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后来宁芙唯一的同胞兄长过世,阿母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除了见到她时能有些许笑意,大多时候冷漠又死气沉沉。而同胞兄长生前争来的荣耀,也全部落入大房手里。 至于被抓的男人,是于氏进宁府前的相好,所以不肯供出于氏。这点是宁芙与宗肆成婚后才知晓的,只是那时为时已晚,即便知道了真相,父母关系也难以重归于好。 好在母亲这辈子,不会再陷入这般境地。 “阿母,我想见父亲。”宁芙抬头看宁夫人。 “你父亲得知你清醒的消息,正赶回来,一会儿就能见着他了,先把药喝了。”宁夫人哄道。 宁芙接过药碗,一碗药刚刚下肚,就听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来人是她的父亲。 男人四十年纪,身材高挑,刚从朝堂赶来,还身着官服,看上去威严不已,只是眉间全是温柔神色。 “阿芙。” “父亲。”宁芙朝他笑,却眼底含泪。 “受苦了。”宁真远见宁芙清减了不少的笑脸,心疼不已,寻常中剑都未必眨眼,这一回却因为女儿的事,落了几次泪,“这一回还得感谢宣王府世子和陆府二公子,要不是他们出手搭救,只怕......” 宁真远着实说不下去。 差一点,他就得与女儿天人永别。 宁芙在听到宗肆的名号时,过去的记忆涌来,心里酸涩不已,牵出一阵闷疼。宗肆不喜欢她,可她却是实打实拿他当自己相公的。 只是随后又听到陆二公子,她记忆里对这号人并不熟悉,上一世她病得久,只记得救她的是宗肆与陆家公子,去拜访时也并未碰着面:“陆二公子?” “陆二这月刚回京里,你自然不认识,等你身子好些,让你母亲带你去宣王府、陆府道谢。”宁真远道。 宁芙再不想见宗肆,这事也不能耽误,只好点了点头,又问:“推我那人,父亲审得如何了?” “嘴到挺硬,不过为父自有办法。”宁真远冷笑了声。 宁芙欲言又止。 宁真远看出她的迟疑,道:“在父亲面前,有话直说无妨。” 宁芙垂眸道:“父亲,那人是于姨娘相好,会不会是于姨娘害得我。” 她率先说出口,这事无论如何,便也怪不到她阿母身上。再者,两人私情是真,即便查不出于氏害她的证据,于氏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宁真远脸色微变。 “你有何证据?” “我撞见过那人同于姨娘抱在一处。”宁芙道。上一辈子,她并没有猜到落水前她撞见抱在一处的人就是于氏和男人,只听见男人喊了一句妍儿,宁芙以前不知妍儿是谁,多活了一辈子,她再清楚不过,这是于氏从前的名字。 于氏害她,是以为被她撞破了奸情。 宁真远也想到了这点,脸色越发不好看。 偷人不算,还置他掌心明珠于死地,如果是真,他饶不了于氏。 宁夫人嘲道:“大人身边的人,可真是些好人。” 即便于氏是老夫人逼他纳的,宁真远这会儿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任由夫人奚落,末了示弱道:“夫人放心,我定会给阿芙一个交代。” . 有了突破口,宁芙落水这事查得很快。 宁真远的心腹,南下去了趟于氏老家,得知于氏同那男子,是青梅竹马。后来于氏被父母发卖,老夫人救了她,将她养在身边伺候,后来见她伶俐,又许给了宁真远。 宁真远以于氏要挟,男子以为他已知晓实情,终于开了口。 真相就如宁芙说的那般,于氏怕奸情暴露,所以企图灭口。 宁真远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存在这样一个毒妇。 宁芙身子还未恢复,于氏就已经被宁夫人这个主母给处置了,于氏虽是老太太的人,一直得其偏爱,但这一回,老太太也并未阻拦。 宁夫人虽不在宁芙面前说这事,但看自家母亲那气定神闲从不提于氏的模样,她也猜到了于氏的下场。她阿母可不是个甘愿受气的人。 宁芙受凉得了风寒,只能静养,与她一母同胞的二哥还在关外,除了大房以及宁夫人娘家的人来看过她几次,她没见过外人,也算清闲了一阵。 