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猎谍）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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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在脑后打了个结，水流还不停撒在我身上，裙子潮乎乎得贴着身体，格外不适，可我却停不下笑容。我自由了。第51章缓不了一点宴会厅的二层，我撑在栏杆上向下俯瞰，银白的长发顺着栏杆垂落，在璀璨的灯光下莫名耀眼。在这场我十四岁的生日宴会上，我看到了很难以解释的画面。 “伊妮特，走吧。” “……嗯。” 我讪讪地挽住艾里奥的手臂，跟他一起走下楼梯，目光却还盯着那一处。泰德一个人站在宴会的角落，没有喝酒，没有跟任何贵族小姐闲聊、跳舞，就像根木头一样杵着。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他以前在宴会上总是被各家小姐包围着，一副左右逢源的可恶样子，现在这对比也太强烈了…… …… “伊妮特，这位是多伊尔少爷，是未来的埃德温子爵。” “您好您好。” “这位是艾登伯爵的长子，西奥多·艾登。” “幸会幸会。” “这位是……” 手要摇酸了，艾里奥办这场宴会是为了练我的臂力吗？我维持着公式化的微笑，这不是生日会，这是握手会吧，我是不是应该跟他们收票啊？下一位幸运观众在艾里奥开口介绍前就握住了我的手，他一脸激动，真的有点像好不容易抢到票的粉丝。 “伊妮特小姐！您还记得我吗？您十岁生日那年我也在的！那时候真是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啊，当然，现在更加漂亮了，我……” 艾里奥把我的手扯了回来，略显不悦，打断了眼前人喋喋不休的发言。 “这位是巴德尔少爷，拜伦伯爵的次子。” “您好……” 对方满面笑意地伸出手，却被艾里奥摁下去了：“可以了，握过一次就够了。” 甚至有专门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艾里奥），这种地方也像握手会一样…… “哥哥，我能休息一会吗？” 我那社恐的灵魂在哭泣啊，你听不到吗…… “再等等，还有几个人要炫耀。” 嗯？炫耀什么？艾里奥很快又锁定了下一个目标：“啊，普尔曼少爷，您见过我妹妹吗……” 有谁能救救我……克莱娅人呢，怎么还没来…… 我四下张望着，没见到克莱娅，却看到了丹尼尔，正跟他交谈着的是……尤里西斯！？说起来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他好像又长高了不少，修长的身材站在人群中气质出众。尤里西斯像是有所感应一样转过头，视线一瞬间穿过人群，和房间另一端的我对上了。他朝我挥挥手，离得太远有点看不清他的脸，趁着艾里奥和普尔曼少爷叙旧的功夫，我也悄悄向他挥手。他走过来了？！我的手势变成拒绝的摆手，并暗示地指了指身旁的艾里奥，可并没有拖慢他的步伐，我的动作幅度也逐渐慌张地大了起来。别过来啊啊啊啊！ “哈哈哈……” 布鲁斯·普尔曼突然笑了：“伊妮特小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有趣啊。” ……嗯？艾里奥看了看我，我连忙把手背到身后：“你们认识？” “小姐大概不记得我了，不怪你，上次我们谈话，你也是这么心不在焉呢。” 啊！这是那个，很有眼力见那个孩子！差点没认出来，不过上次的宴会我一心想跑，根本没仔细看过他…… “我记得你的，布鲁斯少爷，只是这几年你样貌变化不小，还戴上眼镜了，一时间没认出而已。” 在我应付普尔曼的功夫，尤里西斯就已经走到面前了，出乎我意料的是，艾里奥看到他并没有惊讶，只是有些不爽，不情不愿的打了个招呼。 “……伍德洛少爷，你到了啊。” 尤里西斯也点点头作为回应，他看向我，黑曜石般的瞳孔微微扩大：“伊妮特，生日快乐。” 尤里西斯棕色的柔软秀发光泽漂亮，明明是男性，可他轻轻笑着，却有种女人似的魅惑风情，令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这个人怎么越长越漂亮了…… “我和普尔曼少爷聊聊，伊妮特，不许再从宴会上溜走了啊。” 我乖巧的点点头，艾里奥看不惯尤里西斯，最后警告性的瞥了他一眼，就拉着普尔曼少爷一起离开了，后者向我礼貌的道别，正好。他们一走，我立刻伸出手，掌心向上，平放着摆在尤里西斯面前，他挑了挑眉。 “怎么了？” 我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这家伙跟我装傻是吧。他一脸愧疚地眨了眨眼：“要礼物吗？可我今天来得急，没带礼物。” 竟然！这几年就算没法见面，他都会托泰德把礼物转交给我的！ “哦……” 瞬间的惊讶过后，我垂下手臂，没带就没带，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要，笑死，我有的是礼物，根本看不上你给的。 “骗你的。” 尤里西斯带着笑意开口，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系着丝带的白色小盒子，放进我手里。 “打开看看。” “好耶！” 我三两下拆开盒子，把丝带和包装纸都塞给了尤里西斯。哇哇，好漂亮的钻石手链！好闪！尤里西斯帮我戴在手上，在会场中央的水晶灯照耀下，手链折射出细碎的耀眼光芒，十分炫目。 “谢谢尤里！我超级喜欢！” “那就好，刚刚看你很忙碌的样子，还以为今天可能送不出去了。” 错觉吗？尤里西斯的声音里怎么好像透着点埋怨呢…… “嗯……一到这种社交场合，艾里奥就拉着我四处介绍。” “……我可以理解，是我的话也想会炫耀的……” “炫耀什么？啊，对了，是哥哥邀请的你吗？你们关系缓和了？” 尤里西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算是吧，邀请函夹在一份二十多页的垃圾文件里寄到我家，信件没有署名，今天早上刚到，要不是丹尼尔提前预告了我，我差点就找不到了。” 缓不了一点。 “那他也寄出去了……” “丹尼尔还告诉我，是克莱娅坚持他邀请我的，原话是——‘伊妮特一共就这么两个朋友，有一半还不让来，这生日过的也太惨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给我留一点颜面吧…… 第52章你也有今天我的“另一半朋友”——丹尼尔结束了和他哥哥的交谈，穿过人群向我和尤里西斯走来，泰德又恢复了独自站在原地的状态，一脸落寞。我把丹尼尔拉近，悄声打听。 “你哥哥是不是生病了？他不是最喜欢在宴会沾花惹草了吗？今天怎么……呃……像个正常人一样……” “小姐，您说的也……嗯……也对……” 丹尼尔下意识想为哥哥辩护，皱着眉想了半天，泰德往日的行为一幕幕闪过，无可辩驳。尤里西斯隐晦的笑了：“这么说来他的确病了，病的很重……” 嗯？他怎么还笑呢？？幸灾乐祸的家伙！ “什么病啊？好治吗？？” 尤里西斯轻笑着不回答我，我又转向丹尼尔，男孩犹豫再三，脸颊微微红润，嗫嚅着说：“这是他的隐私……” ……为什么这么扭捏……难道是得了什么不能说的病吗？！我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掺杂了微量的同情，拉着受害者弟弟的手臂讨好的摇晃。 “我不会说出去的，丹尼尔，也告诉我吧，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太不公平了……” 丹尼尔真是个单纯如白纸的人，内心的挣扎浮于表面，就在他快要屈服的时候，尤里西斯把我的手从他胳膊上拽下来了，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我们俩之间。 “好了，别为难丹尼尔，他怎么会把自己哥哥的秘密告诉别人呢……” 要不是你多管闲事，他明明嘴都张开了…… “他不能说那你说！” 尤里西斯点点头，语气认真诚恳：“好啊，是相思病。” ……骗傻子呢？ “……你不想说就算了，何必编……” “尤里哥哥？！” 丹尼尔惊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我飞速转过头去看他，男孩一脸被背叛的震惊表情证实了尤里西斯的荒谬发言。竟然是真的……那个把少女心当成池塘里的鲤鱼去戏耍的泰德，也会思慕他人到魂不守舍吗…… “哈哈！！他也有今天！” 这就是恶有恶报，嘿嘿，给我后悔去吧。 “谁是这位被他看上的‘幸运’女士啊？” 我带着阴冷的嘲笑开口，肯定是平时总围着泰德转的恋爱脑之一…… 丹尼尔咦了一声，有些诧异：“您没看出来吗？” “没有，我又不总盯着他……啊！姐姐，我在这里！” 姐姐今天也好漂亮呀……嘿嘿…… 我乐呵呵的看着克莱娅向我走来，一身红色丝绒长裙明艳动人，周围的贵族们仿佛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板，只有她像火焰，耀眼纯粹，只是远远看着都要被灼伤了瞳孔。 “姐姐！你看尤里西斯送我的手链！” 疯狂暗示，以后也请多多邀请他！ “很适合你。” 克莱娅怜爱的揉揉我的手，跟她修长纤细的手指比起来，我的手还有点孩童的稚嫩，可以被她完全包在掌心。 “玩的开心吗？如果感到厌烦了，可以带着朋友们一起去花园玩。” 我都十四岁了，她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哄……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哥哥说不可以出去的。” “他说了不算。” ……可我好吃这套哦。宴会厅里逐渐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舞曲的前奏悠然响起，我闪亮着眼睛望向克莱娅：“姐姐，陪我跳舞吧！” 克莱娅拍拍我的头：“等一会，泰德·卢斯邀请我了，等慢舞的时候我回来接你。” 我笑着连连点头，有人捷足先登那就没办法了，慢舞也很好玩…… ……等等，谁？我的笑容凝固了。 “……你想跳舞吗？” 尤里西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我的回答，他低头看我，轻轻晃晃我的肩膀。 “伊妮特？又在发呆？” 我目光呆滞，声音颤抖：“……泰德他是不是，喜欢上我姐姐了啊？” 尤里西斯点点头：“你不会刚发现吧？” 哈哈哈……是地震了吗？还是我的瞳孔在颤抖啊？不可以！！我不允许！！