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不过汤宏恩。 她也不可能真的赶汤宏恩走,汤市长对刘家多有照顾,于奶奶说汤市长前妻是个神经病,儿子和他不亲,过年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 前妻厉害,儿子不亲近,这两个事实刘芬还恰巧都知道。 夏晓兰想说汤宏恩不能太得寸进尺,欺负她妈老实,于奶奶伸手在桌子下掐她……夏晓兰疼的龇牙咧嘴的,马上跳起来:“走吧,我们赶紧上坟去。” 就这种情况下,刘芬自己心慌的厉害,哪顾得上刘芳和梁欢杵在那里。 不过刘芳却愣了,走在夏晓兰母女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刘芳当然不认识汤宏恩,但她见过不少干部,汤宏恩一瞧就不是普通人。大过年跟着从家里走出来,还准备一起去上坟扫墓——天啊,这是她二姐找的男人?! 和夏大军离婚才一年多吧,就找到了新男人? 刘芳仔细看她二姐,和去年5月那会儿比,模样又大有不同。瞧着年轻了好多岁,皮肤白了,穿着时髦洋气,只看外表,就知道刘芬日子过得很好。 女人的日子过得舒不舒心,看脸就知道。 天生丽质的女人不少,但天生长得好看,也需要后天保养跟上。再好看的女人,生活朝不保夕,风里来雨里去操劳二十年,还有啥美貌可言! 刘芳以前保养的好,刘芬日子过得差。 现在梁家闹心的事多,刘芳经常皱眉,眉心都有了纹路。 反观刘芬,脸颊丰盈了,烦心事少了,好似皱纹都被填平了。 刘芳被她二姐的变化惊吓到,迟疑了一会儿,就落了后。夏晓兰几人都先去了坟地,刘芳和梁欢还留在原地。陈四嫂兜里揣着一把瓜子,一路磕着过来,好像才瞧清楚是刘芳: “阿芳,今天回来上坟啊,咋不见梁干部?” 刘芳若无其事点头,“欢欢她爸忙呗,过年还忙工作,单位上信任他,也没办法。” 死鸭子嘴硬,村里人都知道梁秉安被撤了职,还在这里装。 陈四嫂吐掉瓜子壳儿,“难怪,我说没瞧见你干部坐的小车呢。你们姐妹的命真是好,你瞧见你未来姐夫没有?是这个,大领导!” 陈四嫂比了一下大拇指,说除夕那天,汤宏恩刚来村里,就有好多小车开来。 “我们安庆的县长都来了!县长就守在门口,你未来姐夫愣是没见一下……” ——这牛皮吹的,啥未来姐夫,刘芬一个二婚的,还能找到啥大领导?!刘芳一千一万个不信! 731:狗改不了吃屎(补1) 陈四嫂敢说这话,还不是远远瞧着,汤宏恩跟在刘芬身后,往刘家二老的坟地去了。 这意义可大了,和刘芬的事儿肯定是定下来的,当着村里人面说要处对象,那是给刘芬正名呢! 两人之前要没好上,咋会来刘家过年。 更别说还跟着去上坟,除了准女婿身份,咋会跟去上坟? 有的女婿都没这么殷勤,陈四嫂觉得刘芬的命好,再婚不仅找了个大领导,还特别看重她,才会替刘家做这些事。 看见刘芳装样,陈四嫂就忍不住想刺一刺她。 “你还别不信,我们全村都瞧见的事还有假?达叔都认出了方县长,陪着方县长说了好半天话。” 看刘芳脸色变来变去的,陈四嫂就觉得爽快。 阿芬找了那么大个领导,这次回乡还是那么低调。厨房里干活不比谁少,和谁说话都不端架子,也没有咋咋呼呼满世界炫耀。 刘芳呢? 嫁到梁家去就变成了城里人,偶尔坐着小车回来,恨不得溅村里人一身泥。 忘了根,没人情味,陈四嫂忍刘芳也很久了! 刘芳和梁欢两人都听愣了。 比县长的官儿还大? 梁秉安仕途正好那么会儿,梁欢也没敢想她爸能当县长啊,能当上局长,就是梁家所有人的愿望。 现在她二姨,找了个比县长还大的领导? 咋可能,她二姨是二婚,是嫁过人的,年纪那么大,连儿子都不会生,哪个领导能瞧上她。 梁欢心里想着,忍不住就问出声: “妈,现在领导都和地里的大白菜一样多了,随便就能砍一颗回家?” 哪有这么多领导和年轻干部,还正好被刘芬和夏晓兰给撞上了?就她二姨的条件都有大领导瞧上,梁欢觉得自己不用考大学,也能找个高干子弟。 陈四嫂磕着瓜子,瞅着梁欢笑: “地里的白菜再多,那也长在别人地里,你还想随便砍?先用心种好地吧!” 看见别有啥好东西就眼红,说的就是刘芳和梁欢,母女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梁欢被陈四嫂的话搞得有点心虚,她心里的确是有些见不得光的想法。 刘芳输人不输阵,回过神来想和陈四嫂吵架,陈四嫂嘲笑了她一番,早磕着瓜子走远了。 