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啊,那你也尝尝被当众羞辱的滋味。” 她转身走向路边停着的轿车,林晟正撑着另一把伞等她。 上车前,她回头看了眼仍跪在雨中的顾怀景。 “这才哪到哪,你就受不了了啊。” 引擎声中,顾怀景终于崩溃地弯下腰。 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两天后。 顾怀景的车又一次停在江清惜的画廊门前,后座堆满了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从稀世蓝钻项链到法国庄园的别墅钥匙,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江小姐还是不肯收吗?”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 顾怀景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画廊橱窗。那里正在展出江清惜的新作《赎罪》,画中央是一个跪着的男人背影,膝盖深深陷在血红色的颜料里。 “再送一次。” 他哑着嗓子说。 秘书硬着头皮捧着礼物推门而入,不到三分钟就灰头土脸地出来:“江小姐说......” “说什么?” “说让您把这些垃圾......”秘书吞了吞口水,“和您自己一起扔进塞纳河。” 顾怀景低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一滴泪就这样落下。 ”他旁若无人的踉跄着扑到她面前前,昂贵的西装沾满酒渍。 “清惜......我把顾氏51%的股份转给你了......” 江清惜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咖啡。 “所以?” “求你......看我一眼......” 她突然把一张支票拍在桌上。 “这是你这些年送来的礼物折现。我觉得捐给精神病患救助基金比较有意义。” “省省吧。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你了,你知道吗?清诺临终前死的时候挣扎的模样你见过吗?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怎么忍心......” 她俯身在顾怀景耳边轻声道。 “他说,姐姐,我好疼,怀景哥哥为什么不来救我?因为他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顾怀景,不再是那个陪着我们姐弟俩在花园里吃冰淇淋一起玩耍的顾怀景,也不再是我曾经最忠诚的丈夫,” 顾怀景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有些错误,连用命都赎不清。 有些错误,永远没有弥补的机会。 今天是江清诺的忌日。 照例,她还是去花店买了一束花,带着些吃的去看墓园。 顾怀景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她也没阻拦,随后停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墓碑前。碑上少年笑容灿烂,眉眼间依稀能看出与江清惜相似的轮廓,只是永远定格在了十八岁。 第十八章 墓碑旁摆着一架小小的飞机模型,这是江清诺生前最爱的东西。 模型机翼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 “姐姐,等我病好了带我去看真飞机。” “他走的那天,你在结婚,我数次哀求你,求你放我去看看他,你心有多狠,居然一点点都不愿意,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咽气了。” 顾怀景的膝盖重重磕在石板路上。 他想伸手触碰墓碑上的照片,却被江清惜一脚踹开。 “别用你的脏手碰他!你知道他被绑在病床上注射了多少次‘镇定剂’吗?你知道他最后给我发的短信是什么吗?” 手机屏幕怼到顾怀景眼前,聊天记录里最后一行字刺得他眼球生疼。 “姐姐,我好疼,他们又来了......” 江清惜抓起墓碑前的石头砸在他额头上,鲜血立刻顺着眉骨流下。 “你凭什么活着?凭什么呼吸?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求你救他......如果从来没遇见你,清诺现在会健康的成长,他才十八岁!你毁掉我的人生没关系,我不想你毁掉他......” 顾怀景跪着爬向墓碑。 他颤抖着掏出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飞行勋章。 他买下了一家航空公司,用清诺的名字命名。 “我能补偿......” “用钱?就像当初用钱打发我一样?看清楚,顾怀景,这里躺着的是我唯一的亲人!” 晨雾突然被阳光刺破。墓碑上的少年在光影中微笑,而活着的两个大人满身伤痕。 她哭的撕心裂肺。 这还是她“死去”第一次,这样歇斯底里的大哭过。 顾怀景心疼的要命,发了毒誓说什么都要补偿她,会为她报仇,跟金艳艳分手。 林晟不知何时出现在江清惜身后。 他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哭的崩溃的江清惜,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 “别为不值得的人伤了自己。” 林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冷冷扫过仍在地上挣扎的顾怀景。 自从江清诺离世,他见过太多次江清惜午夜梦回时的崩溃,那些被泪水浸湿的枕头,那些颤抖着删除又重新输入的未发送短信,此刻都化作他眼底翻涌的怒意。 “我们走。” 林晟揽着江清惜转身. 直到坐进林晟的黑色轿车,江清惜紧绷的神经才突然松懈。 她蜷缩在后座,盯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梧桐树。 林晟从后视镜里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最终只是默默开着车。 “这些年......谢谢你。” 江清惜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她望着林晟映在车窗上的侧脸,想起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是他默默送来热咖啡;想起每次画展结束,他总是站在角落安静鼓掌;想起清诺葬礼那天,他一言不发地陪她在雨里站了整整三个小时。 明明当初只是以一个导游的身份陪伴着自己, 可是这一陪伴就是五年。 一天都不曾离开过。 “清惜,我会等你,等到你爱上我的哪一天,我会慢慢解开你的心结。” 她自然知道林晟的心意,只是心结一天解不开她一天无法释怀。 如今总算是能够放下了。 林晟的手顿了顿,握着方向盘的骨节泛白。 他想说“不用谢”,想说“我愿意”,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车子拐进江清惜住的别公寓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以后别再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江清惜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进林晟的胸膛。 在这场绵延多年的爱恨风暴里,她终于找到了可以短暂停靠的港湾。 次日清晨。 推开卧室门,栀子花香扑面而来,餐桌上摆着的一束栀子花还带着晨露,花瓶间压着张便签。 是林晟的字迹。 “咖啡在微波炉,记得吃早餐。这可是我亲自做的爱心便当,要多吃点。” 食盒里,皮卡丘造型的饭团用海苔剪出笑眯眯的眼睛,草莓和蓝莓拼成爱心图案,连沙拉酱都挤出了小花的形状。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样的男人原来也会做什么爱心便当。 门铃恰在此刻响起。 江清惜打开门,林晟抱着彩虹玫瑰站在晨光里,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游乐园门票。 “去当一天小孩?” 他晃了晃票根,不等她回答,已经牵起她冰凉的手。 玄关处,他半蹲身为她换上平底鞋,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脚踝时,江清惜突然想起几天前发烧,他用冷毛巾为她降温到凌晨。 这样的男人,示爱如此明显,她并非无所察觉。 当初的顾怀景又何曾不是这般爱她呢,可后来的情形却又那样让人无法接受。 小区门口,林晟的黑色轿车后座堆满了毛绒玩具。hellokitty,三丽鸥,哆啦A梦的口袋里塞着她最爱的薄荷糖,还有个会发光的独角兽玩偶。 “安全带。” 车子驶入盘山公路,林晟忽然开口。 “记得去年写生吗?你为了画日出摔进泥潭。” 他嘴角勾起笑意。 “结果画纸没弄脏,倒是把我的白衬衫染成水墨画。” 江清惜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照片里顾怀景跪在江清诺墓前,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手里攥着她昨天砸在他脸上的飞机模型。 林晟注意到她的异样,不着痕迹地用相册挡住手机屏幕。 “尝尝这个,据说老板专程去意大利学的提拉米苏。”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新闻推送。 顾氏集团宣布重组,51%股权转入江清诺慈善基金。 林晟按住她颤抖的手,将热可可推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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