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琢应该有看见吧? 他有些后悔自己幼稚的行为,与他金光闪闪的身份不够匹配。 但是请求谢琢删去这一段他也不乐意,于是这么僵持着看了谢琢一眼。 他弯下腰,接过汤呼呼手中的面膜,“谢谢呼呼。” “怎么包装旧旧的?”林松玉皱眉,这一看就不像是刚从塑封盒子里拆出来的。 他几乎是火烧眉毛地看了一眼生产日期面膜保质期三年,最好不要是两年前生产的。 谢琢要是敢把他亡妻没用完的面膜给他用,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生产日期喷码显示是半年前。 林松玉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谢琢却把他的紧张反应认为是担心假货,解释道:“是真货,是一位同门送的,我们研究所跟这个牌子有合作。你也吹了风,可以试试效果。” 林松玉伸手摸了摸汤呼呼的软滑的脸蛋,惊觉谢琢已经给汤呼呼涂完了,好细心的一个博士。 林松玉没有敷过面膜,他嫌太麻烦,影响总裁的气质,不过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午睡前我试试。” 中午,谢琢蒸了一锅糯米饭,用祭祀所剩下的五花做了一盘蒜泥白肉,上次做的豆腐丸子做汤,炒了一盘干锅花菜。 汤呼呼嘴角沾着一粒晶莹剔透的糯米饭,伸长手臂,握着勺子伸进花菜被爸爸半途截住。 唔? 谢琢:“花菜里有辣椒,小宝宝不能吃。” 汤呼呼从出生以来,第一次遇到饭桌上有他不能吃的菜,奶呼呼的脸蛋都缀着问号。 谢琢以前做的所有菜,都以汤呼呼能吃为第一要务,辣椒鸡精通通不放。 汤呼呼握着勺子或者筷子,想吃哪个吃哪个。 “美味的花菜呼呼不能吃噢?”小崽子懵懵地确认。 花菜三块钱一斤,呼呼不是经常吃吗? 谢琢肯定道:“有辣椒,你不能吃。” “不吃就不吃。”林松玉摸摸呼呼的脑袋,“叔叔行李箱里有水果条,我们吃完饭就去吃。” 汤呼呼举着勺子挖了一大口白饭塞进嘴里:“好噢!” 林松玉夹走了一筷子干锅花菜,再一筷子蒜泥白肉,嘶,超级下饭,吃饭时都不想说话。 谢琢厨艺又好又不重样,也不能怪有些人喜欢贤惠的老婆吧。 林松玉的行李箱里摊开着,吃完饭,汤呼呼蹲在行李箱旁,垂着眼睫,小手在箱子里摸来摸去。 终于,他从叔叔的一条裤子口袋里摸到了一包水果条。 “哇!”小崽子的眼睛闪烁着捉迷藏成功的快乐,“叔叔我找到了!” 叔叔的行李箱是个大宝箱! 林松玉敷上了谢琢送的面膜,脸上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弯腰把小崽子抱上床,“来,叔叔给你打开。” 谢琢端着呼呼的吸管杯进来,看见林松玉的样子一愣,“汤玉?” 当五官被模糊,两人敷面膜的样子竟找不出区别。 他看着林松玉的额头、脖颈、肩膀、盘在床上的双腿就是汤玉。 林松玉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珠眯起来,笑意变浅:“看我干嘛?” 作者有话说: 谢琢:致谢就是为了夸老婆,承认有艺术加工的成分。[摊手] 第28章 林松玉和汤玉,光从皮相来说,很难直接联系在一起,他们间相连的桥梁是林松玉倔傲的眼神和汤呼呼的长相。 谢琢有时候觉得林松玉的脸庞陌生,因为他不敢多看林松玉的脸。 有时候觉得记忆中汤玉的脸庞陌生,因为毕竟不是真容,就像当初他在“天道”脸上看到的马赛克一样。 