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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井离乡辗转的那段时间,岑沛安除了这本书,没有任何行李。 两年里,岑沛安每次失眠的时候,都会拿出这本诗集,即使后来定居伦敦,陆陆续续买了很多书,但卧室床头出现最频繁的还是这一本。 昨天晚上,岑沛安看完最后一遍,他把书放在窗台,等着它被大雪覆盖。 想要一同掩盖的还有内心那个不愿意面对的名字。 岑沛安用手指摩挲封面,他仔细擦干净水迹,把书装进大衣口袋,拿着围巾下楼。 走到楼梯口,岑沛安手机响了,岑思郁催他快点,他边说边加快脚步。 脚步声在楼道回响,安全出口的标示反射着淡淡的光,岑沛安忽然停住脚步,有些许屏气,电话那头的人似有所察觉,不确定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岑沛安背过身,走开两步,说了几句挂断电话,转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捷。 沈捷和他短暂对视,避开视线,摁了下电梯按钮,神情自若地盯着紧闭的电梯门。 “真巧啊。”岑沛安阴阳怪气,双手抱在胸前,斜倚在扶手上,“来输液吗?” “不是。”沈捷简短回答,他唇角噙着淡淡笑意,似乎并不在意岑沛安的冷言冷语,“来探视病人。” “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电梯到达楼层,沈捷盯着电梯,思忖片刻,他转过身,对上岑沛安的眼睛,点头说好。 住院部楼下的咖啡厅里,人不多,岑沛安选了个最靠里的位置,他刚坐下,手机又响了,他没接,只回了条消息。 店员送来咖啡,岑沛安自顾拿了一杯,他抿了一口,直到舌尖的苦涩渐渐淡去,他才开口。 “我爸转病房的事情,我姐都和我说了。”岑沛安又喝了一口咖啡,“谢谢你。” 沈捷盯着玻璃窗外的雪花,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瞬情绪波动,麻木的眼眸轻微闪动。 过了好久,沈捷才想出一句,“好转了就行。” 岑沛安抬眼直,店里开着灯,明亮清晰,他得以看清竟在咫尺的人。 “你上次问我过得好不好。”岑沛安停顿,似在思索表述的言语,他说,“其实我过得不太好。” 说出这句话,岑沛安瞬间感到一阵轻松,他放下咖啡,靠在椅子上,侧过头,也看着窗外。 窗外除了雪就是雪,雪地上是杂乱的脚印,沾染着泥土的脏色,没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岑沛安和沈捷没有办法注视对方,一个不情愿,一个不敢。 岑沛安声音极轻,娓娓道来的意思,“第一年我辗转了很多城市,在一个城市最多也就待一个月,然后就要换另外一个城市。” “那段时间,感觉一直在坐飞机,不知道目的地去哪,能做的就是打开购票软件,点到哪个城市就去哪个城市。”岑沛安苦笑了下,“但是你知道我没有收入,我卡里钱不多,又不敢给我姐她们打电话。我记得有一次,我在苏黎世没钱住酒店,然后我就在公园坐了一夜,那天夜里下大雨,我浑身湿透。” “沛安...” 沈捷叫他的名字,吐息纷杂,冷静从容在这一刻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承受的巨大痛苦。 “后来还是赵亦冉到处求她大学同学,她两个同学开了六小时的车来接济我。” 岑沛安说到这,突然不说了,他仰头叹息,皱着眉啧了一声,像在回忆那个场景,“我当时真的有种不如一了百了的感觉,可是我又想,我冒着那么大风险逃出来,这么死掉太可惜了。” “所以我吃完半瓶安眠药,又跑去卫生间催吐,把赵亦冉同学吓得半死,救护车来的时候,我跪在地上,瓷砖上胃酸混着血水流了一地,现在想想真是狼狈。“ 外面雪下小了,岑沛安喝完凉掉的咖啡,他伸出一根手指,“那整整一年,我只给我姐打了两个电话,加起来不到十分钟。”,说到这,岑沛安忽然笑了下,“其中有八分钟我姐都在哭,她说她也不想,但是她听到我的声音就忍不住。” 岑沛安胸口起伏,眼眶泛红湿润,哭笑难辨,他看着沈捷的眼睛,问他:“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吗?” 沈捷感到心脏骤停,所有的愧疚和自责都变得毫无意义。 不得不承认,他和岑沛安之间,除了怨恨,再无其他存在。 可岑沛安并不打算到此为止,他望进沈捷眼眸深处,语气颇有挑衅意味,一字一句嵌进沈捷心里,如窗外冷冻后的冰刀,将那颗微弱跳动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他说:“因为你。” 沈捷缄口不言,他没有辩解的资格,更没有赎罪的机会,他就该被恨。 这是他的报应。 “不要再打扰我的家人和朋友。”岑沛安放在手里的杯子,语气冷硬,“也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不想再看见你。” 外面雪停了。 沈捷坐在咖啡店里,手边的咖啡早就凉透,他很少喝这个,喝不惯。 最后沈捷把那杯咖啡喝完,耳边回响着岑沛安的话,岑沛安说这些他一点都不意外。 岑沛安的原谅和爱,是即便他无数次站在菩萨前,跪在蒲团上,也不敢奢望祈求的。 