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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崔玉壶定然是不会回崔家大嘴巴嚷嚷的,所以崔家人的观念里,她就是崔家媳妇。 这媳妇成亲之后,不住崔家,不侍奉公婆,甚至连门都没有踏一步,确实是挺糟心的,所以崔家老太太和大娘子来兴师问罪,她完全能理解。 只是崔家人不够体面,而她也自持身份,没有将崔家人放在眼里,所以才发展到今日这般情况。 要怪只能怪崔玉壶没有处理好。 小草垂眸沉默了数秒钟,微微笑道:“老太太莫生气,喝口茶润润嗓子。眼见着都要日落了,今日就和大娘子留在庄子上吃晚饭吧。阿嬷,你吩咐下去。” “是。娘子。” 崔家老太太见她和稀泥,一点当家娘子的威风都没有,想着第一次见面就要狠狠给个下马威,不然日后她们如何管得了谢家的小娘子,于是冷着脸继续训斥。 “我们今日不是来吃饭的,谢娘子,你如今已经被谢家家主赶出了家门,就算住在这西郊庄子,吃的用的应当都是我们家玉壶赚的,这般奢侈浪费,问过我们长辈了吗?听说你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叔叔在泉城,不懂出嫁之后的规矩,今日我和你婆母过来,就是好好教你规矩的。” 崔家老太太平日里被崔家男人们压榨狠了,和媳妇秋娘一直都是不被看见的那一类人,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熬到了孙子娶孙媳妇,崔家又多了一个女人,怎么会不狠狠向下打压?好摆一摆她们长辈的款儿? 崔家老太太见小草笑眯眯的,娇弱温柔,好拿捏,那就更肆无忌惮,立誓要一次将这孙媳妇驯服了,让她做第二个秋娘。 老太太话音未落,赵嬷嬷等人集体变了脸色,好一个崔家,竟然敢说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来? 赵嬷嬷脸色凝重地看向娘子。 小草垂眸,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脸色笑容已经渐渐消失了,淡淡说道:“来泉城前,我阿娘也是教了我很多规矩的,第一条就是,若是被人欺负了,不要怕,直接打回去,若是实力不够,暂时无法打回去,那便积蓄力量,等待一击致命的机会。” 她抬眼,目光雪亮地看向崔家老太太和唯唯诺诺的大娘子,淡淡说道:“老太太和大娘子以为,我如今有没有打崔家脸面的实力?” 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崔家竟然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家里的男人躲在身后,派两个女人来庄子上闹事?打量她离开谢氏之后,孤苦无依,日后要看崔家的脸色讨生活? 小草只觉得可笑。 崔家老太太和秋娘见她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周身都是世家娘子的气势,立马吓的一哆嗦,莫名就心惊肉跳起来。 崔家老太太不死心,壮着胆子说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若是不懂规矩,不服管教,那我们就让玉壶休了你。你才被撵出谢家,再被夫家休了,日后还怎么活?” 小草轻轻一笑,这一次是真的笑出声来,淡淡说道:“自然是堂堂正正地活。” 赵嬷嬷见彻底撕破了脸,知道不把话说透,这两人怕还糊涂着,还做着崔家的春秋大梦呢。 她冷声说道:“崔老太太,老奴要纠正您的几个错误,首先,我们家娘子吃的用的住的全都是自己从娘家带出来的嫁妆,既不是你们崔家的,也不是谢氏的。 其次,向来只有我们娘子休夫的,你们崔家远远没有资格休妻,老太太和大娘子若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可以回去问崔家郎君。 最后,今日老太太和大娘子是第一次登门,我们娘子以礼待之,下次若是依旧这样放肆,娘子心善,老奴却不是,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就算拉扯之间伤到了谁,你们尽管去府衙告,看府衙受不受理,就算受理,看你们崔家敢不敢告?” 赵嬷嬷看着这愚蠢至极的婆媳俩,本不想与她们计较,但是依旧被恶心到了,更恶心的是崔家一直没有出面的男人们。 这样腌臜的家族,就算出了崔玉壶那样的君子,也依旧不算是一门好亲事。他们崔家是借着娘子的东风才有今日,娘子搬到庄子上,别的世家娘子都是三番两次地来送温暖,这正经的婆家倒好,既不感恩,也不体谅,还落井下石,觉得娘子失去了靠山,上门来训斥立规矩。 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还是连局势都看不清,拜错山门的白眼狼。 