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温芷柔躲在萧景珩身后,声音发抖:“快、快把那孩子埋了......多请几位法师超度......” 阿宁被侍卫粗暴拖走,我发疯般扑向殿门,却被太监们死死按住肩膀。 “萧景珩!”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喉咙里涌上腥甜的血气。 “你害死我的孩子,我要你萧氏断子绝孙!” 狂风突然撞开雕花窗棂。 我听见自己凄厉的声音在琉璃瓦上碰撞回响。 温芷柔惊恐地躲进萧景珩的怀里,而萧景珩则心疼地搂住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带走!” 我被拖过长长的回廊,一路留下蜿蜒的血痕。 冷宫的铁门在身后关闭时,我蜷缩在潮湿的草堆上,无声地大笑。 他们只知我是前朝巫王遗孤,却不知沈氏一脉的“乌鸦谶语”从来言出必验。 我定要将他萧氏王朝一寸一寸拖入永夜,为我的阿宁陪葬! 当晚子时,宫墙外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 没过多久,整个东宫亮如白昼。 有人惊慌失措地尖叫:“不好了!太子妃小产了!” 我缓缓抬头,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 诅咒,灵验了。 六年前,我还是南昭最尊贵的公主,十里红妆嫁给萧景珩,以为能与他白头偕老。 可温芷柔却因此恨极了我。 因为她是镇南大将军之女,更是萧景珩的青梅。 后来南昭国灭,我的父王母后死在乱军之中。 带兵的人,正是萧景珩和温芷柔的父亲。 一夜之间,我从太子妃沦为贱妾。 我生阿宁那日,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疼得几乎死去,可萧景珩却在和温芷柔洞房花烛。 这些年,我总想着初嫁时,他执我的手说“永不相负”的样子。 如今阿宁死了,最后一点情分——也断了。 现在的我,只要他们死! 我低低地笑出声,扶着斑驳的宫墙站起身。 就在这时,冷宫的木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踹开。 三个膀大腰圆的太监闯进来,一把揪住我的长发就往外拖。 我挣扎着去掰他的手指,却被他反手一记耳光打得眼前发黑。 多日未愈的伤口在拉扯中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单薄的衣裳。 他们就这样拖着我穿过长长的宫道,一路拖到温芷柔的寝殿。 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温芷柔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却猩红如血,死死盯着我。 “沈凌烟!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 她一字一顿地喊着我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萧景珩立在一旁,一身黑袍衬得他面色更加阴沉。 老太医跪在地上,颤声道:“启禀殿下,太子妃腹中是个已成形的男胎,此番小产伤了根本,只怕......只怕日后再难有孕......” 话音刚落,我忽然笑出声来,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报应......这都是报应......” 温芷柔顿时红了眼,她尖叫着,拖着还在流血的下身疯了一样扑过来:“贱人!我要你偿命!” 萧景珩心疼地上前抱住她,却被她一把挥开,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任由她发疯。 我被按在地上,温芷柔的巴掌、拳头、甚至发簪,一下一下往我身上刺。 血从额头流下,模糊了我的视线,可我却笑得越发畅快。 “疼吗?”我盯着她,轻声呢喃,“你疼,你有我的阿宁疼吗?” 温芷柔尖叫一声,抄起案上的青瓷茶盏就要往我头上砸—— “住手!” 一声厉喝骤然响起。 殿门被猛地推开,一道灰白身影大步踏入,他手中拂尘一挥,竟直接将温芷柔震退数步! 萧景珩脸色骤变:“国师?!” 国师冷冷扫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看我,目光复杂:“南昭巫族的预言者......果然是你。” 殿内瞬间死寂。 温芷柔僵在原地,萧景珩瞳孔猛缩:“什么预言者?” 国师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我的手,露出我腕间那一道若隐若现的血色咒纹。 他沉声道:“诅咒已出,天命难违。萧氏恐怕......要断子绝孙。” 萧景珩脸色瞬间惨白。 我缓缓抬头,染血的唇勾起一抹森然笑意,一字一句道—— “我要你萧氏——龙脉永断,王朝覆灭!” 