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假的你,还会和你说差不多的东西,串通了?我知道鬼有时候会骗人,但骗人也必须有信息,而且骗人总是要杀我吧?如果我遇到的你是假的,那他为什么不杀我,还一直要跑?我不傻,你把事情推到鬼身上,就能逃过你坑我的事实了?” 燕危瞥了他一眼:“你能被坑才是傻。” “你说谁傻?” 高明推了推眼镜,皱眉道:“你要不然还是冷静一下。我们在这种地方,发生什么都不一定,燕危遇到了什么鬼怪会知道也有可能。” 燕危不说话了。 这蠢货。 这么明显的骗局都发现不了,燕危懒得理他,干脆拿起餐具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了餐桌上的早餐。 孙石眼看他居然无所谓地吃起了早餐,瞪了他一眼,却又拿燕危无可奈何。他只好阴阳怪气道:“反正你这个只有脸能看的废物迟早把自己坑死。” 话音未落,晏明光冷着一张脸,从兜中掏出了什么,直直朝面前的桌子掷去。 “当——”的一声,一把似匕首状的短刀直插在桌上,刀身还在颤抖,整个桌子都颤动了一下,足以看出扔出时的力道。 孙石立刻面色煞白,嘴唇颤了颤,最终也不敢说话。 几人气氛尴尬地吃起了早餐,唯有燕危和晏明光好似无所谓一般,神情颇为淡然。高明期间还算平静,询问了中年男人一些问题,还和晏明光讨论了一下看法——说是讨论,其实就是全程高明在说。 半个小时后,服务员来了。他只是留下了四张画展门票和四份市区地图就走了。 同一时刻,所有玩家的脑海中都响起了楼的提示音。 [恭喜玩家进入副本下一阶段,副本地点范围扩大,由长廊酒店扩大至长廊酒店所在的整个市区。每日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玩家可以在地图范围内自由活动,其余时间必须待在酒店。违规惩罚:死亡。] 孙石第一时间探出手,拿了一张画展门票和地图在手上。 其余几个玩家见状,也意识到了僧多粥少的情况,赶忙伸手去拿门票。晏明光只是伸手拿了个地图,燕危没有动,反而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他之前就在想,如果要探索的地方那么多,九天的时间又是障眼法,他们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搜索完一切线索?要做到这些,必须在副本的一开始就意识到时间的问题,发现地点数量较多,从而分散人手去寻找线索,这还必须要求寻找线索的人不会出现意外。 要求太高了。 而且迷惑玩家的规则这种东西,既然副本里出现了一次,那也可以出现第二次。 服务员送来的四张画展门票更是肯定了燕危的这个猜测——画展这个一直提到的地点,看上去好像是线索里必不可少的一环,却只有四张门票,这不合理。 而且,规则不会做无用功。 从始至终,他们来参观画展只是出自服务员的口,楼根本没有任何强制的要求。副本给他们扩大了地图,不是直接说让他们去画展。只有四张的门票,也在暗示不一定要去画展。 所以晏明光没有拿门票,只是拿了一份地图。 最终,孙石、中年男人还有其余两个玩家拿了门票和两份地图,燕危和晏明光只拿了一份地图,高明居然也没有拿门票,拿走了最后一份地图。 孙石拿着门票,带领着其余三个人,即将离开的时候路过了燕危的身边,十分轻蔑地冷笑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废物就留在酒店里不拖后腿就好。我找到线索之后,你要是没继续坑大家,你认个错,我还是可以带你出去的。” 他急切于寻找线索,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燕危对着孙石急促离开的背影,轻声开口:“……恭喜这位玩家——哦不,这位蠢货,你即将浪费一天。” 高明:“燕危,你说什么?” “没什么。” 高明又问:“晏明光,你要去哪?” 燕危眨了眨眼,他眸光微动,睫毛轻颤,一双好看的眼睛透露着无辜与澄澈。 他没有说话,晏明光淡淡道:“医院。” “果然!”高明一拍桌子,面露喜色,“你和我猜的一样。我们都去过画室,画室里的肖像画出现过太多次医院背景了,画展门票有限,不如先去医院看看。燕危,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吧,酒店暂时找不到线索还很多危险,不如跟在我和晏明光的身边,我们也好照顾你。” “好的,”去医院本就是燕危和晏明光说的主意,他自然没有拒绝高明的好意,“谢谢。” 