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明歌:“我听秀秀说过,说你喜欢眠花宿柳,喜欢那些歌姬舞娘,不是很洁身自好,经常为了舞姬与世家子弟打架,每次都是你挨打。” 明歌笑着摆手道:“知道啦,你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在家族中无权无势,为何屡屡流连风月之地,还为了那些歌姬舞姬出头?我知道你为人仗义,打的都是纨绔子弟,但是以后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要记得喊我。 我最喜欢打架了。可惜风眠洲管的厉害,我都找不到打架的机会。” 萧缭脸上的笑容僵住,嗓子不知为何有些发干发哑,这些年他从不屑与人解释,觉得这一生大概也就这样了,烂在泥潭里,但是她知道,她看破了他所有的不得已和声名狼藉背后的真相。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知晓萧家五郎萧缭曾经也是梦想仗义天涯的少年郎。 “明歌。”萧缭嗓音微哑,“你说,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成为一个有作为的人?” 明歌弯眼笑道:“自然,我很看好你。若是你在我们国家,多少也能当个首辅宰相什么的。” 萧缭脸上绽放出真挚的笑容,在那一刻沉寂的土壤里似是有什么在破土而生,想要长成参天大树。 那时他们只是漫不经心地闲谈,并不知道,多年以后,曾经浪荡的萧家五郎站在朝堂,成为了三公之首,也曾亲赴敌营,以三寸不烂之舌退兵千里,护边疆十年安宁,在史书上留下浓墨淡彩的一笔。 这些都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 秋慕白从书房内一路出来,还未进厅就听到了明歌的话,不禁挑眉,她竟然看好萧缭?还真是出人意料。 萧家五郎萧缭,盛京子弟中最不起眼最没出息的一个,也不知道是如何抱到了明歌的大腿,继而跟风氏扯上了关系,现在连他晋国公府的别院都进得了。 “世子来了。” 秋慕白进屋,就见明歌端着茶杯,正在小口地喝茶,巴掌大的小脸险些埋进杯子里,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很是乖巧。 秋慕白站在门外,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若非年龄不对,她与画中之人长得一模一样。那是他年少时惊鸿一瞥的画中仙,后来再未见过。 没有想到如今画中女娘出现在他面前,而且似乎比他还要年幼一些。 “世子。”管事轻声提醒。 秋慕白回过神来,进了大厅,就见明歌抬眼,笑吟吟说道:“你家的茶很是清香,这是什么茶?” “这是今秋的贡茶,武夷大红袍。你若是喜欢,我让管事送一些到风家别院。”秋慕白和颜悦色道,看着她,一贯冷峻的脸忍不住露出丝丝笑容。 管事和萧缭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真的是那位血战沙场,从来不苟言笑的晋国公世子秋慕白吗? “好呀。他们说你冷的像一柄没有刀鞘的剑,可我觉得你的刀鞘只是不小心弄丢了。”明歌弯眼,语出惊人道。 管事和萧缭呆若木鸡,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秋慕白说话。 萧缭拼命地咳嗽。晋国公世子可不是风眠洲那样清贵和善的世家子弟,他十六岁就上了战场,满身杀戮血腥,在盛京功高震主,就连昭和太子见了他都要礼遇三分。 秋慕白不怒反笑,低低笑道:“那你觉得我的刀鞘握在谁人的手中?” 晋国公世子昂藏而立,凤眼幽深地看着她。 明歌摊手,四两拨千斤地笑道:“总归不是在我的手中,我不喜欢刀呀剑的,我素来胆子小。” 萧缭有些听不下去,掩面长叹。就这还胆子小,她胆子都要上天了,连晋国公世子秋慕白都敢撩,她就不怕师兄弟反目成仇?回到风家,风眠洲吃醋将她关起来吗? 