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世子说,千金的玉笛可求,但被他弄丢的你的真心,他是再也求不回来了。」 「他常常在那竹园吹笛,常常问我,阮今今是不是恨极了他。」 恨他。 或许是有过的吧。 在他将我的一片真心摔碎的时候,在他轻易否定我同他这十多年的感情的时候,我一定是恨极了他吧。 但当时只顾着心痛了,哪里能分得清那是疼还是恨呢。 可如今,我哪里还有心思恨他呢。 我看着小跑着穿梭在院子里指挥小厮布置红绸的今朝,心中只有欢喜可言。 「我不恨他。」 我告诉江绾,我找到了我此生最不凡的景色,而谢瑜之也终于可以与山河日月为伴。 我想我们,都得到了最好的人生。 江绾没再多说,她再次代谢瑜之向我说了句「新婚大喜」,然后告诉我,她也要去找她生命中最不凡的景色了。 送别了江绾,我将谢瑜之同我写的那几封信,和这支玉笛一起收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何为两不相欠呢? 我想只有当我们两人都放下了这段感情去走向新的人生,才能被算成,两不相欠。 …… 七月初七,在天下的男男女女还在彼此试探感情的时候,我和我爱的人,已经结下此生共白头的婚约。 我坐在床沿,隔着红盖头,在满城的烟花爆竹声中听见开门的声音,听见他朝我走近的脚步,听见他用晕乎乎的声音唤了我一声「娘子」。 他挑走了我的红盖头,然后便噗的笑出声来。 我感觉到他在我身旁坐了下来,然后抱着我的腰说:「阮今今,你要笑死我了。」 我有些恼了。 不就是因为我盖了两层盖头吗? 不就是因为里面的那层盖头,是我当时在千鸣山绣的那个,像鸭子的吗! 我憋着一股气问他:「你挑不挑!」 他不说话,只是放开了我,视线里他的脚步渐渐离开了床边,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只能威胁着他说:「你若再不挑我就自己拿下来了,若是不吉利导致我们往后和离,你可莫要怪我!」 说完我便抬手要掀盖头,直到他抓住我的手:「娘子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洞房啊。」 他说着便挑开了盖头,我抬头看去,却在他的喜服上瞧见了一只鸳…… 不,应该是鸭子…… 「阮今今,你说我们配不配?」 我憋不住大笑起来。 「配,超级无敌配!」 「你瞧你瞧!」我举着盖头在他身前比着:「这俩鸭子长得好像!」 「难不成这就是夫妻相吗?」 「但你画的是公鸭子吗?」 我拿着鸭子说了半天,直到今朝的脸都快黑了。 他说:「阮今今我们什么时候洞房?」 我戛然而止。 其实我就是有些紧张,虽然教习嬷嬷讲了,但总归是不一样的。 「都行。」我抠着手指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大哥告诉我,首先要躺床上。」他挠了挠头,然后拉着我躺在床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问他:「然后呢?」 他愣了愣说:「其实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在话本子上学了两天。」 「所以呢?」 「所以……」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朝我这边挪了挪。 我的心瞬间加了速,可他却突然停了动作,然后问我:「你说我们以后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我叹了口气问他:「你觉着我们会有孩子吗?」 「为何没有?」 「你这样磨磨唧唧的,我们怎么有孩子?」 「那好吧……」他突然坐了起来,然后爬到床下给所有烛火熄灭,又把床上的帘子紧紧的掖住。 「阮今今,我们开始造孩子吧!」 他抓住我的手,窸窸窣窣半天,然后叹了口气。 「阮今今……」 「我觉着我们还是先给孩子取名字吧。」 「我负责儿子,你负责女儿……」 「你觉着女儿应该叫什么好?」 我要被气笑了。 并表示阮今今她现在。 不想说话…… 番外·谢瑜之 〈1〉 我决定随大军离京之时,便已做好了成全阮阮的准备。 那日京城的阳光和煦,我的目光刻意躲避着她,但余光却也尽数留给了她。 我知道她一定疑惑我为何要奔赴南境,也因我昨夜里同他她说的那些话气闷了许久。 或许是这样,我只是如此猜想,也希望她当真如我所想一般,心里还是有些在意我的。 离京的时候,她与今朝相拥时,脸上的笑比那日的阳光还要动人。 那是我此生对她最后的记忆。 父亲对皇位觊觎已久,能劝动他和阮阮合作已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知道阮阮一定会选择让大军赴南境御敌,也知道父亲不会轻易放过裴家,所以那天我早早的便将裴晔带到了宫门口。 我和他一同等待太阳初升,等待阮阮从宫中走出,可最后能迎着光奔向阮阮的,只有他。 但即使那时他们如此热烈的相拥,也依旧不能让我死心。 那时候我着了魔,因在竹园时阮阮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南川的杏子,真的很甜。」 这句话让我忘记了她在这之前同我说的所有两不相欠的话,让我固执的以为,她心中,定然还是有我的。 所以日日夜夜,我靠这句话苦苦支撑,直到后来我听到父亲和他的暗卫谈话,他让暗卫在南川杀掉裴晔。 确实,以父亲的性子,怎会轻易放过裴家,这一切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无论是将士还是百姓,都难怪罪到父亲头上。 他死了也好,他死了我也阮阮之间,便再无阻碍了。 我同父亲说,我想娶阮阮。 可父亲却拒绝了我,他说阮阮的心不在我身上。 怎么会? 她明明说了,南川的杏子很甜,所以她定是想同我去尝一尝的。 我不信,我非要去问问清楚。 所以我翻进她的房间,我告诉她,我想带她去南川尝尝那杏子。 可她如此不在意,如此不在意的说,她已经尝过了。 那怎么能一样? 我看不清她那时候的表情,我想她说这话定是违心的,所以我急切的想向她近,去看清她的表情。 只是我却看到,她后退了。 她的动作,表情,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我。 「谢瑜之,我不喜欢你了。」 我说:「等大军得胜归来,你嫁给我吧。」 她说,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我只是死了,死在上一年父亲传信让我回京的时候,死在他告诉我他要夺这皇位的时候,死在因怕父亲夺位失败连累阮阮,所以狠心同她退婚的时候。 我记得我以往常同她讲,谢瑜之此生有三之挚爱。 一为美景,二为围棋,三为阮今今。 如今我见不到风景,沉不下心去下棋,也弄丢了阮今今。 那我这一生的时光再如此蹉跎下去,又有何意义呢? 所以那晚我去见了父亲。 我说,我会去南境亲自杀了裴晔,希望父亲能让我和阮阮成亲。 实则心中所想,不过是为她护住她所爱之人,也渴望她能因此而永生铭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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