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杀的黑海月?” 那人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游苏一步跨出,将白泽护在身后。手已经放在了乾坤袋上方,准备随时取出里面的墨松剑。 “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那白衣公子毫不掩饰话中鄙夷之色,“海中月,便是水母,黑海月,便是黑色的水母。可想起来了?” 游苏闻言恍然,他并未否认,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戒备。 他查探不出对方的修为境界,但能感觉得到,面前这人很强。即使是已经实力大增之后的他,竟然也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那人见游苏不语,便自顾自地双手负后,说道: “为了救活黑海月,为了将它带回北敖洲,你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我本来期望它可以在接下来的大业中派上大用场,却没想到,如此轻易地就被你这个有眼无珠的乡下人给阴差阳错地宰了。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与我何干?” 游苏身形浅压,严阵以待。 “当然有关系。”白衣公子淡笑踱步而来,“是你杀了它,那我自然要找你索要赔偿。” “我踩死路边一只臭虫,你却说那是你家的宝贝,以此来找我索要赔偿。你们空原神山的人,都这般蛮不讲理?” 白衣公子闻言顿住脚步,笑容更深,却流露出一股藏不住的阴鸷。 “这么说,你是打算耍赖?” “这是我养的猫,你方才看了它两眼。我这猫价值可不菲,寻常不给人看。不过这次我不收你钱,算抵账了吧。”游苏随口敷衍,毫不示弱地挑衅着。 “哈哈哈!乡野村夫就是乡野村夫,说话也一股牙尖嘴利的味。” 白衣公子一袭雪衣随风起舞,身上气势熊熊。 “无妨,是债你甩不掉。你不给,我自会自己来取!” 话音一落,那人身形一动,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游苏射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蝉不知雪 雪原之上,两道身影交错缠斗,剑光与雪光交相辉映,映出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白衣青年身姿飘逸,如同冬日里的一片飞雪,轻盈而不可捉摸。 游苏心中暗忖,自己方才猜的果然不错,这人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此人身形灵动,即使在风雪之中也完全不受影响,反而更加如鱼得水。观其动态,每一次起落都有腾飞之意,显然定是一位化羽境的大修士。可其面貌偏又如此年轻,天资之高亦是游苏生平仅见,恐怕只在自家师姐望舒仙子之下。 游苏甚至能感觉到,他不像是想要速战速决迅速解决掉自己,而是处处收着力,宛若玩弄猎物的猎手。 游苏本想利用对方的轻视让对方付出代价,可这时才发现这青年的可怕之处。他仿佛对游苏的所有动作都了如指掌,即使偶然给游苏露出一丝可趁之机,也会赶在游苏之前将那丝机会掐断。 这就证明他对自己所有的肆无忌惮都具备充分的自信,这种对战场的绝对掌握才让他能够这般随意地玩弄对手。 游苏暗自心惊,然而犹豫之际,只是一掌,白衣青年就将游苏击退十数米远。游苏双腿在雪地里划出两条笔直的沟壑,最终还是以掌插地才稳住身形。 白泽再也无法维持那袖珍可爱的模样,随着一声震天撼地的咆哮,它的身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迅速地膨胀开来。眨眼之间,它就化作了一只半鹿半虎的神异珍兽,浑身散发着祥瑞之光,威严而神秘。 跟在游苏身边的这么多日里,它早就被养的恢复了神俊。此时它冲着缓步而来的白衣青年连声怒吼,只可惜它的威胁并没有阻拦半分青年的脚步。 “白泽?!” 那白衣青年神色一变,目露讶然。 他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的神兽,那股讶然又迅速被一抹难以掩饰的炽热所取代。 “难怪你能破除那黑海月之幻……原来,竟是因为身边有白泽相助!” 他至此仍不相信,面前这个乡下地方来的井底之蛙会是祓除黑海月之人。 “传闻白泽通人言,晓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是真正的祥瑞之兽!唯有圣人降世才会出现!可惜这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却没曾想,竟然真的存在!” 白衣青年越说越激动,宛如将这头虎视眈眈的神兽视为了囊中之物。 “知道就别动!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白泽用最稚嫩的声音装出了最凶神恶煞的样子,只可惜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它没什么底气。 “不对……怎么会这么弱?一点玄炁都感觉不到?” 白衣青年面露愕然,自说自话,俨然没将面前的一人一兽放在眼里。 白泽闻言气极,将锋利的虎牙亮了出来,好似在说没有玄炁也照样咬死你。 “我说呢,要不白泽怎么会跟在你这种人的身边,原来竟是被你捡了漏。” 白衣青年蓦然驻足,淡淡摇头。 “不过也好,倒是省去了擒住它的力气。我还真是要谢谢你,真是送了我一个天大的赔礼啊。看来天道也青睐先生,特地降下福瑞来证其道。我若将白泽献给先生,他定会感到欣慰吧。” 白衣青年一边满怀希冀地说着,浑身上下凝聚的玄炁也越发磅礴,犹如实质化的云雾,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显得神秘莫测。 白泽不由得慌了些心神,它最有恃无恐的,便是没有人敢杀身为祥瑞之兽的自己,因为这会引来天道的反噬。可能以自己性命做威胁的前提,是对方有必须越过它尸体的理由。而此时这个可怕的敌人,目的却已经从它身后的游苏转变成了它自己。 他根本不需要杀了它,只需要擒住它即可。 可即便如此,它也没想过从游苏身前让开。 白衣青年瞬间起了攻势,身形一动,速度之快,带起一阵阵凛冽的寒风,而他的身形已如同鬼魅般不见踪影,唯留原地的风雪被他那惊人的速度激荡得漩涡四起。 白泽即便意识到了危险,但双足却如灌了铅一般来不及跟上那要躲开的念头。 但在下一瞬,一柄长剑就以更快的速度插在了它面前的雪地之上,剑柄微颤,余威阵阵。 白衣青年被迫止住身形,看着这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宝剑,眯了眯眼,惊讶道: “竟是剑修?” 游苏没有理他,又从白泽的身后走上前来,顺便拍了拍白泽的侧腹,示意它让开。 “大人打架,小孩子一边待着。” 话罢,游苏便利落地拔出了长剑,气势也与方才迥异。 白衣青年来了兴致,打量着游苏手中的剑: “也只有你这种乡巴佬,才会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剑法视若珍宝了。” 他对剑并不感冒,甚至有些鄙夷,可以说这是大多数北敖洲人的偏见。因为剑这种略带秀气的武器,对于需要在冰天雪地中求生存的北敖洲人而言,可谓是鸡肋中的鸡肋。 游苏依旧不理,只是半蹲身子,举着长剑横于胸前。 “你连剑鞘都不拔?” 白衣青年浑然不惧,反倒提醒起了游苏。 “你不配。” 游苏淡漠回应,墨松剑在他手中跃跃欲试,仿若立马就要脱鞘而出,可游苏却稳稳按住,压制着墨松剑的躁动。 除非万不得已,游苏当然不会轻易拔出墨松剑,即使在奥数尊者的面前,他也从未将墨松剑亮出来过。 可以说这柄通体墨色的长剑,其辨识度远比游苏本人要高……毕竟游苏只是容貌俊俏,但世上亦有别的美少年,可墨松剑的颜色在剑中可谓是独树一帜。 “有意思。” 白衣青年轻哼一声,一道狂暴的气流就从他的袖口中喷涌而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 游苏眼神一凛,使出鸳剑之中最强的防御剑招——风声鹤唳,以此接招。 气旋竟生生被墨松剑的剑鞘挡住,只剩如水流一般分开的余波流窜。 白衣青年错愕之际,游苏没有因此而停住脚步喘息,他竟身形灵巧一转,借着气流在身后的碰撞猛蹬一脚,如雷霆一般冲向犹未回神的白衣青年。面对这种精通术法的敌人,近身是最好的战略。 可谁知白衣青年却忽而勾起唇角,只闻一声若有似乎的异响,他的身形竟转瞬间就飞至游苏的面前,一拳击在游苏的手腕之上。 好在游苏臂力够强且反应极快,登时借力长剑下压再配以鞭腿直冲其面门。