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丹妮摸摸自己的眉毛,顺了一下眉头:“约会。” 王南方觉得这涉及私人领域了。虽然她好像和林丹妮比其他一般同事要熟得多,但向来林丹妮对她洞察一切,而她看不透林丹妮。她斟酌着是继续问,还是转移话题。 “毕竟,女人都需要爱情。”林丹妮却毫不掩饰,笑笑,“都需要男人,不是吗?” 王南方也笑了一下:“也有不需要的,钱嘛,女人也能挣。” “我说的是生理层面的需要,亲爱的。”林丹妮看着她,“你也会需要的。要不要改天给你安排一下?” “不用了。谢谢。”王南方扶稳方向盘,她知道林丹妮离婚几年了,也知道林丹妮在公司也有秘而不宣的约会对象,至于今晚她的约会对象是谁,是如何“安排”的,她不想知道,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林丹妮提醒她:“看前面。你真幸运。” 王南方下一秒便知道林丹妮为什么这么说了,车子刚拐过弯,便看到了阮文礼的车。 王南方觉得自己的脸瞬间红了。 林丹妮笑:“你真幼稚,一把年纪,还活在十三四岁看到隔壁班的男同学就脸红的时代呢。嘿,你甚至还没看到他人呢,你只是看到他的车。” 王南方摇头:“车里很闷,冷气不够强。” “少来糊弄我。”林丹妮凑近她,车子在排队过闸口,所以前车的速度也十分缓慢,“阮文礼好像离你只有十米远,事实上,你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太远了,别幻想了。你需要一个真实的对象,而不是一个幻象。”她想了想,“阮文礼在闹离婚,他也需要女人,不过不是你。这个世界真的挺让人绝望哈,一个男人只要有钱,总有女人贴上去,不管什么样的女人。” 王南方抬抬眉毛:“Fine.” 他愿意(007)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0-11 21:00 王南方想,“需要”是多层面的。 她直觉认为,女人需要男人是物质层面的,因她自小过着贫寒生活,奶奶养育她的过程的艰难,不足为外人道,但始终让她惯了以钱为先。而林丹妮理解的需要,则是生理层面的。还有一种,是心理层面的。 她带着即将要剖白一切的忐忑心情,带上在大型生鲜超市买的黑猪肉,回到丹霞村。 她决定和奶奶摊牌了。她得告诉奶奶,其实她毕业之后进入的公司,是当年的“无良企业”如丰公司,她还曾担任过“黑心老板”阮文礼一年半的助理,后来她荣升为部门的二把手负责人,如今还可能继续往上升。在如丰这么多年下来,她取得了物质条件上的极大改善,也因此有了和过去二十多年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而现在她要回到丹霞村,做当年阮文礼没做成功的事,这算不算助纣为虐,算不算为虎作伥? 奶奶睡在老旧的藤椅上,没应话,只静静听着王南方说她的事。天气凉了,藤椅上已经铺上了薄薄的一层毛毯。一张老藤椅,伴随着毛毯的收起又铺下,便经历了一个个春夏秋冬。 王南方坐在小凳子上,看着门口的雨色。滴滴,嗒嗒。 “奶奶,你会觉得我很坏吗?”王南方撑着下巴,眼睛眨了眨,只觉得眼眶内有涩意。她的坏心情却未必是为了这个问题本身,为的是,她无处安放的心情,虚无缥缈的梦。 “怎么会觉得你坏?”奶奶紧了紧身上的薄外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走出去了,是好事。不然,谁给我买这七八十一斤的猪肉吃?你安心做你的工作就是了。” 王南方扭头看着奶奶:“假如我的工作做成了,这房子就要拆了。” 奶奶沉默了一会儿:“就算不是如丰,不是你,也有别的开发商看上了我们村。地又多,位置又好,有钱人都是有眼光的。” 王南方有些讶然,奶奶总不可能短短时间变了说法:“奶奶,你赞成旧改?” “不赞成。”奶奶眼神往上看,“不过这是时代的发展潮流,老的东西,总要被新的东西取代,这就叫做旧改。”她看王南方,“再过几年,我不在了,你们怎么改,就怎么改,与我无关了,我也不知道了。” 奶奶的意思还是反对。王南方沉默了,她不想听奶奶关于死亡的暗示。 奶奶忽然坐起身:“还记得吗?那个阮礼文――阮文礼,他之前答应过我们村,不会再旧改的。你没提醒他当年的承诺?” 王南方当然有,她提醒了他当年丹霞村的村民是怎么做的,要跳楼,要点煤气瓶,但她努力争得阮文礼短短几分钟听她说话的时间后,即使那样鲁莽地开口,并没有换得阮文礼的回心转意――她那么微不足道,怎么可能改变得了一个上位者的想法? “奶奶,难道我要放弃我在如丰的工作吗?” “你当然不你能放弃这么高薪水的工资,傻子才和自己的饭碗过不去。”奶奶看着她,“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该反对的,我自个儿反对便是了。但是,如果真的绝大多数人都同意,只有小部分人不同意,也没用,对吗?