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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焉知他如今到京城就不是天教的计谋呢?万休子诡计多端,不可小觑。只是……” 谢危接道:“只是此人毕竟是圣上昔日救命恩人,又有天下万民悠悠众口,圣上很是难办。” 沈琅道:“棘手之处便在于此。” 谢危一听却是笑了起来:“圣上何必烦忧?” 沈琅同圆机和尚都看向了他。 谢危道:“圣上既然念着旧情,又有天下悠悠众口,加倍对定非世子施以恩德乃是寻常之理。金銮殿上容他胡言乱语,足可见恩德之厚。若此事乃是天教计谋,迟早会露出端倪。与其放了定非世子,不如留他在眼皮底下看着。若他确与天教再无瓜葛,圣上自然无须两难。若他还与天教纠缠,圣上先已待他甚厚,届时杀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天下谁能指摘?” 沈琅沉吟良久,道:“如此,也算朕仁至义尽了。对了,听闻你等回京途中曾遇刺杀?” 谢危点头:“一行刺客皆是死士,似乎是向着定非世子来的。” 沈琅问:“可留下了活口?” 谢危平淡地道:“最后倒是留下一个,只是臣看其乃是死士,自知问不出话来,便命人将其杀了。” “啊,这般……”沈琅似乎是有些没有想到,低下眼来思索了片刻,仿佛觉得有些遗憾,“那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只是他也没有半点追究的意思。 谢危道:“是臣太草率了。” 沈琅连忙摆手,道:“无妨,不过是个死士罢了,想来是天教那边贼心不死,要杀定非世子灭口。想他在天教日久,必定知道不少天教的内情。如今他才刚回京城不大合适,往后却可叫他多说上一些,可要偏劳谢先生费心了。” 谢危躬身道:“臣自当将功折罪。” 沈琅笑起来:“谢先生这话可是言重了。” 如此才算是把正事说完,又请谢危坐下手谈一局,这才命了身边伺候的内侍太监亲自送谢危出宫。 待得谢危一离南书房,圆机和尚看着棋盘上杀得难分难解的黑白二子,目中有些思索之色,道:“死士抓了活口,若带回京城未必没有撬开他嘴的时候,毕竟谁人能不怕死呢?尤其是阎王殿前走过一遭的,谢居安抓了竟直接杀掉,着实与他沉稳审慎的性情不符。” 沈琅却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抬手轻轻一掀,方才棋盘上的棋子竟都被震落在地。 他冷笑道:“谢先生若不杀这死士,焉知真抓回了京城,审出来的幕后主使会是天教还是别人?若不拦着刺客,死的或许是朕的‘救命恩人’;若抓了刺客回来,审出来的或恐是定国公萧远。两难之间取其中,不如将这死士杀了妥当。毕竟天教若真有这么厉害的死士,早干什么不用?大小官员一杀干净。要么一击必杀,要么就别出手,萧远虽是朕的舅舅,可实在坏事,做事不干净还要谢先生来替他料理!若今次不是遇到先生,他背后所作所为被人抖落出来,岂不是要令天下人怀疑当年出过什么事吗?!” 言语间,已是一片肃杀。 圆机和尚于是知道,皇帝已动了对萧氏的杀心,萧定非或恐真能成为一步好棋。 只是…… 他却更好奇另一点:比如,谢危手底下刀琴剑书两个人,未免也太厉害了些,定国公派了一队死士去,竟都不能从中讨着好。 * 萧定非只觉得往常的人生就没有过这么风光的时候,狐朋狗友,酒肉之交,满座都是朝廷官员,世家子弟,端起杯盏来都称兄道弟。 甭管这帮人是什么用心,一起喝酒一起吃饭那都是哥们儿! 他完全把自己多年养出来的纨绔架势给演绎了个淋漓尽致,种种荤话趣言张嘴就来,时不时赢得满堂喝彩。 一顿酒喝完,往雅间暖阁里一躺,竟是一觉睡到黄昏。 国公府派来接他的管家在楼下早气得半死。 他却是不慌不忙,睡醒了,才慵慵懒懒、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楼梯从楼上下来,见了下头候着的那帮人,竟是睬都不睬一眼,自己个儿跳上了外头候着的马车,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在车辕上不动了。 管家难免咬牙切齿地催促他。 没料想他竟然道:“先去一趟姜侍郎府上,听说姜二姑娘长得格外好看,比起那什么狗屁萧姝都好,人到京城先拜地头,我得亲自去拜一趟。” 管家登时目瞪口呆。 定国公府有意要接萧定非回去看个深浅,一家子上上下下可几乎等了他整天了,这当口上他竟然说要去姜府? 