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时间。 “我、我其实根本就不喜欢除邪……邪祟都长得好恶心,我讨厌死它们了……要不是是华镜首座养我育我,我才不会把除邪当作己任……可是你不一样,你比我有信仰多了,我就总是想,反正你爱除邪,那就让你去好了,我也正好能够偷懒……对不起对不起,我好坏呜呜……” “没关系的,本来就不能强行要求每个人都那么热衷于除邪卫道,我很乐意。”梓依依温柔地说。 她的温柔却让桃夭夭更感崩溃,明明即将面临惩罚的是梓依依,桃夭夭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自说自话,细数起自己过往的罪状来。 自此一别,便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只觉不吐不快,若不得到这位朝夕相处二十四载的好姐妹的原谅,她只会抱愧终身。 “我其实看得出来华镜大人更喜欢你呜呜,我总是会偷偷吃醋,然后故意说些好听的话争宠,还总是送礼物给华镜大人不告诉你……” “这有什么的,总不能都像我一般沉闷。况且华镜首座对邪祟之外的事一向淡漠,不会在意这些的。” “还有灵宝宗宗主之子呜呜……那次我们俩陪华镜大人一起去灵宝宗做客,那个少宗主对你一见钟情,悄悄给我送了一整本情书委托我转交给你,我觉得他好丑,就擅自替你回绝了呜呜……骂他骂的有些难听,你别怪我……” 梓依依秀眉一挑,才明白怎么后来每次见到那位少宗主时他的脸色都不太好。 其实正道修士立天地而行,借玄炁洗髓伐脉,哪怕不是神姿绝世,也很少会有丑的。灵宝宗少宗主作为名门大派之子,又怎么可能到‘好丑’的地步。 桃夭夭无情拒绝的原因,其实是得意洋洋地收到那本厚如宗卷的情书时,却猝然得知是给自己好闺蜜的,心里便感到巨大落差,故而气上心头,不留情面地替梓依依拒绝了少宗主。 “我倒是要谢谢夭夭替我拒绝了他,不然要我当面回绝,我更是尴尬的不知所措。” 她的理解与大度让桃夭夭愧疚难言,眼泪忍不住地顺着粉嫩的双颊滑落,滴在高耸的胸脯儿上形成一滩深色的水渍。 接下来桃夭夭依旧不断地坦白自己的罪证,例如送给她的裙子并非是好不容易抢到的,而是买一送一送的那一件……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其实这些在梓依依看来都是小事,并不觉得生怨,更谈不上原谅,反而觉得两人的关系更加生动真实。 桃夭夭虽然有些小顽皮和小聪明,但终归是她一直当妹妹看待的好闺蜜。两人一起长大,经历的快乐与温馨足以让这点瑕疵显得微不足道。 “还有最后一条……其实我跟华镜首座进谷之前,看见你在挑裙子准备见神子,我就趁你洗澡的时候悄悄往那条裙子里洒了点迷情的香粉……呜呜你为什么最后不穿那条了!要是穿了没准你现在就和神子在翻云覆雨呢!就不会跑到这山谷里面了呜呜……” “我没……” 梓依依下意识就要辩解自己不是为了见游苏才挑裙子,可又觉得到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好不坦白的。 “我只是最后觉得那条裙子应该不好看,便又换了一条。” “他是瞎子啊,他哪里看得出来你好看不好看的?!” 桃夭夭止住婆娑的泪意,粉颊气鼓鼓的,好似在为梓依依的患得患失最终导致她的计谋失败而生气。 她是真的觉得有那迷情的香粉,两个没什么太深感情的人也能共赴巫山。 “是瞎子怎么了?他刚才不就看见我了吗?” 梓依依眉眼柔和地笑笑。 桃夭夭见状面容怔住,啐骂道: “你真是疯了!虽然他确实比那灵宝宗少宗主好看的多,但为了个男人你至于吗!” 梓依依摇了摇头,“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没那么傻的……” 回想起她与游苏的初见,彼时的她还不将游苏放在眼里,此时的她却为自己能被少年看在眼里而沾沾自喜。 她也谈不上这是什么感觉,正如华镜首座分析的一样,她今夜没能扛住诱惑不是为了游苏,或者说不全是。 这种喜欢应该是很淡薄的,她跟游苏并没有太深的接触。只是经过莫邪城那段日子的相处,觉得这个目盲的少年既温柔又可靠,身上仿佛蕴含着光,而且他真的长得很好看…… 回来之后,游苏这个名字就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让她下意识地就去搜寻关于他的消息。