等能下床,是半月后的事。 “再过几日,就到府里替你设宴的日子了,也不知道脸上的肉能不能长回来。”宁夫人叹气道。 “阿母是嫌弃我如今不好看?”宁芙反问道。 “你如何会不好看?”宁夫人道。 只是宁芙眼看着就要及笄,人却才开始抽条,算是女子里长得慢的,一瘦就更显小了,宁夫人着实担心,看中的几家公子,都被捷足先登了。 宣王府两位公子,宗肆和宗铎,被各家盯着不说,庆国公府上也瞧上了,宁夫人不屑于去争抢,并不考虑。 卫家小公子,家世虽不错,可卫夫人强势,宁夫人不舍得女儿嫁过去。 至于陆家,家室差些,她女儿可不去人家家里受苦。宁夫人刚要跳过,脑海中却闪过那日救宁芙的陆二,不由得沉思了一番。 听闻才学不错,长相也端正,身上也并没有世家子弟的傲气,谦和有礼,大概好相处。 宁夫人心中对陆二上了心,却并未对宁芙提起。一切她会先替女儿考察好,再决定告不告诉她,如果不合格,这事就悄无声息的过去。 转眼间,便到了宁国公府设宴的日子。宁芙死里逃生,老太太有意热闹热闹,增添些喜气。 这是宁芙自落水后,头一次露面。 她虽是清减了些,但胜在肤若凝脂,身段高挑,眉眼又是一等一的娇媚,笑时那双眼睛更是如清泉一般干净,身上那条嫩绿色翠纹裙,再适合她不过,将宁芙衬得明艳,似那出水芙蓉一般。 是以一出现,她就吸引了不少眼球。 宁芙陪着老太太、宁夫人先同宾客寒暄了一番,之后才看向了同龄那桌,京城各位府邸的姑娘,美的各有特色,担得起一句百花齐放。 “最近瞧着,你长开了不少,不出半年,宁府要叫人踏破门槛了。” 宁芙落座时,卫子漪打趣道,她是卫家三姑娘,已与宁芙大哥宁裕定下婚约,宁芙也同她关系最好。 “你闲着无事打趣我做什么?”宁芙道。 “那日被宗肆所救,感受如何?”卫子漪凑在她耳边悄悄问她,“是不是越发心动了?” 宁芙微微一顿,半晌后敛眉,没有言语。 她喜欢宗肆,除了卫子漪察觉到,并无人知晓。而上辈子被救,她暗自窃喜许久,眼下心情却复杂许多。 宁芙看向了对面那女子,眉目含笑,温婉非常,她便是庆国公府二小姐的谢茹宜,宗肆的心上人。 京城有名的才女,容貌也出众,六艺无一不擅长,也是宁芙最欣赏的女子。 大燕风气虽不算十分保守,但男女一向分席而坐。 宁芙下意识的去寻找男人落座那边,熟悉的身影。宗肆当了她三年夫君,两人也同床共枕过,即使现在的宗肆刚行完弱冠礼,与日后身材有差别,她也轻而易举找到了他的身影。 宗肆身着玄色锦袍,鼻梁高挺,俊美五官与硬朗轮廓相当益彰,将他衬托得矜贵冷然。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看向女子这边,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只看那一人,仿佛世界只剩那一人。 宁芙上辈子的这会儿,还并不知道,宗肆中意谢茹宜。她坐在谢茹宜的身后,一直以为他是在看自己。 宁芙现在很不好受,她还并没有从宗肆夫人这个身份中彻底走出来,她现在只觉得,她的夫君,红杏出墙了。 她又想到了成亲之夜,宗肆并没有同她圆房,直到成婚三月后,才进了她的寝居,事后她娇俏的喊他郎君,他也没有立刻给她回应。 “宗肆是不是在看你?”卫子漪忽然问她。 宁芙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上一世的种种委屈忽然扑面而来,让她心寒了不少,可她却笑了笑,娇俏低声道:“卫姐姐,想进宣王府的人太多了,可绝不会是我,以后就莫要以此打趣我了。” 她不想再受委屈了。 这一世,她不会再放低身段去求一段姻缘。 男人多的是。 第3章 之后花酒令,宁芙也并未如上一世那样,出尽风头。 当时不过是有心吸引某人多看她两眼,眼下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这次得了头花的,是林家姑娘。 谢茹宜一向不爱抢风头,这一次也是,只浅笑道:“林妹妹好文采。” “还得多亏姐姐让我。”林家姑娘脸红着道。 “林妹妹可别抬举我。倒是阿芙,你今天怎么这般安静,可是身体还未恢复好?”