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为救她心爱的三皇子,妻子挖出我神莲之心,只为熬成一碗救命汤。 她以为我会像前几次一样,只要躺进石莲台,我便可复活。 外敌来袭,妻子贵为大祭司,当先一箭,我心腔一疼,错愕地呆愣住。 「你让他深陷险境,只能以身入药为他压惊。」 我在石莲台上躺了足足十余日,依然未醒。 妻子她上穷碧落下至黄泉,疯了一般用尽血肉祭祀祈神,只求我醒来。 可我早已神魂殆烬,消散无形。 ..... 白夜城的将士们对大祭司辛文姬,向来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连自家的夫郎,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箭射死。 她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迟钝地垂眸看向胸口,那一箭深可见骨,白衫已尽是鲜红。 耳边传来敌人的嘲笑:「辛姬为了三皇子,自家男人都不要了,真狠!」 死死压住的闷痛,歇斯底里的将我淹没。 意识黑沉间,我想抬手抓住她的衣角,却听到她撇我一眼漠然道。 「你让三皇子深陷险境,该死!。」 手硬生生顿在半空,眼角一滴珠泪滚落。 我身子一沉,终闭了眼。 敌人乔装打扮进入白夜城,将我和三皇子绑走,让大祭司辛姬交交出城主印。 辛文姬一听三皇子被绑。 立即拿出城主印,要求敌人先放行三皇子。 我这个上了玉蝶的夫郎,此时倒显得有些多余。 她一见到鼻青脸肿的三皇子,顿时心疼地红了眼。 再抬眸,她眼带寒光。 不顾周围人的劝阻,一把拉出玄铁大弓,当着满城将士的面,生生将我一箭毙命。 在满城的号角厮杀中,我的尸体被辛文姬抢回。 我以为,她心里始终还是惦念我。 谁料,她冷冷吩咐手下:「保管好他的尸体,我还有大用。」 等到她手执利刃挖出我的神莲之心,我才知道她嘴里说的大用是什么。 手起刀落,一颗莲心被剖成几瓣,入了汤。 被送入三皇子裴云宣口中。 可辛文姬不知道,这次,我是真的死了。 我本是天上瑶池的一朵七叶神莲。 下凡之前,金星老儿特地和我说:「你莲身七瓣,有七条命格,但若失了莲心只能回归虚无,重新修炼,凡人狡诈,你身处其中务必小心。」 我入世后,循着命格的指引入了大祭祀府。 见到辛文姬,闻见她身上独有的那一抹莲香时,我知道要找的人就是她。 可金星老儿没有告诉我,凡间情爱竟如此伤人。 眼睁睁看着妻子为了裴云宣,一次又一次将我杀害。 我一个天生天养的神莲,也懂了情字为何物。 刻骨之痛,绵绵无绝。 第一次,辛文姬命我为裴云宣的试药,她不顾那毒沾上便肠穿肚烂,掐着我的脖子亲自喂入我口中,末了还说了一句:「能为他试毒,是你的福气。」 第二次,裴云宣上街游玩为防被余孽刺杀,辛文姬特地让我穿上他的衣裳,最后被歹人活生生做成了人彘,甚至扔进烂葬岗中,被数只野狗来回的吞噬撕咬,尸骨无存。 第三次,裴云宣中了巫蛊之术,需要换血才能保命。辛文姬二话不说,一把割破我手腕,让我生熬七天七夜,最后血尽而亡。 因为这福气,一次比一次,死的更为惨烈。我扯了扯唇,这福气不要也罢。 辛文姬挖我心时,我已经变成一抹孤魂。 明明魂体是不会痛也不会流泪的,可我还是痛不欲生。 我看着她熟悉的为我穿上白袍白衫,将我的尸体放在密室的石莲台上,点了两柱香,便拂了拂袖子,转身离开。 第一次复活,我用了一天。 第六次复活,我用了六天。 一次比一次久,所以这次,她确定我7天之后才能醒来,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去了裴云宣屋子里端茶倒水。 我漠然地看着她的一脸笃定,只觉讽刺。 无论她这次等多久,我再也不会醒。 裴云宣看到辛文姬的刹那,本来苍白的面色瞬间迸发出明晃晃的欢喜,下一秒却又难过起来。 「文姬,这次是我不小心,你别怪莲清,他不是故意拉扯我的,只是太爱吃醋了。」 刚说完,还装腔作势呼了一声「痛」。