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不清今夕何夕。 直到他看见祝成蹊的身影,看见她在自己面前挥挥手,喊“二哥”,那些在脑海里翻腾滚沸的战争场景才渐渐消散,他想起自己受了伤,获救了,现在应该是在医院。 “喜……宝……”他张了张嘴,嗓音嘶哑的厉害。 祝成蹊见他这回应该是真的清醒了,便赶紧按住想要起身的他,瘪着嘴说:“你老实躺着,别乱动,我去叫医生过来。” 沈从越也确实没力气,但还是用力拽住了祝成蹊的手腕,着急问道:“喜宝,我的那些战友情况怎么样了?” “放心吧,都在医院呢,不过我不是家属,不能太靠近,回头你自己好了自己去看吧。”说着,祝成蹊便开口喊了医生过来。 等医生检查完,并确认沈从越可以稍微吃点东西后,她便说:“那你先在床上好好休息,妈现在应该把鸡汤都炖好了,我回家给你拿点过来。” 沈从越一下子想到了方淑红,“妈她……” “你放心吧,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和她说周杭生最近忙需要补补,所以她只以为我是给周杭生带饭,等你身体情况好点了,我再和她说。” 沈从越这才放心,也松了手,“那就好。” 祝成蹊便回去取餐。 方淑红最近情绪不好,一看见她就说:“你自己说要回来吃饭,结果等你到饭点儿也一直不见踪影,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祝成蹊就笑嘻嘻地贴近,抱着方淑红的胳膊撒娇道:“我忙嘛,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忙毕业论文的事儿,这不是今天忽然又有了灵感,所以就多写了会儿,忘记时间了。” “害我们方姐担心是我的错,我认罚,要不方姐你打我一顿?”祝成蹊把脸凑在方淑红面前,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方淑红就真的往祝成蹊的手背上拍了下,不轻不重的,“一天天就知道和我没大没小的,还不快去吃饭!” 祝成蹊便搀着方淑红的胳膊说:“方姐,我们一起吃啊。” “才说过你没大没小,你怎么一点也不长记性!”方淑红又责怪了一句。 祝成蹊笑嘻嘻的,“这证明咱们母女俩关系好啊。” “我看你就是想讨打!”方淑红却“哼”了一声。 程玉颜不在,祝明安在研究院的工作时间不定,不可能每天有时间陪一陪方淑红,家里面如今多数时间就只剩下方淑红一个,她难免会有些孤单寂寞。 再加上她心里面还一直惦记着远在边境点沈从越以及程玉颜的安危,所以整个人就更加没什么精神了。 所以别看方淑红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其实特别高兴祝成蹊能过来,更不可能真的动手打她。 吃饭的时候更是没少给她夹菜,差点没把祝成蹊撑坏。 祝成蹊也看出来这小老太太最近情绪不好,但想着还在医院的沈从越,还是一副没心没肺地样子说:“吃饱喝足,该给周杭生送餐了,妈,你给我准备几个大一点的饭盒,多盛点呗,他的同事多,估计到时候要分点出去。” “知道了。”方淑红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隔空点她,“真是讨饭狗,吃饱就走。” 祝成蹊撅嘴,“妈你这话说的,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半个儿子的身体,为了你还没有影儿的外孙或者外孙女嘛!” 方淑红一想到祝成蹊和周杭生打算要孩子的事又乐了,也不收拾碗筷了,而是擦擦手,转身准备饭菜去了。 家里现在不缺吃的,祝明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方淑红干脆把余下没动过都打包让祝成蹊带上了。 眼见实在有点多,方淑红又怕祝成蹊一个人拿着不方便,便主动问道:“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送?两个人拿着方便些。” 祝成蹊就道:“妈,周杭生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导致我们都没什么说话的时间,我这好不容易想趁着给他送饭的时候和他说说话,你去了,那我们俩还怎么说悄悄话~” 方淑红:“……” 方淑红把脸一拉,“行行行,我不打扰你们了,你赶紧走吧你。” 