管家本是如今定国公夫人卢氏的心腹,听说半路杀出个“定非世子”时自然知道不好。 世子之位可只有一个。 原本萧烨公子乃是十拿九稳的。可多了个萧定非,还是皇帝的救命恩人,天知道国公府里要起怎样一番争斗。 管家跟着卢氏,也忠于萧烨,看萧定非自然哪里都不顺眼。 当下便想拒绝。 可转念一想,他如此不懂规矩,岂不正好?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再想要抢国公府世子之位可就是痴人说梦了! 于是管家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竟没有反对,真吩咐了车夫驾着马车送他去到姜府,递上帖子,直言想拜会姜二姑娘。 这一来可让姜伯游吓着了。 紧接着却是怒意。 早上金銮殿朝议时他可看得清清楚楚,岂能不知道这位刚回京的定非世子是个怎样荒唐的浑人?来姜府也就罢了,可却连他这个一家之主都不拜会,直接说要见他女儿! 岂有此理! 姜伯游人在书房,气得直接一拍茶案就站了起来,大声道:“荒谬!成何体统!速速让人把人撵出去!我女儿的名声岂能让他坏了?!” 屋里伺候的常卓战战兢兢,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可他立在原地,就像是脚底下生了根似的。 姜伯游见他站着半天没动,不由怒道:“怎么还不去?” 常卓苦笑:“二、二姑娘方才路过听见,已经去见了。” “……” 姜伯游整个人都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1/2 第146章 搞事 花厅里, 姜雪宁坐在左侧,抬眸瞅着自己右边坐的这人,不由纳闷:看着也是身量颀长瘦瘦高高一人, 可肚子里这颗胆怎么就长得这么肥? 她想过对方会来找自己, 可没想到这么快。 才过了没两天呢。 萧定非压根儿就没带那碍事的管家进来,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眯着眼睛一副享受模样,笑眯眯地道:“二姑娘不是说过罩着我吗?” 姜雪宁一哂:“你倒记得清楚。” 萧定非两手捧着那茶盏, 唉声叹气:“二姑娘可不知道,我在京中可是举目无亲,今儿个上午在金銮殿还把我那便宜爹给得罪了。” 姜雪宁很给面子:“哦?” 萧定非于是添油加醋把早上朝议的情况讲了一遍, 可完全没有半点自责模样, 反而手舞足蹈,言语之间竟有点得意, 好想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姜雪宁就知道,这压根儿一坏胚。 上一世萧定非就很亲近自己,究其因由, 一是因为她当时与萧姝、与萧氏都是敌对关系, 斗得正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二么,萧定非这人做什么都看脸, 登徒子好色鬼, 偏她又是爱吊着人撩拨的,可不是臭味相投撞一起了吗? 她也喜欢萧定非这号人。 没办法,一把好刀, 常能捅得萧氏一族跳脚,还拿她没办法。便是萧姝那样高高在上不变色的, 也常被气得喝药降火。 至于这一世…… 姜雪宁看了看对方那说什么话目光都在自己脸上转悠的架势,心里认定“看脸”这一点是没变的,可另一点原因大约是因为她与勇毅侯府的关系? 勇毅侯府乃是萧定非外家,燕临是他表弟。 京城里谁不知道她同燕临关系好呢? 一想到燕临,姜雪宁心情倒低落了几分,回过神来时只听眼前这位越说越夸张,什么皇帝都差点对他感激涕零,萧远被他气得跺脚哭号…… 牛都要吹飞到天上了! 她顿觉头疼,不得不及时出言打断:“世子,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你想让我怎么罩着你?” 萧定非正吹到兴头上,恨不能说连那姓谢的都要给自己跪下了,乍然被人打断,心里还有点不高兴。可抬起眼来一看,打断他这姑娘唇红齿白,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细细一弯罥烟眉柔柔地画进人心里,便觉得连着心尖尖那一块儿都麻起来,通体舒泰,哪里还记得什么不快? 他讨好似的向她凑了凑:“也没什么,想讨教讨教。” 姜雪宁挑眉:“讨教?” 萧定非掰着手指头:“你看啊,我有一个便宜爹,有一个便宜妹妹,有一个便宜弟弟,还有一个便宜的后妈。唉,我这么个人一回来,他们肯定不痛快,想搞我。