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一并握住了那刺入了他胸口的箭矢,他道:“朕的心房较常人,要生得偏一点,你要这样做。” 陆拂惊骇地看着这个男人,他像是恶鬼一样笑着,握着他小小的手,将那尖锐的箭矢毫不犹豫地在胸内搅动,而后像是对准了什么,拉着他手,狠狠刺入。 直直穿透了什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一瞬间滚烫地染红了小陆拂半边身子。 男人墨黑的眸子在夜色下看不清,只能看清一点黝黑泛着光,脆弱地闪动着…… 陆拂下意识后退两步,跌坐在地,忽然看到那男人喃喃:“听,她在喊我。” 陆拂什么也没有听到,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逃离这个事故现场,外面的瓢泼大雨可以洗去他身上的罪证。 暴风雨侵袭这这片营帐,猛烈的风几乎要将这它掀翻。 春晓找遍了整个营地,最后来到了陆骊龙的营帐外,这是她最后一个没有找的地方了,如果没有在里面看到男主的尸体,那么他就是逃出去了。 春晓提起一口气,挑起了帘子进去。 没想到,没见到男主的尸体,反倒是见到他爹的尸体。 在帘子不远处,像是中箭后蹒跚进了营帐,最终还是倒地不起,满地的血,夜色模糊,春晓掏出一粒小小的夜明珠,慢慢走过去确定他的生命体征,一根手指慢慢伸到男人鼻下。 一阵温热的呼吸忽然扫过她的手指,她连忙缩了手。 “谢春晓。”夜明珠的微光下,那尸体轻声道,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春晓抽了口气,竟然还没死透,她冷着脸:“陆骊龙。” 冷风不断从帘子出灌进来,营帐内已经灌了水,很冷,男人在明珠下如冰雕一般,仿佛能够看到那雪白的皮肤下生机在一点点消散。 陆骊龙缓缓抬起眼睛,像是积蓄力气,沉默了一会,轻声无力道:“很想要再见你一面。” 春晓看他目中涣散的光,无语道:“在说什么胡话?” 春晓看了看地上大片的血泊,断言道:“你快要死了,陆骊龙。” 陆慈又是一阵积攒力气的沉默,然后缓缓说:“你,想不想做女皇?”唇角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 春晓有些莫名其妙,这人到底是不是装死啊?她伸手想要去碰他胸口的血迹,他忽然又开口:“我的血脏,你不要污了手。” 春晓默默收回了手,严肃地看着他,临死前还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陛下,你临终前,可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臣妾?譬如王位继承,譬如传国玉玺的位置,譬如皇家影卫的信物,譬如皇陵安排……” 皇帝死前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陆慈竟然还有些闲心叫一些屁话,春晓十分不耐烦。 他睁着眼睛,在光芒中逆着光,看不清她的面容,便慢慢闭上了眼睛,轻声开口:“谢春晓,你可还记得,八年前的上元节。” 春晓长这么大过的上元节可多了,“怎么了?” 他闭着眼睛,又停了一会,感到身体一阵阵发冷,五感也在一点点失去,嗓音开始飘忽:“八年前上元节那夜,夜色很美,朕本要寻死,却被救了。” 春晓只想知道他的遗嘱,不想听他讲故事,好在陆慈似乎也不打算讲故事,他只说了那一句,便话音一转,道:“朕告诉你一个秘密。” “谢春晓,陆拂是你的亲生骨肉。当初你生下他后,朕便将他抱走了,后来戴秀儿生产,朕将她的孩儿掐死,换成了你的。原本朕讨厌极了那个孩子,可后来,竟发现他与我越长越像……” “将陆拂抱走,是因为嫉妒他。掐死戴妃的孩子换成他,是因不肯你的孩子受委屈……” 陆慈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似乎有些不清了,“玉玺和信物,都在那棵柿子树下……你说得对,那树和屋子的主人,如今死了,死了……” 春晓张大了嘴巴,半晌回不过神,反应过来,她连忙伸手去摇他,“陆骊龙你在说什么,你说清楚!” 妈的这陆骊龙到底藏着些什么? 他是心理变态吗? 可是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成为一具尸体,给不了她一点回应。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可能是那群黑衣人来清场了,春晓咬咬牙,只能将这个狗皇帝放下,天知道她根本没有看到那棵柿子树!也不记得那片山野在哪了! 她拎着剑脚步急促地跑出去了。 陆慈最先失去的是视觉,再是嗅觉,最后是听觉……最终全世界都没有留给他她的痕迹。 身下的血泊蜿蜒,静默的男尸眼角滑过一滴泪,大梁朝永正帝喧嚣又静默的一生止于此。 