这是政策,我知道” 对,这是政策 王南方想和奶奶解释,想告诉她,她之所以答应做这个工作,是因为她知道丹霞村的旧改项目势在必行,既然她无力阻止,至少她应该加入,以掌握更多的知情权甚至决策权。她想去握奶奶的手,手上的动作却停滞了。她和奶奶的距离,原来也很远。即使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在意见相左时都会对对方滋生无穷失望,何况她们之间并没有血浓于水的牵绊?奶奶嘴上不怪她,但她知道,她们之间已有罅隙。 ------------------------------------- 项目公司丰年公司成立不久,借张天本的光,王南方再次有和阮文礼见面的机会。 他坐在大大的檀木办公桌后,和张天本、王南方之间隔着将近四米的距离。 阮文礼目光锐利,听着张天本的工作汇报。张天本的工作汇报内容来自王南方,收集、归纳重要资料是她擅长的内容之一,也是她从月薪伍仟的小小助理一步步升为董事长助理再到部门经理的原因之一。她也懂得察言观色,她偷偷瞥阮文礼,感觉他的脸色并没有越来越差,那代表他对张天本的工作汇报是认可的。好吧,她姑且也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 阮文礼中途接了个电话,手机刚震动,阮文礼伸手去拿手机,张天本便很识趣地停口。 大概是阮文礼的律师打过来的。阮文礼说:“财产方案我不再作任何退让,要和解要继续打,由她决定。” 王南方和张天本交换了眼神,都暗自猜测是不是该避让一会儿。 眼看着阮文礼并没有快速结束通话的意思,且和对方的通话内容越来越具体,张天本起身,向阮文礼做了个出去的请示手势,阮文礼微微抛去一个眼色,表示同意。王南方跟着起身,正走到门边,阮文礼忽然出声:“你――” 张天本已经走出了办公室,王南方闻声警觉地回头。 她没弄错,阮文礼确实是对她说话:“叫孟思华进来。” 王南方觉得自己加速的心跳跳错了:“好。” 张天本作口型问她:“阮董叫你做什么?” “帮他叫人。”她走到隔壁办公室,门开着,四五十平方米的办公室有四个工区,已经坐满了,这是专属于阮文礼的助理们的办公室,而阮文礼的秘书罗至成则独享另外一间办公室。这就是整个如丰团队中,最接近阮文礼的一些人们,纵使薪水比不上其他中高层,但这近水楼台的位置确实也让一部分人羡慕。曾经她也是这里的一员,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反正她在这里停留了一年半,便离开了。 “孟――助理,阮董让你到他办公室。” “哎,好!”孟思华穿着白色的香奈儿套装,很快起身,走了出去。这是身为阮文礼的手下必须具备的素质,干脆利落。但无论孟思华是不是足够干脆利落,她毕竟太年轻,年轻得可爱,以她在阮文礼身边工作五百多天的体会,她不觉得阮文礼需要一个可爱的助理,他需要的是能力强大的左右手。 王南方想,莫非孟思华真是林丹妮口中的阮文礼所需要的女人?一个可爱的年轻女人。 二十分钟后,孟思华从阮文礼办公室出来,在门外苦等老板召唤的王南方和张天本不约而同地抬头,孟思华对张天本笑笑:“张总,阮董让你们进去。”张天本快速应声,孟思华却又对王南方笑笑:“阮董希望在10点半和你安排10分钟的谈话。” 王南方抬腕看表,已经10点25了,也就是说他只留了5分钟给张天本:“好的。” 他愿意(008)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0-12 21:13 五分钟后,张天本从阮文礼的办公室出了去,留下王南方独自在这100平方米的空间,面对着心情未知的老板。王南方还维持着刚才作为张天本的陪衬的姿势,但阮文礼递给她一份文件,让她不得不开始采取主动姿态,“看看”,阮文礼这么说。 王南方快速浏览,她知道文件上那份名单上那些人是谁,都是丹霞村的村民,但她不知道阮文礼意欲为何。 “你奶奶还是之前的反对意见吗?”阮文礼的声音不高,但并不温柔,是质问的语气。 王南方只用了三秒去思考,选择诚实,她骗不过阮文礼的,与其费尽心机最后被识破谎言,不如直接省点脑子:“是的。” “那你只有两个选择了,留在总公司跟进其他项目,或者去做丹霞村的项目,那会得罪你奶奶。”阮文礼看着她的眼睛,“还是你有第三个选择?” 王南方愕然,什么是第三个选择? “你可以离开如丰。” 王南方觉得难受极了,阮文礼的话好像一只野蛮的大手,而她的心脏仿佛被这只大手捏住、攥紧――她是被解雇了吗:“我……” “你有五分钟的时间考虑。”阮文礼盯着她,目光锐利,如果他说的不是这样冷酷的话,她想她会因为被他注视而脸上发热的,“如果你走,公司会按法律给你赔偿。你在如丰多久了?七年?” 王南方甚至没有时间细想阮文礼是不是特别调查她了,否则怎么知道她在如丰过了七年。她脑海里只能有那三个选择,她发出声音:“我要做丹霞村的项目。” “为什么?”阮文礼眼神里仍是审视。 “谁会想错过事业上的机会呢?”王南方这么回答,却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好,记住你的话。”阮文礼看着王南方手里的名单,“这是丹霞村的阻力因素,我希望你能消除这些阻力。” “就算小部分人反对,也改变不了大局。”她这么说。 “我无需任何人提醒这一点,既然风险可控,那么就要控制到最低。”他扫她一眼,“所以张天本为什么找你和他拍档,是看中了你的优柔寡断吗?” 王南方听出他的讽刺,却无话可说。上林村项目的成功,她功不可没,可见她不如他所说的如此一无是处,但他是老板,好吧,她不能反驳。 “找对拍档很重要,对你对张天本来说都一样。”阮文礼下最后通牒,“既然你要做,那么就做点成绩出来。我给你们的时间不会很长,如果你们做不来,也有别人――” 阮文礼的话还没说完,也来不及说完,因为他的手机再次震动。王南方看了一眼阮文礼,他那一瞬眼神不耐,神色厌恶,但还是接起电话,语气更冷:“我以为我们之间无需直接对话。把你的想法告诉你的律师,然后让他告诉我的律师。” 王南方把那两张A4纸折成小块,攥在手里,礼貌地告退。 她猜,阮文礼的通话对象是他的妻子--是的,还不是前妻。这个事实让她觉得无比羞愧。她几乎是逃命一样逃出了他的办公室。 ------------------------------------- 林丹妮从未问过王南方怎么会特别喜欢阮文礼,她理解的原因显而易见,阮文礼有钱,且不难看,并且在兼顾财富和容貌的同时,年纪并不十分大,足以让很多单身女性趋之若鹜。 王南方自己才知道更深一点的原因。 更深一点的原因,大概是她当年觉得阮文礼是善良的。某种程度上当年他进军丹霞村并没有错,但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为了保全一些人濒临崩溃的情绪,他退出了丹霞村。以她当时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太容易被某些细节触动,然后将之变成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束缚。 阮文礼不是当年的阮文礼了,他为了保护这个项目,甚至想要辞退她――这一点让王南方感到悲哀。她喜欢上一个人的原因,也成了她如今对他心生抵触的原因。 十年,从阮总到阮董,从未婚到已婚已育,从曾经的恻隐之心到如今的霹雳手段,王南方觉得自己该从那团迷雾走出来了,她已经在里面困得太久。 她看着窗外的雨雾。雨不大,却一层一层的,好像为她本来就不够暖的心,又盖上了无数层冰凉的外衣。 ------------------------------------- 柯延东把厚厚的一叠丹霞村的文件交给她,然后说如果没什么事他要下班了。她点头,说好。 材料一看便是两个小时,再回过神已经是八点多。她伸伸懒腰,却见到罗至成拿着公文包出来。她尴尬,收回举高的双手。 罗至成看到位置上的她,停了一秒,最后还是走过来打招呼:“还没下班?” “准备了。你呢,这么晚?” “不算晚了。”罗至成说,“要一起走吗?” “也好。”王南方把文件锁回柜子里,起身拎包,下班走人。 两人进了电梯,罗至成用手指了指,提醒她,她才记起她为了方便,把头发用笔卷了起来,在脑后卷出一个松松的发髻。虽然不难看,但始终有失形象。她把笔拔了出来,放回自己的包里,随手又整了整头发。 罗至成看看她。王南方在电梯的镜子里看到他看她的眼神,气氛忽然怪异起来。她可没有故意用些什么小动作去撩拨他的意思。 她清清喉咙:“话说,你不是该和阮文礼一起吗?怎么只有你一个?” “阮董下午去了香港。” “香港?那边最近没有业务吧?” 罗至成考虑了一下,把阮文礼的行程告诉她:“应该是去和他的太太处理离婚的事。” “他们的官司不是在大陆打吗?” “听说是他太太主动要和解。” 王南方联想了一下阮文礼的两个电话:“你觉得,他们会成功离婚吗?” “会吧。”罗至成应该不太想发表对老板私事的评价,言简意赅。 “那我们以后有希望了。”她半开玩笑。 罗至成看她一眼,有些不悦,但还是很快调整脸色:“要恭喜你们吗?” “不用恭喜我,反正无论如何,轮不到我。”她笑,出了电梯,到了地下车库,“你跟随阮文礼这么久,应该大概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需要身家多少的?” 罗至成看看她:“喜欢美女吧。” “美女有太多种了,所以你的回答太笼统了。”王南方对他摆摆手,“外面还有雨,路上小心,拜拜!” 罗至成看她:“等你去了项目那边,以后我们就少见面了,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王南方眼睛转了一圈:“好啊!” 他愿意(009)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0-13 21:04 吃饭的地方定在一家三层小楼饭店。