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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没有和你开玩笑。” 祝思嘉咬牙否认:“臣妾没有走神,臣妾只是想,陛下为何要突然和臣妾说这些,明明……明明你我二人之间,有更迫在眉睫之事待解决。” 晏修:“别急。” 他继续向祝思嘉讲述自己的童年,尽管孝文太后的面孔,在记忆里逐年模糊,晏修却永远记得,待在祖母身边那些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提起来时,晏修不由扬起嘴角,罕见的温情之色在他脸上展开,似冬日暖阳,驱散所有风雪。 直至他说到孝文去世那年,脸上笑意渐渐消弭,语气愈发沉重: “祖母她走的那日,看似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个清晨,她静躺在长乐宫寝殿里,就像睡着了一样。我那时不过八岁,不知生死为何物,宫人们哭得凄惨,我却执意要进寝殿,想如如往常一般将祖母叫醒用早膳。” “我使劲摇她,叫了她无数声祖母,却被胡顺海悄悄拉开,说此举乃是大不敬。我问他,祖母何时能醒?他告诉我,祖母去了很远的地方,永远也叫不醒了,我是男子汉,更是大秦太子,不能表现得太没用。” 晏修的声音忽然喑哑不少,语速也放慢许多。 亲人离世之事,祝思嘉上辈子没少经历过,自然能读懂晏修此刻心情。 可她比晏修更不幸的是,她甚至没能见到亲人最后一面,就永远和他们天人永隔。 他今日能耐着性子来,甚至同她亲热,想必早就不计较晏行那些栽赃的书信。 祝思嘉步步试探,轻轻翻身,整个人便趴到晏修身上贴着: “哪怕是天子,也有难过的权利,也有落泪的权利。天子亦是人,不该是只为大业而生的冷冰冰的怪物,喜怒哀乐乃人之常情,陛下不必介怀。” 晏修果真没推开她,而是将她当成软枕般夹抱着:“是啊,可从那之后,朕便成了人人眼里的怪物。” 怪物? 晏修年少老成、沉默寡言、心思深重,常年不爱笑,这些都是为史官明确记载的。 但这是上辈子的晏修,不是现在的晏修,更不是在她眼前的晏修。 即便晏修这一世同上一世毫无差别,也不该用这个词形容他。 祝思嘉细眉微蹙,不忍心去看他的表情:“好端端的,陛下怎么会变成怪物?还请陛下以后也别用这个词形容自己了。” 晏修释怀一笑:“如果,你也经历了朕经历的呢?” 祝思嘉微愣,抬脸看他。 晏修:“祖母的棺柩,要在长乐宫中停灵几日。十几年前,就在这个寝殿,就在你我二人不远处,曾安置过一个高大的柜子,那是朕在祖母宫中的秘密基地。” “每当朕难过时,躲进柜子里,祖母总能找到朕,笑眯眯地拉朕出去吃糖。宫中人人都说她殡天了,殡天是何意,朕不在意。朕只在意若是重新躲回柜子里,祖母会不会醒来,打开柜门,拿出糖,摸着朕的脑袋哄朕。” 晏修儿时极少吃糖,张太后严格把控他的饮食,不让他吃。 吃多了他会发胖、牙齿会坏,如果长得没有别的皇子好看了,和帝只会更不喜他。 一个优秀的儿子不单要从才能上出类拔萃,就连相貌也不容轻视。 张太后生得比全天下的女人都好看,他这个当儿子的,只能胜过全天下所有的男子。 故而他幼年在味蕾里,来之不易的那点甜,全是在长乐宫。 听到此处,祝思嘉忽然心慌不止,那个衣柜—— 她下意识朝晏修所指的方向看去,衣柜早就无影无踪,只剩一个矮矮的书柜,放着她那些不入流的话本。 晏修叹气:“正是那夜,朕看见这一生中最不美好、最肮脏的场景。陈让,当年不过是一小小七品官员,是大秦国舅爷,可他却带着朕的母亲,在朕最痛苦的时刻,出现在这里。” 恍惚间,他的耳边蔓延着一男一女苟且时的急促呼吸,雷雨天里,满室浓烈的麝香腥臊味盖过雨水的味道。 惊雷落下,照亮整个秦宫时,隔着衣柜的缝隙,他甚至能清清楚楚看到男女身上最肮脏、最丑陋的位置。看到他的母亲,堂堂一国皇后,被陈让压在身下,娇/喘连连,身体不受控制的模样。 