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十分干脆,只觉这游苏的每个问题都被自己轻松答上,好生厉害。 邬成见这弟弟一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蠢样,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感,狠厉出声打断道: “够了!游苏,你倘若真的问心无愧,为何三番两次阻止我们搜家?说一千道一万,等我们搜完自有答案!” “邬成,你真要闹到如此境地?”游苏声线冰冷,如寒剑清鸣。 游苏实在不想将事情闹大,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将这些狗皮膏药般的外来者打发走,否则按他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承认见过何师叔。 而师妹师娘的房间,那更是绝对的禁地,即使他拖着这副病躯战至枯竭,也不可能让他们踏足一步。他不惧怕举世皆敌,只害怕自己此时还没有能力应对。 邬成冷笑一声,全然不顾游苏语气之中的威胁之意,他最讨厌的,便是此刻游苏那仿佛目空一切的眼神。 他是出云城年少成名的天才,是被宗门寄予厚望的未来,不远的将来他定会踏足神山,在那里留下自己的名字。所有人都得用欣赏、艳羡的目光看他,哪怕你是个瞎子也一样! “除了那个女子的房间,都给我搜!” 邬成一声令下,众人又开始动作。 水缸、衣架、木桌统统被掀翻在地,发出杂乱地声响,他们随意翻动着手边的一切,像是闯入村庄的匪徒。 一个肥胖的修士摸到了主厅门前,他猥琐地笑道:“听说这瞎子还有个足不出户的师娘,今儿个可得瞧瞧是怎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他联想着在春香楼里那些熟妇的滋味,迫不及待地就要上前推门。 下一瞬,他的两个手掌就掉落在地上,轻易地好似被风吹下的落叶。他顿时被吓得肝肠寸断,想要堵上双手喷涌而出的鲜血,却压根没有手掌可用。 邬成没有为手下的惨状而感到愤怒,而是露出了如愿以偿的笑容。 终于,终于逼这个瞎子出手了! 他抽出自己镶金戴玉的宝剑,舔了舔嘴角,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向游苏冲去。 就在此时风云突变,一股强劲的威压从天而降,邬平和一众外门修士甚至直接跪倒在地,神情痛苦。即使是游苏和邬成,也都只能驻足原地运炁抵抗。 “全都给我住手!” 破旧的大门外缓缓走进一位鹤发苍颜、满脸怒容的佝偻老人。 游苏记得这个声音,正是管理出云城六十多年的柳城主,也是师尊口中的老好人。 第二十九章:赔礼 老人两鬓斑白,脸上布满树皮一样粗糙的皱纹,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 他穿着朴素的绸制长衣,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走了进来。他环视着周遭的狼藉,眼神愈发严厉。 看到血流不止痛的在地上翻滚的那人,老人连忙越过众人,抬手掐了一道法诀,替那人止住了血。 他回过头凝视着邬成,不怒自威: “邬成,这次你过分了。” 语气中满是问责之意,邬成神情里的高傲已消失不见,他连忙弯腰作礼: “见过柳城主,今天的事……” “够了!让你师尊来跟我解释吧。”柳城主无情地打断了邬成,他又转而看向一旁眼神冰冷的游苏,打量了一番后关切问道,“可有伤势?” 游苏感觉的出来,柳城主是在询问他。他与柳城主自师尊走后便没有任何交集,此时不免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见过城主,没有大碍。” 邬成依旧低着头,牙关紧咬,没人看得到他面部阴影下暴起的青筋。 “没事就好,他们也是寻人心切才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柳城主这才卸去威压,众人如释重负。 “我能理解。”游苏也融去了一脸的寒霜,和气地回道。 面上的寒冰易化,心中的芥蒂难消,这笔账游苏已经牢牢记在了心里。 面对柳城主的调和,游苏也只能表面顺应,比起反感他老好人般地和稀泥,游苏还是更感激他及时叫停了这次争斗,他只想给师妹师娘一个没有纷扰的环境。 柳城主欣慰地抚须,又转头扶起了尚在弯腰行礼的邬成,他此时的语气也稍有缓和: “邬成,我知你重视同门,却也不该如此失了分寸。