秋慕白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吩咐人上一些精致的茶点吃食:“这是盛京才有的点心,你尝尝看。我带了府上的厨师,女娘若是今日无事的话,可以留在别院游玩,晚间留下来尝尝盛京口味的饭菜。” 明歌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呀好呀。” 秋慕白看了一眼管事。 管事低声说道:“已经去请县主了。” 说话间,就见秋玉秀兴冲冲地拎着裙摆一路小跑地过来,跑到门口边猛然停下来,整理了妆容,小心翼翼地进来,福了福身子:“兄长。” 秋玉秀见明歌来了,兴奋地走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 明歌朝她眨了眨眼睛,思绪有些飘。 “我带你去逛逛别院吧,院子里有小暖池子,天冷了泡澡正正好。”秋玉秀小声兴奋地说道。 明歌点头,踹了一块糕点,然后跟她去看暖池子,结果发现所谓的暖池子只是人工建造的几个小池子,池子里的水是烧热的,不如他们大月国血月崖上的温泉眼,不过见秋玉秀那样兴奋的模样,显然这样的池子对盛京子弟来说,十分的奢侈了。 毕竟盛京内也没有天然的温泉池子,泉城更没有,得依山傍水的地方才有。 不过晋国公府别院的暖池子修的十分豪华,都是用白玉砌的,搭配着别院的花草景致,也别有一番韵味。 因晚间要留下来吃饭,明歌去换了轻薄的裙子,与秋玉秀一起进暖池子泡澡,一边泡澡,一边吃着丫鬟送上来的水果。 秋玉秀兴奋的小脸通红,浸泡在池子里,说道:“明歌,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这一路到南疆,风餐露宿吃烤鸡烤栗子,住驿馆,到了泉城吃千金楼的茶,泡别院的汤池子,嫡长兄对我也和善了很多。这一切美好的像是做梦。 我都不想回盛京了。从小到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明歌趴在白玉修的台阶上,咬着甜瓜的动作一顿,问道:“那你喜欢晋国公府吗?” “喜欢也不喜欢。就像我想嫁人,又害怕嫁人。可是我只有嫁人了,对晋国公府有用,我阿娘在府上的日子才能过的好。” “明歌,其实,其实,我不是秋家的嫡女。”秋玉秀有些自卑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会不会以后不跟我玩了?” 明歌噗嗤笑出声来:“那若是有一天我去晋国公府讨债,你还会跟我一起玩吗?就像去谢家那样?” 秋玉秀呆滞了数秒钟,讨债?他们家也欠了明歌银钱吗? “我们可以偷偷一起玩。” 明歌弯眼,伸出小手:“那我们击掌为盟,若是日后我去晋国公府讨债,我们私底下还可以偷偷一起玩,若是你不想跟我玩耍了就跟我说一声,离开盛京之前我会送你一个小礼物的。” “离开?”秋玉秀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有些气恼道,“你怎么天天说着离开的话?明歌,我们都是朋友了,你真的不能留在盛京吗?你可以将你爹娘接到盛京来。 若是缺银钱,风眠洲一定会帮你的,我长兄也可以帮你。 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嫁到盛京,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分开了。对,嫁到盛京,我嫡长兄除了人冷话不多,还蛮靠得住的,昭和太子也很不错呀,最不济,最不济。” 秋玉秀咬唇,狠心说道:“最不济你嫁给风眠洲吧,我可以的。” 只要明歌能留在盛京,她可以再寻一门亲事,不那么显赫,也,也很不错。 明歌愣住,嫁给风眠洲也可以?她不是一直想嫁给风眠洲吗? “那我考虑考虑吧。”明歌笑道,塞了一块甜瓜给她,两人在暖池子玩起水来。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飘过墙头,传到隔壁暖池子里。 