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诡案追踪(H,微虐 HE) > 第3章

第3章

” 她突然摘下手镯,在我眼前轻晃,“呵呵,我的首饰太多了,这个也不是非要不可。想要吗?” “什么条件?”我的声音有些发紧。 “不如……你爬着学几声狗叫?”她掩嘴轻笑。 “做梦。”我死死盯着她。 “那可惜了。”她红唇微扬,手指突然松开。 “啪!” 镯子从二楼掉了下去,摔得粉碎。 “你!”我失控怒吼。 她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姐姐,这个镯子是裴家少爷送给我的。你就算再喜欢,也不能抢啊!得不到就要毁掉,你太过分了!” 裴言默闻声冲上楼来,眼神冰冷锐利, “顾雨薇,你又在欺负晚星?!!” 顾晚星眼中含泪,“姐姐,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爸爸和弟弟对我好,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靠近我,在裴言默看不见的角度,突然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地向后倒去,整个人从楼梯上重重摔了下去。 我倒在地上,温热的血从额头流下。 裴言默神色微动,刚要上前,顾晚星便轻笑着开口, “姐姐,你又要用苦肉计了吗?” 裴言默停住脚步,皱眉道,“走吧,是她自己惹的事。” 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直到深夜,才被保姆发现送医。 翻看朋友圈,裴言默正陪着顾晚星挑选新款包包。 作为我名义上的私人医生,他连我的生死都不在意。 心口传来阵阵刺痛,我苦笑着闭上眼睛。 半梦半醒间,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我听见裴言默在病房里低声交代,“明天和顾晚星约会,准备那套最好的定制西装,再挑几件千万级别的珠宝送她。” 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出院后,我打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电话。 回到家,推开房门,我僵住了,妈妈留下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姐姐!”顾晚星站在门口笑,“对不起啊,没想到你这次摔这么重。” 顾雨轩在一旁冷笑,“装什么装。” “我妈的东西呢?”我声音发抖。 “那些旧物啊?”顾晚星歪着头,“我看你整天抱着这些,心情越来越差,就帮你烧掉了。” “谁让你动的!”我提高了声音。 “我让的!”父亲拿着棒球棍走过来,“你妈都死了十来年了,你还抱着那堆破烂不放!我看你是脑子病糊涂了!” “她怎么死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再也忍不住,“要不是你和顾晚星她妈……” 当年父亲和赵琳在外厮混,母亲冒雨寻他,却惨遭车祸离世。而父亲转头就将赵琳和顾晚星迎进了家门。 “住嘴!” 棒球棍重重打在我身上。 我冲出门,冲进大雨里。 不知不觉来到母亲从前常带我来的老街,在垃圾桶旁蜷缩了一整夜。 天亮时,一辆宾利停在街角。 车窗降下,露出裴言默的侧脸。 裴言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白裙,笑容明媚,是顾晚星。他记得,就是在这个阴暗的巷子里,一个穿白裙的女孩将他从混混手中救下。 他收起照片,对司机说,“盯紧了,晚星应该快要到了。” 听到“顾晚星”三个字,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怎么可能是来找我的。 裴言默从白天等到了晚上,顾晚星都没有露面。 夜幕降临,裴言默在车里打电话,声音有些低落,“晚星,我等了一天,你怎么没来……” 电话那头顾晚星像是刚睡醒,“哦,姐姐不见了,家里乱糟糟的……” 裴言默挂断电话,突然注意到我的视线。 他大步走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怎么在这儿?!” “放手!”我挣扎着。 “跟我回去!”他脸色难看,“顾家现在乱成一团,都是你闹的!” “我们的合约明天就到期了,”我甩开他,“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神色微滞,随即强硬道,“还有24小时,我依然是你的私人医生。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必须跟我回去。”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走到一旁,刻意压低了声音。 “裴少,您订的15克拉求婚钻戒到了,需要您来一趟……” 挂断电话时,他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愉悦,“我有急事,你自己回去。” 只要事关顾晚星,我永远都是被牺牲被舍弃的那个。 裴言默走后,手机突然跳出了许多条新闻消息。 我盯着屏幕,呼吸突然停滞。 