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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冲上去,可刚抬手却别沈非寒狠狠拽住:“做什么!你还要打孩子?” 话音未落—— “咔嚓”一声,录音玩具被摔成了几块。 “不!” 冯秋婷凄苦的悲鸣中,平安稚嫩又虚弱的声音从玩偶中传出—— “我有非常爱我的阿妈,有永远保护我的阿爸,平安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第5章 只响了一句,录音戛然而止。 玩具已经彻底坏了。 冯秋婷强忍着悲痛,颤抖着蹲下声,把四分五裂的录音玩具捡起来。 她没护住平安,也没护住他留给她的最后念想。 她仿佛看见平安在她跟前又死了一次。 看见他安慰她别哭,说他不疼…… 冯秋婷护着碎裂的玩具,绝望又痛恨凝向沈非寒:“这录音玩具里的话……是平安留给你的最后遗言。” “他最后阖眼时,说他有点累,想睡觉了,等阿爸来了,就叫我叫醒他……” “他临死都还在等着你去看他!可你呢?沈非寒!你帮着外人害死了你的儿子,午夜梦回你就不会亏心吗?!” 冯秋婷的嘶喊太悲切,一时间,沈非寒都被震得说不出话。 直到李思寒被吓得哭了起来,冯兰兰冲进了屋。 “妹妹,你败坏我的名声就算了,不能总拿孩子开玩笑,我早上带思寒去领粮食的时候还见你把平安送去军区幼儿托教所了。” “非寒,不信你问思寒,孩子可不会撒谎。” 李思寒哭着点头,眼睛瞟着冯秋婷却不敢说话了。 “滚!” 冯秋婷话落,沈非寒就挡在冯兰兰面前:“冯秋婷,你冷静点……” “你也给我滚!” 冯秋婷猩红着眼打断,一把扯下墙壁上挂着的镰刀:“再不滚!就别怪我控制不住杀了你们!” 沈非寒脸色变了又变,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带着冯兰兰母子快速离开。 屋子很快恢复寂静。 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沈非寒第一次被冯秋婷逼得让步。 可她却没有半点高兴,心头只有耻辱的可笑。 缓了很久,冯秋婷把屋子里儿子的遗物都收起来,包括那个已经坏掉了的录音玩具,一起带到了墓地,尽数烧掉。 期间,沈非寒一直没有露面。 冯秋婷也没再想他一次。 就当他死了。 …… 转眼二十几天过去,沈非寒也一直没回家。 距离冯秋婷离开漠河,只剩7天。 下午两点,她从供销社买了东西回家,在门口迎面遇上沈非寒。 沈非寒正扭头笑着和冯兰兰说话,看见她,笑意一僵:“这个点,你没去学校上班?” 冯秋婷没答,看着男人一手牵着李思寒,一手提着兔子。 她冷眼怼回去:“你不也没去训练?” 沈非寒脸色一变,却被冯兰兰抢先接话:“非寒出任务回来,刚好遇见思寒缠着我要上山,他就陪着思寒打猎去了。” 冯秋婷的脸色更难看,她嘲讽盯了沈非寒一眼,转身进了屋。 曾经,平安不止一次跟沈非寒哀求,想去山上玩,却被沈非寒拒绝,说是不能玩物丧志。 可怜她的平安,到死都不知道被父亲带去打猎是什么滋味。 沈非寒的双标,越看越让人恶心。 冯秋婷进了里屋,正要关房门,却被一只大手堵住。 沈非寒罕见扔下了冯兰兰,竟然回来了。 却见男人献宝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根雪白的羽毛,递上:“这是给平安带的小鸟羽毛,他不是喜欢吗?” 冯秋婷后退一步,唇角勾起讥讽:“真难得,你竟然还记得给平安带礼物,我以为你满心只有新儿子李思寒。” 沈非寒一哽。 下意识蹙眉,可瞥见冯秋婷眼里的空洞,心中却隐隐不安。 沈非寒只能把羽毛放在桌上,难得有耐心解释:“我这段时间出任务,听兰兰说,都二十多天了,你一直没把平安接回来。” “我知道你生气我对平安严厉,但我也是为了他好,咱俩别扭闹了这么久,你气消了就去军区幼儿托教所把平安接回来吧,我也想他了。” 冯秋婷倒是也想平安真的好好活在军区幼儿托教……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骨灰坛,眼中漫上凄苦。 没再看沈非寒,她自顾自踏进房门,关上门。 这一次,沈非寒没有阻拦她。 而很快,隔壁院子就传来李思寒的欢呼声:“谢谢爸爸给我猎的大白鸟!我要用大白鸟的羽毛做一把羽毛扇!” 冯秋婷瞥了一眼桌上的一根白羽毛,冷笑一声,抓起羽毛扔进了灶台。 回头瞥见桌上的结婚照—— 她穿着整洁的蓝色工服,笑得温柔幸福,沈非寒穿着笔挺的绿色军装,嘴抿成一条线,仿佛是在上坟。 冯秋婷随手拿起剪刀,“咔嚓”一下,将结婚照剪成两半。 一刀两断,干净利落。 第6章 沈非寒一夜没回,冯秋婷却没有半点波澜。 