萧缭身子僵硬地泡在池子里,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秋慕白,内心是抓狂的。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会跟晋国公世子一起在别院里泡暖池子? “我听玉秀说,你们是在南阳郡认识的?”秋慕白睁开眼睛,幽深狭长的凤眼满是上位者的威严,即使是穿着轻薄的长衫泡池子,都给他泡出了一种高贵感。 秋玉秀是闺阁女娘,只是粗粗转述了南阳郡到泉城这一路发生的事情,但是秋慕白是什么人?光听转述就察觉到其中的蹊跷。 月明歌出自南疆,身份来历不明,但是一眼就道破客栈内刺客女死于花蛛娘的毒液,还有花蛛娘出现在李希身上,一看就是被人驱使,风眠洲不会使毒更不会驱使毒虫,所以当初客栈内,能做到这一切帮风眠洲解围的就是明歌。 幼年时惊鸿一瞥的画中仙,南疆会驱使毒虫的女娘,一入泉城就去谢氏门阀讨债的明歌身上似是笼罩了一层浓浓的迷雾。 “正是,当时我们在客栈内吃饭,正巧遇到了前来投宿的风家郎君和明歌,两人像是逃命似的,那叫一个灰头土脸,结果没想到一番梳洗之后,月娘子艳惊四座,当时与我同行的世家子弟都惊呆了,可惜名花有主,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萧缭笑着说道,意有所指地点出来,无论这位晋国公世子打什么主意,在他看来,都是风眠洲先遇到明歌的,风家郎君一路宠着明歌,他是看在眼中的。 这位秋世子,还是哪里凉快待哪里吧。 秋慕白薄唇勾起,淡淡说道:“所以你也不知道明歌的来历?” 倒是真的有些神秘,看来唯有风眠洲知晓了。 萧缭讪讪笑道:“月娘子不就是南疆乡野的女娘嘛?想见见盛京的繁华,这才与我们同行的。” 秋慕白见他装傻,毫不留情地戳破:“寻常的乡野女娘能驱使南疆的毒虫?寻常的女娘能去谢氏门阀讨债,逼着谢家老太爷下跪磕头,逼着谢家交出千金不换的珍宝?” 事后他派人去查看过,谢氏门前的两尊石狮子的眼珠子被人抠掉了,两个黑黝黝的洞,深有三寸,寻常人可做不到。 若是当年谢家老太爷真的拿了明歌族中长辈的藏宝图发迹的,那她族中的底蕴可太深厚了点。 萧缭讪讪地微笑,觉得这位秋世子果真如一柄没有刀鞘的剑,说话做事都十分的犀利不管人的死活。 “你的意思,明歌和我师弟互相有情?外间的传言不是都澄清了吗?” 萧缭见他凤眼冷冷地看过来,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微笑道:“我只是见风郎君将风氏掌家的信物都给了月娘子,至于其他的,世子不如亲自去问问?” 秋慕白勾唇冷笑了一声,闭上眼睛继续泡着池子,不再言语。 萧缭额头的冷汗滴下来,心里暗叫不好。他也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为风眠洲说什么话,平白得罪了秋慕白。这位晋国公世子看起来并不是会顾忌师兄弟情谊的人。 他最担心的事情,没准要发生了。 第433章 你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明歌泡了暖池子,然后起身去秋玉秀的闺房,两个女娘一起挑好看的襦裙和首饰,然后一起妆扮,犹如小姐妹一样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明歌见她妆奁内首饰不多,之前赠自己的那只蝴蝶珠钗算是最好的一件了,便知晓秋玉秀的日子并不如外表那样光鲜,晋国公府或许富贵无极,但是这富贵也没有落到秋玉秀一个庶女身上。 她又偷偷在她的妆奁内塞了两颗明珠,然后约了秋玉秀后日一起去谢家的寻宝宴。 “去谢氏的寻宝宴做什么?虽然谢家也请了我,但是这一次的寻宝宴你竟然敢去?你不怕谢家将你打出去吗?”秋玉秀学她托着下巴,吃吃地笑道,“都是男人们为谢书争风吃醋的席面,我们去做什么?” 明歌:“去看热闹呀,看到底是谁会夺魁娶谢书,得到这泼天的富贵。” 明歌弯眼笑,她去给谢书添堵。 “你哥哥应该去吧?” 