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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也许何英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意路千寻,从他只身找到她调查未婚妻行凶的动机,到他决定跟着她的思路一起,探寻案发背后可能隐藏的秘密。如果真的没有一点感情的话,连未婚妻父母都不再追究的事情,他何至于此。 这样一想,宋荻野忽然觉得何英整个人顺眼了许多。 为此,宋荻野打电话在 S 市一家很受欢迎的私房菜馆预定了座位。 平日里她鲜少踏足价格如此感人的餐厅,做好定期款取出来之前弹尽粮绝的心里准备,她给小曼打去电话。 “小曼,你下班了吗?今天一起吃饭吧。” 此时小曼正在办公室把键盘敲得噼啪作响。 “还没,还在加班。”自宋荻野被停职之后,小曼的工作任务呈直线上升,要命的是还常常因为交不出好东西而被主管嫌弃三连“怎么这么没创意?”“你自己看看好看吗?”“能不能给我足够亮眼的东西?” 小曼想,主管就差把“还是千寻合我心意”写在脸上了。 于是她在电话里斩钉截铁道: “千寻,我保证,到不了一个月,老板一定会把你召回原岗位。” 宋荻野觉得小曼最近一定辛苦得可怜。 “三十分钟能结束吗?我在合生南路的‘听雨私房菜’订了座位,之前不是说好要带你同我那位被误会的朋友吃顿饭,好当面道歉吗?实在做不出来也可以把电脑也带上,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帮你一起改吧。” 小曼发现宋荻野这个人的确可以给她带来工作中的安全感。对宋荻野来说,好像什么事都不算事,她总是一副能解决一切的样子。 “嗯!”小曼顿感舒坦。 赶在小曼来之前,宋荻野和何英对了口供。 主要是为了让何英记住他只是“普通朋友”,多余的话就不必再提起。 “何先生,拜托了,”她喝下一大口荞麦茶润嗓,“一切化繁为简最好。” 何英对宋荻野的观点没什么多余的看法,平和地点了点头。等到那个不久前张牙舞爪要审判他的短发姑娘拎着一只鳄鱼皮手包,畏畏缩缩地坐到了他斜对面的座位上,他才忽然有了一种报复性的舒适心理。 “何先生,这是我的同事施毓姗,我们平时都叫她小曼。” “哦。” 何英面无表情喝了口茶。 “小曼,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何先生……”宋荻野突然哽了一下,“何英。” 她在不得已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脖颈上起了一串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何英先生,真对不起!”还好小曼比较大方,连忙双手抱拳向何英做了个致歉的姿势,吸引了何英的全部注意力,“我上次没弄清楚情况就把你当成变态男,黑着脸骂了你,还没给你一点还嘴的机会,我真是罪大恶极!” “这,”何英故作不紧不慢道,“罪大恶极不至于,在何某看来,小曼姑娘还真是义薄云天,口齿伶俐。” “你在损我吗?”小曼抬起头来直视何英,何英不说话。 “那好吧,为了诚恳地表达歉意,我先自罚一杯吧!”于是小曼便招手叫来了服务员,“小姐,麻烦给我来一瓶酒!”等到服务员走近,她才故意压低声音道:“要那种低度数的气泡酒就好,像饮料那种。” 与此同时,宋荻野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将电话递到耳边,在听清了电话里的声音后,忽然匆匆地站起了身,“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虽然两人都不知道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但两人都一致认为那个电话真的好啰嗦,菜都上齐了,宋荻野竟然还没回来。 这时小曼终于坐不住了,她率先拉开气泡酒的拉环,朝何英敬了一杯。 “何先生,为我的鲁莽,我干了。” 她确实有几分女中豪杰的样子,咕噜噜一饮而尽,然后打了一个浅浅的嗝,脸上随即泛起了一股绯红。何英还在纠结小曼会不会这样喝醉,小曼就已经是一副喝醉的样子八卦兮兮凑到了他的面前。 “嗨嗨,何先生。”她压低音量,“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我们千寻关系是不是有点不一般啊?你是不是在追她啊?” 何英被她没头没脑又很自来熟的问题惊了一惊。 “为什么这样问?” “那当然是因为,我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遇见有男人来公司找她,而且她还亲口承认是‘朋友’啊!”小曼贼兮兮地笑了,“据我的了解,她这个不爱社交的人,平时不是蹲在家里就是蹲在公司,连同性朋友都找不见几个,更别说异性了。” 在小曼的笑声里,何英忽然灵光一闪。 这倒给了他一条好走的捷径,既然宋荻野不爱说真话,那他就用”追求者”的身份从她的朋友口里套出点真话来。 “嘘,”他朝小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知道就好,不要声张。” 小曼为他的这个动作,眼睛里都亮起了星星。 “当然,”她拍拍胸脯,像是在保证一样,“我办事,你放心。快来,我们加个微信。” 终于,接完电话的宋荻野回到了饭桌上,表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她强打起精神招呼道,“动筷子吧,要不菜都冷了。这家的菜挺不错的,我很喜欢,你们也快试试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虽然这样说,但整个吃饭过程里她都没有怎么动筷???子。 这次回家,宋荻野没有麻烦小曼,更没有麻烦何英。她匆匆地结了账,就以地铁月卡再不坐就要过期浪费为由,婉拒了两人的好意。 两人看着宋荻野单薄的身躯一头扎进人海里,总归是有点弄不清状况的。 “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他们几乎是同时向对方开口询问的,然后他们又一起尴尬地笑了。 “有消息的话我告诉你吧,”小曼用手轻轻揩了揩自己的鼻子,“当然,你有消息也告诉我,我们现在算是暗地里结盟的关系了。” “你真关心宋荻野的感情生活啊。” “也不是……哎,反正我想,有个男人照顾她的话,她应该会过得好些吧。而且你这个人看起来也不错。” 她又从头到脚将何英细细打量了一番。 “身高、长相,都不错。实力应该也不错。” 何英发现小曼的目光正毫无顾忌地停在他手上的车钥匙上,他不得不感叹小曼真是个自来熟的主儿,他尴尬地笑: “谢谢,有机会的话,多给我透露点有用的消息。” 这是句一语双关的话,但小曼暂时没听出来,只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微笑点了头,向何英告别后,一蹦一跳地回到了自己车上,点火、开车。 她很快帮何英得到了一个机会。 车启动后大约二十分钟,宋荻野来了电话。 “小曼,你现在一个人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想问你借点钱……” 13.虚假暧昧关系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宋荻野真的不想问人借钱。 回忆她初到 S 市的时候,因为没钱,试过一包泡面掰成两半吃两顿;住过条件恶劣,蟑螂横行的八十年代老破小;用过被老鼠啃破后再裹一圈绝缘胶带的数据线。 但底线是再苦她只苦自己,这次借钱,是为了她远在 F 城的妈妈。 那个电话是宋荻野妈妈的工友刘阿姨打来的。 刘阿姨说,冬天地滑,她妈妈在下楼梯的时候踩空,摔折了腿。因为一个人站不起来,女儿又远在他乡的关系,最后只能打电话给自己,好有人陪同,一起去医院治疗。 但现在因为没有钱缴费的关系,两人都还在医院里大眼瞪小眼。 “小宋啊,麻烦你快给你妈打些钱过来吧,医院说最少也要两万块呐,你说我们在工地上班的人,哪个不是等着工程完了老板结款才有钱拿呢,挣着辛苦钱还要贴补自己儿女,实在是掏不出这个钱来帮忙啊。” 但宋荻野也没钱了,这个点银行早关了门,定期存款又没法在 ATM 上取。 想到刘阿姨的那句: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可能会导致创伤性关节炎,甚至激发功能障碍,造成永久伤害。 宋荻野没了办法,纠结再三,只能向小曼求助。 “等明天取到了钱,我立马还给你。” 她向小曼承诺。 “要多少钱?”小曼问。 “四万吧,”宋荻野多说了一倍,把其他应急的钱一并算了进去,因为这笔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怕小曼为难,她又连忙强调道:“是家里出了点急事儿,主要是现在银行都下班了,应个急,明天肯定还你。” “但……我现在还开着车,晚点回家再联系你好吗?” 