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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徐千屿被他抱着,捋开他的袖子,挣扎着看了一眼他手上红绳,还有滞灵锁留下的疤痕,心中有数,却有些难过。 * 在无妄崖外等候的花子媚很震惊。 进去三个人,出来五个人。涂僵拖着不省人事的小鹿,另一个白裳的美貌剑修抱着徐千屿。徐千屿被裹得只剩下一张脸,直挺挺地不动弹,也不知是伤了还是残了。云初跟着在后面,欲言又止。 沈溯微的目光从花子媚脸上扫过,落到满地白雪上。雪上有几个坑,不久前雪崩后,几人从雪堆中爬出来的痕迹。 他身上剑气席卷,精准地扫开雪堆,内里有一片冰匙躺在地上,莹莹闪亮。云初忙将它捡起,收进芥子金珠中。 花子媚吃惊,又恼恨自己和阿德在上面这么久,怎么没有早点发现:“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冰匙?” 沈溯微道:“能令天降雪之魔不多,多半是借了冰匙之力方才做到。” 只是那么厚的一片雪,能准确地找到冰匙位置也很不容易,可见此人出春的经验极为丰富。 花子媚上下打量他:“你是……蓬莱的沈溯微沈师兄?” 见他默认,她又挤出笑容:“妖域一战,你很是惊艳出名。” 但花子媚一走近沈溯微,她肩上立着的灵猿,敏锐地感应到什么,惊恐地跳下她的肩头,归于鞘中。花子媚的神情,便变得有些狐疑。 徐千屿感觉沈溯微的气息一变,便知道他想走。 蓬莱肯定是回不去了。若心魔被别的仙宗的人发现,更是麻烦,他想藏匿起来,不给蓬莱添麻烦。 她浑身痛得厉害,此时干脆闭上眼装睡,看上去更像一具尸体了。沈溯微抱着她,只得缓缓跟在队伍末尾。 云初道:“沈师兄,你累吗?我可以替你。” 沈溯微看他一眼,没有答话。 云初又看向裹在外裳里的徐千屿,道:“大家若是累了,不若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花子媚急于赶路,实则是想再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块冰匙:“还有最后一只雪妖,早点收拾了,我们也好早点回去。” 不料沈溯微怀里的徐千屿忽然诈尸,阴沉道:“我累死了!就不能随便找个客栈先让我歇一下吗?” 沈溯微忽然抬手,裹住她露出来的耳朵。 第150章 旧事(一) 蓬莱。 沈溯微出逃这件事被压住。大多数弟子都知道宗门内出了一个新的半步化神, 但究竟是谁,林进给弟子堂封了口,众人讳莫如深。 徐抱朴被叫到掌门的阁子内, 唤道:“师尊, 您找我?”透过屏风, 他看见躺在床榻上的瘦削影子,显然伤及根本,跪下哽咽道,“爹……” “怎么了这是?”徐冰来的声音从屏风后有气无力地传出, “给你爹哭丧呢?” 室内的安神香浓郁,掺杂着丝缕血气。徐抱朴近身侍疾,哽咽道:“溯微不该这样。无论如何, 都不能置师尊于不顾。” 徐冰来睁着眼看着房梁, 没有露出恼怒神色, 反而似在琢磨。 “沈溯微, 他很怕被关着。你知道他儿时一直活在囚牢里吗?好容易出来了,入蓬莱前, 又困于冰中一百年。” 徐抱朴动了动嘴唇。他从未听沈溯微提过自己的过去。 徐冰来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苍白、秀气的小小的面孔,他看人时有一种谨慎的乖巧。沈溯微从未作恶,但总被束缚,为了自由, 他甚至把自己的一生抵押给了蓬莱。 徐冰来平静道:“明知道此事是他伤痛, 我还让他关在雪崖洞。对你师弟来说, 这件事太残忍了。” “这些年来, 我令他受了多少委屈, 我心里有数。” “人有血性, 一让再让, 让无可让。换成我,早知如此,当初不如直接入魔反他娘的。但是沈溯微竟然还是忍了。” 徐冰来闭上眼:“我能拿捏他,就是欺负他是个好人。可见道德只能伤害守道德的人,情义也只能束缚重情义的人。” 徐抱朴如儿时一般提问:“那坏人呢?” 徐冰来冷笑:“坏人蹦得高呗。” “这件事,不怪沈溯微。”徐冰来缓缓吩咐,“人之常情如此。” “是。”徐抱朴担忧地睨着掌门的脸色。 徐冰来的面色苍白,如琉璃器皿上覆盖一层脆弱的胎釉,令人胆战心惊。 “说起来,终归是我对不起他多些。” 呼吸的血气中,徐冰来的思绪缓缓地飘。 飘至阳春三月,在人间初见明霞公主的那日。公主立于画舫上,满船花团锦簇,无数盛开的白绣球、金线菊压低了船舱,簇拥着她被风掀动的裙摆。 那时他很年轻,刚从雪原出关,还不大习惯人间嘈杂和色彩。 惠风之中,那艘船从他面前缓缓地掠过,姑娘的头发梳成繁复的高髻,头上的仙穗与衣带如流霞飘荡,直令他的目光黏着在上面,跟着船走。 直到侍女将一朵花砸在他脸上:“大胆登徒子,竟敢窥探明霞公主。” 花瓣纷纷落下。明霞公主拦住了她的侍女,冲他歉意地一笑。 这一笑如明月含情。 年轻的徐冰来是没有脸皮的,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便中了邪一般御剑掠水一路相送,眼睛仍盯着公主。满船的侍女都在大骂他不知礼数。 这般尴尬的画面,明霞公主保持着礼数,端坐在船舱内,如常看风景,写拜帖,一路未曾与他说话,但也未曾将他驱赶。 