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忽然间被愉悦感包围。 会宣泄情绪,也会亲吻他的伤口,这样的南乙是他一个人的。 吃完饭回到排练室,大家又回到了之前的几个问题,但这一次,一直没发表观点的南乙忽然开了口。 “我把整个歌词梳理了一遍,重新改写了。” 他将改好的词给其他人看。 “原版的歌词也很好,但是就像大家说的,缺乏一个完整的叙事框架,所以我想了一下,在这个歌词的外面套了一个恐怖故事。” 李归幽幽地抬头,拨开两边的长发:“恐怖故事?” “嗯。”南乙点头,“一个鬼魂的追问和控诉。” 他将自己整理的概念完整地讲述了一遍,并且将不同的唱段划分出清晰的层次逻辑,几乎解决了上午大家争论不休的所有矛盾。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一直置身事外、不发一言的南乙,其实在认真听所有人的想法,记录下来,并且想办法解决。 “你也太靠谱了。” 而沿着南乙的思路,大家似乎突然打开了创作灵感的阀门,从演出方式、器乐排布、舞台布置等各个角度出发,都提出了各自的想法,将这个“故事”不断地完善。 “这样一改……”阿迅发现,“副歌部分只有一隅能唱得出来,这种核嗓和清嗓之间的转换,其他人是做不到的。” 南乙很坦然。 “要是没有秦一隅,我就不会这样改了。” 秦一隅一愣,这么爱我? 这话说得,就好像……他是南乙手里最好用、最趁手的一把刀。他莫名有些开心。 于是,秦一隅成为这首歌演出层面的核心,而他的背后,是南乙的创作概念。 在他的方案下,这首耗时一周的歌终于被整合出和谐统一的样貌,有了概念作为支撑。 唯一的问题就是三个主唱的视角。 “这块我再想想。” 下午三点半,南乙独自前往节目组安排的器乐速培教室。他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老师学习。 全神贯注的两小时后,南乙有些累,送走老师之后,自己也收拾东西离开。 刚出门,肩膀就被拍了一下,一回头,南乙愣了愣,竟然是秦一隅。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学弟下课啊。”秦一隅笑着说。 因为他的胡言乱语,南乙有一秒种的混淆,仿佛他们真的回到少年时代,秦一隅来接下辅导班的他。 刚想说什么,转角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s组执生乐队的三人。 一想到早上那个尼克,秦一隅就有些无名火直冒,还想着得找个由头带走南乙,没想到南乙竟然先一步握住他手腕,拽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南乙似乎没有什么方向,就是单纯往前走,于是秦一隅反手握住他小臂。 “想去看小猫吗?” 南乙眨了一下眼睛,他一直以为秦一隅说的流浪猫是假的,他从没见到过。 “真有猫?” “骗你是小狗。” 于是他就这样,被秦一隅拽着,离开了CB大楼,在漫长的黑夜中走着,绕过两栋livehouse,走到最南边的圆柱形建筑背后。 “他们说这是废弃的化工厂。”秦一隅没事儿就爱溜达,不能离开CB园区,他就在把里面溜达了个遍。 不知不觉地,他将握着手腕改做牵手,南乙忽然间察觉到自己心跳的缓慢加速,却无法控制。 或许是因为刚刚秦一隅来接他时说的胡话,他莫名有一种诡异的既视感。 他们现在这样…… “像不像偷偷溜出来约会的校园情侣?”秦一隅忽然搂住了他的腰,南乙都来不及躲。 “会被发现。”南乙挣开他。 “发现就发现啊?”秦一隅声音都带着笑,“难不成能开除我们啊?” 又来了。 南乙简直拿他没办法,但这里太黑,他眼睛状况本就糟糕,现在更是什么都看不见。 秦一隅变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猫呢?” “别急啊。”秦一隅牵着他来到一处角落,然后打开手机。 手电筒的光柱泼在墙上。 原来是七八只猫咪的涂鸦。 南乙就知道。 他双臂环胸,看向秦一隅:“小狗。” 秦一隅愣了一秒,立刻反应过来,“我没骗你呀,这不是猫吗?” “很冷,我回去了。” “哎哎,等会儿。”秦一隅拉住他的手,凑近了轻声说,“小乙,你今天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南乙没有回答。 “从尼克来找你,到午饭大家聊天。我总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灯忽然间灭了。 在黑暗中,秦一隅的轮廓分外清晰。南乙知道自己总可以看见他,因为他从小到大,始终注视着这个人。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秦一隅也能一眼将他看穿? 暖热的气息忽然靠近,萦绕在南乙的脸颊,一双手交叠在他后腰。 不在卧室,也不是狭小的洗手间,秦一隅在露天的黑暗中拥抱了他。亲密又大胆。 秦一隅低下了头。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绕过帽檐,准确地找到了南乙躲避的双眼。 “告诉我吧,我会认真听的。” 作者有话说 cb小剧场- s组的宿舍卧室里: 倪迟:你这样不行的,送吃的有什么用呀,你看南乙像是爱吃零食的人吗? 尼克:那怎么办? 倪迟:都跟你说听我的啦,我很会追人的。 尼克:追人??我也不是要追他啊,哎不对,你追过谁我怎么不知道? 倪迟:.....我为什么要让你知道(心虚) 尼克: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吗!!我连你有喜欢的人都不知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幼儿园咱俩就一块儿玩了,那人还能比我更早认识你吗? 倪迟:你别说,还真比你早... —等老婆下课的小鱼同学做了些什么—— 1.在隔壁的声乐教室练歌 2.偷看小乙上课 3.点开#秦南自乙 超话看完了一篇 cp 同人文,被无预警 be 结局创了个半死 4.在 CB 群里蛐蛐了迟之阳 5.和严霁私聊 [双开门冰箱盐雨齐:我在取快递] [不靠谱健身搭子:你又买啥了?蛋白粉?] [双开门冰箱盐雨齐:耳塞,我买了一大包,准备分给大家] [不靠谱健身搭子:我也要] [双开门冰箱盐雨齐:你真的需要吗?我是给除了你和小乙之外的所有人买的。] [不靠谱健身搭子:你这是赤·裸裸的排挤!我为什么不需要?我要,给我,(猩猩伸手·jpg)] [双开门冰箱盐雨齐:出cb大门左转 100 米 711 便利店结算柜台,你需要的东西在那里。] 第58章 爱与无畏 在某个瞬间, 南乙的记忆真切地回溯到过去,或许是因为这里的风太大,很像中学时那个天台, 又或许, 是因为秦一隅说的话。 他最常去的教学楼天台的结构并非一览无遗,中间被一个高的天井式的结构隔开成两边,秦一隅通常都在阳光充沛的那一半,而南乙则藏在天井落下的阴影里。 就是在那儿,南乙目睹过几次失败的告白, 除此之外,秦一隅的一大票朋友也很喜欢上去找他。高中生乐趣匮乏, 大家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也都想说给好朋友听。 可秦一隅并不是个称职的倾听者。 “你就不能认真点儿听我说话吗?” 每当听到这样的抱怨, 秦一隅只会笑嘻嘻说:“我认真不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怎么办,要不你掐我吧?” 很神奇的是, 无论他表现得多么没心肝,说话多伤人,明摆了不交心, 可少年时代的秦一隅永远都是受欢迎的,身边的人只多不会少。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逆反和不在乎,浑身写满了“我心里只有我自己”,但偏偏人人都爱他。 因而在此刻,听到他说出认真两个字, 南乙有些恍惚。 他不确定是秦一隅被这几年的苦头磨平了性子,还是相较于其他人而言, 自己是特殊的。 第二种太自视甚高,因此只在他脑中停留了一两秒,就随夜风消散了。 “没什么,就是压力太大了。”南乙说。 他随口找的理由下一秒就被秦一隅戳破。 “不是压力。”秦一隅拖住他的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以前我经常被骂空心人,上学的时候被这么说过,后来出道,乐队里的人也好,公司的也好,他们都觉得我没有心。” 听到这里,南乙想,他们不是一样吗? 这样的评价他也听过不知多少次了。 