听说你当年在京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当年回来就折腾得一家上下不得安宁,我本是想来向你学学。可我一琢磨,萧氏可比姜府厉害多了吧?你说,我要不要当一阵缩头乌龟,先保命,把地皮踩熟了再跟他们搞?” 姜雪宁:“……” 怎么她就成了“混世魔王”? 萧定非眨眨眼:“怎么,哪里不对?” 姜雪宁微笑:“不,没有。只是在想,你想当缩头乌龟,怕也没用吧?” 萧定非不解:“有讲头?” 姜雪宁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慢慢道:“这里面学问可大了。要知道,人都是挑软柿子捏的,你一开始就示弱,是个人都觉得你好欺负,往后甭想安生了,谁想想要踩你一脚。想想你往日在天教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回了京城,回了自己的家,难道还要过得比在天教的时候还憋屈不成?那你回来干什么?何况你都得罪了他们了,缩着又有什么用?” 萧定非点点头道:“有道理啊。” 姜雪宁瞅他这模样,不信他想不到这一层。 但人跟人不就是装吗? 她笑笑道:“定非公子在世上,有什么志向吗?” 萧定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吃最好的喝最辣的睡最漂亮的,活得痛痛快快,谁也别想让老子回去过苦日子!” 嗯。 和上一世的回答一模一样。 姜雪宁放心了,挂着十二分良善的笑容,道:“那你知道是谁妨碍了你过好日子吗?” 萧定非心道“除了那狗逼姓谢的还他妈能是谁”,可又一想吧,没谢危他也没今天这日子。 只是这话不能对姜雪宁讲。 他一副洗耳恭听表情:“谁呀?” 姜雪宁忽悠他:“正是萧氏啊。” 萧定非正色起来:“怎么讲?” 姜雪宁循循善诱:“你知道勇毅侯府?” 萧定非道:“知道,我外家嘛,都倒了。” 是啊,都倒了。 姜雪宁微微搭了眼帘,想起燕临生辰那一日,萧氏姐弟双双出现在宴席上,那所言所行,更有后来萧远一番嚣张作为。 眉目间便多了一分冷意。 只是她没泄露,眨眼又笑起来,续道:“我都替世子觉得可惜。一别京城二十年,却被人鸠占鹊巢。那萧烨一个续弦生的,却把自己当了世子,位置还没下来呢,就在京中作威作福。姐弟两个都甚是嚣张,霸占了你的名分,你的位置,花着你的钱财,享着你的福乐!这口气,我想想都不能忍呢。倘若侯府还在,燕夫人未因心思忧郁身故,必定站在你背后为你撑腰,哪儿轮得到什么国公爷在金銮殿上训斥你?当年要不是燕夫人嫁给他,这国公爷的位置他只怕还拿不到手呢。一帮恩将仇报的小人!世子,你堂堂一介男儿,可不该在这样一帮畜生的面前弱了气性吧?” 萧定非若有所思:“是不该。” 姜雪宁注视着他,心知这是个一肚子坏水儿的,今日来找自己只怕也没打好主意,可也不介意相互利用一下,于是慢悠悠道:“你初到京城,若不知怎么搞事,要不我教教你?” 萧定非终于灿烂地笑了起来:“二姑娘对我可真是太好了。” 绕半天,他要的就是这话! 光他自己可不敢去搞事,天知道那姓谢的得不得拿自己开刀?可倘若他从姜雪宁这里“学”了招数去,姓谢的可就怪不到他身上了吧?何况他顺着姜雪宁的话一琢磨,姓谢的虽从未跟他交代过到了萧氏要怎么做,可他若真当了个缩头乌龟,姓谢的嘴上不说,心底必在冷笑。 当下姜雪宁便扬声叫外头守着的小厮滚远点,等人走开了之后,才叫萧定非附耳过来,叽叽咕咕说了大半个时辰。 萧定非频频点头。 末了告辞时,他满面春风,看姜雪宁跟看庙里供的菩萨,拱手道:“皇帝赏赐了我好些东西,怕该送下来了,改日我叫人抬了来孝敬二姑娘。” 姜雪宁看着他也觉心情大好,客气两句,目送他从厅内出去。 * 国公府的马车在外头候了已不知多久。 管家和车夫脸色铁青,在入夜的寒风里缩着脖子,冻得瑟瑟发抖,眼见萧定非脚步轻快地从姜府出来,差点没恨得咬碎一口钢牙! 萧定非可不搭理。 他从姜雪宁处告辞之后,就跟拿了免死金牌似的嚣张,鼻孔朝天,谁都不看一眼,跳上马车便道:“还他妈愣着干什么?小爷回府看看去。” 管家险些气晕过去。 可毕竟也是在国公府这样的地方混出点资历和位置的,倒也忍得气,且还想萧定非这样的必定成不了大器,等回去之后禀告夫人,夫人一高兴说不准大大有赏。 是以他一路都压着火,只等着回府看公爷和夫人治治这狂徒。 定国公府可是京中豪门,宅邸占了有半条街,钉着门钉的朱红色大门外头两座石狮子看着异常威武。 这会儿府门大开,可马车却要往侧门去。 萧定非从车里出来便瞧见了,眉头一挑,竟根本不搭理那管家的引路,抬脚就往大门走。 