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助理惊叹两声,“样子是变得很多,但最反常的是没有跟您说话,她以前那么喜欢您,您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刚才是怎么了?” “我不需要一个没有分寸感又愚蠢的爱慕者,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元霜小姐,是真心喜欢您的,这我们都看得出来。” 到达了楼层。 段寒成突然加重了语气,“喜欢,就可以害死别人?” 他说的是向笛。 那个美好的、不沾染半分欲望杂念的女人,她善良友好,教方元霜小提琴,将她当作亲妹妹,方元霜却买凶绑人,害得向笛失足坠楼。 她再可怜,都不会比向笛的香消玉殒更可怜。 江助理摸了摸后颈,快步跟着段寒成出去,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段总,元霜小姐跟我接触不算少,她不像是会干出那种事情的人。” 段寒成工作繁忙,身为他的助理要更细心。 他就亲眼看到过方元霜等段寒成下班时,在集团楼下买最贵的猫粮喂流浪猫,这样有善心的女人,怎么会杀人。 那件事算是轰动的,在睦州引起不小风波,庭审更是好几次没判出结果,最后传言是周家请了最好的律师,又买通了那两个绑匪改口供,这才将方元霜弄了出来。 但究竟真相是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小姐,你还喜欢段寒成吗?” 一出电梯,宋止就问了这么一句。 方元霜摇头,这个问题,太多人问过了,她的回答还是一样的,不曾更改。 无需她开口,有她这个态度,宋止就是欣慰的,“……周董安排你跟着我一起工作,这段时间,有什么需要的就开口。” “好。” 宋止成长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又笨拙的大学毕业生,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站在方元霜面前时,她险些没认出他来。 “小姐,我不希望你跟我客气。” 他是真心的。 方元霜感受得到,“我没有客气。” “过去你帮了我很多忙,后来我才知道我母亲生病,是你帮我交了钱。”宋止一双眼浸在惭愧中,“可我却没帮到你。” “那只是举手之劳……” 对那时的方元霜而言,宋止母亲的医药费就是她一周的零花钱,却阴差阳错救下了一条性命,宋止的感激延续至今,“所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都找我,我义不容辞。” “真的可以吗?” 吃了太多苦,见了太多欺骗。 方元霜对待别人的好,都要斟酌思量,宋止用力点头,“当然。” “……周叔叔,是不是让你娶我?”她轻抿唇,神色羞愧地问了这句话。 第17章 跟徐京耀的婚事泡了汤,周苍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就将她推给宋止,这是不厚道的,她自已身在沼泽,就不要拉上别人一起了。 至于徐京耀,他是玩咖,有其他女人,如果可以结婚,方元霜就是幌子,他要怎么玩,她不会阻拦。 可宋止是个好人。 宋止诚恳点头,“是。” “我会拒绝周叔叔的,你不要为难。” “我没有为难。”宋止几乎是脱口而出。— 周氏分部与段寒成的分公司在同一栋大厦内。 行走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中,人烟稀少,段寒成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走,视线中冒出了方元霜的身影。 