燕危身侧,晏明光已经拔起了插在桌上的短刀,正在动作利落地收起来。燕危刚刚和男人达成了合作,此刻理直气壮地拿着鸡毛当令箭,对高明道:“但是去之前,晏明光让我先问你一件事情。你和孙石都不是初始玩家,对不对?” 高明神情猛地一变! 第10章 长廊酒店(10) 燕危瞧见高明的神情,就知道他猜对了。 这两个人和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初始玩家不太一样。从一开始进入副本,高明就颇为镇定,一直以来的方向也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且他也是第一个提出“阶梯”是抽象破局概念的玩家。高明甚至没有和其他玩家一样,在长廊酒店的所有阶梯上滞留,似乎一开始就笃定了“阶梯”并不是物理层面上的概念。 孙石虽然没有高明闯关素质高,但方才说漏嘴的那一句“保命的东西”,足以说明孙石也不是初始玩家。 四周的长廊安静诡谲,肖像画和镜面交错,映出凄冷的光。晏明光收好了刀刃,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对燕危说的那些话毫无反应,好似当真授意了燕危一般。 高明神情紧张地推了推眼镜。 燕危却十分随意道:“不管是虚拟的游戏,还是这种生死副本,只要有开始闯关的前后顺序,有老玩家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我记得楼好像说过,过关之后就会进入下一层楼?那为什么一层会有老玩家存在?你们好像还……很不想我们知道?” 他那淡茶色的双眸动了动,薄唇微微勾起,嗓音清冽而澄澈。 燕危像是和朋友闲聊一般,说完话,他还优雅地拿起了桌前的餐巾,一点一点擦拭着沾了些菜酱的嘴角。末了,他居然还要掏出不知道随身带了多少包的湿纸巾,再把自己的嘴角擦一遍。 高明看着他,竟然渐渐放松了警惕。 片刻,高明叹了口气:“其实晏明光看出来了,我不说你们迟早也会猜出来。对,我和孙石都不是初始玩家,我们是降楼玩家。” 晏明光抬眸,波澜不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诧异。 燕危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喃喃道:“……降楼玩家?” “对。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副本,你们会发现楼其实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它甚至有生活区和娱乐区给玩家生活,在那里生活甚至和我们进来的世界一样。你还可以用积分兑换一切东西,实现一切……我说远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楼特别平衡。” “有三个规则下的概念:抬楼,降楼,赌楼。楼的规则下,层数并不是非要一层一层登的,如果玩家对实力有信心,可以直接越过好几层——这叫做抬楼。而我和孙石为什么会在一层副本,是因为降楼。从二层副本开始,除了上升的阶梯之外,楼里还有一个下降的阶梯。如果玩家在死亡之前找到了下降的阶梯,也可以活着离开副本,但是视为副本失败,需要降低楼层,重新闯关,降低多少层根据副本的失败程度决定。不管是抬楼还是降楼,都会拉高副本的难度。” 燕危无声地嗤笑了一下。 就算是降楼,那也是比当前楼层玩家厉害的老玩家,而且降楼和抬楼都带来难度的上升,对本来就在这个层数的玩家十分不友好。 这个所谓的平衡,其实根本就是弱肉强食。 他看了一眼晏明光,这回是晏明光开口了:“所以你登楼失败,出现在一层?” 晏明光语调极淡,声线都润着一层温凉,高明根本不敢怠慢,赶忙点头:“对,我其实是二层玩家。虽然有两三个副本的经验,但我实力很普通。我在登三层的时候失败了,侥幸找到了降楼的阶梯逃生,被降了两层,出现在了这里。孙石应该也是,他可能之前的副本运气好还刷到过道具吧,所以他在画室里面用道具逃了出来。” 他眉梢一动:“那赌楼……?” 高明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十分发愁道:“从二层开始,如果副本难度远远高于当前楼层难度——这一般都是太多降楼玩家或者抬楼玩家带来的,并且楼鉴定副本内玩家有生存能力,会直接在楼内世界的娱乐区直播这个副本,并且开启赌局。” 赌局?……有意思。 燕危无声地笑了笑。 高明接着道:“如果一个副本开启直播和赌局,楼内世界的玩家们可以选择用积分下注,赌副本的成功与否。