晏修麻木地瞪大了眼。 他年龄虽小,也知男女有别,脑中忽然响起皇祖母的声音,仿佛她当真出现在身边一样。 她提醒他,小玄之,千万不要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哪怕很多年过去,晏修长大成人,做的大多数噩梦,都是他在衣柜里被陈让二人当场发现,当场结果了他。 那夜之后,晏修在宫中消失了整整一月。 祝思嘉小脸煞白,捂上晏修的嘴: “玄之,不要再说了,这些痛苦的记忆不必重提,忘了吧,都忘了吧好不好?” 晏修又是一笑,拨开她的手:“从那之后,我就对男女之事心生反感,哪怕……咳咳,哪怕是我长大后,亦情欲甚浅,极少自渎,我甚至一度怀疑过自己的身体状况。” “到我遇见你之前,我都十分抗拒情事,太极宫里赶走无数通房宫女,我不愿做那被欲望操控的野兽。” 依照他方才所言—— 祝思嘉抓到了更重要的问题:“那你岂不是从一开始,便知你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养在燕王府里?” 晏修:“不止这些,太后身边的红梅也是护龙卫,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可知道又能怎样,我不在意,只要无人能撼动我的皇位分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 祝思嘉恍然大悟,难怪不得,晏修能纵容太后养面首、乱宫闱,甚至纵容一个不该降生的血脉存活于世,他的心,从来都将皇位放在首位。 晏修:“蝉蝉以为,当年之事,最重要的是什么?” 祝思嘉努力思考,硬是想不出半个完美的答案回应他。 晏修替她说出了正解:“见不得人的关系也好,肮脏下流的行径也罢,朕都可以忍,唯独不能容忍有人对祖母不敬,朕无法当作无事发生一般,同太后演着母慈子孝的戏码。” 第278章 “燕王府抄家那夜,朕本该早些回宫,但却在府中却遭逢一些意外。” 晏修喋喋不休,将那一整夜实情都告知祝思嘉。 祝思嘉听得心惊肉跳,这回竟是连晏修都中了晏行的计! 晏行居然本事大到能在燕王府里安插眼线,静待东窗事发。 难怪不得晏修的情绪失控成那副模样,他当夜不直接起了杀心,把自己扼杀于睡梦中都算好的。 祝思嘉欲要解释,晏修制止道:“你无需多说,朕给你透露这么多秘密,无非是想告诉你,朕不在意贞洁,半分也不在意,朕只在意你有没有欺瞒。” “朕平生最恨谎话。” “你现在认真回答我,你为何想杀他?为何会无缘无故弄瞎他一只眼睛?” 祝思嘉释然一笑:“我没做过的事,我绝不会承认,倘若我一时不说,这件事永远会成为你我二人隔阂。” “第一,我进宫之前,同他说过的话就没超出过十句,更别提我和他能有任何私情。晏行一向心高气傲,喜好的也是才华横溢的才女,他瞧不上我。” “可惜男人就是爱犯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瞧不起我的出身,却也着实喜欢我的皮囊,甚至愈演愈烈到了癫狂的地步。我想杀他,就是因为他曾欺负过我。” 哪怕晏修对她有一万分的信任,她也绝不能把前世之事老老实实说出来。 这一说,或许会彻底结束她和晏修这段关系。 毕竟他最在意欺谎言,最在意欺骗,若是他知晓自己一开始靠近他的动机便不纯,他还能这么宽宏大量吗? 她不敢去赌,赢了是皆大欢喜,输了便一败涂地。 她贪心,她想要晏修全部的爱,想要晏修做她一世的港湾,她哪怕要扯出更多的谎言去圆,也要先骗过他一辈子。 祝思嘉挤出两滴眼泪,在前年腊八宴一事上,添油加醋几分: “我现在全都一五一十告知你,前年腊八宴,我之所以去迟,便是因着他在御花园假山中纠缠我的缘故。” 这件小事,她提起,晏修才发现他早就将之抛于脑后。 和晏为告诉他的实情一致,祝思嘉确实在御花园里遇到了晏行,她现在也确实在同自己说实话。 她终于肯实言,晏修忽来了兴趣,认真倾听。 