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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桂芬被小白脸甩了,整天在出租屋里哭,也不帮赵雨薇照顾孩子。 赵雨薇拿不到好处,还白白生了一个孩子,天天累死累活。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觉得被骗了,竟然去告了王桂芬。 也是这时,我才知道赵雨薇是王桂芬老家的远房侄女。 民警没听过这么奇葩的事,更何况赵雨薇是自愿怀孕,不构成诈骗和犯罪。 6 调解完就走了。 赵雨薇气得不行,不愿意被孩子拖累,把孩子丢给王桂芬就跑了。 王桂芬一觉醒来,发现屋子里只剩下她和一个婴儿,怎么都联系不到赵雨薇。 回过神,她直接打电话报警,告赵雨薇遗弃。 赵雨薇被抓了回来。 她恨王桂芬毁了她的一辈子,半夜用枕头捂死了王桂芬和孩子。 逃跑时惊动了邻居,邻居看她慌慌张张,连门都没关,本来想帮她关上,走过去就看到屋子里死了人。 赵雨薇很快被抓,因故意杀人罪,情节严重,被判了无期徒刑。 警察联系到我,说赵雨薇逃跑的时候揣了把刀,审讯时,她说自己已经杀了人,打算来找我,给我一刀。 她觉得自己的悲剧都是我造成的。 我每个月收她七折的房租,不要她交物业费,她用不惯的电器,我二话不说就帮她换掉。 我的好心在她眼里,变成了我看不起她,故意秀优越感。 “我就是看不惯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错愕不已。 升米恩斗米仇,帮人还帮出错了。 还好她判了无期,到时候出狱,女儿也该上大学了。 手机叮咚一声响。 有同事给我发消息。 “孙姐,听说你之前那套房子空出来了,可以租给我吗?” 想了想,我说:“可以啊,不过房租没有折扣,物业和水电气自己交,能接受的话咱们就约个时间,我带你去看房。” 这句话发出去,对面没有再回复我。 经过此事,我明白了一件事。 那些想占你便宜的人,一旦尝到甜头,就会不知满足,变成扒在你身上吸血的怪物。 你可以善良,但不能没有底线。 第1章 我降生时百鸟朝凤,国师预言我是千年一遇的气运之女。 我嫁给谁,谁便可扶摇直上。 国师还说,这股气运可用七次,于是我嫁了七个夫君。 第一嫁,叶家长子屡立战功,我得良田百亩。 第二嫁,陆家家主成为一代富商,我得黄金万两。 …… 第六嫁,我得死士三千。 最后一次,我如愿嫁给母国的落魄太子梁知坚,助他起兵光复梁国。 却不料在登基大典上,梁知坚一把利剑捅入我的胸膛,眼里浸满了怨毒: 「什么气运之女!孤没有你,照样能东山再起!」 「若不是当日你非要太子妃之位,冉冉也不至于受辱投湖,香消玉殒!」 他命人折断我的四肢,用铁链拴在湖中扁舟上,任流民日夜欺辱。 再睁开眼,我回到了梁知坚的议亲宴会上。 台上,梁知坚困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闪过一丝恨意,一瞬又喜悦。 他踉跄穿越人群,紧紧抱住那个人称「玉面娘子」的西湖船娘,一声声「冉冉」唤得肝肠寸断。 而我敛起眼神,命人往山上递了份口信。 1 被人折辱、四肢尽断的痛楚犹在,我还没来得及接受眼前的一切。 梁国老臣便着急上前将两人拉开,「殿下龙体贵重,千万不能跟这种江湖女子拉拉扯扯啊。」 太子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厉声大喝,「放肆!什么江湖女子,我要娶冉冉做我的太子妃,还不下跪!」 此言一出,垂眼啜泣的阮眼得意地看向我,众人也哗然。 虽然梁国被金军打得节节败退,只能困守杭城,但王室的脸面犹在。 再不济,也不应该娶花船女子为妻。 「太子好眼光啊,冉冉姑娘那身段销魂呐,早知上次我也点!」 「胡说八道什么,玉面娘子卖艺不卖身,早就和太子私定终身了。」 「这么说的话,那身子怎么也比林嫦兮这个六休弃妇的干净。」 好几个登徒子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唯有老臣急得大喊,「成何体统!臣请殿下三思!」 也有人窃窃私语,「怪不得说梁国大势已去,连花船女子都能嫁入东宫了,太可悲了。」 梁知艰周遭气压瞬间降低,冷冷瞥向众人: 「放肆!难道孤娶一个弃妇,就不是有辱皇室脸面吗!」 「什么气运之女!不过是杜撰出来的攀附权贵的法子罢了。」 「林嫦兮,你嫁了六次,这次终于求嫁我,不过是看中我不日便可光复梁国,想谋夺皇后之位而已。」 「你做梦!这次,我要娶冉冉为妻!」 他的字字句句渗透了厌恶,老臣佝偻的身子猛地一震,求助地望向我。 我笑了。 全杭城人都知道,我作为忠臣之女,对梁知坚忠心耿耿。 第2章 哪怕是嫁为人妇,我还是鼎力相助,利用婆家的势力一点一点帮他巩固势力。 不然一个逃难至此的落魄太子怎么能在这里耀武扬威。 只可惜…… 前世的种种浮现在眼前,我嘴角勾起几抹苦意,退了步: 「殿下所言极是,我一个弃妇,不配嫁入皇家。」 梁知坚眼里转瞬间有了分错愕,又狠狠说道,「林嫦兮,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说完,他拥着一脸娇羞的阮冉大步离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逐渐骚动起来: 「国师预言过林小姐是气运之女啊,你看看之前娶她的六个男人都飞鸿腾达了。」 