祝成蹊笑眯眯冲她招招手,“那妈妈再见,谢谢你的爱心晚餐,爱你噢~” “赶紧给我滚蛋!”方淑红又被祝成蹊弄了个大红脸,再次出声赶她。 等祝成蹊跨上自行车离开后,她还一脸不好意思地嘀嘀咕咕道:“这丫头,最近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还爱你噢,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但她自己没注意到的是她嘀咕这些的时候,嘴角一直在无意识上扬,咧的超大。 祝成蹊到达医院的时候,沈从越正靠在病床上和几个身着军装的人说话。 听见她敲门,他们一起看过来。 这群人的年纪不一,有老有少。 祝成蹊其实并不意外有人来找沈从越,但是她意外的是这群人里面有一个她比较熟悉的面孔。 是之前去过迎胜村的那位廖老师。 沈从越当时并没有和祝成蹊说过那位廖老师的身份,但祝成蹊也多少猜到一点,不过她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她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交集。 可谁能想到竟然还有再次碰面的一天。 最重要的是他上衣有四个口袋,脚上穿的却是时下部队里少有的皮鞋,而不是解放鞋,再加上周围其他人都隐隐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一定是个职位等级很高的大干部。 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什么,而是提了提手中的饭盒说:“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廖北鸿看祝成蹊的时候也觉得面善。 但他当时在迎胜村并没有待很久,而且也没和祝成蹊说过几句话,且如今都过去十年时间了,她的面相也早就从稚嫩走向成熟,是以廖北鸿根本就没想过以前见过她,而是以为她长得好看,看着又特别有文化的样子,又在这个时候过来照顾沈从越,还以为她是沈从越对象,是以才会看她觉得面善。 毕竟军嫂嘛。 “不打扰,我们就是听说沈从越同志醒过来了,所以过来看看情况。”他主动看着祝成蹊开口,说完后便又转向沈从越道:“那你好好修养,我说的事你也好好考虑考虑。” 沈从越点头,“好。” 廖北鸿便抬脚往外走,路过祝成蹊的时候还冲着她点了点头。 祝成蹊回以微笑,“您慢走。” 等错开身后,他们一个往里,一个往外。 祝成蹊提着巨大的餐盒放在病床头的桌子上,打开,盛了一部分出来,余下的又重新盖好,看着专门照顾沈从越的生活员说:“小张同志,这些麻烦你拿去给其他受伤的同志们分了吧,我哥一个人也吃不完。” 小张看向沈从越,沈从越点头,他才抱着巨大的餐盒往外走。 祝成蹊便端着汤碗一边喂沈从越喝汤,一边好奇开口,“刚才那个是之前去迎胜村的那位吧?我记得姓廖?” 沈从越点点头,简单解释了句,“他和真正的赵延军是战友。” 祝成蹊早就猜到这点了,也没多问,反而好奇道:“那他现在是你领导啊?” 要不然也不至于第一时间过来看沈从越吧。 沈从越摇头,“不是,他是首都军区这边的总负责人。” 祝成蹊:“?” 这么大的领导身份,应该日理万机才是,更遑论现在全国各军区都轮番上战场,按理说这样的大领导应该比平日里更忙才是,没事儿过来看沈从越干嘛? 还是沈从越在战场上搞出了泼天的功劳,或者有什么情报要在他醒后第一时间报告上去? 可看刚才的情况也不像那么严肃的场合啊? 毕竟也没什么人在外面站岗守卫。 “那他找你是?” 家里种的菜养的鸡鸭鹅都被程玉颜用灵泉水调理过,品质非常好,只喝下几口汤,沈从越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声音也比之前足了些,“他想把我调到首都军区。” 诶? 大领导亲自过来说调任的事儿,还是在眼下这个关头,沈从越该不会真在战场上立立泼天的功劳了吧? 但这事儿显然不能问,况且就算她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祝成蹊便抛开这些,好奇问道:“那你会答应吗?” 