秋玉秀点头,左看右看,然后凑到明歌耳边,低声说道:“我嫡长兄已经跟谢书同游两次了,看来我爹下了死命令,要他想方设法娶到谢书。” “那你哥哥喜欢谢书?”明歌笑吟吟问道。 “自然是喜欢的,就谢书那张脸,就没有男人不喜欢的,不过明歌你这张脸也很是厉害,你要是去的话,谢书估计会气得吃不下饭吧。” 秋玉秀见她一直在问秋慕白的事情,陡然吃惊道:“你,不会看上我嫡长兄了吧?” 明歌将手中的花丢她一脸,嘻嘻笑道:“我看上你啦。” 秋玉秀俏脸一红,作势要来打她:“你以后一定得嫁个厉害的郎君,老实的都被你欺负死了。” 就风眠洲那样的,一定会被明歌欺负的很惨。 “县主,月娘子,风家三郎君来了,说接月娘子回去。”侍女进来禀告。 两人停止打闹,整了整衣裙,发现外间天都黑了。 明歌和秋玉秀出去,就见院子的凉亭内已经摆下了晚膳,秋慕白和风眠洲坐在凉亭内喝茶聊着天,萧缭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廊下看花,见她们两过来,欢喜地迎上来。 “你们可算来了,无聊死我了。” 萧缭一脸怨念,天知道泡完澡,秋慕白就晾着他回去处理公务了,他一个人在这无聊的别院里喝茶喝到吐。 “眠洲哥哥来接你了。”秋玉秀轻轻戳了戳明歌。 听说这几日各地的世家子弟都想方设法地邀请谢书同游,唯有风氏毫无动静,明歌才出来一天,风眠洲就过来接人。 秋玉秀还有什么看不透的,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羡慕她,还是该嫉妒她。 “估计是怕我在外面给他惹是生非。”明歌弯眼笑,其实她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向晋国公府讨债,风眠洲这警觉性也太高了点。 萧缭:“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明歌:“巧了,我阿娘和族中长辈经常这样说我,嘻嘻。” 三人说笑着,那边风眠洲低沉地开口唤她:“明歌,该回了。” 秋慕白见他坐了坐就要走,眯眼道:“师弟,晚膳已经备好,不如你也留下来一起用膳?玉秀和月娘子很是投缘。” 风眠洲看了一眼玩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明歌,见她换了新的衣裙,挽了发髻,眉尾还画了一朵梨花,笑起来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垂眼低低说道:“师兄,近来多事之秋,下次我们再聚。” 他留在晋国公府别院里吃饭,不知道还以为风氏和晋国公府好事将近,既是无意,还是尽量减少来往,免得耽误了秋玉秀的姻缘。 秋慕白凤眼眯起,师弟南疆一行,到底是与他生分了。 “不如问下月娘子?”秋慕白看向明歌,听说她是个吃货,若是对自己有意,应当会留下用餐。 众人视线齐刷刷看向明歌。 明歌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说道:“呀,这么晚了吗?我要赶紧回去啦,风三给我买的话本子到了吗?” 风眠洲眼底含笑:“到了。” 他朝着秋慕白作揖,起身告辞,跟明歌并肩而行,一起往外走。明歌走路不老实,一路走一路摸着廊下的宫灯流苏,然后见风眠洲走的太快,便扯着他的袖摆,让他慢点。 “哎呀,你走的太快了,没事长那么高个子做什么,腿长走路也快,以后谁家女娘能跟得上你的步伐?” “长得高长得帅自然是你的错,太惹眼不是好事。” 女娘甜美娇憨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秋慕白看着两人的背影,唇角的弧度一点点地消失,不知道说她有意还是无心,送他猫,又来别院玩耍,但是最后却跟着风眠洲走了。 这女娘一次撩两个,还真是有些厉害。 “世,世子殿下,我也回去了,多谢款待。”被忘记的萧缭险些哭出声来,连忙起身跟着告辞,秋慕白那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他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萧缭火烧屁股地告辞。 