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开,今日便不唤我叔叔了吧。“他说。 她无言。也无法说出什么,她像是猜到了什么。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软软做我谢岑丘的娘子,好不好?”谢岑丘掩着唇,喉结不断滚动,胸膛剧烈起伏着,却又逐渐平息,“这些日子,我总是难以入眠。便梦想着,若有一日你我成亲,婚服该如何设计,该为你购置怎样的眉笔,婚庆要如何布置。”想得深了,噬骨的痛楚,便不算什么了。 春晓沉默着,这个世界结束,便结束了,哪里会有什么来世呢。归根结底,她身边歇斯底里的这群人,都只是小世界的一群剧情角色,做不得真。 可是她却感到自己脸颊有什么划过。幼时的日夜陪伴,又岂是这般容易磨灭的。 鲜红的袖角被谢岑丘暗自卷起,他放下手,在怀中掏出一只小盒子,精巧的雁木小盒,雕刻着一只大雁衔住一朵春花,他将脂盒摊平在掌心,“这是我从前为你准备的及笄礼物,是我亲手调制的口脂颜色,亲手雕刻的盒子,你要不要看一眼。” 春晓嘴角苦涩地勾起,“我可不要看,每次你与我涂口脂,都没好事。” 谢岑丘微愣,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 第一次为她涂口脂,是送她出嫁,第二次为她涂口脂,她与他决裂。 “可是,软软生得貌美,我只是觉得,若是点上口脂,便更漂亮了。”谢岑丘舒了一口气,将手掌收起,“若你不愿,就算了。” “那小叔叔为我涂吧。”她起身凑近他,掩藏不了的血腥味涌入她的鼻腔,她像是什么也闻不到,“小叔叔的手常年舞文弄墨,生得好看极了,最适合来为我涂口脂。” 谢岑丘唇瓣绷成一道直线,他认真打开盒子,食指点上嫣红的口脂,轻轻摩挲,而后抚上了春晓柔软的唇,点点涂开,“软软。” 他专注地凝视她,眼睛眨也不眨。 春晓握住他的手指,忽然俯身凑近他,要去吻上他的唇,“软软要看看,谢殷风涂上口脂,是否也好看。” 即将相触的瞬间,他将她抵住了。 谢岑丘反握住她的手,将留有口脂的指尖在自己唇上抹了抹,“要看,这样也能看。” 添上一抹瑰色的殷风公子俊逸如海棠微醺,他深深看着她的唇,眼眸颤动,干涩地道:“如此便够了,软软不要给小叔叔吃太多甜头。月满则亏,小叔叔若是高兴太过,便要缺亏了。” 春晓埋在他的肩头,将眼泪都浸入他柔软的白袍。 骗人的谢岑丘,他明明还有那么多遗憾,还有那么多未竟之事,还有这么多牵挂,却胡诌什么月满则亏,他这轮明月何时满过,他缺失了那么多,都要消失了。 “软软好好活着,做你想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妨碍你。若是遇到麻烦,可以去找横竹他们,旁的不会,一帮子家伙,帮你吵架还是不在话下的。”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 春晓的嗓音呜咽,“小叔叔就不能帮我了吗?” 他不说话。 ―― 黄昏沉下,太阳从这座长安城的西边沦入了黑暗。 春晓簪了一朵花,在这个院子里,陪着谢岑丘从夜里,看到了第二日日出。 在熹微的晨光中,她静静睡着,那个男人轻柔将她放在草地上,在她额心落下一吻,离开了。 他今日便要离开长安,一早奔赴海州督造海航船队。 在他走后,春晓慢慢睁开眼睛,将鬓边已经干萎的花朵摘下来,温柔的朝阳落在她脸庞上,她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身影了。 从此以后,再没有会温柔地叫她软软,在她杀了人后抱着她,安抚她贼人死有余辜,让她不要害怕的那个人。 长安城中,再没有牵着她四处笑闹的男子。 ―― 两个月后航队出行,四个月后,海州传来丧报,国公府谢叁公子海上远航遭遇风暴,船队抵抗不能,葬身海底,尸骨无存。 那个教她念书写字,读诗作画,习剑品酒,为她启蒙的谢岑丘,再也见不到了。 她那天就察觉到了谢岑丘的身体已近崩溃,油尽灯枯,她不知他遭遇了什么,又为何这样从容。最终,他还是不舍得死在她眼下,惹她伤心,便遥遥陨落在大洋上。 他以为这般,她会好受一些,可并非如此,她的伤心一点不少。 春晓在镜前缓缓为自己涂上口脂,低叹,果然谢岑丘每次为她涂口脂,都没好事发生。 小叔叔,我不能杀了陆拂为你报仇,可是我会去陪你的。 谢岑丘,太巧了,我的结局就是被挫骨扬灰,一半撒入道旁被万人践踏,一半撒入海里被鱼群吞食。你守护的软软要沦到这个结局,你可千万别急着瞑目,等着她来找你诉苦。 (所有和春晓有关系的男人,陆拂都不会放过) (其实春晓对谢岑丘从头到尾,只是亲情。她是身世很惨不被善待的孤儿,所以亲情对她来说十分难得,值得珍惜) -- УúzℎáΙщúℎ.