毕竟留在首都军区不仅安全有保证,以后前途也看得见。 刚走出没多远的廖北鸿一行也在小声议论这个问题。 现如今国家正在提高全军的文化水平和政治素养,重点培养有文化的年轻干部,所以各大军区现如今碰见了优秀的苗子都想方设法争抢。 沈从越表现那么突出,自然早就被各方人马看在眼里。只是他之前一直在南边,实在不好调动,所以他们才一直压着没出手。 但现在不同了。 且不提他此次立下的功劳又会给他的履历增添无数光环,让他变得更加抢手,单说这次仗打完后,越国必然要受到重创,就算他们依旧不服气,还想要搞小动作,也不过就是继续小打小闹,也用不着沈从越这些年轻干部一直留在南边浪费人才了。 毕竟练兵的目的已然达到,那下一步肯定是要把这些经历血与火洗礼的年轻人派遣到其他地方继续历练,将来才能勘以大任。 所以现在各大军区除了往南边不停派兵外,另外一个关注的重点就是想办法抢那群表现优异的年轻军官。 而沈从越又是其中最抢手的一位。 更别说他现在人都来到首都了,那他们肯定要提前争取一番。 廖北鸿想了想说:“刚才那个来送饭的应该是沈从越的对象吧,去查查她什么情况,看能不能从她身上做工作,把人给我留在首都军区。” “呃……” “怎么了?”才说完,廖北鸿就注意到身边的其他人面色不对,“那女同志的工作不好安排?还是她有什么问题?” 其他人摇摇头,“那不是沈营长的对象,是他妹妹。” “妹妹?”廖北鸿皱眉,“沈从越什么时候有妹妹了?他们家不就只有他一个孩子吗?” 他们面色古怪,“您之前不是说认识沈营长吗?” 廖北鸿点头,“对啊,我十年前见过他一次,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当时我就想把人要到首都来,但他当时在出任务,实在调动不了,后来他任务完成又被举荐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又去了南边,导致这事儿一直拖到了现在,变成了我们不得不和其他军区一块抢人。” 提起这事儿,廖北鸿就有些不爽,眉心也皱了起来,“不过我那时候就了解过他的情况,他没有妹妹,现在这个妹妹是什么情况啊?” 想到资料里显示的沈从越发现身世的时间,他们这才明白廖北鸿为什么会误会。 便赶紧给廖北鸿解释了一番。 沈从越的资料其实早就送到了廖北鸿的案头,但他因为早就认识他,所以就没看,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个小误会。 也幸亏他刚才没在病房里面多说,不然这张老脸都要丢尽了。 不过转念一想,廖北鸿问道:“我记得沈从越还没结婚对吧?” 他们点头,“没有。” 廖北鸿就摸着袖口道:“这小子受这么重的伤也只有一个妹妹过来,没看见别的女同志来看望他,我估摸着肯定也没对象。我记得他应该也有三十了,还没结婚没对象,那他家里肯定着急,我估计他自己肯定也想娶媳妇,你们说我把红缨介绍给他怎么样?” “啊?” 廖北鸿说的红缨是他唯一的女儿廖红缨,今年二十三,刚大学毕业,在报社做记者。 前不久战争打响后,便跑去前线做报道去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廖北鸿身边的其他人从他的话里得到了相同的灵感。 以沈从越现在的职位以及他这几年立下的功劳,只等战争结束,立马就能晋升团长。 且这还是已经压制后的晋升。 也就是说哪怕沈从越从今往后不再立功,只要他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就凭他现在的功劳,也能保他平平顺顺到师级,甚至可能再高一点。 可沈从越显然不是什么池中之物,又怎么可能一直碌碌无为下去。 也就是说现在只要定了他,就等于定了个未来的一方大将。 立马就有人说:“我觉得红缨的脾气和他不合适,毕竟军嫂可不好当,要顾好大后方,但红缨却喜欢满世界跑,所以我觉得还是我媳妇儿娘家的那个侄女儿合适,人长得漂亮,还是文工团的,脾气又温温柔柔的,肯定和他合的来。” 廖北鸿没想到自己才起了心思,结果就有人和他抢。 他瞪眼看过去,却见自己的老搭档一脸无所畏惧的冲他一乐。 