可越了解,就越觉得自己犹如萤火,难以与皓月争辉。 她已经卡在凝水中境两年之久,深知自己的天赋在神山上根本只能算是平平无奇,就连比她小上两岁的桃夭夭修为都赶上了她。 “你还说你不傻!你分明就是为了他!” 桃夭夭越感自责,又落下泪来,“莫邪城那次本来也是该我去的,呜呜我要是不偷懒就好了,你就不会遇上这个狗屁神子了呜呜……” 梓依依和婉地替她拭去眼泪,“我像是那么恋爱脑的人吗?” 桃夭夭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然后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梓依依面露窘然,然后轻轻掐了掐桃夭夭嫩出水的小脸蛋,以此‘泄愤’。 她很少做这样亲昵的举动,是因为她要让自己跟自己所憧憬的华镜首座一样,对除了邪祟之外的事情一概漠视。 “我看你才像恋爱脑才对,能为了一份喜欢的糕点跑一千里,怕是能为了喜欢的男人跑一万里。” 桃夭夭被梓依依反唇相讥倒也不气,反而埋进梓依依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泪水片刻间就染湿了梓依依的胸襟。 “呜呜!你不要走!” 梓依依一向纵她惯她,就像她的亲姐姐,可她总觉得梓依依太古板无趣,却没想到即将分别,才知道梓依依认真的底色下也有生动有趣的一面。 梓依依受她情绪感染,也觉鼻头酸涩不已。 她喉咙滚动,却发不出音节,才知自己被桃夭夭这庞大的‘温暖’压的快要喘不过气。 她忙将少女推开些许,才得以喘息: “哪怕今日不走,明日也该走的……” 桃夭夭不笨,她知道这‘明日’不是说真的明天,而是将来的某一天。 这让她有些心碎,她虽然只是侍女,但她一直将梓依依和华镜首座视为最重要的两个人。可梓依依这句话带着一股浓浓的宿命感,好似梓依依从始至终跟她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都知道了……?” “大概猜到了一点……”梓依依眼眸低垂,“今夜发生的事,其实是华镜首座故意给我设置的考验吧……所以即使你事前说要由你来接应神子,华镜首座也拒绝了你,其实她一向对你也很纵容的……” 桃夭夭长睫颤抖,“你都猜到了……干嘛还……” “干嘛还要入谷?”梓依依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我也是刚才才猜到的……不过有些东西即使事先知道也是无可挽回的,这说明我从内心深处,就是渴望入谷,得到一些我得不到的东西。” “你又说不是为了男人,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桃夭夭觉得这个好闺蜜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明明她之前一直是个很好懂的人,气恼道: “虽然我们只是侍女,但是华镜大人对我们很好的啊,就像、就像真的母亲一样……基本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哪有那么多想要的东西?” 桃夭夭比梓依依矮了大半个头,气恼时只得抬头仰望着她。 梓依依揉了揉桃夭夭的脑袋,反问道: “看来华镜首座也考验了你?” 桃夭夭抿了抿唇,没有选择隐瞒,点了点头。 “那看来,夭夭通过了华镜首座的考验。” 梓依依嘉奖一般地替这个精致的可爱少女理好她方才揉乱的刘海。 “所以我才不理解啊!这有什么难的呢?我当时只觉得很想吃东西,就当我即将端起那盘糖糕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得减肥,就吃不下去了。你看,这诱惑多容易抗拒啊!” 梓依依闻言,将少女推远了些,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好姐妹。 珠圆玉润,骨肉丰盈。 坦白讲,是有点‘胖’……不过这种胖是那种健康的丰满,无论哪里都是软乎乎的,只不过因为桃夭夭身高偏矮的缘故,看上去更像是婴儿肥般的‘胖’。 梓依依至今还是无法理解,也不知这样的少女,是怎么跟潇洒的剑修扯上关系的?难道就跟辟邪司里那只被喂的敦实的肥猫一般,遇上别人摸来的手,也能矫健的像是腾落的鹰吗? “你以前吃东西可从来没想过要减肥,谁说你胖了?” “还不就是那个何家的大公子何空月!