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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房子。 2、送女儿去更好的学校。 她们在那一年里搬进了承载她们往后几十年时光的破旧小区,宋荻野也在宋雨丽的“金钱扶持”下,升入了据说是本地教育资源最优渥的圣明高级私立中学。 她不需要再面对脏兮兮的课室和热爱躲在厕所里抽烟的坏学生了,相比野蛮的第三中学,圣明要文明太多,连老师也不会随随便便跟吊车尾的学生讲:“你想逃课也好,想睡觉也好,反正只要不扰乱课堂纪律,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会这样感慨也是因为宋荻野在圣明就是个吊车尾的。 圣明里,优秀的学生比比皆是,宋荻野踩线进来的成绩只能待在最末流的班级,不过老师还是会鼓励他们班的学生。 “大家不要灰心,好好学,就算是凤尾也是凤凰的一部分,不要自暴自弃啊。” 老师的话很好听,但宋荻野没听进心里去,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学校奢靡的环境和自己与同学明显的社会分层。 作为当地最负盛名的一所私立中学,这里不乏官宦和贵族子弟,有人随便写作业用的笔就是好几百块一支,有人看似平平无奇的球鞋实际要宋荻野半年的生活费,还有人年纪轻轻已经周游列国,平日说话动不动就会蹦出两句英语或者日韩语。 更要命的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成绩真的很差的。 宋荻野表面依旧保持着那副不言不语的样子,暗中却唏嘘不已,她像是硬挤进“上流社会”的愣头青,相较之前,与身边的同学们更加格格不入。 处在这种环境里能完全不产生自卑心理的人,绝对是少数。 某一次大扫除,满头大汗的宋荻野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放在桌子上时,同小组有个女生忽然指着她内搭的 T 恤惊呼:“哇,你穿的是巴黎世家呀!我也好喜欢这件衣服的。” 宋荻野还没理解她到底在说什么,她就情不自禁凑过来要摸宋荻野的衣服。 “你真舍得啊,我上次让我妈给我买,我妈说小孩子没必要穿几千块钱的 T 恤,夏天穿些几百块的衣服就行了,这样换的时候也不心疼,我妈真是小气,明明只要少买个包就能给我买几件这种衣服了......” 其中的误会不言而喻。 女生的手刚碰到宋荻野身上,宋荻野立马像触电一样弹开了。 这样激烈的反应把面前的女生吓了一跳,但女生转头一想,自己太过“自来熟”的举动的确不太礼貌,也就没有深究宋荻野的异常,她冲宋荻野笑了笑。 “哎呀,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大大咧咧的,吓到你了吗?” 见宋荻野还是不说话,就尴尬地走开了。 宋荻野不能很好地形容自己在那一瞬间爆发出的羞耻感是为什么,她大可以直白地告诉女生,这件衣服是她在地摊上花五十块钱买的,以及她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巴黎世家”,更不可能舍得花几千块钱去买一件夏装。 可她看着女生的笑,偏偏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放学后,宋荻野长了个心眼儿,她偷偷跑到旧巷子的“深蓝雨”网吧去查了一下这件衣服的正版来历,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价格让她止不住咂舌,她下意识地觉得黏在自己皮肤上的衣服开始发热、发烫,仿佛要灼伤她一样。 从那之后,宋荻野再也没有穿过那件衣服。 不过学校里倒真的是有人在穿同款的正版衣服,还是年级上的风云人物,最头部火箭班的学霸少女。 据说她是这一届新生里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圣明的,而且她这个人又漂亮又和蔼,路人缘极好,只要见过她的人都不免赞叹她一句“才貌双全”或“气质女神”。 连宋荻野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从各种同学、路人的讨论中记住了那个名字路莱。她甚至还在学校见过路莱几次,肤白胜雪,弱柳扶风,明朗的少女将乌黑的头发绑成高高的马尾,抱着一沓教学资料从宋荻野的面前走过,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有个漂亮得恰到好处的小梨涡。 那件“巴黎世家”是该穿在她那样的人身上才算妥帖。 虽然很庸俗,很市侩,很井底之蛙也很没品,但宋荻野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路莱这个人最开始是带着一点小小的敌视的。 