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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寸寸刺进西域药师的身体。 西域药师惊恐蜷缩:“不,你是佛门,不能杀生,不能害我!” 但他的话没人理会,寂尘话落,就有官差听了令,抬上来一箱刑具,把他曾经用在少女们身上的刑罚,一一在他身上试用。 霎时间,惨叫声响彻云霄。 西域药师语无伦次地叫喊:“不,不是我的错,不是我想杀那些村妇!” “那些村妇都倔,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委身于我,真是不知好赖,她们要是顺从我,不就不用死了么?” “不是我的错,我给的药虽然是假的,但吃不死人,别杀我……” 凄惨的哀嚎渐渐远去,寂尘转身回了灵堂,俯身抱起乔清颜的尸身。 这时,门被推开,乔明月委屈朝他喊:“夫君,你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你可是我的夫君,你说过,我们成婚后,会一心一意对我好,把我视为你真正的妻子,你难道要食言么?” 寂尘闻言,目光依旧平静。 “西域药师方才说,他给的药没有用,你即将病死的身体却好了。” 话落,乔明月脸色骤变。 她张口想解释,寂尘却没再看她:“清颜死了,我们不必再演戏,也没理由再做恩爱夫妻,你走吧。” “害死她的是我,是我不该找你演戏断她的念想,不该想赶清颜离开,错的是我。” “待葬了清颜之后,我会去赎罪崖底受刑赎罪,此生不会出来。” 话落地,他抱着怀中人,越过乔明月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乔明月踉跄靠在门框,脸上是无尽的悔恨…… 第14章 乔清颜再度睁眼时,只觉浑身都疼,寒凉彻骨。 她有些恍惚,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忽然能感受到疼痛,还会觉得身体冰凉? 身上的疼痛驱使她从雪地上爬起来,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短了一截,手更是小了一圈,且手背上布满着深深的紫红色冻疮,触目惊心。 渐渐地,她才明白,自己这是重生了,重回到五岁那年,被乔母赶出家门,差点死在雪地里那天。 面前是荒芜的空地,上辈子这时候,乔清颜已经几天没吃东西。 那时她听说京郊皇觉寺有僧人在山下施粥,便咬牙跑了过来。 也是因此,她遇到了寂尘,被他带回皇觉寺收养。 而现在,望了眼前方隐约可见的皇觉寺庙顶,乔清颜没有往前走,而是毫不犹豫转身,往山下而去。 她要彻底斩断和寂尘之间的缘分。 没有相遇的开始,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1 可她没走几步,却迎面撞见了寂尘的身影。 他穿着朴素僧衣,眉间的金印光耀灼目,面容依旧慈悲温柔,仿若降世的佛陀。 乔清颜脚步一顿,没想到寂尘没像前世一样在从山上下来,反而是刚刚上山。 她明明主动躲开,却也躲不开前世和他遇见的孽缘。 寂尘的布鞋踩过冰雪,咯吱作响,也看见了她。 他眉目低垂,朝她伸出手来:“小施主,你身上衣衫破了,要不要随我上山换身衣裳,吃些斋饭?” 他依旧如此体贴,不问她的过去,不嘲笑她的狼狈,而是仿佛寻常闲聊一般,把她当做客人,邀请她去皇觉寺。 后来得知她的境遇,更是主动收养她,让她衣食无忧,好好活了下来。 可乔清颜已经不想过前世那样的生活。 她没有伸手,反而退后几步,做出警觉的样子说:“我是和家人走散了,不是一个人,我的家人很快会来的,你别想带走我。” 重活一世,乔清颜很清楚自己早就没有了家人,可不妨碍她用这个借口拒绝寂尘。 她有家人,有归处,寂尘这样悲天悯人的佛子也不必操心她的生死。 这辈子,她不想欠他的了。 