赵嬷嬷活了一辈子,见过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也见过无数的人间豺狼,依旧被崔家人气到了。 赵嬷嬷一番话气得崔家老太太险些仰倒:“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奴才竟然敢这样说话?你家娘子都不敢这样与我们说话?” 秋娘弱弱地说道:“嬷嬷这话,说的,过分了。你们家娘子都没说话呢。” 小草端庄优雅地微笑:“阿嬷就如同我乳娘,她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今日不便留两位吃饭了,我派人送老太太和大娘子回去。” “是,娘子。”一边的侍卫齐声应道,虎视眈眈地盯着崔家婆媳,声音险些冲破房梁。 崔家婆媳吓的脸色一白,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院子门外竟然有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侍卫,而且瞧着好像还有一人,身材颀长,气质不俗,瞧着竟然还是一个年轻贵气的郎君。 崔家老太太脸色一变,嚷道:“这庄子里怎么还有年轻男人?” 天老爷,这西郊庄子原来不止住了谢家娘子,还有一个年轻的郎君,这成何体统?崔家老太太想到孙媳妇一直不肯回崔家,别是背着玉壶在外面有什么情郎吧? 那他们崔家就真的要成为泉城笑柄了。 “老太太慎言,那是谢家主。”赵嬷嬷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来的谢景焕,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奴送两位出去,就不用出动谢家护卫队了。” 若是真的出动了谢家护卫队,崔家人还有命在吗? 崔家老太太和秋娘一听,那年轻人竟然是世家家主谢景焕,吓得脸色苍白,不是说谢小娘子被撵出了谢府,全城人都看到了吗?怎么谢家主还亲自来西郊庄子? 还带了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侍卫? 崔家老太太两腿发软,扶着媳妇的手,结果没有想到媳妇比她还不中用,只得咬牙拽着秋娘往外走。 赵嬷嬷带着她们出去,崔家老太太和儿媳妇见外面全都是谢氏的护卫,黑压压的犹如抄家一般,吓得脸色惨白,双腿犹如踩在云端上一般,浑浑噩噩出了庄子。 婆媳俩互相搀扶着回崔家去,越走越快,犹如背后有鬼追一般,等回到崔家已经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崔家这边,崔家二爷吊儿郎当地坐在门口,嘴里嚼着一根狗尾巴草,见娘和大嫂回来了,侄媳妇没来,顿时凉凉笑道:“哟,娘,大嫂,吃瘪回来了?” 嘿,没有想到他就那么随口一说,爹真的让娘和大嫂去西郊庄子找谢家小娘子不痛快!爹疯了吧?娘老糊涂了吧?那可是谢家小娘子,就算被撵出了谢府,那也是当了谢府三年的掌家娘子,瞧瞧最近几日西郊住进了多少人家? 那全都是冲着谢小娘子,他那个侄媳妇来的。 就算人家失势了,那也是落难的凤凰,是凤凰,不是山里的山鸡!他们崔家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家吗?竟然敢上门去耍威风,摆架子?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当然他也乐的看戏,这事一定会算在崔玉壶、他的好大侄子身上!只要大侄子不痛快,他就痛快! 崔家老太太吓出了一身冷汗,此刻见二儿子说风凉话的模样,气得脱下鞋,就朝他抽起来。 崔家二爷被鞋底板打了一嘴的灰土,脸都绿了,拔腿跑进屋,唯恐天下不乱地嚷道:“爹,娘疯了,被侄媳妇气疯了。” 第697章 威慑 崔家婆媳俩离开之后,谢景焕才进院子,脸色有些冷。 他来的不算早,但是恰恰听完了全程。 他今日心血来潮,来西山练兵,结果听人汇报崔家婆媳来拜访娘子,所以转道来了西郊庄子,一进来就听到崔家老太太那炸裂窒息的言辞。 这给谢景焕直接恶心到了。他知道崔家人上不了台面,但是不知道崔家人是最底层那一类人,说是穷凶极恶也不为过。她们仿佛自有一套生存逻辑,和世家大族是截然不同的规则。 “我以为你会动怒。”谢景焕走到庭院内,低沉开口,“你以前性格不算火爆,但是也不会这样能忍。” 崔家老太太都这般欺辱到她头上,她却轻轻一笑,就此揭过。 小草淡淡一笑,给他倒了一盏茶,说道:“不与傻瓜论长短,何苦与她们动气,不过是常年遭到男权迫害的可怜女人罢了。她们只能将拳头和武器对准同是弱势的女人。” 而她恰恰就是她们选择的对象,在父权和男权的双重迫害下,她这个孙媳妇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惜了,她从小并不生长在中洲,大月国男女平等,历代国主都是女子,女性的地位无比高,她来泉城之后,又掌管世家,所以并不惯着崔家女人。 