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川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他依旧什么也没问,一溜烟儿地跑过去拍门。 老公安和林川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跟在周立新身后。 好一会儿后,紧闭着的红色大门‘咯吱’一声,渐渐从里面开启,一个操着当地方言的女声还问道:“谁啊?” “我。”周立新站在门外喊。 “大队长,你怎……”话说到一半,舒兰就透过开了一半的门缝看见了外面乌泱泱一群人。 舒兰的眼神快速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除了村里人,以林川为首的几位镇上的干部,还有上次来过村里的县城知青办的人,竟然还有县城的公安? 舒兰的眼神极速收缩了一下,开门的手停住,一脸不解和好奇地问道:“大队长,你咋忽然带这么多人过来,这都是谁啊?你们有啥事儿吗?” 但是在外面人看不见的地方,她握着门框的手微微握紧,并没有因为多年潜伏就消失的肌肉也有些紧绷。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公安怎么会过来。 她完全没有往程知同受伤和魏迎光失踪这件事上想,只惶惶担忧他们的身份。 今年发生了太多的意外,将他们很多的计划打乱,如今不得不更加谨慎小心。 尤其她最近一直在盘算回乡的事,更不想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出现任何的意外。 直到周立新开口解释了一番来人的身份和想要做的事情,一直暗中紧绷的舒兰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她还是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门并请周立新他们进去,而是一脸意外地问道:“来我们家问话?这事儿和我们家没关系吧。不是应该找知青点的知青吗?” 程知同受伤和魏迎光失踪的事情已经在村里面传遍了。 尤其这两天村里面一直都没找到魏迎光,所以已经有不少人私下里传言是魏迎光害了程知同,因为害怕被抓,所以偷偷跑路了。 这事儿舒兰自然也知道,但是和他们没关系,所以她也就过了下耳朵,并没在意过这些毫不相关的破事儿。 倒是没想到还能因为这事儿找来县城的公安。 周立新不知道林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晓得既然赵延军有问题就一定代表他的枕边人舒兰肯定也有问题。 既然林川要带着人来赵三爷家做工作,想来一定有他的目的。 见舒兰一反常态地没有开门让他们进去,周立新心里面打鼓,但是上半辈子在纷飞战火中想办法活命的经历和下半辈子当村干部练就的圆滑让他立刻做出反应道:“知青点早就去过了,每个知青也都问过了,但还是没问出来啥,这不,公安同志还有知青办的同志们就想着再问问咱们村的自己人有没有见过魏迎光的。” 说着,他还冲着舒兰挤眉弄眼,一脸你懂的样子,低声道:“除了知青点的人,咱们村能有谁见过魏迎光啊,但你也知道知青失踪不是小事儿,我不能不往上报,人家也必须得过来走个过场,做一下该做的工作,但其实刚才公安同志都说了几乎不可能找到魏迎光了,但知青办的同志很生气,还是坚持先在我们村里再找找,这不想着咱们村现在大多数人都在你们家,所以就过来问问情况。” “不过知青办那些人刚刚才在知青点发过脾气,”周立新小声区区,“我估计可能是跟这两年知青监管严格了的缘故,所以等下知青办的那些人要是说了啥不好听的话,你就当没听见,他们说啥就是啥,反正后天就过年了,他们也没精力管这些破事儿了。” 舒兰还是了解周立新的,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一颗吊着的心放松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快进来吧。”舒兰打开门,还一脸不好意思地说:“你们看我,光顾着好奇忘了先让你们进来了,这在外面冻坏了吧。” 