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粥没吃两口,岑沛安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天,岑沛安反反复复地烧,退烧针,退烧药,怎么治都不管用,药效一过他又开始烧,整个人烧得像个小火炉。 岑沛安烧退不下去,芳姐和陈医生都着急,沈捷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按部就班早出晚归,应酬拜访。 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却表现得这么薄情寡义。 到第三天,沈捷推了一天的工作,也没让陈医生来扎针,吃过早饭手里拿着酒精棉,就自己上楼了。 沈捷坐在床边,拧干沾过冰水的毛巾,叠好放在岑沛安额头上,又用酒精棉给他擦手心和脚心。 量体温,擦酒精棉,每隔二十分钟,给他换一次浸过冰水的毛巾,沈捷就这样不厌其烦地守了一天。 好在这么做也不算徒劳无功,岑沛安中间醒了一次,昏昏沉沉眯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 沈捷一俯身靠近,听到他在骂自己畜生。 “......” 沈捷气得站在床边,舌尖抵着腮帮,牙咬了又咬,最后捏着昏睡中人的脸,沉声说,“岑沛安,你就磨人吧。” 晚上,沈捷照例给他擦身子,物理降温,又给他涂药膏。这两天卧室一直不敢开窗通风,屋里全是酒精棉和药膏的清苦味道。 沈捷洗完澡出来,看床上人换了个姿势,岑沛安背对他侧躺,蜷曲着身体,抱着一个枕头缩进被子,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什么时候醒的?”沈捷停下擦头发的动作,走过去发现岑沛安睁着眼睛,目光呆板木讷,涣散地盯着墙上的画。 听到声音,岑沛安迟缓地转过视线,他先是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瞳孔里极速弥漫进恐惧,挣扎着向后躲,慌不择路地把枕头盖在脑袋上。 “别动我!” 他叫着,声音尖锐刺耳,沈捷阴着脸直起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着他因害怕和无助缩成一团,在被子下微微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捷淡淡开口,“不想你姐姐吗?” 他说完,被子下的缩头仓鼠缓慢动了动,又过了一会儿,双手捏着被沿,一点点下拉露出泪雾雾的眼睛,充满怀疑地看着沈捷。 沈捷这个人长久和聪明人打交道,所以他向来不把话说满,总是说得模棱两可,好在岑沛安还不算笨,能听出来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让他见岑思郁。 不过沈捷附加了一个条件,让他好好养病,病不好,休想踏出这个大门。 岑沛安咬着嘴唇,半信半疑,沈捷拿着体温计给他量体温,刚靠近,听到他肚子咕咕咕叫了几声。 某个缩头仓鼠两眼一闭,在床上浑浑噩噩昏了三天,正经饭没吃一顿,不饿才怪。 “饿了?”沈捷边看体温计度数边问,三十八度,比前两天好很多。 岑沛安不说话。 沈捷低眼看他,唇角难得勾起一丝笑意,撂了句“等着”便开门出去。不过二十分钟,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回来,蒸得黄澄澄,少盐,还滴了两滴香油。 沈捷从没伺候过人,但他伺候起岑沛安却无微不至,鸡蛋羹是现跟网上视频学的,不过味道也还凑合。 岑沛安吃完东西,脸色好了一些,他缩在被子里,眼睛落在沈捷身上,对方走一步,他视线跟一步,不是那种黏糊的撒娇,是耿耿于怀的怨恨。 沈捷睨了他一眼,无言,可眼神犀利沉郁。岑沛安不想惹他不开心,低眉顺眼地往被子下缩了缩,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当晚,沈捷没在房间过夜,他去了斜对面那间客房。 岑沛安胆战心惊地养了几天病,这天早上早早起床,下楼赶着和沈捷一起吃早饭。 沈捷出门撞见他,愣了下,垂下整理领带的手,看他一副踌躇不前,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样牵了下嘴角。 沈捷不紧不慢地下楼,对他此番早起的目的熟视无睹,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地剥鸡蛋。 “沈叔,我已经好了,我今天可以回去吗?”岑沛安忐忑不安,他用筷子戳碗底,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沈捷的脸色。 沈捷抬眼,似疑惑地皱了下眉,逗他,“回哪?” 明知故问。 岑沛安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他不该相信沈捷的。 “把鸡蛋和牛奶吃完,上楼换身衣服,我让老谈送你回去。”沈捷点到为止,把剥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 “我吃完了。”岑沛安几口塞完早饭,迫切地想要离开这张饭桌,小跑上楼五分钟换好衣服下来。 沈捷走过去帮他整理翻卷的袖口,又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我周二让老谈去接你。” 岑沛安不可置信地仰头。 “以后住我这里。” “为什么?”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捷几分好心情让他磨干净,捏着他脸,强势地低头吻下去。 餐厅一墙之隔的厨房里还有人,岑沛安难堪至极,他用力去推面前的胸膛,沈捷反扣住他的后颈,他越挣扎,沈捷吻得越深越狠。 直到岑沛安不可控制地发出一个鼻音,那声音轻轻的,带着钩子,钩沈捷心慌意乱的心。 