大家都是修士,不是来抄家的蛮徒。你师尊那么器重你,你也要回应他的期待才行啊。” 邬成瞟了眼柳城主老枝横虬的脸,又低头行礼沉声道:“谢城主点醒,邬成知错。往后行事定三思后行,不会再被情绪左右。” 柳城主嘴角扬起,将邬成再次扶起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这次也算情有可原,向游苏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你们都是同辈人,俱是出云城的未来,往后可以多打交道。” 还未等邬成回应,邬平先行不忿地喊道:“要我们给他赔礼道歉?柳城主,您看看他都将我们的人砍成什么样了,他还想要什么赔礼?” 柳城主闻言,斜睨了扶靠在墙上的邬平一眼,又回头观察了一番断手那人的伤势,轻声对邬成说道: “快些回宗,还能接上。” 霎时之间,一道剑光闪过,那胖子一双躺在地上犹在颤动的手掌顿时碎裂成几块,彻底变成了一摊烂肉。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极其难看,即使是柳城主也皱了皱眉头。唯有游苏一脸冷漠,手中的墨松剑滴落着鲜红的血。 “道歉就不必了,这就是我要的赔礼。”游苏空洞的眼神中充斥着漠然,俊逸的脸上一脸平静。 那胖子被吓得直接坐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他不过奉邬平的命令来欺辱一下这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瞎子,事成之后还能得到不少的灵丹,怎知是招惹了一位惹不起的凶神。 “你!”邬成见状,气得面目扭曲,作势要拔已经收鞘的宝剑。 他只觉游苏刚才挥出的每一剑都像是一道耳光,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他当然不会在乎一个不知名手下的伤势,只是游苏此举完全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柳城主大手一拦,挡在了剑拔弩张的二人中间,他将邬成欲拔剑的手给轻轻按了回去,嘴上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 “好,既然游苏已经接了赔礼,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就都散去吧,快些带他去疗伤。” 即使是极想在这个颇具威望的老城主面前维持良好形象的邬成,此时也不愿意再卖给老人这个面子,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咬牙道: “柳城主,这游苏屡次违抗搜寻,方才还承认了十二号遇到过我何师叔,我怀疑他与何师叔失踪一案脱不了干系!” 一旁的邬平也振臂助势道:“没错!他这家必须搜!” 柳城主枯槁的脸上浮现些许悲伤,他伸手在邬成背后摸了摸,似乎是在安抚邬成的情绪,他缓缓道: “我知你寻师叔心切,但你何师叔的尸体方才已经找到了,就在五里外的邛山上,可怜只剩一具森然白骨。你师尊已经去了,你也快去看看吧。” 游苏藏在背后面不改色,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何师叔的尸体被找到,那他的死因是不是也会被调查出来?食人邪祟背后的因果又是否会将自己给牵扯出来?游苏忍住了心情的忐忑,冷静地思考起来:凌真人来的突兀,自己与他的交集更是藏在暗处。要想将凌真人查出来都极其困难,自己被连带出来的概率应该不大。 邬成闻言则是面上表情阴晴变幻,他松开了紧握着剑柄的手,重又变成了那位知礼方正的少年天才,他再次行礼道:“谢城主告知我等,那我等就先行告退,改日再登门拜谢。” 柳城主一脸慈祥,“去吧,节哀。” 邬成头也不回地走了,邬平紧跟着自己哥哥的脚步,后面则是那些互相搀扶的外门弟子。 一伙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拥挤的老宅也终于重新空旷了起来。 柳城主却未离去,游苏的心情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柳城主突然示好的目的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这个老人很可能是这座城里最强大的修士,老人在此地多待一秒,那师妹师娘暴露的风险就多一分。 