萧景珩眼中戾气骤现,扬手就要扇我:“贱人!住口!” 国师拂尘一甩,一道无形气劲将他震退三步:“殿下慎行!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诅咒若要化解,唯有让她心甘情愿收回。” 萧景珩甩袖冷笑:“荒谬!若南昭巫术真这般厉害,当年怎会被我铁骑踏破国门?” 国师摇头长叹:“殿下执迷不悟,臣只好先将人带走了。” 话音未落,他宽大的袖袍突然无风自动。 我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已被一股柔和力道裹挟着腾空而起。 此事过后,萧景珩仍不信邪。 他广纳小妾,一口气选了十八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入东宫,夜夜召幸。 可三个月过去,那些美人的肚皮却始终不见动静。 太医战战兢兢地诊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那句话:“殿下......各位美人身体康健,并无不妥。” 萧景珩终于慌了。 这一日,他亲自来了国师的摘星楼。 他褪去了往日的冷漠倨傲,只穿着一身素色常服,手里还提着一盒我从前最爱的桂花糕。 “凌烟......我们谈谈......” 低哑的嗓音中,竟透着一丝恳求。 我抬眸看他,唇角微勾:“谈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孤......我错了。” 我轻笑一声,不语。 他上前一步,竟握住我的手,掌心滚烫:“我恢复你太子妃之位,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静静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至极。 曾经,我跪在雪地里求他看一眼阿宁,他头也不回地走向温芷柔的寝殿。 如今,他却低声下气地来求我回头? 可惜,晚了。 我刚要开口,殿门却猛地被人推开—— “萧景珩!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温芷柔站在门口,眼中含泪,显然已经听到了方才的话。 萧景珩眉头一皱,语气冷淡:“你已经不能生育,难道要让东宫绝嗣?” 温芷柔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说过......永远不会负我......” 萧景珩不耐地别开眼,转而看向我,眼神竟带了几分讨好。 “凌烟,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看着他这副嘴脸,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我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封泛黄的文书。 纸张边缘已经磨损,却仍能看清上面刺目的字迹—— 和离书。 这正是当年他迎娶温芷柔时,扔在我脸上的那封。 那时,为了阿宁能有个完整的家,我没有签,甘愿当个贱妾,受尽折辱。 如今,纸上“沈凌烟”三个字,笔墨犹新。 我随手将和离书递到他面前。 “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萧景珩盯着纸上那刺目的“和离”二字,瞳孔骤缩,竟一时僵在原地。 而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太庙里的龙纹碑......裂了!” 萧景珩脸色骤变,猛地抬头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指尖轻轻抚过腕间浮现的血色咒纹。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萧景珩再也顾不上与我多言,直奔太庙而去。 太庙异象,朝野哗然。 ~兔f兔B故M2a事PA屋K提fN.取%x本z文iF勿$*`私PZ^自=搬/a=运@mR 钦天监夜观星象,发现紫微帝星黯淡无光,乃是国运衰败之兆。 萧景珩勃然大怒,立即命工部选用最上等的青玉石材,召集百名能工巧匠日夜赶制新碑。 祩头鯘縫冧妘斩怅广刍婙漄癉薀姈钜 然而诡异的是,新碑三立三裂,每次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故崩裂。 京城内外暗流涌动,坊间开始流传“萧氏无德,天罚将至”的谶语。 就连龙体一向康健的皇上也突然染上怪疾,卧床不起,朝政大事不得不交由太子萧景珩代为处置。 百姓议论纷纷,朝臣人心浮动。 我倚在摘星楼的雕栏边,嘴角噙笑看着斜阳晚照。 “还不够热闹......” “去,让咱们的人再加把火。传到全天下都知道才好......” 我转头对贴身婢女轻声吩咐。 