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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谈,而是训诫了,且自问年比谢危长,在天教资历比谢危深,有资格教训他这么一顿。 言语间甚至有了几分威胁警告的意思。 此次之后谢危必将失去教首的信任,是以他也不将谢危放在与自己同等的位置上了,凛然道:“扶危济困,天下大同,不过是招揽人心的教义。为成大事,牺牲几个微不足道之辈,牺牲一个勇毅侯府又算得了什么!乱世之中,圣人也不过是个废物,这天下唯有枭雄能够颠覆!” 乱世中,圣人也不过是个废物,这天下唯有枭雄能够颠覆。 谢危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手中执着的那一根箭上的金箔箭羽不再折射天光,他才慢慢地道了一句:“你说得对。” 公仪丞话说了许多,终于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都不回头看一眼他的神情,只道:“从今往后,京中的教务你便不要再插手——” 话才刚说到一半,他脑后陡然一重! 竟是谢危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一只手伸出来,毫无预兆地用力按住他的脑袋,压着撞到了那茶桌之上! “噼里啪啦!” 茶桌上堆着的茶具顿时摔了一片! 公仪丞年事已高不说,更没有想过今日自己到谢危府上会遭遇什么危险,因为根本没有去想过谢危在天教多年,敢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来,根本反应不过来!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 谢危面无表情,手里那支箭冷酷地穿进了公仪丞的脖颈,玄铁所制的锋锐箭矢从喉咙前穿出,力道之大竟将人钉在了桌面之上,颈侧的血脉爆裂喷出大股的血,溅了他一身的白! “咕噜……” 公仪丞的喉咙里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怪声。 他两只眼睛都因为惊恐瞪圆了,疯狂地挣扎着,伸出手来,死死抓着谢危按住自己的手,也捂住自己的喉咙,似乎想要以这种微弱的努力来挽救自己的流逝的生命。 然而这一切在这漠然的人眼前是何等徒劳! 不甘心,不敢信! 公仪丞嘴里都冒出血来,死死地瞪着他:“度钧!你……” 然而根本模糊极了,也听不清楚。 谢危似乎有些恍惚,想起了勇毅侯府那棵高高的樱桃树,还如先前一般,慢慢地、轻声细语地道:“你说得对。圣人成不了事,这天下要的是枭雄。守规矩的人,走得总是要艰难一些……” 那么,还守什么规矩呢? 旁人做得的事,他也做得,且还会做得比旁人更狠、更绝!一如此刻! 在生命的最后,公仪丞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也意识到了谢危这番话底下的意思。 然而已经没有细想的时间了。 后悔也晚了。 他脖颈里冒出的鲜血,不再如先前一般剧烈,就像是原本喷涌的泉眼慢慢干涸了一般,变得平和。 茶桌上下,淌了一片。 渐渐没了气。 犹带着温度的血从谢危脚底下漫过去,他没有挪动一步,直到手底下这具干瘦的尸体没有了动静,他才慢慢地松了开。 圣贤面孔,却沾了鲜血满手! 转过身来,那雪白的衣裳上已是触目惊心一片,抬眸便见剑书站在门口,骇然望着他。 谢危垂眸,只走过去拿起案上一方干净的巾帕擦手,平淡地道:“收拾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 1/2 第103章 晕血 吕显来串门的时候, 只见着谢危已经坐在了窗边上,正在朝外头看风景。 天色昏暗,屋里面点着灯。 他毫无防备地直接从外面走了进去, 张口便要同谢危说话, 谁想到目光一错竟瞧见满地的血,被昏黄跳动的灯光照着狰狞极了,平日里沏茶的桌上还钉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吕显整个人面色都白了一下,身子摇摇晃晃, 脑袋昏昏沉沉,直接就从房里退了出去,立刻背过身扶着门框差点没吐自己一身! “操, 公仪丞怎么死了!” 事关重大, 剑书同刀琴在里头收拾。 