下定了决心,乔清颜又退后几步,拐进了另一边下山的小路,跑下了山。 隐约间,身后似乎有追赶她的脚步声,可很快又消失了。 乔清颜一路沿着崎岖山路往下走,拥有多一世灵魂的她已经没有当年五岁时那样恐惧死亡和寒冷,只是在想该去哪里。 重活一世是上天给的幸运,她这次一定要好好活着。 可是,世上的事似乎总是事与愿违。 几天的饥饿让她浑身虚弱,手脚无力,加上一时失神,她没注意脚下,不小心绊到了山石,重心不稳,猛然往山坡底下滚! 猝不及防的滚落,让她摔得头昏眼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我重生一世,刚准备拥抱新生,这就要死了? 模糊之间,身上忽地一重,似乎有个小孩撞上了她,随后用力抱住她,跟她一起滚下山崖。 第15章 再醒来时,乔清颜只觉浑身酸疼。 她本以为自己又重活了一回,可睁开眼才发现不对。 面前是完整不漏风的房屋,房梁高大撑出一片空旷,身边是暖融的火炉,精致的雕花彰显华美,就连床头的小匣子都是珍贵的紫檀木打造,处处奢华。 皇觉寺僧人常年朴素,寂尘也从不喜好这些奢侈之物。 而侯府里的人一直视她为耻辱,乔母更是恨不得她死,绝不可能让她住上这么好的房屋。 乔清颜脑中一片浑噩,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手上依旧布满冻疮和伤痕,这具身体依旧是自己的。 疑惑间,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小姑娘的脑袋探出来,见她醒了,立刻欣喜朝身后喊:“郡主,那小姑娘醒了。” 没多久,乔清颜就弄清了事情经过。 当时她摔下山崖,恰好被路过的小郡主看见,为了救她,小郡主舍身跳下山崖,抱着她一起滚到了山脚。3 因为小郡主学过一些拳脚,两人一起摔下山,伤得都不重,只不过乔清颜的身体实在过于虚弱,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 乔清颜艰难起身,朝过来看她的郡主道:“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小郡主没受她的礼,笑了笑:“我叫云姝,父母皆已去世,因父亲为朝廷战死,才被皇上封了郡主,不是皇室出身,以后你也不必叫我郡主。” “那天我刚好甩开下人散心,一见你危险,我又会些拳脚,才会跳下去救了你一命,换个人我也会那么做的,你不用记在心上。” 云姝瞧着只有十来岁,对救她这样的事却十分豁达。 但对方说得轻松,乔清颜却不能当做理所当然,坚持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有什么能为您做的,必当回报。” 也许是她明明小脸稚嫩,说话却像个小大人,云姝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用报答我,反正我这条命也活不长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乔清颜疑惑云姝为什么会说自己活不长,但看到云姝身边的侍女都是一副黯然神色,便没有追问。 在云姝催她说家在何处时,只说道:“我没有家,没地方可去。” 话一出口,云姝便瞪圆了眼睛,惊讶问她:“难道你的父母也去世了?我的父母也很早就去世了,救你的那天,我本来是想去跳崖寻死,可鼓足勇气犹豫半天没敢下去。” “后来见到你有危险,便救了你,被下人寻到救了回来。” 乔清颜听得心底一紧,脱口问道:“为什么要寻死?” 她前世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活着,如今重活一世,也从没想过要结束生命,她拒绝寂尘,又不愿意回到侯府,就是想好好活着,将来自由自在地过一生。 至于前世的求而不得与遗憾,她早都释然了。 云姝没因她的莽撞询问而生气,坦然道:“因为我中了毒,大夫查不出是什么毒,只能每天试药,太痛苦了,我撑不住,所以才会想寻死。” 