婢女刚领命离去,殿门就被人暴力踹开。 萧景珩带着一身戾气冲进来,龙袍下摆还沾着太庙的香灰。 “沈凌烟!那些石碑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我任由他掐着,反而笑出声:“殿下现在知道怕了?” 目光越过他肩膀,温芷柔正提着裙摆跨进门。 一看到我,她的眼中恨意毕露,立马扑过来拽住萧景珩的袖子:“殿下,就是她咒死我们的孩儿,现在又要祸乱朝纲!快杀了这个妖妇!“ 她染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眼睛里。 萧景珩的手加重力道,我呼吸开始困难,却还是从齿缝里挤出冷笑。 “杀啊......我若死了......” “三日内......东宫必见血光......” 喉骨被捏得咔咔响,我依旧维持着面上的笑容。 温芷柔突然尖叫着扑上来撕打:“你这个贱人!” 尖利的护甲划过我脸颊,带出三道血痕。 就在这时,国师的白拂尘横进来,隔开温芷柔的爪子。 “住手!” “殿下三思!她若死了,这诅咒就再无人能解!” 萧景珩猛地松开手,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甩袖而去。 温芷柔还想扑上来,被国师一个眼神定在原地,只得咬牙切齿地追着萧景珩走了。 “臣扶娘娘......” 国师刚伸手就被我狠狠拍开。 “别碰我!”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讽刺一笑:“当年南昭灭国时,您这位国师大人可是站在萧氏阵营里的。现在装什么慈悲?” 国师的身形晃了晃,像突然被抽走了脊梁骨。 他闭目叹息,声音沙哑:“南昭命数如此......非我所愿,却不得不为。” 我盯着他,冷冷勾起唇角。 他沉默地招来医女为我包扎,转身时连步伐都踉跄了几分。 萧景珩离去后,同时召集道士、术士入宫,试图破解我的诅咒。 他没再对我动手,却派了十几个眼线日夜盯着我。 那些道士术士在宫里跳了三天大神,香火烧得整个皇宫乌烟瘴气。 谁知第三天夜里就出了事。 萧景珩最宠的那个小妾柳氏突然发了疯,提着刀闯进温芷柔寝殿,生生在她肩上捅了个血窟窿。 等侍卫赶到时,柳氏已经抹了脖子,血溅了满墙。 温芷柔本就因小产虚弱不堪,这一刀更是要了她半条命。 她披头散发地趴在萧景珩怀里哭嚎:“殿下!就是沈凌烟这个妖女害我!您若不杀了她,妾身就撞死在这里!” 萧景珩被她哭得心软,当即下令将我拖去刑房。 我被死死按在刑凳上,板子一下重过一下,后背的血浸透了素衣。 可我硬是咬碎了牙也不肯求饶,反而在剧痛中挤出冷笑。 “萧景珩......我若死了......你活不过今夜......” 话音未落,萧景珩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前襟瞬间被染得猩红。 他踉跄着扶住柱子,在昏死前拼尽全力喊道:“送......送沈侧妃回摘星楼......好生......伺候......” 这一病来势汹汹,太医院轮番诊治都束手无策。 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萧景珩拖着病体,硬要去太庙上香。 说是要给皇上和自己祈福。 按理说这种场合有太子妃温芷柔陪着就够了,可萧景珩偏偏指名要我也去。 我爽快地答应了。 好戏即将登场,我怎么能错过? 太庙里香烟缭绕,萧景珩刚把三炷香插到香炉里,就听“轰隆”一声巨响。 那尊一丈多高的金佛突然从佛龛上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背上。 萧景珩当场喷出一口老血,脸色惨白得像张纸。 温芷柔吓得赶紧去扶:“殿下,您没事吧......” 可萧景珩本就咳血不止,这么一砸怎么可能好呢?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他扶到偏殿躺下。 我却慢悠悠地开口:“去查查,这尊佛最近谁动过?”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回娘娘,这金佛自从摆在这儿就没人动过。要说过手的,就只有负责修缮的温大将军了。” 萧景珩一听,眼珠子立刻转向温芷柔。 温芷柔慌了神:“不可能!我爹对殿下忠心耿耿,这肯定是意外!” 萧景珩想说话,结果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回东宫后,温芷柔衣不解带地在床前照料他,可他看温芷柔的眼神却带着刺。 我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温芷柔气得指着我鼻子骂:“一定是你这个妖女搞的鬼!” “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勾起唇角:“好啊,你若想让太子死,那现在就先打死我好了。” 