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算真的有降头术,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小王一边翻阅着厚厚的资料,一边漫不经心地接话, “情杀呗,姜诗雨甩了他,他不想让前女友好过。” “用降头术让她杀死自己的准新郎,以为就能跟她在一起了。结果姜诗雨的父母还是继续阻拦,最后只能继续用降头术让她将自己的父母也杀死。” “天呐,这是什么蛇蝎心肠的男人,也太狠了……” 小王刚说完,张警官便拿起手中的文件,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他的脑袋。“猪脑子……” “一个人的性格应当是从小养成的,不可能突然变了个人。” 张警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们去孤儿院问过院长了,贺言从小就很仗义,乐于帮助别人。院长坚信他不会做出教唆杀人的事。”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监控画面上, “更何况,根据学校同学的口供,贺言和姜诗雨根本没有在一起过。” “他们只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贺言还帮姜诗雨追过一个男生,只是后面大家传着传着就变了样。” 小王挠了挠头,满脸困惑, “如果不是占有欲,贺言为什么要害她呢?” 张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透着坚定, “所以,我们还得继续查,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9 随着警方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疑点浮出水面,案件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他们发现,姜诗雨曾无数次地向我伸出援手,仿佛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道光。 在我交不上学费的时候,是姜诗雨咬牙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生活费,甚至不惜节衣缩食,帮我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 在我高烧不退、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的时候,姜诗雨毫不犹豫地向学校请假,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 喂我吃药、煮粥,甚至细心地用湿毛巾一遍遍地为我擦拭额头。 可这一切在姜诗雨的父母介入后戛然而止。 他们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认为我对他有所图谋,甚至言辞激烈地指责我。 为了不让她为难,我选择了疏远她,停止了往来。 后来,我积极投入工作,并没有对姜诗雨纠缠不清。 警方没辙了,不得已只能将我放了。 但与此同时,他们又担心我会继续害人,于是安排了人手,没日没夜地跟踪我,试图从我的日常行为中找到蛛丝马迹。 然而,我仿佛对他们的监视毫无察觉,依旧过着单调而平静的独居生活。 每天上班、下班、买菜、做饭,日复一日,毫无波澜。 负责跟踪我的小王忍不住抱怨道, “我们跟了整整三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还要继续跟下去吗?” 张警官没有放弃, “别急,只要他跟案件有关联,早晚会露出端倪。”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他们看见我走进了一家花店,买了几束洁白的菊花。 我抱着花,神情凝重地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小王挠了挠头,,疑惑地说道, “奇了怪了,他上班从来都是走路或骑自行车。” “跟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他有养花的习惯呀……” 张警官立刻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事出蹊跷必有因,赶紧跟上!” 他们迅速发动车子,小心翼翼地跟在我乘坐的计程车后面。 车子一路行驶,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墓地。 小王皱起眉头,低声问道, “他这是要拜祭谁?” “他在这世上不是没有亲人吗?” 张警官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望着我的背影,缓缓开口道, “他来拜祭杜淮。” 10 “什么……” 小王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声音在喉咙里卡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压了回去。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我远去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车门把手,指节发白。 “不是他把人害死的吗?现在又来装什么好心?”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和疑惑。 张警官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和无奈。 随即推开车门,脚步轻巧地跟了上去。 小王见状,也迅速下车,尽量放轻脚步,生怕惊动了前方的我。 果然不出张警官所料,我在杜淮的墓地前停下了脚步。 清晨的墓园里,雾气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墓碑上的名字被薄薄的灰尘覆盖,显得格外冷清。 我将买好的一束鲜花轻轻放在他的墓碑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接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仔细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仿佛在擦拭一段尘封的记忆。 小王站在不远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心里早已按捺不住。 “这次终于可以把他抓个现行,看看她还能怎么解释!” 就在他准备冲上前时,张警官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力道大得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别冲动。” 张警官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压根没发现身后的张警官和小王,依旧专注地站在杜淮的墓碑前。 微风拂过,吹动了我头上的碎发,也吹散了空气中那股沉重的压抑感。 “杜淮,很抱歉将你卷进这场风波。” 我的声音低柔而平静,仿佛在和一个老朋友对话,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无奈。 “你是无辜的,希望你不要怨恨姜诗雨,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小王从早已偷偷放进我包里的窃听器中,听到了我所有的话。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说杜淮是无辜的,还让他不要怪姜诗雨……” “不行,我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急切,仿佛真相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他猛地想站起身,却还是被张警官一把拽了回来。 “脑子长脖子上不光是为了好看,你看看他手里还有两束花。” 小王愣了一下,随即托了托眼镜,仔细看向我手中的花束。 果然,我一共买了三束花,却只在杜淮的坟前放了一束。 他顿时恍然大悟,惊叹地说道, “还有两束,她该不会还想拜祭姜诗雨的父母!” “这阵势看起来很像,我们待会先跟着。”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杜淮的墓碑仔仔细细地擦了三遍。 接着,我弯下腰,将他坟前的杂草一根根拔掉,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 做完这一切后,我才缓缓站起身来,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11 我站在冷风呼啸的山坡上,望着眼前那两块青灰色的墓碑,上面刻着姜父和姜母的名字。 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们,但是姜诗雨这次进去了,估计再也出不来了。 脑海中浮现出姜诗雨被铐上手铐时的样子,她的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深深的疲惫。 “姜诗雨,我知道你一路走来不容易,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你的父母。” “欸,这……” 小王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张警官,眼神中满是疑惑。 “张警官,你真厉害,他好像确实如你所说,并不讨厌姜诗雨。” 张警官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我身上,仿佛要透过我的外表,看穿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贺言虽然冷漠,但我在审讯时还是发现了他眼里的惋惜和落寞。” “更何况,他看向姜诗雨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怨恨。