管家吓了一跳,拦在萧定非面前:“公子,这大门可不是给您走的。” 萧定非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 他就是个横的,冷笑一声,一脚就给这阴阳怪气的老东西踹了过去:“公你妈子!你小爷我是二十年前先皇就亲自封过的世子,再瞎他妈叫一声儿,老子就砍了你脑袋提到宫里去!看看谁给你个公道!” 管家一路接他回来,虽觉得他不大爱搭理人,可也没觉得他有这般嚣张,哪里能料到他才一下车来就能变脸,径直给自己一脚? 膝盖上一痛,人就直接被踹翻滚了出去。 跟个滚葫芦似的,地上灰尘沾了满身,脑袋也磕到了正门前的台阶上,痛得他叫唤起来。 萧定非却是看都没多看一眼,天教里更惨更狠的事儿见多了,这点连个屁都算不上,甚至懒得挪个位置,顺便一脚踩在这人胸口上便踏上了台阶。 守门的侍从早都看呆了,谁敢拦他? 就这么埋下脑袋眼睁睁看他走了进去。 这会儿宫里来送赏赐的传旨太监才刚走,厅里面萧氏一干人等都在,桌上摆的饭菜早凉得差不多了。 萧远一张脸难看至极。 萧烨在通州坏了一条腿,如今带着伤也坐在旁边。 国公夫人卢氏年纪比萧远小上几岁,如今看着还是风韵犹存模样,保养得极好,只是聚拢的眉目间难免也多几分阴沉。 萧姝今日也特意出了宫。 在听到萧定非回京的消息时,太后就已经昏厥过去,太医诊治说是情绪太激动。慈宁宫对外都说太后娘娘是看到萧氏的骨血回来,高兴得昏过去的。 可萧姝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对整个萧氏来说,甚至对皇族而言,“定非世子”这四个字都像是一道魔咒,打落下来便能激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让人且惊且怒且怕。 打从萧定非踹了管家从大门走进来时,就有人一溜烟跑在前面进来通传。 萧远一听便是冷笑。 他决心要给这不孝子一个下马威,好生治治他,是以故意端了架子,远远见着人进来,坐在位置上动也不动一下,只道:“还知道回来!” 萧定非一路从大门走到此处,只觉萧氏这府邸实在是太大了,入目所见假山亭台,雕梁画栋,简直称得上是富丽堂皇,太奢侈了! 想想这以后都是自己的,可真是高兴得不得了。 因而他抬脚走进门时,脸上也是挂着真挚至极的笑容的:“哎呀,都在等本世子呢?你们懂事可就再好不过了,本世子也正琢磨刚回来,要给你们立立规矩呢,眼下都在倒省得本世子一个个去寻你们。” 什么?! 萧远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猝不及防之下甚至没想到要接什么话。 萧烨可说是心里那口气最不平的人。 往日京城里谁不敬他是未来的定国公世子?父亲母亲也一直告诉他,待得他及冠之后,便可名正言顺向圣上为他请封世子之位。 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如今竟然告诉他,他当年那个救过皇帝、被先皇封过了世子的兄长,竟然没死! 他一见到萧定非,一双眼都要红了,骂道:“凭你是谁也敢立规矩?长幼尊卑,父亲可还在呢!你不先向父亲行礼吗?” 萧定非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 他不由转过头来,左瞅瞅,右瞅瞅。 对对方的责斥,他倒没什么感觉。毕竟当乞丐从小被人打骂大,可不是三两句就会被激怒的性情。 只是瞅瞅吧,觉得这小公子长得也实在太次了点。眼睛眉毛固然好看,拼起来却显得刻薄阴毒,一股小家子气,纵然是他素来不想承认姓谢的神姿高彻,可打量萧烨,实在赶不上谢危十中一二。 萧定非不由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过来。” 萧烨一愣,没明白这人什么意思。 萧姝看着这人一身的做派,不知为什么,竟然想起了当初在宫里,姜雪宁公然栽赃尤月时那种有恃无恐、嚣张到目中无人的架势,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萧定非见他不过来,心想这小朋友还不大好骗,于是走了过去,十分自然地抬脚踩在了他面前那一方摆满了玉盘珍馐的方案上,左手拿起了盘里一只鸡腿,啃了一口,笑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萧烨坐着,他却抬脚踩着他桌案。 这俨然一种侮辱! 