谢危手上的血还没擦干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道:“我杀的。” 吕显头皮登时炸起:“不是请他过府一叙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杀他干什么?!” 谢危道:“可河水要犯井水。” 吕显崩溃:“你疯了!” 谢危垂眸看着自己染血的指缝,嗅着屋子里的血腥味儿, 眼底透出几分厌恶, 只道:“我请他来便没打算让他活着走,一言不合,杀便杀了。” 吕显听见这句, 终于冷静了些:“你有计划?” 谢危道:“没有。” 吕显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在忍着什么,但还是没有回头去看:“你是天教中人,人是你请到府里来的, 他现在人还在京城,出了事你怎么逃得了干系, 拿什么跟天教交代,往后又怎么收场?!” 谢危的神情静极了:“不知道。” “不知道?!!”吕显跳了起来,一张斯文的脸孔都被今日这骇人听闻之事搞得有些扭曲起来,忍无可忍地朝他咆哮,“没有计划,不知道怎么交代!可你竟然把人杀了!你大爷的谢居安到底是你中邪了还是我中邪了!怎么办,怎么办!!!你怎么敢做下这种事来!!!” 他的声音实在很是聒噪。 谢危终于轻轻蹙了眉,道:“你慌什么。” 他慌什么?! 谁他妈遇到这种事能不慌啊! 在吕显看来谢危绝对不是什么冲动之人,也绝对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京中这些年的布局谋划桩桩件件都是心血堆砌,一个闹不好便是前功尽弃! 吕显完全冷静不下来! 他转头就想和谢危理论,然而脑袋微微一侧,就瞥见谢危那一身雪白的衣裳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又觉得脑袋里一阵的眩晕脚底下发虚。 于是这满腔无从宣泄的暴躁便向屋内刀琴剑书而去。 他愤愤地叫嚷:“你们两个别收拾这屋了先把你们家先生拖下去换身干净衣裳再来!” 剑书不解:“为什么?” 吕显举起一只手来挡在自己脸边上生怕自己再见着屋里的场面,气急败坏地跳脚:“还为什么!老子他妈晕血!” 刀琴:“……” 剑书:“……” 作者有话要说: * 二更写到这里临时决定去看点东西,明天咱们再继续go! 撒个红包。 评论按晋江通知是10月16号才开,一起忍耐吧(。 专栏有开下一本的预收《不奢侈先生(文名待定)》,基本定了,来吆喝一声。 第104章 天教之影 姜雪宁从蜀香客栈离开时, 终于放心了几分。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自报过家门,只问任为志许多话,也同他聊些蜀地的风貌, 了解了一下盐场的情况, 偶尔也提一下尤芳吟,同时暗中观察着任为志的神色。 不得不说,有芳吟这姑娘,傻归傻, 直觉还真的不差。 科举场上虽然屡屡失利才继承了家业,可任为志毕竟算个读书人,说话斯文, 教养不错, 倒没有商人的奸猾市侩。 别说只是假成婚,便是真做夫婿也够格的。 重新等上马车时, 她回头看了一眼客栈楼上那尚还亮着的灯盏,终于是真心地挂上了几分轻松的笑容。 不过这般先去了锦衣卫牢房看尤芳吟,又打道蜀香客栈与任为志相谈, 路上耽搁下来的时间可是不少, 待回到姜府时,天都已经黑尽了。 姜伯游与孟氏在屋里等得有些焦急。 府里下人一路拎着灯笼送姜雪宁到了屋前,她便走进去, 先躬身告了罪, 道:“女儿路上办了些事,回来甚晚,让父母担心了。” 孟氏张口便想要说什么。 却没想姜伯游抢在了前头, 道:“勇毅侯府的事情刚出,官府更是又抓了一批天教的乱党起来, 现如今的京城谁都不敢出门了,你这大晚上还在外面溜达,像什么话!” 姜雪宁垂眸不言。 孟氏叹了口气,如今对姜雪宁的态度倒是少见地和乐,竟反过来劝了姜伯游:“宫里宫外都是这么大的事情,你都吓得不轻,这会儿便别吓孩子了。不是还说要问问宫里的情况吗?” 姜伯游这才作罢。 他也是久等姜雪宁不回,才有些着急上火,倒也没有责斥她的意思,所以很快平复下来,转而问她宫里到底什么情况。 第一是遣散了伴读; 第二是单独留下了姜雪蕙。 姜伯游与孟氏都知道宫里出了件大喜事,披香殿的温婕妤怀有身孕被晋为温昭仪,也听说姜雪蕙立功得了赏赐,可却不清楚其中具体的细节和原委。 姜雪宁便一一道出当时梅园中的情景。 包括后来姚惜倒霉,姜雪蕙得到赏赐且也得到温昭仪青眼的事情也说了。 姜伯游道:“未必是什么好事。” 