柳城主不知游苏心中的风暴,踱步走到那摊烂肉处骈指念诀,地底下竟蓦然冒出一团青火,将那烂手烧成一团白灰。他又使出另外一道术法,变出一条条水线将飞溅的血迹都洗了干净。 游苏感应着他做的一切,不免有些惊讶。 “别的东西,就你自己清理了。”柳城主抖抖袖子,走至游苏近前,低叹一声无奈道,“我一直困惑,你师尊那般飞扬跋扈的人,怎会收你这么个沉默寡言的弟子?” “方才才明白,你们骨子里啊,其实是一种人。” 第三十章:师妹哭了(求收藏求追读呜呜) “谢城主今日替游苏解围。”游苏低头拜礼。 “呵呵,应该的。你师尊云游前曾委托过我,帮忙照拂你一二。这么多年,我看你不争不抢平平淡淡,便对你少了些关注。直到刚才从邛山回来,看到邬成拿着我的令牌气势汹汹地朝你这儿来才感觉不对。你也知道,你师尊性子直,与不少人有过节,现在你师尊走了,他们便只能想办法把气撒到你头上来。我以为他们碍于面子,不敢过于难为你,没想到已经敢直接上门挑事。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你可别向你师尊告状啊。” 柳城主眉目和蔼,笑着抚须。 “城主说笑了,游苏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告状呢。况且既然是师尊惹下的事,徒弟来受也没什么不妥,哪能仰仗别人的帮助。” “是个懂事孩子,以后有困难,都可以来城主府找我。”柳城主拍拍游苏的肩膀,又贴到游苏身边压低声量道,“邬成是个聪明人,我今日能特意出现在此地,他就会懂我的意思了。不过他是守霄宗宗主的爱徒,又是邬家的大公子,你还是尽量避免与其交恶的好。” “游苏谢过柳城主。”游苏又欲行礼,却被柳城主拦住。 “方才他说你曾遇到过何其渺?” “是的。” 游苏没有隐瞒,将之前对邬成讲过的经历又对柳城主说了一遍。 柳城主听完之后眼中闪过不明的微光,他忽而浑身散出一道无形的压力笼罩住了游苏,盯着游苏的眼睛问道:“你真的遇到过何其渺?” 游苏自然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与刚才压制众人的威压不同,这股压力仿佛直接作用于识海,给游苏的感觉就像是将脑子没在了深不见底的水中。 “真的。” 压力似乎减轻了一些。 “何其渺不是你害的?” “不是。” 压力好似消去了大半,至少已不让人感觉到难受。 “那日除了何其渺之外,他身边可还有其他人?” “我,未曾见到第二人。” 言罢,这股压力全部散去。柳城主摸了摸下巴,收起之前显露出的严肃模样,面色又恢复平和道: “虽然依旧没有头绪,但能提供线索终归是好的。可怜何师弟七年前破境之时走火入魔,才导致痴傻至今,如今还遭遇了不测,令人痛心。” “何师叔一生坎坷还不得善终,的确可怜。” “是啊……连傻子都不放过,当真歹毒。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好好安抚你师妹师娘。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 柳城主淡然地笑笑,便径自走出了大门,转瞬之间游苏已感知不到他的身影。 游苏长吁一口气,这场无端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平静的生活宛如一潭幽水,一旦被某颗落石打破,那便是源源不绝的涟漪。 所幸师妹师娘没有暴露,一切尚在掌控之中。想到刚才柳城主向自己问话时放出的那股奇特压力,游苏不由流下一滴冷汗。 当时说出的每个字仿佛都是直接从脑海中蹦出来的,让人没有组织谎言的时间。游苏有些后怕,这般奇特的术法可比那些风火雷电要危险的多,幸好自己真的没有说谎,他当时的确看不见凌真人。 游苏将墨松剑上的血迹拭去收了起来,他走到主厅门前,犹豫着要不要问师娘一句可还安好,可面对着死寂的房门,终究是没能问出口。 连他都不敢随意惊扰的师娘,那胖子居然还敢出言不逊,他敢伸手推门那便废了他的手,只是可惜没能留下他的舌头。 游苏捡拾着被翻落在地的物品,将它们摆回原位。老宅破旧,乱七八糟的杂物洒了一地。 就在这时,姬灵若也打开门走了出来,她垂着头、嘟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没有说话,她也默默整理起了遍地的狼藉。 “师妹,我来就好了,你去休息吧。” “我又没剁人家的手,也没和别人约架被打的半死,我休息什么?”