「但他们后来又非死即伤,剩一口气都要休了她,是不是有点晦气?」 「哪有,你们有所不知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来百鸟朝凤的气运命格的,但我可以!」 围着我的人越来越多,尽是贪图我气运的纨绔子弟: 「林小姐,我愿以十里红妆迎娶你!」 「我出万贯聘金!」「我出百颗夜明珠!」 我笑了笑,转身离去: 「不劳各位费心,小女已经有新夫君的人选了。」 2 我缓步离开,要踏上马车时,袖子突然被猛地攥住。 回过头一看,阮冉泫然欲泣地看着我: 「姐姐,冉冉自知身份低微,不配做太子妃,我只要能跟在殿下身边伺候当个丫鬟就很满足了。」 「林姐姐,您千万不要跟殿下离心。」 说完,她作势软了身子,要朝我跪下,却被赶来的梁知坚一把揽住: 「冉冉,我说了你是我的正妃,你就是正妃,不必给这种贱女人脸色。」 他扭头,脸色阴沉: 「林嫦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在宴会上说了什么,你果然还是贼心不死!非我不嫁!」 「别想了,你这种被人睡烂的女人,我最多准你做个侍妾!」 我的目光不小心落在他抱住阮冉时,胯间顶出的那处,心中生出了许多悲凉。 我又莫名想起了父亲,那日金军大破京城,明明是一介文官的他却持剑站在最后一道宫门之前,嘶吼着叫人把我塞进太子的马车里。 喊出的最后一句话,是叫我保护太子。 然后被无情地万箭穿心,践踏成泥。 谁知,他以命辅佐的太子,一到杭城,便不见了踪影。 来不及从丧父悲痛走出的我苦苦寻他七天七夜,最后却在西湖上的一艘花船上找到了他。 梁知坚瘫在阮冉的怀里,衣衫不整,鄙夷地瞪我: 「东山再起?我拿起什么东山再起!轮不到你在这里妄议朝政,滚!」 杯盏无情地砸在我的额头上,鲜血淌下,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决定嫁人。 我不顾名声,嫁了整整六家,终于筹办好了一切,嫁给了他,劝他起兵。 第3章 梁知坚也得益于我的筹谋与物资,屡战屡胜,最终收复了京城。 可他心心念念的只有船娘阮冉。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红了眼,梁知坚看得一愣,随之被胁迫似的地叹了口气: 「行了,林嫦兮,你也有脸委屈。大不了冉冉出嫁那日,我也遣一顶轿子去接你。」 「就当是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阮冉顿时咬紧了牙,投过来的眼色多了几分妒意。 我只觉得受辱,气得直接抽回了袖子: 「梁知坚,你不配提我的父亲!这辈子,我绝不嫁你。」 拽着我袖子的阮冉惊呼一声,柔若无骨地跌在地上,抽泣起来。 梁知坚见状一脚踹倒了我,脸上的怒火恨不得烧死我: 「林嫦兮,你这个泼妇竟然敢直呼我名讳!行,我看全杭城谁还敢娶你!」 他拦腰抱起阮冉扬长而去。 只剩下我捂着被撞肿的腰半天在地上站不起来。 好在先前离开的婢女从城外赶回,她匆忙扶起我,小脸上写满迟疑: 「小姐,你当真要改嫁给那个人?」 我勉强扯动嘴角,不嫁又如何,普天之下,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那个人,怎么说?」 婢女小心翼翼地展开掌心的纸条,我瞥了几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那就嫁吧。」 3 和前世辅佐梁知坚光复一样,我开始以筹办嫁妆的名义辅佐起那个人。 有了之前的记忆,那个人又是一个比梁知坚聪明许多的帮手。 这辈子,我筹集粮草兵马的行动顺畅了很多。 我坐在湖边的豆花小摊上,和人群中的某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后,嘴角竟不自觉地上扬了。 视线却忽然被一个身影挡住,我顺势抬头,瞬间黑了脸。 梁知坚也是满脸不耐,径直往桌上狠狠扔下厚厚一叠赊单: 「林嫦兮,你的身子就这么痒?非要跟着我?」 「要我娶你可以,冉冉的聘礼你付了吧。」 我蹙起眉,手还是顺势拿起来翻了翻,第一眼便愣住了。 单子上的桩桩件件,最便宜的都要上千两白银。 再看一眼梁知坚已然拿捏我的得意神情,一股无名怒火马上在胸腔里燃烧。 梁知坚果然是重生回来的,知道表面清贫的我,因为有了六个夫家赠予的家产,家底甚至都比他这个太子要厚上许多。 可他明明也知道这些钱都是为了复兴梁国,还敢恬不知耻地拿来哄一个花船女子! 我攥着赊单的指节颤抖到发白,梁知坚却以为我是吃醋,嗓音软了几分: 「嫦兮,冉冉跟你不一样,她的第一次给了我,也不像你嫁了六次。」 「普通女子一生一世,就出嫁一次,当然要风风光光,更何况船娘本就被世人不理解,更要足够的体面。」 第4章 「冉冉昨夜还求了我一晚上看在气运的份上给你侧妃之位,我也答应了,你还不好好感谢她?」 「行了,林嫦兮,我也给你准备了聘礼,别说我偏心。」 他抽出其中一张,扔在我面前,竟然只是一匹粗布。 我气笑了,狠狠摔回在梁知坚的脸上: 「太子殿下,没钱纳妃就不要纳!在这里沿街乞讨惹人耻笑!」 尾音落下,热闹的街市安静了一瞬,纷纷投过来异样的目光。 梁知坚顿时青了脸,愤恨举起的手恨不得戳进我的眼睛里: 「泼妇!泼妇!林嫦兮你嫁给我后,那些破银子还不是我的!」 那副怒目圆睁的模样,好像还以为身在我纵容他的前世里。 