她站在一台白色轿车旁,低头,手指抚摸着脖颈上的项链吊坠。 摸着,笑着。 像是看待什么宝贝儿。 挂了电话,段寒成径直过去,嘲了声,“宋助理呢,让你一个人在这儿?” 他跟她打招呼,方元霜受宠若惊,过去段寒成可是很少主动跟她说话的,她笑了笑,聊起宋止时没了那层阴霾。 “他车钥匙落在楼上了,去取了。” 段寒成平和道:“怎么不跟着徐京耀了,不去倒贴了?” 知道是讽刺,方元霜还是笑着,“……跟徐家退婚了。” “不是喊着不退吗?” 她的脖颈细白修长,挂着一枚银色吊坠,是霜花形状的,像是定制款,段寒成抬手去碰,“这是什么?” 还没碰到,就被方元霜挥手打开,她一脸戒备又疏离,很护着自已的东西,但她也说过,段寒成想要什么,她都给他。 一转眼,却连一条项链他都碰不得了。 “宋止送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段寒成合拢几根手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在心尖蔓延,这酸又延伸到了言语中,“你一个带过古董宝石的人,还会稀罕这种东西?” 方元霜紧攥着那枚“霜花”,坚定道:“这对我是很宝贵的东西。” 是宋止送的。 宋止是唯一愿意娶她的人,真正宝贵的是他这份真情,这是她在段寒成身上寻觅多年不曾得到的,她怎么能不去珍惜? 段寒成犹如听了个笑话,“我也送过你东西,怎么不见你这么珍惜?” 什么东西? 是她生日时,他当垃圾一样丢过来的包吗?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段家保姆不要的。 酒一杯接一杯下了肚,周嘉也有些看不下去,抢走了段寒成的酒杯。 “这是谁惹你了,喝这么厉害?” 段寒成目光迷离,醉后的片段是方元霜笑着上了宋止车子离开的样子,好像自从回来后,她就没怎么笑过,就算笑,也只是扯扯嘴角,很勉强。 可对宋止不一样。 “樊姨这次又准备让宋止娶方元霜了?”段寒成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如一个重磅炸弹丢下来,炸得周嘉也头晕眼花。 他好些天没回去了,哪里知道这些,“宋止,这怎么可能?” “我看到他们在一起。” 周嘉也缓了缓神,“不过想来也是,没了徐京耀,总要找人接方元霜这个麻烦,宋止还真是可怜,要被迫娶一个谁都不要的二手货色。” “被迫?”段寒成嗤笑,“宋止哪里像是被迫。” “那大概是因为他以前就喜欢方元霜吧。” 段寒成神色幽冷。 周嘉也愣了,“你不知道啊,看来你是真不在意她。” 宋止出身贫寒,离异家庭,被母亲拉扯大,进入周氏后勤勤恳恳工作才坐上周苍助理的位置,是他身边最年轻的助理,也最勤奋,经常干一些其他人瞧不上的小事,其中一项就是接送方元霜。 一来二去熟络了是人之常情。 宋止缺爱,喜欢上热情明耀的方元霜再正常不过。 段寒成嫌弃她,但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 第18章 宋止跟方元霜相处得很融洽,他温柔绅土,对方元霜呵护备至,接送上下班,嘘寒问暖,两人只差临门一脚。 樊云与周苍也很满意。 这些消息通过周嘉也传达到段寒成耳中,徒增了他的烦扰。 开车路过分部,二十六层还亮着一束光,这些日子,方元霜都跟着宋止在这里工作,她大学读过工商管理,很早就被安排进家族集团工作过,生意头脑比周嘉也强得多。 她自已的爱好是画画,十六岁就开过画展与钢琴独奏会,她的前半生是璀璨夺目的。 要是换作过去,别说是宋止,就算是徐京耀这种半路发家的小门小户,连她的头发丝都摸不着。 段寒成站在周氏分部外,他的视角可以窥见茶水间的一幕。 方元霜亲手做了宵夜送来,每一份都很精致,摆在宋止面前,与他在微弱的光芒下分享,她的笑还是清浅的,但出自真心。 不知宋止说了什么。 