对付这种女人,只需要权力威慑就行,对付整个崔家人,都能如此。因为和他们说道理是讲不通的。 小草幽幽叹气,这便是中洲!大环境如此,无法改变。 谢景焕:“没有想到你现在看的这般通透,诸事都看的很淡。” 让他都觉得有些陌生了。他感觉她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像极了后来的明歌,明明是成熟识大体,但是却让他那样悲伤。 他感觉到自己的失败。这几年,他大错特错,没有保护好那个纯真无邪,爱哭爱笑的小草,让她在中洲的风雨中压抑至此。 “崔家的事情我可以出面帮你解决,小草,跟我回谢府吧?” 小草沉默,回到谢府以后呢,继续以前那样的生活吗?她继续做谢氏的掌家娘子,他继续沉迷剑术?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来到了中洲,也融入了中洲人的生活,更是体会到世家权势的力量,如今她已经百炼成钢,想要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这中洲的权利不是她想要的,九洲的好名声也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一直没有变过,就是和明歌团聚,和亲人、喜欢的人简简单单地生活在一起。 这样简单的愿望对她而言,却是最奢侈的东西。 小草摇头,拒绝道:“我终究不是谢氏的人,也不能继续掌管谢府的权力,时间久了会边缘化你的力量,一个世家不需要两个做主的人,之前那三年因为你不在泉城我才代为管理,如今你既然回来了,那便各回各的位置吧。” 谢景焕早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依旧忍不住失望。 “偶尔回去住一段时间也好。” 小草微微笑道:“好,若是崔家闹的太厉害了,我便回谢府住一段时间,吓唬吓唬他们。” 谢景焕见她笑了,心情也好转起来:“好,那我便回西山继续练兵了。” 他站了一会儿,等着她挽留,若是小草挽留,那他也可以不练兵了,留下来吃晚饭。 小草点头,见他似乎面露失望地离开,捏了一柄江南流苏扇,轻轻摇了摇,笑出声来。 “娘子怎么这么高兴?刚才我看到谢家主匆匆离开,娘子没有留他用晚膳吗?”赵嬷嬷送完崔家婆媳回来,见小草一人坐在庭院内,捂着扇子笑,也忍不住面露微笑。 娘子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还以为崔家婆媳过来会搅了她的心情呢。 “无事,无事。”小草弯了弯眼。 赵嬷嬷也不点破,应该是谢家主来看她,娘子心里高兴。自从铁甲卫到了泉城,谢家主也不离开泉城了,没事还来庄子看娘子,难怪娘子高兴呢,她都觉得高兴。 “家主既然来看娘子,又三天两头地来请娘子回谢府住,娘子为何不顺势答应,远离泉城,远离谢府,有些事情终究是不好掌控的。”赵嬷嬷意有所指。 小草轻摇扇子,淡淡说道:“我住在这里,他便无法轻易离开泉城,隔一段时间还能来看看我,总比那三年要好的多。如今这样已经是极好了。” 谢景焕是个木头心做的人,一门心思都在剑术上,他需要她,只是对亲人的需要,并非是男女之情,所以住谢府和住庄子上,本质没什么区别。 她住在这里,谢景焕时常牵挂她,反而要将她放在心上。 “要说西郊庄子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邻居不太行。”赵嬷嬷想起崔家人来,直摇头,真是欺软怕硬毫无眼力劲的东西,对着她们娘子耍威风,看见谢景焕立马就腿软,且看吧,崔家人后面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呢。 “崔玉壶呢?” “崔郎君今日据说外出访友,还未回来。” 小草点头,摇着扇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崔家的事情咱们不掺和,让崔玉壶去解决,若是解决不了,再等个半年一载的,就和离吧。” 赵嬷嬷低声说道:“今日崔家人在娘子这里吃了瘪,就怕他们不甘心,回头去外面散布谣言,编排娘子。” 若是以大长公主和她的手段,今日谢家主在的时候,就该直接扣住崔家婆媳,让崔家男人过来领人,然后再狠狠整治一番,让崔家人心生畏惧,如此才能拿捏住。 娘子终究是心善了。 小草微微惊讶:“崔家人敢?” 赵嬷嬷轻轻点头,怎么不敢,崔家人没捞到好处,又吃了瘪,那必是怀恨在心,要报复回来的。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崔家这样的人家,那可算是刁民中的刁民了。 娘子没有见过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不知道刁民的下限,日后就会知晓了。 