祝思嘉哭道:“当时天色已晚,四下无人,他想非礼于我,动手动脚的,口中污言秽语源源不断。我害怕极了,各种巧言威胁他,他才放过我一马。” “后来我越想越委屈,决心离他离的远远的,谁料他三翻四次使你我二人产生诸多误会,甚至扬言要用巧计得我。我怎能不恨他、不怕他,可我不过是久居宫中的妇人,如何才能报复回去,又不损了你的天子名誉?” 晏修轻挑长眉,想必巧计,便是指猫妖一案,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而她也因为此事,才决定除掉晏行。 祝思嘉委屈极了:“巫蛊案当夜,我不知他是如何闯进长乐宫的,他险些又要在床榻上强占我。我怕得紧,情急之下,就拿簪子戳瞎了他的眼睛。” 宫中密道虽隐蔽,但陈让是晏行的亲舅舅,常经过密道与太后私会。 晏行这个当侄子的,知晓密道的存在,并不奇怪。 晏修听得眉头直皱:“他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替你杀了他,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隐忍?祝思嘉,我是你的夫君,我不替你讨回公道,谁还能替?” 祝思嘉捂着脸哭:“那种事,怎么好叫我启齿于外?若是你们二人手足情深,我又当如何?况且你这般疼惜我,我又怎能不管不顾,让你背上苛待手足之名,就为了替我扬口恶气?” 晏修笑道:“所以这就是你掏出全部家当,让碎玉买凶杀他的理由?” 祝思嘉忘了继续哭:“你、你都知道了?” 晏修:“嗯,下次买凶去别处,或许我会知道的晚些。” 祝思嘉咬唇:“他现在是个庶人,还是戴罪出逃的庶人,我杀他没有任何顾及了。” 晏修:“不必你动手,我也会命人在大秦境内四处通缉他,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揪出来,替你报仇。” 祝思嘉喜极而泣:“玄之当真相信我了,我们二人之间的误会解开了?” 晏修:“嗯。” 祝思嘉立刻正色:“发过的誓我还能再发一遍,我对天发誓,若我当真和晏行有过私情——” “不可。”晏修打断她,“不能随意许下这般狠毒的誓言,我信你,我全都信。” …… 一月过去,燕王府被流放的家眷悉数抵达北地。 祝元存奉命于城门接应,清点人数。 押送流犯而来的官差面露怯色: “侯爷,不是小人办事无力,而是实在没法啊。这种天气,路上生病受伤实乃常态,没了的那两人病得厉害,小人已好生安葬,您若不信可以问您弟弟。” 流放的家眷里,除却生病去世的一个婆子,及燕王生前的一名通房,其余人皆毫发无损地送来了北地。 祝元存点头,沉默不语,似有话要对自己的弟妹说。 官差提醒他:“这些都是重犯,一辈子都是奴籍,侯爷若想私自将他们接入府中,小的只得上报朝廷。” 祝元存给了他一片金叶子:“该做的不该做的,本侯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喝完茶,喝完,本侯想和他们说的话自然也说完了。” 众目睽睽,周遭皆是驻守将士,祝元存饶是胆子再大,想必也不会做任何出格之事。 官差这才欢天喜地离开。 祝元存提着枪,默默走到祝逾的囚车跟前。 他的声音险些湮灭在风沙里:“逾弟,家中的变故,姐姐已在信中悉数告知。” 祝逾这些年都是养子身份,一朝便回他的亲弟弟,他倒没什么意外,可祝逾心里却迈不过这道坎。 “侯爷,风雪太大,您先回去吧,我们都是重犯,别和我们待太久。”正值变声期,祝逾的声音褪去孩童的稚嫩,初见成熟,“多谢侯爷关心,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受的。” 祝逾边说,边不住地抓挠双手。 祝元存低头一看,就见他满是冻疮的一双小手,暴露在寒风之中。