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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生辉了!好啊!好啊!好啊!” 薛蒙:“…………” 墨燃:“…………” 堂堂天下第一派掌门,面对十大门派倒数第一的死生之巅掌门,竟是不遗余力,大肆褒奖,一连三个“好啊!”,一声比一声慷慨,一声比一声激昂。 他这样卖力夸赞薛正雍,薛正雍当然十分受用,笑眯眯地说:“哪里哪里,南宫掌门真是客气。” “不是客气,区区是由衷羡慕薛掌门,薛掌门一代英杰,威风凛凛,教人拜服,再看区区,人至中年便无意气,已是一身死肉,空余肥膘,当真自愧不如。” 南宫柳说的热络澎湃,薛正雍本来还想憋,但孔雀尾巴却已经憋不住,有些展开了:“不敢当,不敢当,哈哈,哈哈哈哈,南宫掌门过谦啦。” 墨燃前世没有和南宫柳打过交道,屠儒风门的时候,这人很快就跑路了,墨燃根本懒得理会这么一条杂鱼,也没管他最后是死于刀枪乱棍了呢,还是逃了出去隐姓埋名地过了后半生。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和南宫柳这么近地打照面,但一看他那腔调,墨燃就不喜欢,压低声音道:“原来天下第一派的掌门,妙就妙在一张嘴。” 薛蒙听见了,竟难得赞同他的话,小声说道:“没错,你看他一开口,那真叫一个舌灿莲花伶牙俐齿,满屋子花香我都闻不到了,啧,只剩下南宫柳嘴巴的甜味。” 南宫柳夸完了老的,又来夸小的。 “哎哟,这不是天之骄子,小薛公子吗?” 穷逼少爷薛蒙,人穷气不短。 他不咸不淡地拱了拱手:“南宫掌门。” “真是英雄出少年,俊俏!厉害!你看看这鼻子,这眼睛,啧啧,精神!果然虎父无犬子!” 薛蒙:“…………” 南宫柳回头对薛正雍道:“薛兄,区区真是羡煞你了,你看,放眼当今天下,哪家公子有令郎的半寸气概!要说我,偌大一个修真界,那么多青年翘楚,令郎要是称第二,那没人可以称第一!” 薛蒙原本还端着,嫌恶他,但南宫柳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薛蒙脸上的疏远似的,把一箩筐的热烈褒赞一股儿脑往薛蒙身上砸,把好好的小薛公子都砸晕了,到最后竟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等他再次悄声跟墨燃说话的时候,说的已经是:“咳,这个南宫掌门,虽然浮夸了些,但讲的倒是大实话。” “什么大实话?”墨燃好笑,斜眼看他,“说天下你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怎么了,我可是灵山大会的……” “那是比赛,许多散修都没有参与,你以为天下英杰,就真的在那个小小赛场能角逐出来了?” “…………”薛蒙的脸涨红了,过一会儿,不忿地嘀咕,“算了,知道你羡慕我。” 若是年少时,墨燃必然又要嘲笑他一番,但是如今话到嘴边,又觉得薛蒙就这点争强好胜又自恋的脾性,有什么好争的,于是点点头,笑道:“好好好,是羡慕你,你最厉害了。” 不过再抬眼去看南宫柳的时候,墨燃眼底的笑意却敛去了。 这世上的恶人分为很多种,有些人大逆不道,罪可通天,全天下都恨不能得而诛之,杀之后快。 但有些人呢,那可厉害了,他们凭着那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溜须拍马之能,明明烂到骨子里,却不被众人所鄙夷。 墨燃前世是第一种人,但他最恨的,不是世上那些同他作对的善人,他不恨梅含雪,不恨薛蒙,他甚至敬佩叶忘昔,可怜叶忘昔。 