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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我若是……不动手,你以为……他便会……放过我吗?」他剧烈咳嗽了两声,「咳咳……」 「别说话了!」我看着他嘴角不停涌出的鲜血,不知怎得,就掉了眼泪,「我们先回去。」 「别……哭。」 他安慰我,可我的泪却再也收不住,一滴又一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李知安,是真的很爱夏绵绵吧,因为她的事,与司马筵起了冲突,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他侧头吐出一口血,「哎,秦舒微,你笑……比较好看……」 「我就要哭,你管得着吗?」我抹掉眼泪,扶起他朝马儿的方向走。 10. 李府乱成了一团,李太傅去宫里求皇上,请了好几位太医来。 箭拔了,血止了,李知安却一直昏睡着。 我去看他,他原就白皙的脸庞显得更加苍白,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窗外下起了淅沥沥的雨,我坐在他床边,突然想着就这么守上一夜,却不知何时竟趴在床边睡了去。 半夜,我被雷声惊醒,抬起头,却看到李知安斜靠在床头望着我。 我见他面色潮红,下意识抬手贴上了他的额头,一触竟滚烫异常。 「李知安,你发烧了!」我正要唤人,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秦舒微……你当初答应李家婚约,可曾……后悔过?」 当看到李知安为夏绵绵拼命的时候,我是后悔过的。也许我能去皇上面前求一求,便不会有这桩婚事,我也就不会横在夏绵绵、司马筵与李知安三人之间。 可他现在烧得糊里糊涂,我怕讲错话刺激到他,于是只低低回答:「不曾后悔过。」 「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你就可以……不用嫁了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微微皱眉,「我从未想过要你死,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苍凉一笑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滑出,「哪怕……你从未有这样的心思,她也是……因你而死。」 「她?」我心里泛起一层酸涩,「是,她是因我而死。」 我红了双眼,时至今日,他还在怪我害死了夏绵绵。 我虽不曾对她有任何不利的举止,可她的死确然是司马筵所谓的「送我的大礼」。 李知安没有接话,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去叫太医。」我说。 「不必,你绞块凉帕子给我……便好。」 于是我抹掉眼尾的泪,去绞了凉帕子来,贴到了他额头上。 反复数次,他的烧终于退了。 丫鬟送了白粥过来,我起身欲走,李知安拽住了我的衣角。 「你能不能……喂我。」 俗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总而言之,夏绵绵的死,我也有些许责任,哪怕那是司马筵强加在我身上,可夏绵绵终究是死了。 我替她照顾一下李知安,也算是偿了我心中些许的歉意。 于是我接过丫鬟手中的粥,舀起一勺递过去。 他用嘴唇碰了碰,哑着嗓子:「烫。」 我拿回来放在嘴边吹了吹:「现在不烫了。」 他凑过来喝,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问道,「昨夜没有睡好,想来是气色不好吧。」 他缓缓摇头「我在想……咳咳……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的夫妻,该有多好。」 我的心像是突然中了一箭,猛烈一疼。 如果没有夏绵绵,没有司马筵,没有那么多恩怨纠葛,我与他只是一对普通夫妻,他会是个好夫君。 他会情真意切护我周全,他会去实现自己许下的诺言,他在去做一件事时,会把我的后路都考虑好。只是,这世间哪有什么「如果」呢? 这一刻,我很茫然,琢磨不透李知安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昨晚,他还在怪我害死了夏绵绵,今日却感叹若我们只是普通夫妻,该有多好。也许是夏绵绵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的思维混沌说话也没了章法。 我低头不语,只将冒着热气的白粥吹了吹,递过去喂他。 他也不再说话,很是乖巧地将粥尽数喝了。 喝完粥,他又沉沉睡去。 