话音刚落,萧景珩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说来也怪,这一巴掌打下去,他居然不吐血了。 两个人都愣住了。 萧景珩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我。 我笑而不语。 温芷柔还想上来打我,萧景珩赶紧叫人把她拦住,护在我前面。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能坐起来了! 这下萧景珩好像明白了什么—— 只要对我好,他的病就能好。 于是,萧景珩嫌恶地瞥了温芷柔一眼,冷声道:“来人!太子妃性情乖张,善妒成性,不堪为东宫表率。即日起,贬为侧妃!” 温芷柔猛的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扑上前抓住萧景珩的衣袖:“殿下!我父亲为你萧家立下汗马功劳,我为你怀过皇嗣!你就这样对我?!” 萧景珩一把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跌坐在地。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拖下去。” 侍卫们立刻上前架起温芷柔。 她发疯似的挣扎,金钗玉簪散落一地。 “萧景珩!你会后悔的!沈凌烟这个妖女会要了你的命!我等着看你后悔的那天!” 我倚在廊柱边,看着温芷柔被硬生生拖出殿外。 还不等她的身影走远,萧景珩就急忙变了脸色,柔声细语地对我说:“凌烟,你看见了吗?这一切都是我为你做的。” “那封和离书根本作不得数。你永远是我的发妻,是我唯一的太子妃。” 我冷笑一声,没有作答。 他又腆着脸说到:“凌烟,你先别急着拒绝。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 说完,他让人用最华丽的凤辇送我回摘星楼。 我故意让抬轿的绕远路,从温芷柔禁足的宫殿前经过。 她的贴身丫鬟春桃正在扫地,一看见我的轿子,吓得扔了扫把就往里跑。 我满意一笑,这才让人打道回府。 不知看到这天差地别的待遇,温芷柔还坐不坐得住。 自那以后,萧景珩开始日日往摘星楼送珍馐补品、绫罗绸缎。 而他的气色竟也开始一天好过一天。 有时我站在楼台远眺,还能看见他在御花园里散步。 我慢悠悠地踱下摘星楼的台阶,指尖捻着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把玩。 花瓣在我手中一片片剥落,就像萧景珩所剩无几的阳寿。 他该不会以为,只要把我供在摘星楼里,就能逃过我的诅咒吧? 那可真是太天真了。 这日晌午,温芷柔身边的大宫女春桃端着一盅血燕粥,趾高气扬地闯进我的偏殿。 “太子妃娘娘赏的,还不快谢恩?” 春桃将粥碗重重搁在案几上,汤汁溅出几滴,在檀木案上烫出几个小点。 我抬眸扫了一眼,燕窝里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温芷柔这是连遮掩都懒得做了。 “替我谢过太子妃美意。” 我端起瓷碗,在春桃惊愕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碗底残留的毒汁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春桃的脸色由红转白,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带。 我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拭了拭嘴角,轻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害我者......” “三日内必遭反噬。” 春桃踉跄着后退两步,打翻了案上的茶盏。 她仓皇告退时,甚至被门槛绊了一跤。 当夜三更,凄厉的惨叫划破宫墙。 温芷柔的寝殿乱作一团,春桃倒在血泊中,七窍流出的黑血将锦被染得斑驳可怖。 萧景珩闻讯赶来时,温芷柔正瘫软在地,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春桃已经僵硬的胳膊里。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脸上的胭脂被泪水冲得乱七八糟。 我倚在门边,看着萧景珩阴沉着脸命人彻查。 太医战战兢兢地验完尸,却只说是突发恶疾。 “查!给孤继续查!” 萧景珩一脚踹翻了案几,碎瓷溅到温芷柔裙摆上。 她瑟缩了一下,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瞪向我。 我迎着她的目光,轻轻勾起唇角。 这个笑容让温芷柔瞬间崩溃,她尖叫着扑过来。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妖女!” 