陆慈有很多秘密,都随他带入土里,埋于泉下随泥销骨,就如他喜爱栀子花,没有人知道,她像一朵在他掌心无意开发的栀子花苞,他捧不住……只留一袖清气消散。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祸乱朝纲的贵妃(51) 我叫什么?他在梦里问她。 她说,陆慈,陆骊龙,你这个贱人。 他笑着回,我叫陆阿福。 ―― 陆慈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先帝显庆帝还年富力壮,他是个多情而强硬的男人,审美单一而风流,陆慈的母妃恰恰就是他最不喜欢的那一类型。 可是慈妃却一心爱着那个男人,不惜利用娘家来逼他到她宫中,在生下皇子后,更是不惜让他的皇子从了自己的封号做名,只希望显庆帝能多看自己一眼。 只可惜直到陆慈长到叁岁,显庆帝还是厌恶着这个愚蠢贪婪的女人,而在一日日的无望等待中,慈妃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新人入宫,听着他对一个个女人宠冠后宫,她因为嫉妒做出许多错事,最终被他禁足在宫内。 囚禁中,这个女人逐渐疯了,她不再期盼君恩,不再探听宫妃们的消息,她变得荒唐极了。 她淫荡地与那些侍卫们苟合,甚至肆无忌惮,丝毫不怕被显庆帝得知,甚至希望他能够震怒来处罚她,可她有个强硬的家族,显庆帝视而不见了。 后来,她沉浸于这种日复一日的情欲中,陆慈叁岁那年下学吃力地抱着一卷书从偏殿路过,忽然一阵风吹开了殿门,他侧目看到了殿内荒淫的一对男女。 就当他想要抬步离开时,她的母妃忽然叫住了他,她说,“慈儿,进来。” 那时他还年幼,虽然并不得母妃关怀,但初初启蒙,天真幼稚,是个乖巧温顺的孩儿,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他恭顺地站在下方,他不明白母妃是在做什么,于是慈妃叫他将衣服脱了,他便放下手中沉重的课本,将一层层小袍子脱下来,她让他将亵衣也脱了,他便都脱了。 她夸他的轮廓有几分陛下的影子,让他跪在床上看着她与一个男人交缠。 小小的陆慈并不懂得他们做的是什么,只觉得两人扭曲的表情令他有些不适,甚至有些想吐,他如实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了母妃,并说他想要回书房温书,可是慈妃却一巴掌将他扇翻在地。 他从床上滚到床下,磕得头破血流,却不敢哭泣,看着母妃狰狞的表情,吓得蜷缩着发抖,他无助地喊她。 可是女人下床便将他掌掴脚踹,毒打了一顿,她喊着他的名字也喊着父皇的名字,陆慈怕极了,他捂着脑袋根本不敢反抗,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母妃突然发怒。 后来他的伤养好了,也失去了念书的机会,母妃又将他叫去了她的寝殿,这次是两个不认识的男人,她让他将衣服脱了,还是跪坐在那里看着她们,陆慈这次不敢说话了,他攥着小拳头,忍了好久,实在忍不住,最后吐在了她的床上。 母妃这次没有打他,而是让那两个男人将他打了一顿,最后扔到床底下关着。 他在床底的黑暗中,被上面的动静吓得直哭,这样的待遇持续了一年。 他四岁那年,她的母妃给他找了一个宫女,要他与宫女交合,他不明白什么叫交合,毕竟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的母妃便又大怒,“陆垦然你不是风流吗?你不是偏爱这种娇媚的女人吗?你怎么不宠幸她?”她叫着他父皇的名字,将他毒虐了一顿,又关进了床下。 后来,五岁那年他饿得受不了,跪着求母妃给他饭吃,她便在他的饭里下了药,他那时那么小,看着自己涨起来的某处难堪又无助,她勒令他开始自慰。 他懵懵懂懂地一次次被灌了药,然后小心翼翼地摩擦着自己稚嫩的性器,取悦她讨好她,令她与那些男人在床上苟合时更加兴奋,他跪在床下像条狗一样做着蹂躏自己的事,只为吃一口饱饭,少一顿毒打,能够重返学堂…… 后来,他十岁那年,慈妃的娘家倒台了。 这个女人一夕之间失去依靠,直接被厌烦极了她的显庆帝丢入了冷宫,而陆慈也被交由他的另一位无子的宠妃抚养。 大概是小时候那种药灌多了,十六七岁,皇子该启人事的时候,太医告诉他,他患了不举症,这辈子恐怕无法与女子交合,无法有子嗣。 那时的他已经念过书,学过权谋,是一名极为合格的皇家子弟,他毫不犹豫杀了那名太医,然后将一个小太监从冷宫拎了出来,丢进给他启人事的宫女房内。 那是慈妃的私生子,是她与那些野男人苟且的产物,与他长得七分相似…… 儿时的经历令他性情偏激阴暗,心狠手辣,那种肮脏的男女之事对他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他冷漠地利用养母的势力,逐渐成长,然后将自己的兄长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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