若非朝夕相处,汤玉那张脸蛋漂亮却很难让人留下深刻印象,就像ai生成的。 而林松玉不一样,他是女娲精心捏成的独特的美人,有脾气、有攻击性的美丽,他的眼睛嘴巴让人过目不忘,不会联想在哪里见过相似的五官,因为眉目只长在他脸上。 谢琢偶尔并不能在心里很好地处理两张脸的矛盾,他想起汤玉时,大脑反射区不知该反应出哪一张脸。 直到这一刻。 面膜像是笼在新娘脸上的白纱,遮住的面容是林松玉也是汤玉。 他要娶的人只有一个,他爱他最本真的模样无论是什么样。 他解决了一个矛盾,新的矛盾又出现了。 谢琢察觉到自己注视林松玉的时间太久时,对方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善,但碍于汤呼呼在场,两人心照不宣地把此事压在心底,容后再议。 “看面膜贴不贴合你的脸。” 林松玉抬手摸了下巴,看见谢琢手里的吸管杯,对汤呼呼道:“水果条配牛奶,呼呼吃了长高高。” 汤呼呼簌簌爬到床尾,从爸爸手里接过牛奶:“喝牛奶长高高。” 林松玉拆开水果条,小崽子喝一口,给他吃一点,像投喂一只很可爱的小奶狗。 喝完牛奶,汤呼呼的肚子鼓起来,他放下杯子,摸摸自己的圆鼓鼓的肚子:“装满了。” 天花板飘着一只大公鸡形状的氢气球,绳子正好垂到离床半米多的地方,汤呼呼站起来能拉到绳子,坐下来把绳子松开,气球飘上去顶到天花板。 小崽子就这样抓了放、放了抓,起来坐下,坐下起来,一边笑一边喊“叔叔快看,飞起来了”。 浑然没有上午在郑老师家里学算术的天才宝宝样,被一个重复的幼稚游戏勾得欲罢不能。 林松玉被他可爱到,怎么跟一个小熊玩偶似的,充电一瓶奶,就能哒哒哒重复着同一套动作。 他都担心小崽子笑得太高兴吐奶了。 好在汤呼呼没有吐奶,他玩了半小时,开始泛起困意,一副要关机的样子。 关机之前,小崽子还记得要点播关机音乐:“叔叔,呼呼可以听广播吗?” 林松玉:“什么广播?” 汤呼呼认真形容:“大白菜一块五一斤、小白菜两块五一斤的广播。” 最近吃早饭都和叔叔一起吃,叨叨地跟叔叔讲话,太忙了,很久没有关注菜价了噢。 不知道今天没吃到的花菜降价了没有噢。 林松玉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初遇时,他早上去酒店找这父子俩,进门听到了关于生鲜市场批发价格的广播。 他不知道去哪儿找,只能高声喊谢琢:“谢琢,你儿子要听广播。” 谢琢进来,开启了广播界面,放在床头柜上,女音开始播报菜价。 [过年期间,记者走访了海鲜批发市场,海鲜价格全面上浮百分之] 汤呼呼歪着脑袋想了想,想起自己的崽设:“爸爸,呼呼海鲜过敏!” 谢琢低头和小崽子对视:“你治好了。” 汤呼呼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坚定地摇头,婴儿肥都晃了晃,这婴儿肥成分里没有海鱼说出去都没人信。 “爸爸,没有治!” 谢琢:“那明天带你去打针。” 汤呼呼原地愣了一愣,改成点头:“爸爸,治好了!” 林松玉扑哧一声笑出来,谢琢治别人倒是有一套,自己无药可医。 他又想起谢琢上次进门时呢喃的一句“汤玉”,笑容收了收,躺下盖上被子,道:“出去请关门。” 汤呼呼跟着叔叔躺下:“爸爸请关门噢。” 林松玉张开被子把小崽子裹住,和他一起安静地听菜价广播。 当播音员介绍到蔬菜的价格时,汤呼呼会小声跟着念“五块三毛、九块两毛” 这些菜价知识以一种狡猾的角度进入了林大总裁日理万机的大脑。 