我几月前路过落星谷的时候碰见了他,我就找他打招呼,他就说我更胖了,真是气死我了!” 桃夭夭气鼓鼓的,梓依依感觉她的衣襟都要炸开了。 “何公子风度翩翩、英挺斯文,怎会无端辱你?你与他打招呼,说什么了?” “不、不就是调侃他一句见不到心上人,怎的面黄肌瘦了些嘛……我又没说假话,他怀恨在心做什么?真小气!” 桃夭夭不忿地吐了吐小香舌,模样煞是可爱。 可她却悲从心起,眼泪又要止不住落下来。一想到往后再也不能这样跟好姐妹吐槽别人,她才知此刻是多么弥足珍贵。 “聊他个伪君子做什么!” 桃夭夭觉得这‘伪君子’也不算说错,喜欢男人,那不就是伪的男人吗? 梓依依忽地止住脚步,桃夭夭顺势抬头看去,眼中不再是一片黑暗,已经远远的能看到驻扎在落星谷外围的修士们点起的火把,像一颗颗扑闪的火星。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和亲手押送的‘犯人’快要走到了终点。 她明明已经把脚步放得足够的慢,却还是觉得这一刻来得太快。 她紧咬下唇,面颊轻颤,泪意却还是强忍不住,继而竟要拉着梓依依往回走,气愤道: “书里只说女人下面的眼泪忍不住,可没告诉我脸上的眼泪也忍不住啊呜呜呜……” 梓依依眼角抽了抽,桃夭夭偶尔是会说些让她听来难堪的荤话,与她这副稚嫩的长相极为违和。 她以前还会限制这个妹妹看那些不得了的书,尤其是那些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故事……现在倒也懒得再管了,毕竟夭夭也只是长得嫩而已…… “我带你回去找华镜大人认错!她一定会原谅你的!我们一起去把心想佛杀了,一切就都又会变回原样了!” 少女拽着梓依依的手臂,执拗地要把她往回拉。 可梓依依却纹丝不动,她看向山谷深处,仿佛是要与那双白瞳对视。 她终于是收回视线,然后叹了口气,挣脱开了桃夭夭的手: “回不去的,一切都不会再变回原样的……” 桃夭夭听得有些绝望,下唇像是结巴了一般颤动着。 “华镜大人没有不信任你,她也测试了我呀……她怎么会不信任我们呢?你不要多想了呀……” 梓依依只是摇头。 “你到底想要什么呀!我替你寻来就是!为什么非要求那该死的邪魔呢?为什么啊!呜呜呜……” 梓依依看着歇斯底里的闺蜜,心犹如针扎般的痛。 她按捺住那丝涌起的后悔之意,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但也是她心甘情愿。 风中传来她的呢喃,这是她经过今夜认清的答案: “我一直将华镜首座视为楷模,想要成为她一样独一无二的人,我也一直是这么要求自己的。但……人与人终究是不一样的,我天资平庸,若不是因为我是华镜首座的亲侍,没有这些资源的话恐怕我现在连凝水境都没有…… 曾经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以为这都是我自己的功绩。但直到遇见神子,我才知自己真的很渺小,与其说我是喜欢神子,倒不如说我是羡慕那样靠自己发光发热的人,我也想变成那样的人。 华镜首座是我见过最大的光,夭夭也在发光的呀,我知道你能抵抗住邪魔的诱惑,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易……人只会越来越饿,诱惑只会越来越大,能扛住的人,都是有大意志的人,你很了不起。 华镜首座说的没错,这段日子以来,我越发觉得自卑,但我又放不下自己的骄傲,处在一种觉得自己才不配位可又自命不凡的挣扎之中。很可笑对吧?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桃夭夭听得怔怔失神,才知梓依依将那么多的心思一直埋在心底。 “我修炼这么努力,志向这么高远,意志这么坚定,为什么上天不能眷顾我,让我也变成一样耀眼的人呢?我真的好不甘心,真的好不情愿。现在想来,这就是心魔吧…… 华镜首座对我很好,我知道,她肯定是看出了我的心魔,她设计这些是想帮我斩去心魔。可我还是没能通过她的考验,我顺应了自己的心魔,去向心想佛求取力量。其实我跪拜的时候,我已经知道那团粉肉是假的了,即便我杀了它,我也还会是邪眷之身。 但我还是选择向真正的心想佛许愿获得力量,我已是无可救药。华镜首座肯定对我很失望吧……可是我真的别无选择,或许有华镜首座在,我的修为还会更高一点,但我已经能看见自己的未来……” “什么未来?难道你非要变成华镜首座那么厉害的人不可吗!天资差又怎么样!