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从他在弟弟桌案上看到这份计划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绝妙议题,必能出彩。 他本意偷偷拿走,打算靠着这巧妙的切入点赢得陛下注意,谋个前程。 没想到天助他也!在他要被赶出门下省时,文书直接呈现到晋王和皇帝面前,这个点子直接扶他上青云! 嘟嘟一看此人身上那平庸的不能再平庸的黄气,先翻一个大白眼。 还是她来吧,像是遇到文书被拿,此刻又来了一个滥竽充数的,真是小小的老子操大大的心。 她本就爬伏在他爹的肩膀上,在无人注意之时,握拳的小手攀上他爹后脑勺的头发,熟练一揪。 常鸿轩吃痛,脸色微变,脖子微微向侧边一歪,立刻被坐在高台的皇帝注意到。 发现皇帝看向这里,嘟嘟努力装可怜,伸手手,十分奶香的‘嗯咕’了一声。 皇帝立刻被愧疚填满,遭了,他搞砸了这孩子的满月宴。 常寅不顾时机不对,他低声让德海把孩子抱过来。 嘟嘟坐在皇帝怀里,冲常鸿轩得逞一笑。 太子错愕,看到这表情,嗯……好神奇,忽然就不紧张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也许、有可能,会意外的赢一把。 心里有股暗戳戳的激动。 嘟嘟放肆在皇帝祖父的怀里蛄蛹,眼看着玉玺就在眼前,够不到。 我的天!这可是绝佳的东西! 她早就盯上这东西了,好浓郁的宝气!是纯纯的信仰之力! 皇帝感受到了怀里孩子的不舒服,便立刻换了个抱法,让孩子平躺在她腿上。 这下,更是直接把玉玺递到嘟嘟手边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小手贴上去的那一刻,嘟嘟舒坦的呼出一口气,好舒服。 皇帝看腿上的孩子舒服的叹气,还以为是自己换姿势的功劳,在龚尔然的讲解中公然开小差,点点孩子的鼻子,宠溺的笑了。 嘟嘟一开始还挺舒服,等意识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神志正在消散,眼皮好重。 不好!她吸太多了。 她!悲催的醉‘宝气’了! 在临昏迷前挣扎地举起小手,直直戳向她安静品酒的大哥,常思正身上。 大哥,妹妹我不行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小脑袋一歪,幸福的晕了过去。 常思正在脑海里飞快的理解龚尔然的观点。 法外酌情是否合理? 是否给了罪犯侥幸心理,在行凶时更加肆无忌惮,想尽办法逃避罪责。 或许不酌情,坚持一命抵一命,罪犯出于害怕,压根就不会举起行凶的刀,是否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而这些不必要的伤亡又往往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老幼。 常思正在脑子里与假设的对立面天人交战,正到激动之时,一个想法硬生生的挤进了他忙碌的思绪里。 好暴躁的命令,好稚嫩的声音。 听到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他看向四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过此人如此对待太子父亲,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有仇可报,他自然不会放过。 常思正默默等待龚尔然噼里啪啦的讲完,思忖片刻,淡淡的在皇帝祖父嘉奖他时,硬是凑上前恭维龚尔然,“大人食指老茧明显,想必写得一手好字。” 姬蓝哑然,她儿子这是怎么了?平时是个不爱出风头的人啊。 晋王想到父皇说过文书的字迹歪歪扭扭,脸色一变。 龚尔然现在已是他的人,无论是否其中有误会,还是回去调查的好,不便在这里公然挑出来任人议论。 而且今晚陷害太子的事儿发生了两次,就算父皇知晓太子向来倒霉,但不免会怀疑到他和母妃的头上。 