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我原以为裴晔会因为我和阮阮的关系而不喜我,但他一路上皆是十分淡然。 后来途中他的那位军师问他,是否担心阮阮被我抢了去。 他笑着说不怕,他说:「我媳妇儿这辈子都只喜欢我。」 我心有愤懑,同他讲阮阮和他还未成亲,所以他这番话也太有辱阮阮的名声。 裴晔没有说话,反倒是那军师说:「虽然没有成亲,但亲都亲了,这也算成了。」 我不知道我心中是何滋味,只是我突然明白,即使我同阮阮那十多年的记忆加起来,也不抵他们相拥亲吻的那一刻。 我同阮阮写过许多信,裴晔也是。 只不过他的信简单极了,往往只有两三句话,就这样还有许多不会的字要他的那位军师教给他。 我常常见他拿着树枝在地上练习两个字:「今朝」。 后来我问他可知今朝为何? 他道:「那是我的名字,阮今今给我取得名字。」 「她说取自今朝有酒今朝醉。」 自讨没趣,我净做这些惹人难过的事情。 但那日我还是用树枝在地上帮他写下了那首诗。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裴晔问我这是何意,我不知作何解释,只是告诉他,珍惜当下。 而他也劝我珍惜当下。 当下? 我的当下,有什么值得珍惜的? 我没有想坐上至高之位的野心,没有想过将天下据为己有,我原以为我的一生都可以游走在山河之间,也早在很久之前便打算好,等阮阮同我成亲,我便同她一齐看这山河。 可我终究没有能力逃离世子的身份,就像父亲说的,我厌恨这世子身份给我带来的桎梏,但若没有这个身份,我何以有东西支撑我去走遍山河,又有什么资格和阮阮定亲。 有得便有失,我享受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的同时,便必须要承受它给我带来的失去。 在夏季来临时,大军也已经连胜了七场战役。 其实那时胜局已定,只差最后一击将蛮军逼回海上。 按照和父亲的约定,等到这一战结束,我便要杀掉裴晔。 〈3〉 最后一战进攻的前日,我去了南川的那片杏子林。 曾允诺要同阮阮一同尝的杏子,如今还是只有我自己在尝。 可它真的很酸啊,就像从京城一路走来,我突然发现这景色也和记忆中不一样了一般。 哪里是什么风景美,又哪里是什么杏子甜呢。 只不过以往的每一刻,每当我看见一处风景时想到的,都是和阮阮分享的画面罢了。 所以令我心动的从来不是风景,让我觉着甜的也不是杏子,而是将这些分享给她的那一刻。 所以那时候,当我将刚刚摘下来的杏子塞进口中时,令我落泪的也不是口中的酸涩,而是失去了阮今今的谢瑜之,原来已经失去了所有。 …… 最后一战持续了半月。 结束的那晚我提了一壶酒去找裴晔,我问他决定何时同阮阮成亲。 他说若回京顺利,他想把日子定在七夕。 「那我得送你们贺礼。」 「送什么?」 我干了瓶子里的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然是送,能让阮阮一辈子都欢喜的东西。 但一切并非那么顺利。 蛮族虽败,但除了被俘之人外,有一小支兵马潜逃。 他们如今是穷寇,是亡命之徒。 他们无路可退,而既然死是唯一归宿,那生时的一切拼杀与疼痛,他们都不会计较。 发现他们的踪迹后,我选择代替裴晔去捉拿。 我同他说:「我要送阮阮的大婚贺礼,是能让她一生欢喜的东西。」 「裴晔,我想这世上,唯有你可以做到。」 走之前,我同父亲写了一封信。 「儿子曾为父亲的野心抛弃了此生挚爱,这是我欠阮阮的,只希望父亲成全阮阮和裴晔,也算是成全了儿子。」 想过很多方法去劝父亲收手,只是没想到我最后能做的,是以命相挟。 我死在了南境,替裴晔死在了南境。 这是此生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了,无论父亲是否能听我所劝放过他,我也都无法再去干涉什么。 意识残存之际,我告诉裴晔:「请向阮阮隐瞒我死之事。」 我明白的很晚,但也不算太晚。 来时我曾对她说想要她永远记得我,现在想想,心中却是万般不舍。 与其做一根让她痛苦一生的刺,倒不如就此相忘。 裴晔讥我,他说即使我死了,阮阮也定不会有一丝伤心,所以他让我活下来。 我笑着同他说:「你大可以试试。」 双眼渐渐模糊了,感觉心跳也即将要停止。 人们都说,在死亡即将到来时,人会看到这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 可我看到的,却不是记忆,而是少年时做的一场梦。 梦中的谢瑜之携手阮今今一起拜了天地,许下了此生共白头的诺言。 有些遗憾啊,遗憾无论你身旁的新郎是我与否,我都无法见到你穿着红嫁衣的模样了。 只是幸好在意识消散之前,我还来得及说上一句。 「阮今今,新婚大喜。」 番外·裴晔到底,行不行 〈1〉 我是裴将军派给裴晔的军师。 将皇帝给他赐婚的消息告诉他后,他生气的一拍桌子,大骂那皇帝老儿和那裴老家伙把他当成什么了。 「天天传我是个病秧子,辱没小爷我的一世英名,现在想让我成亲我就成?他们的脸还真是大!」 「真不成吗?」我问他:「这可是违抗圣旨。」 「小爷不是他裴老儿的病弱儿子,小爷身强体壮武功上等,要成亲去找他病弱儿子成去。」 「但听闻那阮家小姐好看极了。」 他满脸不在乎:「小爷我什么漂亮姑娘没见过?」 「哦。」 您见过您见过,您什么样的都见过。 如果后山的母鸡和母猪算姑娘的话。 …… 我故意让兄弟们在他面前传那阮家小姐的事情。 什么一见倾人城二见倾人国,什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他不为所动,直到京中又传来消息,说阮家小姐退婚了。 他憋不住了,大喊凭什么! 「要退也是小爷退!」 「那怎么整?」 「怎么整?去京城!」 「她退小爷的婚!她怎么敢退小爷的婚!」 他让我写一封信约阮家小姐见面。 我问他怎么写。 以下是他的原话。 「小妮子,你可见过小爷的美貌?如此不知好歹的同小爷退婚,你就不怕你会后悔吗?」 「现在小爷给你一个得以窥见小爷美貌的机会,想看就来城外春湖亭。」 我给他改成了。 「裴某想约阮小姐城外春湖亭一叙。」 他看着我这寥寥几字满脸怀疑:「你确定就这些吗?」 我猛地点头:「就这些。」 阮家小姐没来,那小厮按照她的意思传递的话是:「退婚之事,并非是嫌弃公子病弱,只是若非两情相悦,也太过辜负人生。」 他听不懂。 我说:「按照你的风格翻译就是,老娘不稀罕你。」 他瞬间恼了,骂骂咧咧的说什么阮家小姐没见过世面,还让我回信给她说,「你不稀罕,小爷有的是人稀罕。」 我改成:「裴某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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