反而更多的是痛惜……” 小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完全说不过去呀……” 他低声嘟囔着,语气中满是不解。 “那他为什么要让姜诗雨杀人?” 就在这时,窃听器里再次传来了我的声音。 我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对着墓碑诉说,又仿佛在对着空气自语。 “姜叔叔,姜阿姨,姜诗雨这辈子估计没法再出来了!” “以后我会代替他,每年来这里照看你们。” “我不知道人死了会变成什么,也不知道我说的话,你们会不会听见。” “如果你们能听见的话,希望你们在天上可以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我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愤怒与讽刺。 “你们死有余辜!” 小王将我说的话一字不漏地报给了张警官。 张警官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猛地站起身, “你在这等着,我要单独跟他谈谈!” 12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张警官大步向我走来。 他今天没穿警服,一身深色夹克裹着他结实的身躯,显得格外干练。 然而,他的目光比往常更加锐利,像是两把寒光凛凛的刀,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直击我内心最深处隐藏的秘密。 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他的肩头,映出几分冷峻的光影。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贺言,我们谈谈。” 我直截了当地开口, “张警官,你还是想问我是怎么让姜诗雨杀人,对吗?” 张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动作娴熟地抽出一根点燃。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声音低沉而缓慢,却像一把锤子重重敲在我的心上。 “姜诗雨进监狱不到一个月,就自杀了……” “什么?”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手中的花束应声落地。 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变得艰难。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最终只能化作一声苦笑,声音有些发涩地开口说道, “最终,还是没能活下去啊……” 张警官深吸一口烟,烟雾在他面前盘旋,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沉重。 “他将被单撕成布条,绑在床架上,把自己勒死了。” “法医说,这种死法,但凡有一点求生欲,都不可能成功。” 他掐灭手中的烟,烟蒂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静止不动。 “贺言,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 他向前一步,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并没有教唆姜诗雨杀人。你只是……太了解她了,了解她的痛苦,她的挣扎,所以才能表现得如此冷静,对吗?”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眼泪无声地滑过脸颊。 这一天,还是要来了。 13 “张警官,你以前学生时代传的纸条,会担心被父母看见吗?” 我漫不经心地抛出这个问题,张警官显然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我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感到意外。 但他还是选择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确实有过这样的时候。” 我笑了笑,继续追问, “那你会怎么处理这些纸条?” 张警官思索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味道。 “撕烂,然后丢进垃圾桶。” 我不禁点了点头, “是啊,我们一般这样处理过,都会觉得永绝后患了。” “可姜诗雨不一样,她每次都要将纸条硬生生地吃进肚子里。她觉得这样更安全。”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有一次姜诗雨不小心将别人给她的情书带回家里,即便她及时用碎纸机碎掉了,但姜父姜母依然将垃圾桶里的碎纸拼凑起来。” “他们拼了一整夜,一个字都没有放过。” 张警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第二天,那个写情书的男生就被学校劝退。” “没有人会想象到这件事和姜家有关,但我和姜诗雨知道。” “之后,她便会谨慎地将所有的信件吃进肚子里。我还陪她一起吃过。” 我熟练地从包里掏出一页笔记,揉成一团,塞进嘴巴里。 纸张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就像这样。” “你们之所以找不到任何线索,是因为全被我们吃进肚子里了。” 张警官的脸上闪现一丝同情。 “可姜诗雨都已经长大了,难道她就不能摆脱父母的控制,非要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 14 我笑了笑,反问道, “李警官,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 “一只小象在很小的时候被拴在了一根小柱子上,它无数次地挣扎和反抗,但它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没有办法甩开。即便它慢慢长大,也会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没法甩开柱子,最终被拴住一辈子。” 我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姜诗雨就是这样,如果可以的话,她第一次进监狱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出来。监狱对她来说,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 “至少,她不用再面对姜父姜母那种近乎病态的控制欲。可是,姜父姜母终究不肯给她这样的机会。他们用尽一切手段,把她从监狱里捞了出来” 张警官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是说她宁愿坐牢,都不愿意出来面对自己的父母吗?” 我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沉重, “她宁愿被囚禁在监狱里,也不愿意回到那个所谓的家。那里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牢笼。” 张警官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我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愤怒, “可是,杜淮是无辜的,她为什么要杀死杜淮?” 我叹了一口气,目光垂了下来。 “杜淮确实是无辜的,但也是姜父姜母强加给她的。他们安排了她的婚姻,安排了杜淮进入她的生活,就像他们安排了她的一切。她没法拒绝,因为她从来没有拒绝或反抗过姜父姜母。” “这么多年,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父母操控着,走每一步路,做每一个决定。” “我想,那一刻,她真的被逼疯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人有时候真的很矛盾,我当然不希望她疯了,可是她如果不疯,她就永远都没办法正常。” “你能想象吗?她都已经成年了,姜母还要坚持每天帮她洗澡,就只是担心她自己洗澡的话,没法洗干净……” 张警官却正色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明明可以早点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或许就能帮到她了。” 15 我却笑了,笑得有些苦涩,缓缓蹲下身来,手指深深插进泥土里,仿佛想要从这片土地中汲取一些力量。 泥土的凉意透过指尖蔓延到心底,带着一丝潮湿的气息,像是在回应我内心的沉重。 “这是姜诗雨的家事,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更何况,警察也能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吗?” “要不是因为接二连三的命案,你们或许也不会想从我口中了解姜诗雨所遭受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真正在乎她的感受。”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 我知道,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只有当事情变得无法忽视时,人们才会愿意去关注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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