谢茹宜又关切问她。 宁芙跟谢茹宜,并不算亲近,眼下被关心,让她有些意外,道:“约莫是的,依旧有些打不起精神,不过无碍,谢姐姐不必担心。” 她是东家,宁芙平常也大方,这一次准备的头花礼,是上个朝代著名画师东归先生的真迹,得到画的林家姑娘欣喜万分,连连道谢。 “听闻姐姐的字画也很出色,这画在姐姐手里,才不算浪费了。”宁芙摆摆手,之后便去了老太太身边,安静的坐着。 “阿芙也要成大姑娘了。”老太太慈祥的看着她,方才宁芙偷看宣王府三郎,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宣王府,老太太自然是满意的,救了宁芙一命不说,那还是皇亲国戚里,天子最为器重的。只是不知道,宣王府那边对宗肆的亲事,有什么打算。 “方才卫姐姐打趣我,现在连祖母也要打趣我么。”宁芙含笑道。 “祖母哪里舍得。”宁老夫笑道。 男子那边,并不如女子这边热闹,宁裕宗肆二人谈及这次水患之事,其他人也就不好再似以往莽撞,再者多数人也忙于功名考学,因此谈论的大多是教化、吏治问题之类。 “宁裕,你那妹妹,去年见她分明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今日一见,居然出落得这般国色天香了。”卫复忽然道。 宗肆和陆行之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妹妹,你就别想了。”宁裕打断他。 宁国公府,人丁并不兴旺,只有两房。宁裕、宁苒,宁荷是大房所出,宁铮、宁芙则是二房宁真远的子女,宁苒已出嫁,宁荷今日又不在,是以宁裕不用猜也知道他指得谁。 “那你认为,你妹妹该配什么样的夫婿?”卫复好奇道。 宁裕听后,却是一顿,随后朝陆行之看去。 男人长相端正,平时话并不多。陆家在京城,也并算不上出众,可他一向眼高于天的婶娘,却跟他打探起了陆行之的底细。 他原以为,能让自家婶娘上心的,怎么着也得是宗肆这样的贵胄子弟,毕竟她一向主张给宁芙争到最好的。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宁裕道。 卫复见状,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宗肆则猜出,宁家恐怕有给小女君挑选夫婿的人选。但只要不是自己,他便无所谓,那是宁府的家事。 宗肆想起那日救宁芙落水时,她原先因为惊吓挣扎不已,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忽然不再挣扎,而是娇滴滴又委屈的抱紧了他,虚弱的喊了他一声郎君。 那是女子喊自己夫婿的称呼。 宗肆并不想为了救她而搭上自己,然而当时状况紧急,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救人上岸后,他喊住了路过的陆行之,让他照看宁芙,而自己则是去喊人。 . “宗世子那日喊住我,是怕孤男寡女,被扯上关系吧?”宴席结束后,宗肆与陆行之结伴而行时,后者突然问道。 宗肆并不言语。 “在你看来,宁国公府与我而言,却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即便不小心出了状况,需要有人对宁四小姐负责,也有我替你挡着,而你能全身而退。”陆行之淡淡道。 如果没有宁芙那句莫名其妙的郎君,宗肆未必会这样,他是为了救人,宁国公府必定是通情达理不会追究他抱了宁芙的事。但宁芙喊了,宗肆就不得不担心,宁四姑娘会借此提出要他负责了。 毕竟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君能喊出“郎君”二字,就值得让人警惕了。 宗肆坦诚道:“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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