第106章
弟弟是第四名!他的《礼记》、表、策都被选为了程文!” 一口气说完,也没注意看梁瑞的情况,就看向梁幼武:“弟!你真厉害!我就知道,从小你就很会读书!” 梁幼武听了这话,只是矜持地点点头。然后略带高兴地看向梁瑞:“爹,我……” 声音戛然而止。 梁幼文奇怪地看过去,便也有些懵了。 在这对兄弟的视线里,他们爹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闷闷地抽着旱烟,没有对儿子荣获经魁有任何表达。 梁幼武:“……爹?” 梁幼文:“你不是从不抽烟吗?” 那些吞云吐雾微微遮住了梁瑞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沙哑着声音说:“陛下暗示了我一些事。” 兄弟两人便下意识以为是政事。 梁幼文想了想,走过去,轻柔地拍了拍自己爹的肩膀,安慰道:“爹,政事上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你可以想点高兴的事,比如弟他当选经魁……” 可他爹没有应和,只是抽着旱烟,仿佛这是一件不值得他高兴的事。 梁幼文顿时有些尴尬地看向梁幼武:“弟,爹他只是心情不好,你……” 梁幼武抿了抿唇,突然瞪了梁幼文一眼,转身冲出房门。 梁幼文在他身后着急地喊:“弟!弟!”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的爹,跺跺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管哪个了。 * 皇宫里,襄阳公主拨拉着手里的粳米粥,口中好奇地问:“爹,你怎么把那事暗示给那梁主事了?就不怕他告诉他儿子,导致许烟杪没有埋伏成功?” 老皇帝慢条斯理地喝一口粳米粥,漫不经心道:“梁光彩不会做这样的事。” 襄阳公主:“诶?为什么?爹你那么信任他?那可是他亲儿子。” 皇帝微笑:“他太正直了。” * 梁幼武却不是一个正直的人。 但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所以,他从自己房间里摸了一个本子出来,还带上一柄宝剑,光明正大去拜会国子监祭酒。 ——对方把他选为经魁,他作为考生,去拜谢是合乎情理的。 而附近的某处大浴池里,许烟杪舒舒服服地泡着澡,顺便通过系统监察国子监祭酒那边的动向。 水声哗哗,蒸汽升腾,他便也没注意到这个泡澡场所里,有很多个令人眼熟的身影。 ——大夏官员:我们就是好奇,堂堂国子监祭酒,到底发什么疯,居然愿意顶着被发现的危险,去帮一个不太认识的人的儿子作弊? 然后。 是熟悉的重点不对: 大夏官员听得津津有味。 并且颇为赞叹:居然还有这种来历的东西!亏得那梁幼武能从人家寺里把这宝贝带走! 官员们疯狂点头。 是啊是啊,我们也很好奇!掉脑袋的事不要好处?图什么呢! 如果说对方单纯是想做好人好事……别闹,你信他还是信我是始皇帝。 许烟杪往水下沉,只把脑袋露在外面,热水很是舒服,舒服得他眯起了双眼。 梁瑞也在浴室里。 他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牙齿深深陷进去,血液微微渗出,像是叉子戳进奶油蛋糕里时,奶油胀起的样子。 自古以来,和账簿有关的,从不是什么小事。 他儿子到底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不和他说? 旁边官员同情地看他一眼。 好惨。 有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别生别养。 哪样! 哪样啊! 在场官员激动得从水里挺起自己白白嫩嫩的,有些发福的身体。 平常时候他们也不会这么激动,但今天这次,可是事关掉脑袋大事的!要不是受贿的人不是梁幼武,而是国子监祭酒,他们都要怀疑梁幼武是不是深爱那国子监祭酒了。 这事还有先例呢!他哥不就喜欢老太君喜欢到哪怕知道对方是皇帝岳母,也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得亏梁瑞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然铁定泼他们一脸水。 “其实……”有官员小小声和同僚说:“如果不是小白泽说的,我都怀疑那场失火不是意外了。” 