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她暗暗用力地推了推，关得很紧，没有一点儿松动。 她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了一会儿，隐隐约约的，只有儿子他们熟睡的呼吸声。 沙老太太确定那些声音不是从二楼发出。 那就只有……三楼，小阁楼了。好像那户出事的人家，小偷就是先躲在小阁楼里的。 沙老太太抬起头，往通往三楼的楼梯看去。 她一直在努力分辨，那到底是不是孙子在叫她，她就想听得清楚一些。可是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小阁楼的门前。 这一次只有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的阻拦。 沙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门里一片漆黑，但有森冷的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所以那漆黑也不是纯粹的，更像是一种泛着冷光的灰暗，足够她一眼就看到对面站着一个人。 沙老太太脊背上一麻，顿时厉声喝道：“谁！” 那人冲着她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手上竟然也拿着一把菜刀。 “我是韩耀文。”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沙老太太登时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菜刀。但那人竟然已经刷的一下，高举起菜刀向她劈头砍下。 沙老太太惊得大叫出声，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男人的胳膊，不让他砍下来，然后她也看到了自己手里的菜刀，眼睛一闭，发一声呐喊，没头没脸就朝男人身上砍去…… 黑暗中，惊叫一片。 到处都是跌跌撞撞，乱成一团的各种声响。 沙老太太全身的神经都绷着，她只会使劲儿地喊，使劲儿地挥舞着手里的菜刀。 哗啦一声巨响，好像是玻璃被打破。她一脚踩在碎片上，重重地摔倒在地，胳膊上传来撕裂一般剧烈的疼痛。她一定是被那个男人砍到了！ 他还想按住她，一直试图夺走她的菜刀。 沙老太太预感到死亡的逼近，凄厉地尖叫起来。 2 2 嗒的一声，灯突然亮了。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有人冲上来，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沙老太太脸上火辣辣地疼。但所有的混乱和反抗，也一下子被打断了。 她怔怔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儿子满头冷汗，苍白惊惧的脸，旁边是又惊又怒的儿媳，她拉着她的丈夫，好像要护着他似的。 在他们后面，是小孙子战战兢兢地躲在门口，不敢进来，又不敢走。 他们全都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沙老太太颤抖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到处都是镜子的碎片。 她僵硬地动了动胳膊，登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自己的左胳膊上竟然插着一块跟小孙子用的、三角尺的大小形状都差不多的镜子碎片。 沙老太太的脑子总算回来了：“那个男的呢？” 儿子惊疑地问：“什么男人？” 沙老太太的右手里还抓着菜刀，当她握紧了刀把，看见儿子夫妻俩立即后退了一步，那惊恐的眼神——好像她会拿这把菜刀去砍他们似的。 沙老太太忍着疼，磕磕巴巴地解释：“有个男人闯进了我们家，手上也拿着把菜刀！”儿子夫妻俩又后退了一步，“他看见我就想拿刀砍我！” 儿子看她的眼神变得很奇怪，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出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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