刚要警告龚尔然不要乱说话,谁知可这蠢货却洋洋自得起来,“自幼名师教导,不敢歇息半日,自然不会太差。” 说完便一副前辈的态度对常思正说教,“家室如何不是立身之本,还是要自己的努力才好。” 这是点常思正呢! 常思正一个太子的嫡长子,是这天底下最显赫的家室,如果他父亲太子之位坐得稳,常思正往后很大可能就是这天下的主人。 这天底下,谁都可以不靠家室,可常思正的家室就是这个天下。 现在他告诉常思正不要想着靠家室,这就是明晃晃的笑话太子要被人推翻,换个人坐! 他还处在得意中,却没看到周围人听到他的回话脸色纷纷脸色一变。 尤其是皇帝的脸色,更是阴沉。 常思正一看皇帝祖父的脸色就知道自己不用再继续了,便一脸受教的点头,眼神定定的看了一眼龚尔然,转头就拱手拜向皇帝的方向,“皇祖父,此人冒名顶替,窃取他人成果,蒙骗陛下和各位大臣,还请皇祖父定夺!” 龚尔然不知自己为何就被拆穿了,大喊冤枉,他一定不能认!再说抄袭自家弟弟的点子怎么能算是窃取呢?!这是共享!有福同享! 可一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拖了下去。 皇帝气愤的将手里的文书丢在桌上,“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地下作弊!给朕好好的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愤然离场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晋王。 晋王拳头捏紧,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可父皇没有出口责备,他压根找不到理由开口解释。 解释了倒显得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能硬生生的吞下这口气。 宴会结束,大家都私下讨论,这满月宴参加的真是一波三折,比年宴都刺激。 太子府的马车行驶在路上,常鸿轩乐呵呵的抱着嘟嘟晃悠。 “这是个心大的,早就在父皇的怀里睡的打呼了。”姬蓝擦擦小家伙嘴巴的口水,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孩子也笑,“跟喝醉了似的。” 常鸿轩不说话,就笑。 姬蓝数落他,“一个人也没挑回来,还乐呵?闺女真是随了你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低喃,看向马车外的风景,心情也不错。 这是第一次太子与晋王头碰头后还能笑着离开的,姬蓝知道这次瞧着他们好像是什么都没得到,但却是是今晚最大的赢家。 稀里糊涂的,不仅让皇帝理解了太子步步维艰的处境,晋王和皇帝的关系也恶化,就连一向觉的太子不中用的父亲也在宴会结束后破例主动问候了太子。 话里话外都是要女儿小心,以前倒霉的种种可能都是有人陷害太子。 姬蓝苦笑,是不是陷害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好像真的生了个全家的救星。 马车忽然一阵颠簸,忽然停了下来,听到外面侍卫发怒,“你是何人?!竟敢拦太子的马车!” 第八章 无所谓了 常鸿轩撩开车厢的门看了过去。 只见跪在地上的男子已经不着外袍,头发散开。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今日宴会上的那份文书就是草民所写,草民龚尔和特此来拜谢太子殿下,为还草民一个公道!” 常鸿轩一听如此,这不就是他今年唯一进账的人才吗! 他立刻把孩子还给姬蓝,下马而去。 连父皇都夸赞的人必定不会错,至于那一笔丑字……暂且先不重要。 常鸿轩走近,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因为他注意到龚尔和明显有一边儿头发整齐少了一截。 他快速掩盖自己的惊讶后作势要扶起眼前这人。 只是一伸手就有一群人匆匆赶来。 “太子殿下!” “不要偏信我这顽劣不堪的二儿子胡说!