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以为我殉情。 现在的他，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父亲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 “也好。” 我低头，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笔尖发涩。 墨迹像伤口，从心口渗出血。 我拿起文件，经过实验楼走廊时，正好碰到厉无染的副手。 看到面色苍白的我，主动招呼， “您来复诊？” 我点头， “顺便找厉无染签个字。” 副手主动提出帮我递送。把文件夹在病例中，轻敲诊室的门。 门开的瞬间，我心跳骤停： 厉无染低头，正在为小护士系鞋带。 程如曦轻声细语： “昨天我又扎偏了，姐姐会不会生气？” “她不会。” 他语气淡淡，帮小护士把头发别到耳后，又加了一句， “我也不会生气。” 白大褂皱起的衣摆落在地毯上，程如曦穿着粉色护士服，双腿交叠搭在他膝盖。 厉无染摘掉了眼镜，侧脸笑意浓浓，柔得像要化开。 这样的笑容，我只有上辈子的时候，才在他脸上看到过。 这笑容，曾是我的专属。 厉无染对我说只要我没准备好，他就不会碰我。 我问他会不会生气。 “阿予，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 他希望我不只因为瘾症，才和他缠绵。 厉无染的温柔、深情，他的无限容忍，并没有随着重生消失、瓦解，只是通通转移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这辈子，执着地追逐着爱情的，只有我一个人。 巨大的孤独感将我吞没。 “厉医生，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 副手提醒。 厉无染头也不回，一边帮程如曦绑鞋带，一边随手签下文件。 “太太，签好了。” 副手把文件递给我，表情尴尬， “您……别哭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电话里，父亲托了关系，说十天就可以领到离婚证。 电话刚挂断，我回头，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 眼泪弄脏了对方昂贵西装。 我抱歉地后退让开，手却被捉住。 “离婚证？” 男人单手插兜，语气懒洋洋的，脸上笑容玩味，眼神却异常亮， “原来是真的，你打算跟我结婚了？” 是陆砚舟。 走廊尽头，几名医学生窃窃私语， “刚刚那是……京圈太子爷？怎么来咱医院了？” “不会是要买下我们医院吧？” 议论声还没落下，厉无染从实验室方向走来，步步生风，脸色不愉。 “厉主任……” 医学生本来就有点怕这个年纪轻轻，就地位极高的主任，顿时蔫儿了，不敢多嘴。 厉无染眼神冰冷，看到陆砚舟高大身形，几乎将我笼罩其中，心中不能自控地一阵烦闷： “宋知予，在科室里等了你半天不来。” “原来你复诊迟到，是在和男人打情骂俏？”厉无染眼神赤裸，上上下下打量我，语气满是讽刺： “现在是白天，你的瘾就这么忍不住吗？嗯？” 如果不是刚才看到他和小护士的互动，我还真以为他在等我。 我心中一片冰凉。 还没出声，陆砚舟却嗤笑， “厉医生全身上下，就这一张嘴最行。” 厉无染眼神骤冷。 眉头皱得死紧，习惯性地提了一下眼镜。 却摸了个空。 忽然一阵香水味窜进鼻腔。 “无染哥哥！” 程如曦穿着粉色护士服跑来， “你的眼镜忘在房间啦！” 看到小护士一路跑来，厉无染的眉眼松弛下来。 一个人心里的欢喜，果然是藏不住的。 就像他看我的时候，有多厌恶，他看程如曦的眼神，就有多深情。 “知予姐姐，你怎么来了，正好，无染哥说要带我去看电影。你一起去？” 我下意识拒绝： “不去。” 程如曦立刻脸色发白，手拉住厉无染的袖子， “姐姐是不是生我气了？” 厉无染俯视一眼，眼底满是不耐烦， “宋知予，不要无理取闹。” “耍什么脾气，曦曦请你，你就去。” 我反抗无效，在陆砚舟若有所思的眼神里，一起去了电影院。 大屏幕亮起，放出的却不是电影。 而是一张张裸照。 护士服、医院、办公桌…… 程如曦九十九张高清特写，张张刺激，姿势各异，眼神充满诱惑。 周围本来就多是医院同事，瞬间炸锅， “卧槽……” “这小护士，好会啊……” “我认识她！她不是厉主任的干妹妹吗？” 程如曦慌了。 尖叫着扑向荧幕： “关掉！快关掉！！” 她转身失控哭喊： “知予姐姐！你就这么恨我？！” 程如曦爆哭着冲出放映厅。 厉无染去追，情急之下，推了我一把。 我一脚踩空，脊背重重撞在阶梯边缘，剧痛，让我连呼吸都困难。 厉无染却看也不看我一眼。 他扶着程如曦坐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 “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看她的眼神如此专注。 直到边上的人惊叫， “你怎么了，起不来了？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厉无染才回头看我，眉宇之间满是不悦， “宋知予，起来。” 反而是程如曦发现我倒在地上许久，主动过来， “知予姐，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她看我的眼神不怀好意， “我来帮你急救吧？” 不等我拒绝。 下一秒，胸腔里“咔哒”医生，剧痛袭来，我本能挣脱！ 程如曦被我推得跌坐在地，膝盖瞬间擦破了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咬着唇，声音颤抖， “都是我不好，知予姐姐不要生气了……” 话没说完，眼泪已经掉下来。 厉无染目光扫过地上哭得楚楚可怜的程如曦，一把压住我肩膀，眼底发红， “你就这么喜欢找事？” 我疼得指尖发抖，气上心头， “厉无染，你看看清楚，谁受伤更严重！” “还演？” 他冷哼一声，猛地撩起我衣服。 “厉无染，你会后悔的……！！”男人根本不听我的。 厉无染的手掌，毫不犹豫，粗暴地按下去，用力揉了一把。 我痛得弓起身体，眼前一黑。 终于……失去意识。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厉无染脸上，一瞬间闪过错愕与心疼。 可不等我细想。 再醒来，是在急救处。 “谁负责的急救？谁让一个实习生乱按她胸腔的？！！！” 急救医生破口大骂，暴跳如雷，程如曦低头不语，默默抹眼泪。 我眼皮沉重，想说话却一点也动不了。 依稀之间，听见厉无染冷淡地开口： “是我。” “厉主任……？” “是我让曦曦操作的，有任何责任，我来担。” 急救医生眼睛一瞪： 主任都这么说了，他顿时偃旗息鼓。 …… 我还没睁眼，就感受到强烈压迫的目光。 厉无染站在床边，慢条斯理擦着眼镜，声音满是讽刺： “宋知予，别装睡了，你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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