白衣青年一时难以避开,浑身玄炁外泄,若罡气爆发,将游苏生生震退。 游苏心有余悸,他才知青年方才那愣神竟是故意表现出的漏洞。而他刚才那一拳,其实完全可以打在他的身上造成重创,而不是手腕。 他会这般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想要羞辱身为剑修的游苏,毕竟一个剑修连剑都丢了,哪里还有脸面再用剑。 游苏剑眉深蹙,罕见地主动说起了话: “那声音是你发出来的?” “正是。”白衣青年一副怡然自得之态。 游苏所说的声音,正是每次试图接近这位赤手空拳的青年时会幻听到的一道声音。 “知道是什么声音吗?”白衣青年高高在上地问。 游苏当然不会理他,只是举剑伺机而动。 “这是蝉鸣。” 白衣青年自问自答,甚至开始了自吹自擂: “很小的时候,先生带着我去了南阳洲。我很喜欢那里的天气,夏天的时候,蝉鸣不绝,生趣无穷。人都道蝉不知雪,我便带了一只蝉上路同行。要回北敖洲时,我决议带它去见一见雪。在我的百般呵护之下,它成功活着跨过了别的蝉永远无法越过的大海。它在见到雪之后,发出了一声哀婉的蝉鸣,那声音悠扬凄美,令人动容。它是第一只见到雪的蝉,也是第一只被雪见到的蝉,它应该有资格被葬在雪里,所以我就将它葬在这里。在那之后,我便在它的坟前自创出了这门雪蝉功。当然,先生也点拨了我几回。” 白衣青年不放过任何在游苏这个下里巴人面前炫耀的机会,他摇着头,叹息道: “你一个从无名部落钻出来的井底之蛙,又怎会认得出蝉鸣之音。” “我只是觉得有些难听。”游苏冷言冷语。 他心中却是暗自思量。他终于想通为何次次都能被这白衣青年化险为夷,其原因正是这声若有似无的哀婉蝉鸣。这蝉鸣有勾人心神之效,会引人忍不住地停顿一瞬。 所以其实根本不是白衣青年的应变速度快到了离谱的程度,而是游苏在没察觉到的时候莫名顿住了一瞬,才被白衣青年借机规避掉了风险。而这近乎无限的容错机会,才是白衣青年能够完全将游苏不放在眼里的底气所在!反正无论如何,他都有时间做出反应! 念及于此,游苏心中也不由惊叹。且不论此功法之神异,单单这雪蝉功是由这青年自行领悟而成就足以可见此子天资之高绝,可谓是震古烁今。 只是游苏也觉好奇,他对如此天骄居然毫无印象,对这雪蝉功更是闻所未闻。 白衣青年却是面容一怔,旋即太阳穴上鼓起一根青筋,怒斥道: “简直是坐井观天!对牛弹琴!” “你带回来的蝉,就是雪蝉?通体洁白的那种?”游苏好奇地问。 那青年墨眉微挑,似是有些惊讶游苏怎么也会认识。 “不错,南阳洲人因为此蝉通体雪白的缘故,便称之为雪蝉,实则与雪没有半分关系。” “那就难怪了。”游苏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难怪什么?”白衣青年语气不善。 “你以为它那声哀婉的蝉鸣是在表达此生见到雪后的死而无憾,实则不然。雪蝉会通过声音极低的长鸣声吸引异性与之交配,而雪蝉繁衍后代的旺季便是夏天。你从夏天带着它漂洋过海来冰雪不化的北敖洲,想必为了让它活在温暖环境中准备了重重保护,故而之前从未听到它的求偶声。等你落地一朝放出,自然听见它因求偶本能发出的蝉鸣声。而它刚叫了没几句,就被冻死了。” 游苏将墨松剑在手中掂了掂,也不知是不是跟奥数尊者待久了的缘故,说起话来也有些欠兮兮的。 白衣青年负于身后的双手紧紧握拳,其上筋骨可见。 “不过这倒霉的蝉被如此莫名其妙地折腾,倒也算是不枉此生。因为好歹它的死,阴差阳错让你练成了这雪蝉功。也算是你的贵人了。”游苏笑容玩味。 白衣青年冷笑一声,“你想坏我道心,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些。” “我没骗你,你自己可以去南阳洲随便找个村夫问问。”游苏状若无辜,“这在南阳洲可是连乡野村夫都知道的事情,你个空原神山的天骄却不知道?” 这话彻底激怒了白衣青年,从之前的对话就能发现,他最看不上的就是所谓的‘乡下人’,又怎么可能接受自己连乡下人都不如的事实。 只见他蓦然凌空而立,周身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托举,白衣在风中猎猎鼓动,如同展翅欲飞的羽翼,观其模样,倒真像是一只白斑雪蝉,在苍茫天际下鼓动双翼。 四周风雪缭绕,山峦隐现,更衬得他身姿飘逸,气势非凡,宛如仙人下凡。 之前的他从没有仗着化羽境的飞行能力以高打低,很显然,此时的他已不打算再对游苏留手。 游苏亦是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抓住剑柄。