他就是想冒名顶替他哥的功劳!” 常鸿轩一看跑来的这老头,乐了,真是巧了,这不是光禄寺少卿龚尚志吗? 他就说今天那龚尔然对自己的敌意那么深呢!原来本就是晋王那边的人啊! “这小子自从知道他哥出了意外,就马不停蹄的从家里偷跑出来认下功劳,现在更是胆大,敢直接拦你的马车。” “老臣这就把这逆子带回家去严加管教,省的在外面丢我们龚家的脸!” 说着就要叫人把跪在地上的人带走。 龚尔和摇头,祈求看着常鸿轩,“我没有,那确实我亲笔所写!殿下,我不能被带回去,带回去我就没有活路了!殿下!求求你救救我!” 常鸿轩看着龚尚志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如此大胆,这是丝毫不把自己的放在眼里了? 绑走他要的人还没那么容易。 他直接抬头一挥。 几个黑影窜了出来。 他的钱不乱花,他也没有昂贵的爱好,最后都用来养暗卫了。 龚尚志带的那几个人根本不够看的,两下被制伏。 “太子殿下,你其一,多管别人家室!其二你纵容包庇小人,你就不怕我参你一本吗?” “家事?”常鸿轩走近龚尔和,弯腰指尖一指他断了的那边头发,问他,“你们还是一家人吗?” 龚尔和看着常鸿轩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但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仿佛他得到任何一种答案都不会意外。 但龚尔和知道,这是太子逼她做选择。 可他早就被逼的做出选择了。 “不是!” 龚尚志一听这逆子六亲不认,连家都不要了,气的在原地破口大骂,“你这个逆子!你就是嫉妒我对你大哥好!你大哥在牢里,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跟你没完!”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语气缓和,幽幽警告道,你别忘了,你姨娘还在府里!” 龚尔和听到这句两眼通红,像是被点燃了熊熊怒火,瞪着龚尚志,两个拳头捏的死紧。 龚尚志一看他被自己最后一句话激怒,以为他终于知道要有所顾忌了。 他自然知道龚尔和比他哥强,但那又怎么样? 不过是一个庶子,上不了台面。 强?不要紧,可以呆在家里助力他大哥嘛! 不就是一个破点子吗?尔然用了又怎么样?整个龚家以后都是他儿子的,用了他的点子不感恩戴德的感谢尔然能看得起,居然还想拿回功劳? 做梦! 最主要的是……庶子比嫡子能力强,那不成笑话了? 此刻龚尚志即使被暗卫按着肩膀,他也放肆哈哈大笑起来,“知道害怕就对了,你最好是亲自去大理寺澄清那不像样的字体不过是你的恶作剧,是你嫉妒你哥的才华才惹怒了陛下,点子还是你个想的,那我会考虑再多让你那个废物姨娘多活几年……” “无所谓了。” 龚尚志忽然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龚尔和又说了一遍道,“我说无所谓了。” 那个吃人的家,燃烧母亲性命都不能让孩子吃饱饭的地方,他早就该无所谓了。 “你以为我在宫门口如何敢割发断亲?因为我姨娘已经死了!她为了不拖累我,自戕在了屋里!她已经过世半月有余!您的好妻子难道没有告诉您吗?!” 说罢,龚尔和重重的朝常鸿轩磕了个头,“太子殿下今日救我,我以后定当为殿下效劳,不死不悔!” 常鸿轩扶起龚尔和,让属下扶人上儿子的那辆马车。 自己则看着龚尚志,“用出彩的二儿子去捞目中无人的废物大儿子,龚大人,你家后继无人了吧?” 龚尚志脸色一变,“不!你不能带走他!” 带走了老二,老大怎么办!谁来给老大顶罪?这时候谁还能救老大? 常鸿轩心情真的很不错,转身摆手吩咐道,“有一伙人趁夜偷袭太子马车,小郡主受了惊吓,罪加一等,给我打!” 身后立刻传来拳拳到肉的声音和哀嚎声。 车里,常思晟好奇的看着被塞到马车上的人。 他们虽然是皇嗣,但一直被母亲教育不能仗着身份目中无人。 尤其常思晟现在只是个七岁孩童,而大一点儿的常思正也才九岁。 常思晟毫无边界感蹭了过去,“你就是那个写文书的人?瞧着……好像也不比我聪明啊。” 