还不等他说什么,边上又有人道:“沈从越到现在还没结婚,我估摸着肯定眼光不低,我看要不然还是多给他介绍几个吧,正好我家里还有个侄女条件也不错,到时候一起让他见见,看他喜欢哪个就挑哪个……” 廖北鸿他们看过去,说话的中年人扭过脑袋不看他们。 好苗子谁不想往自己碗里扒拉,这时候可不能看职位高低了。 沈从越可不知道这从刚从他的病房里面离开的领导们已经算计上了他的婚事,他正在思考祝成蹊的问题。 若是以前,他对于留在首都当兵必然是万分愿意的。 但这一回,他却想起了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但是却彻底留在南边的战友们以及那些他未曾谋面但同样回不来的战士以及这些年受到炮火侵扰的百姓。 安稳的生活固然好,但是他现在更想做的是能力所能及的护一方安稳。 好一会儿后,他才闭着眼睛摇摇头,“我还是想回南边。” 祝成蹊拿着勺子的手一顿。 但她很快想到这次战役后南边就没有再发生过大规模的冲突,以沈从越的能耐应该也不会再出事,便道:“那也挺好的,就是妈知道后肯定又要难受了,你可要趁现在有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哄她吧。” 沈从越倏然睁开眼,“你不劝我啊?” “我劝你你就能不去吗?”祝成蹊见沈从越有力气了,干脆把碗放在他手里,说:“你自己端着慢慢喝,这是家里自己养的鸡,平时没少吃药材,特别温补,你别浪费了。” 等沈从越喝汤的时候,祝成蹊才说:“更何况你是在为了你的理想奋斗,就像大姐选择了去特区,二姐选择下海做生意,大哥进了研究院,我则一直在推广国家民俗一样,我们都在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只不过你要走的那条路看上去有些危险而已。” “但这条路你不走也有别人走,所以你既然做了选择,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记得注意安全,以后别再出现这次的事情就是了。” 沈从越本来有些紧绷的心倏然松了好些。 他一口气把碗里剩下的鸡汤喝完,才笑了笑说:“放心吧,这次也是因为意外,以后不会了。” 祝成蹊点点头,又给他盛了点其他的,让他慢慢吃着。 沈从越失血过多,一顿饭吃完后,很快又有些困倦。 祝成蹊干脆就让他睡,“你既然还想回南边,那就好好养身体,不然你这样也回不去。” 沈从越点点头,但还是不放心地看着祝成蹊道:“天快黑了,晚上走夜路不安全,你也早点回去,别一直在医院待着,我身边有专门的人照顾,没事的。” “我知道,我等周杭生来接我,你先睡吧,别操心我了。” 沈从越这才放心合上眼睛,没几秒钟就沉沉睡了过去。 祝成蹊又在病房里待了会儿,周杭生才踏着月色,提着水果、糕点、奶粉之类的礼品进来。 看见沈从越在睡,而病床头的柜子上放着饭盒,便轻手轻脚地放下东西,小声问道:“二哥醒了?” 祝成蹊点点头,简单说了下沈从越的情况。 周杭生倾身仔细盯着沈从越看了看,见他的脸色比昨天确实稍微好点,也跟着放心不少。 “既然醒了就证明没事儿了,后续只要好好养着,把身体的亏空补回来就是了。”他安慰祝成蹊。 “我知道,你别担心我。倒是你吃饭了吗?”祝成蹊倒是比较担心周杭生。 周杭生捏了捏她手掌,笑着道:“在食堂吃过了,放心吧。” “那就好,那我们回去吧。”说完,又看向边上被派来专门照顾沈从越的生活员小张,拜托他晚上多注意一下沈从越的情况。 毕竟沈从越刚醒,谁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再出现发烧或者其他症状。 第149章 你们俩气死我了! 祝成蹊的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 因为沈从越的身体底子好, 又有祝成蹊带加了点灵泉的汤水饭食给他进补,只过了一周,沈从越的情况就肉眼可见的好多了, 每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也能自己下床了。 然后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去看他那几位战友。 祝成蹊每次带饭食汤水都没有忘记那几位, 他们的恢复也和沈从越一样挺不错的, 没少被医院的医护人员津津乐道。 