周立新带头一脚跨进去,边浑不在意地摆手说:“这有啥,我天天风里来雪里去的都习惯了,就是不知道领导们有没有冻到……” 说着,他像平日里一样宠着林川谄媚一笑,“书记,几位领导快点进来暖和暖和,还有舒兰啊,你赶紧给弄点热水来给领导们洗洗,顺便再倒点茶,找那些好的,给领导们暖暖手。” 周立新越是这样正常,舒兰的心就越是放松。 只听见她笑意吟吟地“哎”了一声,转身边走边说:“我这就去。” 周立新看了下舒兰的背影,转身又换上了那副平日里狡黠的样子,冲着林川他们道:“几位领导,你们快请进快请进……” 一边引着林川他们往屋里面走,一边解释着赵三爷家的情况,“领导们别见怪,三爷年纪大了,有点儿背,延军腿脚又不方便,宏日那小子还年轻,只能我越俎代庖招待你们了,几位领导快请进……” 周立新热情又谄媚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到刚刚走进房间的舒兰的耳朵里,舒兰放心的舒了口气,冲着看过来的赵延军轻轻摇了下头。 自打听见外面动静后就一直挺直脊背的赵延军重新塌起了腰,和之前一样再次做起了草编,好像刚刚的停顿以及紧绷都不存在一样。 舒兰像寻常的女人一样开始里里外外忙着倒水,等着外面的领导们进来。 而与此同时,林川身边的老公安也微不可查地朝他摇了摇头。 赵三爷家人多,一直烧着炕,屋里面的温度很高,所有人都穿的很薄。 因为出来开门的缘故,舒兰虽然穿上了臃肿的棉袄,但没有带帽子和围巾。 在她开门的瞬间,林川就下意识朝着身边的老公安看过去。 老公安的目光也第一时间隐晦地在舒兰身上打量几下,但很快又收了回去,直到她离开后,他才给林川反应。 等到其他人顺着周立新的接待闹哄哄往屋里面进的时候,林川轻声问道:“不是?” 老公安的声音在周立新热情洋溢的招待下一样显得很轻,“我没见过真正的舒兰同志,只知道她以前在后方当过护士,暂时不敢确定,但……” 虽然老公安没把话说完,但林川知道那后面半句必然是“但大概率不是”。 他有心想继续问,但周立新已然招呼到了面前,他只能顺着周立新的招呼往屋里面进。 在周立新热情洋溢的招待下,屋里面干活的人才知道来人了,都有些局促地站起来看着他们一行。 周立新又里里外外解释了一遍,安抚他们别紧张后,才对着艰难拄拐走过来和舒兰一起忙着倒水的赵延军说:“你走路不方便,就别跟着忙了,赶紧坐下歇着。” “我没事儿。”赵延军习惯性笑了下,在周立新的力道中顺从坐下后快速扫了所有人一眼,一脸好奇问道:“村里人都说魏迎光是偷跑回城了,怎么还要在村里找,不是应该和他们当地部门联系吗?” 对上老军人,知青办的几位同志的语气好了很多,“也和他们当地知青办联系了,但如今这么大的雪,很多路都封了,他又没带多少东西,这不是怕他跑不回家就出事了么。” “也对,”赵延军一脸认同地点点头,说出的话却是,“不过大队长组织村里的壮劳力还有民兵连续找了两三天都没找到,估计人肯定不在村里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再找找,不仅是你们迎胜村,这附近的几个村子以及能通往外面比较方便的路径也都要找。” 因为这两年紧抓知青和老乡关系以及知青在乡下的相关生活,所以知青办的同志的态度格外的斩钉截铁。 尤其现在临近年关,各项工作抓的最严的时候,失踪一个魏迎光事小,从上到下连累一群人事大。 他们还看向林川道:“林书记,找人这件事还要麻烦您组织人手,毕竟是你们公社的知青,人也是在你们这里丢的。” 平日里,他们或许会对林川这种乡下书记客气些,但如今他们自己脖子上都悬挂着要挨处分的大刀,自然要将更多的人拽进来,一起承担后果。 知青办的态度正是林川想要的,所以他很顺从地点点头,“我会尽快安排。” 知青办的同志的脸色这才好一点,没再说别的,而是开始在屋里面一一问询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赵延军漆黑幽深的眼珠子在屋里的外来人身上再次转了一圈。 里面大部分人都脸熟,也认识,没什么好担忧的。 