尤里西斯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我：“真迟钝啊，你和克莱娅小姐大概是世界上最后两个发现这件事的人了。” “可是，为什么，他，什么时候，怎么……！？” “伊妮特小姐，冷静点，这都是老新闻了……” 丹尼尔递给我一杯冰镇饮料，我一饮而尽，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 “可泰德比我姐姐大好多啊……” 呜呜，这是什么感情啊，好折磨人。 “我哥哥今年也才二十五，只比克莱娅小姐大了两岁吧，很多吗？” “很多！” 就是很多！大一分钟都多！这个老男人（二十五岁）！ “尤里，你说对吧？” 我拉了拉尤里西斯的袖子，对方正凝视着我，漆黑的眸子像引诱人沉溺其中的无尽深渊，他长久的没有做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尤里？” 尤里西斯缓过神来，清清嗓子，转移了话题。 “比起那种事，你刚刚是不是说想去跳舞？” “现在已经没有这种心情了……” 丹尼尔贴心的做出提议：“跳上心情就会变好了，小姐，等下一首集体舞，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去哪？话说到一半怎么突然停了…… 我抬起头，丹尼尔立刻收回了目光看向我，再开口时语气有些慌乱失措：“您和尤里哥哥一起去吧，我突然想起来……呃……那个……反正我先走了！” “你这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想起来……” “啊！对，我哥哥找我有点事情！” “……你哥哥正在舞池中央跳舞呢……” ……好可疑，丹尼尔刚刚视线的方向是尤里西斯吧，我回过头，尤里西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像画一样美好，没有丝毫破绽。视线再次回到前方时，丹尼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明明说泰德找他有事，却远离泰德离开了宴会厅…… “伊妮特小姐，可以与我共舞吗？” 看着不远处泰德和克莱娅翩翩起舞的身影，我毅然决然的握住了尤里西斯伸出的手。这不是光明正大偷听他们说话的机会吗？！第53章秘密的伙伴站在舞池中央，我突然有些惊慌了，拽了拽尤里西斯的袖口，他体贴的俯下身，让我在耳边说悄悄话。 “尤里，应该事先警告你下，我没怎么练习过舞蹈这方面，其实也只跟克莱娅跳过舞……” 练舞蹈又不能保护自己，坏人来了我能用斗舞战胜他吗？？我的闲暇时间都是留给有价值的魔法训练的！ “没关系，全交给我就好。” 尤里西斯的低语声几乎是贴着耳边传来，带着难以忽视的温暖吐息，让我微微瑟缩，往后躲了躲。 ……有点痒。音乐缓缓响起，这个前奏……是西罗蒂幻梦交响曲！太好了，这个我还算熟练。尤里西斯牵起我戴着手套的指尖，引导着我跳起了舞。嗯，还可以，应该不会出丑。旋转、摆荡、起伏，所有动作都一气呵成，尤里西斯和我意外的配合默契，也可能是他很照顾我的原因，我放下心来，开始在人群中搜寻。克莱娅他们在哪呢？人太多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少女蓬起的裙摆和起伏的手臂，克莱娅的身影了无踪迹。 “……啊！” 尤里西斯的力道突然加大，我猝不及防地扑进他怀里，发出一小声惊叫。 “您在找什么呢？” 他笑眯眯的，我也不好发作，边后退了一步边说道：“泰德和克莱娅，我要偷听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悄悄话！” “……你还真是坦诚。” 将近一分钟的沉默后，尤里西斯再次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四处张望：“跳舞的时候少说话，这样显得你很不专心。” 他们是不是上场舞跳完就走了啊……泰德的身高应该很显眼才对…… 嗯？眼前的景色飞速旋转，尤里西斯捏着我的下颌，把我四处乱转的脑袋固定住了，我的脸被迫扬起，与他对视。 “不专心的是您才对。” 在这奢侈华丽的会场中央，正处于我们头顶的水晶灯投下了一片暧昧的光晕，尤里西斯背着光垂眸看我，英俊得令人炫目。 “尤里？” ……尤里西斯虽然还在笑着，但他的下颌看起来有些僵硬，好像在忍耐着不悦…… “您想拆散他们吗？” “诶？没有！我只是……只是……” 我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好吧，也许有一点点……” 虽然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自私，但我心底有些期望，克莱娅可以永远只是克莱娅，而不是什么人的妻子，或是什么人的母亲。我不想她被任何人束缚，但这么想的我难道不也是想去束缚她吗？说到底我只是不想失去宠爱罢了…… “您没有喜欢上泰德吧？” 我被这句无端的猜疑吓了一跳，唰的抬起了头，在我愣神的功夫里，尤里西斯不知不觉逐渐靠近了我，我都能在他眼底看见自己的倒影了。他真漂亮啊…… 我突然想起关于伍德洛家魔族血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