可伤口能恢复, 甚至一些严重的内部损伤也能悄无声息地慢慢修补, 但一些断了或者残了的手脚或者其他肢体部位却依旧无能为力。 以至于沈从越每次去看完他们后,心里都很不好受。 对此, 祝成蹊也没办法, 只能劝他想开点。 又过了几日, 沈从越身体上一些浅表性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 看着也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祝成蹊便打算和他商量一下,决定告诉方淑红,让方淑红来接力照顾他。 一是因为再过段时间, 沈从越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所以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 二就是—— 以廖北鸿为首的那些领导们见沈从越情况好很多后, 就开始不断给他介绍对象, 其意思简直不言而喻。 哪怕沈从越已经和几位领导表明了还是想要继续回南边驻守的想法,那些领导们几经思量后,最终虽然遗憾但也没再强求他一定留在首都军区, 可介绍对象这一点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甚至更热烈了。 以至于祝成蹊现在每天去医院都能听到有人八卦谁谁谁又带了女孩子过来和沈从越相亲了。 甚至有些医护人员在知道沈从越是单身后, 也开始不停地给他介绍对象,更有一些胆大的不顾刚刚过去的严打风波, 直接跑到病房里追他。 这股热闹最后还传到了一些消息灵通的病人家属耳朵里,沈从越甚至还要面临这些人的相亲介绍。 别说沈从越现在每天都不堪其扰,就是祝成蹊这个妹妹回回都要面对一堆人的热情推销,实在是招架不了了。 所以她现在迫切想把沈从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 结果才开口,沈从越就说:“算了,还是别叫妈来医院奔波了,反正我在医院也是躺着,还不如出院回家呢。” 最主要的是要是让方淑红来了,怕是直接加入那些给他介绍对象的大军当中,到时候双方夹击,他都不敢想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所以还不如直接出院听方淑红一个人的唠叨。 “可你现在每天还要输液。”祝成蹊提醒他。 沈从越早有准备,“我问过医生了,他们说我现在恢复的很好,不输液影响也不大。” 祝成蹊:“……” “也行吧,反正在家里确实比在医院条件好很多。” 至于沈从越现在面临的乱七八糟的相亲市场,反正她是一个字也不想问了。 祝成蹊干脆去给沈从越办出院。 可不管是主管沈从越这些受伤战士伤情的相关领导还是医院的人都劝沈从越多留院观察两天,但沈从越坚持不再浪费国家的医疗资源,医院没办法,只能给办了出院手续。 但是专职照顾沈从越的生活员小张要继续跟着照顾他,直到他彻底病好。 祝成蹊便先给周杭生和祝明安的办公室去了个电话,告诉他沈从越要出院的消息,免得他们晚上跑空,然后才带着两人往外走。 到了医院门口,祝成蹊伸手叫了出租车。 随着这几年的改革开放,出租车企业也发展的非常迅猛,还一改之前“空驶不载人”的现象,改成了招手即停叫车,让很多人的出行都方便了许多。 就是眼下的出租车行业不规范,有些司机会直接叫高价,故意绕路宰人。 不过有去年的严打,加上今年国家有邀请世界各国的人来参观大阅兵的计划,所以从年初开始一直就在规范和整顿市内的各行各业,出租车这一行当更是被严厉整肃过,毕竟这些人回头要是宰客到国际友人的头上,那就是在全世界丢脸,所以眼下这些出租车司机都老实的很。 倒是在深山老林里待了好几年,和社会都有些脱节了的沈从越对于这种招手就能叫来车的事情非常新奇,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祝成蹊拉开车门,扶着他进去坐好后才缓缓解释了下这几年的城市发展变化。 首都的司机师傅都是那种热情的性子,甭管什么事儿,他们都能跟你聊上两句,爱指点指点。 听见祝成蹊给沈从越的介绍,这位扭过头看了看他们,主动插话进来说了些祝成蹊刚才没有提到的变化,然后热情又好奇道:“同志,听你们这意思,是外地来看病的?你们是哪儿过来的?来看什么病啊?” 