他笑了笑,“说得多了,我自己觉得也是,好多时候我压根儿感受不到身边人的情绪,有时候人都发火了,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哦,原来他生气了啊。” 秦一隅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至少他贫瘠的共情能力达不到,他可以一针见血地凭直觉戳穿某件事的内在逻辑,但却在感情方面表现得极为麻木和鲁钝。 “但是南乙,现在我发现,原来我不是空心的。” 夜色是浓郁的黑,秦一隅的双眼分明也是一样,可不知为什么,南乙却觉得这双眼格外的亮,不像人类,像动物。 努力又荒诞地说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人类的小动物。 “我能感觉到你的痛苦,明明你藏得比任何人都深,都更难发现,但我就是能立刻发现,很奇怪是不是?”这话太过坦诚,秦一隅好像把自己都说笑了。 “好像……我突然多了一颗心,是专门用来连接你的情绪的。” 那个曾经一晃而过的第二种可能,在风中兜了个圈子,又回来,对南乙说,你想得没错,你就是特殊的。 “所以你不要骗我了。”秦一隅靠近了,捧起他的脸,很小声,还有些洋洋自得,“你骗不过有两颗心脏的人。” 南乙有些鼻酸,很想抱住他,但渴望的背后又生出一丝恐惧,只是他还没能清楚地意识到这恐惧的根源,那仿佛是根植于他心底的某种诅咒在作祟。 他和秦一隅之间的距离,好像在逐渐跨越安全边界,开始不受控了。 “你真厉害。”他笑了一下,有些苦涩。 停顿了片刻后,他对秦一隅说:“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我知道尼克只是想和我交朋友,但我天生就应付不来太热情的人。转学之后,我被一些人追求过,有的很克制,有分寸,但有的就超出了我可以接受的范畴了。” 用“一些”这样的量词显然是不切实的,但并不是自谦的说法,只是许多追求过南乙的人,他都不记得了。 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女孩儿,热情到令他费解的程度。 那时候的南乙逃脱了原本被霸凌的环境,来到新的学校,脑中只有三件事:复仇、学习和寻找秦一隅,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有一个女生,同年级,不同班,某天我骑车上学,在校门口她突然窜出来,张开双手拦住了我,当时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我会撞到她。” 秦一隅忽然想到了南乙外婆的事故,更加理解他说的惊吓是什么程度。 “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她说想和我做朋友,还送了我一小束茉莉花。” 南乙掠过细节,平淡地复述着经过,“我拒绝了,以为就没事了,可没多久,两个班同时上体育课,我们在集合,他们班跑圈。她跑过的时候,大喊了我的名字,让我看她。” 他并不快乐地历数被人喜欢的经过。 “再后来,她在广播站点了一首情歌,指明是给我的,也在表白墙一次次投稿。” 南乙很坦诚地说:“我知道,她其实也没做错,是她把热情全都捧给了我,但我根本连手都不愿意伸出来,是我不想接。” 他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木讷。疲惫。痛苦。阴暗。很会伤害人。 “寒假,我决定去欧洲找林逸青,不知道为什么,她也知道了,还追去了机场。看到她,我突然意识到……” 秦一隅轻声询问:“意识到什么?” 我和她不是一样吗? 一厢情愿地追逐着一个人,唯一的区别是,我的出发点并不是爱这样伟大的东西,也不敢让对方发现。 “……就是突然心情非常糟糕。” 或者说破防吗? “所以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很大声地请她以后消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有用吗?” 南乙摇头,“没有,反而起反效果了。返校后她甚至更加执着,好像觉得只要够努力,就可以打动我。