因为时间晚了,负责点菜的服务员已经连续否定了他们点的三个菜,都说厨房已经没有备料了。 王南方和罗至成对视一眼,最后罗至成无奈一笑:“那好吧,或者跟我们说说你们现在还有哪些菜是可以做的。” 最后点了三菜一汤,王南方等服务员退下,看罗至成:“你的脾气真好,换了是我,也许也有点发毛了。” “大家都不想的,不是吗?何况发毛也解决不了问题。”罗至成给她的茶杯续上菊花茶,“或者下次我带你到另一家更好的餐厅,是我朋友开的,保证不会怠慢你。” 王南方说:“下一次轮到我请了,那就该是我定地方了。”罗至成使用的词汇是“带她去”,她偏要纠正定义,是“轮流请客”。 罗至成也不笨,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好呀,相信你会有更好的推荐。”他变了话题,“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去项目?” “下个星期吧,或者下个月?谁知道呢,我的上面还有领导,领导的上面还有老板,反正轮不到我做主”,王南方说,“反正我最近都在做准备,全力以赴。” “听起来你至少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了。”罗至成说,“那天你在电梯里那样否决阮董的意见,我差点以为你不想干了。” “很鲁莽,对吧?” “确实鲁莽”罗至成笑,“从我当年给他做助理,再到成为他的秘书,陪他从副总走到现在的董事长,我从不敢那样和他说话。还是――女性都会认为自己在职场上有一点异于男人的特权?” 王南方无法跟罗至成解释她鲁莽背后的动因,那是一个太远太远的故事,且从私心而言,她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她和阮文礼十年前曾有过的交集:“那你觉得为什么我那么鲁莽之后,他会愿意点头让我继续做这个项目?”中间还给了她一个非常苛刻的所谓的选择的机会――选择忠诚于如丰,还是离开。 “你可别让我猜老板的心思,猜也猜不透。”罗志成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刚才说了,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了。” “但老板永远是老板,员工永远是员工,无论在工作上多么适应他的风格,仍然上下有别,他不会对下属展露百分百的自己,对吗?” 王南方撑着下巴:“你说得是。”正如她做过他一年半的助理――还不同于罗至成这种专属默数,她当时主要负责文书的交接和传达――但她仍然不了解他一样。 罗至成忽然笑了一下:“你挺喜欢做这个动作的。” 王南方疑惑:“什么?” 罗至成指她撑下巴的动作:“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你挺漂亮的。” “谢谢你的恭维。”王南方收回自己的动作,坐直身,“你可不要说你要再追我一次,这太让人尴尬了。” “这倒不会,虽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君子也是有自己的自尊心的。” 王南方点点头:“很好。” “曾经我以为是因为我离婚的身份,所以会让一些条件很不错的女性拒绝我,但从阮董身上,我得知了,我被拒绝,与这个身份无关,完全是我个人问题。”罗至成自嘲,“我太无趣,还是我钱不够多,或者兼而有之?” 王南方知道罗至成是离了婚的,但这并不是她当时拒绝他的追求的根本原因:“缘分。” “缘分,太虚无的词汇了,不适用于我这种实用主义者。”罗至成举杯喝茶,“不过无论如何,今晚我得到了一顿既有口福也有眼福的晚餐,不是吗?说吧,你答应跟我吃饭,是想跟我了解阮董的什么?” “哦,这还真没有。”王南方说,“只是因为我今晚确实没有吃饭的好去处而已。怎么,想要通过你去了解阮文礼的女人很多吗?”王南方承认自己也曾经想把罗至成当做一个更接近阮文礼的桥梁,但至少今晚不是。 “那肯定。” “有人成功了吗?” 罗至成笑了笑:“当然不能告诉你,这涉及到我的职业道德。” “你真是尽责。那我猜一下好了,会是公司里的其中一名年轻的女员工吗?” “我想他应该是有女朋友,但是――”罗至成正要说话,脸色却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她和他同时看向他放在桌面的手机,都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阮董事长”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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