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山对他主人的监视和操纵,顾怀瑾当年如何想带他逃离这里,柳容和柳家那些人的要挟,他的主子是怎么斡旋在这些势力里。 他快要说完眼光试探地看向墙边的郁凛。 只听郁凛非常平静地问:“你说的这些和我有关系吗?” 徐安也知道以他的口才恐怕说服不了国安五科的郁局长,可是他总还心存一丝念想,毕竟他是见过这两人正常的、还算亲密的相处模式的。 “那恕我冒昧,”徐安说:“到现在为止您希望他怎么做才能原谅他呢?” 郁凛半晌沉默,“你们啊……”他垂眼轻轻转着手腕,右腕上清晰的一道疤痕让他嗤鼻轻笑一声,“一个两个都跑到我这儿来给他叫屈,为什么?就因为他受伤了,因为他受伤是我造成的,我让他疼了,你们看不得他受委屈是吗?” “那我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怎么不见谁来替我说一句呢?” 徐安呆呆哽住,他可以把他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但是他没法为他主子做得每一件事都给出解释……他固然忠诚,但也必须承认,他主人的一些作为,挺,过分的。 “那天在港丽酒店,顾总一离开就让经理送您去医院了,那个经理是钟佬的人。”他越说声音越低,连他自己都想到了冰冻三尺的道理。 郁凛白他一眼:“所以呢,我还得对他感恩戴德了?” 怕再这样说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徐安看郁凛的姿态是绝不可能被任何说法打动的,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选择有一说一:“就算他罪无可恕,可是他没让你落得和池镜一样的下场。” 郁凛转过头,眼神锐利地瞪过去:“闭上你的嘴。” 徐安震住了,吸着气沉吟下来。 郁凛站着没动,背身对着诊所。 徐安没了招,咬咬牙说了他能想得到的也是敢说出来的这最后一句:“我无意唐突,但我请您能等他醒了再走,至少,让他醒过来的时候能看到您……” 天色又暗下来。顾怀瑾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有些脱力地浅声呼吸,半张着眼侧起头来,双眼忽然就睁大了。 他目光顿住又一点一点拢紧起来,带着困惑的神情,伸出手触摸过去。 “……你是真的吗?”他问的话很奇怪。 郁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了片刻说:“我像假的么。” 51 顾怀瑾呼吸的声音很浅,但嗓音低沉,他张开双眼默默地盯着郁凛看,适才伸到一半的手静止在郁凛的脸颊边。 郁凛眸子里幽亮,双臂自然而然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细长眼睫徐缓一眨:“那些话是你让徐安说的?”他问顾怀瑾。 顾怀瑾第一下没意会过来:“什么话……”马上他反应过来了,想说不是,一想又觉得是不是其实也都一样了。 郁凛确实不在乎他认不认,他轻轻看了顾怀瑾一眼,问:“有这个必要吗?” “什么?” “这些事情你认为有必要一定要让我知道吗?” 顾怀瑾坐起来,眼神幽暗地看着他:“我没有非要让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意思。”他在说话间慢慢摇了摇头,因为伤痛的缘故,目光显得有一点缓慢。 “没关系,是谁的意思都好。”郁凛表现得很仁慈,他给了顾怀瑾一个机会:“徐安一定要我留下来,那好,我就听听你的说法。免得今天我走了,你以后再来为以前的事翻案。” 郁凛话音落下,左手理了理上衣的领扣,他坐在椅子上,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诊室床上的男人:“这样吧,我问你一件事,你解释一件事,公平起见,就仅限在已经发生过的事上,谁也别谈个人情绪。” 顾怀瑾听完他说,身体不由坐正了,脑子里闪过几下嗡嗡的杂音。 郁凛慢条斯理地开始梳理:“周晓、刘陌阡、那位在澳港拍电影的、那个大学生、还有陶偌,他们对你来说,是什么?” 顾怀瑾脸孔一僵。 郁凛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提醒他,及时回答问题。 “……床伴。” 郁凛点了点头,答案不错,他的目光淡淡平视过去,审问继续:“你和他们这些人分别、不断、或者一起发生关系,这是什么行为?” 顾怀瑾对这个问题皱起眉来。 “答不上来?