提起试药,云姝就小脸发苦,心有余悸的模样。 乔清颜看着,脑中灵光一闪,自告奋勇道:“我来做你的试药人,替你试药。” 她从不怕吃苦。 第16章 温暖的室内,烛台摇曳着昏黄的光。 但乔清颜的目光却比火光还亮,她的手明明冰凉,握住云姝时却显得坚定而温暖。 她看着面前这个救了她一命的小姑娘,说道:“我替你试药,帮你解毒,我们一起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她的眼眸明亮,眼角泪痣光彩夺目,对生的渴望和执着,前世今生一如既往。 云姝被她感染,最终点了点头。 “我……要是我真的能活下去……我会和你一起好好活着。” 之后乔清颜才明白,云姝身上的毒已经侵蚀她的心肺,也十分疼。 平日云姝表现得再活泼再豁达,也渐渐承受不住这样的疼了,加上她的毒难解,再拖上一年半载,她只有被活活疼死的下场。 比起这些,当日跳下悬崖就此死去,或许还更轻松些。 不过,佛说众生皆苦,才会传佛法度化世人,能活着本就要承受比死去更多的复杂与苦痛。 乔清颜只希望能让云姝重拾面对苦难的勇气,这世间这样美好,一辈子那么长,云姝不该早早死在十岁的年纪。 为此,她愿意留在云姝身边,当她的试药人。 只是,当上试药人之前,乔清颜被按在床榻上,云姝安排了好几个侍女照顾她。 不仅亲手帮她安排衣食住行,让侍女对她毕恭毕敬,还专门调了治伤的药膏,叮嘱她每天都要涂抹伤痕,免得身上σσψ留下疤来。 乔清颜被照顾得无微不至,怎么推脱都被按住,只能无奈接受了云姝的关心。 半个月后,云姝送去寻解毒医师的人终于回了信,她特意读给乔清颜听:“神医在江南疗养天年,不愿意进京,让我们收拾车马赶去江南医治。” 乔清颜听说过这位神医,那是大齐难得的仁心医者,不慕名利,不分贵贱,一生丈量大齐全境,悬壶济世,受万人尊崇。 她的心顿时安定下来:“那我们便去江南医病,等治好你再回来。” 云姝犹豫了下,咬牙点了点头:“好,我们明天就出发。” 随后,郡主府忙碌起来,所有人一夜未眠,紧赶慢赶收拾停当,才终于赶在第二日上午出发离京。 乔清颜也一夜没睡,被云姝拉着坐在一辆马车中,被她紧紧抱着腰,头靠头一起昏昏欲睡。 外面的街道已然热闹了起来,虽声响不大,却让乔清颜清醒了不少。 上辈子,这辈子,她还是头一次感受京城街道的繁华,原来这里的百姓往来叫卖,和皇觉寺山门下的集市也没两样。 “听说了吗?一直在皇觉寺修行的佛子出山了,到京城后便入了乔家,那可是侯府门第,在佛子面前还得低着头听佛子传扬佛法呢。” “这早都传遍了京城啊,听说那侯府中有人得到了佛子的青睐,佛子当众说要寻个信徒带在身边侍候。” “真是羡慕,佛子地位超然,又被皇上封了国师,跟着佛子修行,那以后连皇上见了都要礼敬三分吧?” “这就不是我们能想象的了……” 百姓的议论声传入耳畔,让乔清颜有些好笑。 寂尘地位超然,是天生佛子而来的,皇上尊敬他,便如尊天敬地,只礼敬他一人的,而他身边的人哪能与他一般待遇。 不过,原来寂尘本来就想找个侍奉的信徒养在身边吗?那上辈子他收养她,也许只是恰好看她可怜,没了她也会有别人。 今生他们无缘,自有更好的人补上。 思索间,马车过了城门关卡,驶出京城,一路向江南而去。 第17章 抵达江南时,恰是三月底。 烟雨渺渺,处处春意盎然,美不胜收。 一片林荫之间,神医隐居的院落静静伫立,耳侧传来生机勃勃的鸟鸣声。 云姝经过万里跋涉,见惯了从北到南的风景,心境开阔了不少,跟乔清颜游玩时,更是连毒性发作的疼都顾不上。 她自觉已经不怕疼了,临到神医门前,便拉着乔清颜的手说:“试药很疼的,你真的能承受吗?不然还是我来吧,你年纪比我还小,应该我护着你。” 短短三月,两人已经亲如姐妹,云姝自觉是姐姐,伸手自以为威严地捏了捏乔清颜的小脸,拇指偷偷搓了搓她眼角的泪痣。 可这份威严在乔清颜面前成了纸糊的老虎。 踮着脚拍了拍云姝的肩后,乔清颜把她推到自己身后,话中坚持不由拒绝:“没事,我不怕疼。” 