热搜第一赫然写着:#顾氏千金遭性侵细节曝光#,后面跟着刺眼的“爆”字。 我的手指猛地一颤,那些刻意遗忘的记忆突然翻涌而上。 那年,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又一次为了顾晚星当众扇我耳光。 我逃进雨夜的巷子,却被三个醉汉拖进黑暗…… 三个男人的狞笑、布料撕开的刺耳声响、还有事后父亲那个嫌恶的眼神,这些碎片像刀子一样,至今仍深深扎在我的心里。 “啪——” 手机掉在了在地上。 我跌跌撞撞回到家,整栋别墅空荡荡的。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父亲和裴言默。父亲最要面子,那就只剩下...... 我一遍遍拨打裴言默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傍晚时分,裴言默和顾晚星回来了。 我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为什么要把我的伤疤撕开给所有人看?!为什么要曝光我的事?!” 他厌恶地甩开我的手,“你又在发什么疯?” “每次心理治疗,你都让我回忆细节,我都以为你在帮我……”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结果你把我最痛苦的秘密公之于众!” 顾晚星娇声道,“裴医生,你别理她,姐姐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见谁咬谁。” “看看你现在歇斯底里的样子,”裴言默冷冷地说,“难怪会被人……”他突然噤声。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已经晚了。 我转身冲回房间,反锁上门。 整整三天,我不吃不喝,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第四天早上,我梳洗打扮后来到音乐厅。 推开大门,两排黑衣保镖整齐列队,中间站着裴家的管家,手捧999朵玫瑰,身旁的丝绒托盘上,十几套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裴少特意命人送来这些,恭祝晚星小姐演出顺利。” 顾晚星优雅地走上舞台,刚碰到琴弦就变了脸色。 “谁干的!”她尖叫着扫视观众席,目光突然钉在我身上,“姐姐,是你?!” “顾雨薇小姐,”管家上前一步,"裴少吩咐,若是有人破坏晚星小姐的演出……” “怎样?”我轻声打断他,“再把我的手脚打断?” 站在角落的裴言默神色一变。 父亲冲过来,皮鞋狠狠踹在我的腰间。 我重重跪在地上,听见骨头“咔”地一声。 “你这个畜生!”父亲怒吼,“你竟敢害你妹妹!” 继母在一旁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她小时候那件事被曝光了,心里扭曲,就拿晚星撒气。” 记者们立刻围了上来,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裴言默站在人群里,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掩饰不住的烦躁。 我轻轻笑了,笑声让全场骤然安静。 “正好大家都在,”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屏住呼吸,“今天,我顾雨薇,正式和顾家断绝关系。” 父亲脸色铁青,“你发什么神经!” “自从顾晚星来到家里,你再也没给我过生日。她摔碎妈妈的遗像,你连监控都不看就认定是我做的。”我转向弟弟,“我们同一个妈妈生的,你却看着她烧妈妈的遗物。” 最后我看着裴言默,“我的心理医生?我发病的时候你在陪谁?” “这些年,从来没有人真正相信过我,在乎过我。” 我掏出准备好的匕首,全场瞬间炸开了锅。 “拦住她!” 裴言默冲过来时,刀已经深深扎进我的胸口。 鲜血喷在他脸上,顾晚星在旁边大声尖叫了起来。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听见裴言默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 终于,可以解脱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当救护车赶到时,顾雨薇已经在裴言默怀里停止了呼吸。 顾雨轩走到顾雨薇面前,双手颤抖着,却始终不敢触碰她的脸。 医院里,医生宣告了顾雨薇的死亡。 顾父在顾雨薇的房间发现了遗书。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信中的内容很快传遍了整个圈子。 裴言默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进心里。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回忆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遗书中,顾雨薇特意要求天葬。她说想化作山间的风,与自然融为一体。 从那天起,裴言默每天都去山上守着。 第八天清晨,他发现顾雨薇的身体不见了,只剩一群盘旋的秃鹫。