小曼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即使她并不缺这四万块钱,但她相信这是一个值得送给何英表现的好机会。于是她当即拨了个新鲜的电话。 “嗨!小何先生!”电话里,小曼的语气欢快极了,“送你一个英雄救美的好机会,要不要?” 四十分钟后,宋荻野的微信收到了一笔来自何英的转账。 看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橙黄色提示框,宋荻野只觉得自己整张老脸都要丢尽了。问小曼借钱还好,但小曼转身把这个消息递给何英,她是一点儿没想到。 宋荻野知道,小曼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事情。 但确实是自己邀请小曼来吃饭,也是自己说“何先生是朋友”的,再去同她解释也是个麻烦事情,万般无奈的宋荻野只好先从清楚内幕还蹬鼻子上脸的何英身上下手。 她拨了个极不情愿的电话。 “何先生,你是不是让我朋友误会了什么?” “没有啊,”那畔的何英充耳不闻,“我只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并且添加了她的社交软件而已。” “你之前给她打过电话,就不怕暴露了吗?”宋荻野很无语。 “你觉得我是蠢到会用自己电话号码去联系她的人吗?”何英反问。 真是滴水不漏的回答,宋荻野彻底没了办法。毕竟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人家已经不声不响地转了钱来,她总不好再指着人家鼻子絮絮叨叨。 也许是感受到宋荻野沉默中的纠结,何英宽慰道:“宋荻野,现在首要的目标是救急吧,救急的钱到底是谁借的不重要,反正你总归是要还的。” 理论上,这句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宋荻野可以要面子,可以拒不接受,可以为了自尊等到明早银行开门,但宋母等不了。 “那就……”眼下宋荻野只能靠深呼吸来平复情绪,“谢谢了。” 钱转给宋母后不久,宋母便像做错事情的小朋友一样打来电话跟宋荻野道歉。 “荻野啊,真是让你操心了,本来我都说再问别人借借看,不打扰你的……”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十分愧疚,“也都怪我没长脑,这些年你寄过来的钱,我舍不得用,都拿去买了银行长期保险理财产品,本想着能多存一笔是一笔,结果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反而没留够应急的钱。” 宋荻野听着只觉得又心疼又生气。 “那钱是转给你用的,谁要你存理财了?” “我早都一把老骨头了,哪还用得了那么多?但你还那么年轻,我得帮你存着呢,不然以后我不在了,你……” “什么你不在了!”宋荻野立马打断妈妈的话,“不要随便说这样的话行吗?本来都说了让你别再去工地上班,你怎么就是不听,非要冬天起早贪黑,非要让自己那么累……” 她说着说着,就无法抑制地鼻酸起来。 自大学毕业后,宋荻野再回 F 城的次数屈指可数。 距离远、工作忙、还有……本能地不想回家。但她并不是不在意妈妈,所以即使自己过得清贫一些也好,宋荻野挣来的钱大部分都转了回家,想让妈妈能过得好一些。 但好像妈妈并没有得到实质上的生活提升。 她还是去工地,还是舍不得用钱,还是老想着能存一点是一点。 宋荻野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挫败极了。 另一边,看着宋荻野收下转账的何英把手机扔在了一旁,舒一口气后,悠悠转转来到浴室洗漱。四万块钱对于何英来说不算什么,但借给宋荻野四万块钱这个人情对何英来说,蛮划算的。 毕竟很多事情只要跟钱扯上关系,就会化繁为简。 对于宋荻野这种有些让人参不透的角色来说,用人情换真心,用钱换实话,先把实打实的好处给到,何英觉得最稳妥。 洗漱完毕的他将 U 盘里的行车记录导出到了电脑,一边听,一边顺便转发了一份到宋荻野的手机上。 这是一份很冗长的记录,要快进许多才能抵达重点。 但单纯就听感而言,除了让人鄙视某些酒劲儿上头的男人真是口无遮拦,好像也觉不出多大蹊跷 先是一个声音很细的男人,听起来醉得不轻。 “杨哥,今天酒喝得这么尽兴,等会儿到了酒店,是不是多少也该安排点让人更尽兴的?对了,路小姐,你是本地人,给我们推荐推荐?” 然后应该就是那位杨总,杨光明,他的声音要浑厚一些。 “瞧你那点出息,怎么?难道坐上美女的车,就想到裤裆子的事?” “你都说了是美女,谁看到美女不浮想联翩啊?