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更不忍心叫他一个年轻公子给皎皎做后爹,可相思催人老,我怕我再不下手,就当真与他错过了。上个月我便向他表露心意,谁曾想,他只是把我当成姐姐,对我、对皎皎的那些好,也只是出于怜惜。” 朱雅咬牙切齿骂道:“王八蛋。” 窈娘:“不至于不至于,裴公子他只是不喜欢我,能有什么错?” 朱雅指了指一袭飞鱼服现身在楼梯口的碎玉:“喏,你被他骗了,咱们都被他骗了。” 窈娘看到那抹红和锃亮的绣春刀时,双唇剧烈颤抖:“裴、裴公子。” 皎皎也亲切地叫道:“裴哥哥!” 碎玉冷着脸,并不搭理她们。 晏为跟在碎玉身后,见着窈娘母女时,将扇子轻轻搭在皎皎头顶上:“这里没有什么裴哥哥,只有厌雪楼的天字七号护龙卫,大名鼎鼎的美男子,碎玉。” …… 晏为进宫时,太极殿中只闻阵阵诱人香气,而祝思嘉竟和晏修君臣二人相处得分外和谐。 可惜他在百味斋吃得太撑,无法在这里一饱口福。 晏为快步上前,规规矩矩向晏修和祝思嘉行礼:“见过皇兄、皇嫂。” 祝思嘉每次看到他都不愿再笑了。 晏修更是狠狠瞪他:“你今日好端端地发什么疯?跑去百味斋干什么?” 晏为有些委屈:“皇兄,臣弟是在办您交代之事,您不是让臣弟替皇嫂挑个护龙卫做贴身侍卫吗?” 祝思嘉:“何时的事?” 晏修居然又没告诉他。 晏修心生不妙:“你挑出来了?” 晏为:“不错,臣弟思来想去,碎玉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第137章 祝思嘉:“碎玉?哪个碎玉?” 这世间她只认识一个碎玉,而且还是被她改名的碎玉。 晏为口中的碎玉不会就这么凑巧吧? 祝思嘉怛然失色,晏修和晏为的手居然真的伸进了百味斋…… 她正在烦闷之时,碎玉走进正殿,跪于众人跟前行礼: “属下见过陛下、娘娘、李大人。” 他有意低着头,可他面上那道令人过目不忘的疤,早就被祝思嘉铭记于心。 他的眉眼几乎快要被碎发尽数遮挡,但只听他的声音,祝思嘉也能立刻识别。 “你根本不姓裴,对不对?” 祝思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比之被晏修等人监视的恐惧,在半年前,她亲自给眼前之人重新赐名、鼓舞他勇敢立身于人间的行径更让她尴尬。 恐怕那时的碎玉,在暗暗嘲笑她这些天真幼稚的举动。 而这也能解释为何晏修带她去百味斋时,看到碎玉的奇怪举止。 原来他都知道,他一早就知道了。 碎玉将头埋得更低,仿佛又回到他和祝思嘉初见那刻:“属下并非有意欺骗娘娘。” 晏修暗暗给了晏为一脚:“还不给你皇嫂好好解释一番?” 他可不希望祝思嘉又误会些什么,晏为搞出来的烂摊子,凭什么要他来莫名其妙地来收拾? 晏为和碎玉跪到一块,看向祝思嘉诚恳道: “皇嫂对不起,您一定会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臣弟此前对您的多番冒犯,还望您不计前嫌。” 祝思嘉冷脸:“碎玉是你安排进百味斋的?” 晏为:“是,臣弟一人所为,与皇兄无关。” 祝思嘉气得牙痒痒,但不敢发作,只能咬紧后槽牙:“为何?” 晏为:“臣弟脑袋有疾。” 祝思嘉被他气得哭丧着脸,竟是拿他没有半点办法:“是因为自秋猎起,王爷一直没有打消过对我的怀疑吗?” 晏修强忍住笑意,这还是第一次见祝思嘉发这么大的火,可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像极一只被惹生气的炸毛小猫。 晏为认真认错道:“对,皇嫂也知道臣弟是厌雪楼主,厌雪楼所做的一切事皆是为了皇兄。就算皇兄不让我做的事,我也会去做,所以才……” 祝思嘉:“我不想知道。” 