姬灵若用力地扶起横倒的椅子,故意使它发出巨响,似乎在宣告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姬灵若也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她明明最该气的是那帮无理取闹的外来者,可又气游苏什么也不让自己帮他,更让她难过的是,她似乎真的也帮不上什么忙。这种帮不上忙的无力感从五岁那年贯穿至今,她恨极了这样无力的自己,可她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几滴晶莹挣扎着涌出了少女的眼眶,她很坚强,立马就拭去了夺眶而出的眼泪,她仰起头大口的呼吸着,想把这些软弱的证明赶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游苏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却也感受到了师妹情绪上的不对,他赶忙道:“是我不好,不该招惹那些人吓到了师妹。师兄向你保证,他们再也不敢来了。” “你着急认什么错?哼,你昨天还说他们短时间不敢招惹你了呢,结果今天就找上门来了。”姬灵若强忍着泪意,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打的是另外一帮人,这邬平就借着城主令给他们找场子来了。”游苏有些自责,不是迫不得已,他真的不愿意一而再地欺骗师妹。 “我是不是早与你说过,这种人是打不服的,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虫子一样烦人。” “师妹说的对,师妹说的对。”游苏连连应承,不愿忤逆师妹半点,心中恨不得将今日那些不速之客千刀万剐。 “你过来!”姬灵若喝令道。 游苏赶紧踢开脚边的杂物跑去,老实巴交地站在少女身边,唯恐慢了一秒。 可没想到他的不断迎合不仅没有哄好少女脆弱的情绪,反而让她找到了宣泄的理由。游苏对她越是关怀,她便越觉得自己没用。为何自己的命运如此多艰?她得不到答案,于是再也控制不住,把头埋在游苏胸前呜咽了起来,泪水如同决堤一般染湿了游苏胸前的襟衣。 也不知哭了多久,少女断断续续地声音才幽幽传来。 “师兄,我是不是很没用……” 游苏伸手轻轻搂住了少女,将她的头埋得更深些。 “师妹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师妹。” “你就知道骗我……”少女一边啜泣着,一边在游苏胸口浅锤了一下。 “师妹是不是很想把玄炁控制好?” “嗯……” “没关系,师兄想到办法了。” “真的?”少女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璨若星辰。 “我从不骗师妹。”游苏笑的坚定而温柔。 …… 此时在古色古香的城主府内,老人正襟危坐,若有所思,忽地眼中闪过慑人的精光,嘴里嗡嗡念着: “一个瞎子,未曾见到……” 第三十一章:师兄,你真是在帮我运炁吗? 夕阳将坠,天际最后一抹阳光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幽靛色的夜光。 暮接丹霞,这是一天中极适合修行的时刻。 游苏结束了打坐,长吐一口浊气后,举起茶杯轻啄了两口。 入口清香冷甜,让人凝心聚神,正是凌真人那日招待他的白玉兰花茶,只不过此时已成了游苏的珍藏。 他回忆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从最开始恨不能将邬成之流挫骨扬灰,再到现在已经逐步冷静了下来。 这个仇他当然会报,现在却不是报它的时候。归根到底,师妹和师娘被越少的人关注才能越安全。 他的一时意气,很可能引来更大的波澜,唯有阶段性的忍气吞声,才能给师妹师娘一个安静的环境。 想到许下要救回师妹师娘的誓言时,游苏只当前路多艰但终有尽时,而现在仔细想想前方的道路,他其实毫无头绪。 论实力,他不过是一个灵台境的少年郎,虽然侥幸杀了凝水境的凌真人,但那种奇诡的状态在他彻底熟悉前,恐怕还是不能轻易地暴露人前。 论人脉,因为师尊的原因这出云城中的修士与他交好者寥寥,更枉提城外甚至神山有谁是能依仗的。他唯一的依仗,已经离开了八年。 而那个慈眉善目的柳城主能够信任吗?游苏在心中摇了摇头。 看似老城主今日行事偏向于游苏,可谁又知道他离开剑宗之后又会对邬成说什么?邬成的身份以及未来,是游苏不能与之相比的。老城主这样的人心中自有一杆明秤,今日他让邬成受挫,来日便会在别处让其扬威。利与弊柳城主看的比谁都更透彻,否则他也无法占据这个位置六十年之久。 况且他若是真心想要照拂游苏,只需稍微动动眼线便可知晓游苏时常会遭受的刁难。