唇瓣分离之际,牵出一条透明的银丝,黏在岑沛安下巴上,沈捷伸手帮他擦掉,“去吧,周二中午去接你。” 16、偷跑 沈捷这个人,稳重成熟,心思却难琢磨,关人的时候不择手段,放人的时候又安心落意。既不电话查岗,也不找警卫盯梢。 周二当天。 市政府和万利组领导慰问军队,缺两个司机,把老谈借走,去接岑沛安这事王景顺势揽下。 八月上旬正热,烈日灼灼,车内开着空调,心还是燥。王景抄近道,把车拐进小路,路过一家便利店,瞥了眼手机,看不耽误时间就下车买了包烟。 按照导航把车停下,一上楼敲门,王景傻眼了。 屋里沙发上,岑思郁和吴墨正襟危坐,像是刻意等他,神态不屑,甚至可以说是鄙夷。不过这下马威王景不吃,他面上微微笑,如实说了自己来的目的。 “走了。”岑思郁轻飘飘地说,脸上带着云淡风轻,好似在说“你能拿我怎么办”。 “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王景明显有些着急了。 “你是什么人?!我弟弟去哪用得着和你汇报吗?!”岑思郁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现在倒是有个正往枪口撞的。 王景好歹是万利副总的秘书,多少泼皮无赖他都能应对自如,更何况是个女人,但人一慌起来就自乱阵脚。他顾不上其他,闯进屋里,把房间挨个搜了个遍。 吴默警告他,“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 王景目的明确,他不在乎对方说什么,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人,看了吴默和岑思郁一眼,便疾步下楼。 王景坐进车里心乱如麻,拿起手机想给沈捷打个电话,电话拨通两秒后,又觉得不妥,挂断电话往回赶。 万利副总办公室里,沈捷正伏案批审批,厚薄不同需要签字的文件摞了两沓子。 旁边的手机亮起,沈捷瞥了眼,屏幕上显示出王景两个字,不过只亮了几秒就消失了。 那头把电话挂了。 沈捷没管,他掀开文件,在上面签上自己名字,墨水浸透纸张,字体遒劲有力,和他这个人一样,透着不可言喻的英气和魅力。 二十分钟后。 王景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进来,连门都忘了敲,沈捷眉头微微皱着,眼里浮出一丝烦躁,“急什么?没规矩。” “沈总,对不起。”王景自知理亏,微微颔首道了个歉。刚抬头准备说岑沛安的事情,沈捷却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抬了下右手,示意他不用说。 “等你去接人,人早跑到大西洋了。”沈捷没停手上签字的动作,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诧异或愤怒。 王景杵在桌子前,脸涨成猪肝色,去接人的路上,他买烟,和交警队熟人插科打诨,加起来拢共不到半个小时,哪有沈捷说得那么夸张。 再说了,真要跑也不可能非等到今天跑。 可转念一想,王景又觉得哪里不对,他抬头看向伏案的人,目光里夹杂着茫然,疑惑和不解,接着脑海里闪过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念头。 难道沈捷已经知道岑沛安提前跑了?还是说,他早就料到岑沛安会跑?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放人走呢?又为什么多此一举还去接呢? 沈捷这人的心思和情绪虽然从不外露,可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所有人有目共睹。他做事果敢决绝,从不拖泥带水,更不会大费周折地兜圈子。 不打无准备的仗,不走无可取的棋。沈捷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个决定,对达到目的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说好听点叫运筹帷幄,说难听点就是老奸巨猾,是个实打实的老狐狸。 在沈捷身边做了七年秘书,王景自认算得上亲随,可有关岑沛安这件事,他不知道沈捷唱的是哪一出,绞尽脑汁也猜不出半分。 犹豫再三,他挑了个好听点的措辞,想探探沈捷的口风,“沈总,岑少爷没在家。” “年轻人嘛,爱玩是天性,他性子本来就野,在家待了这么久,出去散散心也好。”沈捷话里藏了点笑意,放下钢笔,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 王景一头雾水地眨眨眼睛,要不是他亲眼看见岑沛安姐姐姐夫的反应,听沈捷这迁就纵容的语气,他还真以为人出去旅游了。 他走过去整理沈捷签好的文件,顺着他的话说,“那倒是,不过最近预报全国都高温红色预警,不如先回来避避暑,等过段时间天气凉了再出去玩最好。” “他的事情轮不到你管。”沈捷咬了咬字,侧目睨他一眼。 王景识趣地说是,替他茶杯添了半杯水,整理好文件往外走,转身关门的间隙,他看到沈捷自顾自笑了下,眼底情绪渐明,那分明是捕杀猎物前势在必得的暴戾跋扈。 办公室门刚关上,沈捷的手机又亮了,他拿起来看了眼上面的信息,起身下楼。 沈捷走出万利大门,看到不远处有辆打着双闪的黑色轿车,他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窗外阳光肆意倾洒,炙烤柏油路面,车子风驰电掣,随后在一条还没通的路边停下。 车内加上沈捷共三个人,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沈捷看着挡风玻璃,似透过玻璃在看外面,又似借着玻璃打量车里的两个人。 “沈总,岑少爷去了漳岩市。”后座的人毫不在意这种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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