那时哪怕是到了兵困围城的时候,梁知坚一句想吃金丝燕窝,我都会想尽法子花费重金寻来给他。 谁知只是碗里掺了颗细沙,我和厨子两人就被他罚一百大板,打得奄奄一息。 那碗金丝燕窝也摔碎在地上,梁知坚一口都没吃。 可那个时候,战火纷飞,连一口树皮果腹都没有的难民比比皆是。 我苦笑出声,直到重活一世,我才后知后觉,这个人根本不值得辅佐。 梁知坚以为我在嘲笑他,怒气冲冲地将我拽起: 「你今天付也得付,不付也得付,不然我诛你九族!」 我皱起眉挣扎着,「梁知坚,你给我放手!」 一颗石子忽然从远处击出,直直击中了梁知坚的膝盖。 他痛呼跪下,我终于挣脱开,毫不留情地拂袖离开。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落水的声音。 4 回到院子后,我才知道是阮冉落水了。 心感不妙的时候,院门被轰地破开。 怒不可遏的梁知坚带着一队人径直闯了进来,大喝: 「好啊,林嫦兮!你竟然推冉冉落水,让她的身子被全城男人看了个遍!」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脖子就被他死死掐住,梁知坚双目猩红: 「你还找人上船折辱她!」 紧紧跟在梁知坚身后的阮冉,裹体的纱衣湿透,露出底下微不可察的伤痕来。 和我对视的一刻,她如同受惊的小鹿,扑通跪在地下: 「林姐姐,我不是故意告密的!我跟殿下说了,您是太傅之女,找人上船怎么责罚我都是对的!冉冉甘愿受罚。」 阮冉膝行到梁知坚面前,硬生生挤出几颗眼泪: 「太子殿下,你千万别跟姐姐生气,姐姐只是想教冉冉规矩,是冉冉不好。」 她跪在面前,说着自己不好,微微侧过来的小脸却早就藏不住得逞的挑衅神情。 一动又忽然好像扯到了伤口,哎哟一声倒在一旁。 梁知坚果然更加生气,怒吼,「林嫦兮,你看看冉冉的胸襟,再看看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是我干的。」 第5章 可梁知坚已经听不见我说话了,他毫不留情地把我甩在找来的流民之中,面色沉如寒霜: 「林嫦兮!没想到,重来一次,你还是不老实。」 「被休了六次,你有什么脸嫌弃冉冉出身低贱?行,现在我要让你更低贱!」 「成亲那天,你给我跪着进门!」 他一个眼神,饥渴了许久的流民立马如同恶狗扑食般压上来。 反应过来的我尖叫出声,拼了命地抓起桌上的陶罐防身,流民们却越来越兴奋,无数脏污的手放肆地在我身上游走。 他们撕扯着我的衣服,舔舐我的皮肤,更有大胆的,直接掰开我的双腿。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翻伏在身上的流民后,我犹如一只厉鬼,冲着梁知坚歇斯底里: 「梁知坚,你给我记住!我绝对要你生不如死!」 梁知坚猛地一怔,或许是我被折磨得太过骇人,他的眸底竟撇过一丝犹疑。 正当他要抬起手叫停的时候,阮冉突然捂住胸口,歪倒在梁知坚身上: 「殿下,冉冉的胸口好麻好麻,你快帮我看看是怎么了。」 她扯开胸前的衣襟,密密麻麻的红痕之中,不仔细看,都看不到那块几乎痊愈的破皮。 仅仅如此,梁知坚残存的半点怜悯也气得荡然无存: 「林嫦兮,冉冉的伤和痛,我要你十倍百倍还回来!」 他一声令下,我又被扔到了一叶扁舟上。 死寂的湖中,唯有流民的淫笑声不断: 「果然是伺候了六个男人的苗子,好白好嫩,湿身更别有滋味啊。」 「待会我要先来嘿嘿。」 「小心别玩死了,太子殿下说还要留她一命做通房丫头的。」 泪水无助地在眼角滑下。 我空洞地望向夜空上的那一抹弯月,胸腔满是凄凉。 重来一世,我还是没办法逃脱这样的命运吗? 梁知坚娶亲那天,西湖边都挤满了人,都在好奇,堂堂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会娶一个船娘为妻。 他高高坐在骏马上,身后是掏空了所有家底的十里红妆。 阮冉一身大红婚服掀开船帘,顿时羞红了脸,「殿下,你对我真好。」 终于娶到梦寐以求的女人之后,梁知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反而心事重重。 这几天来,他竟然想的是林嫦兮,还专门在敲锣打鼓的盛大娶亲队伍最后安排了一顶破烂轿子。 梁知坚一路上犹豫了许久。 最后还是改道去了林嫦兮的偏远小院。 虽然她更身子脏了,但勉强留在身边,不是不行。 再说,万一真有气运呢? 可当他勒马驻足在林嫦兮的院前时,却惊愕地发现,院里空无一人,破败了许多: 「林嫦兮去哪里了!」 这时一直跟在身后的老臣颤颤巍巍地上前禀报: 第6章 「殿下,林小姐那晚在湖上……被山贼掳走了!」 5 几经绝望的时候,我听到流民的惨叫声求饶声,便被一件厚实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抱起。 还没来得及看清月光之下男人硬朗的轮廓,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间,我只知道自己在一只奔腾的骏马上,走了很远很远,终于缓步下来的时候。 耳边一片嘈杂: 「小将军,您回来了?」 「这是……林小姐?快找大夫过来!快!」 「诶,话说林小姐算不算是我们的压寨夫人了?」 「瞎贫什么嘴!没看到小将军瞪你了?小心被罚多练功三个小时。」 「阿狗,今日加练三个小时!去!」 我勉强睁开眼,只觉得浑身燥热,抱着我的男人怜惜地擦去了我额间的虚汗: 「没事了,嫦兮,安全了,只是伤口有些感染,发烧而已。」 