林松玉正要宽容地腾出位置安放菜价数据时,忽然联想起谢琢给亡妻写的悼亡《致谢》。 他说汤玉为了他,买菜时跟菜饭争论几块几毛的价格。 再听汤呼呼喜爱的广播时,林松玉难免就想起了遗传这回事。 汤呼呼关切菜价,也是遗传的他娘? 这么可爱的行为,原来谢琢也在另一个成年人身上见过。 每次菜价广播一起,谢琢就会想起那个人吧? 汤呼呼已经被菜价哄睡了。 林松玉喉结滚了滚,拿起谢琢的手机,想停止菜价广播,给汤呼呼梦里换个国际大宗期货市场广播。 他自然而然地按亮屏幕,才想起这不是他的手机,他无法操作。 知道密码的小崽子已经睡了。 林松玉心烦地按紧了手机屏幕,忽地,指纹键亮起,滴答一声,谢琢的手机向他全面开放。 ??? 不是?这也能解锁? 林松玉不由把手机外壳翻来覆去查看型号,这至少用五年了吧?指纹键都不灵了,陌生人也能解锁! 这要是掉路上岂不是会被非法分子刷掉卡里全部的钱! 林松玉关闭了广播,把手机原封不动地扔到一旁。 破手机,早该换了。 如果刚才谢琢没惹他,他就出钱给谢琢换了。 林松玉愤愤地拿起自己的手机,无意识点开购物车。 话说回来,换手机的话,应该要买一部有儿童锁的,免得汤呼呼学去了密码天天玩爸爸的手机,对视力不好,还容易沉迷短视频。 要买一部能禁止儿童使用密码解锁的手机。 汤呼呼记性太好,只要存在密码解锁功能,就防不住他。 林松玉把一款手机加入购物车。 “我的也该换了。” 购物车2 身边的汤呼呼陷入熟睡,随着绵长的呼吸,肚子一鼓一鼓,睡得四仰八叉。 林松玉给他调整好睡姿,轻手轻脚地下床,捞起谢琢的手机,去找他算账。 不说明白他根本睡不着。 他站在主卧门口,敲了敲没有门锁的木门:“谈谈。” 谢琢似乎有准备他会来,平静地合上电脑,道:“对不起。” 林松玉还没说他就道歉,说明此人心虚。 “道什么歉?是不是刚才把我当汤玉了?” 不怪他敏感,而是谢琢曾特地谋划,通过杨鹤之口,让林松玉知道,自己会被谢琢当作替身。 谢琢已经明确警告过的事情,自己还巴巴地凑上来,归根结底也是他活该。 他活该,谢琢就能把他当汤玉了吗?一码归一码。 谢琢无法违心地说出“我把你们两个分得很开”,也不想说,道:“对不起,刚才晃神了,你和他长得不像,只是面膜一样,我没见过其他人敷面膜。” 事已至此,只能牺牲面膜了。 果然,林松玉小发雷霆:“以后我不会再敷你的破面膜了。” “少见多怪,没见过面膜广告吗?” 谢琢怎么跟封建士大夫一样,没见过白胳膊啊,看见两条白胳膊就想起他老婆。 林松玉讨厌这种糊在脸上黏糊糊湿叽叽的东西,要不是谢琢送的,他根本不会 算了。 人家都道歉了他还能怎么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难道他要大吵大闹让谢琢发誓禁止联想? 人无法控制思维,只能控制语言、动作,后者谢琢控制得很好,守寡颇为认真,从他手里接过呼呼时,也会注意不要碰到他的手指。 当真就拿谢琢的思维没办法了? 林松玉眼珠一转,小跑回床上,给邢镠玉发消息。 林松玉有种狼一样的直觉,这通电话一定能给谢琢造成同等的反击。 至于其中的逻辑,似乎包含一些复杂的人性,不必去想,凭直觉行事便可。 林松玉放下手机,安心睡了。 睡醒时,他听见外面隐约有谈话声,忽高忽低,像拔高声音又想起扰民不得不降低音调,造成音量诡异的起伏。 林松玉听出来是杨鹤的声音,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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