她扯了扯梁欢,“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梁欢心里也像猫在抓。 她以前瞧不起夏晓兰,因为夏晓兰是农民的女儿,而她是局长的女儿。 现在她爸不当局长了,夏晓兰却要当领导的继女? 梁欢倒没想过有人会嫌夏晓兰是拖油瓶不肯认,她在安庆一中上了半年学,成绩没提高,却整天被孙校长等人洗脑,心里讨厌着夏晓兰,却也知道夏晓兰很厉害,就是领导的亲生女儿,也不容易拿高考状元。 等她跟着刘芳到了坟前,正好汤宏恩在上香。 表情很郑重,气氛肃穆,瞧着还真的像新女婿给过世的岳父、岳母扫墓。 气势这种东西很玄妙,抓不着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看的仔细,刘芳就心惊,就算陈四老婆的话挤出点水分,这男人不说比县长厉害,那也绝对不是简单人。 没有人理会母女俩,连刘勇都当她们是空气。 汤宏恩是上香,刘勇硬邦邦磕了几个响头: “您二老在下面别担心我们,你们的外孙女晓兰考上了华清大学,是高考状元,阿芬和晓兰的生活不用担心。我这个不孝顺,以前浪费时间不干正事儿,现在晓得错了,也在努力养家……儿子不孝,你们一天福都没享过。” 子欲养而亲不在,说的就是刘勇现在的心情。 夏晓兰姥姥、姥爷去世的时候,刘勇正是游手好闲的半大小子,二老逃荒到了七井村,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就先后去世。 刘勇那时候混账,没啥责任心,确实也是大环境背景下所有人都穷,想尽孝都没办法。 现在改革开放,生活条件变好,刘勇也晓得上进了,却没啥用,二老都死了多少年了呢! 夏晓兰就瞧见她舅,一个大男人,说到伤心处就哭了。 这和去年刘芳在坟前的假哭不同,刘勇是小声抽泣,把刘芬也给传染了。 夏晓兰的眼睛也湿湿的,她更是一次都没见过姥姥、姥爷,按理说没啥感情,但和她妈,和她舅的感情是真的,难怪华国传统有扫墓祭拜的习俗,对于家族先祖的归属感就是这样来的。 上辈子的事已经淡了,夏晓兰越来越融于这个时代,这个身份,她才会眼眶发湿。 “妈,别哭了,大过年的,也让姥爷、姥姥高兴下。” 刘勇和刘芬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刘芳拉着梁欢一下子跪下,夏晓兰不想看戏精表演,扶着她妈就往回走。刘芳眼神一直在汤宏恩身上打转,梁欢也对汤宏恩很好奇,她俩也没掩饰这种好奇,偏偏夏晓兰等人就是无视她俩,把她俩当空气……母女俩简直快憋死。 刘勇也不想看她们,只有李凤梅留下来收拾祭拜后的残局,刘芳眼神滴溜转: “大嫂,大哥给二姐修房子,你们家还住旧房子,你可真大方。” 李凤梅本来也不想理她,瞧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实在没忍住:“谁告诉你房子是你大哥出钱修的?” “不是大哥还能是谁,是二姐找的对象,还是晓兰……” 刘芳还在试探,李凤梅冷笑: “你别套我话,房子是阿芬母女俩自己赚钱修的,她们才是蓝凤凰的大股东,你是狗眼看人低,人家非得靠男人吃饭?你也别假惺惺的演啥孝顺女儿,少打歪主意,大家还能相安无事,你以为阿芬母女现在还和以前一样能随便欺负啊!” “不靠男人,她还不是靠上了一个领导——” 刘芳脱口而出,李凤梅觉得这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刘芳自己费心嫁入了梁家,就以为汤宏恩也是刘芬算计来的。可汤市长那种人,是能被算计的? 汤市长能瞧上阿芬,是因为阿芬老实心善,还有韧性,愿意去学新东西,是农村的进步女性! 梁欢则抓住了个重点,蓝凤凰是夏晓兰家的? 732:水耗子 蓝凤凰一年能赚多少钱,不搞服装这一行的,其实还真估算不到。 但咋说也比上班赚钱要多,要说梁秉安从前的工作有社会地位,工资多少,都比个体户强……刘芳在国营商店当售货员,这工作,勉强还能比在服装店帮忙的刘芬有保障。 那现在呢,刘芬不是打工的,是老板之一! 梁家在往下滑,夏晓兰家却处在上升期,两种落差对比太剧烈,让刘芳和梁欢都失魂落魄,刘芳都没心情演戏了,匆匆上了坟,就带着梁欢姐弟回去。 她不作妖,刘勇还奇怪呢,还是叫李凤梅给梁欢、梁宇封了个红包,没留母子三人吃饭。 “转性了?” 还以为要去烦阿芬和晓兰,居然没动静。 李凤梅笑笑:“啥转性了,是被刺激了,你自己亲妹妹你不了解她啥性格,见不得阿芬比她好呗。养个女儿比她女儿优秀,她就难受的厉害,再知道阿芬找了个市长……她肯定痛苦的不得了!” “别乱说,阿芬和汤市长的事还没定。” 李凤梅对刘芳的评价,刘勇当亲哥的都不能反驳,但要说刘芬和汤宏恩的事,刘勇就下意识反驳。 李凤梅翻了白眼,也就阿芬以为还没定,汤市长今天都跟着去上坟扫墓了,这事儿还有假啊? …… 周诚的春节是在茫茫大海上过的。 除夕的晚上,学员们没有春晚看,但每个人的面条里多了荷包蛋和两片厚厚的腊肉,这就是他们的团年饭。 特殊时期,也顾不上学员们南北差异的口味,米饭还要配菜,哪有面条方便,一次煮上一大锅挂面,份量不限,没吃饱的自己去锅里捞就行! 荷包蛋和腊肉是固定的,咸咸的腊肉陪着白面条,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吃起来特别有滋味。 “周队,这是最后一次任务了?” 被周诚救过的石凯,成了周诚最亲近的同僚,端着面碗凑过来,石凯的脸上全是干皮,都是被海风吹的。 大伙儿出来三个月了,一开始有人上船就吐,现在也都习惯了。 这任务再做下去,石凯要怀疑自己是单位属性都要改变的节奏。要说他们这些人,虽然在单位提了干,算是干部,可平时照顾不了家里,逢年过节要是出任务,连一封问候的信都寄不了,整个人就处在失联状态。 这就是单位的纪律,是石凯他们和家属要忍受的,石凯还是想早点回学院。 进修期间有探亲假,任务结束,他想回去看看家里人。 周诚知道石凯的意思,哪个学员不想家,周诚自己也想家。去年春节没回去,今年春节他离的更远了,自从参加工作,他好像就没陪家里人过春节……想到他媳妇以后也可能年年失望,周诚心情也闷闷的。 “是不是最后一次任务,得看我们能不能抓住大耗子。” 学员们管走私份子是水耗子,在海上滑不留手的,干得也是偷偷摸摸的事,可不就像水耗子么。 道理石凯都懂,就是一时特别想家里人。 周诚把碗里的面汤喝干净,“队里每个人都想家,这次我们把大耗子抓住,上面估计能批假。” 一句话说的石凯又振奋起来。 “这些耗子,真是过年都不歇啊!” 搞走私的还分啥过年不过年,就是因为过年,以为海关稽查的力度弱,大耗子们才要出动。周诚不知道上面哪里来的情报,但这一次要抓的,就是琤荣集团的人。 精准的针对琤荣集团啊,也不知道有没有康二叔出力。 或者汤市长也出力了。 谁叫琤荣集团太嚣张,在闽省被抓了大船,没老实太久,又要卷土重来,还在特区附近交货。周诚想到杜家一团糟的关系,估计刘天全也是故意要给杜兆辉扯后腿。 因为杜兆辉撞了康伟,就不抓刘天全? 当然不可能! 走私是必须要被打击的,康廉明不会办这种蠢事。 一码归一码,对琤荣集团的走私生意打击越大,看似帮助杜兆辉搞垮竞争对手,其实对杜家整体实力是削弱。特区需要投资,需要的是清清白白的投资,而不是投资在明面上,掩盖走私的真相。 周诚估计汤市长会答应康二叔,就是想把琤荣集团的两股势力彻底剥离。 刘天全以为春节期间稽查的力度会变弱,海关稽查队也要放假,周诚所在的大队,却要等着水耗子自投罗网。 大年初一的晚上,周诚带人已经在附近守了好几天。 海面风平浪静,却有蹊跷。 过年连海关都放假,渔船还会出海? 只要是华国人,就有过春节的传统,阖家团圆都不要,要出海吹冷风,肯定是有鬼。 “走,我们也跟上。” 这一次,水耗子们交易的地方不同,没有礁石可藏,海岸线光秃秃的没有遮蔽物,周诚他们不能再偷偷潜伏过去。 现在这几条船的身份都是接货的人。 原来接货的人自然是被扣起来了,要不也套不出具体的情报。 周诚这边用的也是渔船,黑漆漆的海面上,不止有他们一艘船。等看到了大船,周诚就想笑,果然是大耗子。 刘天全管了杜家的走私生意,肯定得意忘形了,规模搞这么大,真是作死。 这应该是刘天全组织的第一次大行动,不知道刘天全会不会亲自出面。如果能抓到刘天全,周诚会很高兴。周诚护犊子啊,刘勇虽然不是他舅舅,那是他媳妇儿的舅舅,那能随便欺负? 刘天全还算杜兆辉的便宜舅舅,刘天全栽了……杜兆辉会幸灾乐祸,杜家却会肉痛。 靠近大船,就有一束强光射来,晃得周诚眼睛都睁不开。 “天岗村,杨老大的货。” 是有这么号人,光线扫来扫去的,都没看见杨老大。 船上一个学员用粤省口语骂:“大佬要陪家人过年的啦,系不系傻!” 