他最讨厌南宫柳这种,只要有一点可利用处,就跪在地上舔人家痔疮的马屁精。 妈的,吮痈舔痔之徒。 自打南宫柳进来,楚晚宁就一直立在窗边,看着外面儒风门屋舍整齐,恢宏壮丽的景象。 高处风急,吹得窗口遮着的香软纱帘一阵朦胧,楚晚宁立在那片朦胧里,南宫柳脸上热火朝天的亲切凝了须臾,很快又收拾好,朝着窗边走去。 “楚宗师……” 楚晚宁没有看他,神情寡淡,说道:“南宫掌门,你我之间,早已知根知底。” 那软成春水的香纱借着东风,一个劲地往他脸上拂动,惹得楚晚宁有些不耐烦了,一抬手,猛地抵住那恼人的玩意儿,淡淡道:“不必寒暄。” 南宫柳就笑了笑,说:“区区也没别的意思,想着多年没和宗师见面了,来问候一声,仅此而已。宗师,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我来是为南宫驷。”楚晚宁依然没有转头,“不是为你。” “驷儿看到你会很开心的,你虽没有收他为徒,但却对他有启蒙之恩,你走之后,他常常跟我说想你。” “……” 见楚晚宁终于没有出言反斥,南宫柳又道:“宗师,彩蝶镇天裂时你慨然赴义,令世人叹服,后来得了怀罪大师相救,重返元阳,但想必身子还没恢复好吧?儒风门特意为你备了二十枚极品养魂丹,替天下仙士,对宗师表个心意,还请宗师收——” “南宫柳。” 楚晚宁终于回头正眼看他了,但口中称呼也已变了。他撤回了抵着香纱的胳膊,蓦地转身,修挺身影似乎融在了大片天光里。 他眸如焰电,眉凝冷霜,眼神极其阴森。 “别把我架在高处下不来,区区一个儒风门,如何就能替天下仙士谢我了?谁给你的脸面。” “……”南宫柳嘴角抽了抽,面上媚笑总算没有坠落,半晌笑道,“你看你这又是何必……” 薛正雍知道楚晚宁和南宫柳关系不好,整个修真界都清楚,楚晚宁十五岁时,南宫柳拜其为客卿,好吃好喝好住,跟神一样地供着,但没过几年,楚晚宁忽然在儒风门大殿和南宫柳当众翻脸,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是什么“金成池”“神武”“湖底精怪的要求”“道义”“久病”,“夫人”反正旁人也听得一头雾水。 但所有人都知道,楚晚宁最后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他当时受禄万金,每月有灵石灵符千余件,可他分文不取,锱铢不要。他立于殿前,当众解下腰间乾坤囊,将所有余钱尽数退还,然后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摘下了当年拜客卿时,南宫柳赠与他的极品上师玉冠,散落长发,将玉冠交还给儒风门的司礼官。” ——这是下修界许多说书先生津津乐道的桥段。 “南宫柳面色难看,却依旧试图打个圆场,于是对楚宗师说:‘仙长效力于本门那么久,即便要走,该结清的钱两还是要结清的,儒风门不想落一个占人便宜的口舌。’ 楚宗师却道:‘昔日我效命殿前,只为报容夫人一饭之恩。而今夫人已逝,贵派与我道义相左,我无意再留。银钱也不必了,我耻于食君俸良。’言毕合目转身,辞离儒风门。” 薛正雍原本以为是说书先生在夸大事实,因此曾经试着问过楚晚宁儒风门到底怎么得罪他了,但楚晚宁不爱在背后说人,因此也只摇了摇头,从未细讲。 但眼下看来,说书先生的话竟可能分毫不虚。 王夫人见气氛僵凝,忍不住出来打圆场,柔声道:“玉衡长老,你不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又转身对南宫柳敛衽一礼,“南宫仙君,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死生之巅不缺灵石珍药,您的养魂丹我们不能收……” “……哈哈,夫人说的不错,是区区考虑欠周了。”