萧景珩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够了!”他厉声喝道。 “即日起,温侧妃禁足冷宫,没有孤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温芷柔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精心描绘的眉眼扭曲得不成样子。 “殿下!您宁可相信这个贱人也不信臣妾?!” 我轻笑着转身离去,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以及温芷柔歇斯底里的哭嚎。 夜风拂过廊下的宫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此后,萧景珩虽未正式恢复我的太子妃之位,却命人按太子妃的规格为我置办一切。 云锦裁衣,金玉为饰,连膳食都照着正妃的份例来。 他日日来摘星楼陪我赏花品茶,看我的眼神温柔似水,仿佛我们仍是当年的恩爱夫妻。 而冷宫里的温芷柔,却过得连狗都不如。 萧景珩故意命人克扣她的用度。 她的饭菜常常是馊的,偶尔还有老鼠从碗边爬过。 更狠的是,萧景珩特意让人把我用剩的胭脂水粉、残羹冷炙送去冷宫,就是要让她知道——如今谁才是被捧在手心的人。 温芷柔从骄纵的太子妃沦为弃妇,短短数月便形销骨立。 她曾试图绝食抗议,可萧景珩只冷冷丢下一句:“饿死了正好,省得孤亲自动手。” 他每对温芷柔狠一点,我对他的脸色就好一点。 这一天,为了哄我开心,萧景珩命人把温芷柔拖进蛇窟。 墭鎝刷鲚攪撁嗤汻冰句旭鵡壬髁畴比 温芷柔脸色惨白,不停地磕头求饶,却还是被萧景珩毫不留情地推了下去。 我冷眼看着她被毒蛇缠绕撕咬,听着她一声声哀嚎求饶。 终于,我缓缓露出一抹笑,转身扑进萧景珩怀里,声音哽咽。 “殿下待我如此,妾身......当真感动。” 萧景珩欣喜若狂,紧紧抱住我,低声道:“凌烟,你终于看到了我的真心。” 我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却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萧景珩以为我回心转意了,却不知温柔刀,刀刀致命。 蛇窟里的温芷柔被捞出来时,浑身溃烂流脓,只剩一口气吊着。 太医战战兢兢地来禀报:“太......温氏,怕是熬不过三日了。” 萧景珩闻言,毫无悲伤之色,反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挥手屏退左右,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凌烟,孤终于帮你和阿宁报仇了。” 我哭着扑进他的怀里:“阿宁在地下,总算能安息了。” 萧景珩温柔地帮我拭泪:“凌烟,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你能不能......收回你的诅咒?”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掐得我手臂生疼。 我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讥讽。 良久,我才轻声道:“若殿下肯为南昭鸣冤......或许天意可改。” 萧景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立刻厉声喝道:“是温崇林!” “当年就是他私自下令屠城!孤若早知他如此残暴,定不会轻饶!” 他说得咬牙切齿,仿佛全然忘记当年是他亲自带着温家军踏破南昭城门。 我强忍恶心,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殿下当真......愿为南昭主持公道?” “自然!”他冲到案前,朱笔抖得厉害,“孤这就下旨,将温家满门抄斩!” 看着圣旨上淋漓的朱砂,我“感动”地拭泪,转头就“不小心”让门外伺候的小太监听见了消息。 那太监是温家安插的眼线,当夜就溜进冷宫报信。 三更时分,冷宫燃起熊熊大火。 看守死在了大火里,温芷柔也消失不见。 宫里乱成一锅粥,人人都在忙着救火。 与此同时,皇城根的狗洞里,一个枯瘦的身影狼狈地爬出了冷宫。 我站在角楼上,看着那踉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轻轻吹熄了手中的灯笼。 大火扑了足足三日才灭。 众人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了温崇林造反的消息。 温家军如潮水般涌进宫门,守卫竟无一人阻拦。 他们长驱直入,直扑皇帝寝宫。 病榻上的老皇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温大将军一刀割断了喉咙。 温崇林浑身是血,举着伪造的圣旨冲进金銮殿。 “奉皇上遗诏!太子萧景珩德行有亏,即日废黜,改立安王世子为太子!” 