这些扑街,货还没拿到,人还挺狂的!不过这一骂,疑心倒是去掉不少,船上刚把软梯放下来,麻仔是被抓过一次的,警惕心要重一点,他又拿灯扫了一下。 周诚虽然把脸涂黑了,衣服也换了,就那长相,麻仔能忘? 妈的,还敢来! 麻仔觉得后背隐隐作痛,他冲着旁边的人打手势,一边把射灯转了方向: “快点上来搬货,磨磨蹭蹭的,天都亮了!” 733:算你倒霉(2更) 看起来顺顺利利,周诚手都抓住软梯了,心里有点异样。 对方会识破他们的身份吗? 这次的行动的确是有点冒险,必须周诚等人先登船,把船制住了,茫茫大海上,这些水耗子能跑哪里去? 有人跳船游走更好,茫茫大海上,体力会不支,不远处可能还有接应的船只,那就顺藤牵挂再抓点。 周诚抓住软梯的手一顿,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手指动了动。 “快点,好货都快被别人选完了!” 竟真的有鬼,对方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周诚已经处在进退维谷的地步,后面是没退路的,只有往前冲搏一搏。 也不知道石凯看没看清楚他的手势,黑灯瞎火的,周诚有点担心。 他若无其事的往上爬,三两下就爬到了甲板上,身手矫健,有几个人围过来,周诚好像并没有察觉。 石凯是第二个翻上甲板的,等到这边有四个人翻上甲板,走私船的人忽然就动手了。麻仔一枪打中周诚胸前,周诚闷哼一声倒在了甲板上,麻仔一脚踢上去,地上的人却反手扭住了他的脚踝,把麻仔扯到了地上。 要不是穿了防弹背心,周诚估计自己麻烦大了。麻仔用的是手枪还好说,拿微冲的就不好办,就算有防弹衣,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的威力也震的周诚胸骨痛。 周诚拼着挨一枪的风险,先制住了这个袭击他的人。 “各支队,行动!” 其他坐小船的支队不能再等,既然被识破了,干脆撕下伪装。 麻仔爱吸大麻,擅水性,身材却比较瘦,一下被周诚给拽倒了。 周诚把麻仔拧起来挡在胸前,麻仔就挨了自己人的黑手:“……扑街,是我。” 有人端着枪往甲板下扫射,还有不少人没上大船的,这时候也只能弃船跳海。如果说3多个月前,这批临时调来的学员里还有旱鸭子,要在海上抓走私犯,不会游泳的真没有。大冬天怎么在短时间内练出号水性?军人只管服从命令,把训练的成果展示出来,中间的辛苦自然不必说。 周诚抓着麻仔,石凯也随便扯了个人当人肉挡箭牌,两人一起往驾驶室摸去。 甲板上乱成一团,那些等着接货的渔船全吓跑了,自然有人去追,周诚想知道刘天全在不在船上,越快控制住船,才能减少学员的伤亡。 迄今为止出了这么多次任务,周诚带着的人只有受伤的,没有死亡的,周诚希望保持这个记录。 他勒着麻仔的脖子,借着甲板的灯光,他看了一眼对方,完全陌生的面孔,瞧着他的眼神充满仇恨。 “你认识我?” 周诚是不认识这人的,麻仔不说话,周诚也没放在心上。 认识他的,肯定是逃脱的水耗子。从他面前逃走的,好像是闽省那一次,后来找到一具尸体,还以为另一个是死了被海水冲走,原来没死。 “你也是倒霉。” 两次都栽在同一个手里,能不倒霉么。 这次周诚可不会再让这人逃走,两次都参与运大货,这个瘦麻杆可能是走私团里的骨干。 一颗子弹擦着石凯的头皮飞过去,他心都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拖着的挡箭牌早就死硬,石凯藏在死人身后:“周队,我们去驾驶舱?” 这船在往外海逃。 渔船的马达不给力,一旦跑远了,其他支队可能不容易追上。 现在满打满算,他们的人成功上船的,可能还不足十个,石凯觉得形势大大不利。 周诚把麻仔提起来,“走,去驾驶舱。” 周诚和石凯配合的很默契,冲到驾驶舱时,也只有石凯受了点轻伤。驾驶舱静悄悄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躲在门口,准备把闯入者打开花。 被周诚用枪指着后背,麻仔一路摔的浑身都疼: “开门,是我……” “麻仔的声音。” 船舱拉开一条缝,周诚把麻仔往前一推卡在门缝里,防止舱门又关上,枪声一响,船舱顿时乱成一团。 …… 85年的春节,杜兆辉是在鹏城过的。 香港人重视春节,又不太重视,习惯是东西方兼顾,元旦比较重要,圣诞节也重要,除夕夜就没那么重要了。 