我应了声,转瞬又陷入深深的沉睡。 我的伤太多,又泡了水,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前世和今生的记忆交杂在一起,不断在梦境中回闪。 最后一个梦,是我在围堵中抢了一匹马,发了狂地往大理寺赶。 赶到的时候却太为时已晚了,记忆中的那个人饮下毒酒,脱力跌倒的时刻,一旁的侍卫挥刀砍下他的头颅。 血液四溅! 「霍凇恺!」 我失声尖叫,猛地从床上坐起,吓到冰凉的手被人温柔握住,梦里惨死的男人着急地查看我的状况: 「嫦兮,我在,怎么了?哪里痛吗?」 我惊魂未定,大口地喘着粗气,「霍淞恺,你没死?」 霍淞恺一时之间明白过来什么,眉目之中多了几分柔情,「嫦兮,我没死。」 目光相碰的一刻,我知道,他也重生了。 顿时热泪盈眶。 霍淞恺出身将军世家,金军来犯的时候,他跟随老将军血战沙场,誓死捍卫最后一道国门。 不知道怎的,他和十万大军一同陨落,金军才得以破开国门,打到京城。 很多人都说,是霍淞恺叛国了。 曾经的我也这么认为,但前世我打得最困难的那场战役,弹尽粮绝之时,是他率领一万精兵从山上冲出,救了我。 那时候我问起那场战役,霍淞恺沉默了许久,半晌才扯出一个哀笑,说是军里出了叛徒,把大军引诱到一处山谷。 那一战几乎全军覆没。 他发誓等他日光复梁国,必定为死去的兄弟正名。 谁知光复梁国后,梁知坚登基之前从霍家府邸搜出了许多和金军之中的信件,认定霍淞恺就是当初的叛国贼,如今还有反心,想再勾结金军行不轨之事。 得知消息的第一刻,我就跪在皇宫里,求梁知坚重新调查。 却不料他已经下令毒杀斩首。 第7章 因此,我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记忆让人给霍淞恺递了份口信。 他果然就在杭城附近,随时准备接应。 只是和前世不同,我们都知道,梁知坚并非好人。 想到这里,我反握住霍淞恺的手,没注意到他的脸红到了耳根: 「霍淞恺,这次我们一定要改变命运。」 在随军大夫的帮助下,我的身体慢慢恢复过来,也开始熟悉霍淞恺的山寨。 和前世一样,这群山贼其实就是一直追随霍淞恺的霍家军,看着眼前一个一个上辈子为国征战,却死在自己人手里的熟悉面孔,不由得又觉得眼酸。 霍淞恺这次有了我的家产和帮助,山寨的日子明显好了很多,也不断有爱国志士听到风声前来投奔。 瞧着山寨一日壮大,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我的心也逐渐安定。 只是他们喜气洋洋的事情是我和霍淞恺日益接近的婚事。 我却越发犹疑起来。 又是一日躲开霍淞恺,独自来到寨墙看日落时,他忽然在我身后幽幽开口: 「嫦兮,是不想和我结为夫妇了吗?」 我错愕回头,他额前的碎发被晚风吹起,以至于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似乎隐隐透着忧郁。 霍淞恺神情认真,又有一丝退缩,「是因为觉得阿狗他们说太多了吗?」 我连忙垂下眼,掩盖住自己的慌乱。 其实怪不得阿狗,是我递的口信太过于直白,开口便是「霍淞恺,娶我可好。」 而霍淞恺的回信也直白,就是几乎刺透纸张的一个字。 传来传去,便传成了我们二人自小两情相悦,要终成眷侣的故事。 可是因为国师的那则气运预言,又身为太傅之女,我从小就是作为太子妃,乃至未来皇后培养的。 哪怕早就被霍淞恺吸引住目光,也只能埋藏在心底。 或许是真心以对的人,越是想和他之间的感情没有利益和杂质。 我知道霍淞恺从小征战,文韬武略,没有我的气运,也一定能成功。 但我又奢望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只是毕竟被休了六次,即使我有再大的苦衷抱负也好,也是难以被常人理解的。 最终,我还是松了口,反问道,「那你呢,真的愿意娶我吗?」 霍淞恺激动地向前一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愿意,当然愿意!」 忽然手腕冰凉一阵,我低头一看,是一块温润剔透的传家宝: 「这是我祖母临终前托付于我,说留给未来妻子的传家宝。」 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隔着铠甲都能听到他如雷的心声: 「嫦兮,我早就心悦于你。」 6 和霍淞恺成亲后,山寨的日子变得越发忙碌。 与我们记忆中第一场和金军战斗的日子越来越近,正是因为我们有前世的记忆,便更不敢松懈,生怕哪里轻敌,白白葬送了这么多兄弟的性命。 第8章 但我没想到梁知坚会先找上门来。 他领着和前世缩水千倍的小队在山寨门前叫嚣,原本看门的守卫以为他是来投奔霍淞恺,听到他自称太子,还狠狠嘲笑了他一番。 直到见过世面的阿狗前去查看,才将他迎了进来。 可惜也没多少尊敬。 谁叫乱世之中无君主,更何况山寨里的士兵都是跟霍淞恺一路血战过来,谁轻谁重,他们心里自有一杆秤。 梁知坚也察觉出来,眼底的阴毒越来越浓,恰好被我看到了眼里。 他见到我的一刻,脸上的怨恨,转为困惑,然后是惊喜,最后看到霍淞恺的手搭在我的腰间,瞬间怒不可遏: 「大胆奴才,竟敢对我的太子妃动手动脚!」 此话一出,梁知坚怀里的阮冉顿时变了脸色,瘦得下巴尖尖的脸蛋尽是怨气。 她早就没有了当年杭城「玉面娘子」的风光,整个人脸色蜡黄,唯有笑一笑时能有当年的几分风采。 毕竟随军征战不是随便一个人能轻易扛下来的。 