就连县城的几个公安的照片他也见过,能确认他们的身份,唯独边上这个年纪大的,并且进门后只脱了衣帽但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的男人眼生的很,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正好他也没和其他人一起去问话,赵延军便操着一张习惯性的笑脸,给老公安递了杯茶水在手边,试探道:“老同志也是公安吗?” 老公安的目光落在赵延军身上,和善笑了下,“对,我姓廖,廖北鸿,延军同志叫我老廖就行。” 老公安廖北鸿虽然是北方口音,但和当地的口音还有很大的区别,倒像是津京冀那边的。 二十年隐姓埋名当普通人的生涯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消磨了赵延军的敏锐度,但他还是警惕问道:“您说笑了,不过我听您的口音不像我们当地的,难不成是刚调过来的吗?” 廖北鸿笑着摇摇头,“哪能啊,我就是听说这里有个案子,正好今晚还有时间,就过来凑凑热闹,明天就走了。” “明天就走?”赵延军才说完,前面一个问话的年轻小公安就回头问道:“廖老师,你现在回去应该也赶不上过年了,不如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吧,正好我们也可以和您多学几招。” 廖北鸿笑着摇摇头,“如果火车不晚点太久的话,我现在回去正好能赶在吃年夜饭之前回到家,我还是更想和家人一起过年。” 年轻的小公安一脸失望,赵延军好奇道:“您是老师?” “对。”廖北鸿点头,似不欲多说,但之前说话那年轻小公安似乎很崇拜他,便开口介绍道:“廖老师是公安大学的老师,这次过来是给我们讲课的,就是可惜他时间紧张,只能在我们这儿待一天。” 赵延军对迎胜村附近,乃至县城有些部门尤其是公安这类敏感部门对员工都有最基础的了解。 说话的这个小公安是县城本地人,家里条件不错但因为喜欢破案才当了公安,所以他说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赵延军还是一脸好奇问道:“没想到您是大学老师,那您觉得真的是魏迎光伤了程知同,所以才害怕跑路了吗?村里面还能找到魏迎光吗?” 廖北鸿笑着摇头,“这个案子的信息太少了,一切都还不好说,不过如果真是魏迎光自己偷跑的,那找到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不过……” “什么?” 廖北鸿叹了口气说:“我更倾向于程知同的事不是魏迎光做的,而魏迎光很大可能遇害了。” “什么?廖老师你怎么看出来的?”赵延军还来不及惊讶就被之前的年轻小公安给挤到了一边。 廖北鸿哪是什么什么公安大学的老师,但他已然知道结果,又当了多年的兵,很快就说了一二三四五六,把屋里面的人都震的一愣一愣的,俨然忘了他才在知青点说过的话。 然后,他还对着林川说:“所以林书记,我建议你多组织点人手进行地毯式搜索。” 林川立马一脸肃容地安排了下去。 刚出门,他看向廖北鸿,廖北鸿摇头,“不是。” 林川的脸彻底拉了下去。 廖北鸿也不遑多让,但又很快安慰年轻的林川说:“至少证明我们的同志应该没背叛。” 第96章 鬼丫头,死精死精的 廖北鸿就是林川专门请来的赵延军的老战友。 没有旁人在, 两人也就没有太刻意压制声音,但廖北鸿的语气怅然,语速和音调也依旧很轻缓, “我和延军同志的年纪差不多, 当年因为年纪都还小的缘故, 先被安排在后方学习训练以及做一些后勤工作, 在一张床上挤着睡了好几年。” “那时候, 他还不叫赵延军, 我也不叫廖北鸿,他是因为想去延安当兵, 所以被当时教我们认字的老师起名延军, 我是因为家在南方却流离北方, 天天想家, 老师们便给我讲了鸿雁迁徙的习性,还起了北鸿这个名字。” “再后来年纪大一点,我们就跟着前辈们一起上战场,那年月太乱太苦了, 我们的队伍被打散又重聚, 再被打散又再重聚, 就这样, 我和延军同志失去了联系,直到解放后我们都去了朝[xian]战场,又在朝战场上短暂相遇。” “那时候, 我还是光棍一个,他知道后, 没少在我面前炫耀漂亮贤惠的护士老婆和刚出生没多久的胖儿子,我就说等回家后, 让他的胖儿子给我磕个头,给我当干儿子,这样我也有儿子了,以后一样有人养老送终,他当时还不乐意,说让我自己去找老婆生孩子,别打他儿子的主意。” “不过我们临分别前,他还是答应了,还个给了我一张他儿子的照片,还说他的儿子是福星,一定能保佑我平平安安的,你看,就是这张。”