瞅着这路小姐,我不信你的心里不像猫抓似的……” 何英听得皱起眉头,随后杨光明大概是用手拍了拍旁边那个可恶的醉鬼,画面里发出了一串窸窸窣窣的声音。 “其实那些庸脂俗粉,见得多了,也就没意思了。”响动结束后,杨光明的声音变得比先前更清晰几分,“真正要叫人觉得刺激,还是得要那种半推半就,要有拉扯,你眼看着她不情愿又不得不顺从你,这才叫‘征服’,懂吗?这种体验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哟,杨哥,不愧是投资过教育的人,思想境界不错啊。” “呵呵,我还记得有一次……”杨光明又笑了,意味深长。 接下来就是一些少儿不宜的话了,两个人借着酒意肆无忌惮地炫耀起了过往战绩有办公室、粉色的蕾丝、驯服一只坏脾气小野猫的愉悦;也有五星级酒店,玫瑰香槟,坐上圆床的前一刻要先用老式唱片机放一首莫扎特的音乐…… 两个男人私下里说这些也许并不稀奇,但何英想到此刻他好脾气的未婚妻???正在主驾驶承受这种垃圾话侵袭,总归觉得心里有股无名火,刺挠得很。 他甚至不得不怀疑,路千寻就是被这样的垃圾话刺激多了,到头来才会说“没有准备好”的话。 那段记录持续到男人们嬉笑到了酒店,路千寻礼貌与他们做别,然后继续开车赶路,中途大概有五分多钟的平静,紧接着画面里传来略微沉重的呼吸声,再后来就是路千寻接连变道,造成车祸的事件了。 但说实话,何英觉得这个记录好像说明不了什么。 他最多能给出的理解,就是路千寻因为听多了垃圾话而犯恶心,受了委屈,一时间开车思路也就不清醒。尽管垃圾话谁听多了都犯恶心,但如果仅仅是因为几句调戏的话就要去做极端的事,何英觉得也不对劲。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里,何英鬼使神差地又翻看起了他从路家带回来的那个小牛皮纸箱。 工牌、驾驶证、书本……他随意拿起一本很有年代感的《灿烂千阳》在手中翻阅,然后,他就在书本的扉页找到了一些精巧的秘密在骑缝里,有一行很小很小的字,必须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路莱喜欢何英。 但那本书可不是这两年才有的东西。 何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宋荻野所说的那句话“我们曾经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 宋荻野是在凌晨两点看完那段记录的。看完了,就彻底睡不着了。 她在黑暗里为自己点烟,又在缭绕的烟雾中打开自己的手机银行 APP,确认里面有五万元的存款,明天可以提出。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将宋荻野脸上的绒毛映得一清二楚,看完手机银行后,她点开妈妈的微信看了看妈妈的近况。 上条朋友圈是半年前发的,一条中老年人特摄的意味不明的视频,视频里的妈妈露了半个顶着黄色安全帽的脑袋,脸上带着沧桑而淳朴的微笑,而她的背后是一群忙碌的工友和一栋刚搭完钢构正准备浇筑的大楼。 “干活咯!开工咯!” 妈妈欢快地朝着天空喊道。 宋荻野决定回家一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被公司停了职,回趟家也挺好的。翌日,她早早地起了床,去银行的柜台排队提取出了之前的定期存款,虽然拿不到利息有些吃亏,但好在本金已经足够偿还何英的借款。 她把钱转给了何英,还添上了八百,就当做是维修车辆的均摊花费。 钱一转过去,宋荻野顿觉心头豁然开朗。 然后她花了一整个下午在家附近购置中老年服饰和一些妈妈应该会喜欢吃的东西,期间还接到了小曼的“问候”电话。 “千寻,哎呀,真不好意思,昨天帮我妈买包花了太多钱,银行卡限额了,晚上回家又发生了点糟心事,导致忘记给你回电话啦。”不愧是小曼,连撒谎都如此没有水平,下一句更是严重牛头不对马嘴,“不过我还是记得帮你问了问其他人的!对了,你的问题现在解决了吗?到底是什么事啊?” 只字不提她为什么加上何英,也不提她为什么偏找何英相助,打了什么小算盘。宋荻野不是傻子,但懒得和小曼较劲,于是干脆随着小曼的话题,避重就轻。 “是我妈妈摔伤了,在医院等着钱治疗。” “啊?”小曼为此吃了一惊,“严重吗?” “已经不严重了,不过我准备明天回一趟家,看看她。”宋荻野轻声道,“我很久没回去了,她应该也挺想我。” “哦哦。”小曼在电话那头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那你一定要多陪陪阿姨啊,等阿姨身体好了,你也带阿姨来 S 市玩呀,对了,你明天准备几点走?