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起长大,明明知道许多内情,却为了他始终藏着掖着。 南乙有些晃神。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咱俩可是从一岁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么多年,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爸妈还长,在我心里你比他们都亲,为什么不能让我替你分担一点儿呢?”说着说着,迟之阳眼睛愈发红了,“我永远都像个傻子一样,跟在你后面,被你护着,其实我还比你大半年呢!” 一旁的秦一隅很没有眼力见地笑了出来:“合着重点在最后一句呢!” 南乙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早就习惯独行,就如同比起相聚,他更熟悉分离。命运是接连倒塌的巨石,落在他身上,没能把他活生生压死,而是把他塑造得质地紧密、没有缝隙,没有氧气和光线也能幸存。 可现在,那些巨石忽然间被搬开,大量的氧气潮水般涌来,有人举着火把,用哭腔叫着他的名字,赶来营救,反倒令他手足无措了。 秦一隅走了过来,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望着出神的南乙,语气温柔:“你看,我就说吧。” 心防彻底地被打开了,那些复杂又汹涌的情绪哗啦啦往外倾泻。 在这个暴风雨前的宁静深夜,他们终于成为真正的“队友”,共享了南乙内心深处最黑暗的秘密,一同爬上这危险的吊桥。 摇晃中,秦一隅忽然想到什么,白天过于焦心,他甚至来不及思考。 “那个给我发任务的NPC到底是谁啊?”他问南乙。 说起这个,南乙才想起报平安。 “说来话长,这也是我的另一个共犯,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地址呢……” 忽然,南乙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笑了:“是那个新年贺卡,他把定位的病毒放在那个电子贺卡里了。” 在那之前,祁默就在通话中表现出担忧,他心里一定非常担心,害怕南乙会把自己当成筹码,以身入局,不顾安危,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秦一隅听完,也明白了:“所以他肯定实时监控你的位置,如果一直都在CB,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如果定位突然出现变化,又没有提前通知,也联系不上你,就说明出事儿了。” “嗯,他性格很谨慎的。” “小乙,其实很多人都很担心你啊。”严霁微笑着,“以后不能自己一个人冒险了,否则大家都会提心吊胆的。” “是啊!”迟之阳忙抓住他的手,“我可真的禁不起吓了!” 南乙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将手上的牌摊开来,也明确告诉他们目前计划受阻,卡在了这个紧要关头。 而南乙掌握的证据也确实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得知这一切后,秦一隅问:“既然你知道林逸青和诚弘集团在暗中较劲,是商业对手,为什么不把这些交给他,让他去曝光?” “是啊,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迟之阳说。 南乙摇了摇头:“我刚刚只是大概说了一下,这里面牵扯到的大人物太多了,每个人的背后都是一个完整的利益链条。首先我不确定林逸青背后的资本是不是也牵扯其中,如果是,那掌握这些信息的我对他而言就不是朋友,而是一个危险分子。” 严霁点头:“你这样做是对的,钱权交易早就渗透在每一个大企业里,没有一个商人是值得贸然信任的。” 南乙继续道:“嗯,就算林逸青确实干干净净,和这些人没有任何瓜葛,但据我了解,他自己都是刚从海外互联网企业空降到Matrix的,位子还没坐稳。” 秦一隅明白了:“你是觉得,他初来乍到,没必要也不可能为了打垮一个诚弘,得罪这么多位高权重的人,否则以后也不好混了。” 