廖北鸿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中拿出那张早就泛黄的照片递给林川。 这些年,廖北鸿大约一直很小心保管这张照片,所以即便二十年的时光过去了,照片老化,但里面孩子的面容依旧能轻易的辨别出来。 林川握着照片的指尖微微收紧,被风吹的通红的指尖泛着森冷的白。 “这就是赵延军同志的儿子?”他竭力压着嗓子。 赵三爷家有一张全家福,是当年赵延军带着妻小回家后被周立新组织拍的,也是他们家唯一一张照片。 虽然那张照片里的赵宏日比这张照片里要大一点,但是眉眼间并没什么变化,他很肯定两张照片里绝对是同一个孩子。 也就是说现在的赵宏日就是真正的赵延军和舒兰同志的孩子。 他一直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确认了。 廖北鸿还在回忆当面的事,没注意林川那一瞬间的失态。 他还在说:“当时我们还约好打完后一定好好聚一聚,但……” 一声重重的叹息将但字之后的千言万语完全代替表达,一旁的林川回神,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发现告诉廖北鸿,怕刺激到这位功勋卓著的老同志。 他低声安慰道:“我明白,我父亲就也是在那场战役结束后退下来的,至今身上还有弹片没取出来,但他一直都说能活着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 “是啊,死了太多人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找得到的找不到的……”廖北鸿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眯眼望着天地间沸沸扬扬的鹅毛大雪,仿佛看见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冰天雪地和枪林弹雨纷飞的战场。 “我和延军同志最终还是没有再能见一面,后来我受了伤,被送到后方,等我伤好后想去打听延军同志消息的时候,已经不好找了,那时候还没有现在太平,我没有办法一直等,陆续被派去了其他地方,就更难打听他的消息了,本以为他可能已经……”廖北鸿闭了闭眼,“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竟然是这个场面。” “不过我能非常肯定的告诉你延军同志是一位真正的钢铁战士,他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他一定是出事了才会被替代,你务必要从这群狗东西的嘴里撬出当年的全部事情经过,找到延军同志他们的……” “尸骨”两个字近在唇齿,但廖北鸿和林川谁也没有说出来。 林川只是点点头,廖北鸿又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祝成蹊提供的那几张纸很有用。 她当初在柞树林被赵宏日堵着明里暗里表示爱慕的地方确实是基地附近,赵宏日恐怕就是因为看见祝成蹊在那里写写画画,担心出问题,才在刚刚道歉后又做出一番爱慕的样子,目的就是刺激祝成蹊赶紧走。 而那条鱼编上的纹路则是基地里面的路线图。 虽然祝成蹊临摹的不太准确,但是大体方位是对的。 基地已然找到,赵延军的身份也已经确认,没有必要再多等下去,以免夜长梦多。 林川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后天。” 后天,腊月二十九,也是除夕当天。 “好时候,正好用这些杂碎来庆贺我们过新年。”廖北鸿咬牙切齿道:“这是你们的任务,你尽管放手去做,我不插手,但我在这里等结果。” “您……”林川迟疑。 林川之所以能这么快找到人来确认赵延军的身份,就是因为廖北鸿这些年也一直在打听赵延军的消息。 但廖北鸿是现任首都军区的副司令。 旁的不说,他的人身安全以及他的工作也不适合他留在这里。 