晏为干咳两声,继续道:“不瞒皇嫂,臣弟与皇嫂初识时总觉皇嫂城府深沉,加之皇嫂的出身难免令臣弟介怀,故而臣弟才出此下策,命人监视皇嫂。” “皇兄再三警告过臣弟,臣弟却依旧固执己见,皇嫂你千万不要误会皇兄。” “事到如今,臣弟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碎玉在百味斋潜伏了这么久,他已如实将百味斋见到的一切告知臣弟。臣弟方知,皇嫂骨子里便是一个善良博爱之人,绝非惺惺作态的伪善之辈,能担得起一国国母的荣耀。” 晏修及时打住他,免得他又说出些什么不着调的话:“够了,你既然要给你皇嫂道歉,光是动动嘴皮子是不够的,得拿出更多的诚意来。” 晏为捂紧钱包:“皇兄,臣弟是清官。” 晏修:“……此事交由你皇嫂定夺,你自己想办法取得她的原谅。” 祝思嘉想也没想就答道:“王爷既然想道歉,那便去百味斋做上半年义工吧,在此期间,你不能对任何人摆皇室的架子。” 达官显贵常光临百味斋并不稀奇,可若是晏为在百味斋做义工一事传出,定会让无数好奇的百姓争先恐后。 更何况晏为生得好看,光是往店里一站,便能引来无数小姑娘。 她的看板郎没了一个,总得要叫晏为顶替上。 一旁默默看戏不说话的李卧云,看向晏为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几分戏谑。 晏为属实拉不下脸,他平日里是做出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不假,可真要他放下身段去百味斋里当跑堂小厮,他千百个不愿意。 晏修却觉得祝思嘉罚的好,他颇为赏识:“还是蝉蝉聪明,知道怎么磨他。湘王是该好好历练一番了,免得一天到晚疑神疑鬼。” 晏为替自己争取道:“别呀皇兄,倘若臣弟去了百味斋,厌雪楼的事交由谁负责?” 晏修:“自然有白珩接手。” 他顿了顿,仔仔细细又将碎玉看了一遍,才问晏为: “这么多护龙卫,你为何要挑碎玉来给祝昭仪当贴身护卫?” 晏为解释道:“碎玉各项考核在护龙卫当中都是名列前茅的,尤其以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和暗器著称,更何况……何况碎玉与皇嫂有这么一层渊源,相处起来会比其他护龙卫更为容易些。” 祝思嘉:“陛下,臣妾不需要贴身护卫。” 晏修这么多疑,再在她身边放个姿色上佳的护卫,岂不更让她举步维艰?且说得好听些叫护卫,说得难听些又是替晏修监视她的。 “还记得朕允诺你之事吗?”晏修浅笑,“朕说过的话,从没有一句是不作数的。” “朕答应了你每月出宫两次,就绝不会食言。” 祝思嘉这才回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如今西京的天变过了,他是时候履行他的承诺。 晏修怕她不放心,当众宣告:“碎玉听令。” 碎玉:“属下在。” 晏修:“即日起,护龙卫碎玉逐出厌雪楼。从今往后,你就是祝昭仪的贴身侍卫,只能听从她一个人的命令,事事以她为先,必要时更要以命护主,你可明白?” 祝思嘉等人皆是一愣,晏修这是明晃晃地告诉碎玉,即日起他该易主了? 晏为伸手肘了肘他,须臾,碎玉答道:“属下遵命。” 离开厌雪楼,对任何一个护龙卫而言皆是前路茫然,护龙卫中有身死异乡的,也有被排查清除而枉死的,却从未有过一人像碎玉这样,直接被剔除护龙卫队列。 意味着今后他再无任何晋升机会。 晏修给碎玉在长乐宫附近安排了一个新房间,令他三日之内从厌雪楼搬进去。 至于祝思嘉那边…… 碎玉可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祝思嘉都见识过他这样的男人了,碎玉再好看,也无法影响二人之间的感情。 碎玉脱下飞鱼服外衣,先跟着祝思嘉回长乐宫了。 二人走远后。 