常思正一头黑线,一把将自家弟弟拽了回来,对龚尔和抱歉道,“弟弟年幼,口无遮拦,抱歉。” 常思晟摸摸鼻子,几次三番看这人眼眶红红的,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多嘴。 “你姨娘死了,我知道你难过,不过你先别难过,你知道你的折子是我大哥多嘴才拆穿的吗?我大哥可从来不多嘴,今天晚上为了你可真的是破例,这是天大的缘分,你应该笑……唔!” 常思正有时候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多半都是因为弟弟这张臭嘴。 龚尔和这才吃惊地抬头看着面前的小公子。 只见这孩童小小年纪就通身的气派,与太子温文尔雅间带着一丝随性恣意的贵公子范儿不同,同样的眉眼里多了很多……洞察人心。 说句大胆的话,这小公子看起来比他爹更有王者威仪。 他嘴巴张了张,他是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事儿的,只是在听到龚尔然临时要他写的东西被看重,而且居然被看出来是龚尔然顶替,他就冒着风险拦了太子的马车。 龚尔和忽然下跪,“多谢小公子,龚尔和没齿难忘。” 他低头之时却没看到常思正嘴角勾起的弧度。 能自食其力摆脱泥潭的人不多,眼前这人虽然故意写了丑字,故意出现在太子车架前,故意漏出削了一半的头发给父亲看,但……他得逞了不是吗? 那就证明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凑巧罢了,不值一提。” 只要效劳父亲,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常鸿轩以为他的收获只这一个。 其实不止。 刑部左尚书拿着那个折子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连外面的封皮都看了不下十遍。 实在是想不通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折子,还是绿边儿,到底是怎么被皇帝看到的。 郝云跪在下面一言不发,直到他的顶顶顶头上司终于认命的开口说以后把他调到自己跟前用了,郝云都是一脸的‘我是不是听错了’的神情。 别人要熬三四年的资历他一夜就得到了?! 还是离去的德海怕他搞不清,与他耳语了两句。 “回家可不要拜错了神,要拜啊……朝那儿拜!” 德海指了个方向,笑的一脸神秘的走了。 郝云往那个方向一看,离了宫门口两条街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府。 太子府。 他连忙磕头,双手垫在心口,心想,母亲父亲,我这芝麻小的官也要站队了,我以后就是太子的人了,虽然我不知道站队要怎么做,但且看我的行动吧。 于是往后他每每得了不利晋王的消息和案子,郝云都会偷偷找法子透露给太子。 一年后太子哭笑不得的感慨,居然有这么实的实心眼,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有了这么个暗桩。 第九章 我那紫色的大哥呦! 宫里查了个底朝天,罪责之人杀了七八个,证据直指……倒霉的太子。 折子是小太监偷的没错,是门下省有人记恨龚尔然,指使内监偷折子。 冒名顶替是龚尔然的错,是纯粹是兄弟不和,光禄寺少卿因为管教无方,在皇帝心里记了一大笔。 虽然结果证明所有事情都与晋王无关,但就是因为太无关了才看起来那么‘有关’。 朝堂上晋王党极力为龚尚志说好话,这才让龚尔然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判了流放。 启程的那天,龚尔和去送行,回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但人却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常思晟偷偷趴在他哥耳边说,“听说龚尔然在牢里自命不凡,依旧耀武扬威不服从管教,被狱卒不小心伤了子孙根,大夫看过以后只说怕是……不行了。” 