赶走那些飞鸟后,他跪倒在地。 他曾以为顾雨薇只是任性骄纵,仗着心理创伤欺负晚星。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决绝,用生命作为最后的反抗。 刺眼的阳光下,草地上突然闪过一道银光。 裴言默瞳孔猛地收缩,踉跄着扑过去。当指尖触到那串手链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立刻去查!”他对着手机嘶吼,“把顾晚星这些年做的事,一件不落地给我查清楚!” 半小时后,电话那头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裴少,查清楚了。手链确实是顾雨薇小姐的。还有……当年照片里那件白裙子,也是顾雨薇小姐的。是顾晚星小姐从她那里抢走了裙子。” 裴言默双腿一软,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你确定?”他声音嘶哑。 对话那头感觉到裴言默情绪不对,“千真万确,裴少。对了,我们的人还偷偷潜入了顾雨薇家,拿到了监控的备份。” 回到车上,裴言默颤抖着点开视频文件。 画面里,顾晚星面目狰狞地砸碎遗像,用高跟鞋狠狠践踏。顾雨薇忍无可忍,终于抬手给了她一耳光。 监控继续播放,顾晚星冷笑着将顾雨薇推下楼梯。 而他自己……竟然牵着顾晚星的手扬长而去,任由顾雨薇在血泊中挣扎。 脑海中闪过顾雨薇临死前那个绝望的眼神,裴言默突然喘不上气来。 监控画面里,顾雨薇抬起手腕,那条他再熟悉不过的手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就是它。 当年救他的小女孩手腕上,戴着的就是这条手串。 他固执地认定娇生惯养的顾雨薇,怎么可能出现在贫民窟? 而顾晚星总说自己跟着离异的母亲在棚户区长大,他便想当然地以为,救命恩人一定是顾晚星。 “原来,一直都是你。”他死死攥着那条手链。 一滴泪砸在银链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突然想起那天,顾晚星失约的那天。他明明在巷子里看见了顾雨薇,却从未细想过她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啪!”他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在车内回荡。裴言默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 监控还在继续播放。 画面里,顾晚星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趁着家里没人,男人一进门就将她按在墙上热吻。 “那个整天围着你转的医生,到底什么时候走?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 “哎呀,就吊着玩呗。”顾晚星轻蔑地笑,“裴家太子爷最近在追我,我难道会看得上他一个小小的医生吗,简直开玩笑。” 说着,她拿出手里的短信,“看看,他还约我去什么贫民窟,真是的,想约我,连个像样的地方都舍不得订。去那个破地方,谁知道他是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啊。” 男人吃醋地捏了一把她的腰,“你这妖精,就会勾人。” “不也把你勾到手了吗?”顾晚星媚眼如丝。 接下来的画面,不堪入目。 裴言默一拳砸在车窗上,前排司机吓得一个哆嗦。 他冷笑着拨通助理电话,声音冰冷, “给顾晚星打个电话,就说,裴少生日邀请她,给她一个‘大惊喜’”。 裴言默生日宴当天,全城名流齐聚一堂。 顾晚星精心打扮了五个小时,看着镜子里光彩照人的自己,满意地勾起嘴角。 她故意姗姗来迟,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入场,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毕竟,能攀上裴家这棵大树,是多少名媛梦寐以求的事。 “啊!” 一位名媛不慎将红酒洒在她的礼服上。 顾晚星瞬间变了脸色,尖声叫道,“这可是价值百万的高定!” 她尖声叫骂着揪住对方的衣领,粗暴地推搡起来。 周围宾客皱眉侧目,窃窃私语。 突然,聚光灯亮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吸引。 顾晚星抬头,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穿着高定西装、气质矜贵的男人,竟然是她家里的“裴医生”! 原来这两年,他隐姓埋名,竟是为了接近她? 她心头狂跳,脸颊泛起红晕,娇羞地捋了捋头发,踩着高跟鞋走向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戴上钻戒的模样。 可下一秒,几个保镖猛地冲上来,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她惊慌失措地挣扎,“裴医……裴少!这是做什么?” 她一旁的赵琳急得大喊,“裴少!你不是看上我们家顾晚星了吗?现在是什么意思?” 