那么多天资差的修士不也在辟邪司兢兢业业吗!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怎么了!” 桃夭夭实在理解不了好姐妹的执念,只觉她好似变了一个人,却又觉得从小做什么都很认真的她什么也没变。 “力所能及吗……可是我觉得我的力不该只有这一点,我不想就这样平庸地过完这一生……我从小就将华镜大人当做榜样,甚至幻想自己有一天能超过她!这才是我真正的心魔! 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岁的时候,我都还没有破入通脉境……那天华镜首座带走了我,我以为她是要将天资愚钝的我送走,但她只是拉着我的手走入了一个黑色的水母里面。那里面有一团混沌的影,我看着那团影甚至想起了自己在生母肚子里跳动的时候…… 华镜首座告诉我,这是世间唯一关于梦境之主的画像,纵使它模糊不清,也不是人能直视的!这世上只有她可以!她还说这是她一辈子的宿敌,她生来就是为了将祂从神座上拽下来杀了! 她告诉我,我天资很差,但是如果我能扛住那团影的蛊惑,她会继续留我在身边,并认可我会是那个与她一同杀了祂的人! 最后我扛住了……我欣喜若狂,之前我患得患失,可从那一刻起我知道原来我是有资格和华镜首座站在一起的人!从那天起,我正式踏上了修行之途! 梦境之主不再只是她的宿敌,也是我的宿敌!从我认识到这个崇高的使命起,我就日以继夜地为之努力!现在让我放下这个使命,我怎么可能甘心!老天让我天命加身,却不给我相应的才能。既然正常修炼完不成这个使命,那我就换一种方式!”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桃夭夭错乱地向后退了几步,像是第一天认识自己这位沉默寡言的好闺蜜,才知道在她窈窕优雅的身体里,原来藏了这么一颗汹涌澎湃的心。 “你根本没有扛住梦境之主的蛊惑!早在你的时候祂就在你心里埋下了这个种子!才会让你今天跪倒在心想佛的面前!那是邪祟啊!与邪祟为伍的人没有好下场的啊……” “面前吗……” 梓依依呢喃自语,旋即又抬起螓首回头望向落星谷的深处,她深呼吸一口气,最后握紧拳头,以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道: “不,你错了。早在华镜首座出声提醒我的那一刻之前,我就已经清醒。不是心想佛选择了我,而是我主动选择了心想佛!终有一天,我一定能亲手完成自己的使命!” 她最后一次抬起头,看向山谷深处,眼中像是燃烧着熊熊不熄的火焰,这句话宛如梦呓,不知在向谁说: “我绝对不会被任何邪祟蛊惑……哪怕是那梦境之主!” 话音一落,狂风大作,尘土飞扬。 她的满头青丝随风飘舞,婉约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桃夭夭看着这位清丽无双的绝尘仙子,知道她将走向一条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路,那条路上污浊遍地,虫豸横行。 但这些污浊只会染脏她的衣,却染不脏她的心。 “你走吧。” “夭夭……” “走之前,记得用术法把我困在这里。” “我……” “走啊!你刚才喊的不是振振有辞的吗!现在婆妈什么!就这样回辟邪司,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走上这条路吗!” “……” “喂!你给我记住!除邪卫道现在起不是你一个人的使命了,也是我的使命!你现在是邪修,总有一天,我会抓你回来!然后当着你的面狠狠地欺负你喜欢的男人!” “我、谢谢你……” “快滚!” 而在山谷深处,那双纯白的双瞳中映出一袭单薄的紫色倩影。 她随风飘散,渐行渐远…… 第二百九十八章:你……对本座有兴趣?(5.4k) 时间倒回到一刻钟之前。 “我要你杀了我。” 半圣半邪的华镜首座昂首俏立,银发翻飞,那双纯白的瞳中只有淡漠。 游苏面容僵住,下意识后退一步,嘴唇嗫嚅,倒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很难理解吗?” 华镜首座远山芙蓉般的秀眉挑起,不光发丝,她连眉毛与睫羽都是这神秘而朦胧的银色。 “你是辟邪司的神子,除邪是你的使命。如今我入邪已深,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脱。” 