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难怪金星老儿说,凡人狡诈,他身上我总算见识到了。 辛文姬看他一直呼痛,更是心疼的紧,当即就表示:「云宣,你们这次被撸或许不是意外,等莲清一醒,我就让他过来给你跪下道歉。」 裴云宣一听,嘴角泛起隐约的笑意。 「算了,他也是心爱于你才胡思乱想做了错事,我已然无碍,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他一届平明,你好好调教便是了,做什么生那么大气。」 裴云宣不过三言两语,就坐实我为主谋的身份。 我真是气笑了。 那日若不是他非要拉我上街,我们怎么会被撸? 敌人目标明确,怀里甚至还有他的画像,我不过是他们意外的收获。 就在我转头呼救时,裴云宣误以为我要跑,竟然高声叫着我才是大祭司心爱的夫郎。 敌人一听,呲了呲牙,索性两人都撸走。 现在他居然还污蔑我是主谋! 我想一把掐死这个祸头子,可我的手生生穿过俩人的肩膀,伤不到裴云宣一丝一毫。 在外人眼里智慧卓决的大祭司,却偏听偏信。 她一看裴云宣如此大度,面上动容不已,立马端上剖了我莲心的那碗汤药。 「喝了它,就当是莲清的赔罪。」 辛文姬刚出了屋门,脸立刻沉了下来。 待到她来到密室站在我尸体旁,面色早已黑沉如雨,再无之前的温柔和婉。 她声音冰:「当时若不是见你还有点用处,凭你一个贱民如何配的上我,做我大祭司的夫郎?」 「如此,还不安分!等你醒了再算账!」 我冷笑一声,看她怎么和一个死人算账。 裴云宣还在床上装病时,白夜城关于大祭司和三皇子情深义重的话本就出来了。 「这不得了,看来大祭司是要拥戴这位三皇子,为他夺位啊!」 「这你就外行了,他两有情不假,但三皇子因身子病弱早就不在争储之列。」 另个人担忧道:「那,大祭司的夫郎怎么办?」 众人一顿沉默。 不料,这传言没过隔几天就叫辛文姬知晓,她气得直砸了一方砚台。 「找出这个人!我要他的命!」 护卫刚转身,裴云宣就拄着拐棍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眉心微蹙,一脸的担忧模样。 「莲清为人大度,定不会与你我计较,你平日耗尽心神,实不该为些小事大生肝火。」 刚刚还恨不得杀人的大祭司,瞬间就像被捋顺了的猫儿。 「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就下地了?再说,大祭司府我说了算,与他一个贱民何干!」 裴云宣不赞成地摇摇头。 「我一个男子这些与我无碍,倒是你一个女儿家,受我拖累了。」 「若你不……」 他像是为难似的,硬生生停住了话头。 辛文姬见他为难,当即慌神道:「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祭司便是。」 言下之意,即使脱去祭祀衣袍也要与他相守白老。 裴云宣一听他这话,眼神一闪,立即红了两边的耳朵根。 假惺惺问了一句:「莲清如何了?要不等他醒了问问他的意见。」 辛文姬面露迟疑道:「也好。」 裴云宣闻言一噎,微微颔首,转身却沉下了神色。 我死死地盯着辛文姬的脸。 为什么这个女人长得那么好看,却又那么残忍。 她明明说过,此生唯我一人。 她曾经说做大祭司是她毕生的事业,绝不能放。 现在,为了裴云宣宁愿抛去祭司身份,也要相携一生。 那我,又算什么? 可笑我明明成了鬼,还要再为她心痛难过。 我闭了闭眼,捂住死前的伤口,忍着心尖窒息般的疼。 金星老儿曾告诉我,若是这人能保我平安了结因果,得道成仙,这人也能一并带上天庭。 我捏紧了手心。 这样一个背情弃义的女人!一个刽子手! 她,又怎么配! 我以为辛文姬已经忘了我的死活。 没想到第六晚,她提着一壶酸梅酒,悠悠晃晃来到了石莲台。 虽然酸梅酒是我极爱之物,但我也不敢奢望她是专门带给我的。 果然,她面泛一丝红晕迷迷糊糊道:「云宣酒没喝完,还剩一点,硬要我赏给你。」 「碰上他这么好的人,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份,等你给他磕完头道完歉。」 