裴言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动手。” “啪!” 第一个巴掌落下,顾晚星的脸瞬间歪向一边。 “啪!啪!啪!” 十个壮汉左右开弓,巴掌如雨点般落下。很快顾晚星的脸高高肿起,嘴角鲜血直流。 “这是替顾雨薇打的!”裴言默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大厅。 又是几十个巴掌,顾晚星的脸完全变了形,口齿不清,“裴……裴少……是……姐姐……她从小就欺负我……” 裴言默抬手,大屏幕骤然亮起。 屏幕上,播放的全是顾晚星的恶行。 她一次次挑衅顾雨薇的画面,她故意打碎顾雨薇母亲遗物,甚至还有她和赵家公子在沙发上纠缠的不雅视频。 “啊!”顾晚星崩溃尖叫,“关掉!快关掉!这是假的!都是假的!” 裴言默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看着屏幕,声音森冷,“你把雨薇的事曝光给媒体,现在,我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顾父和顾雨轩站在一旁,脸色煞白。 顾雨轩双手发抖,脑海中闪过自己一次次对亲姐姐的冷嘲热讽,胃里翻涌,几乎要跪倒在地。 赵琳还想狡辩,“这一定是误会!晚星她……” “啪!”顾父反手一记耳光扇在她脸上,怒吼道,“闭嘴!顾家的脸都被你们母女丢尽了!” 这场本该奢华盛大的生日宴,转眼成了顾晚星的公开处刑场。 不出三日,顾晚星在家中与人私通、欺凌原配之女的丑闻就传遍了京市的大街小巷,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迫于舆论压力,顾晚星不得不仓促嫁入赵家。 可新婚之夜,当她掀开盖头,看到的不是情投意合的赵大公子,而是以暴戾著称的赵二公子,当场崩溃。 她哭嚎着给赵琳打电话,可赵琳也自顾不暇,顾父正在和她闹离婚。 那一夜,赵家别墅里不断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天还没亮,浑身是血的顾晚星就被救护车送进了急救室。 更讽刺的是,就在她住院期间,顾家宣告破产。 而她的好母亲赵琳,卷走了顾家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连女儿的嫁妆都没放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瑞士的天空飘起了细雪,我撑着一把黑伞,独自走在墓园的小路上。 妈妈的墓碑前,我轻轻拂去上面的积雪,露出那张温柔的笑脸。 三个月前,我花重金请了最专业的假死脱身公司,留下精心设计的“遗物”,只为了彻底离开那个不像家的家。 妈妈的骨灰盒被我小心地安放在行李箱,带到了这个她最爱的国度。 她临终前悄悄告诉我一个秘密,瑞士银行里,她给我留下了价值数亿的信托基金。而那个所谓的父亲,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新护照上的照片是我最喜欢的模样,嘴角带着新生的微笑。 我换了新身份,在瑞士最好的医院调养身体。断骨渐渐愈合,心口的伤也慢慢结痂。 偶尔翻看国内新闻,听说顾家破产了,裴言默和顾晚星迟迟没有结婚。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直到那天,假死公司打来电话。 “顾小姐……有件事得告诉您。”对方语气犹豫。 我走进屋,收起伞,“说。” 他叹了口气,“您家前阵子破产了。您弟弟每天借酒消愁,前几天查出了肾衰竭,应该是之前就有问题,现在需要肾移植……” 我打断他,“我爸的肾呢?” 他开口,“顾老爷子前阵子摔了一跤,目前已经老年痴呆了,没法做肾移植了……” 挂断电话,我站在窗前,沉默了很久。 最终,我摸出一枚硬币,轻轻放在掌心,“妈妈,你来替我决定吧,好吗。”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始终没合眼。 深夜的医院走廊很安静,推开病房门时,顾雨轩正闭着眼。 他忽然惊醒,看清是我,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姐姐!” 他想挣扎起身,我按住他,“别动,躺好。” 他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姐姐,太好了,你没有死!” 也许是太过激动,他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 我终究,没有办法硬下心,眼睁睁看着这个和我流着相同血的人死去。 配型结果很顺利,手术那天,他跪在我面前,嚎啕大哭, “姐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爸爸现在已经糊涂了,你可不可以别走。” 我没有回答,被推进了手术室。 术后恢复的日子漫长而安静。我靠在病床上,望着窗外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梧桐树。 走廊上,两个护士的窃语断断续续飘进病房。 “那位古怪的裴少爷又来了,手上全是伤!” “可不是嘛,听说他最近天天变着法子折磨自己……” “据说是为了赎罪?好像得罪了什么重要的人?”