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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这么顺理成章地接过这烂摊子,现在竟然还兴致勃勃地挑选起围裙上的卡通图案了。 “有没有兔子的?我喜欢兔子。”迟之阳补道,“兔头好吃。” “你应该要小羊啊,你是小阳。” “别这么叫我!” “我随便。”南乙随机抽了一个,是个小狼崽。 严霁拿走了大象那个,还有一条画着小狮子,他递给南乙,南乙递给了秦一隅。 但秦一隅表情却并不好看,也不接,只问:“你们干嘛呢?” “这是什么很好玩儿的事儿吗?都争着抢着干。”他知道自己又开始犯浑,但独来独往久了,实在不习惯这样。 “不是,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迟之阳暴脾气一个,南乙和严霁都怕他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左一右拉住他,可他嘴里蹦出来的下一句谁都没想到。 “咱们现在是队友啊!” 不说内容,这句话单从音量上来说都挺振聋发聩的,秦一隅听了也一愣。 “不是,你不会断片儿了吧?!咱们昨天不是一块儿演出了吗?那现在就是一个团队了,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事儿当然不好玩,大周一的我和小乙翘课跑来就是想帮忙,还有严霁,他还特意咨询了家政公司这玩意儿怎么弄。换做咱们四个人里任何一个人碰到,都是二话不说要帮忙的!不是因为你是秦一隅我们才来,也不可能因为你是秦一隅我们就得避着你,你是谁不重要,你是我们的队友,这事儿才重要!” 这一番话给秦一隅弄得怔在原地。 过了好几秒,他突然捂住眼睛,大笑出声。 搞什么啊,这是什么从热血漫里穿出来的笨蛋吗?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肩并着肩在夕阳下大喊“我们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的乐队!”的屁话啊? “笑什么?”迟之阳扭头小声问南乙,“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南乙靠了过来,额头抵住迟之阳的肩膀。他也憋不住笑了,笑得肩膀都在颤。 莫名其妙,好像会传染似的,严霁也没绷住,只剩下迟之阳懵在当场,不笑好像过不去了,于是四个人在一片狼藉的旧楼道笑成一团。 直到他们都笑累了,才又重振旗鼓,一起干活。人多力量大,严霁打听来的小妙招也很好使,短短两小时,他们不仅把油漆都弄干净了,连过道墙壁都被粉刷一新。 对门忽然打开,邻居小哥人刚出来,又被吓了两跳:一跳是因为楼道的新皮肤,另一跳是这破楼里竟然一下子出现四个大帅哥。 “嗨。” 四个帅哥还一起扭头,对他打招呼。 有种被亮亮的东西闪到眼睛的感觉。 “你、你们好。”他说话结巴,一时间昏头转向,忘了一开始出门的目的。 看到邻居小哥拿着满满两袋垃圾开了门,刚走出来一步,又直接扭头回了家,迟之阳非常迷惑。 他拽了拽毛线帽,小声问秦一隅:“你们这邻居也挺怪的,住这儿安全吗?” “安全得很,我才是全楼第一变态。” 迟之阳:“……当我没问。” “看邮件说,正式录比赛要搬到乐队营去,集体宿舍。”严霁摘下围裙,“所以也无所谓安不安全了,难不成还能闹到节目组那儿吗?” “那谁知道,这些人应该没什么底线的。”迟之阳耸耸肩。 一直没吭声的南乙忽然轻声开口:“短时间内不会的。” 听到这句,秦一隅望向他,并未说话。 “嗯?”迟之阳也听见了,“什么不会?” “没什么。”南乙看向秦一隅,转移了话题,“上次我说的那事儿你还记得吧?答应过我的。” 不仅没忘,秦一隅也一直惦记着。 “穿耳洞是吧?当然记得,不过你确定让我来?淮子比我专业多了。” “不用。”南乙很干脆,“就你来。” 迟之阳喜欢凑热闹:“打耳洞?要不我也打一个?” 但他颇为怀疑秦一隅的业务水平,“可是他能行吗……” 秦一隅正要跟他掰扯掰扯,只见严霁忽然揽住迟之阳的肩,说:“小阳,我们不是约好要排练吗?” “啊?