终于到了百花宴上,内廷侍卫抄棍棒、法器一齐而上,不能再跟,徐冰来乘飞剑逃跑。但让他打听到这是北商的公主,叫做沈落,封号“明霞”。 这个封号很适合她。 徐冰来当晚便在信蝶中跟公主这么说。 他令自己的信蝶穿过内闱,飞至明霞公主手上,只要公主在信笺上写字,信蝶会自动传回,旁人则看不到信上的内容。 跟信蝶一起去的还有一些他认为公主用得上的法器,譬如能护身的小剑,能藏匿身形的蛛丝,迷幻香等。 北商皇室也有灵根,但不精于修炼;他却是仙宗弟子,又是器道,炼出的都是精品,对凡人来说更是千金难求的宝物。 明霞公主从不给他回信,但每次会派一个内侍,专程至蓬莱梦渡外送还信蝶,答谢徐冰来的法器,并向他赠回礼。 徐冰来不免有些失望。 但想来也是。二人萍水相逢,只见过一面,其余便是他死缠烂打,常常半夜发诗性,骚扰明霞公主的生活,有哪个姑娘不会感到困扰? 明霞公主对他无意,所以回绝通信。但她礼数周全,凡别人示好,都会表示感谢。 徐冰来将枕头蒙在脸上。 与公主的优雅相比,他确实像一个未开化的蛮人。 自那花船一面以后,他对公主念念不忘。半夜有去无回的信便一封封地多了。 影响到修炼,徐冰来自觉是动了情。 于是他去找师尊,当时的掌门,现在的太上长老,问问自己能不能娶一个凡间女子。 谁知太上长老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骂他身为开宗大弟子,每日不思进取,竟然想着情爱之事,令红粉障路,以后如何承接衣钵?又罚他禁闭。 那时他有些懵了,师父的暴怒,自己以后会成为掌门的讯息,还有经脉内的疼痛,都扰乱了他的思考。 在戒律堂,师妹周蓓来给他送饭。 周蓓是个寡言、老实的剑修,身为太上长老的女儿,她在蓬莱没有得到任何优待,日日苦练,还因天资不比师兄,颇为自卑。 徐芊芊那孩子的性子,有一部分是随了这位娘亲。 话说回来,二人以往如普通的师兄妹一般相处,她却能违逆掌门关心他,令他很是意外。周蓓放下木盒,她身上的香球散发出阵阵馨香。 “师兄,你吃吧。” 香气飘散至脸上,令她的眉眼多了几分生动的情意。 那之后,他和周蓓不知不觉便走得近了。周蓓每日默默地陪着他一起练剑,一起上早课。不久后,太上长老也有意,撮合两人结为道侣。 后来,徐冰来想明白,当初太上长老反应激烈,或许有别的缘由。 太上长老早就看上了他,确切地说,看上了他的天赋。他日后是要娶周蓓的,如何又能和其他的凡女扯上联系? 幸而明霞公主对他无意。那刚冒出头的绮思,便和信笺一起被斩断了。 徐冰来对周蓓很好,他有的她都有。因为师妹是个好人,没有人舍得辜负她。周蓓为他生下两个孩子,抱朴、见素,都有极高的天资,令人满意。成婚后,周蓓脸上的笑影一日日地变多了。 周蓓说,因为徐冰来从不要求她什么,她感到很平静,很自在。 日子本该这样过下去,但在一个夜里,他在书房时,收到一只信蝶。 信蝶停留在桌上,翅膀一拍一拍,抖落金粉。 他认得很清楚,这是当初他给明霞公主的那只信蝶。 明霞公主从未给他写过信,却偏在这个时候,二人断联两年后,突然来了一封信。 她会写什么?难道会是对他当初那些表白的回应?徐冰来死死盯住那只信蝶,这封信的到来,打乱了一切,将过去所有的记忆和未曾得到的思慕一应唤起。 他犹豫了许久,拿一只镇纸将信蝶扣住,没有打开。 明霞公主真的有所回应,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心动神移。若是如此,便太对不起周蓓了,于是他干脆不看。 兴许是他的神色泄露了什么。周蓓怀抱着徐见素,笑容也慢慢淡了下来,有些苦涩。 每当徐冰来坐在桌案前,看到被镇纸压住的信蝶,都会走神。 终有一日,他绕过屏风,便看见周蓓坐在他的案前,手里拿着那封信蝶。 她终于忍不住替他翻看了那上面的内容。 “你怎么不看呀?”周蓓嗔道,“人家托你办事,耽误了如何是好?” 徐冰来一怔,急忙拿过信蝶看。 明霞公主的字迹如他想象的一般清雅娟秀。但上面并没有他想象中令他为难的内容。 除却问候,只是简短地写道,她有一个孩子,身负水火双灵根,天资不错,请求他将孩子带去蓬莱修仙,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 水火双灵根,是相悖灵根,是天谴之人的烙印。怎么好好的生了一个这样的孩子?北商皇族,不是水灵根便是火灵根。 徐冰来一猜便知,这个孩子是她和同宗的兄弟生下的。这个人很可能便是北商的那个犯众怒的暴君。 那么当日她回绝通信,究竟是她对他无意,还是她不敢、不能呢? 不论如何,宫闱秘辛,不便为他人知道。明霞公主外表温柔,内有傲骨。若非走投无路,她绝不会写信求他,暴露自己的不堪之处。 天谴之人,视为不详,孩子的身份暴露,恐怕遭人赶尽杀绝。 那封被他以镇纸压住的信,实则是她的求救。 而仙宗一日,人间五日。 在他犹豫的那几个月,年幼的沈溯微绝望之下埋葬了母亲,一个人在北商宫群魔环伺之间,苦苦支撑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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