我能猜到,同样重活一世的梁知坚一定不满足于做窝囊逃难太子,他跟我们一样,会打着光复梁国的口号揭竿而起。 但他绝对想不到,这次他以梁国皇室号召天下,响应者寥寥。 前世中那些纷纷响应号召,鼎力相助的家族都不见了,反而出现在霍淞恺这里。 梁知坚看清议事厅里站着的人之后,脸色大变,紧接着是大怒: 「你们怎么在这里!还不过来拜见太子殿下!」 他头仰得极高,奇怪的是被点名的人都懒得给他好眼色,唯有霍淞恺给他几分薄面: 「殿下,请进。」 「阿狗,奉茶。」 梁知坚不情不愿地坐下,目光始终没有在六个人身上离开,最后落在我身上,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气音: 「林嫦兮,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我眨了眨眼睛,再一次感觉无奈。 上辈子,除了霍淞恺,誓死追随他的六人,都是我曾经的夫君。 准确来说,都是我用气运和谋略拉拢的六人。 叶家长子是那场边境战士幸存的副将,机缘巧合下我们认识了,那时候我为了试验国师预言是否为真,才和他商议假成亲,结果他真的成了一代将军。 接着我才嫁给陆家家主,助他成为江南富商,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六个。 每个人的领域特长均不同,唯有一颗爱国心日月可鉴。 他们与我相约,等时机成熟,必来鼎力相助。 前世,收到我的密信之后,民间传言非死即伤的他们都纷纷现身,出兵出粮,一路将梁知坚护送回京城称帝。 但自始而终,梁知坚只在意他们和我曾经的关系,认为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 第9章 不仅一直不待见他们六人,还在事成之后赶尽杀绝。 最后六个死不瞑目的人头齐齐摆在我的面前,我吓得瘫软在地。 前世,梁知坚残忍地咧开嘴,「林嫦兮,这就是玩弄我的下场。」 我的心猛地跳起来,手脚也随之发冷,霍淞恺随之握紧了我的手,关心地问,「怎么了,嫦兮?」 我才从上辈子的噩梦里惊醒,下意识地靠在他的肩上,轻声开口,「没事,霍淞恺,我们继续议事吧。」 梁知坚红了眼,一杯滚烫的热茶朝我泼来: 「霍淞恺!放开我的妃子,信不信孤斩了你的手!」 半空中,那个杯盏却被叶家长子一剑劈开,滚烫的茶水反而顺势泼到他自己身上。 梁知坚不满地拔刀出鞘,陆家家主一步挡在我们面前,横眉冷对: 「太子殿下,据我所知,林小姐早就嫁给霍小将军为妻,什么时候成了您的妃子?」 「您的太子妃不是这位西湖船娘,玉面娘子,阮冉吗?」 「莫非是要君夺臣妻?那请恕我直言,实在是有损大德之誉啊。」 梁知坚勉强回过神来,这时他才确认,我那日并非是被山贼掳走。 而是被霍淞恺救走,顺势还成了他的妻子。 他不可置信地哑了声音,「嫦兮,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你最爱的人不是我吗?」 「难道是生气我娶冉冉?」 「嫦兮,我已经知错了,已经改正了,冉冉只是我的侧妃。」 「我的正妃之位一直为你留着!」 「你回来吧,我可以不计较你嫁了七个人!」 梁知坚深深咽下一口气,似乎承受了莫大之辱,而他身旁的阮冉愤愤地握紧了鬓间的木钗,那神情像是恨不得将我捅死。 我又多看了她几眼,惊觉她瘦得如同枯竹的身体小腹高高隆起。 梁知坚注意到我的目光,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挡在阮冉的面前: 「嫦兮,你别误会,我和她只是繁衍皇嗣,绝无其他私情,之后的皇位肯定还是你的孩子,我用大梁的名义发誓!」 我嗤笑出声,在他错愕的注视中,踮脚吻上霍淞恺: 「太子殿下,不好意思,我爱的人一直是霍小将军。」 「您何必追着我不放呢?」 梁知坚一时之中呆住了,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化成了十足的恨意: 「行,林嫦兮,你不要后悔!」 他一挥手,打翻了桌上的沙盘,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孤不日将攻打金军,光复梁国,有谁愿意跟随!」 和梁知坚想象中不同,议事厅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上辈子对他忠心耿耿的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还出现了鄙夷的神色。 他们六个人并没有重生,只是梁知坚耗尽家产迎娶船娘的消实在传得太快。 第10章 他们知道之后纷纷失望寒心,又在我的邀请下,来到了霍淞恺的山寨,看到他一片丹心,与属下同吃同住同训练,更是有赫赫战功傍身。 心里早有定夺。 此时也不自觉地在我们面前站成一排,无声地盯着他,连一旁的阿狗都默默把手搭在了剑把上。 梁知坚浑身一震,薄薄的嘴唇控制不住地发抖,「你们是什么意思,造反吗?」 「天下是我大梁的天下,你们现在是要它改姓霍了?一群乱臣贼子!」 这时,一直默默在旁边观望的老臣缓缓走上前,作了个揖: 「老臣以为,众卿拥护霍小将军,不是造反。」 「霍小将军本就是皇室旁枝,旁枝继承皇位,在前朝也多有记载。」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说出的话却大逆不道。 