粮仓失火其实是官员自己偷偷放的——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出现过。 还有人嚣张到在御史从中央到地方检查仓库时,用了手段让仓库当着御史的面爆炸,御史直接在爆炸中昏迷,而仓库在爆炸中起火,导致御史在仓库内被活活烧死。 ——就是这么胆大包天。 当然,这种事情出现过一次,就被老皇帝狠狠收拾了。 说话的官员愣了一下,和熟人头挨头,小声说话:“这种事情我真没见过。” 还能找其他仓库来平账的?怎么平?说是桐城县因事借调了他们仓库里的东西,结果好巧不巧,失火了? 什么分寸啊,还能不小心帮过头? 一众中央官员捧起了瓜,满脸好奇,只等着许烟杪来给他们长见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吴知县:多少?你说本官在的这个县的仓库烧了多少???胡椒八百石,银八万两,铜钱三千万,米两千四百石??? 小吏:根据账面计算,出来的结果确实是这样。 * 你信他还是信我是始皇帝(网络梗:你信他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 随机排名: 梁幼武:4(原成绩30) 季岁义子:9 光禄寺少卿的大孙子:14 高贺:38 吏部考功司郎中的表弟:39 梁幼文:101 黄脸汉子:130 吏部尚书的妻弟:855 詹事府少詹事的侄子:192 御史韦达的儿子:由于揪到其父贪污,本次会试禁考(如果正常考试,他能考到85名) * 紫色树,紫色花,紫花开了结紫瓜,紫瓜柄上生小刺,紫瓜肚里装芝麻。 ——谜语 (谜底是茄子) * 第133章 阎王爷点名2.0 很突然的,吴祭酒就哭了。 梁幼武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腕,后退好几步,警惕地看着吴祭酒,只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 他都把能威胁他身家性命的账本带来了,还哭什么? 还突然攻击人。 ——不会是当考官太累,累疯了吧? 梁幼武脸色不好地蹲下身去,伸长胳膊将账簿放在吴祭酒手边,道一声:“账簿原件在此,我也不会再拿它来威胁你,此事便如此了之。往后,我们便只是赏识与被赏识的关系,只保持正常来往如何?” 在外人看来,是吴祭酒赏识了他,如果完全不往来,别人只会说他忘恩负义。 说完,梁幼武便转身走几步拉开了门,迈过门槛的同时,用手蹭了蹭衣服,屋外阳光正好。 然后,一群锦衣卫从暗处扑出来,直接把人按在地上:“老实点!” 吴祭酒不咸不淡地从地上站起来,弹了弹衣服,面上是一派木然。 从被许烟杪发现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指望能逃过去了。只是抱着一线希望,万一,万一梁幼武就更谨慎一点,不留下任何把柄呢。 现在看来…… “呵。”吴祭酒憎恨地盯着梁幼武看:“竖子轻狂,不足为谋!活该见刑!” 自己想找死,为什么要连累他! 门外。 锦衣卫偏头看着梁幼武的脸被按在湿湿的青色石板上,冷哼一声:“陛下就知道会有漏网之鱼,让我们兄弟几个守在官员府邸外,果然抓住了你这条大鱼!” 澡堂外,已经咕噜咕噜干完最后一口粳米粥,慢腾腾出来散步,顺便听心声的老皇帝,微微掀起嘴角。 虽然他本意是为了找理由瞒过许烟杪,那些锦衣卫也是故意说那么多废话的,但是听到许烟杪夸他,他依旧高兴得不行。 甜言蜜语听了那么多,还是小白泽夸的最下饭—— “走,去吃一碗老鸭汤!胜仙,你呢?” 襄阳公主跟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乖顺得像一只绵羊。 “爹爹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老皇帝满意地点点头:“那你也来一碗老鸭汤。” “嗯……”襄阳公主小心翼翼试探:“爹爹,听说你要在这次的举子里给我选夫家?” 皇帝哈哈大笑:“你和驸马和离后一直住在宫里,再不嫁,要把你爹吃穷啊?不过举人不能给你当驸马,尚了公主就不能入仕,容易怨你。” 襄阳公主:“那……” 皇帝笑道:“可以去看那些举子的兄弟们,想必也不会太差。何况家中已有人当官,有一人无法出仕,却有尊荣,想来也不会成仇。” 襄阳公主眼珠一转,乖乖抿唇一笑:“都听爹爹的。” 诶呀!