真奇怪,人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仇视美好呢? 是在对自己的一无所有而感到愤愤不平吗?还是单纯用张牙舞爪的姿态来掩饰自卑? 以一件衣服作为开端,宋荻野渐渐会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同学们对路莱的议论有人说,路莱爸爸是个大老板;有人说,路莱要作为这一届新生代表给学校录制宣传片;还有人说,温嘉鸿学长在追路莱呢。 至于温嘉鸿学长是谁,宋荻野还不知道,但她很快就会以一种非常特别的方式知道。 记忆里那是一个阴郁的周五,灰蒙蒙的云压在城市的上空,似乎随时要坍塌下来,将高楼大厦齐齐推翻。上午最后一节英语课上到末了那十分钟,教室里就已经有按奈不住的人开始收拾书包了。 因为学校周末要承接一场成人高考,为了布置考场,干脆周五只上半天课。 如此阴沉的天气也抵挡不了放假的喜悦,下课铃一打响,学生们就撒欢儿似的拎着书包跑得飞快。宋荻野也不例外,她跟着人群下楼,往车库的方向走去,却发现前面的人好似塞车一般越堵越多,楼梯口渐渐聚集起一道人墙。 这让宋荻野很不能理解,她伸长脖子去眺望前方,只看到一个身高约莫一米八五左右,头发微卷,下巴光光,身着一件纯色背心并把校服系在腰间的男生,他推着一辆山地车挡在了楼梯口前,似乎要挡住某个人的去路。 有些八卦的女生惊叫起来:“呀,是温嘉鸿学长!好帅啊!” 这个名字好耳熟,宋荻野擤了擤鼻子,又往前挤了几步,终于看得更清楚,原来那个男生还有一双像琥珀一样茶色的眼睛,不过比这更张扬的是他单手叉腰时刻意鼓起的,线条流畅的肱二头肌。 但这和宋荻野没什么关系,她继续往前挤,这时有人转头呵了她一声。 “别挤了别挤了,急着去取车你就绕道走南边的楼梯吧,前面路不通。” “什么?”宋荻野一头雾水。 “人家在表白呢,看不见啊?”呵斥宋荻野的人没好气地对她翻了个白眼,“如果你是想围观的话也要分个先来后到好吧?不要抢在我前面,你那么高,等会儿你把我一挡,我还看个屁啊。” 原来楼梯口正在上演的戏码是所谓“金童玉女”的大型发糖场面。 不想参与的人都绕道走了,想围观的人都握着拳头,激动地咬紧嘴唇,相互议论。 “好像偶像剧哦,温嘉鸿学长堵住楼梯口???,在大庭广众下给路莱表白哎!” “一个阳光校草,一个温柔校花,好甜好甜!” “哇,俊男美女,在一起!在一起!” 耳畔的嘈杂声此起彼伏,如同汹涌地潮水,似要把人淹没。可越过这一重重人头,站在聚光灯中心的路莱却始终带着礼貌的微笑,不置可否。 “喂,路莱。”即使眼前的男生再次重复,“你到底要不要跟我约会啊?”她还是顾左右而言他,温柔地提醒他:“温学长,后面还有很多同学急着回家呢,再这样堵塞下去的话老师会发现哦,你有什么话,我们要不去那边慢慢说吧,就这样挡在这里不太好呢。” 表面风平浪静,岁月静好,事实上路莱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早就温和地拒绝了这位高三学长很多次,以为他会知难而退,结果他直接迎难而上,找了个人最多的时间将她堵在了楼梯口,似乎是早早做好了让她下不来台的准备。 “我不要。”男生的声音带着耍赖一样的慵懒,“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让开,老师来了我也不让开,我温嘉鸿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他一定觉得自己很浪漫,像韩剧里男主角一般,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穿越人海只为女主角,谁看了不尖叫? 听,围观的女孩子们已经发出羡慕的感叹声。 当着这么多人,有着这么“甜蜜”的殊荣,他不信路莱还能讲出拒绝的话来。 眼见着胜利的女神已经朝着他的方向露出了微笑,温嘉鸿喉结微动,一句“那就过来吧,我送你回家”已经备好在嘴边,只等路莱一个害羞的点头。 所有的一切就水到渠成。 没想到这样半路上也会杀出个程咬金。 一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短发高个儿越过人潮来到了路莱的后面,一把就扒开了欲言又止的路莱,直接对上了温嘉鸿的眼睛。 “拜托你让一下,我赶着取车回家。”她说。 从细声细气的腔调里温嘉鸿判定她是个女的,他没有见过如此没有眼力见的女生,这和跑到人家婚礼堂上来砸场子有什么两样? 她就像个流氓,力气还很大,一把就提起了温嘉鸿的山地车后轮胎,然后再用力一推,推出一条可以让人通过的缝隙来。 “你要干什么!” 温嘉鸿怒喝道。 “回家。” 那人倒是不紧不慢,被他抓住肩膀也是一副对答如流的样子,这让温嘉鸿一时间非常吃瘪。 更让他没料到的是路莱也因为这个“陈咬金”的出现而钻了空子。 