大陆过去的“新移民”还会贴春联,杀鸡拜神,像杜家这样已经在香港定居很多的,反而没那么多规矩。但开公司的,注重“春茗”,春茗就是香港的团年饭,不像内地是在除夕和家人一起吃,而是年后在公司吃。 香港讲究意头,春茗饭的菜名比较吉利,吃的也很丰盛,虾蟹鲍翅样样都不缺,老板还会在春茗会上向员工大发“利是封”,过年期间香港人见面问候语就是“恭喜发财,利是到来”,老板发的利是封里从上百元到千元不等,普通职员可能就几百块,管理人有几千,至于老板信任的高管,利是封里包的恐怕就是支票。 往年,琤荣集团的春茗杜兆辉必然是会参加的。 他要跟在老豆杜琤荣身边,向外界彰显自己独特的身份地位。 杜琤荣也愿意给大儿子面子,杜兆辉年纪最大,这种场合只能带他应酬。那些陪着杜琤荣打江山的元老,个个都要说点虎父无犬子的场面话,也很认可杜兆辉的地位——狗屁,都是假的,他再怎么嘴甜,手里没多少实权,那些老东西都是不服他的。 可要是不出席春茗会,报纸上又会写他被杜琤荣冷落,失去老豆欢心,杜兆辉是不得不参加。 今年就好了,他人在内地,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参加,不仅如此,他还可以自己搞一个春茗。尽管规模没有香港那边大,却是以杜兆辉为主的。 杜兆辉搞得春茗是和香港那边同一天,席面的档次也很高,除了集团办事处的员工,杜兆辉还请了一些领导干部。可惜汤市长没来……不要紧,汤市长会喜欢他送上的大礼的。 琤荣集团割点肉,杜兆辉固然会心疼。 但总有人想和他争,那些东西还没到手,他心疼个屁。 夏子毓沾夏大军的光,也能在春茗会上搞个位置。 连夏老太都被洗刷干净,换了体面的新衣服,坐到了夏大军的身边。夏老太捞着碗里的‘粉条’,觉得香港老板也抠门,可这粉条滑溜溜的味道好吃,夏老太吃完一碗没饱,想到夏红兵不知在哪里受苦,夏老太的语气就带着哭腔: “大军,香港老板是不是糊弄人,啥时候才去找你弟?” 734:工资不够用(3更) “娘,大少爷已经去打听了,需要时间的!” 夏老太张口闭口的香港老板不帮忙,同桌的人都在看夏大军,这一桌子菜可不仅只有夏家三口人吃。夏大军只是个保镖,夏子毓和夏子毓是蹭吃的……这老大娘就敢质疑大老板,也是有勇气。 更有勇气的事还在后面,夏老太开始抱怨吃的粉太少: “一碗粉值几个钱?” 夏大军被同事们看的脸红,忙把自己面前的鱼翅端到夏老太面前: “娘,这是鱼翅,不是粉条,很贵的!” 夏大军以前也不认识,但他在香港住过,香港有钱人都很喜欢吃鱼翅燕窝。 夏子毓也没吃过鱼翅,滑溜溜的,其实还真的像粉条。但她聪明就在于会装,不懂的不会说出来闹笑话。过了一会儿杜兆辉大派红包,夏子毓和夏老太也有。 夏老太当场就把红包拆开,里面装着200港币。 夏子毓估计自己的利是封里也是一样的数,她也不生气,等3月份来了,她说的那件大事真的发生后,她在杜兆辉面前的地位绝对能改变。 夏大军的利是封要厚很多,估计有几千块钱。 这也不是杜兆辉格外优待他,跟在杜兆辉身边的保镖都是这种大封,很有点年终奖的味道。 反正有夏老太在,这顿春茗饭,夏大军是频频受到关注,就算他这样迟钝的人也是要脸的,春茗结束的时候,夏大军都松了口气。 夏子毓推着轮椅,有点犯愁: “二叔,我看奶奶还是不太适合这种场合,她吃的不自在,也影响别人。” 夏子毓都臊的慌,夏老太吃饭喜欢嗦筷子,一条蒸石斑鱼,被夏老太几筷子夹碎,乱糟糟的一盘十分倒胃口,和夏老太一起在外面吃饭,夏子毓觉得太丢人。 她很介意自己农村人的身份,哪怕户口转到了学校,毕业分配工作后她是百分百的城里人,有夏老太一起,别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家庭背景。 夏子毓的话,夏大军向来会听,今天这顿饭,夏大军感触特别深。 夏大军决定和夏老太谈一谈,“娘,你还回豫南去不?” “你个不孝子,现在要赶我回去!” 夏大军头疼,“不赶你走,你要是一直在鹏城,我就去租个房子住,咱们不能一直住招待所吧?” 夏老太不由自主点头,“那可不,招待所花钱多,你租个大点的房,等找到你弟,咱们一家人都住一块儿。” 夏大军赚的钱多了,花钱太多夏老太还是心痛,那些钱用来住招待所,还不如给她呢。 她和夏红兵等人出来,就做好了要跟着夏大军一起生活的准备,要当城里人的。租房也是能接受的,夏老太还指望着香港老板给夏大军发房子。 