满朝文武哗然。 可迫于形势,没有一个人敢置喙半句。 就在温崇林逼迫丞相盖印时,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铁甲声。 “逆贼!你弑君谋反,罪该万死!” 萧景珩带着亲卫杀入,剑尖直指温崇林。 温大将军被按在地上时,脸上的横肉都在发抖。 “不可能......我们明明已经赢了......” 萧景珩冷笑着甩出一张字条,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字迹:。 他得意地环视群臣:“多亏凌烟未卜先知。否则今日躺在这的,就是孤了!” 他手起刀落,就想将温崇林就地正法。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浑身污泥的士兵疯了一样冲进来。 那人扯下头盔,露出温芷柔那张苍白的脸。 “沈凌烟!是你这个毒妇害我们!” 她十指成爪,直直朝我扑来。 我轻巧地往萧景珩身后一躲,故作无奈:“妹妹这话好没道理,难不成是我逼你们造反的?” 我委屈地萧景珩眨眨眼:“殿下您说呢?” 萧景珩伸手揽住我的腰,轻声附和道:“凌烟说得对。” 温芷柔气极,突然拔出藏在靴里的匕首刺向萧景珩! 侍卫们慌忙护驾的瞬间,她嘶声大喊:“爹!你快走!!” 温崇林趁机用肩膀撞向身旁侍卫,借着对方抽刀的力道割断绳索。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撞破雕花窗棂逃了出去。 “贱人!” 萧景珩暴怒,一剑捅穿温芷柔心窝。 温芷柔嘴角溢血,却疯狂大笑:“萧景珩......我在地府......等你......” 话未说完,萧景珩又气得连捅数剑,直到她彻底断气。 我站在烛光阴影处,看着温芷柔逐渐僵硬的尸体,心中冷笑。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情深似海? 也不过如此。 温崇林这一逃,犹如猛虎归山,三十万边关铁骑如潮水般向京城压来。 朝堂上乱作一团,萧景珩在御书房摔碎了第八个茶盏:“废物!全都是废物!连个叛贼都拦不住!” 我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腕间的玉镯,轻声道:“陛下何不问问臣妾的主意?” 萧景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我缓步上前,轻声低语:“下一战,温崇林必败。” 果不其然,三日后,边关传来大捷。 温崇林三十万大军竟在落雁谷遭遇伏击,折损过半,仓皇撤退五百余里。 萧景珩闻讯大喜过望,当夜便命人拟旨。 “沈氏贤良淑德,特准垂帘听政,协理朝政。” 从此,金銮殿上多了一袭珠帘。 每当有边关急报时,萧景珩总要转头征询:“爱妃以为如何?” 满朝文武渐渐明白,真正的圣意,都来自那袭珠帘之后。 这日边关再传急报,温崇林卷土重来。 萧景珩急得在龙椅上坐立难安,我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帘后伸出染着蔻丹的纤指,轻轻按在他肩上。 “陛下何必着急?” 我俯身在他耳畔低语,声音却让满殿皆闻:“龙椅染血之日,便是萧氏灭亡之时。” 萧景珩浑身剧震,突然从龙椅上滑落,竟当众跪在我面前。 九龙金冠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凌烟!救救我!” 他死死抱住我的腿,龙袍上沾满涕泪:“皇位给你!性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 我缓缓蹲下,用指尖挑起他惨白的脸:“还记得南昭城破那日吗?我父王跪在你马前求饶时,你说了什么吗?” 凑近他耳边,一字一顿重复他当年的狂言:“成王败寇,要怪就怪你们南昭人都是废物!” “不!那都是温......” 他话音未落,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直挺挺栽倒在龙椅旁。 殷红的血迹在明黄软垫上洇开,恰似一朵盛放的曼珠沙华。 老太医颤巍巍地诊完脉,直接瘫软在地:“陛、陛下......怕是......” 萧景珩像条垂死的狗一样在地上抽搐:“凌烟......救我......”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你的江山......” “我会替你好好享用的。” 在他瞳孔涣散的最后一刻,我俯身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至此,萧氏绝嗣!龙脉永断!”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跪拜声。 国师带着文武百官跪了满地:“紫微移位,天命所归!请娘娘即刻登基!” 温崇林的大军兵临城下时,我身着玄色龙袍站在城楼。 