常思正淡定翻页,心想:不是不行了,是没有了。 但他只淡淡道:“功课做完了?” 常思晟瞬间打蔫,“真羡慕妹妹,不用读书,可以一直睡。” 嘟嘟那日从皇宫回来就彻底恢复的婴儿作息,吃了睡,拉了睡,拉完肚子空了,闭着眼睛吃饱了继续睡。 醉了十余天,这才幽幽转醒。 这一醒来神清气爽,感觉自己要是现在有一口牙,简直能啃的下一座金矿山。 可姬蓝坐在美人榻上没注意到女儿醒了。 嘟嘟一醒就听到她娘亲忧心忡忡道,“这李将军总算是寻到了,可他记恨太子,怕是往后再难支持太子。” 嘟嘟醒来都乖乖的,扭头向说话的方向看去,哎呦,换了个脸生的嬷嬷,没见过。 黄嬷嬷她自然没见过,前段时间黄嬷嬷感染风寒,虽忧心太子妃,但怕给怀孕的太子妃过病气就回家休养了。 这才让那个老不死的在太子妃生产的时候惹了祸。 黄嬷嬷着急的一嘴火泡,现在总算是病好了,这才马不停蹄的回来伺候夫人。 黄嬷嬷给太子妃按头,“李将军不效忠殿下,但也不会相信其他人了,此时不用忧心。” 太子殿下只是没有为他说话,而其他人可能是害李将军之人。 对比起来,太子现在反而是安全的。 这些姬蓝何尝不知道,只是无论如何都是要挽回的,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来了精神。 “我听说太子将李将军的儿子安排进了府里,还与思正和思晟去我父亲那里读书了?” 姬太傅虽是常鸿轩的夫子,但是太子年龄到了,需要的不再是书本的知识,更需要的是驭下之术。 所以姬太傅便不改初心的去教孩子们读书去了。 嘟嘟被姬蓝当‘灵丹妙药’抱着去太傅府时,一进院子便看到院子里兵荒马乱的。 黄嬷嬷抱着孩子,一旁的丫鬟黄杏上前拉住一人问,“这是发生什么了?” 丫鬟手里端着盆,神色慌张,“思晟少爷和从野少爷打起来了。” 黄杏一着急,太傅府一向要求稳重,如今这么乱,一定是两个少爷出了大事。 姬蓝听到自家孩子出事儿,心里一乱,提着裙子就往后院走。 这就导致被问话的丫鬟还有一句没来得及说出口。 打架的俩少爷没事儿,倒是给一旁路过的户部侍郎家的小公子踹到湖里去了。 思正少爷去救人,呛了水,昏迷不醒,那掉进湖里的小公子更是已经不行了…… 姬蓝一到后院就看到鼻青脸肿的两个孩子被罚站到廊下,正奇怪发生什么了,怀里的嘟嘟忽然睁开眼睛。 屋里有一股熟悉的王霸之气。 小家伙小手往那边儿伸,脑袋看向屋门,整个肉团子都要从嬷嬷怀里翻了一个面。 这是迫不及待的要进屋去。 姬蓝要进屋,路过时瞥了一眼二儿子,见只是一些皮外伤,没出什么大毛病,心里刚放下心来。 怕是父亲恼了,府里这才如临大敌。 她只是这样想着,一进屋,看到晕死在床上的是思正,孩子已经一脸惨白,一旁的丫鬟小厮跪地痛哭。 姬蓝都来不及问什么,心里一痛,一口气没喘的上来,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太医急匆匆的拎着药箱进来,一看又晕倒一个,也来不及看姬蓝,先救最严重的,立刻将常思正的身体掰过来,一顿挤压和过气。 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闭气这么长时间,神仙也难救活了。 他遗憾的摇摇头,脸色凝重。 黄嬷嬷抱着嘟嘟,一看太医摇头,大公子脸上已经毫无生气,差点儿也跟着晕了。 但一想到怀里还有个小的,立马站住了脚跟。 不行,她不能倒下。 而悲痛欲绝的屋里,嘟嘟盯着一个无人的地方瞪大眼。 ……好大一坨蓝里透紫的灵魂! 紫色?! 是帝王气运的灵魂! 再定睛一看这魂魄的身形……怎么说呢?好眼熟哦。 眼熟的嘟嘟都不好意思吸走他的紫气了。 灵魂好像注意到了有人看他,转过头来。 嘟嘟贪吃的嘴一瘪,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妈呀,这不是她大哥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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