我跨出房门,见隔壁的书房门虚掩着,便鬼使神差地迈了进去。 书桌上团着几张纸,我一一拆开,都是写废了的和离书。 铺开的纸张上,第一张写满了李知安,第二张写满了我的名字,第三张却只写了李知两个字,想来应是写到一半就急着出了门。 我翻了翻,那么多纸张,却没见到夏绵绵的只言片语。 李知安,我真的不懂他……他明明很爱夏绵绵,却又似乎并没有那么爱她…… 11. 这次的箭伤使得李知安修养了半个月,皇上仁厚免去了他的每日早朝。 这半月来,我鲜少去他房内,不是在庭院摆弄花草,便是去逗李慕夏。她长得越发可爱,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总挂着灿然的笑,见着我总要张着双臂求抱抱。 这日,我静下心来练字,想起李知安那一手极好的字,于是万分惆怅,若是我当初没有嫁给他,即便夏绵绵与他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一定会死于非命。 诺诺端着一碗鸡汤迈入房内:「小姐,你这些日子清减了许多,方才我去厨房要了一碗鸡汤,你喝了吧。」 我搁下笔,抬头望着那晚热气腾腾的鸡汤,再一次想起了李知安。 我一定是疯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直是他那句:我在想……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的夫妻,该有多好。 我叹息一声:「不知道李知安身子如何了,这碗鸡汤我给他送去吧。」 诺诺往后退了一步:「小姐!姑爷是这李府众人自小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今受了伤,又怎会在吃食上有所欠缺,你应当好好仔细自己的身子!」 「啊……是了,我多虑了。」我笑笑,上前端起那鸡汤,凑到嘴边一口气喝了。 我确实许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心口总有一块石头堵着。 既然李知安的悲剧皆是因我而起,也是时候由我结束了吧。 我换了一身素雅的长裙,在和离书上签下姓名,去往李知安处。 途径花园,听得一丫鬟说:「少爷也真是的,才刚好一些,就整日在书房书写作画,他素来不是什么强健的身子,如今受了这一遭罪,竟也不好好养上半年。」 这丫鬟应是没见过李知安与刺客打架的场景吧,居然说李知安素来不是什么强健的身子。这次的箭伤伤及心肺,才将养半个月他便能去书房作画,可见这体魄之于常人是何等的强健。 我去了书房,还未跨进门去,便听到李知安轻咳了两声。 「伤未好透就该好好去歇着。」 他闻声抬头,看到我有些许诧异:「你来了。」 诺诺朝李知安行了个礼便退出去了。 「李知安,我有些话同你说。」 他搁下笔,走过来:「你说便是了。要喝茶吗?」 我摇摇头,他又补上一句:「我这的茶水,不要银子。」 我知道他是故意如此暗讽,于是冷哼一声:「免费的茶水,必然不是什么好喝的,不喝。」 「你……我这的茶叶还能有差的?」他一本正经。 「李知安,我不与你贫嘴了。今日,我是来商讨这和离书的。你李府家大业大,我秦府也不是小门小户,和离书便一式两份吧。这份我签了,你再拟一份。此后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将和离书递给他,他没有接,只是直直盯着我:「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垂下眼睑,心情低落:「我知道你当初给我和离书只是怕自己有去无回,为我做打算罢了。可事已至此,不如,我们便和离了吧。夏绵绵的死,你的伤皆是因我而起。若我继续待在李府,不知道还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他踱步回了书桌前,重又提起笔在纸上画着什么:「我不想同你和离。」 「夏绵绵因我而死,你何苦再同我纠缠?」 「是太子逼死的她,与你有何干系?」不知怎的,提起夏绵绵的死,总觉得他的语气云淡风轻,「莫非……你与太子是一伙的?」他的语调逐渐冰冷。 「不是。」我否认,「我与太子确然有一段过往,可那早已是过去。」 「嗯?那你何必将他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那日你说,哪怕我从未有过要你死的心思,夏绵绵也是因我而死,你自己怪的我,却还说是我揽他人的过错。」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他一脸的不解。 「你中箭醒转那日……许是烧糊涂了,早忘了吧,罢了。」 他似是想起来了:「我确实怪过你,但那个他却不是夏绵绵。」 我一头雾水:「那个他?是谁?」 谁死了?谁因我而死? 「李知安。」 「什么?」 我蹙眉,表示听不懂他的话。 