晏修冷凝着眼眸,盯得晏为处处不自在,他道: “你就一定要把最好看的挑给她?” 晏为尴尬一笑:“哪里,碎玉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皇嫂会喜欢他?皇嫂肯定是喜欢您这种气宇轩昂顶天立地的啊!” 第138章 时值七月,雨季接近尾声,今年最热的那几日已经过去,西京的余夏可谓无比舒服。 虽出宫心切,但祝思嘉还是在宫中待到雨停时才选择出宫。 雨天外出总让她不安。 临出宫前,她特意换了件淡雅常服,便是连眉都未描一下,极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与朱雅结伴同行。 二人刚到长乐宫大门,一袭黑金劲装的碎玉也现身于此。 他左手提刀,右手捏一把长伞,今天的日头虽不算毒辣,却也在他脸上晒出一层薄红,像极一块浸于血中的玉。 见到祝思嘉时,他握刀的手微微一颤。 碎玉似乎在此地等候许久。 这段时间祝思嘉都在长乐宫活动,碎玉并非太监,自然不会无故出现在她眼前打扰她的兴致,一听说她今日决定出宫,他的身影才再度出现。 祝思嘉再见到他时,心中早就没了气。 她原是最讨厌被人欺骗的,可转念一想,这一世她自己也骗了旁人尤其是晏修许多,便暗暗将此事一笔勾销了。 而朱雅见到碎玉时,甚至热情地同他打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认识多年的挚友。 碎玉脸上不自然的红愈发明显:“见过娘娘、朱姑娘。” 阳光下,他的瞳色异于常人,浅浅的茶色似一对通透的琥珀,这对琥珀瞳膜上带了点点小心和好奇。 碎玉分外疑惑,为何祝思嘉和朱雅没有因为百味斋一事怪罪于他。 祝思嘉和朱雅坐上马车,碎玉则顺便充当今日车夫,驾马驶向宫外。 马车内,朱雅低声和祝思嘉说道:“娘娘,您觉不觉得碎玉和别的护龙卫很不一样?” 祝思嘉淡淡道:“他已经不是护龙卫了,自然不一样。” 朱雅摇头:“奴婢说的不是这个,奴婢是觉得他的眼神很不一样。偶尔遇见别的护龙卫时我观察过,一个二个都是死鱼眼,没有一点光,看着怪吓人的。” “可碎玉那双眼睛可真好看啊,他就算是盯一头牛都显得无比深情,是他全身上下最像女孩子的地方了。” 祝思嘉觉得朱雅说得有道理,碎玉在她们二人面前明显还带着局促,她便刻意提高了音量: “朱雅,你为何与碎玉这般熟络?你难道就没有因为百味斋一事疏远于他?” “怎么会?”朱雅立即领会了祝思嘉的意思,拔高了嗓子,“我要是有湘王这样的上司,哪天他命令我吃屎都不足为奇。俗话说得好,奴才何苦为难奴才,碎玉不也是身不由己吗?只怪他倒霉接到了这个任务。” 碎玉耳力过人,隔着厚厚的马车门,两个女人的谈话也一字不落落入他耳中。 二人正大光明地说晏为坏话,按理来说,他现在不是护龙卫也不该笑的,但他还是没能克制自己的嘴角向上扬。 …… 祝思嘉今日不去百味斋,而是去驰香堂,驰香堂掌柜只认识朱雅,从未见过她这个名义上的大当家。 在窈娘家对账时,碎玉常常与马掌柜打照面,昔日百味斋小厮摇身一变,成了大当家身旁的护卫,倒也不显得奇怪。 碎玉找地方将马车停靠好,轻叩车门:“大当家、二当家,驰香堂到了。” 祝思嘉戴好帷帽才走出马车。 从前她在燕王府时眼熟她的人不多,可在勋贵云集的秋猎上她大出风头,难免不会有人记住她的脸。 听朱雅说驰香堂的常客多是京中贵女,她更要事事谨慎小心。 祝思嘉双脚一沾地,碎玉便撑伞站到了她身后。 她哭笑不得:“碎玉,我戴了帷帽的,不用打伞。” 碎玉好不容易白回去的脸又迅速红了起来:“属下冒昧。” 他收伞时,朱雅从他身边经过,对他吐舌取笑道:“小呆子。” 现在正值正午,店里客人不多,驰香堂马掌柜热情接待了几人,她看到站在门外的碎玉时,纳闷到猛摇动着手中团扇: “嘶——外面那个站着的小白脸,就是大当家的侍卫?” 