他没有动作并非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而是碍于这些少年修士背后之人的情面,毕竟他们才是这出云城中真正能与柳城主说得上话的人物。而今日柳城主仗义出手,无非是邬成上门滋事触碰了他的底线。在他看来师尊只是云游,回来若是被师尊知晓将事情闹大,那些人恐怕就不是掉层皮那么简单了。 亏师妹白天还说那个老爷爷是个好人,游苏只得笑笑默认。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游苏不由心中喟叹,他还找不到最坦荡的那条明路,但他也给自己规划好了接下来的几步: 先恢复好全盛的状态,抓紧每分每秒变强,努力从凌真人的遗产中找到有关祛邪的蛛丝马迹;辟邪司是目前看来最有希望能帮到自己的组织,他要想办法与其建立起联系;必要的话,就离开出云城去更大的地方寻找契机。 月上枝头,星垂四野。 少年举杯就着不绝的蝉鸣闭目养神,侧脸刀刻斧凿如见崇山,实则是在识海之中翻阅着那些至邪的书籍。 木门老旧,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姬灵若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也让少年收回了意识。 来人一袭浅翠琉仙裙,裙下是修长白净、骨感十足的美腿;似是刚洗沐完,半湿的青丝随意地扎起,散着幽幽的清香;衣襟有些松垮,露出小半雪腻香肩和白皙锁骨,其下雪丘风光也隐现一缕。 可惜游苏目不能视,不然还能看见少女勾着的细眉、轻扑的妆粉和樱红的耳垂。 姬灵若进门之后,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带上,门关之际仿若作贼心虚一般还向外扫了几眼,见到无人才放心关上。 这样的举动前所未有,多数时候姬灵若都像一位粗蛮女侠,要么根本不关门,要么直接摔门而出。 今日反倒像个初出茅庐却妄想劫富济贫的正义女贼,整个人惶惶不安、如履薄冰,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屋中的恶人制住,制成流心泡芙。 “师妹,你来了。” 游苏语调平和,少女却宛如被点燃的火药,恼道: “你这儿是龙潭虎穴吗?有什么不能来的?” “……” 游苏头上冒出几道黑线,不知自己的房间何时成了那般凶险之地,明明师妹以前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比回她自己房间都更自如。 这房间姬灵若当然来过无数次,只是以前都是她主动踹门而入,今日却是第一次被游苏邀请而来。 来之前,她还特意沐浴点妆,换了一身心爱的裙子。这裙子款式比较大胆,裙摆较短,领口偏低,布料也很薄,花纹简约而优雅,还有若有若无的流光隐于其中。这样的裙子对于极易羞赧的姬灵若来说,可不敢穿出门去,只敢偷偷收藏对着镜子孤芳自赏。 虽然知道游苏是个大瞎子啥也看不见,但她还是穿了过来,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更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 其实她早就看过大门那块被藏在下面的老匾了,鸳鸯剑宗之前的,明明还有“天地阴阳合欢”六个大字。与其说这六字是鸳鸯剑宗的前缀,倒不如说鸳鸯剑宗是这六个字的后缀! 哪有把“鸳鸯剑宗”四个字写那么小,“天地阴阳合欢”六个字写那么大的正经剑宗啊喂! 当时看到后只当自己是看走了眼不慎误入歧途,本想收好东西就溜回去向姐姐认错,可看到这瞎子一脸正直,对自己无微不至、倾囊相授的模样,便没能狠下心来。糊里糊涂地也将三年混过去了,还当那时是自己吓自己,这剑宗其实早就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直到今天早上游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想学如何控制玄炁,就晚上自己来我房间’后她才明白,这道貌岸然的瞎子,是想等葡萄彻底熟了再摘! 姬灵若见游苏无言模样,愈感羞恼,明明是他早上主动邀约,怎地自己鼓起勇气来了,他却没话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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