他却红了眼眶,一字一顿:「我说,他死了,李知安死了,他是因为你而死的。」 「李知安,因我而死?你……你不就是李知安。」我蹙眉看他。 他幽怨地摇了摇头。 我慌得退后一步:「如果李知安已经死了,那你,是谁?」 「我是……李知逸。」 12. 当年太傅夫人难产生下双生子便撒手人寰了。李知逸一出生便没了呼吸,幸遇一游方医师路过府门,与夫人的贴身丫鬟撞了个满怀。那丫鬟是个衷心的,产婆束手无策,她转身便跑去寻大夫。见这人举着一方「悬壶济世」的旗子,哭着求着把他带入了府中。 此游方医师确然颇懂医术,且还有些功夫在身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给李知逸渡了些内力,使得脸色发青的他逐渐缓了过来,恢复了呼吸。 这医师还是个能掐会算的,说李知安与李知逸两人的八字都不够硬,需远离人气养着,不然很难长大。 刚刚失去了夫人的太傅自然是不肯让两个儿子离开自己身边,可又担心失去他们,最后听从了这游方医师的话,在郊外置办了一个宅子供他与李知逸居住。他以师傅自称,教李知逸与李知安武功,以此强身健体。 当年这件事办得静悄悄,又因为太傅夫人的死使得整个府里的人都悲切不已,久而久之,鲜少有人知道,夫人诞下的本是一对双生子。 一晃便是二十年过去,李知逸爱好习武,李知安却醉心书法。 李知逸知道哥哥爱的女子叫夏绵绵,要娶的女子却又是另一个人,而这另一个人据说与太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时之间气愤不已。 大婚前一日,太子将李知安约去赴宴,回府途中遇了刺客,他的肩头被刺伤,刀锋上淬了剧毒,他用尽力气摆脱了追杀的刺客,跑来找师傅。 可来不及了,毒已蔓延心脉,李知安大口大口吐着乌黑的血。 师傅痛苦地叹了口气,李知逸哭着问他:「大哥,是谁,到底是谁?」 李知安的眼神有些涣散,「是……是太子……他不愿我娶……娶他心爱的……女子。」他用力握住李知逸的手,「弟弟……大哥还有……还有心愿未了。绵绵……她已怀了我的……骨肉,我若是死了……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李知逸喘着粗气,痛苦万分地转向师傅,「师傅,你救救大哥,你救救他啊!」 师傅低头落泪,不发一言。 李知安终于闭上了眼睛,抬起的手重重垂了下去,再也没了生的气息。 李知逸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每一滴都深深低进了心里。心上凭空生出一个大洞来,疼痛不已。只有爱与恨能将那个大洞暂时填满。 对大哥的爱,使得他心甘情愿成了李知安,替他活下去。 对太子的恨,蔓延到了要娶的女子身上,所以成亲当日,他连新娘子的盖头都没掀就怒气冲冲离去。 众人皆以为他是为了夏绵绵,他不愿过多分辨,也无法再去分辨。 他当时只想保护夏绵绵,保住大哥唯一的子嗣。 李府人多眼杂,于是他不顾太傅反对,先是纳了夏绵绵为妾,给了她一个大哥欠她的名分,又在外置了个宅子给她住,还派遣了人手去保护她的安全。 夏绵绵第一次遇刺那日,李知逸在院里捡到一个荷包,针脚有些许笨拙,内侧绣着秦舒微三个字。 一股怒气冲上心头,他跑去找秦舒微,那女子竟还气定神闲地摆弄着花草,没有半分心虚之态。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秦舒微的面容,心想,她虽生得白皙好看,可却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于是他拽紧了手里的荷包,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秦舒微出生武将世家,并不是个柔弱女子,几句对话下来,李知安有些举棋不定。 她似乎……看起来,是个光明磊落的女子。 也许光凭一个荷包,并不能盲目摁一个罪名在她身上。虽说因着大哥的事情,他确然对这个女子有些恨意,可她冷冷地让他滚,他只好先撂下狠话走人,打算再暗中探查一番。 后来发现,秦舒微的人确实出现在了夏绵绵周围,可他们不仅没有下手,反而时不时地护住了她。街上的马惊了,那些人第一时间将夏绵绵围在中间,以防被惊马伤到。有孩童嬉笑打闹差点撞上夏绵绵,也有人适时地冲出来挡在她身前。 他们训练有素,不愧是秦老将军的府上的护卫,令人钦佩。 于是李知逸又去找了秦舒微,想弄清楚到底她是何意。结果不仅被她的伶牙俐齿呛得说不出话来,还被她用一杯极其普通的茶骗了二十两银子。 表面上虽是气愤离开,可出了她的院子,他不禁笑了笑,这女子,是个有趣的人儿。 夏绵绵生产那日,下了很大的雨。如李知逸所料,那些刺客又来了。他没想到的是,秦舒微也来了。 李知逸的内心又有些动荡,她究竟意欲何为? 他本以为,她是为了自己正妻的位置而来,是想将孩子抢夺去养在自己名下。 可当他求她帮自己,她终究还是心软了,并因此受了伤。 