庭院内只剩下秋慕白和秋玉秀兄妹二人。 秋玉秀见嫡长兄心情不佳,低头说道:“兄长,我,我回房间用膳了。” 秋慕白从不与她一起单独用膳。有时候她羡慕明歌,因为同样是单独用膳,明歌是懒得与人同席,而她却是去不了席面。 人与人之间,境遇终是不同的。 从晋国公府别院出来,风眠洲就放缓了脚步,挥手让风氏的马车回去,与明歌一起走路回去。 “你今日为何要来晋国公府别院?”风眠洲吐出憋了一天的话。 明歌并不是一个需要玩伴的人,她一直独来独往,宁愿跟山里的小动物们玩耍,也不太愿意跟旁人结伴同游,风眠洲知晓她心高气傲,觉得所谓的玩伴不过是拖油瓶。 但是她今日却来找秋玉秀玩耍,或者说她送师兄猫之后,来了晋国公府别院,并且待了一下午。 “来刺探敌情。”明歌笑盈盈地站在花灯铺子前,挑了一个憨憨的兔子灯,示意他帮忙取下来,“是帮你刺探敌情。听说秋慕白都约了谢书两次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风眠洲沉着脸付了钱,将那只粉色的兔子灯取下来,递给她。 “你希望我娶谢书?” 明歌喜欢各种花灯,看着就很喜庆,很有过年的氛围。她八岁那年下山游玩,正巧是除夕,她买了一只花灯就被阿娘拽着耳朵拎回了家。 那次阿娘下山来寻她,回去病了很久。 她后来就不选择冬日里出山门,大雪封山,又冷路又难行,阿娘若是寻她很是不易,所以她很珍惜能买花灯的日子。 “你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歌摸着花灯上的兔子耳朵,发现没有小花的耳朵柔软可爱,许是她的话过于冷漠,风眠洲没有再说话。 明歌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他生气了。 风眠洲落后她两步,犹如影子一般跟在后面,清俊白皙的面容冷的如同雕塑,比夜色还要沉。 明歌咬了咬唇,将花灯递给他,哄道:“这盏花灯送与你吧,希望你以后能娶到自己喜欢的女娘,而不是像秋慕白那样,为了权势和野心,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人。 这是兔子灯,比小花还可爱的兔子。” 风眠洲见她敷衍地将花灯塞过来,深呼吸:“这是我买的花灯,你就不能自己花银钱买东西送我吗?” 她送师兄猫,从未送过他东西。 明歌瞪大眼睛,连忙捂住自己的锦袋,说道:“你是不是后悔给我钱了?后悔也没用了,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 风眠洲额头青筋暴起:“月明歌,你是掉钱眼里了吗?” 明歌笑弯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中洲这种地方,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我很后悔出门时,没多摸一袋子明珠。走啦走啦,等会我们去买酱肘子吃吧,今天要不是你来接我,我就吃到盛京口味的美食了。 为了你,我连晋国公府的晚饭都没吃呢。” 明歌拽着他宽大的袖摆摇了摇,拉着他去前面的铺子买酱走子。 风眠洲垂眼看着她拉着自己的袖子,一言不发地跟上去。 虽然酱肘子和价值一万五千两的猫不能比,但是重在心意。 风眠洲如此劝慰着自己。 很快就是初八的寻宝宴。 一大清早,明歌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打开窗户一看,只见风三正让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瞧着也不像是给谢家的贺礼。 她丢了一颗明珠下去,正砸在风三的头上。 风三默默捡起地上的明珠,上楼来,面无表情道:“女娘,我要去找郎君告状,你拿明珠砸我。” 女娘这逗猫逗狗四处撩人的行为,郎君已经忍很久了。总之就两个字,玩劣,顽劣的很! 明歌连忙笑吟吟地求饶:“别呀,我以后保证不砸你了,我才知晓在中洲拿银钱砸人是不好的,这样,我请你吃酱肘子,大不了将瓦罐里的柿子分你两个!