就连梁知坚一时之间也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从这个陪他长大的六十老臣中听到了什么。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脚将老臣踹倒,拔刀就要砍下他的头: 「好啊你这个老东西,带头造反,今天我就要杀鸡儆猴!」 下一秒,却被霍淞恺一掌劈了出来。 梁知坚歪倒在柱子上,生生熬出了一口鲜血,急得阮冉着急扑在他身上,哭了。 梁知坚烦躁地将她推开,摇摇晃晃地靠自己站起: 「霍淞恺,你不就占着林嫦兮有气运吗?屁气运!」 「娶一个六休弃妇,这么脏的女人!你不怕下去之后,对不起列祖列宗!」 「我告诉你们,什么叫真气运!孤是未来的天子,有天子之运!」 霍淞恺第一次阴了脸,一抬手,锋利的剑锋削着梁知坚的头皮过去,发髻闷声落地。 唯有梁知坚的眼睛霎时瞪大,遮掩不住从心底漫出的恐惧。 「滚!」 「梁知坚下次再发现你羞辱我的妻子,我绝不轻饶!」 阮冉也被吓破了胆,抖着身子搀扶着梁知坚走了出去。 我望向他们的背影,心却不平静起来。 我知道梁知坚是个疯子,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7 如我所料,霍淞恺领军节节败退金军的同时,我们的后勤也不断收到骚扰。 甚至损失了十几车粮草,甚至连跟在队尾的伤患也屡遭毒手。 叶家长子领命去查,最后还是晚了一步,到的时候,运送粮草的小队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一地狼藉。 他从地上捡起一封手书,上面的字迹赫然是梁知坚的: 霍淞恺看到这份手书的第一课,气得砸碎了杯子,「这个没用的废物,只会搞阴险手段!」 「还真当我收拾不了他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以示支持。 梁知坚仗着自己有前世的记忆,总是能精准伏击我和霍淞恺的每一处部署,以为我们拿他没有办法。 第11章 却不知道,我们比他多的是脑子。 如果不是顾念他的太子身份,我们早就一举歼灭了。 事到如今,自然也不必再手下留情。 如我们所料,梁知坚根本不堪一击,中了埋伏之后,竟然一个人策马逃跑。 投降过来的士兵愤恨得咬碎了牙,也骂他不得好死。 但我们管不了这么多了,随着征战的步伐越来越靠近京城,靠近金军大本营,哪怕只是一小队的交锋都十分重要。 终于,霍淞恺率兵突破了金军设置在京城之外的最后一层布防,五万大军压境。 我也再次穿上铠甲,策马站在了霍淞恺的身边。 出乎意料的是,京城门前的牌匾上悬挂着一句枯败,流干血迹的女尸。 定睛一看,那尸体竟然是阮冉。 处处尽折的的四肢,四处可见的血洞,可以猜到她生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我心下一惊,果然下一刻,高墙上,五花大绑的梁知坚就被金军统领推了出来: 「你们这群贼人,睁开眼看看这是谁!」 「你们的太子!你们的储君已经臣服于我们!还不速速投降!」 说完,他一把拔掉梁知坚嘴里的木塞,架起一把横刀在他的脖子上。 梁知坚已然没了那日在山寨里的气势,急得痛哭流涕: 「霍淞恺,是孤!速速投降!」 「不然他们要我的命啊,大梁皇室保不住了!」 「金军答应我了,我们和谈,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身旁的霍淞恺猛地绷直了身子,浑身燃烧着愤怒,他平日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更何况直接将江山赠与他族! 他拉满弓,却被身旁的副将着急劝住。 毕竟弑君可是大罪,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来的,更何况他还是众人心目中的新君之选。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之中,我接过霍淞恺手中的弓,箭头直指城墙上瑟瑟发抖的梁知坚: 「一群瞎了眼的鞑虏,我朝殿下才德兼备,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心怀天下,仁爱百姓,怎可能是此等贪生怕死,勾结外人叛国之辈!」 我怒吼出最后一句,箭也应声离弦。 啪的一声,穿透了梁知坚的眉间。 他甚至都还来不及骂我,就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也是在同时,震耳欲聋的「杀」字响起,千军万马朝京城冲去。 一天一夜后,我们终于收复了京城。 三个月过去,霍淞恺率军将金军彻底赶出梁国。 一年过去,梁国修养生息,慢慢地恢复了过去的平静。 和一众大臣期待的不同,霍淞恺没有选择登基为帝。 而是寻回了沦落人间的小皇子,扶持他为新帝。 从此卸甲归田,和我浪迹人间。 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 故事会_平台:黑岩小故事 ----------------- 我是全世界最顶尖的雇佣兵,只因为她的一句。 “世界太危险了,我想和你有个家。” 我就信了。 我拼了命地离开组织,在她身边停下了脚步。 直到我听到她和朋友的谈话。 “什么男朋友,不过是个能睡觉的保镖罢了。” 朋友提起了一个名字,徐辞然。