这司机师傅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本来只是老实巴交坐着不吭声的小张立刻警惕地看向他。 司机师傅似有所感,下意识看过去,“怎……怎么了?” 沈从越示意小张别紧张,笑着接茬道:“没事儿,这孩子也是第一次来首都,看什么都新奇,您这忽然不说了,他就有些着急了。” 司机师傅“嗐”了一声,“吓我一跳,还以为我说错什么话了呢。” 然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继续和他们侃大山。 等出了医院一大截,他才想起来问道:“对了,你们去哪儿啊?” “看病住招待所的话,这附近就有几家还不错的,不过我看你们也不像差钱的……”说着,他还借着后视镜看了眼他们,继续道:“这两年咱们首都还建了好几座又高又漂亮的宾馆,大部分面向一些国际友人,但也有对普通人开放的,就是贵了点,你们要是想住好一点的,也可以选那边。” “我们哪儿也不去,我们去XX胡同。”沈从越继续笑笑,说了地址。 这司机一听,当即惊讶道:“皇城根下啊,这可是好地方,你们这是在首都有亲戚?亲戚应该还挺有能耐的吧?要不然也住不了皇城根儿底下!” “是啊,有亲戚,所以不用住外面。” “有亲戚好,干什么都方便些,回头病好的差不多了,还能叫亲戚带你们在首都转转……”司机师傅特别能唠,又开始给沈从越介绍首都的其他景点以及这两年新开放特色地方,让他有机会务必去玩玩儿。 直到将他们一行送到地方后,这位司机师傅还有些意犹未尽。 而沈从越也从他的嘴里以及路过的街景更多了解到了首都这几年的变化。 只是这些变化让沈从越有些茫然和陌生。 同时还与他这五六年常见的边境世界有着严重的割裂感。 要不是祝成蹊还在身边,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这到底在哪儿。 但是等再一次看到熟悉的胡同巷口后,看着远处熟悉的朱红色大门,沈从越才觉得这里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首都。 他没忍住感慨道:“几年没回来,没想到别的地方变的我都有点不敢认了,这儿倒是没什么变化。” “还是有变化的,这两年拓宽了马路,又多加了不少路灯,还增加了公交车站,出行比前几年方便多了。”祝成蹊继续扶着沈从越边走边说:“不过和有些已经完全两模两样的地方相比,这里的变化确实很小。” “嗯?”沈从越微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祝成蹊的那句“两模两样”是什么意思,随即笑了下。 今天正好是休息日,胡同里有不少孩子在嘻嘻哈哈地玩耍。 跳皮筋儿的,踢格子的,抽陀螺的,滚铁环的,玩青蛙的,还有来回风一般追逐打闹的从他们的身边一一经过。 小孩儿玩性大发,总能不经意间碰到或者撞到他们一行。 这就让小张格外紧张,恨不能伸出双手如同老母鸡般护在沈从越的四周,免得他被撞出个好歹来。 沈从越倒是无所谓,反而还主动安慰小张道:“别这么紧张,孩子的力气不大,还不至于撞坏我。” 他看向那群玩的热火朝天的孩子,以及四周那些神态轻松闲适的大人,心里想到的却是边境的连天的炮火、飞啸的子弹、怎么也洗不干净的鲜血以及如影随形的恐惧和不绝于耳的哭泣。 那边的孩子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玩闹的时候,那边的大人也从来没有这么放松的样子,那边的城市更比不得首都的万分之一繁华和先进,就更别说在连年累月的炮火中有所发展了。 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安稳平定,让孩子放心玩乐,大人安心工作,城市有所发展。 这一刻,沈从越比之前更加迫切地希望自己尽快好起来,回到战场上去。 一路慢吞吞走到家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在这几年的时光里并没有什么变化,推开门进去后,里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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