车已经订好了吗?” 套话套得太明显,宋荻野相信小曼穿越到宫斗剧里活不过三集。 但没关系,小曼要带话就带吧,反正那个人来不来,对于宋荻野来讲都无所谓,又或者他跟着来了也好,省得宋荻野回来以后还要想办法联系他。 “十一点,市高铁东站,车已经订好了。” 她甚至说得更明白了些。 果然,第二天,S 市高铁东站,前往 F 城的 G2121 号列车 A8 检票口。 何英在那里等着她。 14.爱过和错过 何英在这方面倒是诚实,他不假装偶遇,也不去扯那些弯弯绕绕,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意思就是:我就是得到消息,在这等你的。 “何先生怎么也有雅兴去 F 城逛一逛?” 宋荻野把拉杆箱往前轻轻一提,挡在了两人中间。 “毕竟四万块钱只消一夜便原封不动地归了位,还换得 800 元利息,”何英笑道,“换了谁,对于如此划算的买卖,第一反应也是把钱尽快用出去,不对吗?再说我去看看我未婚妻说过的那个她想回去居住的地方,很正常嘛。” “纠正一下,不是利息,是车辆修缮的补偿金。” 宋荻野轻飘飘地打断他。 “换了哪里也没有这样的高利贷。” 这时,检票入站的广播响起,眼见候车队伍开始向着狭小的检票口鱼贯而入,宋荻野移开了她的箱子,朝何英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既然来都来了,就请吧。” 宋荻野很少有这么心情舒畅的时候。 那种感觉像是一场压抑的解密游戏玩到了结局,所以酣畅淋漓。虽然座位等级不同的她与何英并不在一节车厢,但她在与何英“分道扬镳”前还贴心地跟何英打了个招呼。 “何先生,等会儿到站,记得在站台上等我。” 如此主动,何英反而有些不适应。 “对了,我发给你的视频你已经看完了吗?” 何英控制不住想提问的心情。 “看了。”宋荻野耸耸肩膀,“从视频的对话里能证明她在酒局过后没有遭受到什么不好的事,和我之前的猜测不符,也算是喜事一番,不是吗?” 她好像早就猜透了何英的想法。 “也许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真相一说,被父亲带到那些饭局里,背地里听醉鬼絮叨,还得强忍恶心赔笑,时间一长,换了谁都会心力交瘁吧。何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既然既定的事实不能改变,那还是就怀着平淡的心情,去看看她曾经生活的地方吧。” 言罢,宋荻野摆摆手,朝着与何英相反的方向大步而去。 这条连结 S 市和 F 城的高铁去年才投入正式运营。 非节假日的时候客流量很小,宋荻野有幸选到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欣赏夹层玻璃外的无声电影,随着列车启动,城市化的景象一点点向后退去,道桥、公路、宛若地标般的一座座摩天大楼,那些曾经把宋荻野带到 S 市来的一切逐渐抽离,经过一段幽深的隧道,景色转化为山麓、田野与河川,宋荻野在刺眼的阳光中闭上眼睛,万事万物返璞归真。 不同于她的轻松,何英相对沉重。 难道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吗? 他跟着宋荻野去 F 城的目的不是游玩,是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考量,但宋荻野如今突然一副不想再调查的样子让何英格外被动。他正烦着,某个热心红娘就打着电话大摇大摆地凑了上来。 “怎样?赶上了同一班车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小曼咯咯笑了起来。 “年轻人啊,把握好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面对这种没什么心眼但可能帮得上忙的人,何英一般有话直说: “对了,曼小姐,冒昧地问一下,你和宋荻野认识有多久了?在这期间,她有交往过男朋友或是喜欢的人吗?” “哦?”还沉溺于自己营造的磕糖氛围中,小曼只当何英是跟上去没讨到好处,所以开始调查宋荻野情史,于是她也配合地帮何英回忆起来。 “差不多两年吧,我和她同一批进公司的。傻呀!当然是没看到她跟男人交往过,所以才这么鼓励你啊!” 这倒是句实话,在小曼的印象里,宋荻野实在是太要强了,她从不以性别示弱,就算是换桶装水和拿大型快递这种领导默认交给男同事的工作,只要宋荻野在,她都自己做。 在从小生活在爸爸做饭照顾全家的家庭氛围里的小曼看来,宋荻野这样就是过得太辛苦,对自己太严苛了,所以她暗搓搓想给宋荻野找个男人,以缓解她的负担。 