⒞ǒм 祸乱朝纲的贵妃(99) “母妃那日自谢府回来后,便没有同朕笑过,如今朕费尽心血准备的封后大典被毁了,你倒是笑得十分开心。我究竟是那一处开罪了你,哪里不讨你的喜欢,你要如此羞辱我。” 在封后大典举行的前一天,宫内四处走水,就在众人忙着救火时,封后大典天坛会场忽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整个会场在不知多少火药的引爆下,化成一堆废墟。 礼部众人连夜奔来,嚎啕痛哭,这个耗费了举国之力,无数能工巧匠心血的封后大典,就这样被硬生生毁掉了,一滩废墟丝毫重建的可能都没有了。 陆拂夜里惊醒,赤脚奔到那里,双目赤红,呆立良久,一声咆哮后,气急攻心昏倒过去。 醒来后,这个大梁皇帝便披头散发闯进了抚春殿,声嘶力竭地朝悠闲用膳的太后喊道。 抚春殿的所有宫人都退了下去,阴沉沉的天光从门外映入,一场小雨落下,雨势逐渐变大。 春晓搅了搅玉碗内的燕窝,似笑非笑地睨向陆拂,并不出声。 陆拂双目内血丝布满,袍服凌乱,死死咬着牙,“可是那日,谢殷风跟你讲了朕哪里不好?”ρο❶❽χ.?Ζ眩?po18x.vip) 他紧紧握着拳,鼻头微红眼尾也红着,眸中水光闪闪,“那谢家男人,司净莲就是你心头宝,天上明月,我陆吹眠就是地下污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愿看在眼里,无论我说再多的话,无论我受了多少委屈,你丝毫都不会在乎是吗?” “你讨厌我,嫌弃我,不论是哪点,我都可以改!谢春晓,我今年十六岁,我还有几十年光阴可以慢慢向你证明,慢慢迎合你的喜好,可以慢慢被你调教。可是,不论你如何厌弃我,母妃,你怎能因为旁的男人叁言两语,就来肆意践踏我的心血?” 陆拂捡起桌上一只茶盏狠狠砸在地上,披散的黑发遮住了他小半的脸,崩溃道:“母妃,我也是人,我是血肉之躯!我也会难过,我也会因为你的冷漠暗自哭泣,这世上所有的苦头,我都吃过我都能够忍受,可是为何连你也不肯待我好一点!” 他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溢出,喉间发出幼兽失怙般的哀鸣,尖尖的下巴下水液不断滴落在地。 可他对面的女人却没有丝毫触动,她讽刺地看着他落魄的模样,起身缓缓走到他身前,轻轻分开他掩住面容的双手。 露出一张因为剧烈情绪波动和哭泣泛红的脸庞――精致极了,凤眸大而狭长,是极有威仪天生帝王气的模样,鼻梁笔直高挺,唇瓣殷红如滴血,下颌尖尖,眼泪汪汪看着她,平添楚楚可怜的破碎之感。 “啪!!” 春晓毫不犹豫的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陆拂微微瞪大眼睛,像是陷入错愕。 “你向我小叔叔下的毒手,就当我全然不知吗?陆拂,你心肠恶毒本性拙劣,不配为人不配为帝,我只恨不得杀了你。” 春晓捏住了陆拂的下巴,仔细凝视着他的面庞,这个五岁为质,十六岁归国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城府,这么毒辣的心思,该说不愧是天生的男主吗? “陆吹眠,你囚我身,害我小叔叔性命,令我二叔叔此生决绝故里,可是在报复我?你还在记恨对不对?你记恨你五岁那年,在抚春殿走水我没有去救你,害你在火场中被熏瞎了双眼;你记恨我为了向肃国议和,将你送去敌国为质,受尽屈辱。” 春晓面色冷漠又陌生,她冷冷瞧着,怔忪看向她的陆拂,唇角浮现一丝嘲弄的笑意,“你这般惺惺作态,究竟在图谋什么?大梁天子,四海之主屈尊在我面前伏低做小,你究竟有没有自尊心?” 她在激怒他,她要他对她起杀心,只要她活着一天,这个入魔一样的男主,迟早会将这个世界崩坏。 春晓微微垂眸,看向陆拂的唇。 她在这个世界情绪起伏太密集了,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在尽快结束这个世界任务后,她要休一段时间长假,调整状态。 “记恨?自尊心?” 皇帝偏头甩开了她的手,低低笑了两声,屏息注视着她的眼睛,最后倒退两步靠在了身后的门边。 “娘娘,在您的眼里,在您的人生里,我陆拂究竟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我年幼无势,您不将我放在眼里,我理解您;我登基为帝,却不能主政,您看不见我,我可以忍受;如今朕大权在握,那群你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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