什么时候约的?” “走吧。”严霁笑着强行把他拽跑了。 走道里只剩下两人,一下子变得空荡,两小时前还满目猩红的墙,如今变回纯粹的白,投着两束孤独的影子。 “走呗。”秦一隅摘下围裙,又伸手接过南乙的,狮子和狼被团在一块儿扔进房子里,锁在门后。 “你想怎么去?” “我有车。”南乙淡淡道。 秦一隅笑着看了他一眼,问:“你成年了吗就开车?驾照都没捂热乎吧。” 五分钟后,看到南乙停在楼下的车,他才意识到这话说早了。 轮子数都对不上! “你说的车是机车??” 杵在这辆全黑的GSX250R跟前,秦一隅扭头看向南乙,郑重其事地问:“我再问你一遍,你成年了吗?” 南乙没什么表情,“今年成年,生日还没过,但快了。” 秦一隅眼睛睁得更大了。 这都没满周岁怎么考? “那你哪儿来的证?” 南乙语气颇为随意,“我身份证日期早了一年,当时办的时候出错了。” “然后就这么一直错着?” “懒得改了。” 秦一隅乐了,“你这松弛感是家族遗传吧。” 南乙听了,心里却想,我过得一点也不松弛啊,比弓弦绷得还紧。 “还好吧。” “你爱好可真多,又是弹贝斯,又是射箭,还骑摩托车。”秦一隅忍不住追问,“为什么喜欢骑这个?” 面对他的刨根问底,南乙显得很坦白:“就是一种发泄渠道而已。” 后座上挂着一黑一白两个头盔,他取下那个白的递给秦一隅,自己戴了黑的。扣头盔时,他听到秦一隅问头盔闻着怎么这么新。 鼻子真灵。 就是全新的,买了从来没用过。 “上来。”他回头说。 秦一隅头一次坐机车后座,前头还是个小孩儿,心里多少有点儿没底,但又觉得特逗,于是他贴近了些,故意问:“哎,我能抱你腰吗?” 南乙声音闷在头盔里:“你害怕?” “是啊,我胆儿特小,而且我手不是受过伤吗?我有那什么……”秦一隅想了想,“ptsd你知道吧?一上路我脑子就嗡嗡嗡的……” “我会骑慢点。”南乙啪的一声合上头盔镜片,启动了车子。 出发前,他小声说:“你想抱就抱。” “行,那我可……”话没说完,南乙一个猛起步,惯性拉满,秦一隅身子猛地后仰,求生本能让他猛地前倾,一把抱住他的腰,“我操——” 全黑的机车载着一身黑的南乙,和花衬衫配大黄鸭拖鞋的秦一隅,一个冷静自持,一个吱哇乱叫。 “你管这叫慢??!”风呼呼刮,秦一隅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靠喊。 南乙没回答,安静地在转弯时加了速。 “草!知道你会骑了!慢点儿!” 这小子绝对不是新手…… 南乙被他逗笑,等红绿灯时,他低下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紧紧搂住自己的那双手,心情有些微妙。 但他暂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 “你腰真细。”秦一隅冷不丁开口。 南乙又一次猛猛加速。 大下午,太阳正好,纹身店敞着门,周淮正在外头躺椅上打盹儿,机车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脸上盖着的《故事会》都掉在地上。 迷迷瞪瞪一抬头,他就看见帅气摘头盔的南乙,以及猫在墙根儿要吐不吐的秦一隅。 “哎你丫别吐我店跟前啊!”周淮拿他没辙,“怎么又来了?” 秦一隅吐完,喘着气直起腰,领着南乙进了店里,“给你介绍生意来了,手穿的工具呢?” “给您拿。”周淮没话说,“你是我活爹。” 店里工具齐全,秦一隅之前帮周淮看店,纹身刺青短时间入不了门,他又没有美术天分,只能帮忙穿穿耳洞。但事实上,穿孔这事儿他也仅限于学习,就拿自己练过手,结果体质特殊哗哗流血,吓得周淮不敢把客人给他做。 这次也一样,周淮连问南乙三遍是不是确定要他做,答案是肯定的。 对此秦一隅颇为得意。 “客人点名了,老板你就放心吧。”秦一隅在南乙面前坐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于是以周淮留在这里他会紧张的理由赶走了他。