赌赢的玩家可以获得选择下一个副本的权利。赌输的玩家将会被动安排进最少人选择的副本——那通常来说是最难的。赌楼很让人着迷,却也有很多赌输的玩家因为副本太难,死在了这条捷径上。” “那一层呢……?”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让你们知道了。”高明愁眉苦脸地擦了擦他那古板的黑框眼镜,“你们现在应该会听到提示音了。” 高明话音未落,燕危的脑海中响起了楼的提示音。 [由于您已经知晓楼内世界存在,信息面板剩下的功能将提前为您开启。玩家现在可以从信息面板进入兑换商城、赌楼界面等。] [检测到玩家在一层副本内提前发现楼内规则、开启商城、赌楼面板,玩家获得奖励:身体指数1点,感知力1点,积分1点。同时,为平衡副本,副本难度上调。] [检测到副本难度超过限制,当前副本被动开启赌楼,已有赌楼界面的副本内玩家也可参与下注。] 此刻,所有玩家的脑海中也响起了同一条提示音。 [请所有玩家注意,副本难度上调。] [副本地点为长廊酒店,副本持续时间缩短为三天。当前还剩余副本时间为两天,明晚午夜十二点前没有找到阶梯,视为通关失败。副本内鬼怪限制降低,死亡触发可能性增高。道具掉落可能性相对增高,通关奖励翻倍。请所有玩家寻找线索,努力存活。] - 楼内世界,娱乐区中央。 赌楼区域,纸醉金迷的灯光耀眼闪烁,露天广场上一个个立体投影悬浮在喧嚣的半空中——那是一个又一个各种原因下难度大幅度提升的副本直播现状。 画面里,亲吻神像的骷髅抓破了玩家的心脏、面色苍白的蛋糕师用玩家的肝脏做成了血红的蛋糕、水中泡发的尸体……残忍血腥的画面此起彼伏。 没有在副本的楼内玩家们在各式各样立体投影下方走过,狂热地搜寻值得下注的高难度副本。 有人骤然跌坐在地,面色怆然,喃喃道:“我赌输了……我完了,我被分到了九层难度的副本!?我只是一个五层玩家啊……我死定了……我为什么要赌这个副本里的玩家会通关?这种高难度副本根本没有人能过!!!” 倏地,广场上一处空旷的地方缓缓波动,正上方的空气猛颤了一下,一个新的副本直播投影了出来。 ——那居然是一个超高难度的一层副本! “怎么回事?有新的高难度副本开启了赌楼?还是一层?” “这是降楼玩家太多拉高了难度,还是有新人在出副本之前知道了楼内世界的一切规则,所以触发了平衡机制?” “是降楼玩家太多吧?那个玩家我认识!叫孙石,之前我和他一起通关过一层副本,他不是初始玩家。不过一层副本太多新手,难度拔高之后通常都是全军覆没……” 刚才还赌输了的那人双眼发亮地冲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身上剩下的积分全压在了这个副本上,说:“我压这个副本失败!新手副本,怎么可能成功……我马上就可以换回简单的副本了!” “……” - 高明交代完了一切,颇有些认命地看着副本难度拔高。 可他一直说着尽量保护、照顾的燕危居然没有苦恼,反而兴致盎然地在那边独自一人研究了一下信息面板。 片刻,燕危眉眼微弯,打开了信息栏上的一个按钮,说:“我把这个赌楼的隐私按钮打开,赌楼投影就再也不会切到我的视角,并且看到我的也是马赛克的脸了?” 他眸光灿灿,神情随意而自然,好看的面容上,浮现出来的是满满的挑战欲。 高明看呆了一瞬间,这才点头:“对。不过……如果我们通关了,没有关闭隐私权的玩家也会得到赌楼回馈的。你这样关上,虽然没人会知道你的情况,但是也没有好处了啊。” “为什么没有好处?高明,难度提升的时候,楼奖励了我积分一点,你觉得这个积分点是用来干什么的?” 高明愣了一下,没过几秒,他就在燕危的提醒下恍然大悟:“这就是让玩家下注的暗示!” “放弃开启直播视角的回馈,也同时让那些观看投影的人对我们一无所知——一无所知意味着他们不会赌,”燕危笑了一下,“通关成功的赔率自然会很高,这时候我下注通关成功,收到的回馈会比单纯打开投影好得多。” 他将自己唯一的一个积分投入赌楼界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玩家完美通关”的选项,下了注。 晏明光也一言不发地做完了这一切。 随后,燕危神色自若地拍了拍高明的肩膀,同他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保证,我带来的不仅仅是难度的提升……还有翻倍的奖励。” 青年缓缓站起,收拢了一下风衣的两侧。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让所有玩家为之色变的难度提升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反而让他的双眸点缀着自信。 “走,”燕危挑眉,“我们去医院。” 高明骤然接受不了反差这么大的燕危,一直等到三人到了医院,高明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随后,高明亲眼看着燕危进医院之后,佯装自己是个送外卖的,和安保人员交流了一会。套到了信息之后,晏明光打晕安保,燕危穿上安保的衣服,又和一个刚来的实习医生聊了一会。 没过多久,燕危从外卖员到安保到实习医师到档案室的医生,全都演了个遍,最终在档案室调取到了需要的线索。 高明目瞪口呆:“你、你之前都是装的……?”他之前自以为自己经验多,好歹也算半个老玩家,居然还说了好多次照顾燕危! 他有些羞愧:“我班门弄斧了……” 燕危只是无声地笑了笑,将调取到的档案打印了下来,不疾不徐道:“副本时间压缩,我们只剩下三十几个小时了,得快点找出关键。这个医院果然有重大线索,酒店的主人——也就是所有肖像画的画家,十年前在这所医院的心理科看过病。” 打印机发出簌簌的声响,将一份病例和一份医护人员的档案打印了下来。 燕危先是拿起了那一份十年前的病例。 他的身侧,晏明光缓缓摊开他们得到的画家自画像。病例同自画像并排放在一起,自画像上的男人同病例上病人的照片一模一样! “这个画家十年前来这家医院看了心理疾病,”燕危翻到下一页,正是病情描述,“他说他得了一种心理障碍疾病。他本来在画画上很有天赋,画出来的肖像画带着与生俱来的灵气。再加上他对完美的追求,每一幅画都十分精致。他靠肖像画赚了很多钱,甚至还因此开了家专门用来展示画作的长廊酒店。可是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灵气似乎耗尽了,他再也画不出让肖像画活起来的眼睛了……” 于是这个画家开始陷入狂躁。 他来医院看病,各种吃药治疗,甚至还专门在这个医院请了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每隔几天就去长廊酒店给他做心理开导。可这似乎用处不大,他的心理障碍反而越来越严重,他再也画不出活灵活现的眼睛。 燕危将病例记录翻到了倒数第二页,上面的诊断还写着病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可到了下一页,也就是最后一页,十年前的七月三日,这个画家却痊愈了。 “这……”高明神情诧异,“前一天还病情每况愈下,最后一页却完全痊愈了?这……” 燕危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他突然找到了画出眼睛的方法。而且,同一天,也是十年前的七月三日,那个给他看病的心理医生失踪了。” 燕危再度往下翻——那是给画家看病的医生的资料。 资料的右上角贴着一张证件照,照片里的女人梳着垂落下来的麻花辫,披着一身洁白的白大褂,笑容温婉。 而她的样子…… 正是酒店顶层的画室里,那唯一一张完整的女医生肖像画! 第11章 长廊酒店(11) 燕危盯着画像看了半晌。 画像上的女人五官精致漂亮,平面的照片都能看出一些气质来,那一双垂落下来的麻花辫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和。尤其是那双眼睛,如桃花瓣一般在眼尾处微微勾起,浅笑间尽是灵动。 画家的自画像和医生端正的证件照摆在一起,对着燕危露出笑容。 燕危眸光微凝,脑海中逐渐闪过进入副本以后看见的线索。 会把人拖进画里挖眼的画中人、能爬出画挖人眼珠再爬回画里的画家、还有明显不是第一次收拾尸体的服务员。 几条散乱的线在这份病历的穿插下,串联成了一条凝实而顺理成章的线。 他拿出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试着指尖沾染到的打印机的灰尘,清朗的嗓音响起:“昨晚长裙女人死的时候,我和晏明光去了现场,发现服务员不是第一次收拾尸体。这就说明第一个死亡的长裙女人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燕危托了托下巴,手指微动,“我们现在这个副本,明显不会需要我们去找什么还活着但是失踪的人,失踪意味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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