夏子毓听得眼角抽搐,那些钱她虽然不是很在意,全给小叔一家花,夏子毓心里也不舒服。 她一向是家里的中心人物,但提分家后,夏老太对大儿子有意见,现在有了二儿子可以依靠,对夏子毓还真没有那么看重。 哪怕听了夏长征断了一只手,夏老太的悲痛也就浮于表面。 夏大军看不出来,夏子毓却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在夏老太面前演戏,直接对夏大军说道:“二叔,你说我让我爸妈在京城开一家小吃店行不行?我妈有那手艺,我爸能帮忙收收钱,也免得他整天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 喝醉是因为变残疾了苦闷。 变残疾又是因为夏晓兰。 夏大军觉得自己对大哥夏长征亏欠,他有责任照顾大哥一家子。 “开个小吃店好,我给你们出钱。” 为了从前的张记小吃店,夏家闹得天翻地覆,要不也不可能分家。 夏老太看夏大军要撒出大笔的钱,她故意咳的很大声,夏子毓关心了她两句,夏大军体会不到夏老太的意思,还在那里盘算自己的钱。 夏老太和夏子毓到鹏城来,夏大军给两人买衣服,还加上给零花钱,花了有两千块。 不过今天的春茗饭,他的利是封有5000港币,他手上还是能拿出来1万块的。 “一万块能开个店不?” “不够的话,我再找人凑一凑。” 其实得看租哪里的店,多大的地方。在京城开店不仅是钱的事儿,还要能有关系租到门面,外地人特别不占优势,现在开张的那种小店,好多都是京城人拿自己的私房改的。 临街开道门,开扇窗户,就是一个小饭店。 夏子毓已经不太瞧得起那种小店,格局太小,猴年马月才能赚到大钱。 但她不能让夏大军把钱都花在别的地方,果然夏大军一听她说找人凑一凑,就急了:“你一个学生,能找谁凑,你可千万别找王家开口,一万要是不够,我再攒两月工资——” “大军,找你弟也要花钱!” 夏老太终于找到了反对的理由。 这理由夏大军也没办法反驳,是啊,寻人也要花钱的,没有报酬,谁会积极提供消息? 夏大军想抓脑袋,他一个月开3000多的工资,咋还是不能满足家里人的要求。 夏长征家需要他拿钱开店,夏红兵家需要他拿钱去找。夏大军现在忽然有点庆幸,庆幸夏晓兰没要他那一万块钱,要不他的经济就更紧张。 想到要租房子,夏大军又想起了女老乡小雨。 不晓得小雨是不是还住在那房子里,她有没有找到活儿干,过年又是咋过的。 在老家被人退了婚跑出来的,说是没脸回老家,在鹏城真是举目无亲。 夏大军的伤快好了,从香港回了鹏城,他又开始惦记女老乡小雨。全家都需要他赚的钱来脱离困境,夏大军觉得被需要,却也压力大。 小雨是最善解人意的,从来不给他压力。 …… 夏大军三人春节还有红包拿,有丰盛的酒菜吃。 黑砖厂、小发廊都是不过春节的。 夏红兵和王金桂固然快熬脱形,沦落到小发廊的夏红霞,已经正式上岗成了洗头妹。这一天,给客人洗头时,夏红霞发现这个客人好像真的挺喜欢她,已经来找她洗几次头了,和她说话都特别温柔,夏红霞大着胆子,把一张纸条塞到了客人的外套兜里。 735:牺牲(4更) “老大,求救的字条总算送出去了。” 大年初二,曹六见柯一雄汇报了下情况。 妈的,那个姓夏的女孩儿笨的像猪,为了演戏逼真一点,他们还得安排一个当客人。 就差在脸上贴上字条写着“帮忙送信”,从年前拖到年后,夏红霞才把求救的字条交给曹六安排的托儿。 这是谨慎? 是怂! 小发廊的人只是打一打,饿一饿,夏红霞就害怕了。 小发廊那边说,以后送的货都像夏红霞这样好管,长得普通点都行。 刚烈的女同志曹六见多了,怂成夏红霞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柯一雄拿一把小刀削指甲,“我看杜老板也不是很急。” 杜兆辉上次可是悬赏100万,至今没人拿下悬赏,杜老板在羊城的道上因此而红的发紫。要不是杜兆辉身边的保镖多,这样赤裸裸炫富的,道上人肯定想把杜兆辉绑了要赎金。 但这次找夏家人,杜兆辉就是让人放话,让羊城这边注意着。 酬金多少没说,柯一雄从杜兆辉的话里品出了味道,杜兆辉之前对保镖的看重都是演出来的——也是,杜老板又不完全混道上,讲义气的名声可以有,却不是必须的。 要换了柯一雄,曹六的家人失踪,他肯定要帮忙找的。 他把曹六当手下,也当兄弟。 杜老板把身边的保镖当手下,还是花工资请的,态度自然不同。 “老大,你的意思是?” 曹六讪讪的,他出的计策,结果不奏效,真有点丢人。 柯一雄想了想,准备了这么久,不捞点钱真不甘心:“再看看情况,就照原计划进行,把人再压一压,让那个夏大军急一急。” 要是搭不上杜兆辉的线,柯一雄这边就要多要钱了。 人丢了一天,和人丢了一个月,家人的着急感是不同的,希望那个叫夏大军的,是真在乎家里人,兄弟们忙活了挺久,起码让大家都有钱分。 …… 小叔一家能不能找回来,夏子毓不是太关心。 但如果为了小叔一家三口,夏大军要不断撒钱出去,夏子毓就挺在意了。 她很笃定自己会被杜兆辉重视,只要到了3月份,她说的话被证实是真的。到时候,顺便给杜兆辉提一嘴,夏子毓表现的特别笃定: “找人的事我和杜老板谈过,他是答应了帮忙的。这和花多少钱没关系,还得靠杜老板帮忙。” 夏大军松了口气,“那我把钱先给你,你啥时候回去?” 夏子毓和夏老太不一样,夏子毓是大学生,她还要上学,不可能一直呆在鹏城。 尽管夏大军舍不得侄女,夏子毓处处关心他,说话也善解人意,但他不能耽误夏子毓的前程。 “再过几天吧,二叔我多陪陪您,您也该多做一做复健,争取早点恢复正常。” 残废的保镖杜兆辉不需要,夏子毓希望夏大军能帮上忙,夏大军听了这话十分感动,夏子毓还没离开鹏城,就把一万块钱交到了夏子毓手上。 夏老太心痛的要命。 偏偏夏大军现在可以给她零花钱,却不会把赚到的钱全部交给她。 夏大军还是有进步的,夏子毓能从他手里拿钱,因为夏子毓是大学生有见识。他自己都没办法否认,夏老太就是个目光短浅的农村老太太,把钱全部上交,他妈只会紧紧攥在手里,对其他人一毛不拔。 夏大军跟在杜兆辉身边,也不能丢了大少爷的面子。 置装费不小,还有别的开支……万一还要资助下老乡,找他妈要钱,夏老太也可能给啊! 背着夏大军,夏老太把夏子毓叫到一边: “子毓,你以前最孝敬奶奶——” “奶奶,我现在和以后都最孝敬您,可我爸妈真的需要这笔钱。您和我小叔他们不去闹,张记不会关门,我爸也不会去省城,他的手就断不了对不对?现在二叔给钱开店,我说什么可不可能把这笔钱让给小叔。我爸妈拿去是干正经事,小叔却拿去赌,我听人说他在村里打牌输了很多钱,这事儿您还没给我二叔说吧!” 夏子毓伶牙俐齿,堵的夏老太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夏红兵在村里欠了不少赌债,这时候夏老太哪敢说? 夏大军要是一生气,不肯帮忙找人了她咋办,等把红兵找回来,再慢慢让大军帮红兵还钱。 一个月不是拿三千块吗? 要不了俩月就还清了! “别和你二叔说,这钱你拿去就拿去吧,你这丫头,还和奶奶生分了。” 唉,老大一家都靠不上。 连夏子毓也靠不住。 幸好还有大军是孝顺的。 夏老太也不傻,刚来鹏城,她干啥要惹大军不高兴。 …… 这一次抓大耗子,可比第一次在闽省时困难。 第一次的行动神速无比,走私份子被打个措手不及。这一次,走私船配给的武器明显高了两个档次,走私团伙的猖狂可见一斑,周诚带领的人把走私船拿下,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任务成功吗? 很成功,走私船被他们拿下。 满载的货物,还有抓到的走私团伙,不管是卖方还是买方,这一次都被抓的干净。 这些走私货物,粗粗清点,价值就比第一次在闽省的还大。 任务也是失败的。 队员受伤人数较多,还有两个重伤。 最让周诚没办法接受的是石凯……牺牲了。 周诚推麻仔去堵门,这人被走私同伙打了好几枪,周诚认为麻仔是必死无疑。谁知道麻仔身上会带着手雷,当时他们已经打进了驾驶舱,解决了其他人。麻仔就倒在周诚脚下,是石凯发现了麻仔的手动了下,当机立断将周诚推开,然后石凯扑倒了麻仔。 轰的一声响,石凯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当场就被炸的断了气。 指挥总队长带人上船清点,好几个人都哭了,努力想把石凯炸飞的手脚拼凑在一起,周诚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像泡在海水里。 总队长拍了拍他肩膀: “周诚,这是意外,石凯同志的牺牲,是光荣的!” 是意外吗? 石凯那么相信他,他为什么没能发现那个瘦杆子走私犯的异样? 石凯穿着防弹衣,被炸断了脖子。 周诚手臂还淌着血,艰难抬起来,冲着石凯的遗体敬礼——从此他的背上,就背着石凯的一条命。 