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择,富贵二十年,如今发现选错了,也不要狗急跳墙,那只会让人看不起。” “愿赌服输,你教我的。” 裴棣怔怔望着他。 似乎在这一刻,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儿子已彻底脱离他控制,而随着他母亲的死,裴云姝的和离,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能牵绊他之人。 他根本无所顾忌。 “你知不知道,当年陛下登基,曾有人示意,不要留下你性命。” 许久,裴棣开口。 “陛下终究对你有所猜忌,是我一力担保,留下你一命,否则,当今世上,早已没你这个人。” 裴云暎佯作惊讶:“是吗?” “那我如今深得陛下信任,不是更难得。”他满不在乎一笑,“况且,裴大人怎么知道,当年没人想要我性命呢?” “你的庶子、你的妾室、你的继室、你的仇家……” “我活着,是因为我努力,而不是因为裴大人你无能的庇佑。” 裴棣皱眉:“你说什么?” 裴云暎淡道:“我与裴家血缘亲情,自我母亲死后已消失殆尽,裴大人不必以此捆绑我什么,没用。” “至于将来如何,裴大人尽可自救。” “毕竟,”他唇角一扯,“当年的我,就是那么做的。” 话毕,他颔首,转身离开祠堂,刚出祠堂门,迎面撞上一人,是庶弟裴云霄。 裴云霄不知发生何事,只看到裴棣脸色难看,又曾隐隐听说前缘,遂温言劝道。 “大哥,你和爹是亲父子,如今裴家遇到麻烦,理应携手……” “裴二少爷,”裴云暎打断他,“现在是你们有求于人。与其在这里教训我,不如多读点书,长点本领。” 裴云暎嘲弄地看他一眼:“毕竟,没有了裴家,你裴二少爷什么都不是。但没有了裴家,裴云暎还是裴云暎。” 裴云霄僵在原地,裴云暎已转身离开。 他走得毫无留恋,院子里,檐下宫灯被风雨吹动,其下缀着的彩穗被雨水淋湿,不再飘扬,黏哒哒的贴在一处。 年轻人看了一眼,神色恍然一怔。 他还记得自己幼时,极得父亲喜爱。他是长子,又是嫡出,裴云霄寡言懦弱,他爱笑开朗,父亲最喜欢他。 景德门的灯夕总是热闹。母亲怕外头人多危险,不肯让他同去,梅姨娘却答应裴云霄前往。待晚间时,他看着归家的裴云霄手里提着的灯笼,负气不肯吃饭,一个人在夜里委屈得掉眼泪。 裴棣从门外进来,递给他一盏兔子花灯,把他抱在膝盖上,对他道:“嘘,下次爹带你去,别告诉你娘。” 年幼的裴云暎抱着兔子花灯,破涕而笑。 雨水朦胧,宫灯被打得湿润,其上图案渐渐氤氲模糊。 裴云暎没再看那宫灯一眼,从旁漠然走过。 毕竟,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生辰 时日过得很快。 进了八月,雨水连绵,转眼又过了中秋。 殿帅府中却很是忙碌。 祭典近在眼前,殿前诸班诸值及步骑诸指挥每日忙着训练,以待十日后的祭典亲阅。就连八月十五中秋当日,殿前班也增拨一倍人手守把内诸门。 宫中御卫森严更甚往日,有朝臣猜测,此事与陈贵妃宫中内奸作乱有关。 加之太子元贞称病,数日不现朝堂,隐有流言渐起。 殿帅府中,适逢下雨,演武场地湿,禁卫们今日休训。 院中梧桐被雨水打落一地,段小宴背着一只竹筐匆匆进门,一进屋,抖净身上雨水,搁下雨伞,把罩在竹筐上头的油布一掀—— “呼啦”一下,休憩的禁卫们全都围了上来。 一竹筐里全是三角红符,其间还夹杂着些布头扎成的桃花树枝、珠串什么的。段小宴抹把汗,叉腰道:“排队排队,一个个来。”又抬手打掉一个禁卫伸来的爪子,不悦道:“都一样,挑什么挑!” 西街何瞎子请狐仙娘娘亲自开光的招桃花符咒珠串,买得多越便宜,段小宴自告奋勇替殿前班诸人代买,总算讲了个双方满意的价钱。 吵吵嚷嚷的声音随着雨声一道飘进屋里,裴云暎看了门外一眼,眉头微拧。 “越来越没规矩。”他冷道:“你也不管管。” 萧逐风坐在桌前,端着杯热茶,闻言道:“管什么,你自己都买了一只。” 他视线掠过裴云暎的桌案。 