南乙望着他,点了头:“是。” “既然如此,只能找其他曝光的渠道了。”严霁顿了顿,“其实如果你信得过,可以让汪琦试试,他在新闻界人脉多,说不定会有办法。你把蒋正和陈善弘勾结的证据给我,我来跟他说。” 南乙没有再拒绝,此时此刻,任何有一点希望的方法,他都要尽力一试。 “好。” 第二天早上的彩排意外地比想象中顺利,原本以为经过昨晚这么一闹,节目组不敢对1组有区别对待了,恒刻也暂时安心地去做了妆发。而诚弘和Matrix两大金主对节目播出方式的博弈也告一段落,节目组还是维持了原本的计划,对这场淘汰赛进行全程直播。 可就在南乙以为可以暂时松一口气时,却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完了,完蛋了!”做完造型的迟之阳串完门跑回来,气喘吁吁,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我刚刚听李归他们说,他们不小心看到了节目组的台本,上面写明了,1v1pk赛是殷律和秦一隅!” 作者有话说 比赛又要开始了,看一场少一场了 第96章 开场对决 听到这个消息, 当事人秦一隅反倒表现得非常淡定。 “这不是意料之中吗?” 发型师正帮他吹着头发,秦一隅乖乖歪头,闭着眼, 嘴角扬起, 笑道:“还不至于完蛋啦。” “什么叫意料之中啊!”迟之阳非常恼火,拉过椅子坐他们两人后面,“之前明明说过了这个1v1的对决是乐手上台之后宣布的,现在都写在串场台本上了,摆明了就是剧本啊……” 正说着, 制作组的工作人员忽然敲门进来,冲他们说:“比赛前一个半小时开始直播采访, 大家稍微快一点哦。” 秦一隅大声的“哦”了一声,见人走了, 才又看向噤声中的迟之阳。 “管他的,现在不管是剧本,还是殷律自己的选择,都无所谓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他靠在椅子上,“既来之则安之吧十只羊同学。” 迟之阳实在做不到对显而易见的黑幕这么淡定,他没有那么高的修养, 也没有那么强的心脏,待在这儿坐立难安。 “安不了一点儿!要是我会弹吉他,非得现在冲到无落的休息室逼着殷律那小子选我不可!” 秦一隅笑得更开心了,冲南乙说:“我真不知道你俩小时候是怎么能玩儿到一块儿去的,这不典型的没头脑和不高兴吗?” “你说谁没头脑啊!!”/“不高兴?” 发小默契发问, 秦一隅招架不住,索性举起双手笑嘻嘻投降。 “不说了!我去买瓶饮料压压火气。”说完迟之阳就跑了。 见他走了, 秦一隅也扭过头,脸上还是带着笑:“跟个炮仗似的。” 南乙专注地望着镜子里的秦一隅。 他这人永远这样,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再糟心也能摆手大笑。但南乙见过他真正焦心时的模样,见过他因为担忧而暴露出真实的一面,忍着脾气,想发火又做不到,都是为了自己。 有些出神,可忽然间,镜子里的秦一隅忽然冲他抬了抬眉,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做出比枪的动作,大拇指向外转了半圈,接着两手摊开,又伸出食指和中指指指眼睛,又用食指指了一下他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看我?] 做完之后,秦一隅非常得意。 “这是什么意思?”给他做头发的在造型师有些好奇,“是手语吗?” 秦一隅认真地点了点头,把造型师逗笑了。 见南乙没有回答,还是透过镜子看他,秦一隅便又打了一遍,这一次更快。 原以为南乙会直接忽略他,或是干脆用手语随便打一句“就是想看”。 可南乙竟然冷这一张面孔,慢条斯理打出一句. [因为我喜欢你。] 这简直就是一记无声的惊雷,秦一隅的心跳忽然就加速了。 他就是仗着这会儿没摄像机跟着拍。 胆子可真大!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啊?”化妆师一脸好奇。 南乙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刚刚表白的人不是自己似的:“我在骂他。” “真的吗?”化妆师大笑起来。 秦一隅却得寸进尺,仗着腿长,伸出脚踢了踢南乙的鞋尖:“那你再骂一次。” “你脑子不正常。” “用手语骂。” 