他很清楚,自己不拔出墨松剑根本不可能战胜面前的敌人。但若是下定决心要让墨松剑露面,就必须保证能杀了看见它的人! 风雪之中,两人的气息交织,气氛紧绷至极点。墨松剑在游苏手中隐隐颤动,剑意犹如蓄势待发的洪流,堪至巅峰。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周围纷纷扬扬落下的神雪竟开始渐渐停歇,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抚平。天际间,一抹淡淡的轮廓若隐若现,那竟是白衣青年背后神山的模糊影子,巍峨而神秘。 白衣青年脸色瞬时变幻,他最后怨怒地瞪了游苏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不甘。而后他身形一动,竟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游苏意识到危机暂时解除,这些不愿暴露丑事的人肯定是因为神雪停歇而逃。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未完全吐出,他忽而感觉后脑遭到一记重创。 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三百八十六章:当拥抱已成习惯 “你醒了。” 女声轻轻响起,若露滴竹叶般玲玲作响。 游苏惺忪睁眼,只闻那股幽莲之芳萦绕鼻尖,倾城之貌触手可及。 “师……娘……” 何疏桐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醒转的少年,唇角浅勾。笑意浅薄,却沁人肺腑。 “嗯。” 她轻声应答,暗自庆幸自己的等待没有白费,让游苏醒来后的第一眼就能看见她。 以前三长老总会拿各种颜色的漂亮衣裳来送给她,说她穿上定会更美,她都会婉拒。三长老便说雏鸟会将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活物视为母亲,以此引申在人类身上,说明人际交往中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但还是被她以她不需要人际交往为由搪塞的哑口无言。 当然,那是以前。 她给游苏的第一印象想必肯定不好,好在现在在这段不该存在的记忆里,她有用更多“第一眼”去弥补第一眼的机会。 游苏还有些懵,摇晃着坐起了身子。 他的意识暂时还没有从与那白衣青年的剑拔弩张中脱离,导致神色有些紧张和心有余悸。 从当时那股剧痛来看,自己很显然是遭遇了重击昏迷了过去,然后又来到了师娘的心障之中。 可是谁打晕的我? 但比这个问题更让游苏诧异的是,他的肉身已经十分强悍,能把他直接敲晕过去,这说明此人的力气远非常人。 当时在他的背后只有白泽,白泽在雪中感应格外灵敏,所以它才能比他更早发现那白衣青年的靠近。若是白泽见到他身后有人偷袭,白泽肯定不会一声不吭才对…… 游苏蓦然瞳孔微张,很快就想明白了缘由!这说明偷袭之人实力甚至已经超出了白泽的感应范围! “在想什么?” 温柔而让人心安的女声响起,将游苏喊回了神。 “在想……师娘到底是什么人……”游苏试图撇开话题。 何疏桐黛眉轻挑,略带感伤地道:“原来,你也会骗我。” 游苏诧异地看向何疏桐,他还以为说到这种话题会让师娘陷入自曝身份的迟疑之中,但师娘却轻易看穿了他在隐瞒什么。 可在他的印象里,师娘即使活了三百年,也根本不擅长察言观色、洞察人心这些东西。毕竟这对于一个修炼冰心功的剑仙而言,的确是毫无价值的东西。 “好奇我怎么看出来的?” 何疏桐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丝得意,不经意间展露出的伶俐一面让游苏看得有些痴了。 白裙仙子见游苏恍若失神的模样,黛眉微蹙,眸光流转间似藏着万千星辰,她微侧螓首,一缕青丝轻拂过其白皙面颊,恰是春风拂柳,柔情万千。她似是好奇游苏在看什么,又似在探寻他心中所思,那瞬间的风情,宛如晨曦初照,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你看得见我?” 游苏心中一凝,立马回神,好在他反应极快,并没有做出动作暴露自己的做贼心虚,反而依旧盯着不松,像是不舍得脱离视线。只是不察间悄悄将双眼对了对,让不自觉凝聚的视线涣散了些。 “你真的能看见了?!” 