祝思嘉的声音隔着帷帽传出:“不错。” 马掌柜又道:“可奴家怎么觉得,他长得跟百味斋那个裴公子这么像啊?” 只是这二人的气质判若两人,外面的玉面侍卫衣服料子更好,姿势也更为英挺,比裴醉玉好看很多。 朱雅笑嘻嘻地撒了个谎:“他就是裴公子啊,大当家的知道他身手好,这才将他调至身边呢。” 马掌柜恍然大悟,她以为祝思嘉还未婚嫁,便打趣道:“我看裴公子不仅身手了得,更重要的是他生得好,才得了大当家的垂青吧?” 西京贵女圈子流行养面首,甚至还流行以彼此面首互相攀比的风气,马掌柜理所当然地认为碎玉是祝思嘉养着的。 祝思嘉急忙澄清:“不是的,马掌柜慎言,妾身已经有夫君了。” 马掌柜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子:“看我这欠儿了吧唧的嘴,大当家的别往心里去啊。侍卫好,就是该多来点裴公子这样的人,往驰香堂外一站,吓吓那些个纨绔子弟。” 祝思嘉:“纨绔子弟?” 马掌柜无奈道:“不瞒二位当家的,近些日子驰香堂生意冷清了许多,皆是因为那些纨绔子弟。” 原来城内纨绔得知西京城年轻姑娘都爱往驰香堂跑,隔三差五便来驰香堂蹲守,等看见自己中意的,无论对方身份高低,也要上前骚扰一番。 许多姑娘受不了此事,宁愿用那些次一品的胭脂,渐渐地便不来驰香堂了。 马掌柜不是没想管过此事,可那些纨绔子非富即贵,哪里是她敢得罪的人?况且人家一没砸店二没在店内闹事,驱赶人家也没个正理。 整个六月都不算太平,朱雅就也没怎么外出,没成想驰香堂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祝思嘉当即吩咐她:“你去龙虎堂挑几个身手好的练家子,即日起天天守候在外。” 马掌柜:“龙虎堂?听说那里要价很高啊。” 祝思嘉笑道:“无妨,马掌柜的生意最要紧。” 龙虎堂也是朱雅置办的镖局,只是与那几大店铺分开经营,马掌柜自然不知道。 她和马掌柜又交谈了会儿,两个人肚子都空空作响,马掌柜便热情邀请祝思嘉和她就地找个酒楼解决午膳。 祝思嘉刚往门外迈出腿,忽然,不知从何处钻出一群锦衣玉带的公子哥,将她团团围住。 “美人儿,怎么在驰香堂待了这么久啊?可叫我好等。” 第139章 碎玉还未来得及上前护驾,光天化日之下,随着马掌柜一声惊呼,为首的叶青云一把掀开了祝思嘉的帷帽,叫她的脸完完整整暴露在外。 帷帽哐当落地,一众纨绔见到祝思嘉的真容时,眼中皆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美人即使未施粉黛,但单从那袅袅婷婷的身形和步步生莲的姿态,便能判定出她定非俗物。 他们原本只是抱着戏耍一番、一探她真容的心态上前骚扰,没料想白纱之下是从未在西京见过的绝世美人。 眼前几名男子祝思嘉有些眼熟,在大秦的重要场合她定是见过他们,他们也该见过她。 这般想着,祝思嘉便冷静看向众男:“诸位既然看见了我的脸,合该知道我的身份。” 她示意正在拔刀的碎玉,先别行冲动之举。 碎玉在那群浪荡子近祝思嘉身时,杀意四起,只不过他默默站在一侧房檐的阴影之下,没有几人注意到他。 祝思嘉不想让他的刀见血光,那他便听她的。 偏偏祝思嘉好巧不巧忽视了一个细节,这群人就算此前在各类宴会上见过她又如何? 她都是在晏修的示意下盛装出席宴会的,回回都穿得似樽富丽花瓶,哪像今日这般作闺阁贵女的打扮,自然没有人能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凤仪万千的昭仪娘娘。 故而中众男子一阵沉默后,叶青云继续嬉皮笑脸上前道:“现在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我的小心肝儿。敢问美人何方人士,家住何处,如何称呼啊?” 