且说崔玉壶接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一回来他就直奔西郊庄子,想见小草,结果被赵嬷嬷拦在外面说娘子今日已经歇下了,不见外客。 崔玉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今日见不到小草,便只得回崔家祖宅。 一回来就见家里鸡飞狗跳的。 祖父在骂祖母,祖母在骂阿娘,阿娘低着头,委屈地抹着眼泪,二叔吊儿郎当地在一边说着风凉话,至于三叔四叔就纯看乐子,不仅编排谢娘子,还背后编排他的不是! “要我说,今天娘和大嫂受到这样的羞辱,还得怪玉壶,咱们家现在也不穷,连世家大族的小娘子都娶的,结果玉壶硬是不肯请下人,今日家里要是有仆人,那必是仆人去请侄媳妇,娘和大嫂也不必受这样的羞辱了。” 崔家四爷疯狂点头:“就是,就该请十八个佣人,做饭的做饭,洗衣的洗衣,再请二十个看家护院的,以后看谁还敢欺负咱们崔家人?” 崔玉壶那小子也太抠了,说发迹不忘本,只请了看门的小厮和一个老仆人,什么丫鬟护院是半个都没请,一应的事情都要他们自己做,这可给他们气坏了,但是手上没钱呀,只能被这小子拿捏。 现在娘和大嫂被他媳妇打脸,这事必须要闹,闹的越大越好,闹大了他们才有好处拿,最好再去西郊庄子闹一闹,小娘子要是见到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那不得吓的拿出嫁妆来赔礼道歉? 崔家二爷兴奋地叫道:“爹,这事咱们占理啊,哪里有孙媳妇忤逆长辈的?这事就算闹到府衙咱也有理,那小娘子就是欺负咱家的女人,我们去庄子上闹一闹,看她有没有脸面。” 崔家老太爷有些被说动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谢家小娘子嫁妆不少吧?总要赔礼道歉的吧? 崔玉壶进屋来,冷冷说道:“闹什么闹?二叔,你是想我们全家人都下大狱吧。” 众人一惊,见崔玉壶回来了,全都缩了缩脖子,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今天用完晚膳再回来,那得是半夜了呀。 崔家老太爷见他回来了,敲了敲拐杖说道:“玉壶,你回来的正好,你这到底是娶的媳妇还是做的上门女婿?” 老太爷心里也是不痛快的,娶的是世家大族的小娘子,但是人没见到,东西也没有,等于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嘛,他们还天天被外面人嗤笑。 这简直是赔本的买卖,偏偏玉壶对那小娘子多加维护,不准他们上门。 崔玉壶脸色有些不太好,完全没有想到祖父和叔伯们竟然会回到祖宅这边来,杀了一个回马枪,并且闹到谢娘子跟前去。 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他们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也怪他,这一年多来一心都扑在谢娘子身上,没有意识到崔家内部的问题,想必祖父和叔伯们对他不满很久了。 崔玉壶沉声说道:“祖父稍等,祖母,今日您和我娘去谢家庄子上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麻烦都一一说出来,不然我们崔家就大祸临头了。” 他故意将事情说的极其严重。 崔家人大惊,面面相觑,大祸临头?啥意思? 崔家二爷掏了掏耳朵,凉凉说道:“大侄子,你不会是诓我们的吧?我们就去看了看崔家的孙媳妇,怎么就大祸临头了?你在外面那一套可别拿到家里来,我们不吃这一套,还有爹清醒着呢,绝对不会被你小子三言两语就诓骗的。” 这小子简直是舌灿莲花,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他早就领教过的。 “玉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崔家老太爷傻了眼,问道。 崔玉壶看向祖母和娘亲。 崔家老太太今日受了气,丢了脸面,自然是不肯说的,便让秋娘说。 秋娘胆子小,结结巴巴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惴惴不安地说道:“谢小娘子赶我们走的时候,谢家主也在,带了好多凶神恶煞的侍卫,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一般。玉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崔家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娘和大嫂回来也没说谢家主在啊!女人真的误事!幸亏崔玉壶问了一嘴,不然他们直接奔到庄子上去,遇到谢家护卫队怎么办? 崔家老太爷跺脚道:“这事你们怎么早不说?