三个,不能再多了。” 若是他去告状,风眠洲必要黑着脸训她。她只是见他太老实,怕他以后吃亏。 风三面无表情:“往后女娘到了盛京,代表的是风家的形象,风家的仇敌遍地都是,还希望女娘莫要四处撩人,免得受累。” 明歌:“哦。” 她就像逗山里的兔兔和小松鼠那样逗逗他们,结果没有想到山下的人不经逗。 十分的无趣。 “对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明歌兴冲冲地问道。 风三将明珠放在窗台上,说道:“郎君说今晚寻宝宴结束就离开,趁着谢氏办宴席,整个泉城热闹非凡,我们趁机离开,不引人注意。” 泉城终究是是非之地。风眠洲身上带着南珠子和鸦羽白两味珍稀药材,十分警觉,正准备借着寻宝宴当日坐船离开泉城。 明歌微愣:“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都没收拾行李呢。” 风三:“郎君说,一切从简,女娘只需要带好随身的行囊就好。缺什么盛京都有。等会郎君会派人来为女娘梳洗,带女娘参加寻宝宴。” 很快,风眠洲那边就派了丫鬟和婆子过来帮明歌梳洗,挽了时下最流行的发髻,化了一个落樱妆。 明歌百无聊奈地坐在镜子前,让丫鬟婆子帮她捯饬,然后就见风眠洲不知道何时来了,就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看书喝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一眼。 明歌见他今日穿的十分招摇,竟然穿了月牙白的锦袍,袖摆上绣着青翠的翠竹,那叫一个温润雅致,芝兰玉树,然后看了看丫鬟捧来的襦裙,打开一看,赫,竟然是同款式同质地的,只是襦裙上的青竹上开出了一朵朵雪白的花来,但是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这两套衣服是出自同一个款式同一个绣娘之手。 “不喜欢?”风眠洲见她眼珠子咕溜溜地转,忍不住问道。 这两套衣服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才缝制出来的,原本他帮她缝制了十二套衣裙,只是今日他想穿月牙白拼青色的锦袍,所以帮她选了同色系的。 明歌摇头:“竹子也能开花吗?” 风眠洲眼都没抬:“铁树都能开花。” 明歌唉声叹气道:“你现在都懒得搭理我了,可见我挺招人嫌的,要不我还是让秀秀收留我吧。” 丫鬟婆子连忙笑道:“女娘人见人爱,郎君怎么会舍得不搭理女娘。” “就是,奴婢们给女娘梳妆,郎君都等在一旁看着呢。” 小丫鬟们艳羡地说道,盛京来的世家继承人,不仅生的光风霁月,而且对女娘这样温柔体贴,一有时间就来女娘这边,看着她梳洗妆扮,这放在哪里都是不常见的。 风眠洲心梗的额头青筋暴起,抬眼见明歌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小模样,胸腔里的那点气瞬间就消散了。 这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小妖女,他与她计较什么? 被明歌这一闹,他郁结于心的那点子担忧也消散开来,算了,寻宝宴上他藏拙一点,不出风头,这桩婚事怎么也落不到他的头上,也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谢氏优选的应当是师兄和昭和太子。 明歌妆扮完,换上月牙白拼竹叶青的襦裙,将昭和太子给她的玉珏也挂在了腰间,然后将自己全部身家的锦袋也塞进了袖笼里,然后出来在风眠洲面前转了一圈,灿烂问道:“好看吗?” 那一身月色青竹的光华险些灼痛了风眠洲的眼。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拿来雪白的狐裘大氅给她系上,低沉说道:“近来入冬,别冻到了。” 