行。南乙挑了挑眉,并起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点了点。 虽然这回是真骂人了。但是秦一隅莫名觉得这一幕很帅。 于是他又打了一句。 [想亲你。] 南乙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无语,懒懒冲他打道。 [那你想吧。] 不知为何,南乙莫名有种直觉,感觉秦一隅好像在憋着什么。 尽管他一直都是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可是吉他和其他事于他而言并不是同一量级,尤其对手还是殷律——无序角落的新一任吉他手,一旦输了,他真的会毫无感觉吗? 不太对劲。 即便南乙将计划透露给了他们,但内心仍旧倾向于由他自己来曝光,尽可能让火力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但很快他发现,由于昨天的出逃,陈善弘已经开始施压了。 结束完妆造,回到休息室,南乙说:“我的微博被禁言了。” 他没有手机,这事还是秦一隅发现的。 “什么?是他们干的对不对?想把你的发声渠道都提前掐掉。”迟之阳没想到会这样,“可是这场是直播啊,就算他们把你微博关了又能怎样?要是想说我直接就对着直播镜头说了啊。” “禁言微博只是一种警告。”严霁说,“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南乙,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之后会做什么,都不一定了。” “网上现在也闹得厉害呢。”秦一隅说。 迟之阳凑过去:“这么快就闹起来了?” “不是,是节目组筛选入场乐迷的事,昨晚就有人在网上爆料,说明明抽中了入场名额,但是节目组提前做了调查,问他们最喜欢哪个乐队。”秦一隅说着,挑了挑眉,“目前被拒绝的乐迷,不是恒刻就是执生的,也有几个是不烬木的。” “太恶心了。”迟之阳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他们这是铁了心让咱们当炮灰了。” 严霁想了想:“现在南乙又被禁言,很难不引起联想,舆论估计会发酵。” “肯定会。”秦一隅从微博切回微信,乐了,“1组的群里现在已经在吃瓜了。” 南乙靠过去看了一眼,大家竟然都在发CB失火的表情包。这还是倪迟P的。 距离淘汰赛正式开始只剩下一个小时。 恒刻的休息室很安静,一直没有人来敲门,严霁觉得有些古怪。除开去恒刻直播间的候机准备,剩下的这点时间已经来不及进行赛前采访了。 “怎么还不来人?”他起身拉门,“我出去问问。” “不用了。”南乙叫住了他,“都这么久了还不来叫,估计是取消了。” 秦一隅也收到了回复:“程澄说不烬木已经采完了,倪迟他们也采过了。” “那就是单独取消了恒刻的?”严霁靠在门上,竟然笑了一下,“好蠢的做法。” 迟之阳看向南乙。他还是老样子,事情越棘手,他越是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表情,根本不像个被逼到死角的受害者。 “那……”坐在沙发上的迟之阳歪着身子,拽了拽严霁的衣角,“汪琦那边有消息吗?能不能在比赛前发布?” 严霁摇了摇头。 拿到证据的第一时间,汪琦连夜就把这些内容梳理了一遍,熬了个通宵写好了稿子,因为这涉及到公职人员,怕出岔子,他甚至不敢轻易找之前合作过的自媒体,而是选了最信任也非常正义的新闻界前辈,想要通过更官方的渠道公开。 官商勾结,通过钱权交易洗刷掉肇事逃逸的罪恶,视人命为玩物,这本身就是一件大新闻,更何况受害者的亲属是现在大热比赛之中关注度超高的人气乐手。如果能在半决赛直播的时候发布,关注度一定是空前的。即使后期在资本的博弈下被掩盖,前期爆发式的舆论也足够引发关注了。 然而事情比他们想象中还复杂。 “汪琦说,现在一直卡在审核的部分,过不了,他们还在想办法。” 坏消息接踵而至,事到如今,他们仿佛被架在危险的高塔之上,眼见着可供求生的绳索一根接着一根断掉,眼前只有一条路可走。 “要不我们这场干脆就不唱……” 还没等迟之阳说完,南乙就否决了:“不行。” 他的态度非常明确:“这场演出是一定要好好演的。” 