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忽然发现,平日里总是叮叮当当挂满两排耳钉的南乙,今天竟然只戴了一只,很朴素的银色圆珠,在左耳。 距离近得有些微妙,让他无法再忽视这张过分漂亮的脸。 南乙额发本就很长,总挡着眼睛,现在也是一样,但即便如此,灯光落在浅色瞳孔里,仍旧显眼又透亮。浅色瞳仁,微微露白,又配了狭长上挑的眼型,让他的好看多了许多侵略性。 这一刻秦一隅突然意识到,之前的许多次见面,他都没能清晰地看全这张面孔。南乙不是戴着帽子,就是眼镜,也很少直视,好像总在遮掩。 “你为什么总挡着眼睛?”他忽然问。 南乙愣了一秒,垂着眼,低声回答:“习惯了。” 他不想细讲缘由,说得太多仿佛是一种示弱,这是他最讨厌的事。 “可是你眼睛很好看。”秦一隅很直白,甚至差一点脱口而出音乐节的那次偶遇。喉结上下滚了滚,他最后还是没说。 南乙没对这句评价做任何评价,只是瞥了他一眼。 他觉得这大概只是秦一隅的善心泛滥。尽管看起来神经兮兮,可这人骨子里就是个烂好人。 但他这一眼,却让秦一隅的思考都变得迟缓。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始终盯着南乙的眼睛,于是赶紧移开,眨了眨眼,看向别处。看他的高鼻梁,和好看的嘴唇形状。 犬牙真长,抿唇时也能露出一点儿尖,陷在唇瓣上。 “你在看什么?”南乙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牙。”秦一隅张嘴,上下牙齿磕了磕,撞出清脆的声响,“你这口牙cos吸血鬼都不用戴假的,咬脖子肯定贼疼。” 南乙扯了扯嘴角:“我可没这癖好。” 秦一隅笑了,不再看牙,视线稍稍往上,像是突然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又一次凑近,鼻尖几乎快要贴上他脸颊。 “你也有痣啊。” 就在右侧脸颊上,两颗,一颗在颧骨附近,一颗在颧骨下方,很浅很淡的痣,不凑近看都发现不了。 南乙嗯了一声。 秦一隅笑了,指着自己的左脸,“我也有,咱们这两颗位置还挺像的,就是我的明显很多。” 我知道,南乙在心里说。 而且你其实有三颗,侧脸边缘还有一颗。 说来很怪,他们有许多正相反的地方。 秦一隅的短发微卷、在阳光下泛着金棕光泽,眼珠却黑得发亮,所以认真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有种看猎物的神情。而南乙的瞳孔极浅,头发却是柔顺而深黑的,学生时代总是盖住眉眼,有些阴沉。 他们好像取了对方身上最浓烈的特征,灌注出自己的模样。 唯独脸上的痣,对称在不同的脸颊,位置却几乎一模一样。 靠得实在太近,南乙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很不适应,于是试图转移注意力。 “你是不是忘记正事儿了?” 秦一隅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差点忘了,耳洞穿哪儿?” “右耳耳垂。” 真稀奇。秦一隅发现,这人打了这么多耳洞,耳骨上都是,这只耳垂居然空着。 鬼使神差地,他直接上手,轻轻捏了捏。 “这块儿是故意留着不打的?” 南乙又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视角是不明,前期招募秦一隅所以他的视角多一点,参赛后南乙的视角多一些 第15章 大夜弥天 南乙的耳洞是一个加密记事本,只有他自己读得懂内容。里面一大半和秦一隅有关,还有一小部分,承载着他幽深又沉重的恨意。 他的身上一样满是空洞,被闪亮的钉子钉住、填满,打下桩子,这样才不会被风吹走,可以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 耳垂就两个,他都留给了秦一隅。一个用来记录认识他的那天,另一个则是成功招募他,纪念他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队友。 这些话说出来未免怪异,南乙很清楚,自己偏执的掌控欲已经远超正常人范畴,他也不想刚到手就把人吓跑。 