玉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崔玉壶知道他娘的性格,软弱胆小,但是不敢撒谎,大致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得知谢娘子只是不悦,没有动怒,暗暗松了一口气。 崔玉壶绷着脸说道:“祖父,祖母,之前我早就与你们说过,不要过问我和谢娘子的事情,谢娘子来西郊庄子是养病的,你们偏偏不听,幸好今日去的是祖母和我娘,若是换了二叔三叔他们去,这会子连命都没有了。 谢家那位家主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事情,若是知道你们上前去打谢娘子的脸,你们还有命在?” 众人傻眼,弱弱说道:“那小娘子不是被撵出谢府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到如今,崔玉壶也不想隐瞒,免得日后家里人闯出更大的祸事来。 “你们还记得2个多月前,盛京来的铁甲卫吗?外面传言都是真的,当今陛下想招谢娘子入京为女官,谢娘子不愿意,谢家主这才谎称和她断了兄妹关系。 谢娘子如今虽然住在庄子上,但是谢府诸多事情依旧是她说了算,你们没见谢家护卫队三天两头的来西郊吗?今日祖母和娘亲都亲眼见到了谢家主,还说她被撵出了谢府吗? 我虽然和谢娘子成亲,但是谢氏是高门大族,想捏死我们崔氏易如反掌,若是日后二叔三叔你们想借此捞什么好处的话,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 谢家是不给我这个姑爷脸面的,自然也不会给你们脸面,丢小命不至于,但是打断一条腿,后半生花钱养着是绝对没问题的。” 崔家二爷等人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脸色都变了,立马断了闹事的心思。 崔家老太爷也沉默了起来,硬茬啊,看来这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了。 老太爷有些不甘心:“就算她出身世家大族,也没有见过孙媳妇做成这样的,崔家的大门一次不迈,长辈上门还撵人的,说出去我都没脸见人,这就是你找的好媳妇!!!” 他也是要脸面的,说出去崔家是发迹了,住高门大宅院,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长孙是何等的固执和精明,钱财都死死地攥着自己手里,指缝是一点都不漏啊,这日子过的没滋没味的,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没错,玉壶,你自己是攀了高枝,怎么我们叔伯还跟着受罪呢?” “大侄子,你出去瞧瞧,外面说的多难听,人人都能踩我们崔家一脚,三叔是真的没脸见人了,爹都不敢出门。” “就是就是,这件事情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众人轮番上阵,齐齐地控诉。 崔玉壶见这情形,心里明白了,这是拿着谢娘子的事情来对付他呢,谢家捞不到好处,开始来他这里捞好处了。 崔玉壶倒是不失望,这些年被吸血多了,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自然有对付他们的办法,但是打一棍子也要给个甜枣,不然就不好拿捏了。 第698章 蟹黄肥 崔家婆媳上门闹过一次之后,后面一直风平浪静,不知道崔玉壶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崔家人半点声音都没有。 对此,小草乐的清净。崔玉壶倒是隔三差五就上门,不过只是在前院略坐坐,喝盏茶就走了,没见到小草。 小草开始整理自己的时间,觉得时间陡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窗外的蝉鸣再大再吵,屋内都是清幽的。 王惜弱一直在孕期养胎,近期才得知她成亲的消息,惊的一连写了三封信,加上一堆的江南特产,让人快马加鞭地送过来。 这一次惊得连客套话都省了。 “你成亲了?嫁的是当年诗画雅集力推的那位崔家郎君?你怎么突然就成亲了?之前从未听你提起过,难道是因为近日九洲的那些传言? 我惊呆了,我真的震惊了,我惊得说不出话了。” 王惜弱写完第一封信,觉得世事真是无常,当年她走投无路去泉城游学,嫁给了同去泉城的陆家郎君,本就是一门将就的亲事,结果日子这样吵吵闹闹地过,有悲伤也有喜悦,自从有了身孕,她和陆峥的感情反而有所升温,陆峥对她的坏脾气处处忍让,在家族中也处处维护她。 这门将就的婚事反而带给她很多的安全感和力量。 但是她不理解小草,小草和她不同,谢景焕就是她的坚强后盾,她在谢氏乃至九洲都是有实权的掌家娘子,完全能自主自己的亲事,怎么突然就嫁给了那个藉藉无名的书生? 何况她早就猜到了小草的心思。她并不喜欢那个崔郎君,却突然嫁了。 