说完,南乙语气平和些许,像是反过来宽慰他们似的:“先别想这些了,我们顶住压力排练了这么久,心血不能白费,也不能对不起来看我们演出的人。” 迟之阳不知该说什么。 他很清楚,今天的比赛过去之后,如果还是不能做出改变,南乙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南乙看得出他的顾虑,揉了一把迟之阳的头发:“鼓手老师,把这次表演当做最后一次去演,好吗?” “十只羊是不是不想演了啊?鼓没练好吧?”秦一隅故意说。 “你丫才没练好!我都练出肌肉记忆了!” “行,一会儿你要是错拍了……”秦一隅指向严霁,“错一次就让严雨齐打一下。” 严霁对这突如其来的甩锅有些诧异:“打哪儿?” 迟之阳更是惊呆了,扭头望向严霁:“你还问打哪儿??” 气氛稍稍活跃些,南乙起身说:“要开始了,我去趟洗手间。” 刚走过走廊拐角,他便发现秦一隅也跟了过来,跟着就算了,还死活挤进了同一个隔间。 空间狭小,秦一隅笑嘻嘻地往南乙身上贴。 南乙抬眼盯着他,不确定别的隔间有没有人,因此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在用唇语交流:“干嘛?怕我偷偷又抽烟?” 秦一隅只望着他笑,不说话,一双眼睛透亮又干净,可做的事完全是两个极端,低头便吻了上来,一开始还算有分寸,渐渐地手就绕过去搂住他的背,往上又往下,自如又自由地游走。 唇舌纠缠之际,南乙出神地想,这个吻是秦一隅拿来抵抗他的焦虑的吗?还是让他自己放松下来的?他也分不清了。 他要面对的敌人本就不是普通人,南乙早就习惯了受阻和失败,如果这样就沉不住气,早就被逼疯了。 相比起现在四面楚歌的境遇,他更担心马上就要开始的一对一挑战。他心里是不愿意秦一隅和殷律比赛的,并非是因为舆论,就是单纯心疼他的手。虽然改了反手,可手指机能只有巅峰期的一半,秦一隅又是好强的个性,为了赢下来他必然会拼尽全力。 手一定会很痛的。 这样想着,在这个愈发深入的吻中,南乙伸出手,摸索着秦一隅手的位置,想要握住,替他揉一揉。可秦一隅却躲开了。 他笑着,也顺道结束了这个吻。 两人的嘴唇都很湿润,一丝将断未断的水线在灯光下泛着光亮,对这个有些突然的结束,南乙还有些懵,左手还搭在秦一隅的后颈,微微喘息着。 秦一隅啄了啄他的嘴唇和脸颊,手插进口袋,推门出去,像个早恋的学生一样,脸上藏不住笑。 没多久南乙也出来,两人肩并着肩,刚过拐角,就遇到从休息室出来的严霁和迟之阳。 “他们说要准备去候场的直播间了。”严霁说。 “嗯。” 要开始了。 和之前那场新年跨年不太一样,这次每一只参赛乐队都有一个独立的直播间,在其他乐队上场时,也会进行全程直播。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恒星时刻也来到相应的房间等待开始。 镜头对准了他们四人。 隔着屏幕,南乙很清楚,自己正在和陈善弘、陈韫在进行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他在赌这些人目前为止并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或许还以为他就算冒失地开了口,想说的也不过是陈善弘试图“包养”乐手的新闻。 而陈善弘大概率也在赌,赌南乙不会为了这份还没签署的包养合约,贸然毁掉乐队的前途,这不值得。 看不见的交锋之中,淘汰赛正式开始了。房间里大屏幕上实时监控着livehouse的舞台,主持人开场后,介绍了赛制和分组。 “下面请各个乐队的乐手们向直播间的观众以及现场的乐迷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恒刻的直播间也涌进大量的弹幕。 [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 [海鲜烧烤的直播间是最卡的!人太多了] [诶秦一隅和小乙怎么都戴着帽子?你们今天都是冷帽造型吗?] [一点头发都没露出来诶不会有新发色吧!!] [真的诶!!] 一如既往地,恒星时刻还是没学会怎么默契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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