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得太深,刻意在隐忍。 当负面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如果只靠自己消化,那抑郁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 岑沛安当年的离开,对沈捷来说就像是把他的生命撕了个缺口,而缺口四周早已经被强酸腐蚀,溃烂不堪,填不上,也治愈不了。 梁医生治不了。 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岑沛安也治不了。 临近小年那几天,岑沛安两头跑,一边要时刻关注沈捷的情绪变化,一边又要回家兼顾岑父岑母。 刚吃过午饭,岑沛安拿着车钥匙,匆匆出门,岑母不满,骂他没良心。 岑沛安有苦难言,“妈,我明天再回来陪你逛街,我一会儿还得送沈捷去医院。” “人家那么高的职位,司机都好几个,怎么非得让你去送。” 岑母不高兴,指着他说,“我看你就是白眼狼,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今天走出这个门,你就再也别回来了。” 岑沛安哭笑不得,他折回客厅沙发,攀着岑母的肩膀,“妈,在我心里肯定还是你最重要,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回来住,行不行?” 岑母双手抱臂,不松口,最后还是岑思郁出来替他说好话。 恰巧那几天,沈捷因为工作忙,没时间去医院,对此岑沛安也不敢催太紧。 晚饭后,沈捷吃完药,照例在书房练字。 岑沛安洗完澡,套着沈捷的睡衣,衣摆遮到大腿根,底下两条笔直小腿白得晃眼。 “衣服穿好。”沈捷得空睨他一眼,“别着凉。” “有暖气,不冷。” 岑沛安走过去,挤到沈捷和桌子中间,偏要坐他怀里,脱掉鞋子,双脚踩在地毯上,辨认他写在宣纸上的字。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 岑沛安兀自读出来,片刻后,似琢磨出其中含义,他皱眉思索,然后走到旁边,卷起袖子,铺开一张宣纸。 他毛笔字写得不好,小时候只学了皮毛,就这么写了几个大白字。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岑沛安写完,又用沈捷的章盖在侧下方,他举起宣纸,在身前比划,目光扫过墙上一隅,看到一处字画空缺。 他疑惑,“沈叔,我送给你的那副梅花为什么不挂?” 沈捷未抬头,淡淡解释:“没来得及。” 撒谎。 那幅雪中红梅,是岑沛安辗转,拖了很多关系,花高价从Alan手里买回来的。 买回来半个月,沈捷一次也没打开过,岑沛安白天挂上去,晚上回来再看,画就被取下来放回匣子里。 岑沛安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面前小声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沈捷不接话。 岑沛安不明说,坚持问,“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是。” 在安静的空档中,他听见的是沈捷不再掩饰的怨。 岑沛安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看见沈捷坐下,他仰仗着别人嘴里的的“有恃无恐”,抬腿跨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对面看着彼此。 他望着沈捷的眼睛,像是在看一道深渊,而那幅躯体下的灵魂,早已湮灭。 梁医生曾和他说过,沈捷现在表现出的,并非是他真正的自己,接受治疗后,性格有可能会转变。 在心理疏导诊室外,岑沛安一个人的时候,他无数次有过摇摆不定。 阴暗的意识即便只出现一秒,也能迅速无限蔓延,那段时间,岑沛安的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引导他让沈捷放弃治疗。 那个声音告诉他,只有破碎的沈捷,才能按照他的心意重组,而重组后的沈捷,将永远忠诚,永远属于岑沛安的。 打破人格再重塑,残忍却立竿见影。 岑沛安很煎熬,阴郁疯狂的占有欲几近吞没他的理智和思考能力,他本能地遵循,在无数次面对梁医生时,他都差点说出“不会再带沈捷过来”几个字。 他需要沈捷完整的爱,可治愈后的沈捷还会爱他吗? 两个多月的心理疏导,似乎起了一点作用,沈捷会偶尔发一点脾气。 岑沛安觉得新奇,在他印象里,沈捷的情绪,偏好总是藏得滴水不漏,任谁也揣摩不出来。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捷。 “沈捷,对不起。”岑沛安道歉,他认真,却小心地提起过往,“之前港城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对不起。”岑沛安去抓他的手腕,“我以后不会再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 起初,沈捷不说话,任由岑沛安独自道歉,慢慢的,他气息开始急促,胸口起伏明显,眼眶也微微泛红。 岑沛安噎住,大概是想到了梁医生提过的情绪释放,所以他怕打断沈捷,完全不敢吱声。 “不。” 沈捷惜字如金,他抽离被人温柔拢在怀里的手,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滴泪从他眼下掉落。 岑沛安屏息,他抬手去擦,沈捷却固执躲开,说不让他碰的气话。 “对不起...” 岑沛安无措,坐在他腿上,手指蜷起,试探地想靠他近一点,沈捷把他往外推。 “你出去。” 