话落,门被从里面打开。 一个俊秀小少年露出面容,见了她们推推搡搡的模样,笑了笑道:“两位姑娘请进,师父已经在等你们了。” 这少年自称宋闻璟,是神医的徒弟。 领着云姝单独进了内室交给神医诊脉之后,宋闻璟才仔细看了看乔清颜。 隔着门没见到之前,他以为她跟云姝年纪相差不大,起码过了十岁,说话才那样像个小大人,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可现在一看,才看清乔清颜顶多五岁。 瘦弱的小姑娘一个人站在堂屋,好像风一吹都能把她吹走,自己都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却眉目沉静,一派恬淡。 宋闻璟好奇上前,温声问乔清颜:“能不能让我帮你把把脉?你瞧着身体很虚,也需要好好疗养,试药的事不如暂缓一段时间?” 云姝不在场,这段时间被管东管西以至于乖得不像话的乔清颜放松不少。 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多谢关心,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身强体健,试药没什么妨碍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想来神医医术高明,也治不死人。” 只要不像上辈子那位道貌岸然的西域药师,能让她活下去,她什么苦痛都不怕。 宋闻璟听了,以为她只是看着瘦弱,便探出手来让她看脉,温凉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 感受片刻,他忽地眉头一皱,朝她不赞同道:“胡闹,你的身体常年亏损,承受不起更多折腾了,绝对不能当试药人。” “你的命不是命吗?要试药也有更多的人来,又不是非要你。” 说着,宋闻璟便想去内室,把乔清颜的状况告诉云姝。 但没走几步,就被乔清颜拦住了。 “我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正是因为我年纪小,我才最合适。” “大人试药用的药量,和小孩用的药量也是不一样的,只有我来试药最安全,我没那么容易死,你只管让我试就是了。” 乔清颜现在年纪小,但是前世也见过许多大官和权贵,眉目间总是有些气势,清淡话语不容置疑。 宋闻璟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她,半晌,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们姐妹情深,是我多事了。稍后我会把你的状况如实告诉师父,请他老人家为你好好调养,让你当好这个试药人。” 第18章 试药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但神医医术高明,稳步治好了乔清颜的虚弱之证,也让云姝的毒得以缓解。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十年。 青山秀水之间,乔清颜一身素衣,抱着怀里的书走出房门,随后全部摆在了宋闻璟面前。 “这是师父留下最后几本笔记,我全部抄录完了,上面没有关于解药的记载。” 乔清颜前世就有些医术基础,又坚韧聪慧,神医八年前收下她做了弟子,如今是宋闻璟的师妹。 神医去世后,云姝的毒症就全部交到了她手里,可不知云姝体内出了什么变故,本该按部就班都清除的毒素突然顽固起来,一直没法根治。 乔清颜和宋闻璟查阅了所有神医留下的笔记和医书,都没有找到任何办法。 眼看这样下去,情况也许会走向恶化,乔清颜满是忧虑。 见状,正在写信的宋闻璟停下笔,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太担心,云姝如今能跑能跳,那些毒未必会重新爆发。” “我已经写好了送去京城的书信,等西域使团一进京,消息马上就会传到我这儿,到时不管什么神药,我都能想办法弄来。” 