孟氏也叹了口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般有些打眼了。” 姜雪宁心道你们可太小看姜雪蕙的本事了。 只是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说。 姜伯游摇着头道:“我倒宁愿她好好的,和宁姐儿一般回到家里来,这多事之秋,宫里勾心斗角,能害人一次便能害两次,上回倒霉的是姚家姑娘,焉知下回不轮到蕙姐儿?” 孟氏皱紧了眉头。 她却还想得开些,道:“蕙姐儿自小谨慎些,只能想昭仪娘娘这一胎格外得圣上重视,阖宫上下必不敢懈怠。圣上都为此遣散伴读了,宵小之辈未必有可乘之机。若昭仪娘娘他日真诞下龙子,蕙姐儿又能得娘娘青眼,也算是富贵险中求。天底下哪儿有白掉的馅饼呢?” 姜雪宁心道,正是此理。 可大约是她有一会儿没说话,显得有些沉默,倒让人误以为她心里拈酸,情绪低落。 孟氏竟反过来宽慰她道:“不过宁姐儿你也别丧气,勇毅侯府方出事,我们两府毕竟暗中谈过婚约,宁姐儿你低调一些也好。一门上下同荣辱,有蕙姐儿在前面撑着,往后你也能从中得益的。” 孟氏固然有些不喜宁姐儿往日的做派,可蕙姐儿能入宫靠的还是宁姐儿,她到底还记得自己乃是姜雪宁的亲生母亲,不至于太过厚此薄彼。 何况是这样艰难的时候? 一门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心离德。 姜雪宁却是有些古怪地抬眸看了她一眼。 孟氏到底是把一门的荣辱放在前头的。 对自己这般和颜悦色,若是上一世,她或许一颗心便软了,眼眶也要跟着红。可到底是经历过一次生死,鬼门关前走过一回,姜雪宁竟觉得没什么太深的感觉,好像孟氏对自己好也好,坏也罢,都很难让她有什么更深的情绪波动。 更何况不过是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宽慰呢? 她平淡地应了一声:“是。” 姜伯游却是打量她神色,看出她的冷淡来,心里叹了一声,却不好说什么,反而想起件事,转头对孟氏道:“我有话要单独跟宁丫头交代几句,你先回房休息去吧。” 孟氏顿时一愣。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说的吗? 心里忽然又有了一点不满,可话是姜伯游说出来的,她也只好强压下心头那一点不快,先离开回了房去。 在她走后,姜雪宁便抬起头来,看向了姜伯游。 不用姜伯游说,她都知道是什么事。 这时心跳无由快了些,只问:“是先前托父亲的事已经办好了吗?” “上回你交给我的那几箱东西,贵重是贵重,只是兑当得太急,难免为人趁机压价。为父也不想贱卖糟践了侯府旧日的好东西,是以只处理了一半。另一半我叫账房抬进了我们府库,算了算中馈,从府里拿了一万八千两出来,算是抵价由府里买了。” 姜伯游捧了只匣子来,放到姜雪宁面前。 “一共凑了三万两,你看看,都在这里了。” 三万两。 要知道便是把整个清远伯府都掏空,恐怕也未必立刻就能拿出三万两来。 燕临这些年给了她多少,可见一斑。 姜雪宁打开了那匣子,略略一点,里头都是一色的千两一张的银票,厚厚一沓三十张。 她低低道:“父亲费心了。” 姜伯游道:“勇毅侯府与我们也有故交,能帮上一些则帮上一些。只是侯府这案子很快便要交到三司会审,若是备着往后接济还好,若是想要疏通关节,恐怕……” 姜雪宁道:“女儿有数,不会乱来的。” 她话虽是这么说,姜伯游也的确觉得她近些日子以来变得有主意了一些,甚至用官场上的话来说,是…… 城府深了些。 便说这一次宫里面温昭仪在梅园这一桩事,他方才听着宁丫头的言语总隐隐觉得她是早早看破了这局的,只是并没有搅和进去,也并没有要出这风头罢了。 可朝堂上的事情,他还是不免担心。 当下免不了又叮嘱了姜雪宁几句,怕她一个人拿着这样大一笔钱,闹出什么事来。 姜雪宁又是一一应过,这一回倒并不是没将姜伯游说的话放在心上,相反,她知道姜伯游的告诫都是对的。 勇毅侯府的案子三司会审,圣上亲督,哪里那么容易疏通关节? 一个不小心出点错都要人头落地。 只是朝廷也从来不是铁板一块,缝隙总归是有的,只看仔细不仔细,能不能找得到。 若论消息,只怕再不会有一个人比现在的郑保更灵通,只是她人在宫外,与宫内联系不便,便是有这么个人,此刻也用不上。 宫外则只有周寅之。 姜雪宁从姜伯游这里拿了钱后,自己又贴了那张琴的三千两进去,总共有银三万三千两,次日便找上了周寅之,探听如今勇毅侯府一案的情况。 