正想着,忽然间,他感觉一双手穿过头发,触碰到后颈的皮肤,有些痒,不由得一躲。一扭头,他看到秦一隅两手笼在自己脑后。黑色的发丝从他指缝间溜走。 秦一隅两手仍僵在原地,解释说:“我想帮你把头发扎起来。” 他顿了顿:“但是我发现我不会。” 南乙愣了一秒,笑了出来,嘴角的梨涡隐隐约约出现,又很快消失。 “我自己来吧。”他向后拢好头发,利落地用手腕上的黑色皮筋扎了个短短的小揪,然后对秦一隅偏了偏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可秦一隅却盯着他手腕上红色的勒痕出神,细细一圈,微微凹陷。没来由地,他想起很久以前周淮纹过的某个纹身,也是红色的,也在手腕,是一圈蔷薇花枝。周淮对那个作品相当满意,说“纹在手腕很性感”。 当时的他很不以为然。 见他发呆,南乙“哎”了一声。 “嗯?哦我刚刚在想少没少东西,我点一下……” 人一旦尴尬起来就会很忙,他忙着对桌上寥寥无几的物件点兵点将。好一会儿才发现,确实少了一样。 “止痛钳呢?” 怎么都找不着。他正要搬救兵,谁知被南乙抓住手臂。 “没事儿,直接穿吧。” “你确定?穿刺针扎进去还是有痛感的。” “嗯。” 行吧。 秦一隅也没挣扎,但秉承着要好好对待自己人生中第一位客人的服务精神,他还是试着用聊天分散注意力,问:“之前这些都是在外面打的?” 他说着,手指轻轻捏住南乙下巴,扶着转了转他的脸,仔细端详两边耳洞位置是否对称。 好近。 秦一隅身上独有的一种柑橘气味若隐若现。 南乙避开视线,回答:“除了第一个,剩下的都是我自己打的。” 秦一隅的意外表现得很明显。 而他却很平静,继续道:“有的用钉枪,有的是穿孔针。” “对着镜子自己扎的?” “嗯。” 说话间,秦一隅靠得更近了,近到他能闻到南乙身上的气味。方才在坐车时,他隐约在风中嗅到,还以为是路边草木的气息。 淡淡的木质香气,偏冷,原来是他身上的味道。 随着气息的指引,视线不自觉跟着游走,瞟向软骨上凹陷的小眼儿,发粉的耳垂,翘起的黑色发尾和细白脖颈。 他忘了聊天,节奏被打乱,灵魂也有些出窍,懵懂间竟将一次性穿孔针直接扎了过去。 后知后觉地,他反应过来,赶紧换上耳钉。整个过程还算流畅,值得庆幸的是,南乙也没有像他那样流血。 不仅如此,他也确实毫无反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无端地,秦一隅脑中冒出这个小冰块对着镜子狂扎耳洞的画面,估计也是这样面无表情,一个接着一个,跟工厂流水线作业一样。 “你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 南乙竟然笑了。 “笑什么?” “这算什么受虐。”他的语气称得上轻快。 秦一隅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疼吗?” “这样就算疼吗?” 南乙的表情不是反问,似乎是真的好奇哪里痛。 很快,他又添了一句,像自言自语。 “可能我是很耐痛的人吧。” 离开时,接近黄昏,店外停了一群灰鸽子,落在银杏树下。 秦一隅说那是隔壁院儿大爷养的,之前丢了一只,好几年了,没想到这两天竟然自己回来了,只是瞎了一只眼睛。 “这小鸽子还挺执着,找了很久吧。”他指了指离南乙最近的那只,“看,就它。” 南乙没说话,静静望着。那灰不拉几的小鸽子又靠近几步,也盯着他,还歪了头,它的一只眼睛是灰色的,另一只则是正常的红色。 他抬手,摸了摸右耳耳垂,并不习惯那颗新出现的小钉子。 就像他不习惯秦一隅如今和他肩并着肩,毫无距离地说话、聊天,看着他眼睛。 比起秦一隅的眼神,他更熟悉这个人的背影。 “走了。”他跨上摩托车,戴上头盔,打算启动车子,谁知秦一隅忽然叫住他。 “等会儿——” 明明声音不算大,但哗啦啦的,那群鸽子顷刻间全都飞走,只留下一树浓荫。 南乙将镜片抬上去,眼中映着烧得火红的暮色。 “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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