眼见着一只咸猪手就快抚上她的脸庞,祝思嘉暗慨道这群人是真不怕死啊,敢动土动到晏修头上,她大声向碎玉呼喊: “碎玉,给他们点教训!” 马掌柜见势不妙,赶紧拉着祝思嘉往驰香堂里跑。 碎玉站在原地没挪动脚步。 一枚细如发丝的针却在烈阳下一闪而过,从他雪色的手中飞出,直直飞向叶青云落空的右手,瞬间穿透叶青云肥厚的手掌,又不见踪迹。 只在叶青云手心里留下针孔大小的伤口。 祝思嘉终于见识了什么叫顶级暗器高手,怪不得晏为信誓旦旦地把碎玉举荐给她。 “哎哟!”穿心刺骨的滋味并不好受,手心急促的剧痛过后就是漫长的阵痛,叶青云疼得面色涨红,大声嚷嚷道,“谁敢暗算本公子!” 他一双绿豆大的眯眯眼怒瞪着祝思嘉:“好你个臭娘们,敢找人暗算我!你可千万别被我抓到了!” 祝思嘉冲着他做了个鬼脸:“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碎玉,交给你了。” 冲叶青云挑衅完毕,她和马掌柜一左一右用力合上驰香堂的大门。 碎玉下意识地保留着,以往陪晏修晏行微服外出做任务时,对他们二人的称呼答祝思嘉: “是,主人。” 说罢,他抽出雪白的长刀,从暗角处站出来,他已不佩绣春刀,故而这只是把没有任何花纹的兰山寒钢刀,日光下散着灼灼寒意。 这把新刀还没开刃呢,今日就拿他们小试身手。 叶青云见碎玉生得秀气,根本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方才使暗器之人,他继续兴风作浪道:“小娘们儿,本公子不打女人,先让你三招!” 他身后诸人自然知道他在嘲笑碎玉的相貌,便跟着捧腹大笑起来:“这小白脸若是个女人,我定当好好疼爱他一番。” 碎玉挑起刀尖,缓缓走下台阶,声线冷戾:“哦?是么?” 祝思嘉和马掌柜贴窗而站,隔着窗纸,看不清窗外情形,却能感知到一道极快的刀光。 运刀之人身形优美矫捷似鹤,穿梭在一堆华服男子之间,不出三两下,门外众男皆倒地不起,独留一个鹤立鸡群的孤拔身影。 围观的越聚越多,街道上忽然喧闹起来,朱雅也带着龙虎堂的壮汉赶到驰香堂。 碎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人,已经处理好了。” 这么多人倒下,又不闻一丁半点的嚎叫之声,莫非…… 祝思嘉紧张问道:“碎玉,你不会把人全杀了吧?我怎么没听到半点声音。” 碎玉:“我没杀。” 祝思嘉:“那为何?” 碎玉:“吵,我点了他们的哑穴。” 这下叶青云等人是真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祝思嘉推开门,垂眼望去,只见方才气焰嚣张的一伙人,全都面色痛苦地躺在地上团成团,浑身暴汗,却没有任何声音,诡异至极。 “怎么做到的?” 地上根本不见什么血光,碎玉的刀身更是干净无比。 碎玉把倒在他腿下的叶青云踢下台阶:“我挑断了他们的手脚筋。” 祝思嘉咽了咽口水,指尖碰向他的长刀:“用这个?” 碎玉担心她的手被刀划伤,收走道:“用这个。” 驰香堂前的空地很快被打扫干净,又有龙虎堂的壮汉坚守在此,祝思嘉和马掌柜等人这才安心外出吃饭。 …… 在城内买完余欣等人托她带的东西,已近黄昏,夏季天黑得晚,但今日大包小包地拎着并不方便,已经没有空闲回燕王府看一趟。 祝思嘉纠结半日,还是决定先回宫。 反正还有一次外出机会的,加之祝思盈马上要办及笄礼,她多的是外出机会。 碎玉手里提的、身上挂的大小包袱和吃食都有十几个,取下东西放进马车时,朱雅问他: “小呆子,陪女孩子逛街你就不觉得烦吗?毕竟你的好兄弟可都做大事去了。” 他这身武艺毫无用武之地,属实可惜。 碎玉正色道:“不烦。” 祝思嘉把马车内部收拾好,探出个头:“好了,我们回宫吧,太晚了陛下会担心的。” 他们这会儿站在人来人往的驿站门口,并不方便在此多作停留。 