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脑海里立刻浮现黄玉菡冰冷的神情,这药膏还是他从黄玉菡那里求来的,一直没派上用场,今日倒是正好。 祝元存把药膏递给祝逾:“你先拿着擦手,擦完我再给妹妹们拿去。” 第279章 祝逾鼻腔酸疼,接过祝元存手上的药,小心在手心里化开,慢慢涂抹起来。 他不敢抬头去看自己这位大哥。 快两载未见,祝元存如今风头正盛,深得圣心,早就不是当初一腔热血无处发的少年。 北地的风雪磨硬了他的轮廓,磨高了他的个头,更磨掉他一身敢爱敢恨的冲动稚气。 他的相貌本就继承了虞氏那份,生得极好,如今初步褪去少年模样,终见耀眼的华光。 原来大哥长大了是这副模样,不知道他这辈子能不能有机会,长成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他早在出身上低人一等,甚至今后都要担着“孽种”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二字,劳碌老死在北地。 祝逾越想越委屈,药擦到最后,眼圈也变得红红的。 祝元存把手伸进囚车,拍了拍他的肩膀: “逾儿,大哥有一言要告知于你,你且记着。” 祝逾认真点头。 祝元存:“你们此次流放目的地并非幽州,是在更北的凉州城,兄长能做到的,只能在此送你们一程。至于银两,并非兄长不想给,而是当这么多人的面,兄长给不得,逾弟莫要多心。” 祝逾哽咽:“大哥愿意来见我们,我们都很开心的,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他说的句句发自真心,寻常人若为血亲所拖累,唯恐避之不及,恨不得早早割席。 谁还会像祝元存一样,敢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祝元存欣慰笑道:“但有一事,事关重要,你可听仔细了。” 祝逾立刻伸手抹去脸上的泪,坐直身子。 祝元存:“不出意外,北凉内战恐怕会在两年之内结束。无论胜出的是哪一方,又几年,待他们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完毕,与大秦早晚会有一战。且此战避无可避,关乎阴山以南的所属权。” “北凉人自古便以游牧迁居为习,不曾躬身耕种、打渔。因此每逢隆冬,有受不了冬日严寒的少数北凉散人,会时不时集结在一块,骚扰大秦边界以掠夺物资过冬。” “眼下时值隆冬,边界能遇着的,就是些小打小闹的骚扰,成不了什么气候,因此将士也难觅得立功之机。可几年后就大不相同,北凉是中原与生俱来的大敌,今日不打明日打,十年不打百年内也要打,战争虽凶险残酷,可也是无数男儿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 祝逾似懂非懂:“大哥这是要在北地常驻练兵强兵,以应付日后之战了?” 祝元存微微颔首:“你说得不错,我当然会留守北地,北凉不诛,我誓不回京。但大哥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抓紧这个机会。” 祝逾张大了嘴:“我?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也上战场?可是我现在是奴籍,哪里有参军之资。” 祝元存:“大秦开国以来历代名将,能排得上前十的,有两人都曾是最低贱的奴籍出身。大秦方夷周灭齐,又遇叛乱,此乱一平,同样需要时间休整,以对北凉。而北凉之战一旦爆发,必然需大量人力军力,奴籍男子亦可从军。” “你们此去凉州城,虽要日日在监管之下筑建长城、充当苦力,可大哥希望你,无论何时也不要放弃从头再来的机会。” 祝逾低下头:“听说修建长城的那些流犯苦役,日日都要辛苦八个时辰,我纵然有上进之心,可何来的给我练习武艺的机会?” 祝元存的话是掀起了他一番斗志,可也只是短短一瞬,一想到凉州那些苦日子,他倒宁愿自己当真死在这半路上。 “逾弟。”祝元存的脸忽地变得冷肃,“你若想在北地待一辈子,做一辈子的人下人,便是神仙来了也帮不了你。” “人本无高低贵贱之分,是有权势的人为巩固利益,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为的便是世世欺压、世世愚弄最弱小的人。你长大了,就该明白大人的世界是何种残酷模样,不要再伤神于西京那些梦幻泡影的旧梦了。” “若做不了制定规则的人,你就只能永远做服从规则的人,你当真甘心?路就在你前方,要看你怎么选。” 祝逾大为震撼,他当真还有翻身的机会? 大哥说得对,无法改变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那只能去适应。 他身为燕王次子,身为武兴侯亲弟,父兄的光环不该是他今后的枷锁,而是他要超越的目标。 燕王在世时,他虽在阴差阳错下变成燕王府的养子,可燕王却一视同仁,将枪法传授于他们兄弟几人。 除却死掉的元熙,在枪法上确实灵性不足,他的悟性和天赋,根本不在十二岁的祝元存之下。 每日要劳作的八个时辰,他全当是强健体魄,想成为将才光有蛮力可不行;剩下还有四个时辰,他只睡三个时辰,拿一个时辰来巩固枪法,何愁不能早日成才?与大哥并肩沙场? 祝逾握紧祝元存的手,泣不成声:“大哥,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流眼泪,去凉州后,我一定好好照顾几位母亲和妹妹,一定出人头地。” 祝元存总算放心:“好,咱们兄弟二人,都要做名垂万古的大将军。” 他相继去探望了别的姨娘、妹妹。 张茵看到他,难免出言嘲讽,祝元存并不在意,甚至分外感谢晏修执意命他来北地,才得以让他打磨成一个真正的将帅,也算不枉此生。 男人,是不能做一辈子纸上谈兵的五陵少年的,更不能做被爱恨情仇牵着鼻子走的庸人。 分别之际,年纪最小的妹妹祝思琳问他: “此次一别,也不知今生是否还有缘再见,哥哥驻守边疆同样艰辛,万万保重。从前我在西京时,一心盼望着吃大哥哥的喜酒,期待未来大嫂是何种模样。如今,恐怕……恐怕是再没有机会,喝您的喜酒了。” 她生母去的早,燕王府里,就属祝元存最疼她。 祝元存心里发酸,伸手替她理好鬓边乱发: “你放心,男儿当先立业再成家,若我要成婚,恐怕够你等上许多年。来日方长,那时,兴许你的命数就会转机,便能亲眼见我娶妻生子不是?” 祝思琳听罢,泣涕涟涟,面上万般凄惨色,同他挥手道别。 祝元存耽搁不少时间,副将早早候在他身边,催促许久。 待送别亲人,副将笑嘻嘻同他打趣道:“末将怎么记得,侯爷先前同娘娘说,您要封心所爱,发誓不娶了?怎的现在又有想法了?”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看向城门附近施粥的黄玉菡。 祝元存脸颊微红,不忘斜他一眼:“一派胡言,难道要小爷我对妹妹说伤心话?” 副将立刻收起笑容,不敢打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他:“县主来信了。” 祝元存欣喜接过祝思盈的家书,看完,愁眉紧锁,目光紧紧望向西京方向。 副将:“侯爷,怎么了?” 祝元存默默攥紧拳头:“没什么,回府吧。” 信上所书内容乃是一月之前的事了,说是晏修与祝思嘉不和,对祝思嘉心生冷淡,还让她大病一场,恐是因着燕王府的缘故,祝思盈叮嘱他在北地也要多加小心些,免得被人借机迫害。 这还是他头回听说祝思嘉和天子不和的传闻,以他对天子的了解,天子迁怒祝思嘉,哪里会是因为燕王府?倒是…… 倒是极有可能因为他。 姐姐的未来、在宫中的处境,甚至她的皇后之位,都要靠他了。 第280章 新岁至,就快要到晏修生辰。 转眼间,晏修就二十五岁了,这也是她来到晏修身边的第三年。 祝思嘉在亲手编织一个长生结。 