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她的表情变得温柔,声音都软了几分。 “辞然不一样,他是世界上最干净的男孩子。” 这一刻,我的梦好像忽然醒了。 我眯了眯眼,给一直等待我回归的老大打去电话。 “老大,上次你说的那个S级任务,我接了。” 1 “你可要想好了,那可是秘密执行任务,一年时间都不能跟外界联系。” “你不是跟未婚妻感情很稳定吗?” 我看向那个我爱了三年的女人。 她正坐在沙发正中间,细细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脸上还带着刚刚提起那个名字时的柔情。 我轻声开口。 “嗯,想好了。” 老大没再追问。 “好,你准备一下,明晚我派车来接你。” 挂断电话后,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走进门的一瞬间,无数揶揄的目光便落在我身上。 “咱们韩先生来啦?时姐也真是的,老是让男朋友来帮你喝酒,每次都耍赖。” “人家可不是男朋友,人家是未婚夫。” “对啊对啊,当初韩先生以命相护,咱们时姐自然是要以身相许啦,保镖上位,手段真是不错。” 这些都是时念初的好朋友,也是江城有名的二世祖们,对我的调笑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懒得搭理她们,径直走到时念初身边坐下。 看到我没反应,她们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揶揄的话语中带了些怒气。 “怎么?真把自己当未婚夫了?我们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 时念初笑着递给我一杯酒,转头笑着望向刚刚开口的女人。 “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吗?这可是我喊来的救星,别一会儿再给我气跑了。” 她转头看向我,冲着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把手中的酒喝了。 “她们就是爱开玩笑,你别在意。” “我今天过生日,她们敬了我好多酒,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被灌废了。” 看到我还是不说话,时念初知道我不高兴了,转过头再次轻声呵斥。 “下次少说这种话,他不爱听。” 这些年来,时念初经常带我出入这种场合。 以前我总觉得这是对我的重视,让我融入她的圈子。 可如今看来,我在她眼中,不过是个能挡酒的佣人,能睡觉的保镖罢了。 时念初的朋友们撇撇嘴,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兔{-m兔T5故i事;#)屋tp提K1M取B本?文u2C勿,OI私kJ$自MY搬O~w运eG 他脸上有些无措,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礼物盒,紧张得手指都有些泛白,看起来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 他进门的一瞬间,我身边的时念初便猛地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好了等我结束去找你吗?” 在看到时念初的一瞬间,那个男孩小脸上的惊慌变成了惊喜,将手中的礼物递到了时念初面前。 “马上要过十二点了,我想在十二点之前把礼物送给你。” 就在这时,那些朋友们的揶揄声再次响起。 “哟,这就是徐辞然徐先生吧?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时念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便砸了过去。 “收起你那套,敢吓到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时念初的反应太大,浑身散发的寒意更是令人胆寒,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下来。 看到她的反应,我有些恍惚。 她的朋友不过调笑了几句,她便如此大发雷霆,生怕时念初受了半点委屈。 而刚刚她朋友对我说的话更过分,哪怕我已经不高兴了,她也只是不痛不痒地笑骂了几句。 我低下了头,自嘲地笑了笑。 包房里气压极低,我端起两个酒杯站起身走到徐辞然面前,将其中一只酒杯递给他。 “徐先生,初次见面,你好,我叫韩玄。” 2 我话音刚落,时念初便接过了我手中的那只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胃不好,也不会喝酒,我帮他喝。” 跟时念初在一起三年,这种场合的酒,大多数都是我帮她喝的。 而现在,徐辞然还没拒绝,她便已经护上了,帮他喝了酒。 我正想开口,徐辞然脖颈间的项链却吸引了我的视线。 那条项链的吊坠是一个有些陈旧褪色的子弹头。 察觉到我的目光,徐辞然的手紧紧攥住那条项链,开口的声音有些紧张。 “怎么了吗韩玄哥?” 我还没回答,时念初便抢先开口。 “上次见面的时候辞然说这条项链有些特别,我就自作主张送给他了。” 