朱雅正打算钻回马车,一道声音叫住了她:“姑娘且慢!” 她回头一看,原来叫住她的竟是去年冬天那名小驿使。 “哟,你还怪听话的!怪不得还能在西京见到你。” 小驿使回想起他遇到的大雪,仍是心有余悸:“多谢姑娘告诫,小的才能在北地捡回一条命。” 他把手中的信封递给朱雅:“这里有件东西,要交给您身后那位姑娘。” 朱雅:“马车里那位?” 小驿使点点头。 他怎么会知道祝思嘉的身份呢…… 朱雅接过信封,走回车内转交给祝思嘉。 祝思嘉同样带着疑惑拆开信封,里面的东西顺势掉落在掌心,定睛一看,竟是晏修送给她那块贴身玉佩! 第140章 祝思嘉立刻走出马车,大声叫住那名小驿使:“这封信是何人委托你转交给我的?” 小驿使:“这……小的也不知道啊,送到西京的信件都是统一发放到咱们手里的,咱们只管送便是。” 碎玉:“你说谎。” 每个驿使绝不会收来路不明的信,何年何月何时何人所寄,又要让何人收,这些都是要明确登记在册的,绝非他所言的统一发放。 小驿使吓得快哭了:“姑娘,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小的也身不由己。” 祝思嘉:“罢了,东西我既已拿到,便不追究了。碎玉,我们回去吧。” 究竟是谁,能无中生有把这块玉寄给她? 马车前脚一走,小驿使心惊肉跳进了驿站,晏行夸赞他道:“做得好,再赏你二十两。” 小驿使笑眯眯接过他的打赏,多嘴一问:“逸王爷,您怎么这么快便游历归京啊?大家都以为您会在外面待上好几年呢。” 晏行眸中笑意顿时消散:“你问得有点多。” 他若是再不返京,就要眼睁睁看着祝思嘉变成晏修的皇后了,届时,他们之间将再无可能。 十一狐假虎威地威胁他;“今日之事敢说出去半个字,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 回到皇宫,祝思嘉沐浴净身才去太极殿见晏修。 自外戚一案后,朝中各项职位猛然空缺,晏修最近除了要处理国之大事,还要亲自考核人才以填补朝堂。 最多时他一天能忙碌整整十个时辰。 祝思嘉特意从柳太医处学了几道养身补气的药膳,亲手做了送去给晏修。 已到戌时,太极宫仍在源源不断走出一张又一张或老或少的面孔。 祝思嘉把药膳端进去时,晏修还在考察几名年轻男子的治国之道。 她识趣地把药膳放在一旁,准备默默离开,晏修却面露躁色地将殿中几人往外赶,让祝思嘉进去。 见到祝思嘉,他紧锁的双眉才稍微舒展了些:“蝉蝉几时变得这么听话了?” 祝思嘉不解,小嘴微张,默默看向他。 晏修把她抱到怀里,使劲揉:“今天回来得这么早,不在宫外多玩会儿?” 祝思嘉任由他揉搓:“臣妾就是怕陛下担心,才早早回宫的,陛下难道还不高兴?” 殿门和时宜地被掩上。 晏修索性直接一吻芳泽,直到祝思嘉在他怀中快要挣扎不动,才慢慢放开她,他吻得有些用力,浑然忘了她最不擅长换气,等两个人分开时,他才惊觉上唇竟被她咬破皮了。 祝思嘉皱着鼻子埋怨道:“你是不是想吃了我?” 晏修捏着她的指尖覆上自己的薄唇:“蝉蝉方才向我行刺,我还没说什么呢。” 殿门一关,穿堂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殿里即使放了冰块也无法消解暑热,祝思嘉从晏修怀中挣脱:“热。” 晏修松开她:“娇气。” 分明是呵斥的语气,他的唇角就没放下过。 他太喜欢这样的祝思嘉了,温言软语的祝思嘉他喜欢,像现在这般怙恩恃宠的祝思嘉他更喜欢,或许这才是她该有的本性。 即使世人更欣赏历尽千帆后的那份稳静,可那样的人站在他面前,并不让他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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