风眠洲作势取下她腰间的玉珏,面无表情地去摸她的锦袋,从锦袋里摸出之前被她诓走的风氏信物,说道:“今日昭和太子有意求娶谢书,你这玉珏一戴,就要坏一桩姻缘了。” 风眠洲将自己的玉珏挂在她的腰间,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明歌:“这姻缘早就被谢书自己破坏了,与我何干?” 她皱了皱鼻子,将昭和太子的那块美玉塞进了锦袋里,算了,去盛京再戴。 两人收拾妥当,便出发前往谢宅。 第434章 寻宝宴 谢氏的寻宝宴就在谢宅举办,通往谢宅的四条主街道早早就张灯结彩,街道两边摆满了鲜花。 走到一半,路被堵住了。 明歌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就见各家豪华马车堵的水泄不通,全都在骂娘。 “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街了,前面完全堵死了。” “不能够呀,街道这么宽,两辆马车并驾齐驱也能通过,怎么会堵呢?” “听说前面在边防换营,不知道何事闹开了,一两百号人将路堵死了,真是倒霉,就我们这条路堵了,这一下肯定要迟到了。” “实在不行就下马车走过去吧,我们不算丢人,后面好像还有风氏的马车,这要是走过去了,多少有些没脸。” “估计这就是谢氏给风家的下马威,谁让他们风氏目中无人,之前带一个女娘半夜来讨债,让谢氏没脸?” “下马威?”明歌听了一嘴,觉得十分的无聊,嗤笑道,“当谁稀罕去似的。我们回去吧。” 风眠洲坐在马车内,见她难得冷着小脸,似是动怒了,点头道:“你若是不想去了,我就让风三回去。” 风眠洲说着敲了敲车门。 风三:“郎君,要回吗?” 风眠洲沉声应道:“回吧。” 原本这一次前来赴宴的就是大哥,大哥只要去了,他就算不去也不算风氏无礼。何况谢家都这样下他们的面子,他们还要上赶着去热脸贴人冷屁股吗? 结果马车刚掉了个头,就听见后面传来呼喊声:“请问是风郎君和月娘子的马车吗?小人奉命前来告知,前面的道路已经通了,还请贵客稍等。” 说话间,就见谢景焕带着一队谢氏的侍卫鲜衣怒马地赶过来。 “风郎君,月娘子,老太爷命我亲自来迎接两位。”谢景焕一身蓝色锦袍,策马疾行而来,翻身下马,身后的谢氏侍卫齐刷刷地下马,那气势震惊了整条街。 刚才还在奚落风氏的那些世家子弟全都龟缩着脖子,缩进了马车里。 明歌打开车窗一看,见昔日腼腆的谢家郎君风采照人的模样,弯眼笑道:“谢小郎君,别来无恙,怎好劳驾郎君亲自来迎接?” 谢景焕看见她那张巧笑倩兮的小脸蛋,想起那日她月夜前来,搅得谢氏鸡犬不宁,让他受了三十鞭刑,满身是血地被关进地牢,结果夜里就被老太爷捞出来,一跃成为谢氏炙手可热的家主候选人之一。 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体验,再配上她那张明艳灵动的脸,就如同世间最毒的鸩毒,让人沉溺且恐惧。 谢景焕垂眼作揖道:“今日泉城守军换班时发生了冲突,堵住了路口,我已然派人将所有闹事之人羁押,听候发落,谢氏和老太爷奉女娘和郎君为贵宾,绝无怠慢的道理,我这就让人开道。” 围观众人大吃一惊,谢氏寻宝宴这样的日子,泉城的守城兵不可能敢闹事,闹事就算了,偏偏还堵了风氏必走的这条街,这分明就是谢氏中有人给风氏下马威,结果谢家老太爷竟然让谢景焕前来挽留,给足了风氏面子。 谢景焕如今是什么身份?若是谢书出嫁,谢景焕未来是有可能当谢氏家主的。 这简直是泼天的脸面。 风眠洲微笑道:“有劳谢郎君,多谢老太爷。” 明歌问道:“谢景焕,你身上的鞭伤好些了吗?” 谢景焕垂头,说道:“已然好了,多谢女娘。” “那日我不该诓骗你,让你带我去谢氏,我向你道歉,你上马车来吧,与我们同去。”明歌趴在车窗上,笑道。 谢景焕愣住,少年人心头隐隐发热,一字之差,骑马和坐马车,却是天壤之别。 骑马去谢宅,他不过是开道的侍从,地位上不知道低了多少,若是坐风氏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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