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几个服饰华丽的女人,站在树荫下望着她窃笑。 “倚靠男人的宠爱而活,是多么愚蠢啊。”路过这里看到这一幕的密涅瓦如此评价到。 赛特一言不发。 提着沉重木桶的女人看见了密涅瓦,她并没有因为此刻的落魄故意避让开,反而主动走到密涅瓦面前向她行礼,“密涅瓦王妃。” 密涅瓦昂着下巴从她身旁走了过去,姿态和她光鲜时并无任何不同。 …… 干完了一天沉重工作的女人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大帝宠爱时赏赐给她的奴隶,已经去投奔新的主人,而那些漂亮的华服和首饰,为了不引起那些女人的妒忌,都被她藏进了柜子里。 在她揉搓着红肿的双手时,一道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维比乌斯——” 被叫做维比乌斯的女人起身走了过去,走到门口时,探身望过去。 对方穿着宫中最寻常的护卫的衣服,神情警惕的四下张望着。 “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回来的。”等确定无人之后,他才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维比乌斯双手接下,指尖还微微有些颤抖,“谢谢,谢谢你。” “我该走了——不然让别人看到就麻烦了。” 维比乌斯点了点头,在对方转头离开时,又叫住了他,而后她回到房间里,将柜子里那串大帝赏赐的项链拿了出来,递给了对方。对方推辞着,维比乌斯却说,“请收下吧,我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表示谢意了。” 对方只得收了下来。 维比乌斯目送着他离开之后,才抱着他带回来的东西走进了房间中。她住的宫殿一直是为奴隶准备的,及时是她受大帝宠爱的时候,也没有搬离这里。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 她将那个护卫带来的陶土块敲碎,从里面取出一个被方巾包裹的东西。 被敲碎的陶土块簌簌的落下,维比乌斯揭开方巾,看着里面躺着的那根惨白的手指,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 在将那根手指贴进自己胸膛时,她喃喃自语一样的叫出了一个名字,“马卡。” …… 大帝带回来的那个怀孕的女人在花园里被一只黑色的毒蛇咬伤了脚踝,蛇毒的作用下,她面色发紫,双腿中不断流出鲜血。 侍奉她的奴隶吓坏了,叫来了大帝。大帝马上找来了罗马最好的草药师,在为她放出毒血后,痛苦难当的女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为什么这片花园里会有毒蛇?”大帝震怒,看着地上那已经被斩成两截的黑蛇。 所有的奴隶都跪在地上,不敢发一言。 大帝决定彻查这件事,但在王宫里行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奴隶,护卫,甚至是他的妃子们。在调查了两天都无果之后,大帝处死了那天所有来过这里的奴隶,其中包括密涅瓦代她过来,为这位新王妃送上礼物的贴身女官,终结了这件事。 得知这件事的密涅瓦来不及伤心,宫中那些针对她的流言就让她忿恨起来。 连他的兄长送了陶片进宫,指责她这次做的太过鲁莽了,即使想要除掉那个女人,也不该用这样直白浅显的手段。密涅瓦气的发疯,捏着兄长送进来的陶片在宫殿里发着脾气,“我是疯了才会那么做!” 赛特看着密涅瓦怒不可遏的在房间里踱步。 “谁都知道,她如果死了对我最有利——但大帝难道会不知道吗?” “在那天的晚宴上,大帝已经警告过我了,如果我还这么去做了,那简直就是蠢的无可救药。” 将记载了信息的陶片捏碎,密涅瓦已经冷静了下来。她闭上眼,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是平静无波,“赛特。” 唯一在房间里陪着她的赛特走了出来。 “去帮我把格奈娅的尸体接回来吧。”格奈娅就是密涅瓦被处死的贴身女官。 …… 格奈娅的尸体被送了回来,赛特去接她时,这个女官已经被白布盖住了面容。 “送她出宫吧,找一个地方好好安葬她。”格奈娅是陪伴着密涅瓦长大的女官,现在却因为宫中的流言和大帝无端的迁怒而被处死,密涅瓦说不伤心是假的。 但伤心之余,她更多的是愤怒。 被人挑唆,陷害的愤怒。 赛特将格奈娅送出了王宫,密涅瓦的哥哥接收了她,只是对于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奴隶,他只是随便掀开白布看了看就命人推走了,本该回宫复命的赛特却拦下了要把格奈娅抛尸荒野的人,他将格奈娅带走,花了两枚罗马币,雇用了两个劳工在一片荒地上为格奈娅挖掘了一个坟墓。 “只是个奴隶而已。”那两个挖掘坟墓的劳工也这么说道。 赛特没有说什么,只等着他们将坟墓挖好,抱着已经僵硬的格奈娅放了进去。格奈娅□□粗糙的双脚从裹尸布里露了出来,很快就被黑色的土壤完全埋没住了。 做完这一切的赛特回到了密涅瓦的身边。 只密涅瓦不在自己的宫殿中,她的女官告诉赛特,密涅瓦去了神庙。赛特本打算在宫殿里等密涅瓦回来,没想到女官说,“王妃说你无论何时回来,都要去她的身边。” 赛特只得前往神庙。 赛特还是第一次来到罗马的神庙,和只信奉一位真神的锡金相比,罗马人信奉的神祇就要多上很多,赛特拾级而上,进入神殿,看着那些屹立两旁的神像,往神庙最深处走去。 密涅瓦就站在那里,在她身旁,一个神官模样的人正俯身在一个水池中。 听到脚步声的密涅瓦回过头来,再看到来的人时赛特之后,神色恢复如常。 “事情办好了吗?”密涅瓦柔声问他。 “嗯。”赛特看着那个俯身的神官,将一只断成两截的黑蛇抛进水池中。紧跟着,水池中的水像是煮的沸腾起来那样的往外迸溅着。 神官双手拢在水池上,阻挡着水的迸溅之势。 密涅瓦屏息,看着水中那截沉到水底的黑蛇被一双手托举起来。就像只是单纯的倒影一样,只是随着那条黑蛇从水中浮起,那模糊的影响也越来越清晰,等到密涅瓦看清了倒影中的女人有一头金发之后,猛然咬紧了牙关,“果然是她做的。” 神官收回了手,仿佛烧沸一样的池水马上沉静下来,那条断成两截的黑蛇,也只是静静的躺在水底。 “我不会放过她的。”密涅瓦说。 …… 高挑美丽的女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女官说,“王妃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了。” 她点头,走了进去。 密涅瓦正趴伏在床上,身体丰腴的曲线展露无疑。跪坐在她面前的女官托举着她的手掌,正在为她修剪指甲,英俊的金瞳护卫长,握着腰间的短剑守护在一旁。 维比乌斯,也是那个曾经被大帝宠爱过的女奴隶,此刻谦卑的向她稽首,“密涅瓦王妃。” 对方睁开眼睛,那双高傲的眼睛第一次正视着她。 “维比乌斯。” 被叫出名字,维比乌斯只是将头垂的更低。 “我没有叫错你的名字吧?”密涅瓦说。 “没有。” “那就好。”密涅瓦将被女官托举的手收了回来,她抬起手臂,轻薄的纱幔垂了下来,英俊的金眼护卫长搭住了她的手掌,让她借着他的力气坐了起来。 “你是图兰斯的人。”图兰斯是被罗马征服的小国之一,其中男性大多死在战争中,女性则沦为奴隶,成为罗马贵族的玩物或者奴隶到处贩卖。 维比乌斯就是后者。 “你也应该知道,大帝的视线已经不再停驻在你的身上了。继续留在王宫里,你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 维比乌斯双手拢在身前,低着头等着密涅瓦接下来的话。 “我可以帮助你离开这里,并且帮你摆脱奴隶的身份。”密涅瓦能在宫中保持着超然的身份,和她家世分不开之余,还有她对其他女人的掌控力。 维比乌斯抬起头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密涅瓦,“您需要我怎么做呢?” …… 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维比乌斯的密涅瓦对她并不是全然的信任,她在最后拿出了一个银色的瓶子,“吃下去,我们的交易就成立了。” 维比乌斯将她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 那个银制的瓶子上,有一条蛇的浮雕,瓶塞上则镶嵌有一枚红宝石,如同蛇口中衔着的朱果。 “你放心,自由和解药,我会一同给予你的。”密涅瓦还要说些什么打消面前的人的顾虑,维比乌斯已经拔出瓶塞,将里面的毒药一饮而尽。 看着她坦然的举动,密涅瓦反而迟疑了一下。 维比乌斯望着密涅瓦,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温柔,像是沉浸在月光下的水池中,一颗盈盈闪烁的珍珠那样,“谢谢您,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密涅瓦:赛特,小心肝,我一定要得到你 赛特:得不到的 密涅瓦:那我的儿子也一定要得到你 第9章 第一演 黄金瞳(9) 王宫中的风雨,随着那个怀孕的女人平安醒来而渐渐散去。 大帝似乎也明白,自己擅自杀死了密涅瓦的贴身女官显得对她极其的轻视和不尊重,为了补偿她,也为了安抚密涅瓦掌握权利的父兄们,大帝亲自为密涅瓦送去一批赏赐。 赏赐的东西里,有闪闪发光的宝石,有黄澄澄的黄金酒杯,有鲜艳的布匹,柔白的象牙。 密涅瓦从众多珍宝中,选出了一柄漂亮的长剑,握住嵌满宝石的剑柄,轻轻往外一把,锐利的锋芒就展现了出来。 “喜欢吗,密涅瓦?”大帝在身后抱住她。 两人心照不宣各自内心的算计与隐秘。 “您的赏赐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大帝吻着她馨香温热的脖颈,“你是我最宠爱的王妃。” 密涅瓦闭上眼睛,仿佛沉浸在他编织的温柔幻梦中。两人就这样温情的相拥了一会儿,密涅瓦忽然说,“今晚举办一场宴会吧。” “为什么而办?”大帝问她。 密涅瓦反问,“为我不行吗?”她像是吃醋的女人那样责问他,“你能为伊西斯举办一场宴会,就不能为我举办一场宴会吗?” 大帝把这当作女人间的攀比,他一口答应,“当然可以。” …… 在大帝离开,吩咐奴隶们准备晚上的宴会时,密涅瓦将那把漂亮的长剑拿了出来。她双手握着,递给了赛特。 “这是大帝赏赐给您的。”赛特说。 “剑是用来保护女人的——你会保护我吗?”密涅瓦双手捧着那把剑,剑上漂亮的装饰一直垂到她的手肘。 “我是您的护卫长。” “这样就够了。用这把剑来好好保护我吧。”密涅瓦直视着赛特的双目,在赛特伸手将剑接下来时,她低头吻了一下剑鞘上的那颗绿松石。仿佛这一吻,正是在赛特的胸口。 …… 怀孕的女人因为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惨白,她从入席开始,就坐在大帝的右手旁,而另一位漂亮的金发女人,则坐在大帝的左手旁。 密涅瓦来的最迟,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在大帝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大帝最知道怎么显示对一个女人让人嫉妒的宠爱,他揽着密涅瓦的肩膀,温柔的同她低语。仿佛前段时间传遍整个王宫的,密涅瓦陷害另一个女人不存在一般。 密涅瓦同他调笑,眼角的余光却从所有受邀而来的女人身上一一掠过。 宴会开始,在一些常规的舞蹈之后,一个高挑白皙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抱着一个竖琴,走来时衣袂飘飘,仿佛月桂树下的女神。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包括抱着密涅瓦的大帝,他看着这个曾经宠爱过的女人缓缓坐下,弹奏起了竖琴。 琴声悦耳无比,当初因为竖琴对这个女奴隶钟情过一段时间的大帝,再度沉溺在了相同的月光下。 坐在他左手旁的金发女人,看到他痴迷的神色,讥笑似的瞥了密涅瓦一眼。没想到密涅瓦正在看她,这一眼目光相对,她慌慌张张的避让开,密涅瓦则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琼浆。 宴会过半,密涅瓦大度的允许大帝提前离席的要求,她知道大帝要去找谁。而这一切,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只不过大帝提前离席去找另一个女人,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对密涅瓦的不重视。密涅瓦也不在意这些,继续欣赏着舞女美妙绝伦的舞蹈。 …… 维比乌斯因为密涅瓦,重新获得了大帝的宠幸。在从大帝怀里醒来的时刻,她从自己的枕头下,翻出了一把匕首。 沉沉睡去的大帝在烛光下的面容已经有些说不出的苍老。 寒光湛湛的匕首高高举起,平躺在床上的大帝,若有所觉的动了动手指。而后剑锋落下,滚烫的鲜血像是凋零的花瓣那样飞溅出来。 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大帝翻身坐起,看着在自己面前将匕首刺入心口的女人。 “维比乌斯——维比乌斯——”他抱住这个女人,叫她的名字。 维比乌斯松开自己的手,那把剑正嵌在她的身体里,大量的鲜血流淌出来,逐渐沾满大帝的身体。在这一时刻,她颤抖的手指,抚摸向大帝的面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刚温存过的女人,哪怕是处处留情的大帝也会心生怜惜。 维比乌斯在他臂弯中仰躺过去,她修长的脖颈,几乎后仰成要拗断的角度。 “来人——来人——”大帝想要叫侍从进来,然而怀中的女人阻止了他。 “能死在您的怀里,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维比乌斯露出了一个微笑,温柔美丽,仿佛在夜色中静静绽放的一朵花,“请不要为我伤心,这是我应得的下场。”在看着大帝的脸上出现疑惑的神色,维比乌斯仿佛揭示谜题一样的同他述说起来,“大帝,其实我……我不是图兰斯的奴隶,我是安格国王送到您身边来的。” 安格和图兰斯一样,同样是一个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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