榆京的冬天总是这样冷,这几年似乎气温一直新低,沈捷浑身冷僵,感受不到一点血液流动,却不是冷的。 他没感觉今年冬天有多冷,因为再冷也不会比两年前那个冬天冷。 年末雪一场接着一场,昼短夜长,却是沈捷最忙的时间,连着开完三个回,他回到办公室批审批。 外面天黑透,王景进来,倒了杯热水,无声无息放在沈捷手边。 沈捷看了他一眼,手上签字动作没停,“你还没回去?” “马上。”王景杵在办公桌前,欲言又止地嗯了一会儿,沈捷心烦,语气阴侧发寒,“说。” “......” 这事儿王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犹犹豫豫,最后说,“上榆那边有家商场电梯故障,伤了几个人。” “嗯。”沈捷签完一摞,“最近年末商场人多,是容易推搡拥挤。” 说罢,沈捷又察觉不对劲,这话题听着实在无关紧要,他合上笔,一言不发地看着桌前的人。 见他这个反应,王景索性直说,“沛安少爷也在其中。” 医院走廊,岑沛安处理完手臂的擦伤,就坐在椅子上等,护士从他身前匆忙经过,看了眼他手上的腕带颜色,没作停留。 过了半小时,忽然有护士来叫他的名字,岑沛安跟过去,被领着做了一系列检查。 查到最后,岑沛安站在检查室门外,不解地盯着身旁全程陪同的护士,终于忍不住问了句,“我是快不行了吗?” “......” 护士一时语塞。 “做个全面检查,放心一点。” 做完检查,岑沛安被带到VIP病房,看到门外站着的王景,这一番小题大做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沛安少爷,好久不见了。”王景走近,同护士好像完成交接一样,“上次见面没来得及说上话,没想到这次又是在医院见。” “嗯。” 岑沛安手肘擦伤,纱布透着淡淡血色,他有些疼,只得一直抬着。 俩人没什么值得深聊的,扯了几句,王景问是送他回家,还是在医院住一晚。 岑沛安说不用他管。 王景没吃到好脸色,悻悻说好,嘱咐他好好休息,帮他关上病房门。 墨色黑夜中,一辆奥迪停在医院门口,沈捷公事没处理完,在车上签完审批,又下来打电话。 看到王景回来,他挂断电话,走上前问:“怎么样?” “我看没什么大碍,就胳膊擦了个小伤口。”王景如实说。 沈捷不悦,眉头紧皱,“我问你医生怎么说。” “医生也说没事。” 沈捷点头,越过他望了眼通明的医院大楼,转身上车,拉开车门听到有人叫王景的名字,他顿住。 岑沛安拿着王景的手机追出来,“王秘书,你的手机。” 王景忙摸口袋,摸了个空,接下手机和岑沛安道谢。 岑沛安瞥了眼台阶下的那辆车,沈捷背对他,修长手指压了压车门,肩背僵直,失落和纠结之意,不言而喻。 他最后弯腰坐进去车里,关上车门,没往这边看一眼。 57、旧事重提 圣诞节前后,榆京不主张氛围,街上没挂灯笼也没摆圣诞树,寒风凛冽,车和行人都寥寥无几。 岑沛安站在公交站牌前,他点背,和朋友散场出来,手机丢了,口袋里也没钱。 积雪刚融化完,路面泥泞不堪,车胎碾过,溅起黄土泥水。沈捷应酬结束,坐在后排,他晚上白酒喝不少,这会儿头有些眩晕。 站牌白炽灯光,在夜色里颇为显眼,老谈朝外瞥了一眼,倚在那的人穿着大衣,双手插进口袋,下巴埋进浅色的羊绒围巾,一端垂在身前随风摆动。 老谈认出是谁,却不敢擅作主张直接停车,他压低车速,看向后视镜。 沈捷目不斜视,没授意,这倒让老谈犯难,他只得把车速压到最慢,车胎碾压水坑,发出嘎呀一声。 车子经过路牌,老谈在心里叹了口气,提起车速,沈捷面色深沉,神情难以揣摩,惜字如金地说了个,“停。” 岑沛安在寒风里站了好一会儿,他低下头看着一处水洼,听到碾压路面焦黏声,抬起头,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老谈一手扶着方向盘,笑眯眯地看着他,“沛安少爷,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岑沛安没动,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不咸不淡地扯慌,“我等人。” “没开车?” “我车今天限号。” “天这么冷,别站着等了,你去哪,我捎你一段。”老谈看破他的心思,干脆打开驾驶室的门,绕过去,替他拉开副驾驶,“上来吧,看你穿这么薄,别冻坏了。” 看出岑沛安的犹豫,老谈不动声色地退开,露出车内光景。车里挡板升起,完全隔开前后空间。 岑沛安看了眼手表,踌躇不前,空中开始飘雪花,老谈一把年纪,还站在外面,他不忍心,说了声谢谢弯腰坐进去。 “客气了。” 老谈替他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启动车子,天黑路滑,车速放得慢,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车里弥漫浓重烟味混着酒味,岑沛安闻着呛人,老谈和王景都抽烟,但他俩没胆识在车里明目张胆的抽。 岑沛安从后视镜里匆匆瞥了眼挡板,这烟味是谁带进来的,不言而喻。 后半程,车内气氛安静,一道突兀手机铃声打破静谧,岑沛安下意识转头,反应过来后,又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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