底下黑压压的士兵刚要冲锋,我轻轻抬手:“降者生,逆者死。” 最前排的骑兵突然集体坠马,七窍流血而亡。 后面的士兵吓得魂飞魄散,兵器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温崇林在阵后暴怒,举刀就要砍逃兵:“混账东西!都给老子上!” 我红唇轻启,声音却传遍三军:“取温贼首级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温崇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己的副将一刀穿心。 他死不瞑目地瞪着城楼,而我优雅地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山呼万岁的声音。 之后,我以铁血手段肃清朝堂,推倒萧氏太庙,重建南昭国号。 阿宁忌日那天,我亲手把她的牌位供奉在沈氏太庙里。 此后数十载,我励精图治,保百姓安居乐业。 史书记载:“南昭女帝,言出法随,一语可定乾坤,一念可决生死。” 第1章 从出生那刻起,风惊羽就注定了一生无人爱他。 他拥有的东西是弟弟不要的,只要是弟弟喜欢的,他都必须让。 他让出自己的仙骨,让出珍宝,最后……他还让出了妻子。 后来,他死在守护了几百年的昆仑山顶。 死在未婚妻洛流萤与弟弟风山止的大婚之日。 再后来,他的棺材与爱人的喜轿……擦肩而过。 …… 天界,玲珑殿内。 天界唯一的战神风惊羽,卸下银甲换上了红袍。 镜中的他丰神俊朗,意气风发。 明日,他就要和天帝之女洛流萤成婚,今后与她生同衾,死同穴。 想到洛流萤,风惊羽不禁露出了笑容。 谁料房门“嘭”的一声被推开。 他平日优雅从容的母后,此刻却惊慌失措:“惊羽,你弟弟知道你和洛流萤要成亲,刚才昏过去了。” “算母后求你,你让洛流萤这些时日多陪陪止儿,婚事……就先延后几天行吗?” 又是风山止。 风惊羽攥紧衣角,眼中喜悦如烛火被吹灭般黯淡。 “他身子不好就该去找医仙,难道流萤伴他左右,他就能痊愈了?” 越说,他越觉得不甘:“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是您的儿子难道我就不是了吗?为什么您要让我一让再让,如今连我的婚事都要让着他,这是什么道理?” 母后眼睛里闪过愧疚,但也只有一瞬。 她放软语气:“惊羽,止儿这次病得很厉害,难道母后求你也不行?” “母后答应你,等止儿好起来,母后肯定还你一个这四海八荒最盛大的婚礼。” 风惊羽听着却只觉悲凉。 不等他开口,殿中忽然又闯进一人来。 是他的父王。 凤王气势压人,进殿开口便是斥责:“风惊羽,止儿可是你的亲弟弟,别忘了他就是因为你才会身体羸弱,无法飞升的!” 父王的话让风惊羽心中一紧。 他和风山止是凤凰族一卵同生的太子。 破壳出生那日,风山止便缺少一翼,此生注定无法飞升。 人人都说是他在胎中吃了弟弟的翅膀。 自那起,他便永远亏欠弟弟。 宫殿、法器、仙草甚至是族人的爱和支持,他处处退让,什么也得不到。 这些,他都忍了。 可现在,风山止竟连他的妻子都要争夺! 风惊羽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一点点嵌入掌心。 他盯着面前的两位血亲,字字句句,如泣如诉:“千百年来族人的冷眼和诋毁,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还有百岁那年……” “你们抽了我的仙骨给风山止换上,这些还不够吗?” 话落,换来的却只是两人的沉默。 风惊羽有些自嘲地笑笑:“你们究竟是想推迟大婚,还是想让风山止和洛流萤成婚?” 房门被轻叩,洛流萤刚好走进殿内。 此刻的她身上穿着与他配套的红色喜服,神情却晦涩。 风惊羽心头一紧,快步走上前抓住她的衣袖。 “流萤,你怎么来了?” 然而洛流萤却将身上喜服脱下:“惊羽,山止身体虚弱,需要人关心照顾。” 风惊羽心凉了半截,已然料到结果。 可还是不死心,看着这个曾经对他许下承诺的女人,声音有些颤抖:“所以呢?” 洛流萤将婚服交到了他的手上:“我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陪你。” 说完,她便与他的母后父王离开。 殿中霎时只留下风惊羽一人。 他望着自己身上的喜服,又望着手上洛流萤的喜服,觉得自己就像个天大的笑话。 他身边的所有人,因为风山止,都要离他远去。 风惊羽心中一直压着的一口气忽然就散了,一股腥味从喉咙往上涌。 他快速捂住嘴,可乌黑的鲜血还是从指缝流出。 他慌忙施了个法诀清理干净,不想弄脏了婚衣。 可血止不住,伤痛也是。 黑夜中,他凝望着手上的鲜血,眼中一片落败:“可又有,谁来看看我呢……” 第2章 洛流萤到底还是食言了。 她一夜未归,风惊羽也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他推开殿门,才发现殿内的喜庆装饰早被拆得干干净净。 