她数着离开的日子,又昏沉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冯秋婷刚做好早饭,沈非寒领着一包绿豆糕回来:“这是兰兰做的绿豆糕,让我带回来给你和平安吃的。” “兰兰这也是在跟你示好,她昨天教育过思寒了,砸东西确实不对,你消消气?” 冯秋婷却没看糕点一眼。 沈非寒有些尴尬。 结婚四年,他很少受冯秋婷的冷脸,不擅长哄她。 甚至还自顾自说:“对了,战友回来让我给平安带了弹壳,说是之前答应给平安带的礼物,但思寒喜欢,我就给他了。” “要是平安问起来,你就劝他让一让,别闹……” 冯秋婷实在听不下去,站起身嘲讽打断:“你放心,平安已经死了,他永远不会和你闹了。” 话落,沈非寒黑了脸:“‘死’这种胡话,你到底要说多久?” 他扯开衣领扣子,看起来气得不轻:“你如果还是这样,我实在无法和你沟通,你要是还想过日子,就改一下你的态度。” 这种话沈非寒不止说过一次,每次警告完,冯秋婷就算有再大的委屈必然会吓得诚惶诚恐道歉。 但如今,冯秋婷只是淡漠答:“嗯,不想和你过日子了。” 沈非寒哽住,看起来像是都准备给台阶下了,却没想到冯秋婷这个态度。 冯秋婷面无表情收拾碗筷去灶台。 沈非寒憋了半响,只憋出一句:“兰兰家煤油灯用完了,我给她送些过去,今晚就不回来了。” 说完,他就把家里仅剩的煤油带走了。 冯秋依旧做着自己的事,等着时间。 快了,只剩6天,她就能带着儿子离开了。 日子是要过的。 不过她往后余生,再也不需要沈非寒。 最后几天,也最好和沈非寒不见面。 可谁知,她刚起这个想法,意外就来了。 半夜。 冯秋婷被一阵浓烟熏醒,四周已经燃起了浓浓大火。 冯秋婷抱紧骨灰坛就往外逃。 “呼——嘭!” 火焰窜得比人还高,不断有断裂的焦木砸下,浓烟呛喉又模糊视线,她只走了几步,手脚已经被烫得发抖。 “咳——咳咳!” 模糊间,她隐约见到沈非寒。 刚要冲过去,却看见一个身影冲出去抱住沈非寒:“非寒,你终于来救我了,你快带我和思寒出去,我好怕……” 是冯兰兰。 眼见沈非寒带着人就要走,生死之际,她下意识大喊:“沈非寒! “我在这里!别走!” 男人没有回头。 “嘭!” 冯秋婷被着火的断木击中。 咬着牙,她忍着撕裂的疼,一手护着骨灰坛,一手拼尽力气推着断木,可就在快要推开时,头顶忽然传来声音—— “咔嚓!” 她抬头—— 只见天花板上的横梁,冲着她的头径直砸下! 第7章 “嘭!” 剧痛之下,冯秋婷彻底陷入黑暗。 昏沉间,记忆陷入混乱,她好像见到了平安。 如果死后能见到平安,也好…… 这样,他们母子就不孤单了。 昏暗中,冯秋婷好像又走了一遍自己糟糕的一生。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被喜欢过。 爸爸妈妈只会抱冯兰兰,只会给冯兰兰笑脸,给冯兰兰买好吃的,买洋娃娃。 而她呢,是讨债鬼,只能吃冯兰兰吃剩的东西,穿冯兰兰不要的衣服。 从前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可后来,她考试考了第一,兴冲冲回家告诉爸妈,却被狠狠打了一顿。 她至今依旧记得冯母那刻薄的嘴脸—— “下贱东西,知道你姐姐没考好还故意炫耀什么?给我去门口跪着!今晚不准吃饭!” 从那时候起,她就对爸妈不抱期待。 后来嫁给了沈非寒,她也曾抱有期待。 她以为他是个军人,不会和冯家人一样偏心,可最后…… 她被冷落了四年。 她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 但最后,冯秋婷还是在争吵中醒了过来。 “冯老师怀里抱了坛子,怎么都掰不开,要是再耽搁下去,她就没救了!” “把坛子砸了!” 沈非寒的冷冽一句,如同惊雷彻底惊醒冯秋婷。 “谁要动我的平安!” 她警惕睁开眼,防贼般看向病床周围的人。 沈非寒见她醒了,终于松了口气,但随即就责怪:“命都没了也要护着这个坛子,坛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冯秋婷又累又疼,无意和他争辩,只说:“我很累,能出去让我休息一会儿吗?” 沈非寒抿紧了唇,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人都离开了病房。 冯秋婷伤的重,一直呆在卫生院修养,这一呆就是5天。 明天,就是她离开漠河的日子。 从前学校的同事知道她要走,都在这天来看她,为她打抱不平。 “冯老师,听说你住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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