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裴言默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顾雨薇。”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疼得皱眉,这才注意到他缠满纱布的手。 他像被烫到似的慌忙松开,纱布上渗出点点血迹。 “对不起,我以为你真的……”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太好了!你还活着!” 我冷冷地抽回手,“裴医生这是唱的哪出?发现我没死,很遗憾?”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不!我每天都在后悔。你没死,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 我淡淡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他缓缓开口,“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打断他,“离开你们这些人之后,我过得特别清净。” 他的肩膀垮了下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省省吧。”我别过脸,“你不是最爱顾晚星吗?去找她啊。” “你装模作样给我当了两年的私人医生,为了她打断我的手脚,为了她一次次揭开我的伤疤……” “别说了!”他突然抱住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求求你!别说了!” 看着他踉跄离去的背影,我平静地按响了呼叫铃。该换药了。 出院那天,阳光刺得我眯起了眼。 刚迈出医院大门,一只手突然将我拽进车里,车门猛地关上。 裴言默一脚油门踩到底,引擎轰鸣。 “雨薇,我们去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好不好。” 他的声音又低又急,像是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 “你他妈疯了吧?停车!”我拼命拍打车窗,他却充耳不闻。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那个破旧的小巷里。 裴言默几乎是摔下车的,他跪在脏兮兮的地上,昂贵的西装裤立刻沾满泥水。 “我把这条巷子买下来了,所有店铺的装饰都和当年一模一样。你看一眼,就一眼,那时候你穿着一条白裙……” “让开。”我皱眉,这条巷子太窄,我没办法绕开他跑。 “顾雨薇,我错了。”他抬头看我,眼睛通红,“你要怎么报复我都行,打我、骂我、捅我一刀都行……” “别走。”他声音发抖,“求你。” 我冷笑,“裴言默,你演给谁看?”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往自己脸上扇,“你打啊!你不是恨我吗?!” 我用力抽回手,“别碰我!” 他像疯了一样,眼眶赤红, “自从你那次拿刀捅自己,我每晚都梦见你浑身是血的样子!顾雨薇,我快疯了!” “雨薇,我彻底想明白了,这些年的相处,我心里早就爱上你了啊!” 我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抱住腿。 “别走!别走!”他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浑身发抖,“我真的知道错了……” “雨薇,你的事情不是我泄露的!是顾晚星!全都是顾晚星做的!我已经让她受到惩罚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 “贱人!去死!!” 顾晚星举着刀冲过来,面容扭曲,刀尖直直刺向我! 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寒光闪过,裴言默猛地推开我,自己挡在了前面。 那把刀直接捅进了他心口,血喷涌而出。 顾晚星被保安按在地上,还在歇斯底里地咒骂,“顾雨薇!你怎么还活着!去死吧你!!” 裴言默跪倒在地,却还死死抓着我的手不放,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雨薇,”他气若游丝,“别走,求你……”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地离开。 后来听说,他在ICU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在哪。 可那时,飞机已经越过云层,飞向瑞士。 几十年后,我牵着孙子的手回到这片土地,给父亲和弟弟扫墓。 墓园里,一张熟悉的照片闯入视线。 照片上,裴言默年轻俊朗,死亡日期停在我离开的第二年。 孙子仰头问我,“奶奶,这是谁呀?” “不认识。”我轻轻摇头,牵着他往出口走去。 身后的墓碑渐渐隐没在暮色中,像从未存在过。 我爹是桃李满天下的大学士。 最厌恶舞刀弄枪之辈,立志要将我培养成名门淑女。 可有一天他将我的琴摔烂,让我学剑。 “以后要是出意外了,你还能有自保的本领。” 我却摇头,“谢除说了他会护我一辈子的。” 