736:任务终止? “周队,这是最后一次任务了?” 周诚想起石凯问的话。 这真的成了石凯的最后一次任务,他以后也不会出任务了。 知道石凯的死讯,所有学员都很沉默,没有什么情谊比并肩战斗中处出来的更重。“一起扛过枪”就是过命的交情,现在石凯真的把命过给他。 都说不是周诚的错。 周诚自己知道,那个走私犯拉手雷,其中有对他的报复情绪。 而石凯承担了对方的报复,把他推开了! 是傻吗? 不是傻,是他们的情谊,是因为他也救过石凯一次,而石凯把一条命都还给了周诚。 “队长,我们的任务没完。” “周诚,我知道石凯同志的牺牲让你很难过,但任务何时结束,你要服从命令!” 周诚没说话。 他嗓子痒的厉害。 这无疑是一次几近完美的打击走私犯罪的行动,缴获的走私品,价值甚至超过他们第一次在闽省的行动。如果石凯不死的话,陆院的这一次实战教学任务,就真的是完美收官。 现在石凯死了,周诚和学员们难以接受,学院那边其实也很头疼。 石凯是到陆院进修的。 这种进修大家都知道,干部要晋升离开不了的环节,也就是说石凯只要完成进修,回到原单位后,不用多久可能就要提拔了……现在,则会被评定为烈士! 实战的进修方式,因为石凯的牺牲,必然会引起争议,这就是队长让周诚服从命令的原因,因为两人都想到了这里,学院可能会到此终止实战教学。 他们必须服从命令,周诚一拳打在甲板上! …… 琤荣集团的春茗会定在年初四。 今年没有杜兆辉跟着,反而是留学的杜二少爷取代了杜兆辉的位置,跟着杜琤荣满堂应酬。 杜二少爷还在念书,和杜兆辉花花公子的气质不同,杜二少有书卷气,一看就是个乖乖仔。杜琤荣也喜欢二儿子,但老二年纪尚小,除了会念书,暂时没表现出特别出众的能力。 性格温和,二少爷和花花公子的大哥不同,因为书念的好,也给杜琤荣长脸。 但若说因为二儿子学商科,杜琤荣就要把家业交给他,那也不可能,杜琤荣怕老二性格又太软了点! 老大狠,老二软,杜琤荣现在更偏向杜兆辉,情愿养一头恶狼出来,杜琤荣也不想要一头羊。 二房和四房都得意,一个儿子被带在身边应酬,刘可盈的哥哥刘天全正得重用,三房被压得喘不过气,无奈生的儿女年龄小靠不上,也没有刘天全那样的帮手。 小狐狸精就是奸猾,进门最晚,现在已经是杜家除了杜兆辉以外最得意的人。 奸猾的刘可盈也在集团挂了个闲职,打扮的漂漂亮亮,却没去抢杜琤荣身边的位置。刘天全得到重用,自然有人会主动来拍四太的马屁,刘可盈不用和二少爷抢关注度。 应酬了一番,兄妹来好不容易有时间碰头,刘可盈带着一条钻石项链光彩夺目,是杜琤荣前几天送给她的。 “大哥,你那边要小心点,杜兆辉那个狼崽子,今年过年居然没回来,他一向是不肯将这种机会让给别人的,今年真罕见,还让老二出头。” 刘天全喝了不少酒,脸是红的,脑子却还清醒: “你怕他有阴谋?他要是来阴的,也别想落好。” 杜兆辉想要完全撇清?刘天全可不会让杜兆辉如愿,刘天全也防备着杜家过河拆桥,有事就将他抛出去,他在刚掌管走私生意的时候飘飘欲仙过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杜琤荣舍得把走私生意全交给他管? 天上掉的大馅儿饼,可能是有毒的,吃还不吃,以前刘天全才不会迟疑。 因为以前的刘天全一无所有,他没有能输的。 现在不同了,帮刘可盈争家产,他受益也会很大……但刘天全本身也小有身家,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杜兆辉不想和他搅合在一起,刘天全还非得拴着杜兆辉不放。 外人又不知道他们不和,白的黑的,都是琤荣集团的生意,杜兆辉只能替他遮掩。 刘天全把其中的关窍告诉妹妹,刘可盈摸着胸前的项链感慨:“大哥,要没有你帮我,我早就被其他人生吞活剥了,我们两兄妹齐心协力,才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刘可盈的话,一个人匆匆过来: “全哥,出事了!” 在鹏城附近交易的货,全被端了。 刘天全胖胖的身体都晃了晃,“怎么可能!” 是谁? 是杜兆辉? 杜兆辉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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