方元霜握着茶杯,垂眸浅笑,面庞多了层红润的气色。 她对宋止,倒是比对段寒成更用心。 “你不用亲自下厨,我随便吃点就好。”宋止的眼中是有疼惜的,很浓重,无法掩藏,“你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些的,你应该去画画弹钢琴。” 她的天赋与才能到哪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不该就此荒废下去。 方元霜小幅度摇头,“这么多年,我早退步了……” 她的手生了茧,在劣质洗洁精水中泡过,不再适合触碰昂贵的乐器与画笔,也曾因为耐不了高温摔了餐厅的盘子而被亲生父亲责罚。 被踹翻在地,电线抽打皮肉之后她就长了记性,记住了疼,下次不管多热的汤盘,都可以咬牙端着。 现在只是做点菜而已,算是幸福的了。 宋止的手搭上来,他不嫌弃方元霜生疮的手指,轻声宽慰,“怎么会,你这些天帮我查账目,不就做得很好吗?” 竟然会有人说她好…… 方元霜眼中闪着盈盈泪光,亲生父亲骂她赔钱货,要她去卖,养父母将她丢弃,警告她不要再犯错,只有宋止夸她好。 本想要感谢宋止,他的眸光一聚,定在了方元霜的腕子上。 “这是什么?” 袖子在摩擦中往高处滑去,露出了小臂上的几道疤痕,方元霜慌忙遮掩住,宋止却已经看见了,他轻扶眼镜,严峻了几分。 “是我不小心划到的。”方元霜找了借口搪塞。 宋止不蠢,“那怎么会留疤,还是那么深的疤?” “真的没什么。” 方元霜逃避着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等下,我送你。” “不……” “周董找我过去,顺路。” 在车上,方元霜时而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时而平和,但都是转瞬即逝的,小臂手腕上的疤的确是她自已划的。 那是不怎么值得回忆的经历。 讨债的人追上门,父亲弃车而逃,将她锁在车里吸引注意力,没成想那群人没上套,她就那样被关在面包车中。 车里什么都没有,门被反锁。 将近两天,滴水未进,车子里只有一把美工刀,刀片太薄,破不了窗,开不了车门,在快要渴死时,方元霜的手腕被划破,血流了出来,她试探着含住伤口,让血沾湿了嘴唇,那种腥甜的,伴随着疼痛与汽车中氧气缺失的味道,是她的噩梦。 送方元霜上了楼,宋止转身进了周苍的书房。 周苍快速瞥了眼,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工作,语气轻快,像是唠家常那般,丝毫没注意到宋止面上的凝重。 “元霜回来了?” “看着她回房了。” 满意点点头,周苍信赖宋止,才安排他代替徐京耀娶方元霜,“元霜不姓周了,但也算周家半个女儿,跟你结婚,你不吃亏。” 第19章 “周董……”宋止欲言又止,“最近我跟小姐接触,发觉她有些异常,她这些年恐怕并不像您想的过得那样好。” 周苍笔下一顿,“这话什么意思?” “小姐身上有疤痕,不止一处,在车上睡着后会说梦话,有时候还会哭。”宋止是细心又多疑的,“跟人起冲突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道歉,哪怕不是她的错。” “这不是什么大事,她是该改改她跋扈的性子,知道收敛是好的。” 宋止眸距涣散了下,又聚拢,心一横,道出了那天所看到的,“还有一次……我陪小姐去吃饭,在餐厅遇到一个男人。” 周苍合上面前的文件,往椅背上压了压,“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别拿出来说了……” “那个男人抓着小姐,口口声声说她在招待所工作过。”宋止怕周苍没理解,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是不怎么干净的招待所。” 