此时此刻的“钻空子”是切切实实的动词,她顺着被“陈咬金”推出来的那条缝隙挤了出去,然后红着脸一边走一边回头跟他说:“温学长,我们要不到学校外边聊吧,不要影响别的同学回家,一会儿老师该来了。” 当事人都窜出来了,这时候再堵着楼梯口也没有意义,温嘉鸿郁闷至极,只好推着单车追上路莱的脚步,可恶的是面对他的愤怒,“陈咬金”居然是面无表情的。 她只是拍了拍肩膀上刚才被他揪起的皱褶,就淡定地离开了。 ??34.小野兽与虚假天鹅 路莱对宋荻野的第一印象是莽。 像只初生的小老虎般,毫不遮掩自己的獠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撒野,一副无所畏惧的派头。 换了一般人面对这种事情,不想被打扰的话都会绕路走吧,毕竟一不小心就会被当成耙子,被目光和言语杀死。这种随心所欲,我行我素的人是真的存在的吗?她甚至这样阴差阳错地帮了自己一把。 路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她的,短短的头发,圆圆的下巴,走路的时候总是埋着头,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也许是在走廊上,也许是在操场上,路莱竟然莫名其妙生出一种期待感来,下一次会在什么地方? 她在与温嘉鸿的对峙中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面前的温嘉鸿脸上已经写满了烦闷,大概是因为刚才被打断计划的关系而心有不甘。他用手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急迫地追问道: “路莱,你还要用你不够好来拒绝我吗?” 温嘉鸿大路莱两届,他家境优渥,成绩拔尖,生得一副得天独厚的好面孔,还是体训队最受老师看好的潜力股。每次他在操场训练,总有一大堆女生坐在看台上等待,她们互相把准备好的矿泉水瓶推来推去,害羞又激动地讨论着等会儿到底谁去给他送水。 路莱知道,无论是论资历还是论人气,他都是佼佼者,这样的人必定心气高傲,她不好意思直接拂了温嘉鸿的面子,只好用学业来推辞: “温学长,眼下你已经快高考了……而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她讲话永远是旁敲侧击,永远在寻找一个更温和的解释。 “有太多的未知挡在前面,我怕自己还不够成熟,无法面对长久的分别。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看得长远一些呢?如果有一天,我有那个运气能和你站在同一所大学里,如果那时候你还记得我,我们再来谈感情,会不会更好一些?”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如果是真心喜欢,高考在即的温嘉鸿确实应该考虑到双方的难处,路莱的话让他不得不反思自己的鲁莽他考上大学一走,路莱怎么办? 思虑半晌,被说服的温嘉鸿最终在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换上一副释然的表情,他伸出手摸了摸路莱的脑袋,用宠溺的语调附和她: “你说得对。” 路莱被他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吓了一跳,想把他的手推开,可手刚抬起来,又缓缓放下去。而眼前的人还在不自知地说着酸腻的情话。 “那你答应我,乖乖的,在你没考上大学之前,也不可以跟别人谈恋爱。” “嗯嗯。”路莱只好用力地点头,让那只搭在她脑袋上的手能够自然而然地移开。可恶的是,知难而退的手又从脑袋转向她的脸颊,暧昧地捏一下,少年笑出尖尖的虎牙,紧接着潇洒走开。 “记住,你是我的。”他撂下这样一句话。 好烦。 为什么会有这样没有分寸感的人存在呢? 回家的路上,路莱破天荒地产生了一个诡异的想法如果事情发生在刚那个短头发的女生身上,她会怎么做呢? 会不会干脆一点,直抒胸臆,冷眼把温嘉鸿的手推开,酷酷地说:“别随便碰我”和“我就是没理由地不喜欢你啊,不要再来骚扰我”呢? 路莱越是想,心底就越是为自己的窝囊憋着的一股气,她突然很想大吼出来,但她推开门,撞见在客厅里打电话的爸爸,立马像被人踩住尾巴一样泄了气。 “这一点事都处理不好,我花钱聘你来干什么呢?” 似乎是在批评不得力的下属,爸爸通话的语气很严肃。他一直是个不怒自威的人,每次他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不管是不是对路莱,路莱都会非常紧张。 她换好拖鞋,站在客厅,乖巧地等待着爸爸结束通话,以确保爸爸能听见她说的“我回家了”。 “洗手吃饭吧。”挂掉电话的爸爸先她一步坐到了餐桌前,“你妹妹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吃完饭,马上要去一趟 H 市,大概得过完下周才回来了。