「正好操办我和他的婚事,就当你赔罪了。」 看她如今一副喜中带羞的模样,我心中一痛。 可与我成亲几载,始终对我冷冰冰。 我转身,再不看她一眼。 次日正午,她一身火红衣袍等在书房,可直到夜幕低垂,也不见密室大门像往常那样打开。 她慌了。 一口气走进密室,抬眸却发现我丝毫未醒,她抖着手试了试我的体温。 见我体温如常,她紧簇的眉头才渐渐放下。 毕竟,之前也有先例,第四次复活时,我是夜间醒来的。 想到此,她面色又冷了下来,凑近我威胁道: 「莲清,你是越发的不乖了,这次尽然让我生生等了你一天,再不醒,我就将你的身体大卸八块,拿去喂狗!」「你不是喜欢酸梅酒吗,我这就喂你喝。」 她一手拔下壶盖,一首捏着我的嘴巴,死命地往我口中灌酒。 那姿势绝算不上温柔。 深褐色的酒液顺脖子直流到身上,染红了半边衣衫。 就像我殁那天,满地血红。 当晚,辛文姬书房的灯亮了一夜,次日一早,我看到她心腹护卫出了城。 第八日正午,她急匆匆再次来到密室,可面上尽是郁怒。 路上碰到文砚阁的老掌柜,还不分青红皂白把人骂了一顿。 她捡起一支湖笔冷笑道:「只会惹祸的贱民,居然也想和云宣用一样的墨宝,真不知天高地厚!」 可她不知道,那是我生前定来为她生辰礼备的。 我扯了扯唇,暗笑自己愚蠢。 第九日正午,她气势汹汹地拿着一份祭祀的礼单冲进了密室。 「祈雨用的物品,你备了没有?你到底还醒不醒?再不醒,哼!我就把你的尸体扔给野狗。」 她嘴角牵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你不是……最怕狗吗?」 临终之前,她又恨恨地瞪我一眼。 扔就扔吧,死人也不怕被狗咬。 她发疯似的在书房里发火,将东西扔了一地,直到裴云宣的出现,她的面色才缓了缓。 「文姬,你的和田玉佩我给你打好了。」 裴云宣的手心里躺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我撑大了眼仔细地打量着。 辛文姬有一块祖传的玉,我一直好奇想和她讨来赏玩,她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拒绝。 「你目不识丁,哪识得什么好物?此玉我有大用。」 可每每听她这话,心里就像被梅子腌过一般,又酸又疼。 我心里爱她,从不舍得忤逆她半分,可她转身,便将这块玉赠给了裴云宣,还做成了双心配。 果然是大用!哈哈! 明明鬼魂无泪,可我眼角却湿湿的。 裴云宣见一地狼藉,低声问清原委,便笑着劝慰:「莲清这次委实过分了,不过这祭礼我也有些经验,不如我来?」 「好!」 两人你来我往凑在一起的样子,果然一对璧人。 我眼里带煞,可却无能为力。 隔日,辛文姬便带着裴云宣前往白夜城的祭庙,行祈雨大礼。 可她与我成亲时亲口说过,她为大祭司为百姓祈福,我就做她的祭礼官,为她操持。 谁也夺不走这个位置。 可一碰到裴云宣,她便什么都忘了。 满城的百姓看着一同出现的裴云宣,纷纷议论:「不对啊,这祭礼管不是莲大人吗?真么换成了三皇子?」 「莲大人多日未曾出现,说不定已经失宠了,三皇子才是大祭司的真爱。」 我无声地笑了笑。 真蠢!连普通百姓都看的比我明白。 我竟还执迷不悟。 回程之时,裴云宣貌似不经意地开了口:「文姬,你身为大祭司总要约束好身边人,否则有碍的是祭司府在外的名声。」 言下之意,我言行不妥误了祭司府的名声。 可我祭礼多次,从没出过岔子,裴云宣凭什么这么说。 我以为辛文姬会帮我正名,可等来的却是她的点头。 我眼里的光,灭了。 可裴云宣却眼神一闪,笑着建议:「今日园内桃花正好,不如请些同僚回来赏赏花?」 他这三皇子虽身在白夜城,却时刻想着揽权夺势。 上一次私下找我要求办赏花宴时,我便已城中刚遭受战火还在修整为由,拒绝了他。 没想到,他竟还不死心。 以辛文姬于政事上的敏锐和清明,断不会在此时答应。 因为白夜城一旦传出,大祭司在战期内不虔心祈福反而携众聚乐,定会引起朝堂不满。 可辛文姬居然没有矢口拒绝。 沉吟半晌,反而答应了。 情爱果真害人不浅!我扯起唇角讥讽地笑。 