不过后来,因为她的喜欢闹到众人皆知,我被约谈,连她家长都出面了。” 秦一隅皱了眉,问:“他们来干什么,你又没错。” “他们以为我们在一起,在我解释之后,他们还是觉得,是我给了她错觉,希望我再果断地拒绝,不要影响她的学习。” 秦一隅冷笑了一下,想骂人,但忍住了。 “出来之后她问我是不是被为难了,当时走廊人来人往,我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她,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也不可能会喜欢她,请她离我远一点。” 秦一隅几乎能想象到那画面。 他看到的不是南乙表现出来的薄情,而是背后深深的疲惫和不堪忍受。 “然后呢?” 南乙笑了:“她哭了,把她抱着的一沓练习册砸到我身上,骂我没有心。” 后来她甚至发了两条短信。深黑的屏幕上,前面是她过的许多展示爱意的语句,因此这两条突兀地像是两把刀子,插在对话框里。 [南乙,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被任何人爱。] [总有一天你也会喜欢上一个人,到时候你只会比我更狼狈。] 爱,爱,爱。 人总喜欢无限放大和美化这字眼,仿佛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终极解答,是解药,是真理。 但对他而言,爱是会杀人的东西。 当时的南乙毫不在乎,都快不记得这两行字的存在了。 可最近这段时间,他总莫名想起来。 在静谧的夜色中,他们默立在彼此面前,像两只努力学习和摸索人类情感的动物,谁都理解不了他们,他们也理解不了其他人。 但因为很像,反而能明白彼此。 秦一隅轻柔地抱住了他。 “小乙,你不是的。” 他抚摸着南乙的背:“可能你自己都看不到你的心,但我能看到。” 只有我能。 “是吗?”南乙垂着的手晃了晃,最终还是回抱住秦一隅。 “嗯,很漂亮,是透明的。” 予取予求,不期待回报,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颗心。 “而且你没有错。” 他将下巴抵在南乙肩头,分析着背后的逻辑,“那时候的你刚刚脱离了一个痛苦的环境,离开了那些霸凌你的人,虽然看起来好像可以重新开始了,但其实那些坏的影响还没有消除,你的自我保护机制还是在运作。” “突然间出现承受范围之外的热情,你当然会警惕,这是正常的。更何况,你已经不舒服了,拒绝了,可对方没有收手,甚至在众人面前营造出‘她非常喜欢你,但你很冷漠’的氛围,这无形中也给了你很大的压力。” “你那时候才十六岁,还是个小孩儿啊。” 秦一隅松开了一些,伸手抚摸南乙的脸,告诉他:“过分的期待和周围人的眼光,其实都是隐形暴力。” 他从一个肢体霸凌的环境,掉入新的心理欺凌的深坑,会变得越来越封闭自我,甚至抗拒与过分热情的人接触,都是必然的。 对于他一针见血的分析,南乙无法给出反馈,但手不自觉攥紧了秦一隅后背的衣服布料。 “我最近经常后悔。”秦一隅忽然说。 南乙问:“后悔什么?” “要是我当初不那么想找乐子,直接抓到你,告诉你,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跟着我。”他挑挑眉,“然后逼着你每天跟我待在一块儿,是不是很多事就不一样了。” 南乙从不美化没被选择的路,他并不想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和秦一隅面对面。 但现在,他竟然也有些遗憾。 “然后呢?” “我会保护好你的。”秦一隅捧着他的脸,很珍视地望着他,“没人敢惹我,就没人敢惹你。” “后来也没人敢惹我了。”南乙也挑了挑眉。这话现在来看,的确也很有说服力。 秦一隅笑了:“这么厉害?” 他忽然想到什么,抓住南乙问:“对了,你当初是主动转学的吗?” 南乙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起来,高三的时候,有朋友聊八卦,说初中部有小孩儿打架斗殴,一个人揍了十个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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