阿姨还是定时过来做饭,你自己在家里好好的,不要到处乱跑。” 路莱不多言不多语,很乖地往嘴里扒饭,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家里的关系很奇怪,说是因为生意关系,所以妈妈和妹妹在 H 市,路莱和爸爸在 F 城,但路莱觉得真实情况更像是妈妈和妹妹在 H 市,爸爸穿梭在工厂和 H 市,然后时不时回家看看她。 真正彻底留在 F 城的,只有她一个人。 不对,也不能这样说,好歹还有每天会来做饭和收拾屋子,顺便向爸爸汇报她动向的保姆阿姨。 有时候,路莱会很讨厌爸爸在 F 城郊区建立的工厂,如果他的事业不在这里,也许他们一家人就能一起好好地生活在 H 市,但有时候路莱转念一想,如果爸爸的事业不在这里......一家人真的会好好生活吗? 这个‘一家人’里,包不包括她? 吃完饭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五十,爸爸换了一套衣服就急匆匆离开,在关门前,他叮嘱路莱:“自己在家注意安全,好好学习,不要带同学什么的到家里来玩。” 路莱目送他离开,又懂事地把碗碟收到了水槽里,等着阿姨下午过来清洗。她在收纳碗碟的过程中意外地思念起妈妈,忽然很想推门跟上爸爸的脚步,跟他说:“我也要去 H 市。” 可是她不敢,她只能默默地打开水龙头,掬起凉水轻轻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路莱已经快要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了。 以前她也会撒娇,也会耍性子,妈妈不让她养小兔???子,她就坐在地上眼泪汪汪不起来,爸爸不准她吃糖,她就拽着爸爸衣服角撒娇耍赖,她常常在家里的沙发和床榻上蹿下跳,觉得这个屋子都是她的城堡。 而她就是公主。 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妈妈也承认:“好吧,路莱,我的小公主,快过来吃饭了。”于是路莱蹦蹦跳跳地扑进妈妈怀里,噘着嘴巴看桌上的红烧鱼块和金沙玉米,摇摇头道:“妈妈我不爱吃鱼,我要吃汉堡。” 如果路心贝没有出世的话,路莱也许会一辈子都活在这样做公主的美梦中。 但路心贝是午夜十二点敲响的钟,从此,马车变回南瓜,仆人变回老鼠,华丽的衣裙褪色成粗布衫,公主体验到期的仙度瑞拉要回到阁楼。 一开始路莱是不服气的,她不是不喜欢妹妹,但她不喜欢爸爸妈妈还有所有前来恭贺的亲朋好友只关注妹妹,不关注自己。 那个襁褓里的小婴儿有吸铁石一样的魔力,把路莱身边的东西都吸走了,从此妈妈说过最多的话是“好了,路莱,别闹了,妹妹还小,你也要学着照顾妹妹。” 不管路莱如何撒娇耍混,妈妈都不再像之前那样纵容她了,甚至有时候妈妈会露出倦怠的神色,向她强调:“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是一个姐姐,要有做姐姐的自觉。” 而爸爸更直白,他说:“路莱,我不喜欢你这样。” 路莱很难过,她把糟心事说给班里的好朋友听,好朋友耸耸肩膀,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说: “没办法,都是这样的,我弟弟还小的时候,我爸妈经常因为要照顾我弟弟而忘了跟我的约定,还经常出尔反尔,本来说好周末去游乐园,因为弟弟太小,出门不方便,就中途放弃;本来答应去吃披萨,结果弟弟要打预防针,医院离披萨店太远,就直接不吃了......” 她说完,又露出狡黠的笑,贴近路莱耳语。 “不过我后来找到个发泄的办法,趁着他们晚上睡觉,我就去我弟弟房间,对我弟弟‘拳打脚踢’,这样就舒服很多。” “拳打脚踢?”路莱吓了一跳。 “不是真的打啦!”对方连忙解释,“就是你站在他床边,一边对着空气打拳,一边想象你其实在打他,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又很解气,你也可以试试。” 听了好朋友的话,路莱决定当晚就试试。 这周妈妈已经是第三次忘记来接她放学了,她积怨已深,等到夜深人静,是该好好发泄一番。是夜,路莱在床上左翻右滚,一直从一数到了一千,确定客厅的灯已经歇了好一段时间,她终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钻出房间。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把自己想象成执行秘密任务的忍者,偷偷潜行在黑暗里,忽然,父母房间门背后的轻微交流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原来爸爸妈妈还没有睡着,他们还聊得火热。路莱有些紧张,但心里那股还没发出去的气给了她极大的勇气,她脑一热,干脆贴在房门上听了起来。 