她不顾宫人反对,取了自己一撮长发制入线中,现在又亲手用这些红线,配以金银玉石,编织成一个繁复的长生结。 晏修不要金银珠宝,也不要大家书画,就要她用心去准备礼物。 用心……这要她如何是好? 祝思嘉在这方面自小未经教导,送别人生辰礼物时,尤其是晏修这样不好满足的,她能想到的、学的也是北地民间那套,主要占一个礼轻情意重。 因此她才想到长生结,她愿他长生,他还想时时刻刻要她陪伴身边,几番思索便想到这个法子。 长生结的图纸摆在一旁,是她前几日连夜赶工绘制出来,她学东西向来就快,等真正要编时,才发现此事远比她想象的简单许多。 再简单也容她马虎不得,祝思嘉不愿分神,可每每她放下线,稍作休息,铺天盖地的烦心事便席卷而来。 先是前些日子那些争执,无时无刻不让她后怕,新虽伊始,晏行的下落仍旧不明;后又是她的肚子,晏修都二十五岁了,她还没能为他诞下子嗣。 且不说有十五六岁便绵延子孙的帝王,文帝和孝文得长子时,文帝二十二岁,都被评“大龄得子”。 晏修都二十五岁了,外界的声音和压力,他还能一如既往抵挡得住吗? 越想越乱,祝思嘉的手一不小心就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她立刻清醒,生怕滴落到长生结上,此非吉兆。 好在长生结干干净净,她刚松一口气,就听寝殿外传来晏修的声音,她手忙脚乱把针线篮藏好,起身迎他。 晏修看她慌乱得甚是可爱,不由笑得眸光泛亮:“藏什么?” 祝思嘉微笑道:“没什么。” 晏修故意要伸手去掏,被祝思嘉用力挡着:“陛下!这是给您的生辰礼物,时日未到,就先别揭晓了。” “好,朕不看。”晏修停下手,忽地把她拥入怀中,“去年你送的礼物不够诚心,你绣工拙劣,那条龙害得朕被湘王李相嘲笑了许久。” 那条龙,她确实不是诚心准备的。 晏修不提还好,一提,她心中更是惭愧:“陛下,是我不好,我今年一定尽心准备。” “陛下?”晏修松开她,皱着眉,“蝉蝉,你不必这般生疏,去年的事都过去了,今年,你我要好好过日子了,别总去想。” 那段回忆他二人都不愿重提,即使这段时间和祝思嘉和好如初,可他总觉得她眼里有什么东西变了,看到他时,目光莫名哀伤。 经此一事,她清瘦不少,连相貌都带上从前毫不相干的、遗世独立般的清冷,经历沉淀的美人,愈发吸睛。 他不需要祝思嘉为他而哀伤,甚至后悔,他只需要祝思嘉看到他时是笑着的,这便足矣。 祝思嘉摇头否认:“我没去想那些事,可总有烦心事主动找上我。” 晏修:“洗耳恭听。” 祝思嘉抬起头,眉头紧锁地看他:“玄之,今年你就二十五岁了,而我也十九岁,可我——” 晏修:“可什么?蝉蝉莫非嫌我老?十九岁正当年轻,二十五岁嘛,确实是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岁数。不过朕是天子,没有这种烦恼。” 祝思嘉有些哽住了:“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晏修哪能不明白? 他安慰道:“你日日这般愁容不改,想投胎的小人儿都被你吓跑了。乖,咱们说些别的事,比如晏行。” 祝思嘉:“你又提他?” 何必这般自找不快? 晏修忙道:“你别误会,我来是想告诉你,还是没有他的下落。” 祝思嘉:“无妨,他能躲一世也算是他的能耐,以他昔日之才和狼子野心,我不信他能畏首畏尾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鼠辈,他总有出来那日的。” 晏修:“你说得对,他是鼠辈,不值得放在眼里,找到他,朕绝对命人当场诛杀,哪怕是他身上一只母跳蚤,也得给烧成一堆灰。” 祝思嘉被他逗笑,这才有了往日发自真心的笑容。 晏修顺势抱着她就往床榻走:“多说无益,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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