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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那就给本官的夫人瞧病吧,你若是瞧得好了,我就放了你。 若是瞧不好,呵,你的朋友调戏本官夫人,你又戏耍本官,本官定要你们把牢底坐穿!” 沈桃冷汗涔涔,这陈县令说话做事也和他长相般,不分青红皂白,匪气十足。 看不好就看不好呗。谁说郎中能瞧好所有病的? 可她不敢顶嘴,顺从道:“自然自然。” “跟本官走。”陈县令丢下这句话时,人已经风风火火地走出好远。 沈桃连跑带颠地跟上。 一进后院,风景大不相同,花团锦簇的。各种样式各种颜色的花盛放,娇艳欲滴。绿色藤蔓爬满回廊,几口大缸里漂浮着睡莲,偶有金鱼甩尾搅动水波,活脱脱一副江南后宅的景象。 几名仆人穿行在花朵中间,修枝浇水,脚步放得很轻,不知是怕惊动了人,还是惊动了美景。 陈县令走到一扇门前,轻轻叩门,然后捏着嗓子轻声道:“屏春,屏春,给我开开门啊。” 沈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还声如洪钟的老爷们,此刻化身乖顺地小丑狗,在主人面前摇尾乞怜。 求亲亲,求抱抱,求举高高。 家人们谁懂啊,辣眼睛。 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打开。一个梳着丫鬟发髻,十八九岁的姑娘皱眉看向陈县令,倨傲道:“县令大人,夫人说她不想见你。” 一个丫鬟架子那叫大。 这要是放别人府里,主子分分钟赏她一个大嘴巴子。 沈桃也怕陈县令动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两步,以免溅一身血。 让她意外的是,陈县令不但没生气,还对着一个丫鬟做小伏低,“黄莺,我带了个女郎中过来,她说能瞧夫人的病。 你快去跟夫人说说,让我带人进去吧。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甚是想她。” 沈桃:……莫非这就是古代恋爱脑?还长在这一米八的大个上? 黄莺瞧了眼陈县令身后的沈桃,嘭地一下把门关上。她的声音从房里闷闷传出,“我去问问夫人。” 装点文雅的房间里,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正趴在床上,动都不敢动。 她咬着下唇,好像在强忍痛苦。 “夫人,县令大人来了。他还带来个女郎中,说能给您瞧病。 他还说想好几天没见到您,想进来瞧瞧。” 美女幽怨地皱着眉,有黛玉妹妹娇弱的劲儿了。 “黄莺,你听见你们说话了,我虽然气他,但也没说不让他来见我啊……” 黄莺是宁屏春的陪嫁丫头,自小和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经常没大没小。 黄莺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几次欲言又止。 屏春:“黄莺你把什么都写脸上了,藏不住,有话就说吧。” 黄莺得了赦,连珠炮似的道:“小姐,您本来和李秀才有婚约的。要不是县令大人去江南办差,一不小心瞧上了你,搅黄了你的婚事,你哪用嫁到这里来受苦? 这宅院里连个会做江南菜的厨子都没有,整日做些不合口,也不好消化的东西给您吃,要不然您也不会得这奇奇怪怪的病。” “行了黄莺,别再提以前的事。我虽和李秀才有婚约,可李秀才不是良人,四下勾搭小娘,还去花楼里风流。 起初我嫁过来,瞧着县令大人的长相和行事做派,我也是怕他的。 相处两年下来,他对我是什么样,你还看不出来吗? 就算是石头的心,也焐热了。 我得这个病,怎么能怪他呢?是我身体不好。 若不是我怕他嫌弃我这副病恹恹的丑样子,我也不会把他拦在门外。” 黄莺还在狡辩,“夫人,就算李秀才人品不行,那还有张秀才,黄秀才,留在江南总好过偏远苦寒的地方。” “黄莺,住嘴!”