当晚,辛文姬又拎着一壶酸梅酒来到密室,或许是裴云宣将她哄的高兴,她一贯的冰霜之色全化作了绕指柔。 「莲清,你若再不醒,以后也不必醒了,有文宣在,我一切都好。」 话落,她乐呵呵的又喝了一口。 我飘在空中,心里弥漫起酸涩的疼。 她醉红的双颊很美,可惜却不是因为我。 次日,辛文姬当着一众仆从的面宣布:「这几日,家中一应大小事务都听裴公子的,若有不从,即刻赶出辛府。」 众人唯唯诺诺。 裴云宣当即带着小厮,四处收拾,恨不得将祭司府翻出个天来。 一旦辛文姬面露疑惑,他便振振有词:「既然是宴客,总得拿出主人家的做派,那番景象也太没规矩了些。」 辛文姬当即照办。 原本要阻拦的话,一出口全部变成了夸赞。 我嗤笑一声,冷冰冰地看着。 我原身就是一朵莲花,自然喜阴爱静。可裴云宣带着小厮气势汹汹的来到我的院子,将我的东西一应扔出门外。 兴誓旦旦道:「这院子与大祭司的书房距离最近,我搬到这里方便与她商议正事。」 辛文姬也不管,只吩咐一切听裴公子的。 直到,他翻出了我藏在箱底的那把宝剑,却被辛文姬一手拦住。 可裴云宣却不慌,淡声说道:「文姬,听闻这是你辛府夫郎的象征,既然宴请同僚,咱俩的关系是否也要过下明路?」 他见辛文姬面带迟疑,又装腔作势道:「是我不好,不应该逼你,等莲清……」 话音未落,辛文姬早已将宝剑塞到他手心,并柔声叮嘱:「此件锋利,小心些。」 裴云宣闻言更是喜上眉梢,拿着宝剑看个不停。 而我,彻底心死。 桃花宴当天,祭司府门口马车不断,来往宾客无不夸赞府上气派。 而我的那些简朴之物,和我一样。 早已成了地下亡魂。 有要好的同僚,认出那把宝剑,直接笑问:「大祭司这是要再娶夫郎?」裴云宣笑笑不做声,反而辛文姬直点头。 望向裴云宣眼中的情意,深的叫人想忽视也难。 他们坐在我亲手栽种的桃花园里,聊着两人将要结成连理的喜事。 可只有我看的出,辛文姬的笑容里多克一抹郁色。 十来天已过,我的躺在石莲台上,纹丝未动。 她心急了,明明以往我每次都能醒来,为何这次不行? 她一身火红祭司袍也压不住眼里的焦躁,围着我的尸身转了几时圈。 她看了我一眼又一眼,可我还是不动。 最终她咬牙切齿地吼道:「莲清,你再不醒!我就要嫁给裴云宣了,连带着那把宝剑一起。」 我眼里满是讥讽,静静地看着她发疯。 她死死地盯着我惨白的脸。 突然,我的身体猛地动了一下,她眼神一亮,立即扑到我胸前察看。 可我一早知道,那不过是她上次发疯,将我尸体上染了酸梅酒引来的虫子作祟。 她眼里的光暗了,眼底渐红。 半晌,她似是疯魔一般,歇斯底里吼道:「我只是射了你一箭,你至于这么小气睡这么久?你第二次被人做成人彘,被野狗撕碎了都没事,这次又闹什么!」 她话一出,我渐渐透明的魂体,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不为其他,死的太疼太惨。 可这一切都拜她所赐,裴云宣被前朝余孽惦记,怕死又想出去玩,于是辛文姬让我穿上他的衣服做他的活靶子。 被撸的那晚,我先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后又被斧头一下下砍断手脚塞进一个装满烈酒的坛子中。 全身被泡在酒坛时,那烧心的疼恨不得让我咬舌自尽。 可我却愚蠢地等着辛文姬能来救我。 可辛文姬仿佛忘了我,天天陪着裴云宣四处游玩,再没派人来救我。 再后来,我被扔在乱葬岗上,活生生被野狗撕咬,分食。 皮肉不剩。 后来,我得了一种病,见狗就颤抖不止。 思绪抽回,就看到辛文姬涨的通红的脸,她恶狠狠地踹了我身体一下:「你既然那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她眼里癫狂之色明显,随手取下身后利刃,朝我尸体一步步靠近。 我闭上眼,再不忍心看。 次日一早,她就宣布脱去大祭司只为,要嫁给三皇子裴云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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