王惜弱得知消息时,呆坐了许久,然后默默垂泪,吓得陆峥哄了又哄,以为自己又惹她生气了,得知是因为谢家娘子的缘故,夫妻俩商议了一会儿,补了一份重礼,送去泉城。 当年小草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媒人。 小草收到信件,读了又读,见王家三娘子被她吓到了,低低笑出声来,磨墨,摊开桃花笺,给她回信。 世事哪能处处如人所愿,她其实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崔玉壶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她也终于能卸下身上的担子,安静地生活。至于其他,终究都是奢望。 她已经习惯了压缩自己的欲望和渴求,这样便不会失望了。 给王惜弱回完信件,小草便病倒了,起初只是有些风寒,断断续续地喝着药,一直不见好,也不算严重,如此好了病,病了好,时间一晃又是三年。 高祖登基第九年,疯帝头疾复发,痛入骨髓的消息悄然传遍世家大族,也传到了泉城。九洲世家蠢蠢欲动。 谢景焕传信晚上要来西郊庄子,有要事与她商议。 小草:“阿嬷,你让人将楼上小阁楼收拾出来,去请崔玉壶来一趟。” 楼上小阁楼早就被她改为了茶室,闲来无事时就上楼看看风景,喝喝茶,然后看看书,如此时间竟然一晃三年了。 她以前最不爱看书,也不喜欢喝茶,这几年喜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能静下心来做一些事情。 崔玉壶到西郊庄子时,天色还尚早,未到黄昏,一到秋日,凤凰山就美的如诗如画,到处都是染红的枫叶和漫山遍野的秋意,文人墨客一拨一拨地来凤凰山,吟诗作画。 崔玉壶就是其中的翘楚。 “娘子在吗?”崔玉壶进了庄子,将书篓里的画作和诗集都拿出来,微笑地问着赵嬷嬷。 这几年他成为泉城最令人艳羡的闲散客,平日里就是吃吃喝喝,办个诗会雅集,没事采风作画,写一些诗,渐渐在泉城也有了一点名气,弥补了泉城武强文弱的刻板印象。 赵嬷嬷笑道:“娘子在小阁楼上看郎君的诗集,写诗文注释呢。” 崔玉壶一听,笑的有些合不拢嘴,低低说道:“那都是我闲来无事胡乱写的,嬷嬷怎么能让她看这些呢。” 怪羞耻的。他有些诗文写的愤世嫉俗的,被她看去,就像是将自己内心的某一面剖开给她看。其实他是个挺文雅温柔的人。 赵嬷嬷抿嘴笑,这三年早就把崔玉壶看顺眼了,毕竟这三年来,崔家郎君真的顶着巨大的压力做着闲散客,无论外界如何嘲笑他吃软饭,他都没有捡起之前日进斗金的生意,听说为此崔家人还闹了好几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思进取。 崔郎君呢,自是狠狠收拾了一番崔家人,对外躺平任嘲,对崔家是手腕强硬,对娘子也初心未改,每次来都是当年的书生模样,和娘子谈诗词,谈画作,对娘子嘘寒问暖。 外界都说崔家郎君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她却觉得崔玉壶能伸能屈,是个重承诺的君子。 “郎君上去吧,我去给郎君沏茶。” “哎,嬷嬷让小丫鬟们去就好。”崔玉壶一边笑着一边换了轻软的布鞋,上小阁楼。 赵嬷嬷笑道:“娘子喜欢我近身伺候。” 她如今一年比一年老,换了寻常主家,早就嫌弃她笨手笨脚,一身老人味,打发她归家养老呢,但是娘子不嫌弃,每日都让她挽发髻,选衣裳裙子。 她的手早就没有小丫鬟们的灵巧,眼光也不如她们的好,但是娘子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需要她。 “您慢点。”崔玉壶上了小阁楼,只见小草坐在小阁楼的窗前,正对着满窗染红的枫叶,借着天光看着诗集。 成亲三年多,她依旧是当年初见的模样,少女容色如雪,素颜素净地坐在窗前,只穿了居家的浅色襦裙,发髻上连珠玉首饰都没有戴,只用碧色的绣花丝带系了一个蝴蝶结。 “娘子。”崔玉壶看见她,心都敞亮了起来,这世上最美的诗词都无法形容她的美好。 “崔郎君,请坐。”小草看见他,放下手中的诗集,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来。 崔玉壶席地坐在她对面的蒲团上,见三楼的小阁楼收拾的清雅简单,地板擦的干净明亮,又有一窗的秋意,只觉得这大概是泉城最美的地方了。 而小阁楼的内室,是谢娘子特意为他收拾出来的雅间,他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来住一两日,两人一起聊天,一起吃凤凰山的当季蔬菜和河鱼,偶尔不说话的时候,也能静静地待上一整日。 “刚才来的时候,我在农户那里买了一笼子秋蟹,这个季节蟹黄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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