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尽管他跟着蒋宏伟学过点擒拿和搏击术之类的,但是作为一年窜一大截的还在长个子的小朋友,体型差就是最致命的。 他把周一紧紧护在身后的结果,就是他挥拳揍别人的时候身上也挨了好几拳。 后来还是周一跑去叫了老师,一边指着蒋择身上的那些伤一边控诉那些高年级想欺负他,才给这事画上了句点。 当然,在周一熟稔地杨泪汪汪地装可怜的攻势下,那些人还一人背了个处分,反倒是被周一塑造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的蒋择他们在礼拜一的升旗仪式下得了个点名表扬。 第二战在校外,却正好赶上了蒋宏伟的手下的那些人在附近巡逻。 他们看着那些小毛孩子拦着周一和蒋择不让走的样子,走上前去恶声恶气地把人给赶走了。 还有一次,是蒋择的死党石鹤扬提前地听到了点风声,所以叫来了他已经上了初中的表哥和表哥的哥们儿们来撑场子。 于是那些前软怕硬地高年级小学生只龇牙咧嘴地放狠话,要他们下次等着。 这类亦真亦假的闹剧层出不穷,但最后都终结在了十月底。 那天的大课间,蒋择一听同楼层的人在议论高年级的那些人似乎气势汹汹地往一年级的方向去了的时候,也不管什么做操不做操的了,叫上几个关系比较铁的就撒丫子往另一栋教学楼狂奔。 但是却在半路上就遇到了脸色铁青地铩羽而归的那几个高年级。 并且那些人在那天之后再也没找过周一的茬。 哪怕有意是要和蒋择他们约架,都不会再通过周一这么个借口了。 蒋择在当天回家的路上问周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周一却只含含糊糊地和他说没什么。 “大概是校长路过的时候吓到他们了吧。”周一拙劣地撒着谎,但蒋择却也不愧于笨蛋地信了。 直到很久之后,蒋择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那天课间发生的事。 “好像是那些人一下课就来教室堵周一,但是其实也不是真的为了揍周一啦,就是让周一跟他低个头,好转而树立一下他自己的威风。结果周一二话没说,把衣服一撩,露出一截白白的肚皮的同时还露出了一堆伤。” “周一当时就板着张小脸威胁说要是那些人动手打他的话,他就得把那些伤疤都算在那些人身上了。可把那些人气得够呛,但是也因此灰溜溜地走了,从此见到周一就管他叫小疯子。” 只是这个最初的版本变形再变形,等到周一成为高年级生的时候,就成了周一曾经在刚上小学没多久的时候就一个打八个一战成名了。 “他那满身的勋章可以证明!”还处在中二期的小学生们如是对外传播着谣言。 而俗话说得好,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蒋择虽然不知道三岁时的周一是怎么样的,但是对于那个长到十一二岁了,还总是可怜兮兮地跟在自己后头叫哥哥的小朋友,他就是说一句特别了解也不为过。 因此他对于这个传闻的唯一感受就是:荒谬。 在蒋择的印象里,周一和从小就调皮捣蛋,喜欢在小区里撒丫子乱跑的自己不同,周一是安静且听话的。 甚至可以说是乖得不像一个普通心性的小孩儿。 但凡是周池规定要在七点钟之前写完的作业,周一就绝不会拖到七点零一刻;周池规定晚上八点就该关上了的电视,往往不到七点四十就已经黑了屏幕。 蒋择通常会在出去野之前敲两下周一家的门,询问周一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尽管他得到的答案通常都是周一腼腆一笑后的婉拒。 周一最常做的事,似乎就是坐在他们家窗户边上的那个书桌旁读书,就像是要恶补他较于普通小孩儿落下了的知识似的。 不过这么一来,蒋择就经常在跟着自己的那几个死党在小区里头疯跑累了的时候,看见四楼透明玻璃窗户处飘着的几根小呆毛。 偶尔运气好的时候,蒋择还能看见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 会奶呼呼地和他挥手打招呼的那种。 预习、学习、复习、课外知识拓展,几乎就是当时的周一所有的业余生活了。 回报他的结果则是从年级倒数到年级前几。 周一似乎从小就是按照别人家的孩子长的。 唯一不同的是,和蒋择待在一起的周一反而从原本冷静的不符合年级的小朋友成了一个会三句一撒娇,动不动就面上泛委屈的娇气包。 碰巧蒋择又是个资深颜控,所以只要当时的周一略微瘪一下嘴,他就完全没辙了。 周一从小长得就白,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块上好的嫩豆腐。 摸一下弹两下的那种。和整日在灼灼的烈日下疯跑的蒋择站在一块儿,活像是两瓣奥利成精了。 从小就爱臭美的小黑皮听着街坊领里打趣的话语,就假意板着张脸向周一讨教美白的秘方。 不熟练的壁咚姿势,和周一那矮了快一个头的身高,让蒋择看起来像是个在向低年级小朋友收保护费的恶霸。 但是被恶霸拦路抢劫了的小朋友却不自觉,只是微笑着说:“可能因为我很少出门吧。” 极为好看的桃花眼被周一眯成了一条线,眼尾的嫣红莫名的让蒋择绷不住伪装地泄了气。 最后搂吧搂吧地把人重新带上了楼。 第十四章 偶遇 周一小朋友啊,似乎恐同。 时间一晃就是又几年盛夏。 在2007年的那个九月,周一升入了宁城当地的市立第一高中。 蒋择对此第一个鼓掌表示恭喜,顺带着庆贺一下自己终于不用再特意绕远路地去接送周一上下学了的事。 两人刚好可以在放学铃声响起后一道回家。 也就是在那个平平无奇的冬天,蒋择发现了周一的一个“秘密”。 就是周一小朋友啊,他似乎恐同。 至于蒋择是怎么认定这事的,还得从那个冬天的某个周末说起。 