厚厚军文堆叠的下面,隐约露出一角红色。 裴云暎一哂:“你不也买了一只?” 萧逐风:“……” 他默默把木屉往里推了推。 二人都沉默一下。 “她已经半月没来殿帅府了。”萧逐风低头喝了一口茶,“你俩吵架了?” “不是。” “那就是你没机会了。” 裴云暎不悦:“你有病啊。” 自上次下雨日后,他与陆曈已有半月没见过面了。 宫里事务繁忙,梁明帝这回似铁了心罚太子,改立储君之意朝臣心知肚明,太子一党和陈国公一党势同水火,皇上已派兵数日前离京去往岐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梁明帝常召他夜谈。 他出宫时已很晚,有时想去西街,又怕夜深耽误对方休憩。听太师府探子回报这些日陆曈一切都好,戚玉台还算规矩,便暂且没去与她相见。 连着赶了好几日大夜,手头之事总算告一段落,挤出两日旬出来。 “我是在替你担忧,”萧逐风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檐下落雨,“毕竟,还有个前未婚夫纪珣。” “那只是你臆测。” “人家是君子,品行高朗。” 裴云暎嗤笑:“君子又如何?在她眼中,与埋在树下的死猪肉也没什么区别。” 萧逐风道:“你很自信?” “当然。我和你不一样。你喜欢默默祝福,但对我来说,喜欢就是占有。” 年轻人笑意淡去,“别说她和纪珣没什么,就算有什么,她要是真喜欢纪珣,我就……” 萧逐风:“你就什么?” “……我就拆散他们。” 萧逐风无言,道:“所以今日你特意岔开生辰不回家,就是要与她见面?” 裴云暎瞥他一眼:“你想见我姐,自己去就是,拿我做借口,行不行啊?” 萧逐风不理他:“你要跟她表白心意?” “现在不是时机。” 裴云暎眸色微动,淡淡开口:“她一心报仇,无暇分心,徐徐图之更好。” 萧逐风看了他半晌,搁下手中茶盏,轻蔑开口。 “行不行啊?” …… 门外雨下大了。 陆曈从屋里出来,拿起墙角雨伞。 杜长卿见状,懒洋洋对她挥了挥手,“早去早回。”目光又瞥见陆曈身后的银筝,神色一僵,赶紧低头拨打算盘,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郁郁十几日后,伤情的杜长卿重新回到医馆,看上去若无其事,每日依旧照常骂人,但总会在某个时候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哀怨。 像是真的很伤心。 相比之下,银筝倒是坦然大方得多。 银筝送陆曈出了门,瞧见陆曈又如平日般簪上那只木槿花簪,“咦”了一声,奇道:“这几日怎么不见姑娘戴那只梳篦了?” 木插梳虽然不够华丽,但戴在陆曈发间也添清丽,不过似乎有些日子不见了,陆曈的妆奁里也没瞧见。 陆曈道:“坏了,已经丢了。” “啊?”银筝惋惜,“真可惜,还怪好看的。” 陆曈似乎没听见她的话,低头上了门口等着的马车,“我走了。” …… 陆曈到太师府的时候,戚玉台正与戚清派来的人说起天章台祭典一事。 宫中祭典百官仪卫在场,前些日子戚玉台癫疾流言又闹得沸沸扬扬,此次祭典,他需出现人前,力破谣言。 太师府对此很看重。 管家正对戚玉台说明祭典当日的仪服和流程,戚玉台不耐烦将对方手中文帖拍开:“又不是第一次去,有什么好准备的。” 管家还想再劝几句,一抬眼,见陆曈随婢女走到门口,于是退后一步,朝陆曈行礼:“陆医官。” 陆曈颔首,将医箱放到桌上,示意戚玉台坐下为他行脉。 待行脉结束,老管家问:“陆医官,少爷近来如何?” “脉象稳定,无不适迹象。” 老管家这才放下心来。 “行了行了,你快出去吧。”戚玉台急躁道,“文帖我会看。” 老管家又看了一眼陆曈,温言退下了。 待管家一走,戚玉台便迫不及待朝陆曈伸手。 陆曈顿了顿:“先施针吧,戚公子。” 金针扎进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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