屏春有些动怒,“你若是再口无遮拦,我也不护你了,就让县令大人把你发卖出去。” “别别别夫人,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既然不说了,就瞧瞧我头发可乱?替我整理一下,再把县令大人和女郎中请进来。”屏春边用手整理头发边道。 黄莺替她整了整头发,这才去开门,“县令大人,夫人让您和女郎中进去呢。” 陈县令喜上眉梢,大踏步进了门,直奔床榻上趴着的虚弱病人。 他单膝跪在床榻前,一双眼睛上下描摹着屏春的面庞,捏着一把嗓子,生怕吓坏心爱的人儿:“不过几日未见,你瘦了这么多。听下人说,你不肯用饭。 肯定是那几个厨子做的饭菜不合你心意,我这就去飘香楼再请个厨子过来。” 陈县令作势就要起身,屏春赶忙拉住他的手,拿的是黛玉妹妹的腔调:“不用~是我没胃口,吃不下的~不怪他们。” 陈县令激动,“屏春,你终于和我说话了,不恼我了?” 屏春咬着下唇,点点头,眼神秋波流转,“嗯。若不是你非要瞧我病患之处,我也不会恼你。” 哎呀妈,那边你侬我侬,沈桃快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了。 按照正常小说情节发展,他俩是不是该旁若无人地亲上了! 陈县令那厮也有这样的想法,好在屏春还残存一丝理智,用柔弱无骨的小手,抵在如铁板的胸膛上,羞赧道:“讨厌~还有人在呢!” 沈桃忽然就不想给这位县令夫人治病了。 好油腻!好想喝杯浓茶刮刮油! 陈县令这才想起沈桃,起身冷硬道:“过来给夫人瞧病。” 屏春柔柔的赶人:“县令大人,你先出去吧~” 陈县令:“夫人,你让我留下,你病了这么久,还没查到病因,我不放心。” 屏春眼里闪着泪花,如同坚强的小白花,“你若是不出去,我就不吃晚饭了~”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陈县令路过沈桃时,威胁道:“好好给夫人瞧病,若是瞧不好,你和你的朋友都没好果子吃!” 沈桃心想,用你说哦,我是大夫,我不会拿病人的病情开玩笑。 笑话,这是职业操守好吧。 第304章 痔疮手术 待陈县令走后,沈桃问道:“夫人哪里不舒服?咱们同为女人,你不用不好意思。” 屏春还是不肯说,一张脸臊得通红。 黄莺快人快语,“我家夫人如厕不顺畅,每每都要流很多血。 现在连站和坐着都很困难,疼得厉害。夫人面皮薄,总是不肯说,这才延误了病情。” 就在黄莺说话之际,屏春脸色霎时转白,须臾就看到身下晕开一片猩红血渍。 与此同时,沈桃脑海中的系统开始疯狂弹字幕。 痔疮严重出血,甚至会威胁人的生命。沈桃曾经见过一便池的血,十分骇人。 她赶紧选择救治。 黄莺看到屏春身下那摊血在快速扩散,吓得惊声尖叫,“夫人!你怎么了?来人……” 她话还没喊完,就被沈桃手刀敲晕。 奶奶的,让你喊一堆人来,她还怎么手术? 放倒黄莺,沈桃走到门口,用门栓把门从里面栓柱。又仔细检查窗子也封好后,这才去看屏春。 快速失血,屏春脸色惨白,意识涣散。 沈桃带着她闪进系统手术室,快速配麻药给她注射。 屏春本就意识涣散,连五秒钟都没坚持住,就麻翻过去了。 沈桃解开她的衣服,用肛镜进行检查。 这是内痔破裂触发到动脉血管破裂引起的大出血,出血量又急又猛。 沈桃给她化验血型,找到匹配的血输上。 系统奖励的好运值一到关键时刻,就会给沈桃提供便利。 她回想自己观摩过的痔疮手术,刚好有一例和屏春的症状一致。 沈桃按照当时主刀医生的做法,一步步来。 一边要给屏春做手术,一边还要听外面的动静。 陈县令已经在门口转了好多圈,耐心马上耗尽,几次想要敲门。 就在他再次抬手敲门之际,有人来寻他了。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子,陈县令隔着门道:“夫人,衙门里有事,我怕是要去一趟。我马上就回来。”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沈桃松了口气,专心致志地做手术。 