那天,蒋择陪着又长高了一截的周一去商贸街买合身的棉袄,但是却架不住周一“盘正条顺”,蒋择又恰好好哥哥滤镜上线地觉得当季的新品都挺适合周一的。 以至于逛到后来,毛衣卫衣之类的也都集体被安排上了日程。 蒋择当时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似的,一件一件地排着队的让催着周一去试,自己则在试衣间外的软垫上坐着。 在试衣间外等着的蒋择无事可干,只是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尽管手机上滴滴滴的群聊消息不断弹出,他也始终没解锁,为的是能在周一试完衣服出来的第一秒就给出自己的热情反应。 而蒋择那个疑似是同的男同学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撞进他的视线里的。 那个男同学是蒋择他们年级出了名的娇气包。 怕打针,怕晒黑,甚至怕出汗,会喷香水,会护肤,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并且对男生惯常谈论的游戏和球赛也可谓是一窍不通,大概也没有想加入他们这些满身臭汗的男人的意向;但是对于女生喜欢聊的护肤品和化妆技巧,他却颇有研究,像是什么用过,能够混在女生堆里侃侃而谈。 因此被人戏称为是一个生错了性别的精致小女孩儿。 甚至有不少人因此编排那个男生:“那谁怕不是个GAY吧,还是底下挨捅的那个。” 蒋择没参与过编排,但是却听到不少诸如此类的话。 来自于他们自己班的,或者是同年级别的班的,层出不穷。 不过那天其实是蒋择第一次在学校之外的地方看见那个男生。 那人当时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毛衣外面套着一件薄薄的开衫,下半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紧身破洞裤。 蒋择粗略扫了一眼,在预估对方没穿秋衣秋裤之后代替着牙颤了几秒。 并且庆幸道:幸亏周一穿了。不然可就不是他看着冷那么简单的事了,估计能直接连带着冻到他的心肝脾肺肾。 那个男孩子当天化了个偏粉色系的妆。粉底、眉毛、眼影、眼线、腮红、口红等一个都不少。 并且明显到是连蒋择这种不太会刻意关注他人妆容的人,都能远远地看出来的程度。 那个男孩子大概也没想到会好巧不巧地遇见同学,因而在看见蒋择的那一刻明显地一怔,肉眼可见地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蒋择思忖着要不要装没看见的时候,那人却干笑两声地走近了,说不上是尴尬更多还是礼貌占了上风地和他打招呼:“嗨,好巧。” 蒋择“嗯”了一声,没有把自己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诧异摆到明面上来,只是尽可能自然地询问:“来逛街吗?” 那人有些脸红地点头,回答:“就,这不是冬天到了嘛,我妈催我出来买几件厚实点儿的衣服。” 蒋择点头,看着对方露在外面的膝盖的一大截脚踝,意有所指地客套道:“挺好的,多穿点不容易感冒。” 蒋择老干部似的话让那人除了“嗯”声表示赞同之外,就不知道该回点儿什么了。 只是那人似乎不愿意让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于是没话找话地开口问:“你也是来逛街的吗?” 蒋择挑了一下眉毛,说:“如果陪人买衣服也算的话。” 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目光径直地越过对方地落在了二号试衣间的门上,而后漫无边际地思考他们家的那个小朋友怎么试了这么久。 那人注意到蒋择的视线降落点之后眸色一黯,故作轻松地问:“陪女朋友一起来的?” “不是,弟弟。”蒋择收回视线,再自然不过地回应。 错过了二号试衣间那悄么声息地打开了一个缝隙,又重新合上了的门。 “噢,这样。”那人说,脸色又重新变得红扑扑的。 不知道是因为室内太热的缘故,还是由于某些隐秘且不可说的小心思。 本来就不熟的两人再度无话。蒋择怕对方尴尬,于是没话找话地说:“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学校之外的地方看见你,应该也是第一次见你化了妆之后的样子。” 那人闻言有些小声地回:“其实我在学校的时候也化过几次的,例如美食节或者拍大合照的时候。” 他没说的是,他当时还因此被人堵在走廊狠狠地嘲讽了一番。 思及此,那人下意识地别开脸,像是怕被蒋择细看似的小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男生化妆很奇怪?” 蒋择不以为然地耸肩,“要是这个世界上有规定说男人都不能化妆的话,那我的才刚上初中的小表妹就不至于每晚都为她的小爱豆熬到半夜十二点了。” 那人不知怎么的,被蒋择这无厘头的话给逗乐了。 他弯腰笑了半天,再抬眼时,眼中闪着隐约的泪光。 蒋择装没看见地扯开话题,善意地补充道:“而且你化完妆之后其实挺好看的。” 他说着,在搜寻了一下附近有的东西之后指了一下对门的彩妆店滚动播放着的大屏:“就跟广告里光鲜亮丽的彩妆代言人似的,挺好看的。” 蒋择那已经变过声了的低沉嗓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魅力,蛊惑着另一个尚且还在迷途中探索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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