周寅之虽已经是锦衣卫千户,这时也只能苦笑,道:“案子已经交到三司,锦衣卫这边只得了一个与刑部一道审问犯人的职权,要过问上面的事情却是无法了。何况千户之位也太低,顶多能进到牢里,替二姑娘照拂几分,然而也不能尽顾周全。且刑部原本的郑尚书离任,原河南道御史顾春芳这两日刚刚上任,锦衣卫与刑部争权被此人压得太狠,怕没有多少插手此案的机会了。” 三司会审的“三司”,指的是刑部、大理寺、督察员。 这里头可没有锦衣卫的份儿。 但凡锦衣卫的人想往里面伸伸手,便会招致三法司一致的攻讦,可说是寸步难行。 姜雪宁却道:“勇毅侯府家大业大,抄没的东西无数,如今一应证据应当还在整理清算。你虽无法插手,可三法司的人却多进出天牢,你且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勇毅侯府这桩案子很奇怪。 一开始是搜出了侯府与平南王逆党往来的信函,为的其实是二十年前那可能早已躺在义童冢里的定非世子,但三司会审大半个月后却是多出了一封信,这封信乃是燕牧写给天教逆党的,信中竟提及要暗中扶植天教势力,愿将天教教众编入军中。 信函一出,顿时称得上铁证如山。 一府上下斩了一半,流放千里,到那百越烟瘴之地,满朝文武都没几个敢为他们说话的。 为什么这封信半个月后才出现? 为什么燕牧写给天教逆党的信会从家中抄来? 再说了,抄家不特别快,可也绝对不慢。 这封信若一早抄到按理说该送到了皇帝手中。 姜雪宁并不知道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如果这中间存在什么机会,而她却因以为没有机会而错失机会,必是要扼腕抱憾的。 是以才对周寅之一番交代。 周寅之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脑海中念头一闪,便想起她当日也是坐在堂上一语道破了他隐藏的心思,那种隐隐然的深不可测之感于是再次浮现在心头。 这位二姑娘,似乎越发不简单了。 周寅之不知道她背后究竟有什么人,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半点不敢怠慢了。 回到锦衣卫衙门之后,他就跟住在了天牢内外似的,时不时去转上一圈。 经常会碰到刑部来的人。 比如那位顾春芳,又比如顾春芳颇为信任的那刑部清吏司主事张遮。 三法司的人自然见不惯锦衣卫,可也没理由赶他走,只当是他们锦衣卫贼心不死还想要插手中间的事,有不客气的言语间便颇多讽刺。 周寅之也不在乎。 如此,没过上多久,还真让他发现了那么一个奇怪的人:似乎是刑部下属的一名小吏,时常跟着来天牢转悠,目光总向关在牢里的人看去,好像在筹谋什么东西。 周寅之连着观察了两日,终于觉得这人是真的有鬼。 第三日他便找了机会直接在小巷子里堵住了这个人,将刀压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威吓之下,还真问出件攸关的大事来! 二话不说暗中将人控制起来关进自己府里后,周寅之便连夜拜访了姜雪宁,道:“抓了一个人,是天教埋在官府里的暗线,得了什么‘公仪先生’之令,要寻找时机,将一封信呈给刑部,说是这封信能让侯府万劫不复。但这些日子那位‘公仪先生’忽然没了消息,多次联系却没回应,叫他心里发慌。他自己很怕这个公仪先生出了事,又不敢声张,有这一封信便生了贪心,想要借此敲诈侯府一笔,办成事就走。没想到紧张之下露了行迹,被我抓个正着。” 姜雪宁一听简直头皮一炸! 勇毅侯府这一案里竟也有天教的影子,连赫赫有名的“公仪先生”都牵扯进来! 只不过…… 这么重要一个人,半路上没了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她瞳孔微微缩紧,想想也真顾不上那么多了,深吸了一口气,径直问道:“信拿到了吗?” 若能拿到这封信,绝对是个巨大的转机! 第105章 阴差阳错 然而, 在她这问题出口的时候,周寅之的眉头却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 才道:“没能拿到。” 姜雪宁顿时一怔:“没有?” 周寅之道:“信并没有在那人身上, 天教之中似乎还有接应的人。今日我抓到的那个据他自己说只是出来探探情况,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才敢将信交出。