何疏桐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只是惊喜之余,却是又生出一股复杂至极的滋味,又羞又悔。 她想起三长老曾对她说过的关于第一印象有多重要的说法,若是游苏复明能见到她,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眼”才对。可她却对此完全没有做准备,不由得感到一丝局促甚至慌乱。 但她毕竟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此时也意识到面前的游苏即使能见到她,也不过是她虚假记忆中那个不该存在的游苏罢了。 念及于此,她却是面容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之事。 若是苏儿在出云城时就已经复明……那我那么多次赤身与他在莲生池相谈,甚至共浴一池,更甚至给他…… “师娘,你肯定很漂亮,师尊才会找你做道侣吧……” 游苏突如其来的称赞让何疏桐心中五味杂陈,无法坦然接受,却也让她从复杂心绪中脱离出来。 等等,苏儿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是看不见我的模样? 只见游苏黯然垂首、眸子低阖,若失神伤怀。 “你……还是看不见吗?”何疏桐小心翼翼,生怕戳到游苏痛处。 游苏默然摇头,这让何疏桐亦是有些感同身受,心中刺痛。 “之前的师娘严苛性冷,弟子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好。师娘自从恢复修为之后待弟子极好,弟子感激涕零。但这一切变化也算有迹可循,可方才师娘说那句话时的语气,却已如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弟子心中实在不安,当时我就痴痴地想,我若能够视物,便不必再为猜测身边之人的真实身份而提心吊胆了吧……” 一番话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听得何疏桐心都软成了一汪温泉,才知少年方才是在怀疑她的真实身份,才会那般痴痴地看向她。 她多想直接向少年坦白,可这样又会前功尽弃,无法恢复洞虚的她也帮不到现实中不知下落的游苏。一时间纠结难言,不知该如何自证身份,几度启唇,却又说不出半个字。 “不过……我想我可能有些多虑了。”还是游苏的自言自语,让何疏桐从纠结中摆脱出来。 “何解?” “师尊曾安慰我说这世上很多人即使能看见也分不清身边的种种,有时候不能看见的人反而更能分辨出重要的东西。我靠着这句话闯过了一个我以为毫无机会的难关,所以我会将这句话一以贯之。师娘便是师娘,无论变成什么样,你肯定就是我师娘,因为世上我没有第二个师娘。” 何疏桐清眸微漾,似有两汪清泉在其中轻轻摇曳,波光粼粼,映照着少年纯真而坚定的面容。素来清冷如霜的仙子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能让自己冰心消解的人会是他。 “你可知我为何会知道你之前那句话是在掩盖什么?”何疏桐又问。 游苏疑惑摇头。 “正是因为我清楚,你根本不会主动来问我是谁。这八年你都未曾问过一次,却也一声一声师娘的喊着。显然我对你而言,我有什么别的身份是什么样人皆不重要,我只要是你的师娘便好。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今天才来问。所以你自可放心,我是你的师娘,我也没有第二个叫游苏的弟子。” 仙子坦诚至极,其实以前的她根本不知道游苏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至今记得出云城事了之后,在游苏苏醒之时与之发生的对话。当时的少年应该满心都是对她的疑问,可他却一个问题也没问。那时的她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一个空门前敲那么久,因为这个盲童真的是个盲目、固执到了极点的人。 “嗯!” 游苏似也焕发活力,面上黯然之色退却,重重点了点头。 那点微不足道的怀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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