有两个背对他的小仙低声议论着:“风惊羽上神真可怜,这可是龙凤两族的大喜事,竟也能说黄就黄了。” “我看呐,这婚事还会继续,但和天帝之女成婚的人是谁,可就说不定了。” “可小声点,不然被风惊羽上神听见,多难过啊。” 风惊羽垂下黯然的眼。 他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次,就不会再难过了。 可心到底还是刺痛。 他关上了殿门,转身回到寝宫。 他与洛流萤两人的喜服被他悬挂起来。 他望着,幻想着他们穿着喜服拜堂行礼的场景。 又想起洛流萤曾经对他许下的承诺:“惊羽,你是这天地间最神武的战神,所以这独一无二的云彩婚衣,代表着我洛流萤惟爱你一人的承诺。” 唯爱他一人…… 如今这承诺还作数吗? 突然,殿门被人推开。 风惊羽抬头,一下撞进了洛流萤愧疚的眼里:“惊羽,对不起……” 他以为她是来和自己解释的。 却没想到下一瞬,洛流萤长袖一挥,拿走了他的婚衣。 风惊羽心底一凉:“你这是做什么?” 洛流萤避开了他的目光:“山止他说自己这辈子怕是没机会穿上婚服了,所以想穿一次你的婚服,弥补遗憾。” 风惊羽不可置信:“你把送我的婚服拿去给别的男人穿?” “洛流萤,是不是下次你再来,就是要与我退婚了?” 洛流萤将他拥入怀中,声音和从前一样温柔:“不会的,惊羽,我不会和你退婚。” “山止是你弟弟,我是因为你才照顾他,你别多想好吗?” 风惊羽抬头,看着女人眼里的怜惜,想问。 真的是因为自己吗? 但不等他开口,洛流萤就已经匆匆离去。 再一次,抛下了他。 从破壳诞生之后,风惊羽就一直是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修炼,一个人上战场。 他的父母、堂兄弟姐妹,都更偏爱风山止。 现在就连洛流萤,也不再在乎自己的感受了! 风惊羽眼睛涨得生疼,背上的伤口也跟着隐隐作痛。 那是一百年前。 风山止意外中毒,危在旦夕。 母后和父王第一天破天荒地没有守在弟弟身边,而是给风惊羽准备了丰盛的晚膳和补品。 他受宠若惊,以为父母终于愧疚,开始疼爱他。 可这份欢喜还未持续半刻,他的母后就迫不及待地说:“惊羽,医仙说止儿中了碧草毒,以你弟弟的灵力根本无法排毒,你先天灵力充沛,只要你和他换了仙骨,你弟弟就有救了。” 而只因为他愣了一瞬。 他父王就毫不留情地指责他:“你有什么好犹豫的,止儿是因为你才导致灵力只能滞留在最初阶段,这是你欠他的。” 那一刻,风惊羽才彻底知晓,若是风山止要他的命,他的父母也会毫不犹豫地取走! 他的心如坠冰窟。 最后苦声哀求:“我可以换仙骨,但可不可以不要再让我一退再退,一让再让了。” “好,母后答应你。” 似乎是怕他反悔,医仙竟然早在门外候着。 可换骨之后,所有人又围在风山止身边。 满身是血、生不如死的风惊羽,又一个人熬过了最苦的三个月。 而那个曾经因为他受一点伤都会心疼得要命,像是如果他死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殉情一般的洛流萤。 那时也不在他的身旁! 窗外忽然打了一声巨雷。 风惊羽从梦魇般的回忆里脱身,突然好想见到洛流萤。 他想问问她,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心的? 风惊羽忍痛起身,冒着雨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风山止的宫殿外。 虚掩的门缝里传出虚弱的一声:“神女姐姐……” 风惊羽呼吸一窒,侧眸看去。 只见花园中,风山止正环抱着洛流萤的窈窕腰身,想要低头吻上她! 而洛流萤……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第3章 之后的画面,风惊羽再不敢看。 他仓皇移开目光,可刚才那一幕已经像针一样刺进他的心里。 这不是风山止第一次故意做这样的事给他看。 其实风惊羽不明白,他们明明是亲兄弟,本该是最亲密的人。 可为什么风山止要一次次陷害自己,让父母厌恶自己。 难道就是为了得到父王母后的偏爱吗? 但他已经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千百年来,他在族中受尽冷眼 直到五百岁那年,他单枪匹马击退魔族,得了天帝的封赏。 这才在族中勉强能够抬起头,终于有人想起来他也是凤族皇子。 后来遇到了洛流萤,两人暗生情愫,有次重伤,她自愿耗费三成灵力来救他。 是洛流萤给他的承诺让他心生底气,所以他才带着她回到凤族,将她介绍给族人认识。 因此也没有在意,风山止见到洛流萤时眼中的觊觎。 可不过几许光阴,一切都变了。 为何这世间的承诺如鹅毛一般轻? 风惊羽强忍下心中的剧痛,转身想走。 不料没走多远,就迎面撞见他的母后。 他还没开口说话,他母后就急不可耐地开了口:“这段日子你先回昆仑山吧,莫要又刺激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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