当她沉声说:「是你欠我,若没有我,你的心上人,你的孩子也许早就没命了!就凭这一点,你也该对我好一些!」 他的内心仿若被谁的手轻轻揉捏了一把,隐隐作痛。 于是他温柔且发自肺腑地安抚:「往后,我会尽量对你好。」 为了护住夏绵绵母女,李知逸把她们接回了李府。 知晓夏绵绵将秦舒微送来的孩童物品皆丢弃后,他特地跑去了秦舒微的院子替夏绵绵致歉。 秦舒微对于这件事不以为意,只笑着说道:「原是代夏绵绵赔罪来了……你该知晓得,我并不在意这些。」 她本来就长得美,此刻一笑,更显得明艳动人。确实,她来到李府后的所有行为举止,无不显示,她是个大气,不愿过多计较的人。 李知逸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脚步,看她为玫瑰捉虫。对一株植物她尚且如此耐心温和,又怎会是那种伤人性命的人呢? 刺客是死士,威逼利诱统统没有用,她最终绝食而亡,手腕上的三角星星标记却没能逃过李知逸的眼角。奇怪的是,秦舒微看到这个标记居然脸色一变,还趁夜驱车出了府门。 李知逸悄悄跟在她们后面,心里明明灭灭,不停告诉自己,不会的,秦舒微与刺客必定没有任何关系。直到,他眼睁睁看着载着秦舒微的马车驶入了东宫。 「啪」李知逸心里仿若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碎了。 他在夜幕里,将拳头握紧,指甲几乎都陷进肉里去。 「秦舒微,我终究还是看错了你。」 大哥李知安素来与人和气,从未有什么仇敌,唯一得罪的怕是只有太子一人。大哥遭了难,如今又费尽心思想要除去他子嗣的人,除了太子再也不会有别人。 秦舒微果真如外面所流传的那般,与太子关系匪浅。可她始终也是个可怜人,李知逸心里清楚的很,说什么太子为了她才要除掉李知安,不过是因为朝堂上爹与大哥参过他罢了。 他叹息一声,缓缓闭上了眼,总有一日,他要杀了太子,为大哥报仇。 李慕夏满月那日,太子前来庆贺,明面上说着一些祝福的话,转眼却逼死了夏绵绵。李知逸抱着夏绵绵逐渐冰凉的身体痛哭不已。并不是心疼这个女人的逝去,而是痛惜大哥错付的深情。 他亦恨自己,辜负了大哥的嘱托。夏绵绵死了,李慕夏也不是李家子嗣。他费尽心机守了一场空,怎能不挫败? 李知逸将自己关在书房内,脑袋空空,偶尔望着窗外的竹子沉思,更多的时候,是毫无目的地作画、写诗。 这原本是李知安所喜之事,李知逸更喜欢舞刀弄枪,可成为李知安的时间久了,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他活得越来越像大哥李知安。 秦舒微带了茉莉花糕来看他,看得出来她是极其费心思地想安慰他一番。但他知道,她不会理解的,只要她一日不知道自己是李知逸,她就不会明白,此刻自己的内心早已是满目疮痍,几句轻描淡写的安慰是没有用的。只有太子的死,才能慰藉他一二。 于是他问她,对太子的所作所为到底知不知情,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慌张,然后摇头回道:「没有。」 李知逸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秦舒微,我该信你吗?」 她气极,转身就走,似想起什么又回来端起糕点。 他这才觉得自己似乎过分了,她与太子是否有勾结并没有实质证据,此次她送来糕点本也是好意,他却还是要惹得她生气,好似这样自己的难过就会少上几分。 于是李知逸上前拉住了秦舒微,直言自己还未吃够那茉莉花糕。 果然,以她的气性,自然是再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她冷笑着:「我就是给狗吃,都不会给你吃!」 于是,他就勉为其难做了一回小狗:「汪……」 13. 秦舒微不知何故回了将军府,李知逸没有心思去打探。只是路过她的别院,想起她那张眉目清秀的脸,不禁想,她在自己面前,极少发自内心地笑过。 她院里的玫瑰开得已快要颓败,他又想起她来送茉莉花糕的当日,自己曾应下若得了空,会为她种一片茉莉花。 于是他立刻吩咐了人去买了带花苞的茉莉花苗,又亲自动手,一棵棵种下。茉莉花虽还未开,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李知逸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想,她应该会喜欢吧。 秦舒微第二日才回府,见着了茉莉花,就托诺诺回了一个香囊给李知逸,李知逸瞧着那绣得有些歪扭的针脚,直直感叹:「果然将军的女儿,素来醉心武术,并不精于女红。」 她院里的茉莉花开的时候,请了秦府的厨子特地做了茉莉膏,差人给李知逸送了去。他收到很是欢喜,隔天就赠了一把匕首当做回礼。那匕首精致小巧,削铁如泥,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是当年李太傅为夫人腹中孩子提前准备的,只是没想到是双生子,李知逸的这把是后来补上的,多年来他一直贴身带着,作防身之用。 