我看向时念初,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三年间的日夜陪伴,我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她这么急着解释,不过是怕我质问徐辞然罢了。 可她不了解我,我韩玄,向来不是会死缠烂打的男人。 “那现在你的男伴来了,我先回家了。” “时念初,生日快乐。” 说完这句话,我没再看众人的表情,径直离开了包间。 刚到家,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我打开一看,有一条短视频艾特了我。 视频中,徐辞然正坐在一大堆礼物中间,身旁放着一大捧黑骑士玫瑰,头上还戴着一顶生日帽。 这个视频配的文案是。 “爱你的人,会把你宠成小孩,第一次知道,不过生日的人也能收到好多礼物。” 很快,视频显示消失了,下一秒,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对不起韩玄哥,我艾特错人了,不好意思。” 我笑着放下手机,没回这条消息。 徐辞然的这种手段,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安心收拾东西,可边收拾,我的眼泪却边落了下来。 我的东西不多,除了常穿的衣服以外,几乎再没有别的。 收拾着收拾着,我这才发现,这三年间,时念初从未送过我一件礼物。 曾经情到浓时,我也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将她整个人都圈入怀中,握住她一只手把玩着她的手指。 “一直都是我在讨你欢心给你送礼物,我看别的女朋友都会给男朋友准备惊喜的,我从来都没收到过礼物。” “下次纪念日的礼物,送我个小礼物吧。” 这个时候的时念初总会依赖地在我脖颈处蹭着撒娇。 “我的阿玄跟那些普通的男人可不一样,怎么会喜欢那些窝囊废喜欢的东西?” 我脑海中再次回想起刚刚看到的视频,那个男人坐在几乎堆成山的礼物中间。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哪里是我跟不一样,不过是不愿意在我身上花心思罢了。 别人堆都堆不下的礼物,是我乞求了三年都没有收到过的惊喜。 怎么会不心痛呢,跟时念初在一起的三年,是实打实的三年。 我曾经真的相信,我会和她有个家。 “怎么忽然在收拾东西,你要去哪里?” 3 熟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我手中的动作一顿。 “不去哪里,衣柜太乱了,收拾一下。” 听到我的回答,时念初脸上有些怀疑,但兴许是想到除了她以外我并没有认识的人,所以她还是相信了我的说辞。 她叹了口气,伸手环住我的腰,脑袋在我胸膛上轻轻蹭着。 “你别误会,我只是把他当朋友,我可是要跟你结婚的。” “那条项链,他说特别,我就给他戴两天,你要是不高兴,我明天就去要回来。” “别不高兴,嗯?” 最后那个“嗯”子,尾调上扬,声音缱绻,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在一起三年,她太知道怎么让我心软。 每一次我稍微有些不高兴,只要她说最后这句话,我总会心软得一塌糊涂,立马被她哄好。 可这一次,闻着她头顶发丝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我只觉得鼻尖酸得厉害。 还没等我回答,时念初的电话便响了。 “怎么了?车子擦到了?” “你别怕,我马上过来,你有没有受伤。” “辞然你别急,你先听我说,联系交警和保险......” 她满脸焦急,边说着边一把拉开门离开了家,没再给过我一个眼神。 整个房子重归寂静,像她从未回来过一样。 我笑了笑,伸手拂去眼角泛起的泪意。 那条在她口中轻飘飘的项链,是曾经差点射进我心脏的一颗子弹。 作为一名顶尖的雇佣兵,我们的组织经常在暗网上接受各种见不得光的任务。 而我与时念初的相识,便是因为她是我那一个单子的雇主。 那段时间她被仇家追杀,而我,是她的保镖,保护期是三个月。 在那三个月的时间里,我无数次让她化险为夷,而三个月期满那天,我和对方雇佣的杀手同时射出了一颗子弹。 对手当场死亡,而射向我的那颗子弹,距离我的心脏只有半寸,我侥幸捡回一条命。 我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时念初在伏在我床边,双眼通红,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我没事,你别哭,我们的合作期满了,那个雇佣兵也已经死了,以后没人能伤害你了,你别怕。” 我当时真的以为她哭是因为害怕,毕竟她与我这种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人不同。 像时念初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人,又是个女孩子,在这种生死关头走上一遭,害怕是人之常情。 可她摇了摇头,将额头贴在我的手背上,哽咽着一字一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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