乔清颜稍稍安心。 上辈子她只听西域药师带着崇敬的神情说过真的有什么神药,只不过那药,以西域药师的身份根本拿不到。 没想到这辈子云姝的毒,竟也要靠那虚无的神药来救。 “咚咚咚”。 矮窗被敲响,随即窗页被掀开,露出云姝的脸来。 “你们两个收拾好了没有?今天就要启程回京,所有人都在忙,就你们在这里躲闲,背着我们谈情说爱。” 云姝的语气,说是抱怨更像调侃,一双眼睛在屋内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十分八卦。 宋闻璟霎时咳了一声,红着耳朵偏过头,掩饰般收起桌上的信:“别胡说,我和清颜是师兄妹,兄长关心妹妹不是应该的?” 宋闻璟的不自在太过明显,云姝愈发调侃。 乔清颜顿了顿,扫了云姝一眼,笑着解围:“是啊,兄妹叙话而已,郡主殿下有了婚约,心里欢喜,这才看谁都是一对吧?” 她说着,忽然敲了敲额头,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我备的药还有一坛放在屋里,怕他们忘了带,得去那边瞧瞧。” 话落下,人已经匆匆出了屋。 她走得匆忙,没看见身后宋闻璟黯然的眼神。 云姝看得清楚,啧啧两声:“明明就对人家有意,又故意说是兄妹,你不怕清颜妹妹对你心怀暗恋,被你伤了心?” 宋闻璟闻言,无奈苦笑。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乔清颜那么聪明,怎么会感觉不到? 她一直装作不知,他也只能率先撇清,不让她感到为难罢了。 看了八卦得心满意足的云姝一眼,他心下发酸,隐隐有种预感,假如云姝的毒一直不解,乔清颜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考虑终身大事的意思。 心上人跟姐姐关系太好,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思,结伴赶往京城。 初春启程,一走月余。 从京城城门口驶入,预想中的繁华没有传来。 远远地,有官兵的大喊传来:“佛子今日在城中讲述佛法,不得喧哗。” 第19章 乔清颜再一次听到“佛子”这个称呼,竟有了一丝陌生。 十年来,她长居江南,满心都是医书,治病,身边也常常伴着云姝和宋闻璟。 时光荏苒,曾经种种与她遥远了太多。 可再次见到寂尘时,她心底还是泛起一丝熟悉的感情。 云姝早年深居简出,还没见过佛子,听说刚回京就撞上佛子开坛讲法,非要去看看。 刚到广场,就兴奋地掀开了帘子,指着不远处的身影对乔清颜道:“妹妹你快看,那就是佛子寂尘。” “嗯,我看见了。” 乔清颜的目光随着她的指引看去,恍惚了一瞬。 寂尘还是没变,前世今生,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佛子。 他坐在高台,所有人都尊敬着他,将他的话奉为神言。 这时,高台上的寂尘似有所觉,忽地侧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寂尘的念经的声音霎时一顿。 下一刻,他又转过了头,重新接上了断掉的经文,眼睛也闭上了,好似什么也没看到。 乔清颜也收回了视线,拉住还想扒在车窗上看人的云姝:“赶路一夜不累吗?你明日还要进宫面圣,早点回去休息最要紧。” 云姝不情不愿放下帘子,拖长了声音:“知道了,我也就是看看热闹嘛。” 吩咐了车夫掉头回郡主府,云姝又满是兴奋地和乔清颜讨论。 “佛子竟然长得这么英俊,京城不知多少贵女要芳心暗许了。他将来要是还俗,想要娶妻纳妾,还不知多少小姑娘抢着愿意嫁他呢。” 闻言,乔清颜却摇了摇头:“他就算还俗娶妻,也不会纳妾,传说佛子一生只钟情一人,一辈子也只会娶那一人为妻。” 那个人,就是乔明月。 云姝听得满眼羡慕:“听起来真是很专情。” 