更何况人抓住了但后续的审理也是长久的攻坚战,廖北鸿哪有时间耽搁。 廖北鸿知道林川顾虑什么,摆摆手说:“不用管我,我心里有数。” 顿了下,又很肯定地说:“你拿着照片专门确认,是因为现在的赵宏日就是当初那个孩子吧。” 林川“嗯”了下,有些担忧地看着廖北鸿。 廖北鸿摇摇头,“我只是想亲眼见一见这个孩子。” 林川便不再开口,沉默地送廖北鸿去了公社安顿。 在廖北鸿开口说魏迎光很可能遇害,让林川地毯式搜索地时候,林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一路上的交流,也不过是最终的确认和廖北鸿多年心里路程的感慨。 所以一回到后,林川就按照昨天刚刚和上面领导以及工作组商定的那样,把所有的事情一条条安排下去。 之后,他又顶风冒雪再次去了迎胜村。 先去见了即将要下课的祝明安,安排了他自明天开始带人去公社机械厂实践的事。 这年月不讲究什么假期,大过年的依旧加班加点上班赶工是正常情况。 习惯了加班的祝明安并没有想太多,很认真地点头答应了。 之后,林川又去见了周立新他们,并做了相应的部署。 周立新别的都没意见,就是在听到林川说准备过年当天抓人的时候再次迟疑。 “要不然过完年再行动呢,三爷这些年也不容易,好歹让他把这个年安稳地过完呢?”他又一次和林川建议。 林川就说:“和一个冒牌货过年,你觉得三爷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冒牌货?”周立新之前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心里也依旧迟疑万一那就是真正的赵延军呢。 现在得到确切消息,他才不再坚持,“那那那……那一切都听领导的,可……可是真正的延军呢?” 林川沉眼,“暂时还不清楚。” “哦哦。”周立新似乎很平静,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在不自觉的发抖。 赵三爷这辈子太可怜了,若是现在连回家的儿子都是假的,那他还有什么呢? 可若赵延军不是假的,那…… 一向厚脸皮又精明的周立新竟然无法分别到底哪一种情况对赵三爷的伤害最小。 周立新这人虽然不要脸又小气难缠,但不管是内心的底线还是对村里人的态度都是最软的。 他所有难缠的一面,为的不过是想让他所管理的迎胜村的社员们尽量过的好一点。 可现在他所有能想到的招数都帮不上任何的忙。 林川并不是多冷硬的性子。 他清楚周立新厚脸皮下的那点柔软,也同样心疼赵三爷,怕他承受不住打击,便主动提醒说:“赵宏日应该是三爷的亲孙子,如果他参与的不深的话,兴许还能留一命。” “那就好那就好……”满心担忧的周立新总算有了一丝放松,“只要还有希望就好。” 祝成蹊也过来听了林川的安排。 可对于林川的安慰,她却不置可否。 不过,祝成蹊同样可怜赵三爷。 再说村里的草编技术还需要他老人家呢,所以她也没有反驳林川的话,反而补上一句,“范媛媛应该怀孕了,你们后天抓捕的时候小心些,相比较已经明显被教歪了的赵宏日,这个孩子或许才是三爷将来最大的安慰和支柱。” “范媛媛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范媛媛怀孕了?” 周立新和林川一前一后盯着祝成蹊问。 祝成蹊解释,“美宝刚说的,刚才在三爷家的时候她看出来的,后来你们问话的时候她找机会悄悄捏了下范媛媛的脉,当场就确认了。” 程玉颜在医学方面的天赋很高,虽然正式学习的时间还不长,但是把脉却没多大问题。 周立新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神色瞬间比之前放松不少。 其实程玉颜当时只是想和祝成蹊吐槽范媛媛自作自受,毕竟以赵延军他们几个的身份,范媛媛怀孕和不怀孕之间差别还是很大的。 只是没想到赵宏日竟然是三爷的亲孙子,这会儿倒有些歪打正着,给一直以来担忧赵三爷的周立新吃了一课定心丸。 至于范媛媛愿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周立新暂时没想过也不可能会去想。 而祝成蹊之所以提这件事,一是因为程玉颜说范媛媛怀孕的月份还浅,祝成蹊害怕林川安排抓捕的时候不小心伤到她或者范媛媛自己折腾流产,回头再让林川扛这个责任。 