南宫柳拾了个台阶下,便从善如流道,“玉衡长老,得罪,请长老不要往心里去。” 墨燃在旁边看着,心道,这人被师尊泼了一脸冷水,居然还能笑得那么从容自若,真厉害。 这样想着,低头喝了口盏中的日照雪青茶。 谁成想就在他喝茶的那会儿功夫,南宫柳笑眯眯地,已来到了他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 山茶花品名及外观描述,引征金庸《天龙八部》第十二回《从此醉》,未免误会,特此申明。 今天的小剧场只有一句话: 第154章 师尊,我去找叶忘昔啦 这就很不妙了,这一屋子人,南宫柳进来之后,王夫人、薛蒙、薛正雍,是立刻起身、以礼相待的。 但楚晚宁没这心情,所以依然立在窗边。 而墨燃呢,儒风门上辈子对他而言,就是个被他踏平的破烂门派,哪怕外表再是光鲜亮丽,他都知道,下头只有一盘散沙,没什么值得敬畏的。不过他还真没有特意要给南宫柳难堪的意思,只是习惯了,所以压根没有想到过要站起来。 这场面就有怪异了。 身为主人和长辈,南宫柳杵着,和颜悦色地微笑,也不生气,脸上堆满依旧热气腾腾的熟络。 而身为客人和晚辈,墨燃那懒洋洋的坐姿却被抓了个正着,他架着腿,靠在太师椅上,手里头还端着一杯热茶。 薛正雍方才没有注意墨燃的举动,此时一回头,不由地大为窘迫。 这墨燃也太没规矩了! “这位是……近年来,声名大噪的墨宗师吧。” 墨燃茶也不喝了,掩了盖子,抬眼道:“是啊。” “当真是英雄出——” 墨燃却打断了他,笑道:“南宫仙君,英雄出少年这句话你已经在我堂弟身上用过了,就别在我身上用了吧?” 他语气和缓,笑容温和,好像是很礼貌的样子。但他所说的内容却半点不客气,他甚至都没有站起来,讲完这句话后,他重新端起茶盏,青瓷小盖刮了刮杯沿,而后吹开袅袅升起的迷蒙水雾。 垂落浓密纤长的睫毛,放着眼帘,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他年轻、英俊,高大又从容,那架势,仿佛他才是这儒风门的正主,是站在整个修真界巅峰的人,而南宫柳,不过是他座下一条狗而已。 “哈哈,墨宗师说的不错,是区区才疏学浅,一时想不到更好的措辞,所以——” “哪里的话。”墨燃搁下茶盏,抬眸微笑,“南宫仙君自打进了这屋子,好话都说了一箩筐了,要是仙君不会说话,谁还能称一声会说话呢?” “哎呀,墨宗师的谬赞,区区可不敢当。” “谁说我在夸赞你了。”墨燃一双黑亮眸子望着他,笑吟吟的,“太会说话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好事。” 薛正雍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压低声音道:“燃儿——!” 在他看来,楚晚宁和南宫柳翻脸还情有可原,至少有前因,楚晚宁也有这个身份,但墨燃…… 墨燃却没有去理会薛正雍,而是对南宫柳道:“这些恭维话,南宫仙君还是留着对其他晚辈说吧,我是个粗人,听不懂,也不想听。” 薛正雍:“…………” 墨燃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做,伯父会不痛快,但他并不后悔。 天下恶心人的事情太多了,楚晚宁烈火脾气,总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很早之前在罗纤纤府上除魔的时候,楚晚宁会因为陈家人欺辱一个弱质女子,不顾自己声名,将身为委托人的陈员外打的皮开肉绽。 楚晚宁明明并没有做错什么,却总被别人口诛笔伐,说他“冷血”,说他“恣意妄为”,说他“不近人情”。 