乔清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摸了摸云姝的头:“云姝的未婚夫也会很专情的。” 上辈子她没听说过云姝的事,可这辈子,皇室还没有公主。 身为唯一被皇帝亲封的郡主,又是满门忠烈的遗孤,云姝一直都受皇帝关照,哪怕身在江南,每年都会有皇帝遣官员来问候。 云姝因治病拖到年近二十,皇帝还特地为她指了婚事,等她身体一好就召她回京。 这样的珍视下,皇帝不可能给云姝选一个对她不好的夫婿。 云姝拧了拧她的脸:“说什么呢,你姐姐我还没嫁你就知道了?我羡慕的又不是能嫁给佛子的人,是深情不悔的英俊公子!” “这些年你陪我看了那么多话本,怎么一点风花雪月都不懂?” 乔清颜无奈被她捏着脸,咽下了反驳。 话本都是才子的臆想故事,云姝看话本总是要看一段拉她出门跑一圈马,再不就是教她舞刀弄枪,说要是有那登徒子轻薄她就不客气地打。 她被操练得身心疲累,哪有心思风花雪月。 吵闹着到了郡主府,乔清颜立刻脱离魔爪,逃也似的回房休息。 一夜好眠。 隔天中午,云姝匆匆从宫里回来,带回来好几本经书。 拉着她疑惑问:“你认得皇觉寺那位佛子寂尘吗?这是那位佛子专门指明送给你的。” 第20章 乔清颜正和宋闻璟商议给云姝换药的事。 见到那几本经书,神色一顿。 “专门送给我?” 这辈子她和寂尘最多只有一面之缘,又已经过了十年时光,寂尘为什么会专门送经书给她? 云姝见她意外,便把进宫后的事都简略说了说。 “你跟我长得很像,我又很像我父亲,我看陛下言语之间对父亲特别怀念,就和陛下提起你,说你是我父亲族中的远房堂妹,看看陛下会不会也加恩给你。” 开头这一句话,简直石破天惊。 乔清颜连忙打断:“郡主!这样的谎你也敢撒?这可是欺君之罪!” 什么远房堂妹,她这种出身,平时云姝老是纠正不过来称呼就算了,在皇帝面前怎么也这么敢说? 云姝无辜地眨眨眼:“你本来就跟我长得像,不信你问你师兄。” 乔清颜下意识看向宋闻璟,对方点了点头:“是十分相像,若不是知道实情,我也要怀疑你和她是亲姐妹了。” 云姝跟着点头:“你可别再说你身份不堪什么的了,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在我这里,你都是我永远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 话落,乔清颜忽地一阵眼酸。 她下意识摸了摸脸,指腹刮过眼下那颗泪痣,带来一丝真实感。 上辈子她被乔家所有人厌弃,恨不得跟她没半点关系。 这辈子的云姝却上赶着认她当妹妹,世事无常,她做梦都没有预料。 屋内,云姝说回了之前的话题:“我向陛下提起你后,佛子忽然进宫求见,见到我之后,就说曾和你见过,托我把他亲手抄写的经书和开过光的玉佩送你。” “还说若有机会,请你上皇觉寺探讨佛法。” 寂尘说见过她,还专门送她经书和玉佩? 乔清颜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些东西上,玉佩是由一块莹润白玉雕刻而成,背面用金粉篆刻着一篇祈福经文,落款是寂尘的名字。 乔清颜怔怔看着这行字,脑中一片空白。 寂尘他,这是什么意思? “师妹,你要去吗?”见她前所未有的失神,宋闻璟目光一暗,说出的话竟有几分颤抖。 乔清颜回神,随即点了点头。 寂尘究竟想干什么,她得去见他一面才能知道。 套上马车,云姝和宋闻璟和她一道出了城门,直奔皇觉寺。 再一次踏入这里,乔清颜才发现一切都没变。 山门依旧辉煌庄严,寺庙僧侣朴素和善,小沙弥领了师长们的命令,在寺里跑上跑下,碰见香客就立定合十行礼,念上一句佛号。 人和物都没变,变的只有她。 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在皇觉寺长大小姑娘,没有因喜欢寂尘而悄悄打探他的行踪,眼巴巴地凑上前扰他念经。 她面色平静地走到寂尘的禅院前,正要进门,手腕忽地一紧。 