至于“找男人”,小曼的确跟宋荻野探讨过 那大概是一年前发生的事,小曼有个留学回来的朋友组织了单身 party,于是她下班的时候热情地邀约了宋荻野一起参加。 结果宋荻野只是白她一眼。 “不了。” 不会看眼色的小曼觉得宋荻野可能是害羞,又软磨硬泡了一会儿,盛情难却下,不想让同事关系闹得太僵的宋荻野只好实话实说: “我在老家有个喜欢的人。” “哦哦?“小曼大惊,”那,那个人呢?他知道吗?你们在异地恋还是你???在单相思啊?” “那个人啊……” 宋荻野的眼神忽然变得惆怅。 这会儿小曼记起来了,当时宋荻野说的好像是,已经没联系了。可她还说,即使这样,她也会一直喜欢那个人。这样的用情至深让小曼现在回忆起来都颇为感动,她连忙把这个小道消息告诉了何英,并继续助攻道: “虽然后来我都不敢跟她再介绍对象,但是小何先生哦,你是这几年来唯一出现在她身边的男性,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很有机会的……” 剩下叽叽喳喳的鼓励,还不如结尾那句“对了,我不姓曼我姓施”更吸引何英注意力,何英一水屏蔽。 此时,一个念头正在他的脑海里疯狂生长宋荻野口中那个在老家的喜欢的人,就是“何英”。 高铁到站后,两人打车来到城区随便吃了个晚饭。 吃完宋荻野居然一点没有要尽地主之谊的意思,反倒领着何英就来到了闹市区的一处商业广场,朝他指了指一楼的三星级假日酒店。 “何先生,推荐你住这里,吃饭购物都方便。” 不知道情况的人,真的会觉得她是酒店的托儿。何英很无语,但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还是配合地先去办理了入住。 等他房卡一到手,宋荻野便转身道别。 “何先生,今天你就先休息吧,”她很礼貌地朝他摆了个再见的姿势,“我还要去我妈的朋友那里接她回家,等明天下午,我再带你去城里转转。” 感情是真把他当成来旅游的人了,谁那么闲得慌,何英当即拒绝。 “反正来都来了,我也去看看你妈。” 宋荻野真不觉得自己的妈有什么好看的,但架不住何英一副“今天谁也拦不住我”的强硬态度,还横竖要包个慰问红包,宋荻野既不想收红包又不想得罪了何英,就只好跟他约法三章。 “那……等会你就说你是我老板吧,过来考察工作的,今天只是顺便来慰问员工家属。”她把自己给妈妈准备的 S 市特产塞到何英手上,“再把这个给她就行。” 因为害怕妈妈骨折后一个人在家不太方便,宋荻野在转钱的时候多给了刘阿姨一笔辛苦费,让她帮忙照顾一下妈妈,刘阿姨也是个实在人,想着两家反正离得不远,就干脆把宋母接到了自己家暂住。 等两人敲开刘阿姨家门的时候,刘阿姨的态度意外热情。 “小宋来啦,快进来坐!哎哟,好多年没见,怎么这孩子还越来越瘦了呢,外面到底不如家里是吧?你哦,一走这么多年都不回家的,我跟你讲,你妈想你的咧!这昨天你突然打电话说你要回来,你妈真的开心得一晚上没睡着呢!”然后刘阿姨瞥见了宋荻野身后的何英,于是更加激动地朝屋里喊,“哎哟喂,宋雨丽!你女儿把男朋友也一起带回来啦!” 虽然宋荻野花了很多精力去强调这个男人只是她的老板,但大家一同坐在沙发上时,被刘阿姨不断耳语的妈妈看何英的眼神就是充满欢喜。 “老板好,老板好,老板你这么年轻,是做什么生意的?我们宋荻野平时在公司表现好不好?” 语无伦次又没话找话的样子,像极了询问班主管小孩学习情况的家长。 “我们做生鲜配送生意。” 何英的老板架子倒是拿捏得很到位,他正襟危坐,十指交叉。 “小宋她在公司表现挺好的,所以我这次才准了她探亲假,顺便跟她一起来 F 城考察一下市场,正好也代公司来慰问一下她的家属。” “哦哦哦,好好好,生鲜配送就是好。” 中老年妇女们虽然没听懂,但还是把头点得像鸡啄米,宋荻野觉得尴尬至极,连忙拉了妈妈回家。 她家和刘阿姨在同一个小区,老式的居民住宅总是连成一片,楼宇间间隔很近,用不了几分钟,宋荻野就搀着妈妈来到了自家居住的单元楼下。 但她丝毫没有想让何英知道她确切住址的念头,在单元楼下就好脾气地送客道:“谢谢何总了,就到这里吧,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打算请我上去喝杯茶吗?”何英对着眼前的老式小区单元门上下打量一番,“我看你一手要扶着阿姨,一手要提行李,爬楼梯不太方便吧?” “方便,方便啊。何总别客气,我先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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