太子派人来请李知逸前去苍霞山狩猎。他知道,大哥生前曾与父亲联名写过一份奏折给皇上,奏折中提到了诸多太子贪赃纳贿之事,却不知怎的到了太子手上,自此,太子便恨上了大哥与父亲。 皇上应是知晓太子所作所为,却因没有实证,只好示意李府与秦府联姻,以此来制衡太子在朝中的势力,谁曾想,太子竟铤而走险,刺杀李知安。 李知逸双手握拳又舒展开来,去书房写了一份和离书,送至秦舒微处。 她有些生气:「李知安,你若是想与我和离,直说便是,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这一刻,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他是李知逸,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李知逸,可也许过了明日之后,便再也没有他了,也鲜少会有人记得,曾有个叫李知逸的人存活于世上。 于是他笑了:「秦舒微,你若真舍不得我,便在李府等我,我愿为了你殊死一搏。到时,你可得把和离书还我。」 他的话,听似纨绔至极,却带着八分真心。 若他没有背负着大哥的血仇活着,也许,他能够跟她安稳度日,白头到老吧。 李慕夏不合时宜地哭了几声,他轻轻皱了皱眉,虽说稚子无辜,可他真的无法原谅夏绵绵对李知安的背叛,哪怕是被迫也好,她都已配不上李知安。 于是他冷着声:「你到时离府,记得把她带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苍霞山上的景致极美,可太子与李知逸各怀心事,根本无暇欣赏。 行至林深处,太子忽然转身,「李知安,你可知今日你来了便回不去了?」 李知逸冷哼一声:「今日一早,我便将你派来的人,和邀我来苍霞山的信件,一并送去了皇上宫中。我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以为你太子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此刻你自身难保,就不要操心我的太子之位了吧?」司马筵挑着眉咧嘴一笑。 李知逸知道,今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为今之计只有擒住太子,才有机会逃脱。 于是他趁司马筵发号施令前便迅速抽出箭囊里的箭,开弓射出。太子始料未及,斜着身子避过,虽然未伤到皮肉,袖子却被划了一道口子。 这一举止更是惹怒了司马筵,他怒吼一声:「给我杀了他!」 底下的人领了命,全都举刀砍向李知逸。 李知逸的功夫比李知安好许多,所以要伤他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只是他一心想着要去擒拿司马筵,殊不知司马筵跟前的人手一波又一波,时间一久,他也有些力不从心。 于是他便想着先撤,可太子又安排了弓箭手,四面八方地逼过来,竟硬生生将他逼至苍霞山西面的悬崖边。 利箭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张网朝李知逸袭来,他挥剑闪躲,却还是中了一箭。 那一箭直刺心脏,李知逸只觉胸腔内一痛,浑身力气仿若在一瞬间被抽了个干净,喉咙有腥甜的味道涌上来,他努力忍住,却还是有残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太子做手势叫停了手下,嘴角喊着一抹讥诮的笑,「李知安,你早就该死了。」 「呸。」李知逸吐出一口血水,颤着的手捂住胸口:「太子殿下这些日子难受得紧吧,我不仅没有早死,还娶了你心爱的女人为妻。」 他知道,今日自己赴约凶多吉少,兵分五路里并没有送信件的那人。他特意吩咐了信得过的人,在他赴约后再派人护送太子派遣之人前往皇宫。本来,那信件并不是太子亲笔所写,但好在送信件的人为求自保,私自偷拿了太子的传令玉佩。若他今日真的死了,太子便是蓄意而为,即便不能就此扳倒太子,也能引得皇上注意,兴许还能查到太子在朝堂结党营私。 太子冷笑:「我不也让你心爱的女人,为我生了个孩子吗?」 「你……」李知逸闻此言呕出一大口血来,「咳咳咳……」他真的很没用,不仅没能杀了太子,还让他在这里侮辱大哥。 「去死吧。」太子恶狠狠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李知逸闭上了眼,满是疲惫。一颗心仿佛沉到了黑暗里去,恍惚间听到秦舒微的声音,她在喊:「住手!」 真是魔怔了,这种时候竟然会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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