爱女如命的他扇了我此生唯一的巴掌。 1 我爹是从寒门一步步爬上来的大学士。 凭着自己过人的真才实学和狠辣的手段坐稳了这个位置。 而我是他唯一的孩子,我爹把我当眼珠子一样地护着。 可在这个时代,女子终究需要依仗夫家。 但他也深知世上的大部分男人都不可靠,所以从小就在替我物色合适的夫家。 我爹挑来挑去,挑中了丞相家的小儿谢除。 我爹看着他知书有礼,人品有加,觉得十分满意。 可直到那天,我爹的学生出事了求他帮忙,还带了他妻子过来。 因她与我娘有几分相似,我爹便多留意了几眼。 他便误以为我爹对她有意,为了保全自己,竟把妻子送到我爹的床上。 我爹知此,怒气腾腾,在他面前掀翻了桌子。 当夜他彻夜未眠,将我的琴棋书画全部扔掉,换成了刀剑,将四书五经换成了经商之道。 爹跟我说,“爹不能护你一辈子,但是你身上的本事能跟你一辈子。” 当时我不太情愿,农工,商排最末。 而且舞刀弄剑哪有琴棋书画能来得吹捧得多? 我顶嘴道:“谢除哥哥说过,他会护我一辈子的。” 我爹大怒,给了我一巴掌。 “谁护着你,都没有你自己护住你自己来得踏实!” 于是记忆里温和的爹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变成了一个严厉的师父。 但学武这种吃苦的事情,他始终是看不得。 于是将我送到了隔壁的将军府。 我每天苦不堪言,浑身酸痛,但身体累了就动脑子。 他开始教我人性,教我赚钱。 我其实是怨他的。 凭什么别人家的小姐都可以整日玩乐,不过是学些绣花之类的东西,而我却要这么辛苦。 直到有一天,太子妃请京城贵女前去赏花。 中途太子妃点了国公府家的小姐上来弹琴。 她的琴弹得很好。 可我听到的不是底下的赞美之言。 而是赞美之言底下,男人对国公府家小姐的评价。 就像是点评一盘菜一样。 我突然好像就懂了一点了。 但只是一点。 2 那个时候朝堂之上风雨欲来。 我爹内心不安对,我也越发的激进。 那天不过是我家的丫鬟偷了我的簪子出去倒卖,我的手里就被塞了剑。 “剁了她的手。” 我不愿意,跪在地上为她求情。 我爹只看着我,眼底是说不出来的沧桑。 我以为我爹会放过我,可他只是握着我的手,逼着我将剑放在丫鬟的手腕上。 “人做错了什么事情,就该付出什么代价。” 我讨厌他日日逼迫我,于是挣扎着跑了。 我爹在我背后大声地喊,“做事不要心慈手软!” 我捂着耳朵不听。 可没想到这竟然是我看到我爹的最后一面。 皇帝突然遇到刺杀,我爹上去挡了一刀。 就那一刀抹了毒,要了我爹的命。 这年,我十三。 …… 我从来没这么迷茫过。 我娘走了,现在我爹也走了。 皇帝念我爹护驾有功,封我为昭阳郡主,赏赐黄金百两。 可我不要这些赏赐,我只要爹爹回来。 我宁愿他每天打我,骂我,逼我用功,我也要他回来。 但我不在乎那些金银,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 尤其是那黄金百两的诱惑,我爹的那些穷亲戚没有人能抵挡得住。 我爹在世时,还能压得住这些人。 但当这一切只由一个十三岁的孤女所有。 那这些财富连带着我都是即将被瓜分的肥肉。 丧事办完的那天,他们迫不及待地浩浩荡荡来到我面前。 趁我不在的时候,他们遣散府上所有的仆人。 不仅在我府上叽哇乱叫,还犹如分饼一样划分着我家的商铺地宅。 他们索要东西的时候神情激愤,俨然把我当成一个死人。 但再说到谁来养我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却都充哑巴不说话。 我笑了,“所以我爹的东西,我不仅什么都得不到,我还要被抛弃,是这个意思吗?” 我大伯立即抓着我的手,神情恳切。 “哪里的事情,不是我们不要你,是因为你已经有去处了。” 他说着从袋子里拿了一张定亲书。 “你爹还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就给你许配了人家,是我媳妇那远房侄子。” “你今年下半年也十四了,索性就到他家住着,他们保管会将你养得好好的。” “我知道你爹曾经给你许过谢家小郎,但按照先来后到你是我那侄子的人。” 他们来府上打秋风的时候我见过那侄儿,是一个痴傻的呆儿,见面第一眼便看中了我。 就说想要娶我回去做媳妇,还动手动脚地想脱我衣服。 我不愿意,便扇了他一巴掌。 他们骂骂咧咧去找我爹告状,被我爹直接踢出了门。 现在居然要把我嫁给他? “你们哪是为我好,不过就是没人会嫁给一个呆儿。” “索性就把我扔过去给他传宗接代,顺带名正言顺地把我爹留下的财产瓜分罢了!” 我将那所谓的婚书直接撕碎,拍着桌子让他们滚! 大伯被我激怒,“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把她绑走直接送过去!” 他们向我步步逼近,伸出手想抓住我。 那一个个脸上的神情不像是个人,倒像是吃人的恶魔。 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我爹执意要我学那么多的东西。 如果只学琴,我现在只是个会尖叫,会摔东西的弱女子。

相关推荐: 今天你愿意被我*吗   末世大佬穿越五十年代   熟女情结   瓦碎玉全(姐弟骨科1v1)   懵懂青春   宠欲   洪荒:我儒圣教导众生   梦醒时分(校园1v1)   我登录了僵尸先生   恋剑求心(古代百合武侠H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