墨燃不想让人再说他师尊“不讲礼数”。 所以他宁愿自己比楚晚宁做的更出格,做的更过火,他只有用这样的笨办法,才把楚晚宁护在身后。所以这个屋子里,三个人都出于礼节,接受了南宫柳的奉承与好意,但墨燃却没有。 这不是一时的兴起,自从他知道,是楚晚宁背着他,从尸山血海中爬回。自从他看到,孟婆堂的那一缕人魂,那一碗抄手。自从他去到地狱深处,将楚晚宁救回,他就发过誓—— 只要楚晚宁还愿意,他从此都和楚晚宁站在一起。 南宫柳一连碰了两次璧,换做是别家掌门,早就该掀桌暴怒,逐客赶人了。 可南宫柳没有,他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乐呵呵地又和薛正雍说了几句话,倒把薛正雍搞的很尴尬,他拉南宫柳到一边去,小声道了歉,说自己管教侄子无方。 南宫柳则笑道:“哎呀,年轻人嘛,谁还没点血性呢?我觉得墨宗师真是性情中人,好得很。” 与南宫柳见完面后,儒风门的弟子领着一行人去别院落脚。 墨燃一路上都在打喷嚏,薛蒙扭头看他:“你该不会是刚刚口不留德,被南宫掌门诅咒了吧……” “去去去,你才被诅咒呢。”墨燃眼泪盈着眼眶,“我……阿嚏,我闻不了太重的熏香,刚刚那屋子——阿啾!香料味实在太……阿啾!太……” “太难闻了。” “啊,师——阿嚏——尊啊。” 楚晚宁递了手帕给他,皱眉嫌弃道:“擦一擦,没样子。” 墨燃就含着泪,笑着接了绣着海棠花的手帕:“还是师尊心疼我,谢谢师尊。” 楚晚宁被他说得有些尴尬:“谁心疼你。” “就是!”薛蒙不服气道,“谁心疼你,师尊最心疼的明明是我!” 墨燃略有鄙夷:“你都多大了还跟人比这个。”转而又拿着手里的帕子,正色道,“你看,师尊之前答应要给我绣一块一模一样的,你有没有?” “……”楚晚宁劈手夺过了手帕,厉声道,“墨微雨!” 薛蒙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怒气冲冲:“鬼才信师尊会给你绣手帕,白日做梦也不是你这么做的,臭不要脸。” 一行人说着话,来到了南宫柳给他们安排的别院,那别院有四进,薛正雍王夫人一进,其余三人各一进,庭院内曲径通幽,花影婆娑,淙淙流水声不绝于耳,端的是风雅别致。 但墨燃刚刚还好好的,结果一看要住的是这个院子,整个人就愣住了,踌躇间,眼里不自觉的蒙上一层灰翳,等跟着众人迈进了别院当中,看到那一砖一瓦,草木山石,心情就愈发郁沉。 这是前世的儒风门,给他留下极深印象的一个地方。 此时再临故地,他不禁想,如果不是这辈子楚晚宁以命换他,或许他还是会走上老路,成为踏仙帝君,那么算来这个时候,他也应该率着百万珍珑棋子,将一代名门夷为焦土了。思及如此,不由地冷汗涔涔,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胸膛。 墨燃闭了闭眼睛,他揣得住情绪,早已不是当年喜怒都很锋利的少年,因此也没有人看出笼在他心中的阴霾。 他们各自回房休息,墨燃站在留给自己的那间别院前,负手立了一会儿,却没有推门进去。 院子里相迎的侍女有些不安,小心问道:“仙君可是对这房间不满意?” “哦,没有。”墨燃回神,笑了笑,“觉得这院子和我以前住过的一个地方很像,触景生情了而已。” “那真是巧了呢,奴婢还以为是仙君不喜此处。要是仙君另有要求,只需跟奴婢说就好了,奴婢自当尽力为仙君去做。” 墨燃微笑道:“我没什么事,你们自己忙去吧。” 他说完,仰起头来,看着院中足有一抱粗的百年老桂树,树荫像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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