车子里被宋止布置得很舒适,这一台车是接送方元霜用的,副驾驶的椅背后垫着靠枕,她坐再久也不会疲惫。 宋止开车很平稳,在他身边,方元霜总是安稳些。 她握着自已的膝盖,身体不算很舒展,拘谨道:“我们要去哪里?” 宋止是真君子,言谈举止都是尊重她又温柔以待的,他嗓音温淡,“马上就要到了。” 跟着宋止进入和香公馆,这里与度假山庄一样,都是这两年新建的,是方元霜没来过的,这里更加雅致安静,中层为日式风酒店,楼上是配套的温泉屋。 想要知道她身上究竟有多少伤口,只能用这种方式。 站在入口,淡淡的热气扑了出来,透着氤氲雾气中自然的香。 方元霜的局促写在脸上,没有去接宋止递来的钥匙,“可以不进去泡吗?我……有点不舒服。” 宋止可以想到这点,方元霜也可以想到。 “我不跟你进去,我在隔壁,不用不好意思。”宋止微微笑着,让方元霜松了一口气,“周董怕你最近太累,特地让我带你来的。” 简单两句话,消散了方元霜的顾虑,哪怕还是有些勉强,却没有必要拒绝了。 拿上钥匙进入女更衣室换下了身上的衣服,温泉池中被强烈的雾气遮挡视线,踩着温暖的石阶踏入水中,水流是合适的温度,加之热气的裹挟的确可以适当的放松。 可没等闭上眼睛,池水便有了波动,像是有人慢慢走了过来,陷入水中,但脸还是可以看得清的。 “元霜?”女人的声音即惊又喜。 方元霜应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纯净却明艳的脸,被池中热气蒸腾着,她面上浮出了些绯红,发丝挽在头上,脖颈纤细又修长,浑身上下都是娇贵的。 “真的是你?” 方元霜下意识想要逃,面对过去的旧人,她这个样子只会让人耻笑,可在这种地方,逃是逃不出去的,“……又青。” 姜又青喜笑颜开,“你真的回来了,寒成告诉我我还不相信。” “嗯……”她沉默低下头,由着水中的热气蒸脸,热得骨头缝躁动着,下意识就要逃,“我先上去了。” “别啊。”姜又青拉着她,“你是一个人来的吗?等会儿一起吃饭吧,寒成也在,不过他要迟一会儿才到,你知道的……他总是很忙。” 方元霜想要走,胳膊却被攥着,“不好意思,我真的要上去了。” 推开了姜又青的手,她起身往台阶上走去,姜又青跟在后,一起走了上来,方元霜往更衣室赶去,腿上的水滴下来,脚下本就容易打滑,刚进入更衣室,背后一道冲击力袭来,使得她直直摔下去。 “元霜——” 第20章 姜又青在后喊了声,假惺惺伸手去扶,“你怎么样,没事吧。” 方元霜膝盖撞地,红了一大片,“没关系的。” 拿了自已的衣服去隔间中换,姜又青站在外跟她搭话,“摔得那么重,真的没事吗?” 过去跟姜又青算是好朋友,她想要演出,方元霜便特地在自已的钢琴独奏会上让她露脸,她想要融入圈子,方元霜就带着她,她想要的,方元霜都送她。 可被送走后,方元霜向她求助,她却借口推辞了。 人情冷暖在低谷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真的没事。”方元霜背对着隔间门口,正要换上衣时被遮布被拉开,姜又青站在门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蓦然顿住。 狭窄却明亮的隔间里,第一眼呈现给姜又青的是方元霜裸露的脊背,她的背原本是光滑白皙的,骨骼线生长得又很漂亮,如一块生在身体上的天然美玉,是最适合穿露背晚礼服的。 可现在,那张背上却密密麻麻,都是疤痕,红色的褐色的,还有些不规则的,如同美玉上的裂缝,参差不齐。 方元霜反应过来,忙拉上了遮帘,穿衣服的手都在颤抖,眼泪一下不受控地掉下来。 她分明藏得很好的,这下全被看到了,她这三年的伤痛过往,都在脊背上了,这下可怎么办? 心绪不安地走出去,想要跟姜又青解释,可她却不在更衣室了。— 段寒成晚上才到和香公馆,这里是段家的产业,他是最大股东,这趟是来视察的。 