只有沈桃一人做手术,且屏春的症状又严重,足足一个半时辰,两人才出现在现实世界。 沈桃过去摇醒黄莺。 黄莺清醒,意识回笼,指着沈桃大叫:“是你打我的!夫人呢!夫人怎么样了?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手术途中,屏春有苏醒迹象,沈桃又追加了麻药。 按照她注入的量,再过二十分钟,应该就会苏醒。 黄莺扑到床边,就见屏春趴在床上。她身上披了件衣服,衣服下露出光洁的胳膊和圆润的肩头,短浅的呼吸让她后背有轻微起伏。 “你把夫人怎么了?!夫人怎么没穿衣服?你疯了!她可是县令夫人,岂容你亵渎!” 沈桃可太讨厌她哔哔了,她伸手照黄莺脖子比划,“听我说话好不好,你要是再一个人逼逼叨叨,我就再给你一下。” 黄莺害怕了,眼里包着泪,脚步挪动挡在床前,但到底是闭了嘴。 “你家夫人没事,我已经替她止血,还顺带清理了患处。 刚才打晕你,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要是一喊,肯定呼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夫人这病是要脱了衣服才能治的,一群人守在床前,怎么脱衣服? 不能及时处理患处止血,就那流血的架势,人就没了。 往后几天夫人还要上药,饮食也要注意,我得在这里陪她几天。 回头你和你们县令大人说说。” 黄莺听了解释,面色稍霁,“那,我家夫人什么时候能醒?” “再过一炷香吧。我饿了,快去弄点吃得来。我刚救了你家夫人的命,你连口吃的都不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黄莺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看沈桃。 “去吧,我在这里看着,没事的。” 黄莺噔噔跑走,过一会儿端了碗面条过来。 沈桃正在吸溜面条呢,屏春睫毛扇动,慢慢转醒。 她感觉到自己未着寸缕,又是一阵哭,黄莺在旁边小声安慰。 听完前因后果,屏春才羞臊着问:“这么说,你已经帮我把患处清理了?” 沈桃吃了面,才觉得体力恢复,暴躁的情绪也有所缓解,说话也温柔耐心了些。 “你这病叫痔疮,很多人都会得的,你不用觉得羞臊。 还要给你上几天的药,我得留在这里。 等你患处长好,你就和平常人一样。 不过你的饮食要改一改,吃些好消化的,多吃绿叶青菜,多多喝水才行。” 屏春一一应下。 陈县令在中午时返回,屏春可不敢见他。就隔着门安抚,说等病体恢复再见不迟。 一连七日,沈桃在县令宅子里吃得好喝得好。 屏春也能感觉到自己日渐恢复,心情就挺不错的。 心情好,就来了胃口。 但她只能吃些稀的,见到沈桃在她面前啃大肘子,总是很忧愁,气得黄莺总想赶沈桃出去吃。 沈桃忍不住就想和炸毛的黄莺犟嘴。 文静的主子配一个刁蛮小丫头,还有一个匪里匪气的男主人,这一家倒是形形色色。 到第八日,沈桃提出辞行。 好日子过太久了,沈桃都快忘了关在大牢里的蒋怀。 黄莺这小丫头听说沈桃要走,红了眼眶,天天拌嘴还拌出感情了。 屏春:“你就不能不走吗?我可以和相公说说,让他聘请你当府上的郎中。 可以给你开很高的月钱。” 沈桃笑道:“算了算了,我家里还一大摊子事呢!五十多口人等我赚钱吃喝。” 屏春心疼沈桃,这姑娘命可真苦,一个人要肩负一大家子。 她偷偷和陈县令说,让多给沈桃点银子。 原本的五十两赏银变成一百两,喜得沈桃眉开眼笑。 第305章 有本事的蒋怀 从陈县令手里得了银子,沈桃还有一事相求,她得去牢里把蒋怀接出来啊! 陈县令还真给她批了个条子,让她去大牢接蒋怀。 沈桃穿着新买的棉袍,拎了个烧鸡,大摇大摆地敲了大牢的门。 那名学会了第八套广播体操的狱卒,点头哈腰地迎接她。 “女神医,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你先是治好了我的失眠之症,现在县令大人还提拔我去街上当差,再不用日日看着这些犯人了!” 