宋闻璟伸手拉住了她,他脸色绷得很紧,似乎生怕她会就此消失,黑眸不自觉带上了令人心碎的祈求。 乔清颜顿了顿,伸手反握住他的手:“在外面等我一会。” 她在云姝和宋闻璟担忧的注视下进了寂尘的禅院,见到了正在佛前祷念的佛子。 随后规规矩矩合十,声音清淡打招呼:“见过佛子。” 第21章 寂尘握着佛珠的手一紧。 没念完的经文再也接不上,他起身看向乔清颜,眸中有千言万语,启唇却只喊了一声:“清颜。” 乔清颜拿着经书和那枚平安玉佩,直截了当问:“小叔,是你吗?” 明明没有过交集,却知道她的名字,送她这些经书,她便推测寂尘也重生了。 寂尘捻着佛珠,默认了这个称呼,问道:“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乔清颜穿着云姝特意叫人裁的苏绣云裳,肤白玉润,出落得亭亭玉立,瞧着气色便不像是吃了苦的样子。 云姝还常常摸着她眼下的泪痣,感慨长相这么相似,怎么她就是要更好看一些。 乔清颜听多了夸赞,早就不再羞愧自己前世被乔家人骂“长得骚”的长相了。 所以她坦然笑了笑:“挺好的,如今衣食无忧。” “小叔,这辈子我会好好活下去,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我会再缠着您。” 她的话让寂尘眉间痛色闪过。 “我从没嫌过你缠着我,之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对你那么苛责,错的明明是我……” 他的声音无尽愧悔,头颅低垂,乔清颜从没见过他这样卑下的模样,一时愣住。 寂尘在她面前,却像是个赎罪的罪人。 “是我早早对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苦苦压抑,听到你对我的心思只觉得罪孽深重,你年纪尚小,不知情爱滋味,会痴恋于我定是我引诱,以至于你分不清崇拜与恋慕……” 话没说完,乔清颜打断了他。 “小叔,你可以不接受我曾经的感情,但请别否认它。” 如果寂尘从一开始就否认了她的感情,她只会觉得不值。 因为上辈子,为了保留喜欢他的权力,她付出了生命。 虽然她已经释然了,可当初真挚的感情是真的,她错在不知天高地厚,错在太过冲动只顾追求自己的喜欢,甚至可以错在喜欢错了人,唯独,错不在那份感情。 寂尘停住,看着她皱眉的模样,久久不能回神。 沉默许久,他问道:“过去的种种,你都已经放下了吗?” 乔清颜把经书和玉佩放在香案上,语气恢复了平淡:“您曾经教导我,一切清净都源自心静,学会放下执着痴念,才能获得自由。” “如今前世种种我虽然还会偶尔记起,却已经心无挂碍了。” 寂尘转动佛珠,眼中都是她释然的模样,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良久,他才沙哑问了一句:“你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死了?” 闻言,乔清颜终于抬眸,对上寂尘的视线。 “死后刚见到你时,我本想告诉你,我期盼你会因为我的死而伤心,哪怕是难过一瞬,或者伤心一时,我那时也是满足的。” “可是,那时你和乔明月被赐婚了。” “既然你已经有了心上人,想来对我的死乐见其成,又或者我说出来,你也不会信,说和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寂尘被她一句一句,刺得面色霜白。 “那时我要是知道,我绝不会……” 后面的话咽在了喉咙,再也说不出口,因为那只是个不会实现假设。 她含怨枉死,又释然一切不再执着,而他还懵然不知。 一错过,便是一世。 第22章 乔清颜从寂尘的禅院出来时,天光依旧灿烂。 她应当没耗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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