一直到现在,路莱都还能清晰地记起那晚偷听到的爸爸和妈妈的对话。 爸爸说:“现在照顾两个孩子这样麻烦,路莱又不听话,要不想想办法,还是把路莱送走吧,我托人花点时间,帮她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妈妈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亲生父母又不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麻烦着呢。哎,路莱这孩子最近是闹得我烦心得很,等到下个月贝贝满半岁,我还是带着贝贝回 H 市去吧,那边各方面条件都要好些,请的月嫂水平也高些,咱们爸妈也能搭把手。” 爸爸说:“毕竟不是亲生的孩子,我早说过你会后悔。” 妈妈说:“快别说让我头疼的话了,明天你去跟现在的保姆聊聊,工资不变,让她继续留在家里吧,做做饭,扫扫清洁也挺好,有她在我也放心些。路莱就还是留在这边吧,本来她成绩也一般,转来转去,只怕会更学不走。” 爸爸说:“你安排就是。” 路莱很难形容出自己听到这些话时的感触,如果一定要有个具体概括的话,那应该就是“醍醐灌顶”吧。 她想起来了,她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孩子,只是在那个洒满阳光的午后,有个漂亮的阿姨蹲下来很温柔地问她:“乖乖,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生活,好吗? 而她跟着去了,就是这样而已。 她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公主,只是幸运的穿上了华服的灰姑娘。 “熊孩子”路莱在那一个晚上忽然成长了,她开始不再骄纵,不再任性,她要乖顺,要优秀,要温良恭俭让,要德智体美劳,她没有别的路好走。 只有让大家都喜欢她,要大家发自内心地夸奖“路莱是个好孩子”才行,所有的赞扬都是让她留在这个家的筹码。 应该没有人会抛弃一个优秀又温顺的孩子吧? 她不要被抛下。 ??35.小棉花糖 宋荻野被一群女生在走廊上拦了下来,为首的矮个子要审问她,但矮个子企图以抬高下巴、挺直腰杆来平视她的姿态让宋荻野觉得有点滑稽。 “八班的,宋荻野是吧?”矮个子从鼻孔哼出一口气。 “是。”宋荻野答。 “为什么要破坏人家的好事?” “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要在温嘉鸿学长和路莱中间打岔?”矮个子对宋荻野的不屑显得尤为不乐意,“说,你是不是存心的?是不是见不得人家好?” 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曲解成这个样子,宋荻野无奈地摇摇头。 “不是,我是赶着回家。” “不可能!”矮个子打断她,伸出手指点着她鼻子颐气指使的样子,像极了正在批评晚辈的大能。“你肯定是嫉妒,嫉妒路莱受欢迎!” 嫉妒路莱受欢迎?别傻了,特立独行的宋荻野前半辈子最不希望的就是受欢迎。尽管她做出那等举动的原因的确不单单是因为赶着回家,但用“嫉妒”概括,也太看扁她了。 宋荻野的思绪飘飞回那个阴郁的中午,她站在楼梯上,发现那个山地车学长如此兴师动众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让路莱跟他约会,不由得直犯恶心。 小情侣秀恩爱,怎么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她本来准备转头换路走,视线却不偏不倚穿越人群停留在了路莱憋得通红的,欲言又止的脸上。宋荻野这才回过味来,原来不是秀恩爱,是道德绑架。 她总觉得路莱笑得很虚伪,很做作,连脸颊上的小梨涡也紧绷着,一副想拒绝又不敢说重话的样子。 嘁,假模假式,有钱的,漂亮的,美好的女孩子也不过如此。 但让她奇怪的是旁边拍手叫好的人还把这当做是一种欲拒还迎,一种极致拉扯。宋荻野对这一现象好生无语,其实她本来也可以默不作声,径自离开的,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绑架了她的肢体,让她推开人群,直接走上了前去。 她推了路莱一把,女孩的身体比她想得还要纤细,绵软得像香草味的棉花糖一样,宋荻野也没用多大力气,就差点把她推到墙上去。 好烦。 讨厌这样柔软的,明亮的,生活在阳光下的女孩子,让她们皱眉的事仅仅是被男孩子堵在楼梯口,这么简单的事也至于手足无措。 “拜托你让一下,我赶着取车回家。” 宋荻野刻意放大了音量,不是冲着山地车学长,而是说给路莱听。 小棉花糖,看见了吗?处理这种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她默默地想。 “喂喂,说话啊你。” 