狱卒当然高兴,这里犯人不多,来看的家属也少,得不着几个铜板。 去街上好啊,踢个乱摆的摊子,抓几个违规的赌坊,铜板就哗哗地来了。 沈桃一现身,昔日狱友,打口哨,起哄,好不热闹。 只有被沈桃打过的露yin癖瑟缩在角落,生怕再被沈桃抓住揍一顿。 沈桃本以为蒋怀在牢里会过得很凄苦,所以特意买了个烧鸡来安慰他。 她是万万没想到。 这厮不仅把伤养好了,牢房里还多了被褥,桌子,还啃烧鸡。 狱卒开门,对蒋怀笑着说,“快出来吧,县令大人说是误会,让放了你呢。” 蒋怀摇头,“不急不急,且等我把这只鸡吃完!” 蒋怀隔壁牢笼的犯人正双手扒着木柱,眼巴巴地瞧着蒋怀手里的烧鸡流口水。 真流,拉丝的那种。 “兄弟,都放你出去了,你就出去呗。你那鸡就给我嗦一口骨头,八辈子没见过荤腥,快要馋死我了!” 蒋怀瞟了眼沈桃手里的油纸包,心情很好地把剩下的半只烧鸡扔了过去。 那人就像饿狼扑食,把烧鸡接过来,埋脸就吃。 蒋怀跟着沈桃走出牢房,多日未见阳光,刺眼啊。 沈桃用肩膀撞了下蒋怀的胳膊:“刚才在牢里不方便问,你是怎么弄到被褥,还吃上烧鸡的?” “嗐!这还不是小意思?有个狱卒听说我是郎中,就找我给他看病。 啧啧,夜里难振雄风啊。我不过浅浅施针,就让他龙精虎猛。他特意买了棉被和伤药孝敬我呢! 烧鸡是给另外一个人看头痛之症换的,你不在这些天,我还换到酒了呢!别说狱卒,就连衙差我都看了个遍。” 沈桃:……有本事的人在哪儿都能活得好,不羡慕不行啊。 两人回到下榻客栈,结账走人。 原本只想在油谷县逗留一天的,形势所迫多待了七天。 后面的路途要快马加鞭。 现在天也没那么冷,晚上不用去县城投宿,找被风的地方睡一宿就行。 出发第三天,暮色四合,沈桃和蒋怀把马拴在一片林子旁,打算在这里将就一晚。 沈桃生火备饭,蒋怀自告奋勇去挖野菜。 路上颠簸,吃得也简陋,再不吃点绿油油的,拉不出屎。 沈桃煮了热水,又把肉干丢进去煮。 用两根树枝撑着,把干巴饼子放上面蒸一蒸。 热饼子配肉汤,也算一顿不错的伙食。 饼子蒸热了,肉汤也翻滚了好半晌,没见蒋怀回来。 沈桃心想,蒋怀这厮不会是跑路了吧?! 起身去马车里看了看她藏的一百两赏银,嗯,还在。 只要银子在,蒋怀在不在的无所谓啦~ 别看两人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可银子该不分,还是不能分。 凭自己本事挣的,凭啥分给别人。 沈桃气定神闲地抓过一个饼子,刚咬下一口,就听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而后是蒋怀的叫声,“桃儿,我知道你力气大,快来帮帮忙。” 沈桃放下饼子循声找过去,借着林子里的斑驳月光,她看到蒋怀正在用力地拖拽什么东西。 沈桃大喜! 蒋怀不错啊!出去找野菜,还能捡头野猪回来。 一会儿剥皮放血,串成肉串烤。 想起滋滋冒油的肉串,沈桃嘴里就开始分泌唾液,还不争气地咽了两口。 沈桃快走来到蒋怀身边,看到蒋怀拖着不是野猪,而是个粗壮的树杈子。 树杈子上躺着个……人! 切,白高兴一场。 蒋怀吱哇乱叫,“快快快,拖不动了!快来搭把手!可累死我了!” 沈桃见蒋怀叫得欢,只好把那人打横抱起:“你少卖可怜,荒郊野岭你能捡到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蒋怀:“不奇怪啊,我经常能捡到奇奇怪怪的人。等他醒了,知道是我救了他,肯定会给我银子酬谢我。 等哥拿了酬谢,哥带你下馆子,吃香的喝辣的。” 这句话沈桃好像听过。 前两天蒋怀揭了陈县令的告示,也是这么说呢。 结果呢,送她去牢里一日游。 沈桃把那人放到火堆旁,蒋怀屁颠颠跟过来给他把脉。 沈桃咬着饼子问,“你在哪儿捡到他的?” “不算捡吧,他是从天而降砸到我的!所以我坚信,是好运砸到我头上了。 你看他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像不像我的贵人?” 