她晶莹的红唇张合,平静赴死的话语幽冷飘出,好似她要让游苏杀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为、为什么是我?” 游苏下意识将手按在墨松剑的剑柄上。 “因为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本来该下手的人,其实是依依,但她的动摇让她失去了这个资格。” “果然从入谷开始……不,从你吩咐依依姐不要带我进入落星谷深处开始,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难怪你能控制邪眷,因为他们本来就听命于你!” 华镜首座螓首微旋,并未否认游苏的推测。 游苏深呼吸一口气,“那夭夭姐呢?她能跟你一起在谷中出行,那她肯定已经通过了你的考验。” “夭夭心软,她下不去手。当机立断的时候,不能将刀剑交给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手里。” 游苏不知为何,心中冒出一团无名之火。 这个女人对什么都很淡漠的模样让他感到心寒,为了这所谓的考验,有必要让自己贴身的侍女变成一只邪魔眷属吗? “那你为什么不找首长老?不找恒炼首座?他们都比我更有资格杀了你!” “我身上的东西太危险,他们不能见。哪怕他们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蛊惑,为了中元洲我都不能冒这个险。” 华镜首座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游苏听得很不舒服。 “那你既然知道人心不可试,为什么还要去试依依姐!她方才伏罪口口声声说她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可若是知道这都是你在刻意引导、倒果为因,她会多伤心?!” 游苏至此还在为梓依依鸣不平,不理解华镜首座的行为。既然已经染邪,何故拖自己的亲人下水?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完全是将人心视为了玩具。她想要证明这个人会染邪,便用越来越大的诱惑去诱惑他。 当梓依依跪在佛前犹豫的时候,她那句‘拜吧’不像是在提醒梓依依,而更像是压垮梓依依底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华镜首座则闭口不言,不知是不想与游苏解释,还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游苏紧了紧剑柄,横眉道,“我去把依依姐追回来!你当面与她讲明白!要杀你,也该由她来才对!” 华镜首座睫羽微颤,声音平淡: “不必了,追不回来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游苏气不打一处来。 华镜首座抬起头,空空濛濛旳目光望向山谷尽头,眼中好似映出了两道依偎而行的倩影。 她没有说话,而是玉手轻指,游苏竟不受控制地身躯向前,用额头接上了华镜首座伸出的纤柔食指。 猝然间,游苏的识海中出现了一道光幕,光幕中正是华镜首座眼中倒出的影——并肩远去的梓依依和桃夭夭。 这对姐妹不是生离死别,可形同陌路的感受却胜过生离死别。 这副姐妹情深的画面让游苏也为之动容,直到看到后面梓依依的吐露心声,游苏恍若失神。 他这才知道梓依依并非克制不了邪魔的蛊惑,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华镜首座会说‘追不回来的’,因为她留在华镜首座身边,注定无法完成她的志向,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 “抱歉……” 游苏喃喃低语,像是在对被他刺激到的梓依依说,又像是在对被他误会的华镜首座说。 他一时间不知该为明见本心的梓依依感到高兴还是惋惜,眼睁睁地看着身边一位正道仙子主动走上邪修之路,心中滋味难言。 他尚且如
相关推荐:
女儿红
孩子的父亲是个女的
罪大恶极_御书屋
恶女嫁三夫
流氓修仙之御女手记
朝朝暮暮
大风水地师
逆战苍穹
长夜(H)
邻家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