矮个子晃动在宋荻野面前的手将宋荻野从回忆拉回了现实里。 “别装傻,听到我刚才说的了吗?你应该去跟路莱亲自道歉。” 话题什么时候已经延伸到让宋荻野去给路莱道歉了吗?宋荻野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我为什么要道歉?神经病。”宋荻野翻了个白眼,已经失去了跟眼前几个小女生玩审讯游戏的耐心,她迈开脚步想走,几个刚才一直给矮个子充当背景板的姑娘拦住她的去路。 “你因为嫉妒,所以破坏了她的姻缘。” “嫉妒?不要说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话好吗,她那副做作得要死的样子有什么好嫉妒的吗?”宋荻野哑然失笑,面对那些个子还没她高的女生,她完全不怵,直接从她们肩膀的缝隙里撞了出去,被撞的女生发出吃痛的嘤咛。 “宋荻野!”没从她那里讨到好的矮个子气得要蹦起来,可眼见宋荻野如同野蛮人一样凶悍的样子,矮个子也不敢上前再拦她,只好在背后跳脚,大声恐吓道:“你完了,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的意思是星期一,宋荻野的桌膛里会出现来路不明的垃圾;星期二,宋荻野的作业本明明交上去,但写着作业的那几页却被撕烂,不见踪影;星期三,宋荻野打开???虚掩的教室门正欲往里,一个沾满粉尘的黑板擦就“啪嗒”打在了她的脑袋上。 教室里的同学们哄堂大笑。 “你们最好懂得适可而止。” 宋荻野一脚把地上的黑板擦从讲台踢到后门,粉尘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明显的痕迹。这不是警告,这是最后通牒。 没有见过真正的暴力的小女生们当然不会明白。 星期四,课间操,下楼梯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推了宋荻野一把,如果不是人潮密集的话,宋荻野可能会直接摔在楼下。 还好现在她只是撞在了一个高壮男生厚实的后背上,一声闷响。 “走路注意点。” 高壮男生当然不会为一点小小的撞击而动摇,他往后撇了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你都撞到我了。” 宋荻野没有说话,她扶着楼梯打量着身后那一张张或笑,或严肃,或面无表情的人脸。凶手当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抑或者,凶手原本就不只是单单一个人。 但没关系,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她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懂了。 九点二十懒洋洋的阳光洒在操场上同样懒洋洋的学生们头上,中学生们有一种隐秘的默契,如果谁做课间操做的一丝不苟,那这个人就一定有问题。 所以她们的脚永远踢不到应有的高度,双臂永远是敷衍地张开又放下,宋荻野在这样懒散而无味的重复中寻找着矮个子的身影。 视线锁定在一班第二排第五个人身上。 一直锁定,从转体运动到放松运动,音乐由激昂变为舒缓,学生们排着队离开操场,在脚步迈出仿真草皮的那一刻忽然散乱成跳动的星火。 左一队,右一群。 宋荻野看见矮个子挽住了路莱的胳膊,她们似乎是要一起去厕所。 她默默地跟在了她们身后,等到她们一齐来到人头不再密集的走廊,宋荻野猛地冲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矮个子的领口,在路莱的惊呼声中,她发力将矮个子狠狠抵在了光洁的瓷砖墙上。 始料未及的矮个子吓得脸色苍白,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恶狠狠的宋荻野,因为力量悬殊,她的挣扎显得无比徒劳。 “我警告过你。” 眼前的宋荻野拳头带着风,已经直愣愣朝着她的脸颊而来。矮个子害怕极了,可她挣不开宋荻野的束缚,只能紧紧闭上眼睛。 还好有个人为她接住了这一拳路莱。 “你为什么要打人!” 路莱的脸红得像九月里熟透的苹果,她死死抱住了宋荻野的右胳膊,整个身体都因与宋荻野角力的关系而颤抖。 原来小棉花糖也是有力气的。 宋荻野侧过半个脸与她对视,只觉得她卯足力气将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样子好蠢,好像拔河过程中不服输的运动员在死撑。 “请你放开她。” 在这种时候小棉花糖竟然还保持礼貌,她龇牙咧嘴地吐出这样的话。 真是够了。宋荻野想:该说她善良还是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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