岑沛安拉着他的手,“沈捷,你别这样。” 沈捷的情绪到了濒临边界,发泄前的隐忍让他眼球通红,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崩溃般哭出来,嘴里说着没头没尾的话。 “岑沛安你怎么能骗我?你就那么恨我吗?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从我身边离开。” “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人,我也需要被关注,也需要爱,你除了会往我心口插刀子,你什么都不会。” “凭什么所有人都有礼物,只有我没有,你又不差那一件衣服的钱,但是你就是不给我买。” “你留下来的那件毛衣我根本就穿不上,我穿着太小了,绷在身上紧邦邦的,一点都不好看。我只能节食,可是瘦了以后,他们说我肤色深,穿着还是不好看。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买一件合适的?” “我要什么你都不给,你就是吝啬鬼。” “可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尽办法给你,我想你开心,但是你从来都不在意我。” “我是做错了很多事,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你,你说你不想看见我,我不就没再纠缠你。” “其实我那时候每天不管睁眼还是闭眼都在想你,可是你说讨厌我,让我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和我妈他们一起骗我,你骗我要去港城出差,其实你就是想离开我,你怎么能和她们一起骗我?” 岑沛安本来想说,你不也骗过我,可是沈捷现在根本受不了刺激,他想了想只能又默默把那句话咽下去。 沈捷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大多是让他曾经耿耿于怀的事情,没什么逻辑,想到哪说到哪。 他坐着一动不动,眼泪却不停,泪珠汹涌滑落,他不抬手擦,也不许岑沛安给他擦。 “岑沛安我再也不会给你放烟花了。” “再也不会了。” “谁让你骗我的。” 岑沛安凝望他,认真安静地听他说那些不清不楚的胡话。他抬手捧着沈捷的脸,用袖子替他擦眼泪,凑上去亲他眼尾,“沈捷,你很委屈吗?” “对。” 沈捷很大声,他眼里闪着灯火,看着岑沛安,哭腔明显,一字一句地说。 “岑沛安,我恨死你了。” 呦呦哟~委~屈~第~一~名~ (上一章的评论我明天白天回 68、我爱你 那晚沈捷发完脾气,岑沛安找时间给梁医生打了个电话,对方诧异,之后提醒他要多留意。 周五那天是小年,没放假,岑沛安请了半天假,去机场接出差回来的沈捷。 这种传统节日,沈捷总要回大院过,岑沛安了然于心,坐上驾驶室,启动车子,轻车熟路地开上高速。 岑沛安目视前方,单手打方向盘,视线朝副驾驶看了下,“晚上留宿吗?” “看情况。” “哪种情况回?哪种情况不回?” “岑沛安能回来我就回,岑沛安回不来我也不回。” 沈捷靠在座椅上,他出差三天,辗转了两处分公司,压根儿没踏实睡觉的时间,这会儿说话腔调都透着疲倦。 “我妈下午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吃饭。”岑沛安笑,“又提到乐乐转学的事情。” 沈捷闻言睁开眼睛,拧眉看过去,“我不是和付校长打过招呼了吗?还没解决?” “解决了。” “那怎么又提起这事儿了?” 岑沛安下高速,看似漫不经心地哼笑一声,“她电话里吞吞吐吐的,没明说,不过依我对她的了解,她估计是想请你吃饭谢谢你。” 话音落罢,沈捷没接话,他脱下外套,里面一件衬衫,平整布料紧贴手臂,绷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他仰头,抬手揉了揉后颈。 在见家长这方面,沈捷没表过态,岑沛安也没刻意问过,反正现在他和沈捷又不能谈婚论嫁,见不见家长其实没多大区别。 “我和我妈说不用,你没时间去。” “谁说我没时间?”沈捷不悦,“这种事要先和我商量完再做决定。” “......”岑沛安一时语塞,他慌张,耳朵尖漫上绯红,“你、你这么忙,没时间就不去了。” “去。”沈捷咬字清晰,不似戏谑,反而正色道,“去下聘。” “......” 岑沛安一个刹车,转过来盯着他半天讲不出话,红着脸嘟囔:“你胡说什么?!” 大院门口有警卫,没登记过的外来车辆进不去,岑沛安把车停在道边,沈捷解开安全带,伸手扣着他后颈,捎带力揽向自己,和他接了个缠绵的吻。 “晚上回吗?” 沈捷托着他下巴,拇指顺势蹭掉他嘴角的津液,望进那双无意识流露出迷离深情的眼睛。 “我尽量回,但是可能要晚点。” 岑沛安回望他,回身看了眼警卫室的方向,双手环住人脖子,又讨了个吻。 “路上开车慢点,到家给我发信息。”沈捷下车,转身弯腰习惯性地叮嘱他。 岑沛安说好,降下车窗,看着他进去。 大院过年气氛浓厚,红灯笼早早挂上,沈捷裹紧大衣,他在门前踢了踢鞋上的薄雪,保姆忙出来迎他。 “回来了。” 高眠身上系着围裙,两边袖口卷到手肘,手上都是面粉,悬在身前,笑着从厨房出来。 沈捷微愣,走过去替她解开围裙,语气责怪,“你不歇着,瞎忙活什么。” “我不是想着你回来,和面包点饺子。” 沈康夫妇带着儿子从外面回来,进门看见沈捷,“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从机场直接过来的。”沈捷在沙发坐下,“我爸呢?” “和你邓叔有点事情出去了,一会儿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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