那我帮你想个词,滥交。” “你在和这些人滥交的过程中强迫,胁迫我跟你发生性关系,这种行为是什么?” 郁凛的脸上随即浮现出‘又答不上来?’的表情,于是他很好心地再次提醒:“你的这种行为,叫强奸。” “再说说柳容,你嘴上说喜欢我,但是不论在两年前还是两年后,对于柳容,你给的都是最大程度的包容和放纵。” 郁凛在这一刻的语速虽平缓,口吻却显得咄咄逼人,他声音冷冰冰地:“对我就是墨仙碱和春药,囚禁,对他就是武夷路三个亿的洋房和婚约。” 顾怀瑾心都快揪死了,然而郁凛只是在分外平静地向他讲述着没有经过一点语言加工的事实。 “我在楼上割腕的时候,你和柳容在楼下干什么呢?” “顾怀瑾,”郁凛俯身过来,“你觉得,你有资格在我面前提原谅两个字吗。” 这次他回答得很快,“——没有。” 郁凛短暂的审问已经把他钉在绞刑架上了,事情是他做的,他根本没得解释。 郁凛坐回椅子里,双臂交叉抱胸。 “我没得解释,是我混蛋。”直面郁凛这几个问题比挨郁凛一枪还让他难受。 郁凛安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顾怀瑾低着头,面孔神情都隐入灰暗里。 他终于向郁凛低下了他那高傲不已的头颅。 在顾怀瑾低下头的瞬间,郁凛看向他的眼神很像是在凝视猎物。 随即他听到郁凛说,“我就算让你离我远一点儿,你也不会照做的吧。” 顾怀瑾抬起头,用虚弱却执拗的姿态回答了他。 郁凛的脸上浮现出‘果然’的神情,下一刻他站了起来,拉开椅子旋身就走。 顾怀瑾盯着他的侧影一愣,醒过神来,立刻探出身去一把就把人给拉住了。他动作太急,牵动了伤口,突然而至的剧烈绞痛让他弯住了腰,可是手仍牢牢地握在郁凛腕子上,一丁点也没松。 郁凛手被他抓着,稍一转头,冷下来的面孔俯视下去:“松手。” 顾怀瑾眼前的晕影晃了晃,手不知几时松开了,郁凛扭头走出诊室,一秒都没停留。 门后面,顾怀瑾捂着伤处一个人对着空空的房间抬起眼眸。 . 回京前,郁凛又去了一次东坪村。他去探望池镜的外婆,想给她留些钱傍身,但老人没有收。老妇人撑着病体一定要下地给他煮碗粥,看着他吃完,老人双手捂着他的手对他说谢谢,还对他说,小郁啊,你也要小心外面的那些坏人啊。 郁凛望着她顷刻无言。 离开东坪村,他去了池镜的墓地,在那座素净的墓碑前他蹲了下来,手抚着碑上的名字,轻轻说了句什么。 . 那天晚些郁凛就乘飞机回到北京,他先去部里处理了五科堆积的紧要公务,随后打给郁彗问他现在是不是有空,郁彗没有问他什么事,直接对他说,来我这儿。 兄弟两人在九科别馆碰面,一见到他郁彗便先问起他那位已故朋友的事。 “他家人那边安全吗?”71》50]22;69;蹲全'夲 “嗯,有人在看着了。”他在离开东坪的时候看见了柳玉山身边隶属上海军区的两个部下。 郁彗说:“钟伯尚这个人嗜权如命,藏得太深。他想让子耀和袁祁为了他那个位子去厮杀,可是想不到袁祁竟然退出了。子耀那时手里什么都有了,他又不想交出权柄了。这么多年,他把女儿外孙都摆成棋子,把功勋和那群次代们治的服服帖帖,仅有的一点意外可能就是我们家还有你那位朋友了。” 郁凛垂着眼眸片刻,他抬头,看着郁彗问:“钟佬在京里一共有多少兵力?” 郁彗坐进沙发里,很快心算出结果:“第四军,七军,北郊营防部队,玉容山和中南海的武警……这些都是直辖在他和钟家人手里的,其余的,”他轻轻望了郁凛一眼,说:“他有全体官兵以及海外驻扎部队的总指挥权,如果让他有备而来的话,全中国的兵力都是他的,包括我和你。” 郁彗的话说完,郁凛只是点点头便又垂下眼眸。 晚上他与郁彗一道回家,郁哲又跑出去了,吃饭就他们两人。夜很深了郁子耀才回来,郁彗在楼上房间里洗澡,天气降温,郁子耀进门一身寒气,郁凛正巧在楼下接到他,并未讲话他转身去给兄长倒了一杯热茶。 . 随后数天,一切如旧。 和司法委的联合办案已结,他没有再去政治局大院。短短几个月里五科践行实效焕然一新,政绩方面一骑绝尘,让郁家的声望更上了一层。 国庆过后郁子耀受邀出访,由商务部高官同行。临行前一晚,郁公馆除郁哲外其他人都赶回家吃这一顿团圆饭,郁彗亲自给郁子耀收拾行李,有用的没用的装满了两箱子,只差没把他自己塞进箱子里了。 吃过饭郁凛早早就回了房间,没打扰他两个哥哥说话。 第二天一早郁子耀就走了,郁彗一直送他到郁公馆的园子外面,等车队都开走了他都舍不得回。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连冒头的贪官和重大刑事案件似乎都少了一些。郁凛局中事忙时常加点,但无论他多晚回家郁彗都会下来看一看他,和他聊他们的长兄今天到了哪里,见到什么人,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家里就他们两个,郁哲又不知道跑到哪里,郁彗担心完大的担心小的。 . 三天后的周一下午,五科技术分析中心拦截到一段从天津港某位外交官的家宅里发往境外的视频信件。经过破解视频被无损提取了出来,那段视频直接拍下了半年前一名官员在某地遭到枪击爆头身亡的过程,而在视频最后手持疑似枪支之物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是一位相当年轻的男子。 关鸩在看完那段视频后立即删除了所有备份,拿着破解出来的原始文件直奔郁凛办公室。 他神色见慌地叩门走入,把东西递到郁凛手上,一个字都没说。 郁凛转头看看他,按下了平板上的播放按钮。 就在郁凛正在低头看那段视频的时候,国安本部内设哨岗突然拉起了大楼的总报警器。 刺耳的长鸣声循环在大楼里,郁凛眼睛盯着视频里最后出现的面孔,没有抬头对关鸩说:“去看看……” “郁局!”陈桑带着人来不及敲门就闯了进来。 郁凛和关鸩站在窗边同时转身。 陈桑急切道:“部里让兵给围了……” 郁凛把平板交回关鸩手里,领着人下来迎接‘访客’。 身穿绿色军装的指挥官站在部队士兵的列队前,看到郁凛从楼上下来,他一步也没有动,就站在原地等着郁凛走过来。 那名指挥官脸上挂着笑,省去一切礼节,他挑眉看向郁凛说:“郁局长,国安涉嫌包庇谋杀案嫌疑人,针对这件事上峰需要亲自跟你问话,劳驾给我走一趟吧。” 郁凛目光朝他一扫:“什么嫌疑人,证据呢。” 那人悠悠地盯着郁凛说:“郁哲涉嫌谋杀国家政协机关官员,证据,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郁凛站在国安大厅中一动未动,他抿着唇,极浅的神色冷峻起来:“我直接听命于郁总理,要拿我问话也轮不到你来拿。” 那人听后,笑着点头:“以前是这样没错,咱们北郊大营管不上郁公馆的事儿,但是今天是钟佬下令我才有权限来的,嘶……还有个事儿,估计郁局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 那人装得正色道:“今天早上,郁总理的专机在印度洋上空遭到导弹袭击……爆炸坠海了。” 52 “请吧,郁局。”北郊大营那位指挥官看着郁凛的脸笑起来,他让开身,手下人递上来一对营防监狱里给犯人戴的双链手铐。 这时陈桑领着五科的一队便衣也齐刷刷地赶过来,陈桑快步走到郁凛身边,眼珠一扫那对铁铐,十分厉色盯着为首的那人说:“你试试把这个东西拿起来,老子拿你的血给国安祭旗。” 那人哼笑了一声,目光恣肆探过去,陈桑撒野一般的言语并没有得到任何的阻止,五科荷枪实弹的便衣随即便要执行上级命令。 钟家那位仗势倨傲的亲属脸色一变,盯着面前一群便衣冲郁凛斥问:“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国法了?” 郁凛缓缓地抬了下手。 围上来的便衣立刻停止向前,手中的枪械也一个个不作声地收了回去,以郁凛为中心的两派人马围堵在国安大楼正门口,而在没什么人注意到的后方,关鸩握着刚才郁凛从身后递给他的密钥悄悄地穿过某间有后门的置物间,先一步离开了国安本部。 郁凛将五科指挥权暂交给陈桑,他微微侧首示意手下人退下去,平静地对来抓他的人说:“我跟你们走。” . 隶属于北郊营防的军用运输车封死了车厢的玻璃,形似疯魔般冲出国安的警戒,执行之人得逞的嘴脸毫不掩饰,车队如洪水泻入长安街已被戒严的车道,车头一路向西,车厢里黑洞洞的冲锋枪枪口始终瞄着郁凛的背。 最上位的人似乎已经无所谓什么障眼法不障眼法了,他要抓郁凛,人就被他的亲信直接从国安部提到玉容山。 押送政治重犯才会挪用的‘内用车’走正门进入玉容山风景如画的山麓,碧水泉有如天降从主峰峰峦间倾注而下,郁凛一路被枪指着押进九州堂,蔚月厅在迎入它的客人后紧闭双门,由玉容山级别最高的警备驻守在厅门外。 最高掌权者对郁家的态度已经再明晰不能,郁子耀陨落,郁彗遭到软禁,郁哲下落不明……而他们对郁凛的处理非常简单,审问,然后无论结果如何,死刑。 钟伯尚面带笑容端坐在正位上,四周随同的都是和钟家权势密不可分的他的心腹们。 郁凛走进蔚月厅,目光沉静,他将眼前这些浮出水面的钟家核心势力一一记进心里。 “钟佬。”他缓缓走过去,脚下踩的依旧是那副万里江山图。 钟伯尚看向他时脸上的笑容不失慈祥:“我在这厅里单独见过你的两个哥哥,对你大哥的事,我很遗憾,你要节哀。” 即使到了这一步,作为这个国家最高领袖的慈爱面具也没从他脸上摘下来。 “劳钟佬挂心了。”郁凛声音淡淡:“恐怕郁家接下来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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