毕竟是便宜二哥嘛,人也挺好的,别因为这些破事儿影响他。 二是觉得以范媛媛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怀孕了,很大可能会主动留下这个孩子用来和赵三爷他们谈判。 毕竟特wu的后代和烈士的后代的意义完全不一样,范媛媛肯定不会留前者,但后者足以改变范媛媛当下现状,是她最大的筹码。 所以倒不如先让周立新他们心里有数。 唯一可惜的是程玉颜看范媛媛热闹的想法要泡汤了。 林川知道程玉颜在学医术,但还不清楚她的能力,便多问了一句,“程玉颜能确定吗?” 祝成蹊和周立新同时点头,“应该不会出现意外情况。” 林川敲了敲掌心,看着周立新说:“这样,其他的都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行动那天,等赵宏日正常出门找人后,你去告诉他们范媛媛可能怀孕的事儿,让他们带着范媛媛去镇上卫生所做检查,这样更能够稳妥地让除了赵延军之外的其他人都出门,也更方便我们各个击破。” 周立新现在无比担忧范媛媛的肚子,“那范媛媛不会出事吧?” 林川:“我会安排好的。” 祝成蹊就说:“要不要我和美宝帮忙?我们是女性,兴许能在范媛媛他们这一组帮上忙。” 在蓝药的作用下,她现在不说力大如牛,但也快了,光凭力气制服个把人绝对的手拿把掐。 程玉颜的射击技术是公认的牛,力气也不算小,她们俩一起跟着,可能比男人更有用。 但是林川乜她一眼,没搭理。 反倒是对裴兴元说:“你看好她。” 裴兴元还没有点头,祝成蹊就双手在胸前交叉,坚决拒绝,“我就说刚才怎么没听见你安排裴同志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不过我觉得以裴同志的能力更适合去抓人立功,而不是把这个机会白白浪费在我身上,所以看好我这件事就算了。” 林川好看的眉瞬间拧起,眸光先是斜斜扫过裴兴元,后才不赞同地瞥她,“你拒绝没用。” 祝成蹊:“……” “我说真的。”祝成蹊认真道:“我保证那天老老实实在镇上赶集,不多事不找事,但你们不一样,你们要面对的是特wu,他们穷凶极恶,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况且你不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么,我只要不去现场就肯定不会有事,但你们多一个人,可能就少一份流血和伤亡,所以裴同志去现场比守着我更合适。” 林川有些迟疑。 他知道祝成蹊说的有道理,但不管是出于他们身上那份还没有相认的血缘关系,还是祝成蹊在整件事情的参与程度,都让他有些不太放心她。 他虽然来回推演过,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但现场情况永远瞬息万变,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让赵延军他们当中任何一人逃走,祝成蹊是绝对的第一报复对象。 可她说的也对,万一现场出现意外情况,多一个有生力量,就多一份把握,少一份伤亡。 裴兴元的能耐自不用提,有他在,把握自然更大。 可…… 还不等林川考虑好,祝成蹊又说:“实在不行,你给美宝拿把枪藏身上,她的射击技术你知道的。” “而且我建议你让裴同志和队长叔一起去县城,叶知意这人有点邪门儿,何卫军刚来就能在山里随便打野鸡野兔也不是好惹的,所以我觉得你分在他们这一部分的力量有些少,让裴同志和他们一起进城,也是为了队长叔他们的安全。” 这其实也不怪林川想不到,毕竟正常人谁能想到有系统这玩意儿呢。 万一抓捕的时候叶知意忽然变出把刀或者其他杀伤性武器,谁能防的住。 林川他们都见识过祝成蹊的“聪明”,此刻免不了被她的思路带着走。 “你真觉得叶知意他们这一组的人安排不够?”他问。 祝成蹊肯定点头,“真这么觉得。” 林川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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