江助理用自已的身份办理入住,在车里将房卡交给段寒成,“您直接上去就好,明天我来接您。” 走出电梯门,姜又青就等在那里,她招招手,“寒成。” 一丝烦躁爬上眉宇,段寒成越过她,径直往前走,姜又青这三年像是学会了方元霜那一套,“我就知道你会这个时间来,还没吃饭吧,楼下餐厅还有位置。” “走开。” 姜又青一笑,从他的左边绕到了右边,“去嘛。” 段寒成像是没听见。 “对了,我还遇见元霜了。”姜又青细心观察着段寒成的微表情,他不动如山,波澜不惊。 面上是淡的,心中终归是有波动。 又走了几步,段寒成才问,“她怎么在这里,真是晦气。” “你怎么这样说她?”姜又青笑着,笑里却不怎么和善,“她这次好像变了很多,不过那股子高傲劲儿还没改,我跟她说话,她都不理。” 这话怎么听都是刺耳的。 段寒成淡声给了句,“我不理你,我也是高傲的了?” 姜又青笑僵了下,连忙找补,“你跟她又不一样,她不是周家女儿了,没了那层身份,谁都不如了。” 快要走到了房间,段寒成急着摆脱姜又青,她却跟得紧,嘴上的话出来得更是快,“而且你知道吗?我在更衣室看见元霜换衣服,她后背上都是伤疤,真不知道这几年出去都干了什么好事。” “你说什么?”段寒成只当她在说笑,“伤疤?” 再怎么样方元霜都有樊云护着,她被送走,樊云时常让周苍去问,她怎么可能会挨打。 姜又青一脸茫然,“是的啊……我亲眼看到的,都是疤,可吓人了。” 第21章 “怎么,没胃口吗?” 盘子里的食物方元霜一口没动,被姜又青看到后便心神不宁,宋止问了两声,她才回神,塞了口东西进嘴里。 宋止轻扯嘴角,怜惜又自责。 他派人在温泉池边守着,在方元霜换衣服时看上一眼,不用细看,在雾里也可以看得到她满身的伤疤。 那是方元霜这些年受苦的证据,这远比他们所想的更严重。 “元霜,那些事都过去了,”宋止语重心长,想要舒散方元霜的郁结,“樊姨疼你,你以后还是周家的小姐,这都是周董亲口说的。” 方元霜握着刀叉摇头,“樊姨是疼我,可我不是她女儿。” 跟她相处这些天,宋止感受得到她的苦楚与惆怅,他做好了长时间为方元霜排解的准备。 这番话被走近的段寒成听到。 姜又青站在他身边,顺势挽住他,跟那桌的方元霜打招呼,她抬高了胳膊,“元霜!” 宋止转身看去,跌进段寒成幽深的眼中,他神色复杂地看过来,又被姜又青强行带过去,“原来你是跟宋助理来这里的,难怪他们都说你们……” “行了。”段寒成略带不耐烦,“不是要吃东西吗?” “正好跟元霜一桌嘛。” 姜又青边坐下边问,眼神游离在宋止与方元霜之中,层层的暧昧递进,快要烧成火,“我们不会妨碍你们吧?” 这时候说妨碍已经晚了。 姜又青坐在方元霜身边,往她盘子里瞥了一眼,“元霜,你怎么就吃这些,过去你可从来不减肥的。” “不是减肥。”宋止知晓元霜性格大改,不会再喜欢跟姜又青这样的人往来,便主动替她道:“她胃口不好,饭量小,姜小姐要是喜欢,再叫一份。” “寒成,你吃些什么?”姜又青拿来了菜单,看似是在点菜,实则却是在往方元霜心尖戳去一刀,“我记得……你喜欢青花鱼的对不对,不过这里最了解你的肯定还是元霜。” 合上菜单,姜又青托着下巴,分不清那是敌意还是随口一问。 “元霜,你说呢?” 段寒成没有出面解围,方元霜敛着眸,身上浮着清淡的香,紧张地缩了下指尖,几人都在看着她,其中段寒成的眸光最是炽热,像是急需一个答案。 僵持了片刻,宋止想要代她回答,方元霜却抬头,她就要跟宋止结婚了,在这种问题上不该犹豫的,“……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怎么会?”姜又青步步紧逼,让方元霜喘不过气,“你不是把寒成那些事记得比自已的经期还准吗?” 说着,她掩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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