因事发匆忙,我想此事对二姑娘来说必定极为重要,所以还没仔细盘问过, 便先来报上一声,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姜雪宁的目光便落在了周寅之的身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竟道:“这人还在你府上?带我去看看。” 这时候可是大晚上。 周寅之有些没料到姜雪宁这般果断, 但转念一想便明白自己毕竟是锦衣卫的人,只怕姜雪宁不敢绝对地信任, 这样大的事情亲自去看上一眼才比较妥帖。 是以也没有阻拦。 倒是姜府外头守着的门房见到自家二姑娘大晚上还要出门,吓了一跳。姜雪宁只吩咐若家中问起便说她由周寅之陪着一道出了门办事,请家中不用担心, 之后出了门去。 周寅之还真未有半点虚言。 那人果然绑在他府中。 只不过姜雪宁忽然发现才没过去半个月, 周寅之竟然已经换了一座府邸,到了柳树胡同里头,虽然依旧算不上是豪华, 可青砖黑瓦, 看着却是比原先那座寒酸的小院好上了太多。 门口还守着一名身着玄黑的锦衣卫。 看样子是周寅之的下属。 换了府邸没什么好惊讶的,周寅之若不会捞钱那就不是姜雪宁知道的周寅之了,可在进入锦衣卫这样短的时间之内他就已经发展到了可信任的属下, 本事实在不小。 从门口进去时,姜雪宁不由多看了这名守门的锦衣卫一眼。 周寅之道:“叫卫溪, 武艺很不错。” 姜雪宁便点了点头。 那卫溪少年人模样,浓眉大眼,很是拘谨,不过在周寅之介绍他时也没忍住悄悄看了姜雪宁一眼,显然也是好奇能得自己上司这般礼遇的人是谁。 没成想进入眼帘的竟是个漂亮极了的姑娘。 一时意外之下差点看直了眼。 回过神来时,却发现眼前这姑娘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他,眼底倒不锋锐,可莫名叫他红了脸,立刻把头埋了下去。 周寅之瞧见这一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蹙,只问道:“人还在吧?” 卫溪立刻收敛心神回道:“没离开半步,还在里面。” 周寅之于是带着人进去。 姜雪宁却是眉梢一挑故意又多看了这叫卫溪的少年郎一眼,才迈开脚步,跟在周寅之后头进去,卫溪则是心里头七上八下地落在了姜雪宁后面。 人关在府里西南角的柴房里。 门推开之后里头倒算干净。 一根粗麻绳并着一根精铁所制的锁链,共同将人捆在柱子后面,从门口进去就能看见这人身上穿着刑部小吏员穿的缁衣。 姜雪宁在门口就停住了,没有继续往里走。 周寅之却是一直走到那人的面前。 还没等他说话,那人一瞧见他便用力地挣扎了起来,仿佛先前已经吃过一些苦头,十分恐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信也不在我身上,你不是说我说了就放过我吗!” 周寅之俯视着他道:“那同你接应的人是谁?” 那人直哆嗦:“我们教中都是秘密行事,我等几人都是秘密听命于金陵公仪先生那边,每日子时把信放到白果寺,自然有人取走,第二天再去便有信函回复。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些人,看回信的字迹最少有三个人。周大人,您就是把我抓起来也没有用啊!信真的不在我身上!” 周寅之便看向了姜雪宁。 姜雪宁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皱了眉头,冷冷道:“你乃是刑部的吏员,且能接近天牢,那几个人却要隐身暗中靠你来探听消息,想必他们也需要依赖你来将这封信送交朝廷知晓吧?也就是说,只要你告诉他们时机已经成熟,他们便会把信交给你!” 一听见这声音那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直到这时候这倒霉鬼才意识到,此次与周寅之一道回来的竟然还有别人,而且还是一位姑娘,听这话的意思倒像是周寅之背后的人,一时生出几分惊惧。 他下意识回头想要看看是谁。 然而他才一动,周寅之已经用力一脚踹到他身上:“那是你应该看的人吗?” 那人吃痛顿时叫嚷起来。 周寅之只厉声道:“姑娘问你,是也不是?” 那人哭号:“是,是!” 姜雪宁便道:“那事情简单,你与往日一般与这些人联系,告诉他们三司会审时机已经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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