沈桃:……还从天而降?那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吧。 摔破了头,糊一脸的血,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 照她看,从树上掉下来,有蒋怀做肉垫他还能摔成这样,这是乌云罩顶,大大的不祥。 沈桃滋溜滋溜地喝着肉汤,蒋怀开始给他施针。 “什么毛病?”沈桃问。 “伤到头了,脉象上看有血瘀,施上两天针应该就能转醒。” 这段话用沈桃的意思翻译一遍,就是脑袋里有淤血,但是量不大,又在非功能区,保守治疗没问题。 沈桃好奇地问:“蒋怀,要是遇到十恶不赦的人,你救吗?” 蒋怀嘿嘿笑了两声,“救啊,我师傅告诉我,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 若是十恶不赦之徒,就先救活,再杀了吧。” 沈桃三观被震稀碎,这样也行? 蒋怀安抚:“别怕别怕,我到现在还没救过那样的人呢,更没杀过。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都是爹生娘养,一个鼻子俩眼睛。 上次我在路上救过一个男人,当时……” 沈桃再不打断他,蒋怀能连续讲十个救人小故事:“行吧,你快点救,说好了,明早走可不能带他。大半夜藏在荒郊野岭的树上,肯定有故事,别把咱俩搭进去。” 安顿好病人,蒋怀啃饼子吃肉汤,顺便畅想一下这人苏醒后,给他赏银。 吃饱喝足,沈桃去马车里睡,蒋怀就在火堆旁铺了床被子睡下。 睡到后半夜,沈桃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 她起身,刚一撩车帘,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就抵在她脖子上。 沈桃一动不敢动,目光顺着长剑逐步上移,看到了一位穿制服的男人。 这男人长的方正英气,看年龄二十八九岁吧,眼神老辣犀利。 马车外的蒋怀已经被控制住了,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脖子上还架着刀。 情况都这么危急了,蒋碎嘴子还在喋喋不休,咋咋呼呼,“呀呀呀,桃儿,你看你看,他们是大理寺的! 我可是好人啊,我是个郎中,她也是个郎中。 你这刀离我脖子上远点,这黑灯瞎火的,会伤到我的。 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我从十岁就跟着师傅四处行医,我去过琼州、褚州、京城、凉州……” 第306章 霉鬼蒋怀 控制着蒋怀的大理寺捕快也觉得蒋怀话多。 他手里的刀往前送了送,怒斥,“闭嘴,再多话我这就抹了你脖子。” “哦。”蒋怀答应的倒是快。 剑架在沈桃脖子上那个男人应该官最大,他简短交代:“全都带走。” 捕快把沈桃、蒋怀还有那位昏迷不醒的男人捆了,还用破布塞住嘴巴,丢进车厢。 他们分出一人赶车,其他人翻身上马,围在马车旁警戒。 沈桃都快哭了。 这都什么事啊。 她可是好运值拉满的人,怎么就遇到蒋怀这个克星?这都在他手里栽第二回了。 第一次耍流氓,下了大狱。 第二次直接被大理寺的人给逮了。 蒋怀有毒!! 沈桃发誓,这次要是在大理寺脱困了,她绝对撒腿就跑,把蒋怀这个倒霉蛋甩掉。 队伍里就沈桃一个女的,大理寺的人也不知道沈桃的力气大,只当她是普通姑娘。 每次她如厕,都是给她腿上拴个绳,让她自己去解决。 沈桃要是存心跑,肯定能跑掉。 可她不能跑啊,本来就没她啥事,这一跑,就显得她心虚。 更何况,这也不是一窝地痞流氓,跑了就算了。 这正经大理寺,专管刑狱案件审理,国家最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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