我家闺女就是温婉可人! 要不是闺女已经大了,老皇帝真想像孩子还小的时候那样,抱起人转两圈,让她叫爹爹。 襄阳公主兴致勃勃道:“爹,我们继续听许烟杪怎么说吧!女儿真的很好奇那位国子监祭酒是怎么把账面的事糊弄过去的。还有那份要人命的账本,是怎么到梁幼武手里的!” 老皇帝也很好奇。 然后就听到许烟杪在心里嘀咕: 老皇帝:“……” 其实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别的不说,这平账的手段是真的厉害。 走进澡堂旁边的酒楼,老鸭汤端了上来,老皇帝小小抿了一口,平静地说:“记。” 锦衣卫指挥使立刻将之记在心里,准备事后去查当年吴祭酒当桐城知县时,那一任安徽知府是谁。 啧啧。 锦衣卫指挥使脑袋更低了,把那位漕运总督也记下来。 这都是阎王爷点名啊! 虽说很多人现在都不是那个位置了,但这个并不难查,顺着吴祭酒当桐城知县的时间查一下就可以了。 澡堂里,仿佛一切都安静得很,唯有心脏跳得很快。 来看热闹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感觉身体很冷,好像感觉到谁在磨刀,每一个毛孔都感受到了刀光的寒风。 “嘶——” 他们也默默沉进水里。 只是来看个科举舞弊的热闹而已,为什么会牵扯到做假账这样的事情啊! 还一路往上牵扯,从知府牵扯到漕运总督,甚至还有已经告老还乡的户部侍郎?! 估计还有其他没说到的官员——他们又要换新的同僚了吗? 从小白泽来大夏的这两年起,他们的同僚已经快换完一茬了!这真的是白泽吗?该不会是破军星吧?! 吏部尚书叹气一声——又要加班了。 “哗”一下从水里出来。有澡堂的小仆过来搀扶他,还轻声问:“君可要饮水?” 吏部尚书笑着说:“不必,你自去忙吧。”就自行走到梁瑞身边,问他:“出去吃点东西?这澡堂子门口的椒盐花卷实在美味至极。” 梁瑞沉默地点点头。 两人擦干净身体,穿好衣服往外走。澡堂门口那个椒盐花卷确实好吃,两个大男人直接买了二十个,就蹲在街角大树下面吃。 吃着吃着,梁瑞慢慢开口:“我也从来不是什么圣人,很多时候,我都会有一些糟糕的念头。” 吏部尚书有滋有味瞧着这条街上的人生。 有遛弯儿的,遛狗的,赶场的,卖粮食的,卖土布的,来来去去,匆匆忙忙,却也有富户在街边喝喝酒、打打牌,有人赶着鸡鸭鹅过去,他们就嫌弃地捂住口鼻。 “什么样的念头?”他问。 梁瑞如今没有心思去看街上有什么人,只是捧着椒盐花卷,默默地堕入回忆里:“我刚当上县令那时候,百姓不信任我,小吏欺上瞒下,豪强纵横乡里,匪类嚣张丑恶,真可谓寸步难行。” “那时候,我任天门知县,才二十一岁,” 他这么一说,吏部尚书立刻想起来了。想起来后,顿时一阵牙疼。 天门县观音湖,那可是能搞到火铳的匪类巢穴,占据地利,朝廷数次派人围剿都没能剿掉,当时谁都不愿去当天门知县,就这个愣头青,翰林院庶吉士三年期满,本来可以去好地方当知县,偏偏包袱一背,径直到吏部申请去当天门知县。 不出三年,竟是将观音湖的匪类一网打尽。 梁瑞:“那时候我很需要钱去让县里好起来,穷到叮当响,好几次夜晚盯着天门县的王墓,眼睛都在发绿。但我最后还是没去惊扰死者,可惭愧,我的的确确有过那般念头。” 吏部尚书突然想喝铁观音了。 像梁瑞现在的话,感觉不应该蹲在路边,吃着椒盐花卷的时候说,应该回家里,或者找一个幽静的场所,拿出一套青花瓷茶具,泡上两盏铁观音,慢慢回味其中甘甜。 梁瑞咬了一口椒盐花卷,咽下去后,语气平静地继续:“仓库里的甲胄少个三五件,寻常也看不出来。” “和观音湖的匪类做交易,官匪勾结,守好各处路口,无人能向上告我。” “谎称当地土匪霸道,抢夺粮食,实则是偷偷给当地豪强减税、免税,每年田地收成二八分。” 梁瑞揉了一把自己那张灶君似的黑脸。 ——他以前很白,但好几处地方的县令一轮换,那种两山夹个沟的路走过,北国的霜尘经历过,天天风吹日晒的,自然白不起来。 吏部尚书心生恻隐:“我懂。你是想说,都说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你不喜欢打孩子,便想着,或许你好好当一个好官,他们便会以你为榜……” 梁瑞哽咽:“是啊!当年那么多诱惑,我都从来没敢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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