从小到达萧烨又哪里受过这等鸟气,开口便冷笑想要羞辱他:“果真是天教蛇鼠贼窝里学来的下等人架势——” 可根本还没等他把话说完! 亮堂堂的厅里只听得“啪”一声脆响! 萧定非右手抬起来毫不留情给了他一耳光,力道之狠,打得他脑袋都偏了过去,差点一个趔趄摔到旁边地上! “烨儿!” “你做什么?!” 两声惊急的怒喝几乎同时响起,是萧远和卢氏万万没想到他竟忽然向萧烨动手,终于没能坐住,豁然起身来,向他怒目! 萧姝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浑人? 那一巴掌之狠,让萧烨半张脸都高高肿起来,看着触目惊心! 她眼皮跳了起来,寒声道:“定非兄长才回家中,便这般容不下手足兄弟,传出去怕要败坏德性吧?” 萧远则是沉着脸朝萧定非走过去。 萧定非瞅他一眼,回眸来看见刚才被自己一巴掌打蒙的萧烨好不容易又坐直了回来,张嘴似乎便要向他说什么,喉咙里便发出低低一声笑,反手又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厅里萧远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厅外伺候的仆人更是全都吓傻了! 萧定非把眼看着便要昏过去倒下去的萧烨拎了起来,似笑非笑回头向萧远道:“劝你冷静一点,要知道我可是谢少师这一趟带回来的重要人,圣上剿灭天教可还指望着我给消息呢。你要敢对老子动手,老子就能让你这两个‘续弦生的’变成‘奸生的’!” 萧远只觉得脑袋里一阵气血乱串,人年纪大了,何曾受过这么强烈的刺激? 抬手捂着自己胸口,他眼前一片发花,竟是站不大稳当。 身子一阵摇晃,险些跌坐在地。 卢氏惊惧交加,眼泪都出来了,抢上去忙将萧远扶住,哭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萧远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儿,颤抖着道:“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萧定非只觉得这家人安生日子过惯了,这一点折腾都受不了,实在太他妈扫兴,不由摇头叹了气,凉飕飕道:“不想干什么。只是吧,你们这帮狗日的好过了,老子的日子就好过不了。” 实在不是老子想跟你们作对嘛。 他心里想,你们的好日子今儿个就算到头了,要不搞死你们老子可不好交差! 萧姝自来是难得的聪明人,曾在脑海中无数次构想过萧定非回到萧氏之后的情况,可却没有一种能跟眼前的场面对上。 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谁见了都觉得棘手。 只是她还算得上冷静,悄然紧握了手指,强迫自己不要发作,挂上笑容道:“圣上器重兄长,世子之位总归是兄长的,他日国公府也是兄长的。同是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兄长实在没有必要对我与弟弟如此忌惮……” “你这臭娘们儿再敢叫一句‘兄长’,我保管你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萧定非听了这“兄长”二字都感觉出了万般的虚伪,瞧她虽然一张好看的脸,可从头发丝儿到衣角片儿,没一处不透着让人厌烦的假,看一眼都觉得倒了胃口,不由轻轻嘀咕了一句,“妈的长这样脱光了求老子上老子也不上。” 虽是嘀咕,可声音却不小。 萧姝读的是诗书礼仪,何曾听过这般污言秽语,一瞬间已是脸色大变! 第147章 翁昂 第二天一早, 姜雪宁听说,昨晚国公府打起来了。 世家大族里做事的下人到处都是,随便出去个人做采买, 消息就传遍了全京城, 进而传到主子们的耳朵里。 更别说大清早直接闹到宫里去了! 萧定非着实是个狠人,一句话得罪了萧姝。 哪个大家闺秀能容忍他口出如此狂言? 盛怒之下一言不合,竟叫了人,两相动起手来。本也没准备真对萧定非怎样, 岂料这无赖一点亏也不肯吃,口出狂言之后还半点不觉得有错,下人们想要上去按住他, 他一脚踹一个。拉扯之间, 难免有些皮肉上的小伤。 这下好,萧定非不干了。 大晚上就跑到那院墙上面坐着嚎,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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